段延音一惊,下意识的就想跑。
随后她回过神来,赶紧定住脚步,脸上挤出一丝笑容来:“同志,你们是不是弄错了,我…我一个小姑娘能有什么案子?”
“跟我们走一趟吧,你可以好好说清楚。”
段延音皱了皱眉,带了几分害怕的样子:“同志,是不是一个姓薛的告我啊,她怎么能这样…”
不等她的话说完,一名女警就拽着她往外走:“有什么话到公安局说。”
段延音被带到公安局,那名女警带她进了一间小屋,这间小屋环境不怎么好,没有窗子,不透光,就屋顶一盏有些昏暗的电灯,让整间屋子显的有些阴森。
段延音被按在一把椅子上。
她才坐下,一盏灯亮了起来。
她正前方有一张宽大的桌子,桌子上放着一盏很亮的台灯,桌子后边坐着两个严肃的中年男人。
而那盏很亮的台灯,这时候正照着段延音。
“姓名,性别,住址…”
段延音还没有稳下心神,两个中年人开始轮流问话。
段延音仔细的回答着。
“二月中旬你都接触过什么人?有没有什么异常状况?”
段延音一听到这个问题就开始心惊胆战。
她原来以为是薛安贤告了她的,她是没当一回事的,什么假药啊,什么骗钱之类的,就算是真确定了,那也不是什么重罪。
可现在听着分明不是那么回事啊。
段延音咽了口唾沫,小心的问:“同志,你们问这个干啥呀?”
那两个中年男人神色更加严厉:“请认真回答。”
“我,我没接触过什么人啊,也没什么不正常的吧。”
段延音眨了眨眼睛,故做镇定的回答。
一个中年男人拿出一本笔记本,翻开一页念了起来:“2月15日,你跟一位姓方的女士接触,向她透露了关于秦桑同志的一些事情,有意无意间告诉对方秦桑很受重视…”
“2月16日,方女士请你吃饭,你喝了酒,装醉告诉方女士秦桑可能就是研制出手机的人。”
“2月19日,你故意接近秦桑,想要从她那里套取一些东西。”
一桩桩一件件念下来,那个中年人把笔记本往桌上一摔,重重的响声让段延音心里一哆嗦。
“段延音同志,你老实交待,你是不是国外买通的间谍?”
段延音心思急转。
她没想到这些人竟然把事情查的这样清楚,更没有想到她这么快就被找出来了。
她在想要怎么回答才能把自己择出来,最起码定的罪要轻一些。
“我,我,我没想到那位方女士是间谍,我就是和她投缘,在一起吃个饭什么的。”
另一位中年男人笑了一声,双手合什放到桌上,一双眼睛直视段延音。
他的眼睛幽暗深沉,像是两湾深不见底的水潭,段延音看了一眼就吓了一大跳,别过头不敢去看。
“另外,薛安贤同志告你卖假药骗她的钱,还把她祖传的手镯骗了去,钱她不在乎,但是她要求你必须归还那个手镯。”
段延音现在开始心惊肉跳了。
她的脸色也有些微的变化。
她捂住胸口:“什么手镯,我不知道,谁知道她丢在哪了,我没拿…”
那个中年男人看着段延音,许久笑了一声:“那你仔细想想到底拿了没拿。”
他站起身,另一位中年男人也站了起来。
两个人竟然不再言语一声,而是直接从小屋里出来。
段延音更觉得恐怖了。
他们怎么可能轻易的就放过她?
还是说有什么别的阴谋?
这屋里是不是还藏着什么?
一个个的问题在段延音心中闪过。
越想,她越觉得惊恐难安。
秦桑和简西城这时候已经上了火车。
简西城买的卧铺票,这个时期能买到卧铺票的人真的挺少的,卧铺车厢里就显的特别安静。
而简西城和秦桑所在的那间小隔间就他们两个人,就更加安静了。
秦桑上了火车就睡了一觉,醒过来之后,简西城已经买了饭过来。
她胡乱吃了点,出去洗了把脸,之后就开始坐在床上看书。
简西城正在计算什么,他拿着纸笔不断的写写画画。
两个人各做各的事情,但是却又默契十足,时不时的凝视对方一眼,就能感觉得到其中的温情脉脉。
在火车上耽误了两天一夜的时间,终于到了桃花村所在的那个省的省城。
下了火车,秦桑和简西城又坐客车去了县城。
也不知道简西城和谁联系了,等他们到了县城的时候,已经有一个高高大大的青年在汽车站等着了。
那个青年还骑了一辆摩托车过来。
看到简西城,他高兴的招手。
简西城带着秦桑过去,笑着给秦桑介绍:“这位是武佳远,他是顾琛的表哥。”
秦桑笑着和武佳远握手,又道:“桃花村的事情还请你多加照顾。”
武佳远是个大大咧咧的人:“没问题,包在我身上了。”
他把摩托车交给简西城,也没多说什么就离开了。
简西城问秦桑要不要休息,秦桑摇头表示不用。
简西城就骑上摩托车带着秦桑往桃花村方向赶。
两个人从车站前的这条街一路前行,左拐之后没走多远就是一个挺僻静的街道,而这条街上,路边正有几个穿着花里呼哨衣服的人围着一个青年殴打。
青年被打的倒在地上,他怀里死死的抱着一个东西,不管那些人怎么打,他就是不松手。
秦桑拍了简西城一下:“停车。”
简西城把车停下,秦桑就从摩托车上跳下来,只见她身形飘乎间,已经到了那个青年身前。
秦桑利落的出手,几下子就把那些混混样的人连打带踢给弄开了。
她低头看着还爬在地上的青年,心说果然没有看错,这个的确是小越氏的丈夫。
第三七五章 我是谁?
