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小姐。再不叫你就晚了。第一天请安就晚了,会被王爷和福晋骂得。”小蕊一边催促着她,一边麻利地为她梳头打扮。

还别说,小蕊的手真巧!一会就帮她盘好了把子头,换上了粉红的掐腰旗装,又给她化了一个淡妆。真是“浓妆淡抹总相宜,”镜子里出现了一个娇俏的旗装小美人。

可是这样,自己不仅逃不出四爷府,只怕很快就会成为那群女人的众矢之的。若洁暗自摇了摇头,在头上插满了珠钗,又把自己化成了从扬州出来时的样子,接着换上了一件紫色的肥大的旗袍。

小蕊一看,就急了,“小姐,你干嘛又把自己弄成这样?”

“嘘…小蕊,不想害你家小姐,就悄悄的。我们走。”说完,她拉着小蕊朝前院快步走去。

冰四的府里挺大,害她俩绕了好一会,问了下人,才找到了福晋的院子。这一下,才知道冰四有多不待见自己,竟把她捅到了后院最偏僻的角落。不过,正合她意。

到了福晋院里,离老远就闻到了浓浓的脂粉味,一群莺莺燕燕已经在屋里等着了,足足有十几个。哇!冰四还真是匹种马,这么多老婆不怕肾亏吗?若洁腹黑着。

只见上方端坐着一位着大红色旗装的贵妇,年龄大约三十来岁。模样虽不出众,但气质高贵端庄,应该是那拉氏了。若洁赶紧走过去请安,“若洁见过福晋,给福晋请安。”

只听那拉氏淡淡地说道:“妹妹请起,以后就是姐妹了,不用这么多礼。

听话听音,若洁知道她说的是客气话,忙谦逊地说道:“那怎么使得。若洁来晚了,让福晋和众位姐姐们久等,已是罪过,怎能再失了规矩?”

“妹妹昨夜休息的可好?没累着吧?”说话的女子,身穿水红色旗袍,张扬的美丽中带着点南方女子的妩媚。

“这是李侧福晋。”果然那拉氏介绍道。

她只得再次行礼:“若洁见过李侧福晋,给李侧福晋请安。”

“哎呀!妹妹快起来,你咋侍候了爷一夜,,别再累着了。”边说边幸灾乐祸地笑着。

看来,冰四昨晚没有在自己房里过夜,这些女人都知道了,等着看自己笑话呢。真是无聊啊!那好吧,既然想看戏,那就大家一起唱吧,我一个人表演都没意思。若洁故意装出受气的小媳妇状说道:

“若洁谢李侧福晋关心!只是昨夜爷没有在若洁那过夜。爷说了,”若洁绘声绘色地学着胤禛的语气:“艳儿,噢,若洁不知是那位侧福晋,还是庶福晋,艳儿有了身孕,身体不适,今晚爷就歇她那了。”

“切!嘿!哼…”。话音刚落,一屋子的女人有嘲笑的、有冷讽的、有嫉妒的,还有怨恨的,因为除了上面几种声音,她还听到了咬牙切齿的声音。

哇!真是可怕的一群女疯子!

这时,李氏对着那拉氏酸溜溜地开口了:“姐姐,您看看,这平常年妹妹仗着常生病,又有了身孕,霸着爷也就算了,可昨儿好歹是人家肖妹妹的洞房花烛夜,她还如此,是不是太过分了?哼!打量着谁不会生似的。姐姐你也该管管了。”说着,从奶娘手里抱过一位四五岁的小男孩。

“就是,就是…”,一群女人七嘴八舌地议论着。一时间真是莺歌燕舞,好不热闹!

若洁心里暗自好笑,却装作懂事地连忙摆手,“各位姐姐,不是,不是,若洁不是那个意思。大家都是爷的女人,谁侍候爷若洁都是高兴的。

“哎呀!妹妹你这么大度,还不知人家领不领你的情呢?”这是一位穿蓝色旗袍的女子说的。

“哼!真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这是一位穿浅紫色旗装的女子说的。

“都闭嘴。”看了好一会戏,那拉氏终于威严地开了口:“都是姐妹,就不能和睦相处?各人都守好自己的本分,别无事生非。”转过脸又对若洁说道:

“肖妹妹,你别怪年侧福晋。她身子一向弱,怀上个孩子,又不容易,这好不容易有了,爷重视点也是应该的。只是让你受委屈了。”

这才是个厉害角色!不愧是当皇后的料。先是不动声色地看着别人攻击年氏,最后,再装着大度为情敌说话。高!实在是高!

