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氏身体僵直,记忆如同潮水般席卷而来,那些她小心翼翼珍藏着,保存着的美好,如今更像是一把把尖锐的匕首,深深地扎进了她的心里
他只是说过,你这样温婉不争的性格蛮好,很适合为我打点后宅。
那时,她理解成,他这是在暗示自己,将来会将自己扶正。
他也曾读过些诗词与自己,不过大多是比较烦闷的时候,偶有几次,还提及了尚未过门的文君华。
那时,她以为他是爱自己的,只烦闷于自己早已订下的那桩亲事…
但是,没有没有没有
一句也没有,一个字也没有
他真的从未说过爱自己,也真的没有给过自己一句承诺
第173章你们不会幸福的
这个忽如其来的真相仿若天雷一般,砸在佟氏的头上,使她晕头转向,不知所措。
他没有爱过自己。
那自己一直以来的坚持究竟又是什么?
她承认,最一开始,她的确只是觊觎萧家的背景罢了。
可是自进门后,自萧旁再也不来自己的院子之后,那渗入骨髓的孤独与落寞,让她惶恐地明白过来,她已经非这个男人不可了…
如果有一日,要她生生地离开他,那该是多么地撕心裂肺?
可是如今,这个男人赫然立于自己跟前,说可以原谅她的一切行为…却不是因爱她宠她…仅仅只是为了逃避或以补偿他内心的歉疚罢了。
“不…”佟氏哭得无声,颤抖着,“你怎么可能没有爱过我…如果那不是爱,为何你苦苦与家里斗争,不惜一切要纳我…”
她不相信,或以不敢去信。
萧旁此时很烦很糟心,但他没有摔门而去,反是站在原处看着已经接近崩溃的佟氏:“在遇见她之前,我也一直以为那就是爱。”顿了顿,又是添言,“或者,就像我之前认可的那般,与女人相处是不需要爱情那种麻烦东西的,只要对方是自己合意的,能够帮到自己即可。”
“但是…”萧旁若有所思,“后来我发现不是这样的…当我真的喜欢上一个人之后,才是恍然大悟,原来爱不是要对方为你付出什么…而是自己要尽自身最大的努力,去为对方做些什么…那些事于对方而言,很可能只是一件小事,微不足道,但是看着她因自己的作为而微有动容的模样,我心里会觉得很满足。”
“骗人的…都是骗人的…我不信我不信”佟氏满脸泪痕,颤抖着伸出纤手指着萧旁哭,“这不过是你移情别恋之后的藉口,你爱过我的,明明爱过我的”
“不,有一点,你须得记着。”萧旁直视着佟氏,一刻不曾移目,“不是她文君华夺了你在我心里的位置,她更不是介入我们之间的人,而是我心里从来就没有你的存在。我没有移情别恋,更不曾喜新厌旧,因为我爱的,在意的,从来就只她一个。爱情本就是自私的,我这么说,于你可能不公,但除了她,我无暇顾及其余女子的感受。”
佟氏哭得泪快干涸,颤颤地扶着木椅一路稳下,最后跌倒在木椅之上,脑袋里一片空白。
他没有爱过自己…
那么自己一直以来的争与夺,对文君华一直以来的怨恨与嫉妒…都是空的,都错了…
原来在她文君华面前,自己根本没资格道一句怨,她不曾抢过自己什么,那些,原都不曾属于过自己…
她该恨谁怨谁?
是这个男人对自己的冷情,还是自己最初迷恋荣华富贵的那颗心?
