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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存遇动了动,没有醒。

江曼拿了手机,到楼下接。

“小杉,什么事?”江曼坐在一楼客厅的沙发上。

小杉在陆家,中午刚回来,在自己房间窗子口给江曼打电话说:“邱树权,这个人你认识?”

“他?我是认识。”

小杉望着外面,对江曼讲:“那个叫邱树权的正在和陆显彰喝茶,我听邱树权提起了你,才打给你。姐,这个邱树权是干什么的?陆显彰的朋友?”

“我跟他只是认识,但是不熟。”

“这样啊……”小杉听了点了点头,又说:“那大狗是姐夫的吗,我看到陆家爷子把它圈在笼子里了。”

“那是藏獒,你不要靠近。”江曼叮嘱小杉。

小杉点头,望着陆显彰那边:“姐,我知道姐夫养的是藏獒。这位凶猛的贵客来了之后院子里就通知了,不是跟它接触过的熟人不能靠近,危险指数五颗星,来客人了就要用铁笼子圈起来。”

跟小杉聊完,江曼拿着手机站在楼下疑惑,陆显彰跟邱树权怎么会有联系?

邱树权一直是自己在外面做生意,很少跟陆家人过多接触,现在,算是陆显彰主动接触的邱树权?

小杉若不提起,江曼都快要忘了这个流氓恶霸一样的人。

……

陆家,谈完事情陆显彰叫人送客。

邱树权离开,陆显彰仍是在楼下喝茶,小杉跑下去。

陆显彰看到小杉过来,笑着问道:“这几天你没有工作安排?”

“没有,十一假期我赶上了全休息。”小杉坐下,她故意让自己和他之间不那么疏离,总是太客气了肯定难以沟通。

反正有他纵容,小杉觉得自己稍微得寸进尺一些没有什么不对吧?

陆显彰有模有样的泡茶,一道一道很有讲究,小杉看呆了。他长得丝毫不逊于姐夫,不同于姐夫的是,姐夫严肃,他总是温文尔雅,面带笑容,小杉心想这样子有阅历的男人就是迷人,即使他已残疾。

陆显彰察觉,问道:“看我做什么?”

小杉尴尬的笑一笑:“没什么。”

陆显彰继续泡茶,给她一杯:“尝尝。”

“茶香好闻。”小杉喝了,不懂茶所以只是觉得不难喝而已。

两个人边喝茶边聊天,陆显彰问小杉:“小杉,你的愿望是什么?”

“赚钱,给我爸妈买大房子,像我姐一样。”小杉觉得这个男人是欣赏江曼的,不然怎么会说他很喜欢江曼。而江曼赚钱先给父母买了一套大房子,自己有一样的愿望很正常吧。

果然,他笑了:“你真的很孝顺。”

小杉惆怅地说:“我爸我妈很辛苦的供我上大学,现在很不认同我的工作,我总要证明给她们看一看我能行。买房子好像也不容易,寸土寸金,一套能住下我爸妈和我的房子,起码要五六百万,这是好遥远的梦想。”

陆显彰没有讲什么,在喝茶。

小杉暗暗地失落,手指捏着茶杯低下头玩着茶杯。

……

10月3号,早上陆菲起床,肚子隐约地痛,在家闷了两个整天的陆菲无聊透了。

冯安雅回来了,扔在餐桌上一本杂志。

陆菲拿起杂志随便翻了翻,却不经意间看到关于她爸的负面消息,瞧了半天,陆菲合上杂志忍不住骂这些写消息的人:“没有证据怎么能乱说?谁有病啊,他们乱写乱编这才叫有病!”

“你爸病了,这难道不是事实?”冯安雅打开杂志。

陆菲皱眉瞧着她妈,心情不好:“我爸你们离婚了,好聚好散,我爸要再婚了就都死心了。但是妈你也没有必要这样诋毁我爸,我爸就从来不这样诋毁你,我一次没听到过。”

冯安雅脸色当即难看,翻杂志的手指顿住,抬起头看陆菲,拉下了脸把杂志摔在桌子上:“说他得了性病住院治疗的不是你妈,你搞搞清楚!”

陆菲不想跟她妈吵架,没吃早餐,回房间换了衣服就要出去。

“你要出门?”

