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她与侯府之间原本就是一个不可能调和的矛盾存在,既然如此,那么唯有强势才能够替自己赢得尊重与敬畏!
这一番话放在礼教封建制度下的大盛国,简直可以用逆天来形容,沈悦儿的犀利与毫无畏惧让所有人都再一次重新开始审视这个女子。
哪怕再无法接受,再震惊气愤,可是却又不得不说其中的理却难以辩驳,特别是那些人曾经一并落井下石,辱骂踩压沈悦儿的人更是莫名的一阵心虚不敢出声。
就连侯爷夫人这会都有着下意识的对沈悦儿有些惧怕,强压着心中的怒火移开眼睛不愿意与其直视。还有那大少爷张传业,也不由得皱起了眉头心中多少因沈悦儿的话而生出了一丝自己都有些不曾注意到的别扭。
同样的话听到六少爷张传礼耳中却让他无比的兴奋与解气,而先前那双特别注视沈悦儿的眼睛的主人此刻却是区别于任何人,几乎带着一种说不出来的崇拜。这双眼睛的主人张画柔,是二夫人所生,十四年华,比起沈悦儿来还大上了小半岁的样子。
沈悦儿再一次的注意到了这双眼睛,不过目光却并没有在张画柔身上久留,而是直接看向了这侯府最高的女主人老夫人身上,一副就等你回答的模样。
老夫人终究是老夫人,成了精的老家伙,这么多年来什么样的世面没有见过呢?但毕竟理亏在先,所以对于沈悦儿刚刚的那翻言论暂时也不好去责问什么,贤亲王府向来护短,如今占着这理字了更是不好打发,她也只能够尽量退上几步息事宁人。
“那你想如何?”片刻之后,她看向了沈悦儿叹了口气道:“罢了,这次侯府的确让你受了个天大的委屈,你有什么想法要求只管提便是,只要能够做到的都会尽量满足于你,也算是诚心诚意对你的一种补偿。”
老夫人一发话,其他人自然都看下意识的看向了沈悦儿,这样的让步可以说是侯府老夫人有史以来最为受气妥协的一次了,这大少夫人差不多也得见好就收,随便提几个要求意思一下,找个台阶下日后这关系才不至于完全没有回转的余地吗!毕竟再怎么样,都已经是张家之人,真闹得不可开交的对她不也没什么好处!
可惜的是,几乎所有人都想错了,包括一心向着沈悦儿的六少爷亦没有料到沈悦儿的胆量最后竟然大破了天去。或许他们都猜到了一点点的开头,却永远没有人猜到这个结尾。
“既然老夫人表态了,那悦儿也不矫情。两个要求,并无任何的难度,只求一份尊严与认可罢了。”沈悦儿从怀中取出了两张纸扬了扬道:“其一,无非是一些财物上的补偿,这个我相信即使不提侯府长辈也会主动送下,所以我列出了几样自个有需要的,倒是省得让老夫人多费心思了。”
“来人,现在便将清单送到管家手中,让他一一按大少夫人所列之物准备好悉数给大少夫人便是!”老夫人听到这,倒是完全懒得想,连单子看都没看便直接吩咐人照样去准备便是。
其他人也没谁在意沈悦儿的这个要求,一则侯府什么东西都不缺,二则沈悦儿有贤亲王府为靠山,光嫁妆就有不少好宝贝,如今要点东西无非就是凑个数,在众人看来自然是为了找个台阶好下罢了。
而沈悦儿朝着一旁胖丫示意了一下,让其跟着一并过去直接去取,她可没打算将东西往惜芙院里头送,早早便吩咐了胖丫拿好东西后直接带回云溪别院便是。看老夫人一脸的不在意,当下心中却是有些好笑,也不知道一会这老夫人知道侯府库房具体少了哪些宝贝后会不会气得吐血。
“好了,你的第一个要求我已经让人去办了,不论你要什么,只要是侯府有的都不会差上一样。”老夫人这会神情反倒是好了不少,毕竟对她来说,破点财算不了什么,只要这沈悦儿不再胡闹了相安无事的就行了:“你先前说还有一个要求的,也只管提出便是,解决妥当你的第二个要求后,以前的事便算是全过去了,日后谁都莫再提那些不愉快的,一家人和和气气的过日子就行了。”
