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猛一惊,就看成祥,成祥问:“您真的想吃啊?”
解廷毓道:“嗯。”
成祥似痛下决心般,说道:“那……有什么不好的?就给您吧!”
解廷毓接了过来,看看手中的油包,又看看成祥:“那好……”他拎着纸包,不再说话,转身迈步而行。
小猛眼睁睁看解廷毓走开,不由低声对成祥道:“我拼着给管事的骂排了半小时的队呢!怎么就……”
成祥小声道:“别没大没小的,人家是主子呢……”
两人唧唧喳喳说了这句,头前的解廷毓忽然停了步,回过头来。
成祥撞了小猛一下,两人就齐齐住了嘴,望着解廷毓,双双露出若无其事地笑。
解廷毓看着成祥,慢慢问道:“是了,那天你说你看到一名侍女似是旧识,叫什么……小黄的,如今,你可找到人了么?”
成祥笑道:“刚才还在这儿呢,原来人家不叫小黄,叫小丽姐姐……”
解廷毓看着他闪亮的眼睛,微漾的酒窝,又看看手上的纸包:“这总不会是给她买的吧?”
成祥笑道:“她爱吃这个。”
解廷毓一笑,拎着纸包,看看成祥,若有所思。
成祥望着解廷毓,有那么一点期盼:“你难道是想……”
那一刹那,成祥跟猛子都以为他要把糕点还给他们了……没想到解廷毓点点头,转过身往前而去,这回是真走了,头也不回。
猛子莫名其妙:“这人怎么这样儿啊?什么主子,简直强盗……那花了我三百文呢!”
“嘘!别吱声!”成祥示意他噤声,眼睁睁目送解廷毓拐了弯儿,才松了口气,道:“这个人怎么总爱杀回马枪啊,不声不响回过头来,这叫人心里一跳一跳的……”
解廷毓提着那一包点心,漫步进了内堂。迎面的丫鬟接了,眼睛一亮,笑道:“爷您回来了,还带了点心呢……”
解廷毓才发现自己手上还提着那么一包东西,才想随意扔了,丫鬟吸了吸鼻子:“这好像是一口酥的玫瑰松子糕,这家儿是新出的,听闻每天都有许多人去排队买呢……少夫人必然是爱吃的!”
解廷毓愣神儿的功夫,丫鬟已接了过去,喜滋滋摆盘去了。
解廷毓入内,就看小庄坐在书桌前,正看书。他最常见的就是这副场景,不然就是在执笔写字。
“没有出去走走么?”解廷毓自己坐了,便问。
小庄也不抬头,似看得入迷:“仍觉得有些倦,改日再出去。”
解廷毓听了,就看她的脸颊,之前给蚊虫叮过的地方已然平复,看不出一点儿痕迹来了。解廷毓道:“不出去也行,近来天气闷热,恐怕虫蚁会多。”
小庄只“嗯”了声,两人相顾无言,解廷毓自己回头倒了杯茶,慢慢喝着。
顷刻丫鬟进来,把那叠摆好了的玫瑰松子糕放在小庄手侧:“少夫人,点心来了,您尝尝。”
小庄仍是“嗯”了声,也不抬眼。
如此隔了会儿,解廷毓看她抬手,拈了块糕点,果真吃了起来,吃了一口后,停了停,才扫了一眼那糕点,见粉色透着金黄,难得香气又浓郁且不腻口……小庄便看着书,不紧不慢地吃了两块。
丫鬟知道她吃了点心后会要茶,正要送上,解廷毓一抬手制止了,自个儿倒了一杯,走到桌前,给小庄放在手侧。
小庄看见是他,便道:“多谢。”喝了口茶后举手又欲取糕点,忽然回过神来,想到方才隔墙听到的话,便看解廷毓:“这糕点是少卿买的?”
解廷毓一怔,未答。
丫鬟在旁瞧着,便笑道:“可不是么?这是一口酥新出的玫瑰松子糕,少夫人果然爱吃么?听闻得排好几个时辰的队才能买到一份儿呢!大公子可真有心。”
解廷毓只看着小庄,问:“怎么了?”