“出去一趟,见同学。”陆菲换完鞋打开门就迅速跑了出去。

陆菲坐车到了学校附近的图书馆,心里很乱,她听江曼阿姨说她爸是脑血管病,现在杂志上不负责任的这样写,她还只是相信她爸得的是脑血管病,而不是性病。如果得了那种性病,江曼阿姨怎么会照顾在一旁,早翻脸了。

在图书馆待了一上午,中午,手机响了。

吴仰打来的,陆菲不知道该不该接听,犹豫时,他已挂断。

一条短信过来,问她:“假期出去玩了?跟你借的笔记要还给你,有时间吗?”

陆菲回复了短信:“我在校门口的博闻图书馆。”

吴仰迅速的回复了一条:“我带笔记过去找你,别走。”

二十几分钟之后,吴仰到了,手中拿着陆菲的绿色卡通皮的笔记本。

图书馆里,陆菲接过笔记本,对吴仰说:“谢谢你送来,我先走了。”

吴仰单手插在裤袋里回头,望着陆菲,跟了上去,轻声说:“我出来找你,你就这样走了?”

“你送完了笔记。”陆菲指着手里的笔记本陈述。

吴仰猜不出陆菲是不是装糊涂,他跟着陆菲,没事搭一句话:“你怎么了,小眉头一直皱着。”

陆菲赶快摸了一下眉心,有没有那样明显。

“和我妈吵架了。”

“我也经常和我妈吵架。”吴仰开导陆菲。

陆菲低头,只是“哦”了一下。

“你又怎么了?”吴仰问她,这回他走在她前面,转过头看着低头的她倒着走。

陆菲抬起头,对视他,接着看到由远而近的自行车她脸色慌张地指着后面:“吴仰!你小心啊!”来不及了,吴仰被撞差点吓得跳起来,“嘭”地一声后面买菜阿姨的自行车被他撞歪了。

吴仰差点倒在马路边缘上,一只手支撑着地面利落起来了,没摔太惨。

他赶快扶起了那位阿姨的自行车,抓起青菜往自行车筐里装:“阿姨,你没事吧。菜一共多少钱,我陪给你。”

结果他被那位阿姨劈头盖脸的骂了一顿。

陆菲抬不起头,替他觉得丢脸,可他却丝毫不觉得自己错了,手里拎着一根捡起的芹菜朝她笑,把芹菜扔进了路过的垃圾桶。

陆菲找了个借口,说先走了。

陆菲本想坐车回家,但是身体的感觉太明显了,她去学校,跑进超市买卫生棉。

她正在挑,看到常用的之后就从货架上拿了下来,一转身,就看到吴仰站在另一头。

陆菲脸色难看的说:“你别跟着我。”然后很快绕过货架,走向别处,把卫生棉背在了身后拿着。

校门口超市的日用品货架这边不朝阳,光线很暗,吴仰不知道她买的什么。

他跟过去,身高比她高多了,见她脸色酱紫就更加不放心的往后看:“买了什么做贼似的!”

吴仰伸手去抢,陆菲哪抢得过他,胳膊被他掰了一下,卫生棉就跑到了他的手上。

吴仰尴尬中手放开,卫生棉掉在地上。

陆菲被气坏了,捡起卫生棉去付款,吴仰出去站在超市门口点了根烟等她。

学校里有住校的学生,吴仰就属于那种校园里很受瞩目的男生,在男生眼中他这叫“臭名远扬”,在花痴他的女生眼中,他是“另类酷帅”。

陆菲去了洗手间,出来一直低着头,不敢走在吴仰前面。

吴仰很快就发现了什么,他17,她16,他在陆菲故意把书包往下背的时候脱下白色透气薄运动外套,站在她前面,小心系围在她的腰上。

“书包给我。”他抢了过去帮她拿着。

陆菲脸红的一点都不敢抬起来。

站在学校附近的马路边上,陆菲四处看了看,才讲:“我不早恋。”

吴仰咳了一声,白衬衫的衣角被风吹起,他笑:“你在纠结这个?早恋的特征是什么,牵手?我没有牵你手。亲嘴,我没有亲过你。如果日思夜想对方这叫早恋,那我也没有,难道你有?”