看到老夫人这会都已经放下身段变得有些和颜悦色了,其他人自然也趁机跟着说了几句场面上的话,一时间气氛倒是放轻松了不少,就跟事情已经解决了似的。
本来,对于大宅门里头的这些主子们来说,见风使舵般变脸那是必备的能耐,没有这点脸皮那还用得着混吗。
沈悦儿这回倒也不急,估莫着胖丫等人已经走远了,这才在众人殷切不已的目光中再次从容出声。
033 补偿(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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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悦儿的第二个要求的确很简单,只不过偏偏针对的对象却并不一般。她的神情分外认真,虽看不出一丝的偏执,可满脸的正色却毫无商量的表明着自己坚定。
“第二个要求,无非是精神上的补偿。我也不是什么不讲理的人,只是想求份应有的重视与认可罢了。”她看向了侯爷夫人,骨子里头的骄傲不容随意抹杀:“所以,请夫人与大少爷择个吉日,亲自去云溪别院接我回府,如此一来,我所受的这些冤枉方才能够真正平复”
“你放肆!”侯爷夫人哪里还有这忍性听完沈悦儿的话,一拍案面直接从座位上站了起来,气得手都有些颤抖了起来,指着沈悦儿的鼻子骂道:“沈悦儿,你这是成心想要羞辱我呀!你真以为你是谁,小小年纪竟然如此得理不饶人,当真狂妄到了极点!”
这一回,莫说是侯爷夫人,就连老夫人都没法掩饰心中的怒火了。不论如何,堂堂侯爷夫人代表的都是侯府的脸面,让其亲自到别院接沈悦儿回府,这不就是明着打侯府的脸面吗?
“沈氏,你别太过份了,让长辈去迎你一个晚辈,这不是存心想要丢咱们侯府的脸面吗?你到底有没有将自己当成侯府之人?”老夫人黑着脸指责道:“一件这样的事闹得如此不可开交对你没有任何的好处,你还是清醒一些换个别的要求来得实际!”
沈悦儿当然知道她这要求侯府之人不可能轻易答应,但要的正是这样的结果。许多事情她还没有开始准备,这个时候回来的话实在是太不方便。
“既然老夫人与夫人都这般说,那今日悦儿还真是有几句话不得不说了。”她索性再添多一把火,对这些本就不知道客气二字如何写的人当然不用客气:“夫人说我得理不饶人,这话未必就有些好笑了。我不过就是想要回个颜面罢了,相较于先前所受到的不公对待一点也不过份吧?那些个不得理的都可以不饶人,我这得理的为何就不能挺直腰板讨个公道?”
“还有老夫人!”说到这,她话锋一转,不待侯爷夫人回驳便径直犀利不已的朝老夫人继续说道:“对就是对,错就是错!不论是谁,错了就得付出应有的代价,不过是让夫人去别院走一趟罢了,又哪里过份了呢?圣人都说知错能改善莫大焉,怎么到了我这里就成了打侯府脸面了?如果连承认错处的姿态都做不到的话,那才是真正的打侯府的脸面!如果我这堂堂的大少夫人受了这么大的冤枉在你们眼中都如此不值一提的话,那么你们谁还有资格可以责怪我没将自己当成侯府之人?”
最后两声反问实在是不留情面到了极点,老夫人气得当场没把一旁的杯子给砸地上去。可还不等任何人来得及出声,沈悦儿却是一脸平静地看向众人最后说道:“今日我言尽于此,第二个要求是绝对不会更改,夫人与大少爷一日不去别院亲自迎我回府的话,我便一直呆在那里等着,不为别的,只为还自己一个真正的公道!”
“诸位,悦儿先行回别院了,告辞!”最后一个音落下之际,沈悦儿不再理会任何的人,径直转身离去,那挺拔的背影潇洒而恣意,如此举止落入满厅人的眼中只剩下了两个字——疯狂!
所有的人几乎都陷入了无法理喻的沉默之中,沈悦儿最后那赤|祼祼的威胁与毫不在意终于彻彻底底的让张传业大为震惊!
“荒唐!岂有此理!疯子!那你就永远呆在云溪别院吧!”
