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存遇的眼睛里是一抹抹疲惫,他的手抚摸着她的脸颊:“陆菲的所有努力都是为了我和她妈妈和好,她的心里有这个希望支撑,所以一直在做乖乖女。一旦她知道我和她妈妈离婚了,她就会崩溃。”
江曼重新低下了头。
他的嘴唇贴在了她的耳边,热热的:“我没喝醉,我想对你表达我心中压抑的想法,江曼,说实话离婚以后我没想过很快会遇见让我喜欢的女人,所以我没有过多考虑陆菲这一块,比如我身边有女人了,我怎么处理。现在遇见了,我想表达,我觉得好的男女感情是渐进发展的,我没有直接从肉体上了解你,而是选择了从生活工作接触中先了解你。今天我对你,相比半个月前我对你,感情又有不一样之处。”
“喜欢和爱,你分得清楚?”江曼抗拒。
他2o岁跟很爱的女人结婚,那个爱,是现在他对其他女人的喜欢比不了的。
“我很清楚。”他闭着眼睛把她揽在怀里,薄唇贴着她的脸颊:“我喜欢你,喜欢你说话微笑的样子,喜欢你自爱理智的排斥我,喜欢你身体的味道,喜欢你的长发和貌美,喜欢吻你,喜欢看你闭着眼睛在我怀里脸红。以前喝酒我不会想你,因为你在我的心里、生活里,无足轻重,但是刚才我喝了酒,闭上眼睛就是你,想着你心会有片刻的狂乱,悸动着,我竟然无时无刻的想着要你。”
江曼的身体有些微微发抖,他的每一句话,他的嘴唇在她脸颊上的每一下摩擦,都足以让她的理智尽失……
他没有停止,在继续说:“现在的我对你只是喜欢,如果说爱,聪慧理智的你不会完全相信。从喜欢到深爱必然有一个过程,我们不是三两岁的小孩子,没必要欺骗。如果我爱上了你,我就会有非你不可的心情,也许某一天,正望着你,就决定了下半生里只爱你这个女人了。”
江曼努力保持着清醒,大概陆存遇真的没有喝醉,他的思路很清晰,每一段话都表达的清楚无比,没有浪漫虚伪的一味表达,而是站在理智的角度分析眼下这模糊的关系。
“我明白,你,让我想想。”江曼说。
陆存遇吻了一下她的嘴角,看着鸵鸟一样埋头的她,“你27岁,工作生活上很不容易,在我这个37岁的男人眼中你值得用心呵护,但我不会完全禁锢你,你今后的路还很长,27岁有足够的时间遇上给你更多美好的男人。我37了,前半生过的不堪回首,后半生过得如何其实无所谓,我今天跟你表达这些,是想跟你尝试的心,但又不想给你压力和束缚。我不会把我一切不好的方面强加给你,江曼,我再婚就是二婚,当然,我们还没有谈到这个程度,相互了解中你未必看得上我,以后也许会因为摩擦争吵而分开,这是我对你表达之前做的最坏心理。”
“为什么会有最坏的心理?”这话相信不止她一个听了会介意。
陆存遇深邃的眼眸望进她的眼底:“如果我跟一个女人尝试着在一起,这个过程里我爱上了她,甚至迷恋,结果她离开我抛弃我,我可以想象我会变成一个什么状态,所以,有了最坏的心理准备,最后就不会输的太惨,37了,输得太惨还有翻身的机会吗?”
“离开你的,你不会再追回来?”
