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柏杨那边派人的速度是最快的,国安的人很快过来。
陈珏虽然带了人来北京,但他的势力范围并不在京,国安的人上去之后,他就不得不出面。
保安让开路后,秦野带着人上来。
三十二楼很大,秦野不确定梁月在哪个房间,走在长廊里时,猛地听到有拍门的声音。
秦野走过去,转动门把,推不开。
几秒后,门被从外面强开。
国安的人上前去:“陈先生,请配合调查。”
他们进来的还算及时,梁月被陈珏掐的还没背过气去。
梁月看到他,身体往下滑,被秦野一把托住。
“没事了。”
梁月点头:“我撑住了。”
她撑住了,没像以前一样,在陈珏的手下屈服。
秦野抱起她:“你做的很好。”
他们连夜回了N市,梁月不知道是不是惊讶过度,在车上又吐了一次。
她胃里难受,停靠在服务站时,她趴在秦野的肩上。
“我们在服务站休息一晚吧。”
这时候已经是深夜,秦野连开了五个多小时车,精神也是强打着。
梁月担心他,小声哀求:“你休息一下,好不好?”
两人晚上宿在服务区,找了家比较干净的宾馆。
深更半夜,前台拿着他们的身份证看了很久,估计是在想他们什么关系。
回到房间,梁月喝了几杯热水,感觉好多了。
秦野在阳台上打电话,阳台的门关着,梁月只能看到他的背影,却不知道他在做什么。
秦野回了电话给李柏杨,道了声谢。
转身回到房间里,他坐在梁月对面的沙发上,看着坐在床上的梁月。
气氛有点冷,梁月想着自己应该说点什么。
但是又无从说起,她没办法告诉秦野今天发生的事情,如果她说了,势必会带起更多的话题。
那些事情她想都不敢想。
而对面坐着的秦野,虽然已经知道一些事情,但他还是想从梁月嘴里听到所有。
秦野先打破沉寂:“有没有什么想对我说的?”
梁月抱着膝盖,眼神躲避不跟他对视,“没有。”
秦野的心冷了冷,不跟她绕弯子:“陈珏是怎么回事?”
梁月摇头:“不认识。”
秦野冷笑:“什么都不说?”
梁月不想提那段过往:“不认识。”
秦野紧了紧拳头,刚才上楼一直找不到梁月,每多过一秒,秦野都像是被凌迟。
现在梁月居然轻描淡写地说“不认识。”
秦野这一颗关心,像是喂了狗。
梁月不想提陈珏,她恨不得这个人消失在这个世界上,又怎么会在秦野面前提他。
秦野:“真的不想说?”
梁月点头,然后又摇头。
秦野生怕自己多呆一秒就会控制不住自己。
起身,推门出去了。
梁月眼角的泪滴砸在脚背上,哭的无声无息。
她从未如此的确定,她爱秦野。
因为太在乎秦野,她不想把自己最不耻的事情告诉他。
她不是个好人。
秦野推门出去,他不敢离房间太远,所以只站在楼梯口抽烟。
他想不明白,梁月为什么什么都不说。
那般的委屈,就算咬着牙忍着,也什么都不说。
恐怕还是不在乎吧,秦野这样想。
因为不在乎他,所以梁月什么都放在心里,什么都不吐露。
秦野狠狠地吸了两口烟,骂了一句艹!
犟的很!
抽两只烟后,冷静了不少。
到底还是担心她,秦野先妥协了。
推门进去,梁月趴在被子上,肩膀上下起伏。
哭的正惨。
秦野推门进来,坐到床上。
叹了口气,顺着梁月的发:“当我的面怎么不哭!”
当着他的面,什么都不说,也不哭。
秦野真当她是石头做的。
“背着我哭,有什么用?”
梁月哭的太厉害,打了个嗝。
秦野一下笑起来:“说你还委屈了?”
梁月把头转过去,不理他。
“别哭了,我不问了。”
他顺着她的头发,把她脸掰过来。
刚刚哭完,睫毛上还挂着泪珠子。要掉不掉的样子,惨兮兮的!
“想哭就哭,我看着你哭,需要伴奏吗?”
梁月睁开眼,眼泪掉的更凶了。
委屈的声音:“你这人怎么这样!”
