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阿哥住在宣瑞堂右侧的凌波阁,大概是紧邻着一个小小的人工湖故此得名,踏进凌波阁外的跨院,就见九阿哥的身影在月洞门前站着,见到楚楚唇边勾起一弯笑意道:
“爷猜你就得来,果然”
楚楚倒是蛮好奇的道:
“九爷怎么猜到的”
九阿哥微微一笑道:
“你的性子不用猜也知道,这里是六朝古都鼎盛秦淮,你要是不去亲眼看看,哪有可能,”
楚楚笑道:
“可还我可以找别人和我去啊,例如十三十四”
九阿哥撇撇嘴哧道:
“他们不过是刚懂些事故罢了,这样风雅的地方,佟格格找爷是最好不过的,爷猜的可对”
楚楚白了他一眼道:
“这个也值得九爷卖弄吗,”
九阿哥一笑,打量楚楚几眼,透过院中明亮的灯火眼前的楚楚,不知哪里找来的一件丫头的服饰,上身穿着嫩绿的短襦,下面是一个葱绿的半旧稠裤,头上梳着两个圆圆的丫头髻,用两个嫩绿的短绸系住,随着风轻轻蠕动,仿佛九阿哥的心一样痒痒的舒服。
九阿哥今天穿的也很是风流倜傥,玄色的锦袍,暗紫镶金边的马甲,头上一顶和马甲同色的儒生帽,手中拿着一把乌骨折扇,很帅很气派,令楚楚想起了小时候看过的,一个古早的电视剧“戏说乾隆”里的郑少秋,眼前的九阿哥,实在比那时的风流乾隆还更像那么会子事儿。
自己跟着他岂不成了春喜丫头,楚楚暗自YY了好一会儿,才和九阿哥出了御苑的侧门,这曹寅的府邸正是紧邻秦淮河,从侧门出去几步,就是很著名的乌衣巷,就是哪个“朱雀桥边野草花,乌衣巷口夕阳斜,旧时王谢堂前燕,飞入寻常百姓家”的乌衣巷,出了巷口就是来燕桥,附近多是一些豪门深院。
来燕桥是东西秦淮的汇集处,也是画舫游船的聚集所在,一般高级的画舫才有资格停在来燕桥的渡口,阶级性很强,当然这些都是九阿哥给楚楚讲的,到了渡口,已是华灯初上,从渡口向左右延伸都是来往的画舫灯船,绮窗丝幛,吴侬软语丝竹萦耳。
九阿哥和楚楚刚到地方,就看见一个中年的男子迎了上来,和九阿哥寒暄几句,又有意无意的打量楚楚几眼,九阿哥犀利的目光扫过他,那中年人急忙收回打量楚楚的眼光,九阿哥低声对楚楚道:
“这是江宁商会会长陶继宗”
楚楚点点头,那陶继宗是个商海里的老油条了,拜在八阿哥门下,也是为了背靠大树好乘凉,这九阿哥是万万也得罪不起的,每次这位九阿哥来,都是他亲自接待伺候的,轻车熟路的很,安排几个个秦淮出挑的姑娘陪一阵儿,也就是了。
反正这位爷眼高的很,往年那些姑娘也没见瞧上谁的,不过听听曲罢了,今天白天差人传话 说是安排画舫,特意交代找些雅意高洁的歌女,不要弄那些上不了台面的东西,说是有贵客,可是现在看来,边上这个跟来的平常丫头 ,难道就是九爷说的贵客,怎么瞧着都不大像,不过何曾见过这位高傲的九爷迁就俯低过,可是眼角眉梢却是看着这个丫头行事的,这倒透着稀奇。
这究竟是个什么人呢,正想着,后面的妈妈上来请三人上画舫,陶继宗恭敬的请九阿哥和楚楚上船,是一个独层的高船,四面镂空的窗子上笼着轻薄如烟的薄纱,一阵风吹来,如梦似幻,画舫很宽敞,连接内外的是圆型月洞门,很高雅精致,丝毫没有媚俗的感觉。
穿过月洞门是一个铺着地毯的大厅,三张精巧的软榻分宾主排列,九阿哥靠在中间,陶继宗左下首相陪,楚楚正在犹豫,以自己的身份是站在九阿哥身后呢,还是坐在那张空着的,看着就舒服无比的软榻上。