“在你公布自己怀孕的那一日,我本欲与你谈些我们之间的事。现在你的计划被戳破,正好,我们再回到那一日,谈我们之间未完的话。”萧旁看着哭得泣不成声的佟氏,心已决定,不会百般为难与她。
即便萧王氏扬言要重治她,他也会想办法护她周全。
最后一次了,做得圆满些,日后,他与文君华二人,便不会再有任何顾虑与忧烦。
佟氏,是他所欠下的债,是他所惹来的孽,这些,都由他来承担与烦乱好了。
“我会与你一笔不菲的钱财,然后让你在外得个好名声,护你周全,尔后你可以带着那笔钱财,隐姓埋名,或以改头换面,重新开始真正属于你自己的幸福生活。”见佟氏不说话,萧旁终以将心里的想法道出口。
佟氏忽然不哭了。
她静静地拿出帕子,将脸上的泪痕一一拭尽,尔后抬眸,淡淡地看着萧旁。
“是不是觉得,这样待我,已算仁至义尽?”佟氏的声音陡然生寒,萧旁微愕,“你一定在想,我做了如此对不起萧家的事,能待我这样,已是优待?我应知足,而不是哭哭啼啼求饶或以恳求可以继续留下来?”
话语刚落,佟氏颤颤立起,朝着萧旁的方向步步逼近:“事已至此了么?”她一步一步地朝着这个男人走来,“我曾恨她之入骨,每每午夜梦回,都巴不得冲到她屋里去将她掐死那时我在想啊,凭什么,我曾那般温柔地侍奉与你,而今她呢,不费吹灰之力也似,就夺得了你的怀抱…真正应该躺在你怀里的,不是我么?”
“该说的,我已说完,剩下的,随你如何作想。”萧旁不欲听佟氏的疯言疯语,隐有离开之意。
佟氏见状,忽然仰起了头来哈哈大笑,笑声尖锐刺耳,萧旁轻轻地皱起了眉。
“我已经难逃被遣出府的命运了呢觉得我很可怜是么?哈哈哈,其实你们二人更可悲”佟氏不复往日的妖娆,浑身尽显狼狈之意,“你们在一起不会幸福的,这不是我的诅咒,而是事实”
“你想说什么”萧旁心里倏地漫过一丝紧张,上前几步,捏起佟氏削尖的下巴,双目沁着寒意
“都是天注定的,哈哈哈,这都是天意”佟氏笑得一脸癫狂,“这都是命啊萧旁…是你的命,也是她的命…哈哈哈…”
“我不可怜,我一点也不觉得自己可怜,呵呵。”佟氏继而抚上了萧旁那早已僵冷的脸颊,“我可怜你,可怜你们…呵呵呵。”
“你是不是对她做了什么,你说”萧旁一心系在文君华身上,生恐佟氏说出什么对文君华不利的
“我原以为你爱过我,不过是一时被她迷惑了而已。”佟氏忽然止了笑,一脸冷静地迎上萧旁的眸,“还记得那日春枝无意听见了你与她二人的交谈…你竟说你爱她,还说为了她,要打发了我…我听了能不害怕么当时我觉得天都快塌下来了”
萧旁捏着佟氏下巴的手逐渐松了力道,记忆渐渐复苏,佟氏说的“那日”,应是自己与文君华从仙居楼回来的第二日吧,那时,自己的确再一次地向文君华表明了心迹。
“我能怎么办”佟氏伸出双手,生生地掐住了萧旁的臂膀,涂得鲜红如血的指甲,透过衣裳深深地陷入萧旁的肉里,他都不曾痛哼一句。
“我故意装得一脸悲伤大度,成全你,答应你,以为这样或许会唤起你内心的不忍,终又重新在意起我来,舍不得赶我走。”佟氏双目透着空洞,她似在自言自语,全然忘记了这话是要说与萧旁听,“但是没曾想,你竟做得如此狠绝,一心只想着要打发我…我只好假装自己有了,只有肚子里有了你的骨血,你才没办法赶我离开
可是你真狠啊,我怀孕这么几个月了,你居然不曾过问一句…我的心真的寒了,索性我还没有怀孕,倘若我是真的怀了,遭你如此冷待,我可还有什么支撑着自己把孩子生下来?”