若洁在心里佩服着那拉氏,只听她继续说道:“好了,你昨天刚来,府里的规矩还不知道,待给各位妹妹敬完茶后,我给你好好讲讲,你就回去歇着吧,一会,我让高管家再派几个人给你。以后好好侍候爷,想办法早点为爷开枝散叶。”

“是,若洁一定牢记福晋的关心,谨遵福晋教诲,严守府里的规矩。”若洁假装恭敬地答道。

那拉氏看着眼前这位女子,第一次觉得有点看不透。这些年,府里抬进不少别的女人,哪一位不是费尽心思想得到爷的宠爱?可这一位?你说她傻?她言谈举止谦逊得体,特别是刚才,轻而易举就把矛盾的焦点转移给了年氏;可你说她精明?她又把自己打扮的…怎么说呢?府里的女人都是爱打扮的,特别是爷在的时候,哪一位不是打扮的花昧艘难郏磕压肿蛞挂诹四晔夏抢铩!?

年氏。想到这个女人,她不禁咬牙暗恨。这个狐狸精仗着她阿玛和兄长有些权利,长得又出挑,有事没事装着弱不禁风的样子,想引起爷的怜爱。哼!既然你爱生病,我就让你病着,病的连孩子都留不住。

唯一一个有孩子的是侧福晋李萍,这个傻女人,出生低微,又事事爱出头,这两年爷已经不像前几年那样宠她了。剩下其它的那些女人,道不足以为患。不知眼前这位女子是不是个省油的?真想看一看她那浓妆艳摸后面的真正面孔时什么样。唉!要是弘晖还在,我那用怎么费尽心思,防这防那?想到弘晖,她一阵悲伤…

那拉氏在那边天马行空地胡思乱想;若洁在这边哪知道她的阴暗心理?她挨个行礼、挨个敬茶,累的胳膊和腿都快不是自己的了。也难怪,她只是太子送给冰四的侍妾,又是个汉家女子。先进府的都比她大。幸亏她学小燕子,提前带了“跪得容易”,否则,膝盖肯定淤青。TNND!死冰四没事娶哪么多老婆干什么?我的胳膊、我的腿…

她正在那哀叹,外面一位丫鬟扶着一位穿粉色百子刻丝旗袍,旗髻上插着玫红色宫花的女子,摇曳生姿地走了进来:

“对不起了,姐姐,我来晚了。爷说我身子不好,不让我乱动,怕闪了孩子。”说着还用手摸了摸根本没有出怀的肚子。

“可我一想,有新妹妹入府了,哪能不来看看?噢,姐姐,恕我不能给你请安了。”说完,真的连礼都没有给那拉氏行,就大模大样地坐了下来。

嘿嘿,小年出场了。长的是花容月貌,体态婀娜,动一动犹如风摆弱柳;病潺潺的样子,真是我见犹怜,和以前病中的肖若洁有的一拼。这样的女人最容易引起男人的保护欲。难怪冰四那么宠她。可惜啊!只能是个花瓶了。已然成为众矢之的,还不知收敛锋芒,如此高调,怕是死都不知怎么死的。不过,这种女人,也是可怕的,为了争宠,她可能什么事都干的出来。还是敬而远之。心随意动,若洁刚要走过去请安,就听那拉氏说道:

“小妹妹,这是年侧福晋。”

“若洁见过年侧福晋,给年侧福晋请安。请年侧福晋饮茶”。没办法,若洁又跪了下来。TNND!今天我跪得不是冰四的大小老婆,我跪得是三百年前的“木乃伊”。若洁咬牙在心里安慰自己。

年氏斜眼打量了她一下,慢条斯理地饮了一口茶,才蔑视地笑着说道:

“起来吧。都说扬州出美女,原本不信,可今天看了肖妹妹,才知道所言不假。妹妹长得可真漂亮。不过,昨晚的事妹妹可别怨我。爷决定的事,可不是咱们妾氏能过问的。”说完,还得意地看了众人一眼。