九阿哥低笑声传来道:
“你干嘛呢,不愿意坐那,就和爷做到一起来好了”
楚楚白了他一眼,所幸就一屁股坐到了右手,九阿哥又是一阵轻笑,看了楚楚片刻,才对陶继宗点点头,陶继宗拍拍手,一会儿的功夫。就进来两个打扮很不俗的女子,大约十八九岁的样子,后面都跟着一个随侍的小丫头,面容娇美,顾盼生辉,但是神色还是比较高傲的,尤其前面的女子不仅仅是长的漂亮,身段更是柔美,缓步走进来如春风浮动柳枝,透着那么娇柔迷人。
至少把楚楚看的很着迷,后面的差些,不过也是万里挑一的美女,本来楚楚对这些在风月中讨生活的女子是很同情,但是绝不会歧视的,毕竟职业不分贵贱,可是人家却很显然的瞧不上她,进来后简单的见礼,扫过楚楚的眼光那是什么□裸的鄙视,楚楚真是哭笑不得,到让她想起了初次见到八九十的时候。
那时候八爷的眼神,和眼前这两位可是很异曲同工的呀,九阿哥的脸早就沉了下来,陶继宗赶紧笑着介绍道:
“九爷这两位是今年选出的小八艳中两个最出色的,前面这位是人称小如是的季潇潇,后面的是横波娘子李顾眉,这位是京城来的九爷,好好伺候了,”
说着冲两女使了个眼色,两个女子虽然不大,但毕竟是在最复杂的场所讨生活,所以看人还是有一定眼力的,况且,康熙爷驾临江宁府,老百姓早就传得沸沸扬扬了,眼前这位九爷不是随驾而来的九阿哥会是谁,能劳动陶继宗这个八爷门下的红人巨贾作陪。
两女深施一礼道:
“给九爷见礼”
九阿哥眼中闪过一丝厉色似笑非笑的道:
“给我这丫头见礼才是正经,今儿爷也是个陪客的”
“九爷说笑”
九阿哥瞬间沉下脸道:
“爷我从不说笑,慢说是你们小小秦淮河上,迎来送往的歌姬,就是我家老爷子面前,这丫头也是个别人见了都得恭恭敬敬的”
那陶继宗倒抽了一口凉气,心里有些明白过来,眼前的这个平常女子,大概就是那个名震天下会下雨的神仙格格,这位格格可是谁也得罪不起的大人物,不说人家出身皇亲世家的佟家,背后靠的可是当今的康熙爷,听说是万岁爷的亲收弟子,这位可是个比八爷九爷还大的菩萨。
暗自埋怨这两个不知好歹的花魁,本想着讨好的,这下不获罪就是祖上积德了,急忙打岔道
“哈哈,你们两个这可是没眼色了吧,快给姑娘见礼”
那个横波娘子倒还有些眼色,急忙给楚楚见礼,那季潇潇倒是还是很勉强,不屑一顾的浅浅一褔罢了,九阿哥待要发怒,楚楚站起来道:
“嘿嘿,其实听我家九爷胡说,我就是一个丫头丫头,既然是来游河的开始吧,丫头实在等不及了”
说着对九阿哥做了个鬼脸,九阿哥被她逗得低笑出来,脸色和缓下来。陶继宗才暗自松了口气,扭身瞪了季潇潇一眼,吩咐开船,画舫缓缓沿河而动,很平稳。
季潇潇和李顾眉,一人操琴一人唱曲,曲子很柔丽,却是一首很通俗的“玉树□花”配着两岸幽幽的灯火有一种瑰丽的情境,岸边林立着许多酒家,停着寻欢买酒的客人,灯光月色下河面仿佛笼罩着一层轻纱,迷离而神秘。
楚楚不禁想到了一首唐诗,和现在的情境真是异常的吻合,遂轻轻念了出来:
“烟笼寒水月笼沙,夜泊秦淮近酒家。商女不知亡国恨,隔江犹唱《□花》。”话音刚落,就听见近处一篇喧闹声,紧接着从侧面一个画舫敞开的窗子中,跃出一个女子的身影,噗通一声跳到了河里。
