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娶
大周律例,女子十三可娶夫,男子十六可嫁人。
京城中那公冶家的嫡孙女——公冶青君,容貌端秀,德行兼优,可已是双十年华,却连一个通房的小爷都没有,她的亲事最为各大媒公惦记,六年前,公冶家的老姑娘公冶颜淡随夫君远走大兴之时,她刚好十四岁,却在那城门前留下一幅诗词,放话说弱水三千、只取一瓢,引来各府小公子春心荡漾,这一生一世一双人,可不是只有戏文才有,那些媒公甚至开始暗自竞争,看看这青君小姐一颗芳心,到底要落在谁家。
跳动的烛火下,一女子端坐在桌前,听着隔壁院落中传来的呼天喊地的哭声,她放下手中刻刀,微微皱起了眉头,已是深夜,她习惯的看向窗口,每日放在窗下的那个矮凳不见了,清华就在外间守夜,她高声喊道:“清华!”
正是将军府的大小姐公冶青君。
清华急忙忙冲了进来:“小姐,什么事?”
她雕着小莲花漫不经心道:“窗下那个矮凳哪去了?”
“哦,”清华答道:“今早我看上面有了裂痕,拿去修理了。”
公冶青君不悦道:“以后没有我的允许,不许动我房里的东西。”
“是。”清华不明所以,见小姐面有愠色,不敢多问。
“下去吧。”她头也没抬:“我这不用人侍候了,不必守夜。”
清华略有些失望,躬身退下。他原本是侍候老主君的,自从年前颜淡小姐来信说身怀有孕,主君便动身去了大兴,将军见青君小姐总也没几个小厮侍候,这便将他调了来,早就听闻这青君小姐洁身自好,从不叫小厮近身,他面貌秀美,却也存着能飞上枝头的美梦,哪怕,有时也想,只是做一个小爷也是好的。
可与几个小厮轮流守夜之后,他已不敢奢望,青君小姐待人温和,却是从不叫他们近身侍候,那几个小厮哪个不是貌美尤物?却都本本分分的做着自己该做的,听说原先有一个叫琴音的,仗着自己脸熟,又一次竟然趁着青君小姐洗浴之时闯了进去勾引她,可下场却是被将军卖出府去,从此无人再敢…
他胡乱想着将门掩好,这便下去了,其实他哪里知道,那公冶颜红,公冶将军比这群小厮还要心急呢,女儿也不知道是不是受了颜淡的影响,总不肯成亲,非要找一个心仪的,可问了几年,这孩子从十四到了二十还未瞧见对哪家公子上心,这夫妻两个人才急了起来,不断给她安排些貌美的小厮,想叫她开开窍,都收了去那才好呢!
公冶青君自小和姨母公冶颜淡学的刻工,长大之后更是习以为命,开了一家玉手坊,全无入朝之心。
翻来覆去看了那窗口几次,她无心再刻,挑了烛火,这便和衣躺下,想着一会儿,这笨蛋要是来了,没了平日的那个矮凳,还不得摔个跟头?
轻笑出声,她暗自等着,直到睡着…
许是乏了,竟是一夜无梦,公冶青君是被一阵喧哗之声吵醒的,她睁开眼睛,清华敲了两下门,刚应了一声,这便推门而入,他表情古怪,进来之后见她竟是和衣而眠,怔住了。
“什么事这么吵?”她活动了一下筋骨,挑眉问道。
她发丝微乱,衣衫带子还敞着,清华垂目道:“是隔壁家的那个蛮夷人…”
公冶青君冷冷的目光扫过去,他登时改口:“是隔壁的夏如,他一早就哭着喊着要见小姐,现被管家拦下了。”
他来做什么?想着昨晚那院的哭声,她心生不安,这便赶忙叫清华拿了干净衣物,洗漱之后急忙奔向前厅。
母亲想必是上朝去了,这么大的动静必然是惊动了爹爹的,公冶青君快步穿过后园,祖父不在,她独自住在后院,不多时便到了前厅,爹爹柳氏果然在,夏如是姚府的小厮,他正跪在他面前哭着。
也不知是发生了什么事,见她来了,又扑到她面前,便要磕头:“青君小姐救救我家公子吧!”
姚瑾?公冶青君连忙扶起他,厅内也无别人,夏如这便一五一十托盘而出,这姚瑾是何人,他本是多兰族族长之子,前年公冶青君去大兴看望姨母回来的路上便是与他相识,本也就是一场落花有情流水无意的邂逅,他竟是起了执念,追着青君搬到了京城,不仅花高价买下了她家隔壁院子,还对她纠缠不休。
要说姚瑾今年一十七岁,面貌柔美,也不失是一个貌美少年,可他哪里知道公冶青君从来喜欢的就不是他这样的男子,她本是穿越时空的一缕幽魂,从小在太傅府长大,也想寻一个淡雅公子,或者强势之人娶以作夫,可命运偏偏与她作对,遇见姚瑾之后,一切都被打乱。
连日来京城内惊现采花大盗,有几家小公子都被掠去夺了清白身子,姚瑾昨日去月老庙求签之后一直未归,夏如原以为他是又偷偷溜进太傅府找青君小姐去了,可等到半夜他却是一身血迹的回来了,他遇见了那采花飞贼,幸亏有些拳脚功夫,竟是趁她不备用身上匕首将那人刺伤,逃了回来。
府内乱成一团,夏如一夜未眠,自家公子却是不言不语,洗了两个时辰,换好新衣这便躺在床上,他本以为只是受了惊吓,想着安抚几句,可一大早怎么叫也无人回应,他闯进去一看,姚瑾嘴角吐沫,已然昏迷不醒,叫了大夫来看,他这是服毒自杀!
好容易灌了肠胃,解了毒,姚瑾又是趁他不备撞向床头,就是不想活了,没办法夏如只好来求公冶青君,他知道,只要她肯去,姚瑾定然无事,如若不然,这小主子指不定想不开就此去了。
公冶青君不敢耽搁,也不走大门,直直冲向后院,她住的地方和姚瑾的屋子只一墙之隔,高墙上两面皆有梯子,她三下两下便爬到了那面,姚府果然是乱了,许多小厮都在门口张望,她挥袖不悦道:“该干什么干什么去!别在这围着!”
都知道自家公子的心意,见那公冶青君自墙头越过来,登时傻眼,她甫一挥袖,他们便散了个干净,同时也放下了心,估计公子是不会再寻死了。
姚瑾听见青君的声音了,他蒙着被伏在床上不肯露面。
公冶青君是第一次进男儿的闺房,她也无心打量,径直坐在了床边,伸手去拽他身上的被子,却是拽也拽不动。
“姚瑾,你这是怎么了?”她轻声说道:“叫我看看,伤到哪了?”
姚瑾闷闷的声音在被下传来:“你别管我,我不会再去纠缠你,也不会再寻死,你快走!”
青君使劲连人带被扯了过来,他不依,扭动间露出了还带着血迹的额头。
“你放开我!公冶青君!”姚瑾大叫道:“现在我被那淫贼亲了一口脏了,你就更有理由不要我了,还来管我做什么!”
公冶青君怔住,她没想过这个,他倔强的忍着眼泪狠狠瞪着她,她看着他自己撞的血迹忽然就觉得很是心疼。
“胡说什么呢!”她皱眉,拿出帕子为他擦脸。
“本来就是啊,”姚瑾扭过脸去:“我喜欢你,一心就想嫁给你,可你厌烦我,如今又被那淫贼劫去,虽然没发生什么,但是明个又不知传出多少难听的话来,你叫我还怎么活!”
那带伤的额头正对着她,公冶青君盯着看了好一会儿,只听姚瑾喃喃道:“你走吧,没有人会要我了,我不怪你,真的…原来我是那么的想嫁给你…现在也想,可都不可能了,没有人会要我了…”
“别胡说,”公冶青君叹息道:“就那么想嫁给我?”
姚瑾哀怨的看着她,她眼中的心疼可不是作假,心中暗自高兴,憋了半天的泪意早没了,他在被中使劲掐了自己大腿一把,吧嗒吧嗒落下两颗泪珠。
“你说呢!你个没良心的!”姚瑾大叫道:“别可怜我,我不嫁人啦!…”
“我娶你。”公冶青君看着他惊得嘴都合不上了的样子,略显可笑。
她耐着性子安抚了好一阵,这才告辞出来,依旧是爬墙走的,这厢公冶青君刚走,夏如便急急的进来了,只见自家公子抱着被子傻笑不已。
他急道:“怎么样啊,公子!”
姚瑾双颊微红,最都快要咧到后耳根去了:“当然是成事啦!我就知道她最吃这套,嘿嘿,也不枉我撞了个包!”
夏如走近前来心疼的看着他:“这包可真大,都差点破相了。”
姚瑾从床上一跃而下,噔噔瞪跑到镜前看了又看,哀嚎道:“刚才那丑样子定然叫她看去了,哎呀!”
夏如连忙拿手巾沾了凉水给他覆上:“公子快去床上躺着,待会我去买点药,几天就下去了。”
“嗯,”姚瑾扶着手巾躺回床上看着夏如忙前忙后的,问道:“怎么样?那个抓淫贼悬赏的赏银拿回来没有?”