小庄转头继续看书,淡淡道:“是挺好的。”
仆人院中,成祥扛着一把笤帚,站在太阳底下看天,猛子跑过来,道:“哥哥,看什么呢?”也跟着抬头往天上看。
成祥道:“我在想,都说天上掉馅饼,怎么我这站了半天了,都没动静?”
猛子道:“我不想掉馅饼,还是掉点银子下来吧。”
成祥也点头:“那就不用掉银子了,掉小庄吧……要小庄跟这儿没关系,老子抱了她,咱们立刻回家吃香喝辣的去!”
两个人对视一眼,哈哈一笑,回到廊下坐了,猛子回到现实,便道:“祥哥,那这会儿怎么办,钱也都花光了,拿什么给丫鬟姐姐吃?”
成祥咂了一下嘴:“人算不如天算,谁能想到解大人会跳出来抢食吃啊。”
两人说到这儿,就见管事的从旁出来,见状便喝道:“你们两个,又偷懒!赶紧把这儿扫干净了,再去把狗儿喂了!”
成祥跟猛子跳起来答应了,管事的又道:“留神点儿,做的不好,照样赶你们走!”
两人去犬舍跟两个看舍的仆人一块儿喂狗,前几日因府内闹“贼”,所以对狗儿格外留心.
成祥走到一条黄狗跟前,用宠溺的眼神看着:“你长得跟阿黄有点像啊……”他伸出手想要摸一摸,黄狗闷声不响地张开嘴亮出牙齿迎接。
旁边的小厮便笑:“成哥,大将军很会咬人,你别惹急了他。”
成祥悻悻地把手指缩回来,道:“你这脾气可跟我们家阿黄差多了……对了……”他看看那小厮离开几步,便对“大将军”小声地:“那晚上撵着我咬的是不是你啊?”
“大将军”一听,狗眼圆睁,仿佛也发现了成祥身上有可疑而熟悉的味道,当下汪汪大叫起来。
成祥起身捂着耳朵离开:“你太不友好了,我不喂你了。”
喂完了狗,成祥抱着一只才生产的小奶狗,跟几个小厮在树荫下坐着闲逗趣,却听到里头有一声女子叫,道:“成哥!”
成祥转头一看,见是个小丫头,正发怔,旁边猛子顶了他一下:“三百文!”
成祥这才反应过来,抱着狗儿起身,走到拐角处,那小丫头看着他,便道:“成哥哥,我们姑娘问你,玫瑰糕买了吗?”
成祥皱了一下眉,咂嘴道:“唉,我也正想为这事儿找你们姑娘说声儿呢……跟你说我有点不好意思。”
小丫头捂住嘴乐:“有什么不好意思的?你只管跟我说,我回头告诉我们姑娘去呀。”
成祥眨了眨眼,笑眯眯地:“我真的不好意思跟你说……对了,你能不能跟你们姑娘捎句话?我亲自给她说啊?”
小丫头翻了个白眼,道:“我们姑娘忙着伺候里头的太太呢,哪里有空跑出来见你?再说……你玫瑰糕也不给我?我回头怎么交差去?这都一天了……还想让我捎信儿呢,谁知道你打的什么主意?”
成祥笑道:“你瞧瞧你,说的我跟个坏人似的,我就算是打什么主意,那也是好主意,你说是吧?”
小丫头给他说的又是一乐,忙板起脸来:“罢了,我说不过你,那我回去跟我们姑娘说声,她若是骂我,我就回来找你!”小丫头见左右无人,一溜烟儿地便跑回去了。
成祥见丫头离开,便抱着小狗又回来坐了,一个小厮便道:“成哥,你别总抱着它,小心它把你当它娘了。”
正好儿那小狗儿探着头,在成祥胸前拱来拱去,成祥看看那小狗肥肥的肚皮,便道:“不是才吃了奶吗?难道又饿了?”伸出手指轻挠它的下巴,小奶狗舒服地哼唧起来。
小厮见状,七嘴八舌地笑道:“成哥,你跟抱着你儿子似的!”
成祥便低头,对小狗儿道:“哎,儿子……来,快叫叫你的哥哥弟弟们!”
