赛蓝看着他们,半天没有说话,但心底却是无比震动。
这样的力量,已经越了人类的极限,而有这样的一种人组成的军队,要来争夺这片他们赖以生存的土地?这样的敌人,真的是可以战胜的吗?
“族长不必太过忧心。”萧子墨仿佛看出了他的心思,低声道,“在敌人中,能够到达我和无意那种境界的人,也没有几个,否则这场仗根本就没有打下去的必要。”
赛蓝缓缓地点了点头。
“云澈!”风无意解决了危机,回头一声厉喝。
云澈吓了一跳,直接蹦了起来,众目睽睽之下,一直火红色的狐狸流光似的钻进风无意怀里,地上只留下了一对散落的衣服和…一个桃木娃娃。
“哇!狐狸精啊!”看到这一幕的士卒都不禁呼喊起来。
“我是高贵的冰火妖狐王子,才不是低级的精怪!”云澈原本是心虚的,但听到这句话,忍不住又探出脑袋大吼。
“狐狸精说话了啊!”士兵中间又是一阵鼓噪,至于他说的是什么,则直接被忽略掉了。
“闭嘴!”风无意一巴掌拍上狐狸脑袋,也头疼不已。
这家伙…居然还怕到自己变出原形来,难道平时她有对他那么凶吗?
云澈眼泪汪汪的,顿时不敢说话了,只把一颗毛茸茸的头颅往她怀里讨好地拱啊拱的。
一边的赛蓝也愣了许久才反应过来,不禁心中汗颜。原来…还真是很单纯的字面意义上的“宠物”…
风无意走过去一挥手,直接将云澈的衣服和皇九黎娃娃一起收进了自成空间里。今天给人家的震惊已经够多,够赛蓝忙一阵子的了,实在不需要再多一个添乱的皇九黎。
“那么,我们就先告辞了。”萧子墨道,“不日之后,再来拜访。”
“营中事务繁忙,我就不送了,两位自便。”赛蓝歉意地笑笑。
一来时间紧迫,需要尽快和赫连曜联络,刚才萧子墨和风无意展示出来的力量,打破了他最后一丝犹豫。二来,本来就乱成一团的营寨,再加上云澈一闹,善后就是哥大工程,也实在无法在这样的环境里招呼客人品尝马奶酒…
“不劳族长,倒是我们…带来的麻烦真不少。”风无意笑笑,一面用力揪了一下云澈的耳朵。
小狐狸“呜呜”哀鸣了两声,却是不敢反抗。
直到离开军营很远,风无意才道,“怎么会打起来的?”
“谁让他们笑我。”云澈委屈地在她身上蹭来蹭去,“我可是高贵的王子!”
你还高贵…风无意一头黑线。这家伙,是不是越来越习惯当宠物了?连动作都越来越向家猫看齐了。
不用说,皇九黎那个唯恐天下不乱的,不推波助澜才有鬼。反正最近也用不到他,就让他在自成空间里好好反省,顺道不受打扰地修炼,争取早日重聚肉身好了!
“对了,那个叫琉璃的凶女人让我带一样东西给你们。”云澈忽然道,“说是刚刚璇玑石府的人送到的。”
“什么东西?”风无意怔了怔。琉璃在极北之地,那璇玑石府怎么会这么快收到消息的?
“给你。”云澈一张嘴,吐出一块洁白莹润的玉石来。
“这是…”萧子墨拿起白玉,讶然道,“天上楼的钥匙!”
“天上楼?”风无意更是莫名其妙,“我们暂时无法回答璇玑石府,把钥匙送过来有什么用?”