“不,我指的不是这个离开。”他舔了下薄唇,蹙起了眉:“离开和抛弃可能都有办法挽回,但精神和身体双重的背叛,就是结局,没有续的结局。”
四目相对,江曼仿佛可以看见他眼里的过去,他不堪回首的过去。
外面有人叫他,是许就在说:“陆总,你的手机在包厢里响了。”
许就很识趣地说了一遍就没再吱声。
江曼被陆存遇放开了,她看着他,就见他的唇边带着笑意,也带了几分酒醉后保持的一本正经:“我对你交底了,其他的再深入了解,来日方长。我在37岁这个很不好的年纪,遇见了27岁年华正好的你,sorry。”
面对这样的一个男人,江曼说不心动是假的。
但
是,顾忌很多。
理智的想一下,这顾忌是多方面的,不是几分钟几天就可以没有的。
一些见证,只能等来日方长,从中得到具体答案。
陆存遇在等待江曼给一个回应,江曼想了片刻。
江曼说:“我很感谢你的表达方式,没有一味的为了讨我欢心而把我引进去。可是,我不完全信任你的表达,你很坦承,你坦承是因为你很自信,你有的东西是很多男人没有的,你在打动女人这方面条件更充足。你的阅历比我深太多,你其实已经很了解我的为人和性格了,所以你掌握了我听得进去什么方式的表达。”
“所以?”陆存遇上前一步。
高大的身躯站在江曼的面前,一只大手轻轻按在她的腰际。
江曼低头:“27岁,未必是好的年纪,还有任性和不懂事的一面。37岁,未必就是不好的年纪,”
江曼的话未说完就被他用力地吻住,粗喘在两人的鼻息间弥漫,埋藏在成年人身体里的激情一瞬间喷发而出。
双手环住他的脖颈,江曼微微地仰头,感觉着被他的嘴唇啃过的每一寸肌肤都烫了起来,在他爆发的情欲下,她似乎只剩下了颤抖和心跳急速的在变化。
同时,江曼害怕,一时的意乱情迷默认了要与他尝试接触,是对,还是错。
江曼推了推他,想起许就叫他接电话的事。
“来日方长,男人也需要反复的考验。”
他点头,皱眉闭上眼睛,平复气息,然后双臂收紧把她抱在怀里。
“只是尝试,我随时有终止的权利。”江曼贪婪的吸取着他身上的强烈男性味道,感受着他抵上来的强健身躯,说给他听,也是告诫自己,不要对他沉迷的太深太快。
陆存遇一只手抚摸着她的后脑勺,点了点头。
……
下午三点半,陆存遇安排了车送陆菲去医院。
陆家爷子和老友还在包厢内叙旧喝酒,服务员规矩的站在门旁,除了许就,门外还站着两个类似司机或是保镖模样的人。
“爸爸,江曼姐姐呢?”陆菲出来,四处看了看。
“她需要上班工作,已经先离开了。”
“哦。”陆菲点头,然后笑着跟司机一起下楼。
看着陆菲离开,陆存遇又返回包厢,大概不到五分钟,就拎着西装外套走了出来。
经过许就身边他说了两个字:“走吧。”
许就立刻跟上。
江曼在酒店里等了他十几分钟,她打算自己叫出租车回公司,但他执意要送一程,既然如此,这一回江曼就不想拒绝。
三个人一起下楼,江曼跟陆存遇保持着适度的距离。
许就打开车门,江曼说了一声“谢谢”,然后上车。
陆存遇从另一侧也上了车。
车上有许就在,江曼和他的交谈只是平常的。
“打算哪天去工地?”他问。
江曼看着他回答:“就这几天,我要先跟董事长商量。”
陆存遇点了点头,抬眼她说:“如果有什么安排,先告诉我。”
江曼点点头。
两个人没有再说话了,现在江曼是很不适应他的。
甚至她有点害怕接下来的日子里跟他单独相处,应该聊些什么,做些什么,以往都客套寒暄惯了。
距离创州还有一段距离的时候,江曼让许就停车。
许就眼神询问陆存遇,陆存遇明白江曼的意思,点了点头。
江曼不想被熟人看到这一幕,以免会有新一轮的议论纷纷,下了这辆豪车,对许就说了一声‘再见’,然后朝陆存遇摆了摆手。
……
一个人过马路,左右顾看,江曼心情是多云的状态。
在这方面亲密接触的男人只有两个,江斯年,陆存遇,两个人给她的感觉大不一样。
对于江斯年亲情爱情
缠在一起,分不清哪头轻哪头重,即使到了今天,江曼还觉得恍惚是梦一场,他怎么会背叛,吃错药了?
可能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的心理,江曼对男人开始缺失信任,不敢绝对的依赖,良人难求。
创州大厦的喷泉池旁,停着一辆车,江曼一眼就认了出来。
“呀,江小姐,好久不见!”邱树权故作夸张的打招呼。
江曼看到邱树权和c座的林经理站在一起,不禁想起了那日邱树权说的,一切可以避免的sao扰,都是这个林经理搅合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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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曼虽然心里烦透了邱树权和这位c座的林经理,但还是热情的上前打了招呼。
“邱老板,林经理,下午好。”
邱树权挑眉,手上的一根烟反复的转过来又转过去,朝江曼点了点头,视线从上到下的打量了江曼一番,什么也没说。
倒是c座的林经理,一副冷言冷语姿态:“江大设计师,下午好啊!镰”
江曼对此只是微微一笑,然后迈着从容的步子走进了创州大厦里面。
进入电梯,江曼直接上a座27层回自己的那间办公室。
抵达a座27层,江曼拎着手提包正往办公室的方向走,就见小张立刻跟了上来,一脸紧张地在身后说:“曼姐,我刚从c座那边的人嘴里听来一个消息,必须得跟你说。”
“什么消息?”