“说不过你。”陆菲转身走了。

吴仰默默地跟在陆菲后面,负责拎着她的书包。

……

陆存遇比江曼先看到的杂志报道消息。

江曼服了这些媒体,普通的生病住院,高热症状,因为这个生病的人是陆存遇,就会被写成是得了性病才会发热不退。

陆存遇脸色不好,江曼怕他激动,医生说他这个病最忌讳情绪激动。敢开口劝他的人只有江曼:“别发脾气,心平气和的解决这件事。”

那本乱报道的杂志被他摔在地上。

陆存遇派人去处理了这件事,找到杂志社,找到写报道的编辑和杂志社负责人。

苏青也看了,在电话里对江曼说:“你家那位是认为,没人在背后撑着让杂志社这样报道,没人会傻傻的惹这个祸。”

江曼在楼上的房间里,小声的讲:“找到杂志社能有什么用,即使下回不报道了,这回的报道也抹不去,他最在意这个。”

陆存遇很不耐烦的发火,跟杂志社主编沟通:“你们收了别人多少钱这样写报道?你怕什么,不是没有人要弄死你?”

江曼很怕他被气坏,但事实证明他就已被气极。陆存遇不想让这些报道留下,网络发达,他不想让他的孩子出生长大以后看到关于爸爸的负面新闻,即使报道不真实,在孩子心中也会或多或少留下模糊的阴影。

我孩子有不了后爸,谁也不成

陆存遇手底下给他办事的人不少,周闻四十来岁,样子沉稳,来了家里听陆存遇讲了一遍这件事。

陆存遇交代周闻去做的事江曼并没有阻止。

晚饭之后,周闻打来电话瑚。

周闻说:“陆总,这本杂志已经有些年头了,投资人是一位加拿大华裔,调查过了,这位老板跟我们公司、跟陆家,都没有任何恩怨。这位投资人现在把杂志全权交给了杂志社的主编管理,老板只看每年的赢利。”

陆存遇对杂志社的运营颇有了解,事业起步最初也犹豫过要不要投资一家杂志社铄。

江曼在一旁听着。

可是,陆存遇却拿着手机上楼讲电话了。

过了几分钟,他下楼,江曼没问他什么,他只是说:“没事,就问一问。”

江曼朝他笑了笑,明知他是哄她开心才这样说罢了,但也点头。

陆存遇起身,走到黑白色调的开放式厨房自己倒了杯水,江曼的视线始终都在望着陆存遇的背影,其实对于江曼来说,他处理事情是什么方式她都无所谓,健康就好,别的她都不在乎了。

晚一点陆存遇的手机又响。

江曼正躺在他的怀里翻看育儿书,顺便讲给他听,两人闲暇时间不多,趁着十一假期就多了解了解。

仍是周闻打来的电话。

周闻说了什么江曼听不清楚,他要起身,江曼气恼地扯住他衬衫袖口,拽的袖扣都要脱落掉了。

陆存遇弯起唇角颇感无奈,重新躺回沙发上,把她抱在怀里,大手自然地覆在了江曼的一对胸上。

江曼这才满意,继续看书。

陆存遇告诉周闻:“先查刊号,不行就查这本杂志是否刊登过虚假广告,再不行就想办法阻止广告客户跟他们杂志的合作。但是记着,千万不能把人往死路上逼,一群员工要靠这本杂志养家吃饭,责任不在他们,别让人枉受连累。”

江曼一听,他这是跟那位杂志主编没谈拢,恶意卯上人家了。

周闻办事的效率非常快,陆存遇交代完,周闻就争分夺秒的去办了。

...........

第二天早上,周闻给陆存遇的调查结果是,杂志刊号没有问题,但是这本杂志刊登过虚假广告,事后没有受到任何处分。

郑婶早上八点从陆家爷子那边回来,对陆存遇讲了讲十五的情况。十五在那边很适应,地方也大,够跑的,就是那边人多,十五被圈着的时候也就比以前多了点。

陆存遇有心亲自照顾十五,但如今的条件实在不允许,只能暂时委屈了十五。

江曼在厨房帮忙做早餐,简单的很,也不会累,顺便跟郑婶学习学习。她听陆存遇在接电话,讲的还是杂志的事情,他非要知道背后戳他的人是谁不可。

陆存遇怀疑他大哥陆显彰,怀疑他这个大舅子江斯年,但这些他都不方便对江曼讲太多。

江斯年靠上了官员女儿这事儿,江曼不知知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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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度假中的杂志主编接收到一封邮件。

