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一定会说那是我主动拿回去的,跟你无关对吧。”
陆北辰始终不苟言笑,许是他刚刚看的资料内容凝重影响了他的情绪,否则,在这种明明是他占理的情绪战中理应幸灾乐祸才是。他没有,非但没有,口吻还有些无奈,“你是在怨我没有管住你的行为?”
“谁敢怨你陆大教授。”顾初有点赌气的成分。
陆北辰将手中的签字笔搁置一旁,靠在了椅背上,看着她语重心长道,“人总要为自己做过的事付出代价。”
那支笔像是敛了光,微棱的笔身有一丝炫眼,顾初眼尖地看见了,平时也许他也在用可是她很少看见,这次看得仔细,那支笔的外形绝佳就是万宝龙的设计款,然后就想起之前林嘉悦跟她说的那句:北辰过生日的时候我送了他一支订制款的笔,他很喜欢呢。对于餐桌上令她略微的感动就化作了不耐。
“你会让我觉得是我害了思思。”她的口吻不佳了。
陆北辰始终耐着性子,“事实上你帮了她。”
顾初僵在了原地,可能是酒精有点上头了,她竟觉得他的说法是对的,真是可笑。盯了他半晌后,那支笔始终在刺激着她的视线,碍眼极了,忍不住上前,抓了那支笔就扔在了垃圾桶里,“咣当”一声,打破了书房的宁静。
她的举动多少令陆北辰感到意外,愣了一下后,唇角稍稍染了笑,无奈摇摇头,弯身刚要去捡。她就说,“一支破笔有什么好捡的?”
陆北辰还保持着弯身的姿势,闻言后干脆也就没去捡,重新靠在椅子上,语气温和,“请问顾大小姐,这支笔怎么得罪你了?”
“看它就是不顺眼。”顾初皱着眉头,“跟你一样,碍眼极了!”
话毕,转身离开了书房。
陆北辰坐在那儿一动没动,好半天,哭笑不得。
*
其实顾初也是喝了酒的,躺在*上的时候,思维有点乱,头有点晕,于是,她就是这样安慰自己,为刚刚自己抽风的行为找了个合理的借口。
对,那瓶酒太好了,所以害得她失态。
归根到底就是陆北辰,他是始作俑者。
房门被人推开的时候,顾初所有的念头瞬间凝固,肩头就轻轻哆嗦了一下。她回头,却在心里默默念叨希望是顾思,可是她清楚,不是。
*的另一边微陷了一下。
紧跟着是结实的手臂圈过来。
“你干什么?”顾初吓得不轻,转过身,对上的是男人壁垒分明的胸膛。
他是刚刚洗过澡,身上是干净清爽的气息,借着窗外的月光,白色浴巾随意扔在了脚踏椅上,他裸着上半身,下半身……她转过时也自然接触到了他的腿。
没穿家居裤,仅穿了条……
相比顾初的慌乱,陆北辰倒是淡定,笑看着她,“显而易见,睡觉啊。”
“你快走,这不是你的房间。”顾初生怕这一幕被顾思看见,到时候她要如何解释?
她推搡着他的胸膛,奈何,男人就像一堵墙似的在她面前,推也推不动。他也是喝了点酒的,干净的气息又糅了一点点的酒气,危险又蛊惑。她气喘吁吁未果,他却低笑着托起她的脸,“这是我家,你让我往哪走?”
“是你家你就能欺负人了?”顾初撇开脸。
还没等扭过脸,又被他的大手扳了回来,修长的拇指轻轻摩挲着她的脸颊,语气低柔,“你不是想知道北深的事吗?”
一句话像是点了顾初的穴,她不动了,愣愣地看了他许久后,点了下头。
***还有一更,今天七千字更新。
☆、158你要记住的人,是我
一直以来,北深对于顾初来讲都是挺透明的一个人,虽然有时候脾气有点怪,但至少坦诚。她以为他就是那样一个人,家境不好,自力更生,看不惯很多事却有能力改变很多事。她清楚北深喜欢吃什么不喜欢吃什么,清楚他什么时候去打工什么时候去上课,清楚他周围虽说经常美女缠绕却片叶不沾身的桀骜。
可是,打从陆北辰出现后,她就觉得北深这个人渐行渐远了,似乎,北深并不是她所了解的。原来他有显赫的家世,原来他不是独生子女,原来他有那么优秀的家族成员,原来,他还跟萧雪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曾经,大学校园里都在盛传着北深与萧雪的关系,她曾经好奇问过一次,北深没作答。等与北深真正确定关系时,她再次问了同样的问题,北深当时回答得很认真,他说,我的女朋友就只有你。
没有惊天地泣鬼神的海誓山盟,没有感动了双耳的花言巧语,他就那么的一句话,她便信了。
就连后来,当乔云霄与陆北辰对峙时提到萧雪一事,陆北辰的那句“萧雪是不是北深的女朋友顾小姐最清楚”,她都是深信不疑的。她觉得,萧雪不过就是暗恋了北深,他们两个从未有过关系。
可现在,她迟疑了。
她迟疑,是因为陆北辰态度的迟疑。
尤其是此时此刻,陆北辰终于开了尊口提这件事,她有预感,也许这并不是一件简单的事。
窗子散了微弱的光亮,将男人英俊的脸颊分割了明暗面,他凝着她,将她的发轻轻别在了耳后。如此近距离,顾初就看出他眼底的凝重,开口道,“你是清楚的,这件事我一定要知道。”
“我是在想,如何跟你说。”陆北辰嗓音低低的,悦耳却又沉重。
“那我来问。”顾初盯着他。
陆北辰的脸上无笑,棱角分明甚是严肃。
“北深有没有爱过萧雪?”她直奔主题。
“没有。”陆北辰回答十分肯定。
“你怎么知道他没有爱过?”顾初咬咬牙。
陆北辰抬手,修长的手指叉在了她的发丝,高蜓的鼻近乎贴上她的,轻声,“我说过我知道他所有的事,包括,他的心思。”
她的气息与他的绞缠,唇微微颤抖。
“跟你在一起的北深,他只爱你一个。”
“可是你不得不承认还有萧雪的存在。”顾初心里揪着疼,“他骗了我,他说他只有我一个女朋友。”
“他没骗你,他只是……”一向铁齿铜牙的陆北辰迟疑了。
顾初喉头有点堵,接着他的话说,“他只是……跟萧雪发生过关系,对吗?”