“拿回来了,有三千两呢!”
“哈哈,我多兰男儿一出手,就抓她个现行!”
“是呀,公子你真厉害!还会苦肉计,青君小姐都心疼了!”
“嘘…你小点声。”
“没事,小的亲自将青君小姐送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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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内又传来阵阵笑声,墙边一人乌发轻挽,正是抚额倚着梯子,不是公冶青君又是哪个?
作者有话要说:思来想去,几个构思在脑中天人交战,可最终还是选择了这个~公冶颜淡的故事详见女驸马。
第一章码了一天也不满意,妖妖想哭!
有老朋友嘛?在的话打个招呼呗!
时日
“然后呢?”周雪缦好奇的凑近了些,一脸的不敢置信。
公冶青君好笑的看着她,撇嘴道:“什么然后?不是说了答应要娶他么?”
“什么!”周雪缦尖叫道:“你真要娶他!京中多少大家公子都想要嫁给你,你一直不应,结果却要娶一个外族的蛮夷小子?”
“表姨!”公冶青君不悦道:“他不过是生在外族,别总是蛮夷蛮夷的,将来我娶了他,少不了也是我公冶府上的主君。”
周雪漫膛目结舌,惊得下巴都要掉下来了:“这小子是缠了你好些时候了,可就因为这个你要娶他?那曾经发过的誓言还说就娶一个,到时候后悔了怎么办?”
“我也不知道啊,”公冶青君叹息道:“我的生活一直很安定,原本规划好的就是要娶一个心仪的大家公子,然后生子,好好守着我的玉手坊和家人,可是自从那年遇见姚瑾,一切便充满了无知,许多事本以为他做不到他总是能出乎意料的做好,不管他是笨还是呆也好,就那么一直说喜欢我喜欢我,想要嫁给我嫁给我,结果昨日一听他出事了,我忽然心慌起来,后来等我想通了来龙去脉,却也明白了自己的心意,原来,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他已经纠缠到了我的心里。”
周雪缦合上嘴,她觉着应该要去向表姐汇报情况去了。
玉手坊在京城很有名,公冶青君自小在颜淡那里入门之后请了几个名师教导,随着年龄的增长对雕刻愈发的热爱,玉手坊先期作品全由她一手雕刻,一楼是石雕,二楼木雕,三楼玉雕,后来规模随着名气越来越大,这便也卖了些名家名品。
她在太傅府长大,一直到太傅府变成了将军府,因是自小便打定主意要远离朝廷,这便有了向商之心,可她祖母原是大周的三朝太傅,她娘亲是将军之身,就连她那个不成器的姨母公冶颜淡还混了个小太傅之名,女皇韩悦又怎么会让她置身事外呢!
前一阵子她还极力撮合她那皇姨韩备之子韩毅和她公冶青君的亲事来着,韩毅倒也是个风雅之人,她们两个人游湖,喝茶,听曲子,也算逛了大半个京城,可就是不动心。倒是那段时间姚瑾气得直跳脚,还偷跑去她家质问她,当时只觉得他的样子好笑得紧,其实若不是对他宠溺,他又有什么资格质问呢,原来那时…
这周缦雪是娘亲的表妹,现在在玉手坊做掌柜的,其实她知道,其实表姨做的最多的就是探查她的所有动向,一有哪家公子有什么风吹草动,立时就会去爹娘面前打小报告。
所以现在有些话挑明了说,就等于对爹娘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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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毅在玉手坊定做了一个小白玉印,这几日本是无心雕刻,昨天才雕了一朵白莲花是爹爹要送给礼佛的朋友的,他这玉印她也应了有些时候了,公冶青君凝神雕刻,刚动刀,就听窗格一响,她手下一顿,心浮气躁,那白玉上面登时多了一道痕迹,随手放在一边,她放下了刻刀。
只见姚瑾的身影有如往日一样,自窗口爬了进来,他背对着她,扒着窗格木棱处,可是等他习惯的去踩那窗下的矮凳,还没等脚着实,便已踩空摔了下来,正摔到青君脚下。
“哎呦!”
公冶青君俯身看着他趴在地上哀嚎,立时心情大好,她揉着额角轻笑出声:“这不过年不过节的,你这行的是什么大礼啊!”
姚瑾腾的跳将起来,他额角还未消肿,上面缠了一圈布条,刚才似乎脸着地了,看那龇牙咧嘴的模样,登时取悦了她。
“你还笑!干什么把凳子拿走了!”他双眼圆凳,气愤非常。
她双眼扫过他满身的尘土,撇嘴道:“这是我家的凳子,我愿意放哪就放哪,怎么了?”
“你!”姚瑾上前来,脸上闪过一丝受伤,伸手就抓住了她的袖口:“你不想叫我爬窗子来找你了是么?”
“嗯,”公冶青君郑重点头,走门好了:“是不想了,那你呢,我不叫你来了你能听我的话么?”
姚瑾姚瑾下唇,盯着她的脸看了许久,这才狠狠的跺了一下脚:“你不叫我来我偏来!有能耐就报官将我抓走!”
你看,他从来就是这样,想做什么就坐什么,公冶青君扑哧笑出声来,这便拿起了刻刀,在那块玉印上面落刀,刚才那一痕迹还能补救,估计一般人夜看不出来,她自顾自这便开始雕刻,把姚瑾晾在了一边。
“喂!”姚瑾坐在她的对面,他声音是难得的小:“公冶青君 ,你说要娶我,是真的么?”
公冶青君抬眼瞄了他一眼,他双眼圆瞪,正一脸期待的看着她,情不自禁的,便去了逗弄之心,她轻轻应了一声:“嗯。”
“嗯是什么意思?”他呵呵傻笑:“就是说你会娶我对吧?”
“嗯。”她继续一个字。
“啊!”姚瑾差点跳了起来:“我就知道你不会骗我!哈哈,我要回去写信告诉我娘!明天就去西堂学夫道,还有,还有喜衣得早掉准备啊,还有…..”他自言自语喃喃半晌,这才跳到她的面前。
“那我们什么时候成亲?”他又凑近了些,
她抬眼,却是没回答。他像个小哈巴狗,若是有尾巴,估计都摇飞了。
“公冶青君!”他再次叫道:“我可告诉你,你不能反悔了你若是不娶我,那我就去死!”
“我没反悔。”她心中暗叹,这苦肉计还不能揭穿呢,还去死——她没听他大呼小叫,却想着,就连撞个包都疼成那样,还会有死的勇气?
恐怕呀,他的勇气都用在纠缠她的事上面了…
“说话啊!到底什么时候!”他不知什么时候夺过了她手中的刻刀,正在她的宝贝桌上敲打着。
公冶青君狠狠剜了他一眼,抢过小刀没好气道:“等你十八的时候。”
啊?姚瑾急了:“不带这样地啊!”
作者有话要说:半夜了好困~~~~
希望
姚瑾一听公冶青君说要等他十八才肯娶登时急了,他将整个身子都压上桌面,无赖道:“十六都能成亲,还等十八?我不干!”
青君靠向椅背,她好笑的看着他炸毛的样子,轻笑出声:“十八我还嫌小呢,你也知道,我一向喜欢年纪大一些的男子。”
“你!”姚瑾跳到她的面前,幽怨的看着她:“我十五那年你就抱过我,还亲了我,你想赖账么?”
青君撇嘴:“我那是在救你。”救了一个想去救她,偏还添乱掉进水里,结果还不会游水的笨蛋。
姚瑾瞪向她:“我不管!反正我的清白都交到你手上了,你得负责!”
“我负责,”公冶青君点头:“等你十八就娶你。”
“你就差这半年时间了么!我可快十八了。”
“不是没到呢么。”
“你!”
两个人正是在大眼瞪小眼,忽听外间传来了小厮文绿请安的声音,他刻意抬高的嗓门,登时叫屋内两个人都愣住,随后姚瑾急了,他刚要跳上窗口,却被公冶青君一把拉住,她向床上一努嘴 ,他会意,三步两步便跳上了床去,青君仔细拿被子给他盖住,又放下床帏,这才转过身来。
门被推开,只见爹爹柳氏带着近侍小灯笼走了进来。
青君连忙施礼:“爹爹。”
柳氏洞察的目光穿过她,不经意的扫过床上的床帏,那隐约有一个人影,他直直走向桌边背对着床坐了下来。
“青君,”他瞄着桌上的小玉印开口道:“自古婚姻大事都是父母做主,到你这怎么爹娘还要从别人那得知你要娶亲地事了?”
“爹听谁说我要娶亲了?”公冶青君站在一旁,不紧不慢道:“女儿还没打算成亲。”
“你!”柳氏怒视她:“你今年都二十了,怎么就不能叫我省点心!”
青君垂目,无辜道:“我怎么不叫您省心了…”
柳氏顺着气,拿起桌上未刻完的小玉印仔细端详,见了那一毅字,回头笑道:“这小印是给韩毅刻的么?”