第60章
秦野追了梁月这么久, 性子早已经是耐下。
梁月看起来柔柔弱弱的, 但实际倔强的很。
平日里秦野好声好气跟她说话,一逼她什么,嘴就紧的跟河蚌似的, 什么都不说。
像现在这样,一个人惨兮兮的哭,把秦野逼的有气没处使。
到底心软,缓声哄她:“你不说, 我就不问。”
还有一句没说, 他可以自己调查。
梁月点头, 她一晚上惊慌过度,这会儿被秦野抱着, 整个人放松下来。
趴在秦野的身上睡着了。
秦野靠着, 揽着她的腰身,开始想陈珏这件事。
陈珏他虽然调查过, 但是了解的信息很少,特别是他和梁月在国外的那两年发生了什么,更是一无所知。
秦野心里像是盘旋着一条毒蛇,越是什么都不知道,越想深究。
梁月不可能瞒得过他什么, 秦野不会允许。
从梁月的表现来看,她对陈珏有恐惧。
秦野想要知道的是, 陈珏对梁月是什么意思?
如果真是他想的那样, 秦野整个神经都紧绷起来, 顺着梁月头发的手顿了顿,他就不会像今晚这样,轻易地甘休。
夜里梁月睡得不好,醒来两次啊。
第一次时,秦野还没睡,在床上靠着。
梁月抬头问他:“你怎么还不睡?”
秦野看着她不说话,然后突然问:“你今天吐了几次?”
睡梦里哪有时间去动脑子想这个,梁月随便伸出五个手指头给他:“三次。”
秦野的大手摸了摸她的肚子,眼神有点儿紧张。
第二次醒时,已经到下半夜凌晨。
她被噩梦缠绕,被秦野给叫醒了。
秦野把她整个人抱在怀里,紧的让人窒息。
“做噩梦了?”
秦野也不知道睡没睡,说话的语气里没有一点困意。
梁月点点头,靠在他的颈窝里,身体还有刚才颤抖的余悸。
屋里昏暗,秦野声音从她身边传过来:“别怕,有我。”
此时的秦野对梁月来说,就是溺水者握着的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第二天七点多,他们动身回N市。
陈珏不会被扣太久,秦野只要回到N市就不会受制于他,临近中午才到家。
梁月在外面收拾东西,秦野在屋内做饭。
饭桌上,气氛很冷。
梁月捡了几口米粒,然后看向秦野。
欲言又止:“你是不是还在生我气?”
说不生气,秦野那是昧着良心说假话。
说生气,梁月的经历本来就已经让他很心疼,还要生她气,舍不得。
秦野:“没有。”
梁月放心地吃了一口菜。
秦野:“就是没想到什么好法子收拾你,这点比较生气。”
梁月顿了顿筷子,捡了一筷子菜给他。
“想不到,就别想了。”
秦野一副很亏的样子:“要想的。”
梁月:“.…”
吃完饭,她很自觉的刷碗。
秦野做的,也像他说的那样。梁月不说,他就不问,但这个不问,是真的对她不闻不问呀。
下午秦野出去,梁月一个人在家。
他下楼的时候,梁月趴在二楼的阳台上看他,那小眼神,秦野差一点就缴械投降!
梁月心里委屈,但是她不说。
秦野心里有气,但他也不发。
两人就跟个较劲儿似的,来了一场看不见硝烟的战争。
回到N市,秦野得想法子早做准备,陈珏肯定不止北京那点儿手段。
他去拳馆找了老周。
当年秦野开这个拳馆时,只是个业余爱好。
他喜欢打拳,十多年前N市的正规拳馆不多,不少人□□拳,有次地下几个□□拳的场子互相砸起来,被N市的公安一窝端了,从那开始好几年,N市都没人敢开拳馆。
开拳馆不□□拳,挣不到什么钱,还容易被人盯着。
秦野不差钱,开拳馆是个爱好,正好赶着那个时段。
拳馆开起来后,就托老周经营,老周脑子活络,提议他们不□□拳,可以去参加各种俱乐部的比赛。这说白了就是光明正大、合法地打“黑拳”
正好秦野不缺钱,老周不缺人。
两人一拍即合,这拳馆一开就是十来年,慢慢也做成N市最大,业内有名。
到了拳馆,老周也在。
两人去场子上练了会儿,老周带着护具,被秦野抬腿狠踢了几下。
秦野要是真使劲儿,老周也招架不住。
赶紧让他停下来:“什么事儿,这么大气性。”
陈珏干的这事儿,秦野怎么都咽不下这口气。
“最近帮我找些人,要靠谱的。”
老周:“你想干什么?”
“揍个人渣!”
等到下午五点多,秦野还没回来。
梁月拿着手机,指尖停留在秦野号码上,迟迟没按下去。
这种冷战,梁月是可以理解,但是却不能接受。
因为她什么都不说,所以秦野不信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