邮件内容大意是:杂志社被举报刊登虚假广告,工商部门在十一假期结束后马上会对其进行查处。

杂志主编顿时坐不住了,打电话沟通,问明情况后立刻说,杂志社至今并未收到广告费。

给他消息的人让他马上联系工商部门,假期办完,别拖到上班日期各部门都难办。

工商部门很快就给了杂志主编答复。

依据国家工商局《关于在查处广告违法案件中如何确认广告费金额的通知》第四条,“对已经发布的违法广告,广告经营者、广告发布者尚未收到广告费的,按照发布广告的实际情况计算广告费”规定,杂志社虽然未收到广告费,但也要接受被没收广告费用的处罚。而杂志社未收到广告费用一事和广告商之间的民事合同关系和债权债务关系,这是另一层法律关系,与此次进行的行政处罚并无关系。

杂志主编在社会上混了多年,脑筋飞快,反省半日,当即开始主要打听工商部门的人是否跟陆存遇关系不错。

上下关系都打通过,被举报后如此高效率的就要被查处,仔细想想,很是蹊跷。

工商部门什么时候开始十一假期都这样好像上岗一般尽职尽责的办事了?

杂志主编联系了陆存遇,那日已经存了陆存遇的联系方式。

陆存遇没有面见杂志主编,电话中,陆存遇只问了到底是谁指使他们杂志这样报道,以及交易详情。之所以陆存遇认为这是一笔交易,是因为除了图私利,主编没有其他理由敢这样刊登,这家杂志在青城立足并非一日半日,什么该刊登什么不该刊登怎会不懂。

杂志主编如实地讲,刊登之前他收取了对方一百万负责刊登出这个新闻,这笔钱赚的快,他就冒了这个险,心想那些明星整日被刊登娱乐消息消遣,也都没吭一声。

杂志主编忌惮陆家,但对方信誓旦旦保证过不会给杂志惹麻烦。富贵险中求,心知求不求得成这得看造化了。

最后,杂志主编给陆存遇道歉,只求不要让杂志社停刊两月整顿,闹到投资人那里,恐怕失去职位,罚款他如数会缴。

陆存遇并未应声,按了挂断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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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月5号,江曼和陆存遇一起出去逛街,许就开车。

在外面,陆存遇一个电话未接打,江曼觉得这是因为杂志刊登不实消息的那件事他处理的差不多了。其实消息登了就登了,他最多也就是打听出是谁指使,告杂志社诽谤给杂志社一个严肃警告,卸主编职,避免以后再发生类似毁人名誉之事。

这些事情他从不会透给江曼,让她只顾着她的工作和孩子便是。

江曼辞职养胎这件事,陆存遇无论如何都说不通,她说她受不了整日闲着,天生一副受虐体质。

十月份,商场里开始卖秋装了。

江曼去的店都是她习惯去的,衣服风格合适她,价钱,不高不低,没认识陆存遇之前,供房子和车虽然需要一笔钱,但私下江曼也不亏待自己,该买的都消费得起。

有了陆存遇以后最大的心理改变是什么,大概是抢单子不再以头破血流也要争到手之势了,不会再担心金钱方面走上末路,他是她的备用卡,真的走上末路了肯定要第一个刷他。

逛街时,江曼的视线突然追着一个人。

陆存遇拧眉,站定后随着视线往后看,是一个男人,面熟,但他却不记得。

他盯着她的眼睫,疑惑问道:“他是谁?”

江曼察觉到陆存遇望着那男人背影的眼神愈发不悦,忍不住眼角扬起朝他微笑:“你见过,影剧院工地那边的项目经理赵雷。”

好奇着赵雷怎么来了青城,就算放假也不该来青城,老家并不在此处。

江曼心想不是工作日,就不想工作,图开心的揶揄了陆存遇一句:“陆总,你吃醋了?怕我即使怀着你的孩子也有旁人市场。”

陆存遇望着江曼的双颊,目光一瞬有些刚追她那会的痴迷,伸手宠溺地在她脸上捏了一捏,目光深沉,嘴上却轻描淡写:“笑话!我孩子有不了后爸,谁也不成。”

……

江曼去洗手间时顺便接了苏青的电话,说十一怎么也要抽出时间聚聚,等夏夏今晚回来定时间。

问起杂志的事情,江曼说:“他都没说,也没见他对外做什么。他不是年轻时了,发脾气归发脾气,对外他报复人可没把这仨字写在脸上过。”

苏青对江曼讲:“他有意让你心静,那你就别管了,闹不出人命就是,出什么事陆存遇还能兜不住?”

耳鬓厮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