楚楚吃了一惊,身体反射性的也从窗子跃进河里救人,虽然是春天但是河水还是有些凉的,况且古人的衣服和现代的泳装怎么比,楚楚还是费了些力气,才把那个跳河的女子到带到了船头,船头上九阿哥气急败坏的站着,见楚楚游过来,命人抓住楚楚救的女子,自己亲自拉住楚楚的手,把她拽上了画舫,紧接着脱下马甲,就罩在了楚楚被水浸湿曲线毕露的身上,揽着她想进到里面,楚楚却推开他,去瞧那个自己救的女子,那个女子显然还没死,船头明亮的灯光映照下,一张楚楚再也想不到的脸曝露在眼前。
秦淮河楚楚疑似逢故友
楚楚一愣之后,激动的上前仔细端详细看,却又有些失望了,眼前的女子,相貌有八分神似自己现代的闺蜜晓莹,仔细瞧却发现比晓莹还要美丽几分,况且年龄偏小,大概十三四岁的样子,浑身湿透,虽然缓过来了却瑟瑟发抖。
楚楚很是怜惜,回头对九阿哥道:
“把她也扶到里面吧,左右也先收拾齐整再说”
九阿哥奇怪的看了她一眼,命画舫的妈妈找了个小丫头扶着那女子,自己扶着楚楚进到了里面,陶继宗早就很有眼色的,命人找来了两套簇新的汉服,画舫后面是一个简单的小厢房,楚楚和那女子在里面简单的收拾了下,就听见外面喧闹声又起,夹杂着一阵骂骂咧咧的声音传了进来:
“好你个小娼妇,老娘买了你来是让你当菩萨供的吗,竟然敢给老娘跳河,让老娘血本无归,看老娘怎么收拾你......”
九阿哥一个急呵声,止住了那个越来越难听的骂声,那个刚刚换过衣服的女子,愣愣呆呆的坐在边上一言不发,紧咬着嘴唇,听到那声音身子才不由自主的瑟缩了一阵,抬眼瞧见打量她的楚楚,迅速的跪在了楚楚眼前道:
“姐姐救了我,我这厢谢过了,您的大恩容我来世做牛做马报答您吧”
说完就起身冲了出去,楚楚暗暗叫糟,急忙追了出去,见外面已经是安静了不少,那个女子刚一出去,就被一个花枝招展的老鸨子抓住,又扯又打,那个女孩拼命挣扎,很快就挣开了老鸨子的束缚,转身飞快的向侧面的窗子奔去,楚楚急忙上前挡住她。
却被她撞得头重重的磕在窗棂上,一阵刺痛,感觉额头上一热,伸手一摸一手的血,九阿哥见此大怒,大声喝道:
“来人,”
很快就进来了两个便衣侍卫,楚楚这时才明白,人家九阿哥不是没带人,而是暗中带着侍卫的,
“给我把这个女子拉住”
那两个侍卫一边一个架起那个女孩,楚楚才得以脱身,九阿哥急忙近前,掏出一方雪白的帕子捂在楚楚的额头上,低声道:
“怎么样了,碰着那里了,你就爱管这些没用的闲事儿,别人跳河还是上吊与你有什么相干,瞧这会子破相了吧,回去爷如何交代”
楚楚摆摆手道:
“那也不能看着一条生命就这样死了,我做不到袖手旁观,好了不要唠叨了,回去大不了就说我自己不小心摔得呗,没什么,反正我本身也没多少姿色,也毁不到那里去”。
九阿哥摇摇头瞪了她一眼,就听见外面一阵说话声传来:
“十四弟你瞧这个画舫多热闹,指定能找找那丫头,那丫头就是个惹麻烦的命,到哪里都得折腾的事儿出来,刚才我看见九哥的侍卫进了这艘船,走咱们进去瞧瞧”
说着两个人走了进来,楚楚暗暗翻白眼,心道:
“越乱越添乱,这两个人”
十三十四一进来看见里面的局面不由一惊,九哥扶着楚楚,楚楚自己额头上按着块帕子,渗出些鲜红的血,很是吓人,急忙走过去,一左一右站定,十三伸手去拿楚楚额头的帕子急切的道:
“这时怎么弄的,我瞧瞧,四哥知道了可怎么好”
十四上下打量楚楚絮絮叨叨:
“那里还有伤疼的厉害吗”
楚楚叹口气道:
“没什么,你们不要紧张,我又不是玻璃人,不过是头撞在了窗棂上,有些破皮罢了,”