这一下,可把众人给得罪了。连那拉氏城府那么深的人,眼睛里都闪过了一丝狠绝的光芒,只是很快,一秒钟都不到,就恢复了平静。李氏却不依不饶了。

“哟!年妹妹说这话,可就不对了。如今,府里上上下下谁不知道爷是最宠你的?就差把你捧在手心里了。这一个月就有半个月是歇在妹妹的园里。为什么呀?还不是因为你常有病,如今又好不容易地怀了孕。可我就纳闷了,福晋、宋姐姐和我,咱们怀孕怎么就没你那么多事?再说了,你这么常年霸着爷,别的姐妹怎么办?你要是能多生几个也行,可这么多年,也没见你给爷开枝散叶,亏了我的弘昀和弘时,不然皇上和皇额娘还不知多着急;还不知怎么怪罪福晋呢?”

看来,小年糕没来的时候,李氏是最得宠的,年糕来了以后,她渐渐地失了宠。不然,也不能这么和年糕过不去。

年糕正得宠,那能让李氏这么说她?气的也忘了“身子不好,不能动了。”

一个蹦高,就站了起来,手指着李氏说道:“哼!我霸着爷怎么啦?有本事你也霸呀。说得好听,我没来地时候,你不也是见天界地霸着爷吗?现在充什么好人?”

“够了!”若洁正看戏看的起劲,那拉氏一声断喝,吓了她一跳。只见那拉氏冷着脸,厉声说道:

“你们俩也不是新人了,府里的规矩难道不知道吗?这在新来的妹妹面前成何体统?都给我回去,把《女戒》抄写十遍。其她人也都散了吧,肖妹妹留下。”

待众人散去,那拉氏叹了口气平静了下来,又恢复了原来的面容。接着,把《女戒》、《三从四德》、府里的规矩讲了个遍,听得若洁是昏昏欲睡。佩服古代女人啊!这么长、这么枯燥无味的、荼毒女人的玩意,竟然背的如此流畅!感叹的同时,又为她们感到悲哀。等那拉氏说完,她再也呆不下去,说了句“若洁一定谨记福晋的教导”,然后行礼告退,逃也似的离开了那让人窒息的房间。

第十五章米虫生活

天啊!睡上三天三夜,也弥补不了今天上午这两个小时遭的罪。若洁哀号着,感觉两条腿和两只胳膊好象都不是自己的了。回到她自己的小院,必经花园。满园美景她也无心欣赏了,只想早点回去睡上一觉。

小蕊看她疲惫不堪,心疼地扶着她。回到屋里,她就一头倒在床上,有气无力地说道:

“小蕊啊,你小姐我累死了!中午和晚上吃饭都不要叫我了,让我睡到自然醒”。

可刚要睡着,就被小蕊叫醒了,说是高总管求见。老高可是冰四面前的红人,连福晋都礼让三分,她哪敢不见?心里哀叹着:天啊!还让不让人活了?行动上却不敢怠慢。乖乖地爬起来,来到了院子里。只见一位三十六七岁的公公,领着一中年妇女和一位十四五岁的小丫头,已经等在了哪里。见她出来了,不卑不亢地走过来行礼。

“奴才高毋庸见过肖主子,肖主子吉祥。”

“高公公快快请起,若洁不敢当。”若洁连忙扶起了他。

高毋庸看着眼前这位新主子,心里明白,这么和蔼,无非也是想讨好自己,让自己在爷面前说几句好话罢了。可他当了这么多年的奴才,哪能不明白做奴才那些话当讲,那些话不当讲。当下不动声色说道:

“奴才谢过主子,奴才奉福晋之命给肖主子再派两个人过来侍候。”又招呼两位下人道:“你俩还不过来,拜见肖主子。”

两人连忙走过来跪下行礼,“奴婢李氏、夏红见过肖主子,肖主子吉祥!”。

高管家这一会的心思若洁是一点都没看出来。她一现代人,哪来那么多等级观念?自己极不愿意给人下跪,也不愿意别人给自己下跪。忙扶起李氏和夏红,和颜悦色地说道:

“快起来,以后不用下跪。特别是李婶,都能做我的长辈了,给我下跪,不是折我的寿吗?”