小张说:“咱们a部上半年最难搞的一个客户邱树权来了,在c座跟那个讨厌的林经理聊了很久。”
“我在楼下碰见他们了。”江曼边走边说。
小张拧眉:“曼姐,我主要是想告诉你,c座的人说,说……”
“吞吞吐吐的,怎么了?”江曼回头,站住问助理小张。
小张看着江曼,开口说道:“曼姐,你听了可别生气。我听来可靠消息,邱树权的那笔工程尾款上午已经给咱们公司结了,B部的江斯年江副总出面搞定的,中午几个人还一起吃饭了呢,看上去几个人关系熟得很。”
“……”
江曼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站在原地反应了一分多钟,她重新走向电梯那边。
江曼打算直接就去c座问个明白!
进了电梯,摁了一下电梯按键,闭上眼睛平静着心情,到了一楼,电梯门开了,左思右想江曼并没有冲动的出去,而是摁了其他楼层的按键。
苏青的办公室里,江曼把包放下,人也坐下,问苏青:“听说邱树权上午亲自过来把尾款给结了,中午还和江斯年一起吃的饭,这件事你知道吗?”
苏青站了起来,点头。
江曼看着走向自己的苏青,皱眉说:“什么意思?我前前后后的奔波了半年,因为邱树权也没少吃亏,他明明就是个无赖,今天怎么就这么痛快的结了尾款?听说还是B部的江斯年搞定的?邪了门了!”
“不仅如此,B部的江斯年还从邱树权手里签了下一个单子。”苏青的表情也充满了讶异。
江曼更加疑惑了,见鬼了般。
“邱树权和江斯年很熟吗?”
“按理说他们应该不熟,但是邱树权和c座的林经理私下里似乎很熟。”
听了苏青这话,江曼也说:“我印象中,江斯年和c座的林经理非常不熟,林经理为什么从中帮忙?那是一个典型的无利不起早的人,这中间一定有问题。”
“曼曼,江斯年现在是童沁的老公,董事长童刚的亲女婿啊,未来他很有可能接管整个创州,一般的人都会主动巴结他的,更别说是林经理这种见利忘义的小人了。”
苏青给江曼分析着。
江曼闭上眼睛,有点消化不了。
“我的单子,现在尾款被他那边要了回来,我的客户,现在变成了B部的客户,简直可笑!”
江曼心里也明白,林经理这种小人帮江斯年一定是有目的的。
第一,就像苏青说的那样,江斯年未来很有可能接管整个创州,所以巴结他的人很多。
第二,林经理这么帮江斯年,也有可能是小小的报复了一下她和a部,那次在陆氏投资大厦外面,林经理恼羞成怒警告的那番话江曼还记得。
第三,这是邱树权给她的小小的打脸。
邱树权阴魂不散的纠缠没有得到一个理想结果,江曼知道自己一定得罪他了,但是邱树权又碍于陆存遇,不好明目张胆的欺负人。偏偏他也是一个咽不下那口气不善的主儿,所以不惜结了尾款给创州,再给B部单子,以此打a部她的脸。
不过江曼又觉得邱树权不会是这么幼稚的人。
为争一口气,几百万说掏就掏?有病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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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薇怡手上拿着一个文件夹,加上一只粉色小猪外壳的手机,一脸难看的来了苏青的办公室。
苏青坐在沙发上,看着江曼:“夏夏刚从c座回来,关于邱树权的这件事她去问了。”
夏薇怡听苏青这么说,那么江曼就是也知道了这件事。
“据说还在洽谈,具体解决办法还得等周一开会公布。”夏薇怡在沙发的另一侧坐下,冷笑着:“无耻!真不要脸!B部和c座的林经理如果没有什么黑暗勾当,那我的脑袋就揪下来给他们当球踢!!”
“淡定,等周一,看例会上董事长怎么说。”苏青安慰夏薇怡和江曼。
江曼点点头。
苏青转头问她:“陆存遇那边,怎么样了?”