简西城把摩托车停在路边,快步走到秦桑身旁。
那几个混混原先爬起来还想骂秦桑,当他们看到简西城的时候,就吓的再也不敢上前。
“臭丫头,你给老子等着。”
领头的人放了一句狠话,就带着几个手下跑个没影。
秦桑笑了一声,耸耸肩:“怂货。”
简西城弯腰把地上的青年扶了起来。
那个青年站起来之后,秦桑才看到他有多惨。
他的衣服早就被弄的破烂不堪,脸上也是青一块紫一块的,身上还有很多伤口,头发更是少了好几片,可见是被那几个人打的有多厉害。
“同志。”
简西城温言问:“他们为什么打你啊?”
青年张了张嘴,疼的滋了一声:“我,我也不知道,我进城卖鸡蛋,卖完鸡蛋买了点东西,这不正要回家,就叫他们给截住了。”
秦桑扫了一眼,看到青年怀里抱着一个包,包里装着一个罐子,另外应该还有别的东西。
青年苦笑一声:“他们可能是想抢钱吧。”
简西城扶着青年走了几步:“你这伤要不要紧?我们送你去医院吧?”
青年赶紧摇头:“没事,没事,不用去医院,我回去抹点药就行。”
他抬头看了简西城一眼,小声的道谢:“谢谢你们啊,那个…要不然我请你们吃饭吧。”
秦桑笑着摆手:“不用了,我们不饿。”
她朝前走了几步:“我们过来是找人的,我想问一下,你知道桃花村怎么走吗?”
青年忙不迭的点头,脸上还带了几分笑意:“知道,知道,我就是桃花村的,我带你们走吧。”
“那可真得谢谢你了。”
秦桑笑着又问了一声:“你既然是桃花村的,我跟你打听一个人,你们村有没有一个姓越的媳妇?”
青年愣住。
他脸上惊疑未定。
“你们是什么人?”
简西城赶紧笑着安抚他:“我们是来找亲戚的。”
他指指秦桑:“这是我媳妇,她找她表姐,她表姐就姓越…”
青年缓了缓,又打量秦桑好几眼。
看秦桑的模样长的特别好看,穿的衣服也是那种一看就不便宜的,还有她的气质也很好,应该是出身特别好,又读过很多书的那种。
这样的人应该不是人贩子或者什么坏人吧。
青年想了想:“我媳妇就姓越,就是,就是她以前碰到了点事,弄的我们现在特别小心,你们别介意啊。”
秦桑摇头:“没事,没事,这么说你还有可能是我表姐夫呢。”
青年还有点害羞了:“那个什么,还不一定呢。”
简西城问青年:“你是怎么来的?”
青年指了指另一条街:“我,我骑了自行车来的,自行车寄存在熟人家了,你们等我一下,我去骑过来啊。”
简西城应承了一声,青年就赶紧一瘸一拐的朝另一条街走去。
等他走了,秦桑就靠到摩托车上悠悠道:“又碰上事了。”
“怎么?”
简西城走到秦桑身边,一伸手揽了她的腰:“这个人有什么问题吗?”
秦桑摇头:“他倒是没什么问题,不过刚才打他的那些人有问题,那些人明显就是受人指使找他麻烦的,如果我们刚才不出现的话,他现在应该是…已经死了。”
那个死字秦桑咬的重重的。
简西城愣了一下:“这么严重?”
秦桑表情凝重起来:“这事还有点复杂了。”
她抬头看了简西城一眼:“你知道史书上所记载的那位越佳人吗?”