青君点头:“是的,他三个月前下的订单。”
“要说韩毅这孩子我喜欢,”柳氏漫不经心的说道:“他模样端正,还知书达理,懂得进退之道,是正夫的好人选。”
“的确,”青君承认,眼光扫过床上那差点一跃而起的身影,笑道:“爹爹说的是。”
柳氏心中暗喜,挑眉道:“女皇也一直撮合你俩,你娘见了几次,也觉着这公子不错,不若这就定下来,爹爹去提亲,怎么样?”这孩子自小都有主意…他还真怕人给定下了,她偏不去娶。
公冶青君看着爹爹,又看了床上,摇头道:“青君虽是现在没想娶亲,可心中已是有人了,过段时间便要娶他。”
柳氏也看向床上,他大声问道:“你是说那院的姚瑾么?是那个小子么?”
“没错,”青君答道:“正是他,女儿已经答应他了等他十八就娶他。”
“不行!”柳氏道:“他一天到晚咋咋呼呼的,如何做得了我将军府的正君?爹爹老了,本想着给你娶一个行事的正君,这个内院就交给他,我也过几年清静日子,我看韩毅就不错…”
“爹!”青君皱眉道:“他好不好与我何干,我想娶的也不是他,这件事请不要难为女儿,女儿不想做一对怨偶,请爹务必成全!”
“你!你真是冥顽不灵!”柳氏站起身来,小厮小灯笼连忙过来扶他,却被他挥袖甩开,他直直走向门口,打定主意回头喝道:“你若执意要娶,那也行,只娶做小郎君便是,至于正君,以后再说,这个你自己也明白,他不适合做正夫!”
说完也不等公冶青君言语,这便怒气冲冲的走了出来,小灯笼连忙跟上。
两个人走得很急,直到回到主屋,柳氏还觉得胸中抑郁之气发泄不出,一袖子挥倒桌上几只杯子,这才坐下了。
小灯笼小心收拾了,他重新沏了茶水,端过去小声道:“小灯笼不明白,那院的姚小公子就躲在床上,主君既然不喜欢他,为什么不揭穿了,也羞他一羞?”
柳氏接过茶水瞪着他,哼道:“你道我那个女儿傻么,藏哪不好偏叫人藏在床上,我若是揭穿了,那姚瑾就在青君的床上,哪还有清白可言,都不用去轿子,他即刻就成了我将军府的小郎君了!”
…
她就知道会这样,公冶青君关好门,姚瑾坐在床上拉开了床帏,闷闷道:“你爹好像不喜欢我…”
公冶青君坐了过去,靠在一边,看他神情低落,轻笑道:“你想想若是咱们的女儿长大了,总有个小子纠缠不休,竟做一些胆大之举,全无男女大防之心,你愿意让女儿娶了他做正君么?”
“啊?”姚瑾竟真的想象了一下,然后点头道:“可以啊,只要她喜欢就可以啊,咱们女儿…“说到这,这才反应过来她说的是什么,他们的女儿…他红了脸,上前捶了一下她的肩头,娇嗔道:”你说什么呢!”
公冶青君收起笑意,摸着下巴,正色道:“不想和我生的话,我可以娶别人的!”
“你休想!”姚瑾扑了上来,他只顾着打闹,等两个人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已经趴在了她的身上,青君靠在床边,他趴在她的身上,姿势却是暧昧得紧。
“起来,”青君轻轻推他:“快起来。”
“我不!”姚瑾的眼中就剩下她的红唇,一张一合甚是诱人,他凑上去便咬了一口。
公冶青君愣住了,他松开她的唇,砸吧砸吧嘴,又凑了过来,又是一口,这一次轻轻含住她一半唇瓣儿,他心如捣鼓,面红耳赤,只觉得脑中嗡嗡作响,全然忘记了身下的女人。
她眸色转暗,他是个无知少年,可她却不是,公冶青君用力将他推倒在床上,随后压上他的身子。
“你…”姚瑾惊呼道:“你要干什…”
她擒住他的唇,将他未说完的话吞到了肚子里,两个人热吻,唇齿纠缠不休,直到公冶青君松开他,歪在一边。
“快回去吧,”她拽过被子将自己整个身子盖住:“不然我指不定会做什么事呢…”
前一刻姚瑾还在云端,此时她半途松开他,将自己盖得严严实实的,他顿时清醒了,她又亲他,还推倒他…他心中欢喜,也穿进了被子里,两个人都没有脱鞋,露出四只脚。
他趴上她的身子,撑开了些被子,俯身羞道:“你、你随便…..我,我不怕!嗯…我愿意的…”
公冶青君瞪着他:“真的?”
姚瑾闭上眼睛伏在她的身上,小声道:“嗯…”
公冶青君叹气,她长长的吁了一口气,呢喃道:“可是我害怕,我不愿意 。”
“为什么!”姚瑾腾地起身,将被子扔到了一边:“你说这话什么意思!”
公冶青君慢慢起身,她看着他无奈道:“我若是此时要了你,怕是就得提前娶你,这辈子你想做什么,我怕我都难以摆脱了…”
姚瑾听不懂,他跳下床指着她的鼻尖道:“你今日不要我,以后也休想摆脱我,哼!明日我就要去孔夫子那学夫道,看看我怎么就不能做你的正君了!”
说完转身就走,公冶青君不语,见他跃上了窗口,这才叫道:“慢着!”
他骑在窗上,刚要跳下,就听她的声音慢悠悠的传来:“听说你抓了那采花贼,得了三千两的赏银?”
姚瑾登时跳下,一溜烟的跑了…
作者有话要说:这几天很忙很忙,更新慢请见谅,但是绝对不会坑掉的!
夫道
大周有一学院在京城很有名气,名唤远君,早些年它原本就是一个有名教养公公开的,用来教那些大家公子学习夫妻之道,后来许多自那嫁出的公子们,大多能担内院重责,这远君学院便逐渐有了名气,许多女儿在选夫之时,多以学院公子为先。
如今的远君学院扩大了规模,万花山庄,还有那个漂亮的桃花小筑,都在学院之内,小公子们自愿选习,琴棋书画,舞乐骑射,厨艺和夫道,甚至去年还新加了雕刻,这便是玉手坊成名之后才新增的,教学的是玉手坊的大师,当然,偶尔,公冶青君也会前去教导一番,其实有许多小公子都是奔着她去的。
姚瑾对那些琴棋书画什么的非常不耐烦,他选了骑射和夫道,还有雕刻。夫道是必须学的,这是他最弱的一项,大周男儿多是懂礼节,知进退,对于妻主和院内那些事,如何处理,如何保住自己的地位,非学不可,骑射是兴趣所致,至于刀刻嘛,纯属是想见公冶青君而已。
第一次来这种地方,姚瑾带着夏如好奇的打量着学院的一切,夏如只能等在大门口的长亭里,本来就不叫他来的,他偏要来看看,姚瑾从他手中拿过书具,这便一路张望着走进了教夫道的正苑,此苑分三间,每天上午一个时辰,骑射在另一个空地上面,至于雕刻么,距离正苑也有一段距离,名为玉手阁。
因是来的很早,屋内还没有几个人,也有认识的对他打招呼,姚瑾漫不经心的点头坐下,这便开始了他崭新的一天。
“为人夫,必要能忍,忍不能忍之事…”
“为人夫,必要能容,容不想容之事…”
…
什么嘛,姚瑾昏昏欲睡…
夏如在长亭中等了一个时辰 ,直到听见响铃声,赶忙迎上前去,姚瑾哈欠连天的出来了,他将笔具接过来,好奇道:“公子,怎么样?”
“挺好的,”姚瑾撇着他,两个人往内院走去,那边有一个空场,正在演练骑射。
“太好了!”夏如激动道:“公子若能在君远学院得个甲,那柳正君便不敢小瞧您了!”
姚瑾看着他为自己高兴,凉凉的提醒道:“我是说我睡得挺好的 。”
夏如顿时蔫了。
骑射没有时间限制,他们走过去的时候,只听见一声声叫好声,拨开人群,只见一个男子身穿简练骑练装,身姿翩翩,英姿飒爽,又是连发三箭,正中红心,却是韩毅。
平心而论,他长得的确是…比自己好看一点,高一点,不过他年纪大了些,今年已经二十了,还未嫁人…不对,青君喜欢年纪大的,他该不会是等她呢吧…姚瑾看着韩毅抬臂射箭,胡思乱想起来。
射箭,切,他转头就走,不屑去学了…
在学院转了一个多时辰,姚瑾满是期待的走进了玉手阁,玉手阁只有一间,却是全天都在教学,一般来这的小公子不是很多,只有公冶青君来赶场的时候,人才多些。
他也没想着第一天就能瞧见她,当公冶青君出现在玉手阁内之时,姚瑾不敢置信的揉了半天眼睛,阁外吵嚷起来,一般在上课之前没坐到位置上的小公子,便视为放弃,是不予开门的,她站在前面,先叫小厮给小公子们每人都发了刀具,和萝卜。
姚瑾的目光紧紧的盯着她,试图与她相视,可她泰然自若的目光在他身上轻轻扫过两次,却偏与他的错开了。
公冶青君叫大家把桌上刀具和萝卜摆好,这便开始点名,刚喊了两个人,忽然听见门响,她走过去,打开,只见韩毅杵在门外,对他微微欠身。
“对不起,我来迟了。”
她示意他进去坐下,这便回身关门,人家是个小世子,多少还是要给面子的。
“好了,继续点名。”公冶青君按照认识的依次点名,剩下几个不在名单之内的新人,便逐个问了名字,轮到姚瑾的时候,她站在他的面前,看着他的目光带着些许宠溺,轻声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明知故问,姚瑾有些气恼,不过想着这有这么多人呢,登时站起身来大声道:“我叫姚瑾!还有半年时间就十八啦!”
