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有失望,心就不会这么痛。
真的好痛…
电话响了起来,一下,然后再一下,很顽强。
我没有力气的走过去。
然后拼命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没有什么,甚至是雀跃的。
“妈——”
“好,我会的。”
“嗯,我知道了。”
“好的,再见!”
夜晚来临了,就是我一个人,甚至今晚连那样一个共同呼吸的人都不在了。
他在干什么呢?
忙碌?
谈合约?
被客户吃饭?
批改条文?
“男人啊,一旦有钱就会学坏,永远不要忘记他们是用下半身思考的动物,那是上帝赋予他们的本能。”
突然不久前吃饭时偶然间听到的一句话在心浮现出来。
我用力的摇摇头,不会的,瞧我,真是怕寂寞,一寂寞就爱胡思乱想的,我可能是太累了,是的,太累了。
脱了衣服,连澡都没有洗,我走上床,盖上被。
“风小染,睡吧…”
第二十四章【澈】
似乎每天都一样,每天又都不一样。
这样的日子对我来说有什么区别。
也许有。
区别就是,今天日历上显示是的14。
而昨天的
是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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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号对于我来说是很重要的一天,或者说,这一天对于每一个正在被爱和爱人中的女人都显得异常重要。我不知道我是不是还在被爱中,但是我确定,我在爱中,因为我是如此的爱着韩卫——我的老公。
“卫,今天晚上能不能早些回来?”
如果注意一点的话你会发现镜子中的女人有多么的紧张,她的手白皙纤长,指甲的形状是好看的椭圆形。只是力度过紧的握着手中的电话,那纤长的手显得有些扭曲,而电话被握得仿佛能够掐出什么一般。
这个人我再熟悉不过。这张脸,这个身子,我每天都在不停的看。
因为它们就是我。
一个在情人节中渴望与爱人一起共度晚餐的平凡女人。
电话中传来纸张摩擦的声音,似乎在翻页。
“今天晚上有商业聚会。”男人公式化的说道,声音平板没有感情,纸页摩擦的声音越来越大,显现了他的繁忙程度。
“商业聚会?”我重复道。
“是的。”韩卫应道,随即有些不耐烦的开口,“还有别的事么?”
“那个…”我想说可不可以让我陪你,虽然我讨厌商业聚会,不喜欢那些充满铜臭味的交际,但是,没有你的情人节是我所更无法忍受的。
“阿信把吴经理给我叫上来。”电话那头吩咐道,声音远离话筒。
“我这边很忙,有什么事明天早上吃饭的时候再说吧。”说完咔嚓一声挂断了电话,而我那句‘让我陪你一起参加吧’硬生生的堵在了喉咙处,无处宣泄只能郁结在此,不断灼烧着那鲜活的细胞。
我有些失望,但是更多的是伤心。
今天是情人节啊,多么意义深重的一天。是我每天都在日历上盼望的一天。
可惜
打开卧室的房门,我拿了一个凳子,脱了鞋,踩在上面打开顶上的柜子,取出一本大大的影集。
小心翼翼的拍掉上面的灰,然后打开。
一张笑的儒雅的英俊面孔出现在我的面前,他的身侧站着一个笑的像花一样的女孩。
她穿着白色的百合裙,脸上有几分羞怯,她的身上好像有光,又像是一株美丽的向日葵散发着朝气。
我出手轻轻的摩挲着照片上男孩的脸,动作那么的轻那么的柔,“卫…”
是的,这个儒雅而俊秀的男孩不是别人正是韩卫,而那个仿佛得到了全世界一般幸福的女孩就是我——20岁的风小染,耀眼的像向日葵一样。