“知道。”
简西城也曾通读过史书,自然知道那位乱世佳人。
“我们要找的越氏,就是越佳人的后辈,你想,那么一位乱世佳人,她的后辈应该也差不了,起码长相应该是挺好的,而且,越氏传承千年,底蕴深厚,就算是遭逢很多打击,越氏后人应该也不至于沦落到这样一个小山村里,做一个普通的农妇,这其中,肯定有什么因由的。”
秦桑眼神微闪,若有所思。
简西城揽着她的手紧了紧:“别想太多,我们过去就知道了。”
这时候,青年骑了自行车过来。
简西城长腿一伸跨上摩托车,秦桑也在后座上坐的安稳。
青年在前边带路,简西城骑着摩托车在后边跟着。
由于交通工具的差异性,简西城只能把摩托车骑的跟个老爷车似的,不过倒是平稳了很多,一路上悠悠哉哉,全当是看风景了。
出了县城,路就越来越难走。
等走了半个来小时,路就特别窄了。
不过沿途的风景也越来越好看。
而秦桑也知道了那个青年的姓名。
青年是桃花村的人,他叫姜清水,家里父母早亡,也没别的什么亲戚,就剩下他孤苦一人了。
他原来在城里打工,去年春上的时候,他做完活出来买东西,碰着个穿的破破烂烂的姑娘。
那个姑娘就是越氏,她饿坏了,可没钱买吃的,正盯着一个卖包子的小店看的出神。
姜清水看她挺可怜的,就买了包子给她。
就这一个包子,越氏就开始一直路着姜清水。
后头,越氏还跟着姜清水回了桃花村。
姜清水家里穷,也娶不上媳妇,他又看越氏也是孤苦可怜的,就想着干脆俩人凑和过得了,于是,俩人就请村子里的人吃了顿饭,算是结了夫妻。
而秦桑也套出了越氏的名字。
越氏名为越冰,可能是遭受过什么打击,她的精神有点不正常,好多事情也不太记得。
姜清水把自行车蹬的飞快,一路走还一路跟简西城说话:“名字是对得上,就是不知道到底是不是你家那位的表姐,反正也快到了,你们到时候仔细看看,别认错了人。”
“不会的。”
简西城沉声说了一句。
很快,三个人就到了桃花村。
姜清水的家就在村口,离大路也不远。
他骑着车子到了家门口,就开始拿钥匙开大门。
“家里没人吗?”
秦桑从摩托车上下来就问。
姜清水笑了笑:“阿冰应该在家,就是我出去的时候不放心,把大门给锁了。”
他开了门,请简西城和秦桑进去。
姜清水一进院子就喊上了:“阿冰,阿冰,有人找你。”
“水哥。”
一个长的很清秀,看着瘦瘦的姑娘挺着大肚子从屋里出来。
她脸上带着笑,看着温和恬静,根本不像是精神不正常的样子:“谁找我呀?”
秦桑确定了,这位越冰的的确确就是越佳人的后辈。
她深吸了一口气,随后硬是憋的眼圈也红了,眼泪汪汪的跑过去握住越冰的手,一脸的激动:“表姐,可算是找到你了,这些年我们找你找的好苦啊。”
越冰惊呆了。
她想甩开秦桑的手,可偏偏怎么都甩不开。
她往后缩着:“你,你是谁?我认识你吗?”
秦桑硬是挤出两滴泪来:“表姐?你不认识我了吗?我是小桑啊,你怎么…怎么连我都不认得了?”
越冰疑惑:“我,应该认识你吗?我…我是谁?”
第三七六章 芥子空间
秦桑重重点头,对越冰表现的极为亲近:“怎么能不认识呢?你是我表姐,咱俩一块长大的,你怎么就认不出我了呢?”
越冰努力的去想。
可她怎么都想不出秦桑是谁来,她也记不得有什么表妹。
越冰越想越混乱,越想头越疼。
她抱着头蹲在地上,痛苦的几乎想打滚。
秦桑赶紧搂住她:“想不起来就别想了,你记得我是你表妹就行。”
姜清水也吓坏了,几步过去扒开秦桑就要抱越冰:“阿冰,你啥都别想,咱就好好的啊…”
等到把越冰哄的躺床上睡着了。
秦桑把姜清水叫到外边来:“姜大哥,你能给我好好的说说我表姐的事吗?”
姜清水坐在一块石头上,闷着头道:“我也搞不太清楚,不过我猜她可能…可能是叫人给拐卖过来的,不知道她怎么跑出来的,也不知道她怎么跑到我们这边的,她不记得以前的事情,我也不好追问。”
姜清水是个老实人,又特别爱重越冰,秦桑也看出他并没有说谎来。
秦桑想了想又问:“今天打你的那些人你认得吗?”
姜清水摇头:“不认识。”
秦桑皱眉:“你和谁有仇吗?”