一直到沈悦儿走出正厅好一会,厅里头这才传出气得回过神来的侯爷夫人完全不顾仪态的咆哮,那样的恨意无可比拟。
而沈悦儿却是丝毫不在意,头都没回,脚步也没有半丝的停顿,面带微笑轻松离开。
出了侯府,马车已经在一旁等候,再次单独吩咐了黄婆子一些话后,沈悦儿依然还是将此人留在了侯府。而这一次,黄婆子明显对于这主子的所有决定没有半点的质疑,脸上的兴奋反倒有点莫名的得意。
“告诉王妃,侯府这边的事情我自然会解决好了,让她不必担心也不必着急。”沈悦儿最后看似无意的朝黄婆子说道:“以退为进也好,欲扬先抑也罢,总之都是为了更好的完成她所交代的一切,有效果便行。”
黄婆子连忙点头道:“小姐说得极是,依老奴看,对付侯府这些人本就不必讲什么客气!您只管放心,王妃那边老奴知道如何回禀,保证不会影响到小姐的计划。”
沈悦儿自是明白黄婆子心里头误解了她的真正用意,却当然不会去点破,转而点头赞许道:“很好,嬷嬷现在办事愈发的出色了,婉儿与那府医之事都办得相当漂亮,到时,自然少不了你的奖励。”
“多谢小姐!”黄婆子一听奖励二字,眼睛便更是亮得发光:“老奴一定会更加用心的!”
正说着,胖丫背着个大包袱一脸乐和的跑了出来,看到沈悦儿连忙上前禀告,说是东西都已经拿到了,一件不少。
见状,沈悦儿先将黄婆子打发进去,又让于妈带着胖丫先坐另一辆车回云溪别院,而她自己则带着荷风还得去办点事,办完事后才回别院。
于妈自然没有阻止半分,如今沈悦儿已经证明了自己的清白,当然已经有了进出自由,并不需要由她这个管事看着守在别院里头。虽然刚刚侯府那些被这大少夫人几乎闹了个底朝天,可是那又如何,侯府无论怎样也不可能敢继续打杀的。
一行人很快一分为二各自离去,而就在沈悦儿的马车离开后不久,侯府内却是再次怒火朝天。管家前来禀告,先前大少夫人那清单上所列的东西已经息数给了,只不过侯府这库房可算是损失巨大。
老夫人听说沈悦儿竟然要了那么多珍贵药材,甚至于连侯府中唯一的一株天山雪莲都被拿走了,差点一口气没缓过来。
一行人吓得连忙找来大夫,手忙脚乱的总算是让这老太太情绪平稳了些,可没想到拿走的这些都还不是全部,不过是其中一张清单上的东西,再听管家说另外一张清单上的明细时,老夫人可算是直接给气晕过去了,一时间侯府是鸡飞狗跳,半天都没得安宁。
034 跟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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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这一会儿,沈悦儿虽并没有机会亲眼看到侯府的盛况,不过心中却是完全想象得到是一番什么样的情景,因此一路上心情极为不错,嘴角淡淡的笑意显得格外的明媚。
荷风这会的心情可不亚于自家小姐丝毫,从头到尾她都看在眼中,若不是碍于场面,真是恨不得大声为小姐鼓掌叫好,而之前侯府所带给她们的那种憋屈也都一扫而空。而她更加相信,只要小姐愿意,侯府那些所谓的当家人总有一天不得不放下架子老老实实的去别院亲迎接小姐。
马车在一处清静的茶馆门前停了下来,这里是沈悦儿之前与红玉约好见面的地方。下车时,荷风也不知道打哪摸出一条绸质面巾想给主子给带上,不过她的做法对于沈悦儿来说显然是多此一举。
大盛国民风还算比较开放,对于女子的约束也没有真正刻薄到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地步,在别院之际,沈悦儿看了一些关于这个国度民俗民风的书籍,比起古代大唐盛世来说颇有几分相似之处。
这里,官家小姐大家闺秀平日里戴上面纱出来游玩之人不在少数,像沈悦儿这样连面纱都不愿带的亦大有人在。旁人是胆大,而沈悦儿则是完完全全打心底里头的毫不在意。