“不,只要有这把钥匙,我们就能直接到达天上楼。”萧子墨道,“天上楼,准确说来,并不存在于这个空间,自然,也不在璇玑石府,只是府中留有一条特殊的空间通道而已。”
“这么说来,拥有这把钥匙,就可以通过另一位面的天上楼,瞬间来往于璇玑石府之间?”风无意立即把握到了其中的关键。
“不错,这东西送来的可真是太及时了…”萧子墨皱了皱眉,又道,“不过,大长老派人送来钥匙,恐怕不是给我嘛当通道用的,关键应该在天上楼。”
“凶女人说,来人传话给无意,你要的答案就在那里。”云澈插了一句。
“我要的答案?”风无意眼神一凝,她要的答案,是有关百年之前的那个水属性传承者,可是,大长老是怎么知道他们回来了,而且正在寻找这些的?琉璃派回去的人可不会那么快赶到。
“不管怎么样,去看看就知道了。”萧子墨道,“何况…大长老的用意,我大致也猜到了一些。”
“云澈,你回去告诉琉璃,我们要立刻一下,另外,草原之鹰赛蓝,要求和赫连陛下会谈,让她安排一下——记清楚了吗?”风无意拍拍小狐狸的脑袋。
“无意无意,你又要抛弃我!”狐狸爪子使尽扒拉着他的衣服不放。
“不是…我需要你的帮忙,可以吗?”风无意头痛地道。
“好嘛…不过你要快点回来!”云澈终于不甘不愿地跳下了地,一步三回头地向梵天军营跑去。
“那么,我们开始吧。”萧子墨将白玉托在手上。
风无意点头,握住了他的手,白玉开始出柔和的白光,逐渐见他们包裹在其中。
“嗖!”白光直冲天际,破开云霄,原地已不见了两人的踪影。
“啪!”再次现身,他们已经出现在一处幽暗的走廊上。
“这是?”风无意一挑眉,璇玑石府的空间通道直接连接了天上楼内部,她还真没见过天上楼的全貌。
“这边走。”萧子墨道。
两人并肩同行,空旷幽暗的走廊上只有清脆而单调的脚步声,静得几乎能听到自己的心跳。
走廊不长,很快地,就到了尽头,呈现在眼前的是一座不大的庭院,院中没有任何草木,只有一座古老的小楼孤单地矗立着。然而,风无意惊诧地却是庭院所处的空间!抬头,天空是一片宝石般的蓝色,却没有日月星辰。凝神细看,似乎庭院边上的空间都有一丝扭曲。
“如果你没有和我定下灵契,现在看到的应该是一片混沌,什么也不存在。”萧子墨说着,带她走进了庭院。
风无意只在进入庭院的刹那感到身上轻轻一震,随后就毫无阻碍地走了进来。
“你上次到过的地方,是天上楼的顶层,那里有和璇玑石府连接的通道,也是传承者和他的契约者之外的人唯一可以进入的地方。”萧子墨放开他的手,走上几步,推开天上楼的大门,回头道,“进来吧!”
“嗯。”风无意这回没有犹豫,跟着他走进屋内。
“砰。”的一声,门从身后关上,屋内顿时一片漆黑。
风无意一惊,习惯性地去摸沧浪匕,然而下一刻,熟悉的气息已贴近身边,然后是萧子墨的声音响起:“没关系,无意,这里没有危险的。”
话音未落,四周的窗户中射进来几束幽兰的光华,照得屋中纤毫必现。
风无意惊讶地现,自己身处的地方居然是一座巨大的神殿,然而,从天上楼的外面看来,这里最多不过十丈方圆大小啊!
“别那么惊奇,虽然你如此惊奇的表情实在难得一见。”萧子墨笑道。
“这里,究竟是什么地方?”风无意定下神来。
“这是我继承了传承者的力量之后才知道的秘密。”萧子墨道,“天上楼的下面,有一个被神族封印住的禁忌空间,里面封印着一些不能流传到世间的东西,也包括…千年之前的历史真相。”
“你进去过?”风无意道。
“不,历任的传承之人,只有找到了继承人,对这个世界再无留恋,才会进入。”萧子墨摇头道,“因为这里就是传承者的墓地,最后的归属。”
“为什么?”风无意不解道,“这样的话,那些真正的历史,岂不是依然不为人知?”
“或许,将那些历史公之于众,对于梵天来说并不是一件好事吧!”萧子墨一声低叹道,“人,总是喜欢相信那些正义的,光明的东西,我们没有必要…去做一些不必要的改变,那么知与不知,又有什么区别?”
“那么…如今,你想进去?”风无意沉默了一下才道。
“不是我,是我们。”萧子墨一手按住了胸口,缓缓地道,“从进入天上楼的那一刻起,我就感觉到了,我需要找什么东西。虽然我也不知道我到底要找什么,只是心里一直有种声音在呼唤我…无意,你会陪我的,是吧?”