这叫姜清水更摸不着头脑:“我没得罪过啥人啊。”
“行了,咱先别问了,弄点吃的吧。”
简西城坐在一旁,看姜清水心急的想要回屋去看越冰,就打断秦桑的问话,给姜清水一个缓冲的时间。
姜清水一听赶紧站起来:“那啥,我给你们做饭啊。”
他心急火燎的进了屋,先去卧室看了越冰,见她睡的死沉死沉的,这才放下心来。
紧接着姜清水就进厨房烧饭。
吃过饭,秦桑就说要出去转转,姜清水给秦桑指了路,就又去照顾越冰。
简西城和秦桑从姜家出来,沿着一条小路往山上走。
这个时节还有很多花开着呢,一路上还可以看到星星点点的桃花,山上还种了一些梨树,梨花开的雪白雪白的,走近了闻到淡淡的香气。
秦桑一边走一边跟简西城道:“明天去县城打个电话吧,让谢丛帮忙查一下越冰的详细情形。”
简西城点头:“好。”
秦桑笑了一声:“也不知道段延音现在怎么样了?”
秦桑惦记着的段延音现在特别不好,非常不好。
她被关在一个小黑屋里,屋子里亮着两盏灯,她把四周围看的清清楚楚的,除了一张桌子还有几张椅子之外,这间屋子里再也没有其他的东西。
她就坐在椅子上,这会儿一动都不动。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段延音睁开眼睛,有那么一瞬间,她都觉得四周安静的就像是世界都已经毁灭了一样。
那种寂寥和孤独的感觉让她心里没着没落的。
她想说话,想看点什么,想和人交流。
只是,这间屋子里只言片语都没有。
段延音就想着,哪怕给她一本书也好啊。
可偏偏就没有,什么都没有,不说书,就是一张带了字的纸都没有。
段延音就开始自说自话,她自己絮絮叨叨的,也不知道说了些什么。
又过了好长时间,段延音都觉得几乎过了一辈子了,这间屋子里还是她一个人。
她把能说的话都说完了,还是没有另外一个人类进来,她也出不去。
而这会儿她渴的要命,因为说话太多,嗓子干哑的都想冒烟了,可屋里一口水都没有。
段延音使劲咽着唾沫,可越是咽,嗓子越难受。
她急需要水,肚子也饿的特别想吃东西。
段延音站起身在屋子里转悠了一圈,发现真的除了桌椅什么都没有。
这间屋子没有暗门,没有机关,四周干干净净的,不可能有人监视。
她这才放了心,坐到椅子上直接从空间里拿出一瓶水,又拿了一块面包。
段延音先喝水,咕咚咕咚的喝了半瓶之后才算是又活了过来。
之后,她狼吞虎咽的开始吃面包。
她在屋子里大吃大喝的,却并没有发现这间屋子屋顶的四个角上都安了一个微型的摄像头。
这几个摄像头还都是秦桑早先做出来的,为了揭穿段延音,她忍痛把这些东西贡献出来。
当然,她也不是白贡献的,还得了一笔挺丰厚的奖金,拿了一份奖励证书。
这种摄像头虽然不如后世的那什么针孔摄像头,可是相比较起来,在这个时候是特别先进的了。
四个摄像头同时捕捉到了段延音手中凭空出现东西的画面,而在离这里并不远的一间房间里,好几个人紧紧的盯着电脑屏幕。
当看到这些画面的时候,许多人都震惊的很:“这是…怎么回事?”
“她会变戏法吗?”
“她能隔空取物?”
“这个段延音还真邪性。”
段延音实在是受不了了,在吃饱喝足之后,她就从空间里拿了一本书认真的看了起来。
这叫监视她的人越发吃惊:“这是哪来的书?”
“看起来挺像古本的。”
“怪不得她能神不知鬼不觉的做好些事情,原来是有这么一手啊。”
坐在正中间的一位中年男人笑了笑:“看起来,秦桑同志猜的果然没错。”
“什么?”
好几个人都看向他。
中年男子笑的挺得意的:“秦桑同志跟上边汇报说段延音很反常,她说前段时间段延音性格大变,和以前的她一点都不一样了,而且好像还学会了法术,让我们好好的查一查,毕竟,这都属于不安定因素,若是放任自流的话,指不定会危害到国家。”
他这么一说,大家就更加重视起来。
这些人紧紧盯着监视画面,想好好的观察一下段延音是怎么凭空取物的。
又看了一会儿,那个中年男人一拍脑袋:“对了,好像是…秦桑同志跟我提过一句话,说什么芥子纳空间,我也在古籍中找到有关芥子空间的记载,你们说,这个段延音是不是弄了个芥子空间呀?”
“还真是啊。”
一个年轻的小伙子一拍大腿:“我觉得是,她肯定在空间里放了吃的喝的还放了书,说不定还放了一些值钱的东西。”
“她有空间做依靠,恐怕琢磨着风头不对就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