公冶青君险些失笑,他倒是忘不了啥时候十八,她今天本是有事,东山出土了一批玉石,女皇喝令叫她监察,她思来想去,总惦记着来学院看看,这便来了,想看看姚瑾被那个夫道绕成什么样了,想看看他看见自己时候呆掉的模样......
这是变相的自荐么,众小公子哄笑起来,韩毅却是皱起了眉头,姚瑾 ,他知道他,她还装作不认识他么?
公冶青君叫他坐下回身说道:“我这是例行问一下,不必回答得那么仔细的。”
接着便是教学,她简单说了一下入门功夫,便叫他们在下面削萝卜。许多小公子虽是疑惑,却不敢出言相询,公冶青君每次来都叫他们削这萝卜,乏味得紧呐…
一个时辰很快就过去了,夏如在外面等得心急,一般学院的小公子的马车都在山庄外面,他放心不下,便跟了进来,可这总是干等着,时间过得是非常的慢,好容易,听见了那犹如天籁的响铃声,他连忙冲了过去。
只见门打开之后,公冶青君和韩毅并肩走了出来。
夏如连忙施礼:“青君小姐。”
公冶青君嗯了一声,这便头也不回的走了,他在身后还听见那个世子殿下问她说什么小印什么的。
陆陆续续有人在里面走出来,他等了半晌也不见姚瑾走出来,探头往里面看了看,只见自家公子正在后面的一个桌子前面切着什么。
“公子!”他叫道:“我们回府吧!”
姚瑾不应他,屋内的人走得干干净净的了,夏如窜了进去,走近了,这才瞧见他面前的是一小段一小段的萝卜。
“公子,”他又叫道:“你切萝卜干什么?咱们走吧。”
姚瑾抬头看着他,咬牙哼哼道:“我后悔了…”
“后悔什么了?”夏如不解。
“你说我不是头脑发热嘛,学什么夫道啊…烦死了,来这不是找气受么,夏如你可没瞧见,铃声刚响,那韩毅就巴巴的糊了上去,好多小公子围着他们,气死我了,气死我了!”他发狠用刀捅着萝卜。
夏如还没说话,就看见他拍着大腿惊叫一声:“啊!我想好了!”
“你想好什么了?”
“嘿嘿,”姚瑾将小刀扎在萝卜上举到夏如面前:“嘿嘿…”他笑得诡异。
夏如瞪大了眼睛:“公子想干什么?杀了世子?”他叫道:“那不行!要杀头的!”
“去!”姚瑾连刀带萝卜一起扔进他的怀里,心里狠狠想着:山不来就我,我偏要去就山!
干什么?当然是要勾/引公冶青君了,这是最快成亲的好办法,嘿嘿,嘿嘿…
作者有话要说:亲们,晚安,好困好困了...
此文基本无虐......
出血
是夜,公冶青君歪在床上看书,古代的烛火昏暗,看书很伤眼睛,可她就是喜欢歪在床上看,看得困了,便就此睡去。
窗格一响,唇角扯出一丝笑意,她也不抬眼,只低头看书,那人除了姚瑾还能有谁,自窗口而入,姚瑾踏着那个矮凳,扑腾一下跳了下来。
四下打量了一下,他三步两步跑到床边,一巴掌拍掉公冶青君手上的书,便是撅嘴坐下了。
公冶青君漫不经心的拿起书放在枕边,便是坐了起来 。
“怎么了?夫道学得怎么样啊?”她转过头去,伸手按住了唇边笑意,免得笑得太过张狂。
“不好!”姚瑾叫道:“孔夫子很烦,啰嗦死了!”
她轻声咳了两声,挑眉看着他,故意扳起了脸:“夫道学不好的话,你叫我怎么娶你?”
姚瑾不语,他自怀中拿出一团东西,使劲摔在了她的脸上:“我、不、知、道!”
公冶青君拿在手心,是一个样帕和另一块…嗯,秀的乱七八糟地破布,上面还有绣针,暂且称之为破布好了,样帕上面其实只有一朵小花,看起来素雅得很。另一块一看就是留的课业,上面那乱糟糟的绣线已经纠结成两团了,她暗自好笑,在大周,男子成亲,都要亲手为自己做嫁衣的,做不好绣活的,也要在自己的嫁衣上面绣上一件物件,以示吉祥。
看这姚瑾,最基本的几个线条,他都能绣成两团,将来可怎么办呢?
“这是你绣的?”青君举起来摇了两下。
“明天孔夫子要检查的…”他越说声越小:“我不想去学什么夫道了…行不行?”他委屈的伸手递到她面前。
公冶青君垂目,他的指尖有几处明显的伤痕和针眼,看来真是吃了苦头了。她低头含住了他的中指,舌尖一转,便是吮吸了两口,这便松开。
姚瑾膛目结舌的看着她,他只不过是想叫她疼惜一番,心疼心疼都不知道会不会了,结果,她竟然…她竟然,轰的一下红了脸,她却松开了他。
“好了点没?”是做梦呢么,她竟然那么温柔的看着自己。
“好、好了,”姚瑾喃喃道:“不疼了诶。”
公冶青君起身穿鞋:“不疼了,就回去吧,继续…嗯,你的课业,若是不学夫道,恐怕你就只能做我的小郎君了,”她也不看他,穿好鞋子就走到了桌边坐下:“你也知道,我爹是不大喜欢你的,若是在孔夫子那得一个甲回来,说不定会同意娶你做正君哦。”
“啊?”姚瑾摊开身子,躺到了她的床上:“可是我一听夫子说教就困啊!你就不能早点娶我么?嗯?”
公冶青君心情大好,她拿起刻刀比划了两下,背对着他,懒懒道:“别得寸进尺,说不定我也会改变主意的。”
“什么?”姚瑾一下跳了下来,他直直冲到她面前,歪着头仔细看着她的脸色,见她很是正经,登时揪心起来,他气馁不已,跑回床上拿起那个绣品哼哼道:“我会努力得个甲的,你也别想反悔。”
公冶青君不语,他追问道:“好么?嗯?”有气无力的样子不用看也能想象得出,她咬唇,止住漫延的笑意,轻轻的嗯了一声。
学夫道好,这样他忙起来就没时间总是跟着她了,正是暗自偷笑,那小子一脸甜笑,竟是又回来了,只见他背着双手晃晃悠悠的走到了她的面前,满脸都是讨好的笑意。
“青君 …”姚瑾轻声说道:“能不能,嗯…帮我个忙 。”
“什么忙?”公冶青君瞄向他的身后,他却躲了开去。
“你先说行不行吧!”姚瑾咬唇。
她瞪着他的唇,先是嗯了一声应了下来,等他一亮出手中那个绣得一团糟的课业,登时扭过脸去:“休想!”
姚瑾抓起她的胳臂摇晃着:“求你了,我知道叫一个女子绣这东西不合适…可你手巧。就当是帮帮我吧,嗯?求你了…”
不是女子不女子的事,前世的公冶青君对针线活也是头疼不已,来到这女尊世界更是从未涉足过,她板起脸,转过头来,瞪着他抓着她胳膊的手道:“放开!”
姚瑾狠狠一摔,想就此打道回府,眼珠一转,便是带着他的课业跳上了青君的床,他趴在那专研起来,他恨恨想着:我不睡觉,也不叫你睡!
顺带…勾/引她一下,嘿嘿,嘿嘿…
公冶青君回头看了他一眼,这便专心雕刻起来,新出土的玉石质地很好,女皇赏了许多下来,过两天便要入宫,着手为女皇雕刻一个玉像,她心无杂念,刻刀翻飞,也不知过了多久,一个栩栩如生的小人便已成形,只见他一脸的恼意,发丝微乱,却不是姚瑾,又是谁!
她手一抖,小玉像登时掉在了桌山,啪的一声,在这个夜里很是清脆,慌忙拾起来,公冶青君心悸不已,这小子,不知道什么时候,或喜或怒,或笑或嗔,都像是印在了她的心上,不由自主的竟想宠溺,逗弄…娶他,心之向往,若是叫他知晓了她的心意,还不得意死?