小厮们闻言,挤在一起,前仰后合地笑疯了。
正笑间,便见前头廊下,远远地站着一个人,正冲这边儿招手,隔得太远有些,看不清是谁。有个机灵的小厮站起来往前走了几步,忽然惊道:“那是大爷招手,在叫谁呢?”
听到“大爷”两字,笑声顿时戛然而止。
成祥循声转头,眯起眼一看,果真看到百丈开外,廊下站着一人,淡紫袍服,金簪玉带,贵不可言,不是解廷毓又是何人?
第70章
解廷毓从很远就看到这边儿的几人,其中一个尤其打眼,虽然穿着最低等的仆人服,跟小厮们坐在一块儿,但那笑容自在痛快,仿佛身着龙袍而坐拥天下。
解廷毓不明,似他这般千金之子,镇日忧国忧民,却几乎要不知笑为何物了,解廷毓望着那十分开怀的人,太阳底下,有些怅然若失。
众目睽睽之下,解廷毓指着成祥,掌心向上,勾了勾手指。
成祥身畔的小厮们尽数愕然,不知发生何事,成祥才进府几日而已,莫非主子就认得他了?总不成是不知哪儿得罪了主子吧?
小厮们便看成祥,猛子瞅了瞅,便拉扯成祥衣袖:“哥哥,三百文……”
“去去!”成祥把小奶狗儿也递给猛子,起身去见解廷毓。
成祥连跑带跳,顷刻功夫到了廊下:“少卿大人,您有何吩咐啊?”
解廷毓见他步履轻盈,动作敏捷,如一阵风似的停在自己跟前,却脸不红气不喘,不由一笑:“你果然是练过武功的啊。”
成祥扬首:“那是当然,哪能跟您扯谎呢!怎么了,少卿大人是不是还想吃玫瑰松子糕啊?”
解廷毓咳嗽了声:“哦,你还有吗?”
成祥道:“没了,那买糕点的三百文还是借丫鬟姐姐的呢。”
解廷毓听出几分言外之意,斜睨他:“你是在跟我要债吗?”
成祥笑道:“那哪里敢呢?”
解廷毓哼了声,道:“上回吃的不错,也罢,你再给我买一份儿吧。三百文是吗?加上上回的,是六百文了。”
成祥正色道:“那个不对,应该是八百文。”
解廷毓不明所以:“为何多了二百文,你不会是想要跑腿的钱罢。”
成祥道:“瞧您说的,只不过这两天人家涨价了,原先卖三百文,如今五百文,所以加上之前的,自然就是八百文。”
解廷毓噗嗤一笑,却又哼道:“市侩,罢了,给你一两银子吧。”
成祥大喜:“多谢少卿大人!”当机立断地伸出手来,手心向上等着要钱。
解廷毓没想到他这方面儿却也是迅速如风,无奈,掏出钱袋来,捻了两块银子,稍微掂量,把其中略小的给了成祥。
解廷毓见成祥一脸喜悦,心知这种喜悦他也有份儿,毕竟银子是他大方给的,他心头一动,便道:“你这会儿没事儿吧?”
成祥把银子小心收起来,道:“没事儿啊,刚喂完狗。”
解廷毓道:“我这会儿要出去一趟,惯常跟着我的常贵偏有事,你就随我走一遭吧。”
成祥笑道:“那敢情好,少卿大人要去哪?”
解廷毓道:“先不必问,跟我走吧。”
成祥痛快地答应了声,跟在解廷毓身后往外而去,出了门,有小厮牵了马来,解廷毓翻身上马,成祥见后面空着一匹,自也跟着上了。
解廷毓打马往前而行,成祥赶着马奔过去,探头问道:“少卿大人,咱们都出门儿了,你该跟我说要去哪了吧?”