“当然。”风无意回答得毫不犹豫。
萧子墨拉着她走到神殿正中的祭坛上,凝聚起力量,注入脚下的法阵之中。
一瞬间,祭坛上的六芒星符渐渐亮了起来,出金色的光芒。两人只觉一阵天旋地转,回过神来时现虽然依旧站在祭坛上,身边的景物却已完全转换。
这是一间不大的石室,尽管没有任何光源,室中依旧明亮如白昼。然而除了他们现身的那个祭坛,室中空空荡荡的,再无他物。
“怎么什么也没有?”风无意疑惑道。
萧子墨不说话,双手结印,低声念了几句咒语,室中的景物再次变换,出现了整齐摆放的书架和柜子。
“这是…”风无意偏头问道。
“一个小小的障眼法而已。”萧子墨道,“小心不要乱碰东西。”
“我知道。”对于未知的地方,风无意显得很谨慎。
“我能够感觉到,是什么召唤我来这里的。”萧子墨说着,笔直地朝一排柜子走去。
“子墨!”风无意连忙跟了上去,手按住了沧浪匕戒备着。
萧子墨深深吸了口气,毫不犹豫地拉开了一个格子。
顿时,一道刺目的火红色光华照得人睁不开眼。
“这…”风无意怔怔地望着他手里的东西,感觉到胸口一闷,竟被那股庞大的力量逼得说不出话来。然而,在格子打开之前,这力量一丝都没有外泄!
那是一串用檀木珠串成的链子,下面挂着一块火红色的水晶,晶莹剔透,流光四溢,明显流露出纯粹的火属性力量。
萧子墨还来不及说什么,就见那珠链仿佛有了生命似的,自动缠绕在他的左手腕上,随即,珠链上金光一闪,随即便安份地呆在他手上,那股庞大的力量也消失得无影无踪。
风无意一惊,一把抓起他的手腕细看,才现每颗檀木珠上都刻着一个古怪的字符,不禁问道:“这是什么?”
“应该是咒语。”萧子墨皱了皱眉,现那珠链似乎长在了自己手上似的,根本取不下来,试了半天,只得暂时作罢,“和我使用过的几个咒语一样,这是古神语,我也认不全,不知道是做什么用的。”
“你真是!”风无意也试了试,现确实取不下那珠链,不仅抱怨道,“你平时不是很谨慎的嘛?怎么今天看到不知来历的东西就直接去拿!现在怎么办?”
“可是…我当时只觉得它非常亲切,心里有个声音一直让我…”萧子墨叹了口气,也不禁有些后悔自己的大意,不过从珠链上,他确实没有感觉到什么不好的气息,也就先不管了。
“那些历史的问题可以稍后再说。”风无意继续打量着四周,一边道,“你说这是所有传承者的最后归宿…”
“这边。”萧子墨带她来到唯一没有摆上书柜的一堵墙面前,“但愿那里会有我们想要的答案。”
“嗯。”风无意握紧了拳头,在真相即将揭开的一刹那,也感到一丝紧张。
“开!”萧子墨一声轻喝,随着手中金光出,一道六芒星印记打在墙上,整堵墙顿时消失不见。
“进去吧!”风无意轻轻地拍了拍他的肩膀。
“嗯。”萧子墨一咬牙,一步跨进了门。
内室的情形与外间相差不大,只是没有了那些架子,取而代之的是一盏盏用咒语加持过的长明灯。一进门,就可以感觉到温暖的灵气环绕在四周,竟然可以比得上墨清池了。
一阵风从日寇处吹进来,灯火一阵明灭。
“这里,就是历任传承者的长眠之处?”风无意轻声问道。
“不错,这里的每一盏灯,就是一个灵魂。”萧子墨轻抚着灯架道。
风无意一步步走过去,只是一盏灯,没有留下任何主人生平事迹的评述,甚至…连一个名字都没有。
慢慢地,她停下了脚步。
“怎么了?”萧子墨奇道,“现了什么吗?”
“子墨,这里,太寂寞。”风无意忽然道。
“嗯?”萧子墨一怔,没想通她怎么会突然冒出这么一句话来。
“将来,我不允许你一个人留在这个…见鬼的地方!”风无意丢下话,继续移动着脚步。
萧子墨呆呆地看着她的背影,胸口渐渐泛起一丝暖意,正要说话,前面却传来风无意的声音:“子墨,快来看!”