叹息着,公冶青君将小玉像放在桌上,再一回头,床上那人,已经…睡着了。
她轻笑出声,走过去拍拍他的脸:“姚瑾!姚瑾,快起来,回去睡…”
“嗯?”姚瑾迷迷糊糊的应了一声,嘟嚷着:“娘…”这便翻了个身,转向里面又没反应了。
一个东西在他身上掉落,公冶青君捡起来,正是他的课业,那个绣品。
想必,他也是想他娘了吧,那年多兰族长也是放心,硬是将姚瑾托付给她,她这便将隔壁转手高价出售,他还为自己终于离她近了些雀跃不已。她坐了下来,开始研究起了,样帕上面那朵小花。
姚瑾做了一个梦,他梦见了初遇公冶青君那年,他本是和母亲去看爹爹,他爹在他小的时候便去世了,因是想念爹娘,便给葬在了老家。
回城之时,路过花尧江,便遇见了公冶青君。
她模样俊秀,表情淡漠,他本也没注意到她,可偏偏来了劫匪,多兰男儿侠义冲天,姚瑾自小练武,几个喽啰不是对手,他错就错在不该托大,还想着抓住头头去交官,结果,那个头头逃向江里,他不慎也掉了下去,这才想起来,自己不会水。
公冶青君跳下去救了他,那时他不会呼吸,憋着气,就觉得胸中要炸开了,可是她的唇是那么柔软,她抱着他,给他度气,冰冷的江里,竟然觉得她的身上是那么温暖,她搂着他的手抓着他的后背死紧死紧的,她的吻,甜甜的…可她说那不是吻,说是为救他才度的气!
他在梦中也气愤不已,想不认账么!
反复陷在那个梦中,姚瑾只觉得唇上一物贴合,辗转吮吸,他狠心张口咬了一下,只听一声惊呼,他登时醒了。
公冶青君只着中衣,正背对着他坐在床边。
“啊?”他懊恼不已:“我怎么睡着了?什么时辰了?我得回去了!”说着便要起床。
公冶青君在一旁拿起床头的衣物慢慢穿了起来,她咬牙道:“快亮天了,你是得回去了。”
“什么!”姚瑾惊道:“我在这睡了一晚!你你你…”他结巴了:“你、你你穿衣服干嘛…不是你昨晚、昨晚脱衣服干嘛!”
“脱衣服还能干嘛,”她轻哼道:“睡觉呗。”
“睡觉…..”姚瑾大叫一声:“你你你…”她慢条斯理的在一边系腰带,他看着自己穿戴整齐,犹不相信:“你和我在一起睡了一晚?”
“放心,”公冶青君穿上鞋子:“我没碰你。”
姚瑾哀嚎不已,他岂有不放心的道理,其实他是暗恨自己,这么一个诱惑她的大好机会放在眼前,结果他却睡死了!
她看也不看他,径直走了出去,临走前还好心提醒道:“趁没人发现快走吧,别忘记你的课业带走。”
课业?姚瑾穿好鞋子,一看床边自己昨晚纠结死了的绣品,登时笑出声来,只见上面乱七八糟的绣线已经拆下来了,帕子上面绣着一朵歪歪扭扭的小花。
公冶青君一早起来心情不错,清华低着头,将水盆放好,准备侍候她洗脸,昨晚那小子又来了,后半夜,屋子里没了动静,小姐依旧叫他退下,他抬起头,递上手巾,却是惊呆了。
“小姐,”清华盯着她的唇叫道:“出血了!”
公冶青君连忙走到外间的镜子前面去看,果然肿了,还出血了,这小子还真使劲咬她,她抚上自己的唇,指尖微痛,她叹息着回去继续洗脸。
一夜也未睡好,姚瑾总是爬上她的身子,死死搂着她在她身上磨蹭,这具女尊国的身子哪经得起如此挑逗,登时燥热不已,面前是总想着投怀送抱的小公子,她百般克制,却是见他死死咬着嘴唇,忽然就又心猿意马起来,慢慢贴了上去,可还未等她品出什么滋味来,他便一口咬下来,她登时清醒,佯装起床。
她真的需要一个男子了…姚瑾还小了点,怎么办那。
手指出血,嘴唇出血,今日需补血。
作者有话要说:哈哈哈,此文坚决继续如此别扭小甜蜜下去!!!
写自己喜欢的,但愿你们也喜欢,好啦,妖妖要去睡了,晚安,好梦哦88~
弱弱问一句,能不能留言撒个花啥的,和读者聊天神马的最有爱了......
锦囊
姚瑾认识了一个新朋友,是城西粥店家的蓝依小公子,两个人很谈得来,京城中,少有人不知道姚瑾这个人的大名,他长着一张柔美的脸蛋,却是惹是生非,祸事不断,此人在他们眼中,就是一个蛮夷人,男诫一窍不通,偏还会些拳脚功夫,让他出名的便是将军府的青君小姐。
传说此人救过公冶青君,自此便拿捏着救命之恩,整日纠缠不休,一年以前,公冶青君与友人在岁华楼包场子,刚叫了两个小倌,便是被尾随而来的姚瑾砸了场子,那日公冶青君赔了不少银子,姚瑾声名大噪。
众人都猜测着,这公冶青君能容忍这小公子到何时,可偏偏一年以来,一墙之隔的两个人仍是相安无事,这正是验证了,此人与将军府定然是有些交情的,不然怎么能容他如此放肆!
姚瑾刚一入远君学院,这便有人将主意打到了他的身上,本来他们是不屑与他做朋友的,蓝依公子今年刚好十八岁,他先是与姚瑾天南海北的胡扯了一通,然后便羞怯的说出了自己真正的意图。
他想通过姚瑾认识一下青君小姐,还拿出了一个精致的锦囊,直说若是不行的话,将东西送到也可以,他期盼的眼神,硬塞过来的东西,都让姚瑾为难不已。
可是他转念一想,借此试探下青君的心意也是不错,她是答应了娶他,可非等十八干嘛,他吃不准她的意思,这便收下了锦囊,拍着胸脯向蓝依保证,东西保证送到,但是呢,姚瑾不傻,他为难的对蓝依说,人怕是不一定能认识到。
蓝依连忙点头,许多小公子都对他的行径打了赌,他也赌,赌姚瑾能送到公冶青君面前。
这一天姚瑾都在惶惶不安中度过的,他甚至还暗暗后悔,干嘛要替一个绣工活这么好的小公子传东西给她啊!
可是又想证明一下,自己与青君的关系不一般…
今日公冶青君没来学院,许多小公子都失望而归,姚瑾反而长出了一口气,如果他愿意的话,他每天都能见到,嘿嘿,这就是他与他们不同的地方。
公冶青君今日一大早起来,就被招到了宫中,女皇屏退了一干人等,唯独留下了她,两个人密语了好一阵,又在宫中吃了午膳,后来韩毅应诏入宫,女皇便是说累了,叫青君先对着他酝酿一下,刻玉像。
韩毅大方的坐在一边,公冶青君执笔,先为他画像,指尖微动,却是疼得嘶的一声,下意识便含在了口中。
她歉意的笑笑:“殿下,改日吧。”
韩毅不无失望的起身,走过来看那张画了还未到一半的自己,寥寥几笔,只有轮廓,他见青君指尖通红,竟是失态,一把抓过来惊问道:“这、这是怎么弄的?”
公冶青君不着痕迹的抽出手指,背到身后,轻笑道:“没事,没事,不小心伤的。”
他也觉察到自己的失态,不自在的叫过了宫人,叫他们去御医那讨了灵药,这才转头看她:“青君这双手价值连城呢,哦不,”他收起画像,卷了起来塞到她怀中:“可是无价之宝,还是小心些,养上几日,过几天再来找你吧。”
“嗯,”公冶青君接下画像点头:“好。”
两个人又是寒暄几句,说话间,宫人已是带着药回来了,韩毅仔细问了用法,这才递给她,青君不好推辞,这便收入怀中,两个人并肩出宫。
韩毅来的时候,便已打发了将军府的马车,此时已过晌午,艳阳高照,他难得笑得灿烂,露出脸旁两个酒窝:“坐我的马车吧!”
公冶青君四下张望了下,他已然爬上了马车里面,凉凉的声音自里面传了出来:“还怕我能吃你不成?”
这个人总是叫人无法拒绝,她摇着头连忙跟上。
马车内很宽敞,两个人各守一边,韩毅显然是心情不错,伸指在马车窗格处轻轻敲打着。她看着他怡然自得,一时间竟觉得尴尬无比。
“青君,”韩毅将她的不自在都看在眼里,他轻笑道:“你为什么不想娶我?”
“嗯?”公冶青君微怔,继而真诚的看着他,解释道:“我努力了,可就是没有动心,所以只好对你说对不起。”
“呲~”韩毅撇嘴,他很少露出孩子气的一面,今日真是叫公冶青君另眼相看:“都是借口么,青君?”他瞪大眼睛问道:“你心中有人了是么?”
公冶青君大方点头承认:“是的,”她茫然道:“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他就像在我心里生了根一样,拔不出。”
“那,你要娶他么?”韩毅咬唇问道。
“我不知道,”公冶青君叹息道:“说实话我还没有想好要不要娶他,因为不确定未来所以有些迟疑,原想着再等一段时间,他再长大一些,可是,”她忽然笑出声来:“他若是想叫我提前娶他,怕是难以拒绝,你不知道,他可难缠得紧了。”
最后一句仿佛是说给自己听的,她想着姚瑾的摸样,眼里一片笑意。
“是姚瑾么?”韩毅迫不及待问了出来,他日日忍着,不想问她,可是…
那么明显么?公冶青君愣住,刚要开口,却被他一手捂住嘴巴。
“你别说!”韩毅莫名的心慌,他扑过来一把按住了她的唇,一时间四目相对,公冶青君愣神间,他缓缓靠近,可就在他将唇即将印上手背之时,她蓦然偏过脸去。
“殿下,请自重。”
韩毅靠回那端,双手掩脸,喃喃道:“青君啊,我一直喜欢你,你不知道么…”
一时间她那些安慰歉意的话,竟说不出口,偏过脸去,两个人相对无言,很快便到了将军府的大门口,公冶青君逃也一般地下了马车。
韩毅挑开车帘,恰巧对上姚府门口姚瑾的视线,他对他笑笑,径自喊道:“青君!”