“看着你们两个相亲相爱,甜蜜相宜的模样,我恨,我真恨”佟氏加紧了手里的力道,“那时我心里就下定了决心,不会让那贱女人好过半分的我得不到的东西,她也休想”
“你对她做了什么是不是?”萧旁倏然打断佟氏,手臂上被她掐得沁出了丝丝血迹,生疼生疼的,萧旁却是不管不顾,只伸手摇晃着佟氏,眼里冒着冷光,“你说你给我说清楚,你究竟把她怎么了”
“心疼了?痛心了?”佟氏推开萧旁的手,后退几步,笑得一脸凄冷,“哈哈哈,报应啊萧旁你说,这难道不是你应得的报应么你既爱她,当日又为何执着要迎我进门?如今弄得两败俱伤,实是你活该”
萧旁依旧立于原处,却再难维持原先的镇静,浑身不可遏制地发抖着。
他害怕了。
他想立刻回到文君华的身边,看看她是否平安无事,看看她是否还在…可是脚却像是在此地生了根一般,挪动不下半步。
“你去爱她吧,一生一世地爱,如此下去,你会慢慢体会个中痛苦的。”佟氏阴阳怪气地冲着萧旁笑着,沉默许久,佟氏终又是抬起头来,恶狠狠又似快感地冲着萧旁咬牙道,“她这辈子,都不可能会怀上你的孩子了,萧旁你听清楚了,你爱的她,一辈子,都不可能为你生出个孩子来”
轰隆隆——
萧旁面色苍白地看着自己眼前的女人,他与她一个晴天霹雳,如今,她还给自己双倍。
狠。
他从来都不知道,这个女人有这么狠。
“那碗银耳羹,有去子粉的,哈哈哈,她吃了,她吃了”佟氏满面嘲讽,“你去爱她呀,你也来恨我呀,都是无果的,无果的”
萧旁双目通红,脸色发青难看,僵硬地站在原地,手指蜷缩成拳
她说过自己喜欢女儿多一点…
他也曾胡闹过,说生女儿好,以后生一大群的女儿出来…
曾经的戏言历历在目,声声于耳,可是今时今日,她不能生了…
佟氏看着萧旁脸上那绝望而悲痛的表情,心口处颤颤抽痛,这个男人…这个男人从未因自己而有过这样的表情…他说自己从未爱过她。
她给文君华送去银耳羹是为了什么?
无非是想等到一两年后,文君华不孕,萧旁自会对她心灰意冷,重新回到自己身边…
所以她迫不及待地借助湘儿的手,制造流产假象,一可以陷害那个自己厌恶的女人,一可以脱身怀孕的事实。
可是,现在,她才是终于明白过来,自己所做的那一切都是一场空,多么地可笑。
愣是她再如何地争,如何地夺,他都不是自己的,不会再重新看自己一眼…
第174章我没吃
“我不会让你有机会偿还的。”佟氏看着面如死灰的萧旁,心痛如绞。
颤颤地从袖中拿出一个白净的小玉瓶子,那颗嫣红色的丹药被她抖出,她笑,笑得凄艳无比…脸容狼狈,衣裳凌乱,唯有那一双眸,依稀可辨当年的芳华。
闭眼含入,腥甜的滋味漫在喉间,逐渐扩散,沁入肺腑。
断肠春,极毒,入口后不出一刻钟,毒素便会沁入五脏,尔后毒发身亡。
这种毒药是她托人花了大价钱买来,预备为自己谋个锦绣前程的。
无色无味,入口即化,正好入那女人的饮食。
这是为了她而准备的毒药,可最终服下它的人,却是自己。
萧郎,我不会让你有机会偿还你内心的歉疚的。我不拿你的钱,也不乖乖离开。我以这种方式离开你,为的,就是要让你一辈子歉疚,一辈子记住,有这么个女人,曾经被你毁得彻底。
腹部传来阵阵痛楚,药性开始发作了。
佟氏的嘴角渐溢出猩红的鲜血,她没有再哭,只是在笑,望着萧旁直笑。
她记得,他曾说过,你笑起来的样子像海棠花。
所以,她极爱海棠。
你从未说过爱我,也从未对我许下任何诺言,但至少——
你曾欢喜过我的笑容。
我将离你而去,那么,这抹笑容,就当做是最后的留念吧。
我累了,身子越来越轻,痛楚逐渐离去…
来生我要做她那样的女人,而且要在她之前遇见你…
佟氏身子一软,闷哼一声倒地,钝重的声响传入萧旁的耳里,却似无声。
他静静地看着佟氏在自己眼前倒下,神思早已不清,眼眶微红,渐有雾气弥漫…这一刻,他不怨任何人,只恨自己。
是他害的这个女人变成如今这副模样,最终不得好下场…更是他,害的文君华误食去子粉,从此与子嗣无缘…
他真的是一个失败的男人。
不配言爱,不配被爱。
他忽然觉得好冷,瑟缩着身子面无表情地出门,一步步地走,脑海里一片空白,不知自己该往何处。
沿途的丫鬟婆子们见了,不禁吓得心惊胆战,瞅着萧旁的模样,真像一具行尸走肉。
跌跌撞撞地快要行至文君华的正院,白露眼尖,瞧见了神色难看,面容苍白的萧旁,心有疑问,却还是上前问候了一声儿:“大少爷,您这是怎么了?”