我慢慢地一张一张的翻。
有他背着我的,互相喂对方食物的,搞怪的,也有静静的靠在一起什么都不做却美好的像一幅水墨画的。
最后一张是我们结婚后去日本度蜜月时拍的。
那时候我们很穷,根本没有这个钱去国外,可是我喜欢日本的文学,对他们平安时代的文化非常的着迷,尤其是樱花飘落时那让美好在毁灭中变成永恒的悲壮而凄美的姿态很是让我陶醉,所以我一直都想要去日本,我不知当时的韩卫是怎样知道的,也许当一个男人对一个女人感兴趣的时时候,他什么都知道。
那一次他给了我一个大大的惊喜,他用给别人写毕业论文以及兼职挣的钱带我去了日本。
然后我们在漫天樱花下嬉戏,笑闹。
我们歌唱,欢笑。累了我就靠在他身上,那个时候的我们是那样的快乐。
“卫,你说这樱花多漂亮,可是却总是凋零的这么快。”
“傻丫头,又在感伤什么呢?”他喜欢这样称呼我,那个总是这样一边轻柔的唤我傻丫头一边摸着我的长发。
“没有,只是有些害怕…”我习惯性的扬高头看着他,他的身高180,而我164,虽然不算是很矮,但是和他比起来却总是要仰视,那个时候我仰视的仅是他的个头,现在仰视的却是我们的爱情。
“有我在。”说完他紧紧地搂着我,手掌与身体间的力度让我身上所有的不安消失不见
他一直都是这样,重来不擅长甜言蜜语,却总是在我需要的时候那么坚定的站在我身边。
不论什么时候只要我一回头便会看到他。
看到他站在那里,带着宠溺的笑。
我轻轻的合上影集,扬高头。
想到曾经一个朋友对我说过的话,那是在一次火车上遇到的。女孩头发很长,那么的淡然,周身散发着与众不同的气质,就如同她的名字一样,冷凉烟,是的,好像是叫这个。
她告诉我,如果想哭的时候就把头抬的高高的,这样想留下来的泪水就不会掉下来,人的懦弱也便不会彰显在众人面前。
多么奇妙的女人,恬静与干练毫不冲突的结合在一起。
也许我变成那个样子,韩卫就会再次注意到我。
穿了一件多年前买的很厚的外套,围上了长长的围巾,是海蓝色的,我喜欢的颜色。
徒步在大街上游荡。
今夜的T市异常的热闹,四处都洋溢着一股醉人的浪漫。
男男女女走在大街上,手挽着手,有说有笑,不时有烟花在空中腾飞,女孩在惊诧中掏出手机去拍摄,男孩站在一边,嘴角含笑,然后两个人次挽手离开。
我一路不停的走,不知要去哪里,只是不想静下来,一静下来就胡斯乱想。
突然我听到争吵的声音,一个看起来很漂亮的女人正在对着一个男人大吼大叫,那声音似乎可以刺穿耳膜,然而男人却没有丝毫表情,只是双手闲适的插在兜里,淡漠的看着一旁的女人,仿佛身边的争吵与他无关。
也许真的无关吧…
不过这一切与我何关呢?
我只是不知觉间被男人那双好看的眸子震慑住了,还有他那淡漠的笑,站在这样的世界中,仿佛所有的喧嚣都与他没有关系。
像是一朵清莲,在乱世中屹立。
真是奇特的男人。
他似乎注意到我的目光,抬起头,冲我一笑,刚刚的淡漠没有了,天地间都漾着一抹和煦的微风,好似小溪流过心田,涓涓的流水滋润着狂躁烦闷的心。
女人终于住嘴了,似乎是说累了。
男人低下头,嘴角漾着微笑,“说完了?”
刚刚还像个泼妇般一直在叫嚣的女人似乎在这笑容下没有丝毫的抵抗力。
“澈…”她轻唤。
“既然说完了,那我走了。”
声音非常的好听,我想这是我这辈子听到最好听最温柔的声音,真的就像是他的名字“澈。”
“澈流飘香轻吟唱。”突然想到这样一句话与之毫无关系的句子。
今天的我好奇怪,也许是太久没见到这样的美丽的男人了。
不过这样的人似乎总是让女人心碎。
而我的心早已系在一个人身上,他人,于我无干!