公冶青君回头:“嗯?”
他羞赧一笑,却放下了车帘,马车渐渐驶离。
她也看见姚瑾了,他像是刚在学院回来,夏如给背着背袋,见她看向他,却是轻哼一声,一脚踹开了自家大门。
他这是在吃醋么,发脾气给谁看?公冶青君在大门外见着他们家大门又缓缓关上,这才转身回府。
指尖很疼,她自小便很注意保养自己的手,昨晚也没想太多,做这个生疏的针线活的时候,竟觉得心里甜丝丝的,此刻才觉着吃到了苦头。
吃了晚饭后,早早就嘱咐了守夜的小厮下去了,她脱了鞋子,和衣躺在床上,闭目养神。
时间过得很慢,公冶青君只觉烦躁不已,偏这小子今晚还就不来,她揉着脑门坐起身来,刚要下地去拿本书看,只听窗格一响,那个熟悉的身影倒退着爬了进来,她登时倒下装睡。
姚瑾犹豫再三还是来了,他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本是生气,不想见她,可夜色一黑,心里就像有只虫子在爬一样,爬窗子这已经成了习惯,不去又如何睡得着?
轻轻跳下地面,公冶青君似乎已经睡着了,他轻手轻脚的走过去,恨不得一口咬醒她,这个没良心的,还睡得着呢!
她双眉微微皱起,秀丽的脸上略显疲色,难道是昨晚帮他做课业熬夜,太累了?想着这个姚瑾心神又是一时荡漾起来,他站在床边好半天也是一动不动,公冶青君刚要睁开眼睛,他的呼吸便已靠近,温热的唇刚一贴合,她突然伸出一只手按住了他的后颈,灵舌登堂入室,这便纠缠着加深了这个吻。
姚瑾本是想偷偷亲她一口,她这一动,他登时吓了一跳,使劲推开她跳到了一边,指着她叫道:“啊!你没睡!”
公冶青君侧过身来,单臂支着左脸,正是好整以暇的看着他轻笑。
“有人大摇大摆的跑来亲我,我能睡得着么!”
“你!”姚瑾耳根泛红,他自怀中拿出蓝依那个锦囊扔在他身上试图转移话题:“给你的!”
“送我了?”公冶青君饶有兴致的拿在手中摆弄两下:“这也不像是你能绣得出来的啊…”
“嗯,不是我的,”姚瑾仔细打量着她的神色:“是一个小公子托我传给你的,不过他长得...嗯…没有韩毅好看。”
怎么又扯到韩毅那去了…公冶青君穿鞋下地,甩手将锦囊塞进他的怀中。
姚瑾连忙接好,他呐呐道:“里面还有书信没看呢!”
公冶青君坐到桌前,回身问道:“你确定是真的想让我看?”
他捏着锦囊,似乎有些不知所措,口中还不服输的嚷嚷着:“我都答应人家要送到的了。”
“姚瑾,”她无奈道:“你可知道在大周,这个锦囊传情,如果收下,是代表着什么么?”
“啊?”他傻眼了:“不知道啊!”
“你啊!”公冶青君抚额长叹:“你可真是个无知的笨蛋啊!”
作者有话要说:妖在九姑娘那解释了,在这再说一次,因为感冒生病外加电脑坏掉,悲剧了,好几天也没爬上来,在这对不起亲们了!
别扭
最终姚瑾还是将锦囊还给了蓝依小公子,他问了才知道,原来在大周,小公子多拿锦囊传情,若是女方有意便会收下,蓝依没说什么,只是很失望的样子,他偷偷拉了姚瑾,问他能不能将公冶青君约出来见见。
姚瑾本来就没有什么朋友,好容易有一个人愿意和他说说话,他实在不愿就这么失去,其实在他心中,清楚地很,蓝依多半是因为青君才理会他的,可即使是这样,他也很高兴。
这两天公冶青君一直在府中养伤,她也不知道为什么,感觉自己最近对姚瑾有些宠溺,这个认知吓了她一跳,她原本是怎么想的来着?找一个男人些的,然后举案齐眉,两个人共度一生,可现在呢,差点就被姚瑾牵着鼻子走了,这像话么!
躺在摇椅上面,自怀中拿出小玉像,她叹息着看了又看,姚瑾那傻样即刻出现在了眼前,伸指在玉像的脸上轻轻弹了两下,喃喃道:“我可不能再被你摆布了,你个小家伙!”
“十八也小了点…”她叹息着:“要不等到二十?”
正在胡思乱想,忽然清华敲门而入,他微微躬身垂目道:“小姐,姚公子让你去一趟广寒楼。”
“哪个姚公子?”公冶青君愕然,不敢置信的看着他,姚瑾?
“就是隔壁的姚小公子,他那个小厮来送的信儿!”清华不敢再小看他们,看小姐的意思,竟似真的要娶他呢。
公冶青君点头表示知道了,她起身踱了两步,慢慢又坐了回去:“下去吧,我躺一会儿。”
她猜着他的意图,翻来覆去不肯起身,本是不想随他的意,可又吃不准他有什么事,去不去?
京城的广寒楼是一家名吃,等公冶青君赶到的时候,姚瑾已经等得不耐烦了,夏如在大门口转了又转,几次都想跑去将军府问一下,可终还是忍住了。
他远远地瞧见青君小姐独自一个人慢慢走过来了,登时迎了上去,也没说什么事,就是这么传个信儿叫人家小姐来,的确有些失礼。
“青君小姐,公子在楼上呢!”
“嗯,”公冶青君点头,跟在他身后。
姚瑾在雅间中正和蓝依讲着他们多兰的民族故事,蓝依听得津津有味儿,他见此更是提高了嗓门,一时间兴致大高,忘记了公冶青君迟迟不来的不快。
正讲到多兰男子走婚的故事,公冶青君在夏如的带领下,走了进来,他面上一喜,连忙站起身来,红着脸诺诺道:“青君,你怎么才来啊。”
蓝依背对着门,他听见脚步声连忙站起身来,公冶青君一身紫色轻裙,头上松松挽着简髻,与在学院不同的是随意了许多,见到他的时候,先是微怔,之后笑着点了点头。
几个人落座,姚瑾介绍道:“这位就是公冶青君,你认识的啦,那,这个是我的朋友,他住在城西,叫蓝依。”
蓝依一脸纯真的看着公冶青君,微赧道:“公冶小姐…嗯,好。”
“嗯…”
公冶青君没想过是这么一种状况,她瞥着姚瑾,他瞪大双眼,正一脸紧张的观察着她的反应,撞上她的目光之后,又飞快的低下头去。
她自顾自的坐在一边,一时间雅间中静默下来,姚瑾坐在她的对面,使劲飞着眼色,公冶青君只当没看见。
蓝依丝毫不觉得尴尬,他为青君倒了一杯酒,递到她面前:“青君小姐来得有些迟了,该罚。”
他倒是大胆,公冶青君讶然,她欣然接下,这个世界的酒就和果酒一样,她丝毫不惧。
两个人你来我往,倒也喝得畅快,姚瑾先还在一边插话,后来干脆气呼呼的一个人喝起酒来,公冶青君,偷眼看去,这小家伙没少喝,他脸色红晕,不时还嘟嚷着什么。
她只觉头疼,瞧瞧他在做什么,介绍小公子给她认识,不理不行,理了他又生气…
夜幕降临,蓝依和姚瑾都有些醉了,公冶青君叫了夏如,准备马车,那小公子连歌小厮都没带,她为了避嫌也不想去送,这便叫了夏如和酒楼的小厮把他扶上了马车,看着他们稳稳离去,这才回头背姚瑾。
姚瑾已经烂醉如泥了,公冶青君俯□子,将他负在身后,街上两旁昏暗的灯笼随微风轻轻摆动,她背着他一步一步走回家去。
本想着先送姚瑾回府,可刚走到门口,她轻轻掐了一把姚瑾的大腿:“姚瑾!醒醒…”
这小姚瑾张口刚要说话,便一口秽物吐在了她的后颈上!
公冶青君咬牙哼哼着:“姚瑾!”
他却再无反应,前方侍卫已然认出了她,过来查看,她忍着鼻中越来越重的异味,硬是背着姚瑾回了自己的房内。
清华打来了热水,公冶青君将姚瑾扔进了水中,下巴一点:“拿两件干净衣服,给他好好洗洗,我去水池泡一会儿。”
其实没想那么多,可当她回来的时候,看见床上睡得正香的姚瑾,登时怔住了。
口干舌燥,她是一个正常的女人,在这个世界中,正常的女子有情/欲才正常。公冶青君拖鞋上床,她钻进被里,开始数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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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夜好眠,清晨,姚瑾像往常那样醒了过来,他揉着惺忪的睡眼,伸了个懒腰,这便要翻身起床了,可抬眼一看,差点惊叫出声!