进到茶馆,挑了张靠窗的桌子坐了下来,这个时候里头的客人本就不多,整个氛围还算是安静舒服。随意的让小二上了一壶茶,几样点心,刚刚喝了几口便看到红玉走了进来。
“大少夫人”红玉走上前,正准备禀告,却被沈悦儿一个抬手给制止住了。
“你们都记住,以后在外头我的身份并不是什么大少夫人,只是你们的小姐罢了。”沈悦儿顿了顿,如同想到了什么,而后继续说道:“别记错了,我的名字叫李霖。”
李霖,是她真正名姓,这个一直都不曾再被提及的名字并非已经被淡定,只是深深的藏在了心底。而日后她会经常在外头行走,用沈悦儿的名字肯定是会有不便之外,所以先行准备好另一层身份也是不可或缺。
红玉与荷风听后,没觉得有任何的问题,两人很快点头表示记住了。
“小姐,按您的要求,奴婢已经找到了一间最为合适的,那地方位置很不错,三层店铺大得很,原本就是家大酒楼来着,只不过因为附近新开了好几家类似的酒楼,竞争太大再加上经营不善,所以一直亏本,那老板已经关门好些天了,只等着合适的买家将酒楼给转卖出去。”
红玉再次说起了正事:“但他开的价格不低,而且还要求买下之人得继续做酒楼这一行,所以并不好出手。奴婢算了一下,咱们手头上并没有那么多的现钱,而且以他所开的高价买下的话并不划算,小姐,咱们是不是再找找别的?”
沈悦儿倒并没有担心银子的问题,摇了摇头道:“无妨,这些事一会再说,你先具体说一下这家酒楼的情况,特别是平日里的经营方式以及旁边几家酒楼的一些情况也都说一下。”
红玉见状,自是细细说道了起来,去之前小姐都已经将要打听的具体东西交代清楚了,而她办事向来细致,尽可能多的了解到有用的情况,如此回复之际倒也更加的得心应手。
直到听完红玉的细细回复后,沈悦儿这才看似无意地瞄了一眼窗外对面街角,平静的收回了目光朝着荷风吩咐道:“去将那黑衣男叫进来吧,都跟了我一路了,怪辛苦的。”
荷风一听,这才发现外头竟然真的有人在那边监视她们,心中不由得吓了一跳,不过面上倒也跟着如今这主子学得沉稳了不少,点头应声却是很快走了出去。
没一会功夫,黑衣男果然跟着荷风一并走了进来,看到沈悦儿时,神情略显尴尬。
不待黑衣男出声,沈悦儿只是稍稍打量了一眼便说道:“回去转告你家大少爷,日后别再派人跟踪我,若再有下次的话,我就不敢担保会不会因为受到惊吓而报官了。”
黑衣男子一听,心中顿时一怔,万万没想到不但自己的行踪,就连身份竟然一下子便被眼前这大少夫人给识破了。好歹他也是训练有素的,若是传出去的话,还不被人给笑掉大牙呀。
“大少夫人怎么知道我是大少爷派来的?”有着一丝不甘,黑衣男子虽没否认却还是问出了心底的震惊。
见状,沈悦儿倒也不打哑谜,简单的解释道:“从侯府出来你便开始跟着我的马车,只是监视却并没其他行动,而这会侯府还有闲心“关照”我的除了大少爷还能有谁?再说你进来后也没将身上的腰牌稍微遮一遮,我就是不想认出也难呀。”
听到这话,黑衣男子对于自己的大意显得很是窘迫,而后也不再多问,抱拳朝着沈悦儿说:“还请大少夫人恕罪,小人并无恶意,这就告辞!”
“去吧,记得将我的话带到就行了。”沈悦儿也不为难此人,反倒是微微一笑显得格外的亲近。
黑衣男子看到这笑非但没有半点的轻松,反倒是愈发的紧张起来,怎么也想不明白这个看似小小年纪的大少夫人身上竟然会有一种令他这种身为护卫之人都倍感压迫的危险之感。
他没有再敢多加逗留,应过之后却是快速离开,哪怕一会被罚都好,却是得赶紧向大少爷禀报此事。
沈悦儿没有再理会这出小插曲,很快便让小二取来笔墨,而后快速写下一些东西。写好之后,便将纸张折好递给红玉道:“你再跑一趟,将这个交给那酒楼的老板,告诉他只要按上头所写的方法去做,非但不必转卖酒楼,而且还可以让他挣上大钱。不过前提是,日后我得占整个生意赢利的六成。”
红玉一听,略显迟疑的接了过来:“小姐,咱们不出一两银子,就靠这上头写的这些东西日后便占六成,那老板能答应吗?”