陆北辰沉默了。
“我要知道真相。”顾初见他不语,心就开始沉落了,一直朝着无边的崖底落去,“别隐瞒我,这对我不公平。”
陆北辰叹了口气,横过手臂将她搂紧,半晌后才说,“萧雪是北深的一笔糊涂账。”
“什么意思?”
陆北辰低头看着她,“他们两人很早就认识,直到北深上了大学,萧雪才对北深表明了心意。对于萧雪,北深谈不上喜欢但又不讨厌,可陆家杯弓蛇影出面干涉了北深。那时候的北深十分叛逆,家里越是不让他做什么他就偏做,就干脆与萧雪*了。”
*?
像是被重锤砸了一下后脑,顾初听见“嗡”地一声,大脑出现了短暂的空白。
“萧雪只是北深来气父亲的棋子,其实从根本上他没有承认过自己是在谈恋爱。”陆北辰看着她,眼里的光深谙非常。
顾初好久才找回声音,无助的,“所以,我其实是做了第三者对吗?”
“你不是。”陆北辰将她的头搂过来,下巴抵在了她的头顶,低低道,“你从来不是他们的第三者。”
顾初摇头,“可是……他们在一起过。”
“他们在一起的时间很短。”陆北辰一直在搂着她,他感受到了她的颤抖,就搂得愈发紧了,“萧雪喜欢疑神疑鬼,北深又是个爱自由的人,一个爱管束一个讨厌被束缚,两人在一起最多的时候就是在争吵。后来北深上了研一,他就住校了,当时他也跟萧雪说的很清楚,他们之间没有爱情。”
顾初听得脊梁骨发凉,眼圈就红了,“不,这不是我认识的北深……”这样的一个北深,她无法接受。
“是,他不是你认识的北深。”陆北辰的眉头紧皱,喃喃。
顾初想哭,眼泪涌出来又总是被她逼回去,心里的疼就只能发泄在手上,她死死地攥着陆北辰的胳膊,甚至捶打他的胸膛,然后,张口狠狠咬了他的肩膀。
他没动,就任由她来咬。
终于累了,但眼泪还是流下来了,“为什么要瞒着我?他可以告诉我,坦坦白白地告诉我啊。”
陆北辰压过来,怜惜地为她拭泪,语气沉重,“你要明白,不是所有的事情都能一探究竟。”
“可真相总有被曝光的一天。”顾初痛苦地说,“你口中的北深让我陌生极了,你是在骗我,对吧。”
陆北辰命她看着他,“忘了吧。”
顾初摇头。
“我让你忘了他。”陆北辰加重了语气。
顾初震惊地看着他,一滴泪还挂在睫毛。他凝着她,唇角的冰冷就融了,语气又转为沉重,“忘了你不熟悉的北深,忘了跟萧雪有关的事。”
“是,我是该忘了他,当初是我提出的分手,我现在没资格歇斯底里。”顾初一闭眼,悬着的泪珠就漱漱而落,“可是,当初北深手里的篮球虽然没砸我身上,却砸在了我心里。”
陆北辰凉了神情。
“你们相爱了两年,最让你难忘的就只有初次见面?”连他的语气都转凉了。
“是。”顾初哀默,“第一次见到他的样子,我永远记得。”
陆北辰扳过她的脸,看了她半晌。她只顾着悲伤,忽略了他越来越沉凉的眉宇。他的手绕到了她的后脑,微微用力命她不得不看着他,她被他略微铁青的神情吓了一跳,刚要开口,他的脸就压了下来。
他的吻落在了她的唇。
她挣扎,他却咬了她的唇稍。
“别……”她感觉到了他的“意图不轨”。
那尊健硕的男性身材,也亟待告诉了她即将的命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