公冶青君就躺在他的身边,她侧卧着,睡得很熟,伸指过去,轻轻掐了一把她的脸:是真的诶!
昨天晚上,昨天晚上!姚瑾后知后觉的看着自己身上,穿得是她的中衣,难不成…他红了脸。
这么说,他是她的人了?
正在胡乱想着,公冶青君已经醒了,她盯着他出神的脸挑眉道:“怎么?傻了?”
姚瑾一下扑到她的身上:“青君!你得娶我!”
公冶青君闷哼一声,伸手推了他一把:“快下去!我可什么都没做!”
“我不!”姚瑾狠命压着她,咬唇道:“我是你的人了,你要负责!”
“我负责,我负责,”公冶青君伸臂抱住他的腰身,叹息道:“你先下来。”
姚瑾眼中只看得到她一张一合的红唇,他低下头去,又是一口咬住!香气,女人的香气无孔不入,他头昏昏的,慢慢啃咬着,手下一松,已然被青君推了下来,他还未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事,她已经压了上来。
“青君…”
“别说话!”
公冶青君轻轻吻住他,单手解开他的衣带,游弋着抚了上去,他肌肤滑嫩,她放过他的唇,满足的轻噫一声,姚瑾亦是情/动,那个地方已然挺立起来,他不知如何缓解,只无知的磨蹭着她。
她感觉到了,青君拽过被子将两个人盖住,一手慢慢伸入他的亵裤,轻轻一握,姚瑾紧张的夹紧了双腿。
“青君…”
“嘘…”
公冶青君轻轻套/弄着,姚瑾轻哼着,她觉得自己已经不能再等,可刚要凑上前去,手中一阵温热,姚瑾轻轻颤抖抽搐着,他释放了自己…
两个人都愣住了,公冶青君抽出手来,手心尽是那混浊之物,姚瑾傻傻看着,眼圈登时红了,还未待她说些什么,他却挥手狠狠打了她一个耳光!之后猛地跳了起来,飞一般从打开房门跑了出去.
这是他第一次从门跑出去,可却是连鞋都没穿…
清华在门口期期艾艾道:“小姐…”
公冶青君偏着脸,她擦拭着手,见是他,冷哼道:“进来!”
清华垂目而进:“小姐起身么?”
她躺平了身子:“过来侍候,侍候好了抬你做小爷!”
啊?
作者有话要说:此文不是长篇,只是为了圆妖妖心中一个梦境而已,所以亲,你们懂得,其实没有虐哈哈!
扑倒
公冶青君仰面躺在床上,她茫然地看着帐顶,怎么也相不通姚瑾为何打她,清华缓缓走过来跪在床前,小心翼翼问道:“小姐真要清华伺候?”她狠狠瞪了他一眼,他连忙垂目。
“下去!”刚才是一时气极,满脑子都是姚瑾那一巴掌,这会儿又反复想着离去前他又恼又羞的摸样,心中怒气早已消了大半,清华如释重负,侍候小姐这么长时间,多少也摸得清她的脾气,小爷?那是笑话,他已经不敢奢望了,慢慢退下,正巧主君跟前的小灯笼过来传话。
公冶青君洗漱一番,仔细给脸擦了一点药,这才去前院,她那个对姚瑾十分不满的爹正冷着脸等她,走过去殷勤地为爹爹揉捏着肩膀,她讨好道:“爹爹今日看起来精神不错啊!”
她爹回过头来,脸更黑了。
“你到底想怎么着吧?”柳氏伸手拍下她的手:“姚瑾昨晚在你房里过夜了?”
青君老实点头:“嗯,我想娶他,尽快吧,不然传出去坏了他的清誉就好了。”
柳氏背对她,端起了茶碗,他轻轻抿着茶,也不说话。
她凑到跟前干笑两声:“爹觉得呢?”
“我?”他轻哼道:“我是你爹么?你听我的么?他还有清誉么?”
“爹~”公冶青君在他身边坐下:“您不是一直盼着女儿成亲么,怎么到了这关口就不着急了呢,姚瑾就是任性了些,多兰男儿多半都是他这样的,我本想等他十八再娶,可如今您也瞧见了,他是我的人了,不能再耽搁。”她半真半假劝着。
柳氏默不作声,他不喜欢那个姚瑾,他喜欢的是韩毅,可自己女儿的心思完全不在他身上,这叫他总有一种无力感。
今早姚瑾在她院里跑了出去,这话要是传出去,那孩子若再不叫他进门,还不一定发生什么事呢,若是未婚先孕,将来嫡孙怕是要叫人小瞧了去….
“爹~你就答应了吧,”青君跪到他面前,她自小懂事,鲜少露出孩子气的一面,此刻万般恳切地看着他,摇着他的手臂:“我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心中就有了他,您若是不答应,女儿就直接搬进他家做上门妻了!”
什么!柳氏闻言微怔,他叹息着刚要答应,只见青君屋里的小厮文绿在门口探头探脑的,一见他目光扫去,登时退了出去。
“回来!”他轻轻拍着女儿,示意她先起来,公冶青君直起身子,文绿低着头扭扭捏捏地走了过来。
“主君!”文绿双膝跪下,不敢抬头。
“探头探脑的干什么呢!”柳氏喝道:“有什么事还要瞒着我,一见我就跑!嗯?”手边茶碗狠狠摔下,直吓得文绿猛地一哆嗦。
“没事…”文绿求救地看向公冶青君。
公冶青君刚要求情,柳氏已然站起身来,他冷冷道:“再不说就家法侍候!你别忘了是谁送你进的后院,别怨我不留情面!”
家法?将军府的家法可不是一般任能承受得起得,文绿连连磕头,这便一五一十都说了,原来他今日和灶房的小厮上街采办之时,街上的人议论纷纷,说是那多兰的姚小公子身为男儿,青天白日里,竟然跑到了万花楼,花大价钱包下了花魁,他一听这个连忙仔细打听了,急急跑了回来,想告诉青君小姐,结果没想到主君也在。
柳氏气得浑身发抖,他回头狠狠打了青君一个巴掌道:“你看看你看看!他哪是个安生的主!这样的人能娶来当正君么,你若非要娶,就直接抬进来当小郎君,不愿意就痛快儿的给我娶个正经夫郎好好过日子!”
公冶青君也是懵了,姚瑾去青楼包花魁做什么?她好生安抚了爹爹,他直叫她滚蛋,也顾不上再哄,连忙去寻姚瑾。
万花楼今日迎来了一个特殊的客人,白日里小倌们都去休息了,一大早就有一位小公子上门,说要见花魁,老鸨见他锦衣华服,也不敢怠慢,后来仔细想来,这不是大闹青楼名噪一时的姚瑾么,问他想做什么,他拿出一打银票,说要包下花魁一日。
万花楼的花魁名唤问情,他在万花楼长大,自小便受了调教,十六过后接客无数,京城名流对他很是追捧,不少一夜风流的都夸赞他床技高超,使人流连忘返。
姚瑾今早在青君的院子跑出来,恍恍惚惚的回府吃了点东西,也不想去学院,只翻来覆去想着青君手上得浊物,他又羞又恼,很不甘心,若是不能侍候好女人,那青君以后怎么会要他?思来想去,也不知怎么的就想到了万花楼的问情身上去了,揣好了银票,带了夏如,这便风风火火到了万花楼。
其实也不乏向问情讨教怎么侍候女人的公子,但人家都是偷偷地来,悄悄的去,没有向他这样明目张胆的。
看在银票的份上,老鸨将姚瑾扔进了问情的房里。
公冶青君坐车一路狂奔,她闯进万花楼的时候,老鸨正和两个小厮说着这个胆大的多兰小公子,见了她,赶忙闭上了嘴,笑着迎上前来。
“哟,这不是青君小姐么?”他笑道:“今儿怎么想起我们万花楼的公子啦?”
青君挥手挥去了些胭脂味儿,冷着脸问道:“姚瑾呢?”
小厮带她到了问情的门口,里面断断续续传来男子说话的声音,她长出一口气,一脚踹开了门,夏如在一边站着,只见一个妖艳男子和姚瑾坐在桌边,正眉飞色舞的对他说着什么,姚瑾脸色通红,低着头,听见声响,蓦然转过身子,见是她,大吃一惊:“青君…”想着自己来这的目的,脸更红了!
“青君小姐,问情有礼。”那男子对她微微福身。
公冶青君也不看他,拉起姚瑾就走。
“青君~”他挣扎着:“你干什么!”