解廷毓扫他一眼:“去酒楼。”
成祥一听,喜道:“那太好了,我好久没吃过酒楼了,嘴里淡出鸟。”
解廷毓双眼上翻,却也没说什么。
也不多时候,就到了东坊街的酒楼,这儿虽不如第一楼那样视野开阔名气大,却也算是个雅致幽静的地方,小二出来,把马儿接了过去,也都认得解廷毓,满脸堆笑把人请了进去。
解廷毓目不斜视,往二楼去,成祥身后跟着,见他是个熟门熟路地,上了二楼,又见许多雅间儿,成祥忽然想:“弄得这样隐秘,不会是来喝花酒的吧?”想到这里,又暗中庆幸解廷毓没带着他直接去青/楼。
果真到了一间房外头,小二叩门,道:“两位爷,你们等的客人来了。”轻轻一下把门推开,并不进门,就对解廷毓行了个礼,退下了。
解廷毓负手迈步入内,成祥亦步亦趋跟在后面,进了门,就见里头有一张八角圆桌,桌上琳琅满目地都是菜,桌边儿站着的,是两名青年男子,一个富态白脸,一个圆红脸儿,白脸儿的比红脸儿的矮胖些。两人身后各自站着一名随从。
两人见解廷毓来到,便不约而同笑着起身,招呼道:“廷毓,你可来了,这儿等了半天了。”
解廷毓道:“不是约好了未时三刻么?我并未迟到。”
那白脸儿的笑道:“是是,是哥哥们太心急了,就先来了。来来,快坐。”
成祥听了,便又打量两人,这才知道这两个是解廷毓的亲戚。
解廷毓落了座,成祥站在他身后,暗中叹了口气,羡慕地看着那一桌酒席,心想自己是没份儿了。
三人落座之后,红脸儿便道:“廷毓,你瞧,平日里哥哥们也没央过你办什么事儿,这一次,委实是没有法子,对头又是个无赖,竟诚心把案子送到你们大理寺去,摆明是要给咱们好看,廷毓,这你可不能不管啊,毕竟咱们才是一家人。”
解廷毓道:“那案子我瞧过一眼,但是正卿大人说,因我跟两位哥哥是亲戚,故而叫我避嫌,不让我管,因此我也是没办法的。”
白脸跟红脸对视一眼,白脸儿的略微高声:“廷毓,你怎能说不管?若是我们两个被告倒了,你脸上难道有光?咱们可是亲亲的堂兄弟。”
解廷毓转头看他:“我自然知道,人情如水,怎奈王法似铁,我相信两位哥哥一身清白,不至于做违法乱纪之事,大理寺也自会秉公处理,何必忧心若此?”
成祥这几日在府中,约略把解府的情形摸了个遍,知道解廷毓同族中是有两位堂兄弟,一名解强,一名解义,其实是跟解廷毓不怎么对付的……
如今听到这里,便知道必然是此两人,看两人面相,白脸儿的年纪稍微大点,自是解强,红脸的便必是解义了。
解廷毓面色淡然说完,解强气的色变,解义冷笑道:“廷毓你这是什么意思,是想撇清干净么?”
解廷毓道:“哥哥,淫/人/妻子之事,又无我掺杂在内,我为何要撇清?”
解义勃然色变,拍桌叫道:“解廷毓!”
解强忙按住他的手臂:“休要发怒!”转头对解廷毓道:“你二哥也是被人设计陷害,是那女子先勾引他的……这是仙人跳!他们摆明是要让咱们家身败名裂……”
解廷毓道:“我私自出来跟你们谈论此事,已是逾矩了的,有关详情,不如上堂时候跟正卿及各位审官说,我仍是那句话,清者自清。两位哥哥,言尽于此,我告辞了。”
解廷毓站起身来,刚要再转身,解义跳起来,指着他道:“好一个清者自清,你当你做的那些事儿没人知道?你家里那几个丫鬟怎么死的,你跟秋燕是怎么回事,懿公主为何不明不白落水,你忘了你前些日子还进出刑部关押大牢?你自个儿身上不干净,还敢说别人!我告诉你,你别惹怒了我,惹急了,我把你们那府里的丑事都说出来!”
解廷毓闻言,便转回头去:“与其说我跟秋燕是怎么回事儿,倒不如问问你们两人与她是怎么回事儿,至于其他,刑部都判我清白,懿公主也好端端在我府里,你们要怎么闹,且来试试,我到想要看看!”
解义气得脸色更红,便欲冲上前来,解强死死拉住他,便问解廷毓道:“廷毓,你莫非还记恨当年我们戏弄你那丫头的事儿?这么多年,你可也够长情的了,听闻你一直想收她入房,碍于懿公主颜面才迟迟不曾?如今那丫头死了,你是想来替她报复我们吗?”