“只要他不是傻子,自然会答应的,毕竟他占四成比起将店亏本卖掉可是要好上无数倍。”沈悦儿慢慢喝了一口茶,丝毫不怀疑那上头的经营之策能做到转亏为赢。
“可是小姐,您都已经将法子写在上头了,那老板看了后便心中有数,哪里可能还会愿意分出那么多的利润来呢?”
红玉倒是一点也不担心自家主子所写的法子,在她看来只要小姐愿意做,肯定是有办法的。而她现在担心的是那老板会过河拆桥,即用小姐的点子却又不肯舍利:“要不然,奴婢先不给他这个,待先跟他签订条约后再拿出来?”
035 目光
经玉倒是个谨慎的性子,不过如此一来人家又岂可能轻易相信。
沈悦儿摇了摇头,并不在意地说道:“无妨,你直接给他便是,那上头的方法都只是一个大概,我当然不可能一下子写全给他,若没有具体的操作与安排,很难生效的。而且,我既然有法子能够让他生意兴隆,那么他若不厚道的话自然也有法子让他亏得更惨。”
听到这些,红玉倒是马上心中有底,高兴的点了点头,直道已经明白了,而后便让小姐在此先休息稍等,自己则马上再跑一趟。
约莫小半个时辰后,红玉便再次回来了,从那丫头兴奋的神情之中便看得出来,事情应该是极为顺利。
果然,红玉不但带回了那酒楼老板欣然答应的消息,甚至于还带回了另外一样颇为特别的东西。
“小姐,这是林老板让奴婢转交给您的,还说您能够如此信任于他,他自然也不会让您失望。”红玉边说边将一个木匣子递给了沈悦儿,里头到底是什么她也不知道,不过看那林老板一副重视不已的神情应该是颇为重要的东西。
“林老板说,这个是送给您的,当他的一点诚意。他还说了,只要小姐能够帮他保住这酒楼,他愿意让您占七成分红,不过重新开张后,他希望这个酒楼还能够叫原来的名,说如意酒楼听起来是俗气了一点,但却是他父亲一手打拼出来的。”
说到这,红玉倒是没有再多说其他,而沈悦儿也没急着在脑中对这林姓老板下什么定义,打开那木匣子看了看,却发现竟是一颗差不多有鸡蛋大的夜明珠。珠子成色极好,配上这么大的个头也算是个值钱的稀罕物了。
“这林老板倒是个真性子,压箱底的宝贝都给拿出来了。”沈悦儿微微笑了笑,自然明白了林老板的意思。
这么好的东西都舍得拿出来给她,当然说明林家差的不是银子,只因这酒楼的产业为老父所创,所以不想就这般眼睁睁看着没了,难怪先前转卖之际还得刻意强调必须继续做酒楼这一行当了。
将木匣子关了上来,沈悦儿却是重新递回给了红玉:“这东西你给送回去吧,告诉林老板我不会干涉这些小事,叫如意楼就如意楼,只要大方向按我说的去做便可以了。分红上,还是按四六来算,你去跟他们签订契约后便可以开始重新按我的要求去装修、寻找合适的厨子,以及训练店员等事宜。只要他们好好配合,二十天后,如意楼即可重新开张,生意一定会好转的。”
说到这,她又示意红玉靠近一些,而后在其耳畔细细的说道了好一会,直到红玉满脸激动的点着头表示都已经记住后,这才再次说道:“去吧,打今起,你暂时不必跟在我身旁服侍,一心一意留在这里替我盯着酒楼的事情就行了。每隔几日回去一趟将详情告之于我,而我亦会根据你所汇报的情况安排酒楼一步的计划。”
“是!小姐请放心,奴婢一定会办好这份差事的。”红玉边说边看了一眼一旁的荷风,用目光示意了一下后,便拿着东西再次离开。