她回头道:“我这就娶你,这就要你!”说着加大了力气,加快了脚步。
姚瑾本有些拳脚功夫,本来轻易就能挣脱,可听她这么一说,心中狂喜,等缓过神来,人已经被她推上了马车。
她好像在生气,他忐忑地挨着她坐着,两个人谁也没有说话,待夏如爬上车辕,马车便直奔着将军府而去。
将军府的侍卫吃惊地看着自家小姐拉着姚小公子自大门而入,她在前姚瑾在后,夏如自己回府了,两个人直奔后院。
“青君…”姚瑾摸不清状况。
公冶青君低喝道:“别说话!”她一把将他推倒在床上,这便压了上去。
姚瑾吓了一跳,张口欲言,红唇已然逼近,她疯狂地吻了过来,追着他的那条灵蛇缠得他气喘嘘嘘。
一双玉手顺着他的衣带便探入了以内,他低吟一声,身上柔软的身子霍然离开了。
正是失望,青君三下两下脱下衣物,这又来脱他的,他不知所措的看着她,任她将自己衣物除去,茫然问道:“青君要我么?”
公冶青君也不回答,伸手拽过了被子,将赤/裸的两人盖住,她覆上他的身子,先是轻轻吮吸他的颈子,自锁骨而下,在他身上点燃点点爱/火,姚瑾身下那物早已高高昂起,他想着问情说的那些,慌忙推开她。
“不对。”
公冶青君瘫在一边:“你可真扫兴,又怎么了?哪里不对?”
姚瑾爬上她的身子,学着她的摸样,轻轻一路吻下来,他探向她的下/身,轻轻揉捏花心,青君哪受的了如此挑逗,她模糊地呻/吟一声,双手搂紧了他的腰身。
他才不想告诉她,问情都教了什么,心中只有一个念头,就是要在上面,试探着挤入她的双腿,贸然一顶,青君哀嚎出声。
“不对不对,”她疼得直咧嘴:“不是那里。”
再动了动,还是不对,急的直出汗,公冶青君好笑的看着身上的姚瑾,伸手握住了那小家伙,引导着顶在门口,他意会过来,挺/身/而入,两个人都舒服得叫出声来。
似是找到了宣泄口,他对公冶青君的爱恋,他喜欢她时的酸涩感觉,她说要娶他时的甘甜味道,以及,他身下这个女人已然成为他的这一刻的狂喜,他不停冲撞着,直到飞上云端,她没就此放过他,翻身又追了上来…
“主君!主君!”文绿的声音在门口响起,姚瑾打了个激灵,几番缠绵,两个人早忘记了今夕何年,正是交颈而眠,忽然听见文绿惊慌的声音,他顿时钻进了被子。
公冶青君香肩微露,她睁眼瞄了一眼身边在被中缩成一团的姚瑾,轻笑着闭上了眼睛。
门被推开,柳氏带着小灯笼一进门就呆住了。
作者有话要说:小家伙儿,再看,再看我,再看我就把你吃掉!
名分(完结)
半年后
姚瑾学院的同学,蓝依小公子要成亲了,同学们纷纷道喜,姚瑾也是为他高兴,对方是他的远房表姐,来京城做生意,两个人一来二去的就互相看上了眼。
大家你一句他一句,也不知是谁提起了小郎君这个字眼,登时哄笑起来,他们都知道,姚瑾是公冶青君的小郎君,姚瑾如瑾已是满十八了,他长高了不少,俊俏的脸上满是恼色,冲着还在笑得小公子挥了挥拳头,撇嘴道:“再笑我就要生气了!”
韩毅在一边看着他跑过去与那几个人打闹着,先还恼着,后来也是笑称一团,他苦笑着低下了头,小郎君?
得知公冶青君已将姚瑾收入房中,他冲动之余跑去找了她,他第一次那么大胆,当着她的面脱下衣物,疯了一般问她,为何不选他,若是上床就可以的话,他也可以!
可是青君按住了他继续脱衣服的手,却说:“只因他是姚瑾。”
她不知道她提起姚瑾的时候,眼中浮现的那一抹柔情有多么伤人,小郎君如何,正君又如何?她院中只有姚瑾一人,多少人羡慕都来不及…
正是胡思乱想,屋内忽然静了下来,韩毅抬起眼帘,只见公冶青君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门口,她悠闲地靠在门边,也不知看了姚瑾多久。
起哄的小公子登时松开了姚瑾,公冶青君径直走向他,笑着对大家点了点头,她好笑的将姚瑾歪了得发冠扶正,仔细冠紧了些,又拉起他的手,笑道:“一天到晚的疯!”状似责备,眼中却满是宠溺的笑意。
姚瑾不好意思的低下头,主君爹爹总嫌弃他不够稳重,他顺从的跟着青君往出走,后面又传来笑声,忍不住回头又挥了挥拳头。
晚上,公冶青君正在桌前专心雕刻,姚瑾急急跑了来,他一把夺下她的刻刀,愤愤道:“我不当小郎君了,我要当正君、正君!”
青君好整以暇的看着他一脸的不平,撇嘴道:“不知是谁在半年前跑到青楼去包花魁,气得爹爹…”话未说完,登时笑出声来,姚瑾懊悔的样子,实在着笑。
他在她身后抱着她,懊恼道:“我总是将事情弄得乱七八糟的…”
公冶青君抓过胸前他的手,轻轻印上一吻,叹息道:“所以我才娶你啊,不然还不知道能不能嫁出去呢!”
他悠地抽回手,在她两肋处掐了两把,她最怕有人触碰这个地方,登时躲着笑出声来。
两个人正在笑闹,小灯笼过来传话,说柳氏要见姚瑾。
姚瑾照着镜子抿了下头发,又仔细整理了衣襟,这才跟着去了前院。
半年过去了,柳氏一直头疼着女儿和姚瑾,人家小两口倒是没觉得有什么不妥,他说若娶,只能是小郎君,姚瑾那孩子给亲娘去了封信,一顶轿子就进了将军府。
青君仍是那般,对别人冷淡如斯,两个人甜甜蜜蜜的过着没心没肺的日子,可他不能任他俩这样下去,前些日子倒也暗示青君说给姚瑾个名分,偏这女儿也不知是否和自己怄气,就不理他这茬儿,气死他了。
若是有了身子,那孩子的爹爹可不能是小郎君,他对着女儿实在无法,这便叫人喊了姚瑾来。
正寻思着怎么开口,姚瑾忐忑地来了,他一向怕自己,此时更是低着头站在一边。
“爹爹。”声如细蚊。
“嗯,”柳氏轻咳了一声,招手道:“过来坐下。”他本已睡下,正是心血来潮叫得姚瑾,此时正在床上躺着。
姚瑾听话的走过去,坐在床边。
柳氏尝试着打开话题:“你入府已经半年了吧?”
姚瑾点头:“是。”
柳氏漫不经心问道:“想你娘么?”
姚瑾点头:“想。”
柳氏沉默了一会儿又道:“怎么,在将军府还住的惯么?”
姚瑾继续点头:“嗯。”
柳氏默…过了半晌,他见姚瑾后背挺得笔直,暗自偷笑,这孩子,一见了自己就这般老实,到了青君那,无比欢脱。
“姚瑾~”说起这个他颇有些不自在:“想不想当青君的正君?”
姚瑾愣了一下,飞快答道:“想!”
柳氏道:“其实我早和青君说了,叫她给你个名分,可她也不知怎么好像还和我生气,就像没听见似地。”他仔细打量着姚瑾的脸色,只见他双眼瞪得溜圆,双颊气得都鼓起来了,片刻又泄气了,哀怨的看向自己,诺诺道:“爹~我还以为是您不喜欢我呢,一会儿我回去问问她,看她怎么说!”
说着就要起身,柳氏一把拽住他:“你这个傻孩子,问她做什么!”
啊?姚瑾愣神:“那怎么办?”
柳氏叫他凑近些,他压低声音道:“这还不简单?去府衙变动户籍,不就行了么!”
姚瑾不解道:“那得需要青君的手印,还有家中得大印才行啊!”
柳氏从枕下摸出大印,笑道:“别的我都弄好了,一会儿我给你盖上这个,晚上你偷偷拿着青君的手,按个手印,明天再跑一趟府衙就好了。”
“啊!爹!”姚瑾差点跳起来:“谢谢爹爹!”
“先别谢我,”柳氏挑眉看着他兴奋地脸:“这可是有条件的。”
“什么?”姚瑾傻眼。
“你得快点叫我抱上大孙子!”他掷地有声。
当夜,姚瑾翻来覆去的折腾公冶青君,在她呼呼大睡之后,偷偷地按了手印,大功告成!
次日一早,公冶青君有事出去了,姚瑾和柳氏两个人连忙坐了马车跑到府衙,结果,两个人都吓了一跳,公冶青君的正君,姚氏,名瑾。
她早就弄好了这份文书,却没说,柳氏更是暗暗骂着青君,害自己瞎操心,她倒好,不知道什么时候偷了自己的大印!
一出府衙,两个人更是窘迫,公冶青君靠在马车边上,正好笑的看着他们爷俩。
“爹爹,您带姚瑾来这做什么啊!”柳氏瞪了她一眼,上了马车,姚瑾慢腾腾走了过来,她伸指在他额头上打了个响指,凑到跟前低声道:“小郎君儿!按了手印怎么也不给我擦擦手?”
“你!”她知道!姚瑾惊叫出声。
公冶青君轻笑出声,冷不防他恼羞成怒一口咬了上来!
“啊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