她不知道,自己这一番话一说,不仅李婶和夏红呆住了,连高管家都愣了一下。

高管家看着这位新主子,只犯嘀咕,对我态度和蔼尚说的过去。没必要对她俩也这样啊?不明白若洁此举为什么了。

若洁哪知道高总管和李婶他们的想法,让小蕊拿了五十两银票递给高总管,连声说谢谢他和福晋。

高总管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没有推迟,接过银票,对她福了福,“那奴才告退了。”

转身又对李氏和夏红说道::“以后,好好侍候肖主子。”就退了出去。

若洁忙热情地笑着说道:“高总管,谢谢您了!那您走好,以后有空常来玩啊。”

她还是不知道,这句再平常不过的、现代常用的告别话,让高总管琢磨了好长时间。

高总管走后,她问了一下新来的二人,原来李婶是厨娘,夏红和小蕊一样,是个小丫鬟。

她不禁又感叹了一下。自己在这府里品级最低,都有三个人侍候,那冰四和那拉氏得有多少人来侍候?难怪外面那么多女人争着抢着都要进这牢笼。

若洁摇摇头,交待了李婶她们三人几句,就去和周公约会去了…

一夜好眠,第二天虽然是被小蕊叫醒的,可不再感觉那么疲乏了。给那拉氏请安以后,回到自己住的院子,才看清楚自己的院子名叫《月桂院》。哇!好俗!怎么像妓院的名字?啊呸…呸…呸。这不是骂自己嘛?等一会吃完饭,好好看一看,为什么要叫这个名字。嗯,还要仔细地参观一下雍亲王府,正好冰四上朝去了,可以利用一下这段时间,这可是未来的雍和宫哎!现代看到的是已被小乾这个败家玩意改为藏传佛教的寺院。现在,穿越过来,可以一睹它前身的真实模样,也不枉我嫁到这里一回。现在我别的没有,时间可有的是,若洁在那计划着。

她在冰四府的米虫生活就这样开始了。先是把自己的住所给整明白了。原来,院子里有两棵好大的桂花树,传说中月亮上有桂花树,所有冰四才起这么个名字的吧?院子里有四五间房子,还有一个小花圃,自己住了两间,奴仆们住两间。

悄悄地又在府里转了一圈。哇!整个府邸规模好大,因为逛了一圈花园,就花了大约一个小时。只见古木参天、怪石林立、环山衔水、亭台楼榭、廊回路转,曲径通幽、花团锦簇。花园中间也有一个荷花池,可比肖老爷家哪个大多了。

好奇心满足以后,她又开始动了跑路的念头。可又怕奶娘来找她,走两岔,所以就忍耐了下来。渐渐地感觉无聊起来,没有计算机、没有电视、没有手机、没有MP3、还不能上街,既怕被冰四知道,又怕遇见桃花九。悲催啊!好歹来到了三百年前的北京城,却连看一眼都不能够。这样混吃等死地呆下去,自己会疯的!不行,得找点事干。

首先,得在院子里立一个秋千,没事坐上荡一荡,该有多惬意!再立一个靶杆,用来练舞蹈基本功,不能把从小学到大的舞蹈给扔了。还要把琴棋书画统统捡起来,对了,再好好学习中医,反正,“若洁”的母亲留给她不少这方面的书籍。另外,找硬一点的纸,做两付扑克牌,最好,再做一副跳棋。现在,《月桂院》正好四个人,没事的时候可以打升级、下跳棋。打定主意,说行动就行动。

找来李婶:“李婶,我想立个秋千和靶杆,可又不想麻烦高总管,你看找谁能帮上忙?噢,我会给赏银的。”

李婶一听就乐了,“哎唷!主子,奴婢知道您待人和善,可奴才给主子办事是应该的。可不敢要什么赏银。这事啊,您就交给奴婢去办。保准给您办的妥妥帖帖的。”说完麻利地走了。

不一会,李婶领着一位中年男子走了进来。“主子,这是俺们孩子他爹”。那名男子连忙跪倒行礼。

“奴才李继业见过肖主子,肖主子吉祥。”

若洁赶紧扶起了他,“快快请起。李叔是吧?我想请您帮我立个秋千和靶杆,不知可不可以?”

李叔可能从没见过如此和善、没有架子的主子,惶恐地手足无措:

“哎唷!这…这怎么说的?奴才…奴才…马上给您做。”

“那谢谢您了!”她一句话说完,李叔又呆住了。李婶见状,打了他一拳,笑道:“都跟你说了,我们主子是我服侍过的主子当中,最最和善的。现在你相信了吧?”