对于红玉的办事能力,沈悦儿一点也不担心,因此那婢女走后,也没必要在呆在此处等什么回复,很快起身离开了茶馆。
时间还算早,回别院也不急在一时,没有坐车,沈悦儿带着荷风往京城最为繁华的街道漫步而去。荷风只当主子是兴致所到闲逛怡情,唯有她自个才知道所要捕获寻找的是一丝又一丝的商机。
像如意酒楼那样的无本生意不可能时时都有,手头上有了足够的本钱后,她所要做的便是找到更多快速积累资本的方法。固定产业的经营要有,短时间内想要崛起,那么投机式的买卖同样也不可或缺。
她看似随意的打量,偶尔亦会询问一下周边店铺甚至小摊的一些情况,那模样倒是与普通出来逛街市的少女没有多大的区别。只不过沈悦儿相貌不俗,虽年纪轻轻可举手投足之间有着一种超越年纪的沉稳与淡定,光是那份气度便吸引了不少的目光。
沈悦儿倒是并不在意旁人的注目与打量,自自然然的关注着自己感兴趣的地方,后头不近不远跟着的几名别院护院却是用心地看护着,省得有不长眼的人贸然过来冲撞了。
今日一早出来时,红玉便已经额外打赏过随行之人了,对于身旁认真做事之人,沈悦儿向来不会亏待分毫。她不是那种不顾首尾之人,出门在外安全问题当然得时刻考虑到。
那几名护院倒也尽职且聪明,许是先前的打赏起了作用,许是于妈离开前特意单独的叮嘱过,亦或者如今这些人对于现在的大少夫人多少有了几分下意识里头的敬畏。
转悠了一大圈后,沈悦儿心中有了些计量,见时候也差不多了,正准备让人将马车赶过来之际,却是看到前边围了一大堆的人将原本很是宽敞的街道硬是堵了一大半,看来这样的情况下马车是很难通过的。
原本并不想凑什么热闹,可是人群不散去的话一时半会间她也无法乘车离开,所以只得过去先行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荷风倒是个爱看热闹的性子,见状连忙堆着笑脸边招呼着边替自家小姐开出一条道来,灵活不已的护着沈悦儿很快便走到了人群前边。
沈悦儿没想到自己运气还真是不错,头一回在这大盛国的街上逛便碰上了前世电视里头常看到的情节——卖身葬父。
十六七岁穿着白色孝衣的妙龄女子这会正跪在那里伤心不已的轻泣着,身旁不远处摆放着一副用破烂的草席子卷盖着只留出了两条脚还在外头的尸体,单看这情形当真显得份外凄凉。而且貌似这卖身的女子长得真心不错,小脸嫩得都能按出水来,五官也精致得很,难怪这里三圈外三圈的给围了这么多的人。
沈悦儿倒是没有如其他人一般将所有的注意力全都放在那名边轻泣边哭诉的女子身上,又朝那“尸体”细看了一小会后,很快便发现了其中的端倪。
她本就不是多事之人,微微摇了摇头正准备离开,侧目之际却是发现这会人群中竟然还有人没去瞧梨花带泪的娇弱少女,反倒是不知何时起竟一直在打量着她。
对上那道目光,一张俊逸斯文的男子面孔赫然映入沈悦儿的眼帘,而一旁的荷风在看到那名男子的瞬间却是下意识的轻咦了一声。
036 不是那么好坑的
原本沈悦儿并没有打算多加理会这突然驻目于她的俊逸男子,虽然单单从相貌气度上便看得出绝非普通之人,可却还远远达不到那种令她觉得惊艳的程度。只不过荷风那丫轻咦过后却是很快在她耳畔压低着声音说了一句让她临时信停住准备移开的目光。
“小姐,是三皇子!”荷风的语气显得有些奇怪:“他不会是认出您来了吧?”