十四扁扁嘴道:
“还说,破皮能留这么多的血吗”
说完转身对九阿哥道:
“九哥这是怎么回事,怎的到弄伤了楚楚”
“还不是这丫头多管闲事,救了那个跳河的女子,可是人家还是想死,她一拦就成这样了”
十三扶着楚楚坐在一边的软榻上,在她身边坐定,九阿哥和十四也坐在中间,九阿哥扫了那个老鸨子和那女孩一眼道:
“说说吧,这是哪一出,你们自己闹的热闹,却带累了爷的家人跟着受伤,你们死一百次也跟爷没关系,可是牵连了我的人就不行,是在这儿跟爷说,还是爷找来江宁的知府来听你们说”
那老鸨子早就有些傻了,一看就知道今儿这事不能善了,眼前的几个人一口的官话,举止言谈透着尊贵,不是皇亲就是贵胄,那是自己一个秦淮上的老鸨子惹得起的,急忙谄媚的上前深施一礼道:
“实在是冲撞贵人,老身这厢赔礼了,这丫头本是我花了千两银钱,从扬州买来的瘦马,指望着在这十里秦淮赚些银子糊口,可谁知这个丫头愣是身娇肉贵的,自打买来,每日哭哭啼啼,简直就是个丧门星,无奈我只得找了西街的刘老爷来梳笼她,今天正是她簪花的好日子,却是死活不依,愣是寻了死,您说我这千两的银子可就管谁要去”。
说着狠狠的瞪了那女孩一眼,九阿哥听完瞥了楚楚一眼,楚楚却紧紧盯着那女孩打量,引得的九阿哥十三十四都顺着她的眼光看了过去,见那是个十三四的小丫头,虽然年纪不大却自有一种风流袅娜的姿态,且面容娇丽,虽然现在有些狼狈,但还是可以看出,比那花魁季潇潇也不在以下,假以时日,必是秦淮河上一支最香艳的花。
九阿哥倒还罢了,十三十四自认为是很了解楚楚的,这丫头什么都不缺,就缺少同情和怜惜这两种性子,那丫头认为同情不如帮助,怜惜不如鼓励,可好现在楚楚盯着那个小丫头的目光里是什么,有同情有怜惜,更有心痛和喜悦,仿佛认识那个女子一般,既陌生又熟悉。
十四伸手拉拉楚楚的袖子低声道:
“你认识她”
楚楚回过神道:
“啊!哦!不认识,不过却好像哪里见过一般”
眼前的女孩勾起了楚楚仿佛是上辈子的回忆,想起了孤儿院时她和晓莹的互相安慰,求学时期的彼此勉励,上班之后的共同打气,可以说晓莹是楚楚出生二十多年来,却已经相处了一辈子那么久的亲人朋友,所以面对眼前这张酷似晓莹的脸,楚楚不忍也不愿看着这样的脸,流露出痛苦和绝望。
楚楚暗自想了一会儿道:
“这位妈妈,我要是给这个女孩子赎身您看怎样”
不仅是那个妈妈,整个画舫的人都是一愣,哪有女子给□赎身的,这可新鲜,九阿哥道:
“你莫要胡说,你赎了她做什么,做丫头,咱们那里那容得这样一个出身的丫头,就是那些粗使的也都是身家清白的”
十三十四点点头,楚楚瞪了三人一眼道:
“别咱们咱们的,我是奴婢,您们是少爷,我把她放在我的度假村,怎么你们还有意见”
十三却小声凑到楚楚耳边道:
“我看这个丫头可比你标志的多,你放在身边,就不怕四哥动心思”
楚楚道:
“你们这些少爷,那个不是吃着碗里瞧着锅里的,四爷对谁动心思我都管不着,唯独要是动了这丫头,我就是死也不会原谅他的”
十三不禁一愣,觉得很不好这个话题,十四低声道:
“长得标致能怎么样,有什么稀奇的,我瞧着你比她顺眼多了”
楚楚伸手杵杵他的额头心道:
“这位爷的更年期算是犯过去了”
楚楚站起身走到侍卫架的那个女孩面前,伸手扶到一边坐下问道:
“你叫什么名字?多大了,还记得家吗?”