李叔搓着手,好脾气地笑道:“嘿嘿,相信,相信。”

“那还不赶紧给主子把东西做好。”李婶瞪了一眼李叔。接着又对若洁说道:“主子,以后您有什么事尽管叫他做,奴婢量他也不敢怠慢。”

若洁看看他俩,笑着说道:“敢情李叔是个妻管严啊?

“主子,什么是妻管严?”李婶好奇的问道。

“就是丈夫怕婆娘的意思。”她一句话说完,李叔的脸都红了,李婶也有点不好意思,看了她一眼,小声说道:“哪有主子这么打趣下人的?”

唉!尽管这些天,自己拼命给她们灌输众生平等的观念,她们还是改不过来。再重复一遍吧:

“李婶,我说了,我从来没有把你们当做下人,你们也不要把自己当下人,好吗?”

她没想过这句话会给他们带来多大的影响。但这以后,李婶他们对她的真心付出,却让她明白,下人们是多么渴望得到别人的尊重!

李叔一家是冰四的包衣奴才,李叔负责冰四府整个房屋的修缮工作,还有整个花园的管理。有点实权,找来几个工匠,不一会就按照若洁的要求把秋千和靶杆立了起来。她高兴地拿出五十两银票给了他们,连声说谢谢。

李叔一开始拼命推迟,后来见她有点不高兴了,才勉强收下了银票。

这以后,若洁的生活变得充实和规律起来。每天早晨给那拉氏请安后,练舞蹈和瑜伽;吃完早饭后,练习琴棋书画;中午小睡一会,起来后开始研究中医。若洁的外公真不简单,那些书都是他多年行医的经验之谈,可谓是无价之宝。晚饭后,在自己的院子里散散步,荡荡秋千;然后四个人打一会扑克,下下跳棋,在炼一会舞蹈和艺术体操。

最让她高兴的是,冰四自大婚那晚以后,再没有来过她这里。偶尔,在福晋哪里碰到,她也是低着头,装作害怕的样子,不去看他,所以到现在也没看清冰四的“庐山真面目”,虽然有时感到遗憾,雍正皇帝处在面前,连看一眼都不能够,可一想到自由,就觉得什么都无所谓了。

还有一件让她感到高兴的事,经过这些天的相处,她已经和李婶她们打成了一片。她从不把她们当下人看待,捉摸着弄些吃的,如蛋挞、沙冰、曲奇饼干等等…从来都是和她们一起分享。还给她们讲故事,讲笑话,教她们做广播体操。高兴的她们直说自己有福,摊上这么一位好主子。

特别是李叔,一有空就过来帮她侍弄花草。因为若洁会经常和他探讨园林艺术和盆景艺术,把现代的园林和盆景创意告诉他。(在现代她受老爸的影响,特别喜欢摆弄这些东西。)高兴的李叔连说:“用戴先生的话说,奴才这叫受益匪浅。”

当然,这些她都吩咐他们保密,因为这样是不合规矩的。被冰四知道,她逍遥自在的日子将一去不复返。

第十六章交友

转眼已快入秋。这天,给福晋请安后,她信步走到花园的荷花池边。见湖中一片碧绿,其间那张苞怒放的荷花,中间已经结出大大的莲蓬,绿叶上凝结着汪汪点点的水露,在微风地吹拂下,宛如透明翡翠上滚动的几颗珍珠。

“金浆木兰船,戏采江南莲。莲香隔浦渡,荷叶满江鲜。房垂易入手,柄曲自临盘。露花时湿钏,风茎乍拂钿。”

若洁想起了在现代去外婆家采莲的情景。没有小木船,就坐在洗澡的大木桶里,一边采莲,一边嬉戏。

唉!要是能下去采点莲蓬和荷叶就好了。只是我这样做,是不是也不合规矩?怕很快就有人告诉冰四吧?

她正在神游,就听见有人说道:“妹妹也来赏莲?”