“他认得我吗?”沈悦儿只是下意识的反问了一句,不论认不认得,倒都没有什么好担心的地方。
原主的身份虽说只是贤亲王的义女,不过以贤亲王的影响力来说,沈悦儿与一些什么公主皇子有过照面应酬之类的也不算特别之事。
“奴婢也不太清楚,以前在长庆公主的寿宴上小姐是见过几位皇子的,不过当时隔得有些远,又只是普通的一个照面,按理说应该没那么容易认得出来吧?”荷风小声嘀咕了一句,显然只是因为三皇子对于自家小姐特别的注视而感到好奇罢了。
听到这,沈悦儿心中倒是没有再多想,大大方方的朝着那二皇子颔首示意了一下,而后准备先行离开。在她还并不了解对方具体的底细之前,这样的人脉建立倒是不急于一时。
而就在这时,那孝衣少女却是突然朝着沈悦儿悲恸不已地哀求道:“这位小姐,您不但长得跟仙女一样好看,还有副菩萨一般的心肠,求求您行行好帮小女子一回,只要给些银子让小女子能够安葬亡父,超渡其亡灵,小女子愿意一生一世为做牛做马报答于您。”
沈悦儿倒是没想到这女子竟然会在酝酿半天后选择以她为目标,还一出声便帮她戴上这么大一顶高帽子,一时间倒是有些好笑。
看来这女子脑子倒不愚笨,并不如旁的那些骗人的一般直接便目的明显找那些好色的男金主下手,辗转一下先拉个小姑娘,成的话骗小姑娘的钱自然比骗那些男人的钱要更容易跑路。不成的话,一份这样的拒绝稍加利用一些便可以更好的博得其他人的同情,说不定随时都会有心软而自以为救世主的好色男主动跑出来往坑里跳。
只可惜,沈悦儿却并不是这女子眼中所认为的小姑娘,原本只要不打她的主意,这些人行骗什么的她也不会多管闲事去揭穿,可现在竟然想将她当成棋子来用,这可就犯了她的忌讳了。
“你求别的人吧,我不缺奴婢,更不缺牛马。”她淡淡一语,朝着人群扫了一眼,最后目光落在那三皇子身上,继续说道:“其实你应该找男买主,即使他们不缺奴婢但也不会介意多一个你这般水灵漂亮的小妾。”
听到沈悦儿的话,那孝衣女子神色顿时一愣,怎么也没想到原本看上去温柔娴静的小姑娘说起话来竟然如此刻薄到让人下不了台面。
“小姐您怎能这般说话?小女子虽说身份卑微,却也是清白人家的女儿,您不愿意帮我就算了,何必出言做贱于人?”孝衣女子反应却是极快,一脸委屈不已的模样我见犹怜,指责沈悦儿的同时却又更多的是在昭示着自个与众不同的气节。
这话一出,却是很快引起了人群中不少人的附和,特别是些看热闹的年轻男人,纷纷对都沈悦儿冷漠而轻视的态度极为不满,大有打抱不平之意。
沈悦儿却是并不等这种势态完全发酵,不必思考马上回驳道:“这位姑娘既然是卖身葬父,自然便得做好被人买回去为妾的准备,毕竟谁家又会无缘无故的养个闲人呢?难不成你不想为妾还想为正妻不成?”
此言说毕,原本那些义愤填膺的人倒是下意识的闭上了嘴,心里头也不得不承认这话的确是在理的,而孝衣女子显然没料到今日竟看走了眼挑了一个如此难缠的刺根,一时间心中郁闷不已。
“小姐误会了,小女子并无那般不知天高地厚的妄想,只不过了是没有办法这才落到卖身为奴安葬亡父的地步,只为奴不为妾难道就不可以吗?三十两银子对于小女子来说是天大的帮助,但对于小姐来说却是不值一提,小姐可以不伸手,但请不要再落井下石便是最大的恩惠了。”
孝衣女子也是个厉害的角色,继续将戏一演到底,旁人倒还真难看出什么端倪来,每句话末了都不忘记不着痕迹的煽动着围观之人内心深处那颗小小的怜悯之心。
不过,对上沈悦儿却俨然是她一开始就注定的错误。
“可谁家会花三十两只买个普通的奴婢呢?”沈悦儿意有所指的说道:“姑娘葬个亡父也太贵了些吧,你若真坚持只为奴不为妾的话,估计一时半会是很难卖出去的。这么多人围观把路都给堵了,我那马车想过也没法过去,你看是不是重新挪个地方再卖呢,不论如何,拖人入坑,挡人之道可都不是什么见得光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