那个女孩这时才算看见了一线曙光,抬头望着楚楚道:
“不知道,记事起就跟着一个教养的妈妈在扬州住着,到了今年十三岁了,那个妈妈才把我卖到这里,名字是原来的妈妈起的叫苏苏,没有姓,姐姐你就买了我去吧,我会很多事情,我会弹琴会唱曲,对了还会写字,会算账”。
楚楚伸手,屡屡她粘在脸颊的发丝喃喃的道:
“是啊你和她一样的能干,若是她到了这里,指定比我还要适应也说不定”
“姐姐说什么?苏苏听不懂”
楚楚深吸一口气道:
“从现在起你就跟着姐姐也姓佟如何,苏苏就算个小名吧,姐姐给你起个大名就叫佟晓莹,如何”
那女孩很是机灵的跪下给楚楚磕头,楚楚扶起她道:
“你不要跪我,今后你就跟着姐姐就行了,我们做最好最亲密的姐妹”
说完转头对九阿哥眨眨眼笑道:
“九爷奴婢可没带银子出来,您先垫上怎样,回去奴婢就还你”
那陶继宗急忙道:
“姑娘不必担心,小的自会给您处理得当”
楚楚点点头道:
“明天我就要拿到晓莹的卖身契和脱籍文书,走吧几位爷,这秦淮奴婢也不逛了,咱们回去吧,奴婢要跟妹妹好好说说话”。
十三急忙把楚楚拉到一侧低声道:
“你糊涂了,这个丫头是你说带回去就能带回去的吗,咱们住的的可是行宫御苑,哪能说进就进的”
楚楚嘟嘟嘴道:
“那怎么办,反正从今后我到哪里,都要带着她的”。
十四凑过来道:
“先把她安排在前面的织造府院中,待明日回了皇阿玛在做道理”。
楚楚想了想:
“对啊,皇帝身边百米之内出现的人的祖宗八代都是清清楚楚的,这个苏苏还没查明白,是绝不会允许进入行宫御苑的,左右就是一夜,况且离得很近,只能先这样吧”遂点头同意,三位阿哥和楚楚商量妥当,带着苏苏去了。
陶继宗留了下来处理后面的事情,恭送几位出了画舫,那两个妈妈凑近陶继宗道:
“刚走的三位爷是哪个皇亲贵胄,一嘴的官话,气派的很”
陶继宗瞥了他们一眼道:
“闲话少说”。
从袖子里拽出一张银票递给一人到:
“这是哪个丫头的赎银,一会儿就把卖身契给我送到府里去”
那个妈妈不大情愿的接过那张银票道:
“废功夫寻的摇钱树,一两银子也没赚成,还搭进去了十几天的饭钱,真是晦气”
那陶继宗脸一沉道:
“我劝你消停些,以后也不要提那个苏苏的事儿,人家现在是一步就上了天,再也不是任你打骂的闺女了,佟知道什么意思吗,京城的佟半朝,万岁爷的国丈,刚才那位就是前几日在山东下雨的佟格格,佟格格是谁知道吗,那是咱们康熙爷的唯一的弟子,没瞧见几位爷都哄着她吗,她的妹子也占了皇家的边,比咱们江宁知府家的千金都尊贵几分,你往日打骂于她,她若记仇,你别说银子了,连你的老命都难保”。
那个老鸨子诺诺的应着退了出去,陶继宗,瞧了一眼立于一侧的季潇潇,走过去伸手捏住她的下巴毫不怜惜的抬起低声道:
“你以为自己多清高,竟敢在这样的场合得罪我的贵客,知道吗你就是个□,千人骑万人枕的□,你连给人家倒夜香都不够格,我捧你,你就当自己高贵了,九爷说了,让你这个自以为高贵的身子,认清楚自己到底是个什么货色,来人,把她给我 扔到江宁最底层的窑子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