解廷毓听了,忽地哈哈笑了两声,双眸清冷,如电如冰望着两人,道:“两位哥哥觉得呢?”
解廷毓的声音有些阴测测地,神情也十分诡异,竟看得解强解义两人心头齐齐一颤,一时无法做声。
解廷毓看着两人,复又仰头一笑,打开门,迈步出外去了。
成祥正听得如痴如醉,意犹未尽,见解廷毓离开,他犹豫了会儿,看着那满桌子的菜,自然知道这两位是绝对没心情再吃的了。
成祥想了想,上前来飞快地撕了条肥鸡腿,笑道:“你们慢用,慢用!”便退出门去。
身后屋内,解强解义面面相觑,解强道:“阿义,刚才他是什么意思?”
解义心思复杂,方才一时气急,此刻镇定下来,道:“哥哥,我一直觉得,为什么那娘们儿家里竟敢有胆量告我通/奸,我们明明给了大笔银子,他们还是把事儿捅出来了,你瞧方才他那神情,莫非……”
解强气急败坏,道:“他真的是给那臭丫头报仇吗?”
解义双眼发红,气极之余,目露凶光道:“听闻为了懿公主,他连皇上都敢顶撞,你说他敢不敢这般对我们?”
解强道:“这个混账东西!此事我要向四叔问个明白!如果真的这般,族中也饶不了他!”
解义道:“他既然敢如此,必然留不下容我们抓住的把柄……好个阴毒的小子……为了个臭丫头,竟然连手足之谊都不顾了,既然如此,他无情,我们便无义……”
成祥咬了一口鸡腿,果真外酥里嫩,极其可口,口水刷地涌出来。路过柜台之时,便跟掌柜要了个纸包,把鸡腿包起来,放进怀里。
解廷毓已经翻身上马,成祥咽下那口鸡肉,含含糊糊叫道:“大人等等我!”也随之翻身上马。
解廷毓头前而行,成祥打马追上,便问:“大人,那刚才是怎么回事儿啊,好端端一桌子酒菜,还没吃呢,好歹你吃两口再说,也不至于咱们空来一趟?”
解廷毓唇角带着一抹冷笑,也不搭腔。
成祥便问:“那两位是您堂兄弟?那可真不怎么地,我读书虽则少,却也明白他们那样是不对的,怎么听来听去,是逼你跟他们同流合污呢,大人,你干得好!”
解廷毓听到这里,便转头看他:“是吗,你居然听懂我们说什么了?”
成祥道:“虽不是十分懂,五六分懂就够了。”
解廷毓道:“这两人,仗着解家出身,在外为非作歹,还当做的隐秘,旁人不知……这次他们引诱了一名官家妇人,又给那小官许多金银,不许张扬……那小官为他们权势所逼,又被金银利诱,竟默许了他们所为……那妇人有个七八岁的小儿,有一次……被解义失手推下,跌断双腿,才事发了……”
成祥听得毛骨悚然:“这都是真的啊?”
解廷毓道:“千真万确。”
成祥啧啧道:“这两个畜/生,那还有脸来求你帮忙?……对了,他们还说什么秋燕,懿公主的,那又是怎么回事儿啊?”
解廷毓听了,脸色越发阴沉,不再做声。
成祥瞅了瞅他,便没继续问,两人骑马顺路而行,正快要回到解府的那条街上,迎面却来了一人,同样是骑马,玉面神飞,青年武官,十分得意。
这人先看见解廷毓,面色还是正常,不料眼皮微微跳动,目光一转,就瞧见解廷毓身旁的成祥,四目相对,这人身子巨颤,差点儿从马背上滚落下来。
马儿很快接近,解廷毓发现对面来人,脸色发白,都是同朝为官,来人身份又特殊,自然不能不理,解廷毓缓缓驻马:“温大人。”
温风至看看解廷毓:“解少卿。下官有礼了。”眼皮一抬,却是看向成祥。
解廷毓道:“温大人去往何处?”
温风至道:“有件公务,去吏部交涉。解大人呢?”
解廷毓道:“有件私事。”
温风至点点头,狐疑不定地看向成祥,成祥道:“小人见过温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