萧旁缓缓抬头,瞥见了白露之后,不言不语,继续低下头去往前走。
白露一脸的莫名,看着萧旁那晃晃悠悠的背影,心中很是不解。
这厢,文君华正坐于内室里看书,但实际上,书上写了什么,她一个字也未瞧进去。心里直挂念着萧旁与佟氏那边究竟怎样了…
一见萧旁掀帘而入,便是赶忙放下了手里的书卷,绕步而出:“脸色为什么这么难看?”
“别说话…”萧旁忽然猛地上前抱住了文君华,将她整个人儿箍得紧紧的,整个头埋在文君华那温香的颈窝里,湿热的气息颤颤扑向她。
文君华心底一片莫名,周身的丫鬟们见状顷刻间退下。
她伸出双手,颤颤地抱住了萧旁,感觉他背脊微抖,浑身冰冷。
萧旁什么也不说,只这么紧拥着她,好似生怕下一刻,她便会消失也似。
间中,她可以清晰地听见来自他胸前搏动的心跳声,比之往日要来得快些,惶惶不安也似,不知在他身上,究竟出了何事…
约莫过了半个时辰,文君华只觉得自己浑身酸痛无比,许是怀了孕的女人极易累乏,此时她已是支撑不住,险些瘫倒在萧旁的怀里。
察觉到自己面前的人儿隐有一丝不稳,萧旁眼里终于有了一丝神色,极快地横腰抱起了文君华,俯视着她,温柔而悲伤。
文君华看不透萧旁眼里的神情,只由着他一路将自己抱到床上…
紧张地埋着头,双手扯上了自己腰间的玉带,直至那儿被拧成了一条麻花儿…这些日跟萧旁细细相处下来,她已经能够极快极敏锐地捕捉到,他什么时候需要自己…
而此时此刻,看着他满眼的哀疼,以及他眼底里早已燃起的火光…她深知,此时此刻,他想要自己。
密密麻麻的吻再度铺天盖地而来,文君华被吻得晕头转向。
他的手不再抱着她,反是极其熟稔地去解她腰间的玉带,另一只手,正颤颤地透过微敞的衣襟握住了她胸前的粉色丰盈…
推开萧旁的双手再度被萧旁以手握牢,尔后,是他倾上身子而来的温暖。
“子言…”文君华低哑着声音,唤萧旁的字,“我们不可以这样…”情-欲高涨中,她以半柔吟半恳求的语气跟他说话。
听见那句“不可以”,萧旁痛得撕心裂肺。
是啊,不可以。
即便他如何努力,如何爱这个女人,她都无法再怀上孩子…回想着前段日子,他们二人倾心交谈,论及子女时,她脸上洋溢着的笑容,他顿时痛得扎心。
对不起对不起,妍儿。
我口口声声爱你,要保护你,可是,我却让你陷入那绝望而痛苦的境地…那样的报应和罪孽应该我来承,为什么却是你?
如若你知道真相,会恨我么?