回头一看,原来是小乾她娘——钮钴禄氏。走过去甩帕,道万福。腹诽着,真不知是哪一位满人祖先想出来的这个动作?还说充分体现了女人的优美姿态。我呸!像妓院的老鸨,难看死了。可是,总比下跪强,现在她是能不跪,就不跪。

小乾她娘扶了她一下,笑着说道:“妹妹快请起。这荷花是好看,可妹妹也不能看傻了吧?连我到了跟前都不知道。”

若洁对着小乾他娘做了个鬼脸,嬉笑着说道:“姐姐,我哪有那雅兴?我是看莲蓬结的好,把我的馋虫勾出来了。”

小乾他娘一听就乐了,“妹妹你可真有意思,想吃莲子,吩咐高总管一声也就是了。燕窝、鱼翅没有咱们的份,莲子难道也吃不得?”

从这句话里,若洁听出了她的心酸。她也挺可怜的,起码现在并不得宠。于是,再次嬉笑着说道:

“怎么说?难道我跟高总管说:我馋了,想吃莲子,给我弄点来。别说高总管有没有时间理这芝麻绿豆大的事?就是有,我也张不了这个口啊,多丢人啦。”

小乾他娘捂着嘴,又是一顿好笑,“哎唷!妹妹,今天我才知道你有多逗!哎,你到我的院子来,咱俩好好说会话。”

唉!深宅大院里的女人寂寞啊!去就去吧,多个朋友,总比多个敌人强吧。

古代的女人笑点太低,几个小笑话,就把小乾的娘笑的前仰后合。等到若洁走的时候,小乾的娘竟依依不舍地拉着她的手:“妹妹,以后一定常来玩啊。”

若洁同情地抚了抚她的手,变着声音答道:“好啊!我会来的你一见我就烦。”

小乾的娘一听,又“咯咯”地笑了起来。若洁挥挥手向她告别,走出老远,还看着她落寞的身影站在哪里。心里更加觉得这王府可怕,逃跑的决心更坚定了。

回到自己的院子里,吃完午饭后,想消消食以后再午睡。于是拿起笔和纸,开始画昨天没有画完的卡通版熊猫和天使,准备让小蕊和夏红给她做两个抱枕。

刚刚画完,还没等上色,一位七八岁的小男孩就闯了进来,还随手关上了门,冲着她直摆小胖手:“你别说话。”说完,还把耳朵贴在了门上。

这时就听外面有人喊:“大阿哥…大阿哥,哎,夏红,看见小主子了吗?

“没看见,会不会藏在花园里了?”就听夏红答道。

话音未落,一阵零乱的脚步声就走远了。

小家伙听见人走远了,喘了口气,擦了一下满头的汗水,朝着若洁走过来,天真的问道:“你是新来的姨娘吗?我怎么没见过你?”

转头看见了案子上的卡通画,又拿起来左看右看,爱不释手,一叠声地问道:这是你画的吗?嘿嘿!好玩!这是熊瞎子吗?这个小孩为什么还长个翅膀?他不知羞,连衣服都不穿。”

这时,夏红推开门走了进来,一见他,连忙行礼,“奴婢见过大阿哥,大阿哥吉祥!大阿哥您怎么在这?外面徐嬷嬷她们在在到处找您。”

“你不许告诉她们我在这。”小胖子厉声对夏红说到,然后笑着继续低头看画。

原来是弘昀。冰四此时只有两位阿哥,所以宝贝得很,里出外进都有人跟着。不知因为什么事,下人们惹恼了他,所以偷跑了出来。想想他很快就不在人世了(弘昀康熙四十九年殁),若洁心中一痛,俯下身把他抱坐在腿上,柔声说道:

“问别人话之前,先要介绍自己,这是礼貌。你阿玛没有教过你吗?”

弘昀摇了摇头。这个冰四,好孩子都让他教坏了!若洁不耻。

“那现在你知道了?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她摸了摸弘昀的头,汗津津的,忙拿出手帕给他擦汗。

弘昀仰起胖嘟嘟的小脸看着她答道:“我叫弘昀”。

哇!好可爱!一双眼睛像星星一样亮晶晶的。若洁一直喜欢孩子,忍不住亲了他一口。

“我叫若洁,以后你就喊我姐姐吧。来,喊我一声听听,我就把这两幅画送给你”。

小弘昀脸腾就红了!害羞地看着那两幅画,好一会,才小声叫了姐姐。哈哈!真是太可爱了!若洁趁机又在他的脸颊上亲了一口。

“好,这两幅画给你了。夏红你去把曲奇饼干和西瓜沙冰拿来给大阿哥。来,弘昀,姐姐告诉你这是什么?这个长翅膀的小男孩,叫着天使,他飞翔在天空中,给善良的人们带来智慧、美好和光明;同时他也会惩罚那些做了坏事的人。所以,你要做个好孩子。这个呢,叫熊猫,它是生长在四川和秦岭地区深山里的一种动物。它性情温顺、憨态可掬,爱吃竹子和竹笋,不像熊瞎子会主动攻击人。是和平和友谊的象征。”