于是,转身。
离去。
第二十五章【巧遇】
我转身不知道走了多久,最终觉得有些累了,找了一家相对比较冷清的冷饮店坐下,我不喜欢吃冷饮,但是为了能够找个地方歇歇我不得不随意点了一份看起来样式还算不错的冷饮,仍是咖啡味道的,其实我还真想去喝一杯咖啡,只是在今天这样特殊的日子里,基本上所有的咖啡店都爆满了,一些情侣正在徜徉在浪漫的国度享受着美好的情怀。
“你这人怎么这么啰嗦我都说了我不喜欢你了你还纠缠什么?”声音很熟悉,异常的熟悉。
“我不会放弃的,只要你没有喜欢的女人我就不会放弃的。”女孩语带哭腔却佯装镇定。
“我有女朋友,我很喜欢她,阿骄你的条件不差,相信你只要别把眼光总是盯在我一个人身上会遇到和自己合适的。”
“不。”女人的头摇的跟破浪鼓似的。
男人不耐烦的抬起头,视线刚好与我相碰。
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苏启泽。我发现我与他格外有缘,在T市这个说大不大说小不小的城市里总是能够意外地相遇。
男人看到我的那一刻眼中放光,像是看到了救星,不知道为什么,我有一种不妙的想法。
他快步走向我,然后揽着我的腰,“我已经有女朋友了,今天我就是约了她在这见面的。”大手紧紧的扣着我,男人和女人的力气就是不一样。
他拉过我,好似心疼我似的动作异乎寻常的温柔。大手轻轻地给我围着围巾。
“围巾都掉下来了,你这体格本来就怕寒还不多注意点。”手上一直在忙碌着,五官却也都没闲着。趁着给我弄围巾转过身这一刻眼睛眉毛还有嘴齐动,挤眉弄眼外加哑语的样子煞是有趣。
我斜了他一眼倒也没再说什么。
看我眼底反驳的情绪没了,他转过身,大手重新揽过我。
“阿骄我真的没骗你,我都说过有女朋友了你还不信。”他挺直身子,声音洪亮。
“怎么可以…启泽哥你怎么可以这样对我…我为了你特意去欧洲深造学的绘画就是为了将来有一天可以你站在同一个水平线上…你说过要等我的…怎么现在…我知道了都是因为她…都是因为她对不对?”女人愤恨的看着我,那双眼睛恨不得给我碎尸万段,然后丢到大海里喂鲨鱼一般。
我不禁头痛,这种三流肥皂剧的戏码怎么在我身上上演了。
但是既然帮人就要帮到底,我只希望这无聊的戏码赶快落幕。
哗啦——
在我还没有急反应的时候被浇了一身的水,好在不是很烫,不然非毁容不可。
只是抬头看着面前这个哭的梨花带雨我见犹怜的漂亮姑娘我实在生不起气来,看来自己还是心肠太软了,总是同情心泛滥。
“你干什么呢?”苏启泽一把推开她,力度有些大,女人接连向后退了几步才稳下来。
“启泽哥你推我…你竟然为了她推我…呜呜呜…”说着大哭着跑了出去,这个世界终于清净了。
“真是抱歉。”他有些不好意思的看着我。
我看着他没有说话,只能自认倒霉,谁让我心软的充当这种角色。
我转身,现在心里唯一想的就是回家冲个澡然后换件干净的衣服。
“喂——我都说了对不起了你还想怎样?”身后咆哮声传来。
我仍是不予理会,每次遇上他准没好事。
“上次你不还吐了我一身么?真是的,女人就是小心眼,不过被扬了点水就变脸了,这清水怎么也比那恶心巴拉的秽物好多了啊!”他继续大声喊着。
这男人真小气,在别人帮了他之后竟然还咬住不放人家不小心犯得错误。
我更加鄙视他了,并且心里下定决心下次见到他一定要有多远避多远。
“喂——我说话你没听到啊。”后面一声高过一声。
终于我走到了门口,只要一步便不用再忍受这噪音了。
我开了店门,大步向外面走去。
只是没走几步便被人拽住。男人一双愤恨的眼睛因生气正泛着清辉。
“有事?”我问他。
“没事就不能叫你啊。”他喘着粗气嘎着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