会后悔当初,没有选择乐恬枭,反倒选择了我么?
可我是真的后悔了…也许当初,我真的该狠心割爱放了你,让你去追寻自己的幸福与自由…彼时,也许你早已过着满足而快乐的日子了吧?绝不是像现在这样…
可我舍不得啊。
一大滴滚烫的泪珠自他眼中落下,滑至文君华的脸颊,覆下一片温凉。
文君华心一抖,抬头细看自己身上之人,才是愕然惊觉,他正在哭。咬着牙,狠狠地颤抖着,却没有发出一星点声音。
那般隐忍而痛苦的模样,文君华见了,也跟着心疼了起来。
“到底怎么了?”她缓缓起身,轻轻推开他,细看一会儿,却又是迎上抱紧了他,“因为佟氏么?如果在我,我告诉你,我不在意,你和她。”
萧旁伸手回抱,泪水一路滑至文君华的颈窝:“我也不在意,真的,一点都不。”他语无伦次,“我只在意你,只爱你而已…别的什么,都不重要的。”
“嗯…”文君华轻拍着萧旁那微颤的肩背,第一次觉得,这个男人也有需要安慰的时候,慌张害怕得像个孩子。
“即便没有孩子…”萧旁将文君华抱得更加紧了,“以后也许没有孩子,但是我不在意…我们可以去领养一个…你喜欢女儿,我们就养个漂亮的女孩儿,到时候你来给她取名字。”
“怎么突然说这个?”文君华轻推开萧旁,一脸莫名,心里漫过一丝紧张。
“银耳羹…”萧旁支撑不住,眼泪狠狠地砸下来,“银耳羹里有去子粉…对不起,妍儿。以后你再不可能怀上孩子了…我不敢瞒你,你这么聪明,日后必知晓…都是我的错,我的错…”
从未见过萧旁在自己面前流过一滴泪,此时此刻,文君华心乱如麻。这么个大男人,平日里最好面子,可是这一刻,竟在自己面前哭得像个孩子。
那般慌乱,那般痛心。
是让她也跟着想要掉泪了。
只因为心疼自己再不能生育,只因为再无机会拥有她与他的嗣,他竟像是丢了自己性命般失魂落魄…
萧旁捧上文君华的脸颊,用唇颤抖着吸允着她眼角的泪:“别哭,别害怕…那不重要,一点也不重要…重要的是——我,爱,你。”
文君华心下微松,复又抱住了萧旁,将头埋在他的肩上,闻着来自他身上独有的气息,尔后慢慢舒眉:“傻瓜,那银耳羹,我没吃。”
萧旁似不敢相信,愣住了神,浑身颤抖渐止,僵硬了好一会儿,终推开文君华,握牢了她的双肩,眼里燃着光:“你说什么,你刚刚说——”
“我没吃。”文君华一脸的坚定。
“真的?”萧旁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这一脸聪明的小女人
文君华点点头,后又调皮地眨眨眼:“那,不知道,一小口算不?”
“你…”萧旁再次紧紧地拥住了文君华,不说任何话,只拥着她,拼命地吮吸着来自她身体里的味道,很久很久。
真好。
失而复得的心情让萧旁舍不得放开文君华,大起大落的心情搅得他心微乱,直至此刻都有些难以信服刚才发生的一切。
他就势欺上了她的身,轻咬着她的耳朵暧-昧道:“竟敢一直瞒我,到现在才说,看我不罚你”
萧旁的心一下就松了,此时此刻,什么都不再重要,他只需护着身下这小女人便好。
后又想起自己方才在文君华面前哭鼻子一事,面上微窘,手上的动作却故意用力了起来。
文君华意识到不妙,立马出声制止:“好了好了,玩够了就收手。”
“才不…”萧旁将头埋在文君华的胸前,肆意地掠夺着,“我们赶紧要个孩子罢…”
文君华欲哭无泪,见萧旁的行为已是无法制止,在他把自己弄得喘气微微之前,文君华终是投降:“子言…嗯…别这样。再这样,我肚子里的孩子,唔…会闹脾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