“怎么了?”他定了定神,赶紧快跑两步,追了上去。
“这灯,也是会灭的吗?”风无意看着面前的一盏只剩下灯芯的灯,好奇地道。
“怎么可能?”萧子墨脸色沉重,隔了一会儿才道,“那灯是灵魂之火燃烧的,灯灭,除非是魂飞魄散,所有的一切都不存在了。”
风无意抬起手覆在熄灭的灯上,许久才皱了皱眉:“这一盏灯与众不同,上面没有灵气,就好象…死了一样。”
萧子墨念动咒语,一挥手,一道金光没入灯盏,就见边上的一面墙壁亮了亮,慢慢地显示出字迹来。
“水蔓如,这是,这盏灵魂之灯主人的名字吗?”风无意道。
“嗯。”萧子墨点了点头,回忆似的道,“记得年幼时,我曾经在大长老口中听到过一次这个名字,当时他赞我极有天份,就和当年的水蔓如一样…之后我有问过水蔓如是谁,但三位长老都随意岔开了话题,我也并未在意。现在想来,大长老冲口而出这个名字时,似乎有一丝后悔。”
“一百五十年前的传承之人,年份上也差不多,而且…是水属性。”风无意继续看下去,然而,那自己的最后一段却是模糊不清,怎么也无法看明白写的是什么。
“奇怪!”萧子墨不解道,“怎么会出现这种情况,我的精神力,不应该连一个小小的显形术都无法支撑。”
“这段原本应该写的什么内容?”风无意道。
“有关于契约者的情况。”萧子墨说着,与她对望了一眼,随即脸色一沉,又是几道金光没入灯盏。
模糊的文字段落剧烈地晃动起来,变成一团团流动的金光,拼死挣扎着。
“出来!”萧子墨一声冷喝,脸上微微一白。
光团闪了闪,现出几行字迹,但下一秒,不止是被模糊了的字句,整片文字都消失无踪。
“叶千瑾?”风无意疑惑地道。
那一瞬间,也只有这三个字比较清晰,被她记了下来。
“也许是契约者的名字?”萧子墨想了想道。
“你没事吧?”风无意望着他,有些担心地道。
“没关系,只是…”萧子墨走上前,抚摸着已经变回空白的墙壁,沉吟道,“这里被人动过手脚,那些文字是被人屏蔽掉了,虽然天上楼受到特殊力量的保护,让他无法彻底消除,但至少他可以不让别人看见。如果我的精神力能够强过他,就可以强行解除覆盖在上面的咒文,但是很抱歉,尽管只差一点点,但终究还是我比不上他,只能惊鸿一瞥,看到一个名字。”
“子墨,我说过,你不用总是自己背负一切责任,你已经做得很好了。”风无意拍拍他的肩膀,安抚道,“至少我们知道了‘夜千瑾’这个名字,也许能查到些什么。要知道,很有可能,这就是那个能控制暴风雨的人。”
“百多年前的事,不会被记载这这里的史书上,不过…可以去问一下大长老。”萧子墨道,“我总觉得,大长老会知道一些,目前我们迫切需要的信息。”
“嗯。”风无意点点头,不过心里却暗自嘀咕了几句。
肯说自然是好,但是大长老…那只老狐狸会肯告诉他们吗?