“对呀对呀,我给你打电话,你整个就像发了春的猫似的你知道吗,跟我说什么他开车跟着你和钟晨一路,然后呢?后续不准闷声不说!”夏薇怡聊起这个瞬间精神满满。
江曼咳了咳,形容的太过分了!
重新又想起那晚陆存遇开车跟了一路的事,还有雨中的湿吻。
这件事,其实不太重要,但在江曼的心里显得尤为珍贵。
那晚的陆存遇无疑是迷人的,江曼这么觉得,完全可能是因为,每个成熟起来的女人都是从小女孩那个年纪走过来的,江曼也一样幻想着浪漫,美好,期待过江斯年能为自己做些什么,期待来期待去,一切变成了空。
陆存遇做了这样的一件事,有着冲动,有着属于一个男人应有的占有欲,江曼惊讶,欣喜,回味,才体会到,原来被一个男人在乎是这样的感觉。
在陆存遇的家里,睡前江曼接过夏薇怡的一个来电,忍不住都说了。
此刻在苏青的办公室里,江曼毫不遮掩的把陆存遇的事情都说了出来,让她们也全面了解陆存遇这个人。
“以后我糊涂了,你们得负责拽住我。”江曼说。
苏青听完长长的吐出一口气,手指拍着心口说:“2o岁结婚?一大部分男人其实都比女人晚熟。2o岁懂什么?在我眼中2o岁只能算大男生。对了,记得陆存遇有个司机吧,二十出头,那小鲜肉看上去太嫩了,陆存遇结婚时应该也就那个状态,而且陆存遇的家庭条件优越,2o岁结婚这太早了,他爸妈同意?”
江曼低头摆弄着手机,眼皮不抬地说:“家里把他送去军校才制服他,这说明他不是个听家长话的人。”
“军人结婚的程序很麻烦,要提交申请,逐级审批,后面还有很多繁琐的事,他们有晚婚晚育政策。陆总2o岁怎么登记注册?他老婆不会比他大吧,同岁,或者小一点,那更不够法定年龄。我不就差点嫁给军人吗,除非陆总……”夏薇怡盯着低头的江曼,下半句没说。
江曼沉默,心里突然不是很舒服。
……
下班之前,江曼接到老妈的来电。
“曼曼,你的高中老师你还有印象吗?咱们家老房子那边的那个邻居。”
“嗯,我记得。”
“你赵老师今天跟妈联系了,听说你是干这行的,就非要找你设计设计她家的新房子。全家都搬来这边了,说以后多走动,你看什么时候有时间见见你赵老师?”
江曼想了想:“半小时后之后?我马上要出差,明天星期五,在公司里我肯定会很忙。妈,这样吧,你先把赵老师的联系方式给我,我打过去问一下。”
这种事情,江曼每次碰上都很无奈。
她以工装为主,很少会接家装这类的小单子,干多少个家装能赚上一个工装的提成钱?但是赵老师这种的,人家开口了你又不好不接。接了也真的是消费时间和精力,工装这边工作这么繁忙,赵老师那边她肯定是做不到随叫随到的,影响双面工作效率。
记下了老妈给的号码,江曼打了过去,和好久不见的高中老师从五点二十分聊到下班,走出创州大厦。
“好,赵老师我现在上车了。”江曼一手拿着手机搁在耳边,一手打开出租车的车门。
约在了附近的一家餐厅里见面。
赵老师还没有挂断的意思,继续跟江曼聊着当年班上那些同学,江曼坐在出租车里,对司机说了地址,觉
得赵老师很有可能要跟自己一直聊到见面为止。
不出所料,六点过一点,江曼拿着手机在餐厅门口见到了赵老师。
“曼曼你穿的是什么颜色衣服啊?老师也找找你……”
“赵老师,我就在你的身后了。”
江曼先认了出来。
赵老师拿着手机回头,看到江曼,惊讶的笑着过来要拥抱江曼。
江曼挂断,拥抱了一下自己的高中老师。
“越长大越漂亮了,都快认不出来了!”赵老师拍着江曼的肩,跟江曼热络的聊着一起往里走。
到了餐厅里面,刚坐下,江曼的手机就响了。
“不好意思,老师,我去接一个电话。”江曼拿着手机,抬起头抱歉地说。
赵老师点头,“去接。”
江曼拿着手机走向了远一点的地方,望着外面接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