于是,小家伙一边吃东西,一边听若洁讲天使和熊猫。待若洁把天使和熊猫给他讲完,他用羡慕而又渴望的眼神看着若洁说道:

“姐姐,你知道的东西真多!你这里的东西也好吃。以后,我能常来找你玩吗?”

“当然可以。不过,这是我们俩之间的秘密,不能让别人知道哦。否则,姐姐就不让你来了,能做到吗?”下面的话若洁没好意思说出口,那就是千万不能让你的阿玛和额娘知道。

“嗯。”小弘昀郑重地点了点头。

若洁马上伸出小手指和他的小手指勾到了一起:“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

就这样,一天之内,若洁把冰四的小老婆和大儿子通通变成了她的朋友。

第十七章献计

一场秋雨,把炎热的夏天彻底送走了。晶莹剔透的小雨珠打在屋檐上、窗棂上、还有院里的树叶上,激起水花朵朵,“滴答”、“啪啪”地给这如诗如画的金秋配上了一支动听的交响乐。

这独特的韵律,使若洁暂时忘却了烦恼。情不自禁地想起了那首《情深深雨蒙蒙》,刚拿起吉他,小蕊和夏红一见,就异口同声地央求若洁唱一曲。

好吧,那就唱一首吧。反正这院子离外面远,不必担心有人能听见。

“情深深,雨蒙蒙,多少楼台烟雨中;记得当初你侬我侬,车如流水马如龙。尽管狂风平地起,美人如雨剑如虹。情深深,雨蒙蒙,世界只在你眼中;相逢不晚,为何匆匆?山山水水几万重,一曲高歌千行泪,情在回肠荡气中。情深深,雨蒙蒙,天也无尽地无穷。高楼望断,情有独钟盼过春夏秋冬。盼来盼去盼不尽天涯何处是归鸿…”

“哎唷!在外面隐隐约约听见这院里有人弹琴唱曲,没想到真是妹妹弹唱的”。随着话音,走进两位旗装女子。若洁抬头一看,是小乾他娘和耿氏。

“奴婢给两位主子请安。”小蕊和夏红一起跪了下去。她俩的举动让若洁产生了深深的挫败感。唉!即使在我自己的院里,也无法保护她们。

她无奈地上前福了福身:“若洁给两位姐姐请安,原来二位姐姐是寻着琴声而来,不是来看妹妹的呀?”

小乾他娘一听不乐意了:“哼!肖妹妹,你还好意思说?我们可不就是来看你的,山不就人,只好人就山了。耿妹妹,你说是不是?”

她说这话是有原因的,自若洁那天去过她那里以后,除了有两次在福晋那请安碰到她,被拉去她的院子里坐了一会以后,她再没有主动去过。第二次去的时候,耿氏也跟着过去了。所以和她也混熟了。

耿氏也接着声讨:“可不是吗?要不是我们今天来了,哪能听到这仙音一样的曲子?又哪能看到仙女一样的妹妹?”

坏了!她一句话提醒了若洁。自己没有化妆,因为这院子里除了李婶、李叔、夏红和小蕊,基本上没有别人来过,所以从福晋那回来以后,她就会解除武装。今天,她穿了一件淡粉色绣银灰色荷花的改良掐腰旗袍;素面朝天,只擦了点口红;没梳把子头,用一根银色缎带把两边的头发笼在一起,扣了个蝴蝶结,其余的青丝全部披在了脑后。

刚开始恢复“庐山真面目”的时候,小蕊知道她的美貌,所以反应不大。可作实把李婶和夏红惊艳了一下。连说若洁是她们见过最好看的女人。一个劲抱怨她不该把自己化丑。吓得若洁反复叮嘱她们不要说,才作罢的。现在她俩?唉!见招拆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