“那些历史,你想看?”萧子墨转身道。
“算了…”风无意想了想,还是摇头。
“我以为你会很有兴趣的。”萧子墨惊讶地挑了挑眉。
“不,我怕知道得太多,反而会影响自己的判断。”风无意苦笑了一下道,“子墨,你我都知道,和异族的战争意味着什么,这场仗,没有任何调和的可能性,只能打到一方灭绝,无力再战为止。那些千年前的历史,只会在感情上影响我们的心绪。”
“你还是不认为我们站在对的一方。”萧子墨轻笑。
“哪来什么对的错的,不过就是想活下去罢了。”风无意冷然道,“我向异族宣战,也仅仅只是因为,我是人,仅此而已。”
“那么走吧,我们回去上层,然后去璇玑石府。”萧子墨道。
“好。”风无意答应道。
萧子墨拉着她就走了出去,原本消失的墙壁上金光一闪,瞬间又恢复了原状,随即走上祭坛,重新打开封印,让两人回到天上楼楼底层。
风无意四处看了看,却并没有现通往上层的楼梯。
“天上楼是一座非常神奇的建筑,让我不由得感叹,千年之前的文明,究竟繁荣到什么样的地步。”萧子墨说着,一挥手,只见周围的空间开始生肉眼都可以看清楚的扭曲,然后大殿的四壁宛如波纹似地荡漾起来,渐渐变换了景色。
等一切恢复正常,四周已经又变了摸样,是她曾经见过一次的天上楼的景象,扶栏之外,白云悠悠,一片逍遥。
“我记得现在应该是晚上?”风无意迟疑了一下道。
“你糊涂了。”萧子墨不禁笑了起来,“既然都知道天上楼是在另一个位面的,白天黑夜又有什么关系?再过一会儿便是梵天的黎明,也是天上楼和璇玑石府的通道能够打开的时候,时间有限,我们必须在通道关闭前回来,否则就要等很久了。”
“那倒是不必。”不等风无意开口说话,楼中忽然响起了一个苍凉的声音。
“大长老?”萧子墨一转身,讶然道。
只见大长老坐在身后的椅子上,就像是他从来就在那里,没有移动过似的。
“你们果然回来了,比预料的还早。”大长老刻板的脸上也露出一丝罕见的笑容,赞许地点了点头。
“子墨有很多疑问,想向大长老请教。”萧子墨毫无掩饰地直入主题。
“你是想问水蔓如的事吧。”大长老了然道。
“倾长老赐教。”风无意走上一步,与萧子墨并肩而立。
“已经…一百五十年了啊…”大长老一声喟叹,仿佛陷入了遥远的思绪之中,半天没有说话。
两人也没有打断他的回忆,只静静地站立在一边。
许久,一缕幽幽的声音响起,带着无尽的感叹:“水蔓如,她是璇玑石府立府以来,最杰出的天才,十一岁时便活得了传承者的认可,独自一人在大6行走,不过三年工夫,她的术力,就连当时的璇玑石府主人也不是她的对手。那时,天弃之岛火山喷,造成了大面积的海啸不止,因为担心封印的松动,水蔓如自行请命前去查看。然而…谁知道,她这一去就如人间蒸,再也没有了消息。璇玑石府曾派出几拨忍受前往天弃之岛海域搜寻,却始终没有结果。”
“事情…没有这么完结吧。”萧子墨知道,如果那位前辈仅仅是失踪,她的名字不会成为一个禁忌,连提起都不被允许。
“大约是二十年以后,天上楼突然到来了新的灵魂,水蔓如的灵魂之灯点燃了。”大长老接下去道,“因为事情蹊跷,所以当时的石府主人破例进入天上楼地下密室,却现…那盏灵魂之灯的火焰异常微弱,甚至一碰就会熄灭的地步,而墙上的铭文,却被什么人动了手脚,遮掩去了契约者的名字。”
“失踪二十年的传承者突然只剩下一丝残魂回归,而契约者的名字却被遮掩——就没有人能解开那个障眼法吗?”风无意忍不住问道。
“没有。”大长老苦笑着摇了摇头,“那个法术,是水蔓如自己,用最后的灵魂之力覆盖的,之后灵魂之灯便告熄灭。她的确是惊才绝艳,即使是一丝残魂,当时进入密室的主人和三位长老想尽办法也无法解开。毕竟——只能用精神力探测,若是使用些别的粗暴手段,怕会伤到密室。”
“那位水蔓如前辈宁可自己魂飞魄散,永世不得生也要掩盖住契约者的名字,她就有那么恨那位契约者吗?”风无意不解道。
“不是恨啊…无意。”萧子墨无奈地摇了摇头,对她这方面的迟钝实在没辙,“恐怕,前辈是爱惨了那位契约者,所以无论如何都要保护他的身份,以免璇玑石府找到他。”
“可是,那人说过,那个契约的印记,是永生的诅咒。”风无意道。
“无意,人的感情是很复杂的,不是只有唉或是只有恨那么单纯,他们之间的问题,作为百多年后的我们,无法评说什么。”萧子墨道,“只是…还有一个当事人在,不是吗?”
“我不懂。”风无意想了想,直接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