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料到舒宜红着脸,低着头,半晌才说:“殷奶奶,我有件事儿要跟您说,我和夏桐…我们的事,您能帮我跟阿姨叔叔说一下吗,我怕让夏桐去又挨骂!”
殷奶奶没搞明白,愣了一下才清楚过来,恍然大悟,她笑颜逐开,说:“啊?哦,这是好事啊,包在殷奶奶身上了,你就放心吧。”她看见舒宜的脸更红了。
殷奶奶也高兴,她当下从手上掳下一只翠玉镯子给舒宜戴上说: “小宜啊,这就当是殷奶奶给你的礼物,当年夏桐的妈妈我都没给呢,你收好。”
那镯子通体碧绿,舒宜一看就猜到价值不菲,她手足无措,想不到接下来是要应付这样的事。她手忙脚乱的推辞说:“不。不,不,殷奶奶这个我不能收。”
“有什么不好收的,以后就是一家人了,我就是你奶奶,还跟我推辞什么,奶奶也没什么能留给你地…”说着,老人不禁动起情来,眼眶都红了,舒宜这才忐忑不安地戴上了那只镯子。
老人家当下高兴起来。她一直安慰着舒宜说,夏桐父母那儿交给她来办,没有办不成的事儿。
其实老人家虽然对舒宜的身世略有耳闻,但是她怎么会知道这中间还有一个赵承瑾呢,这些年来一直以为舒宜是因为夏桐的父母才没和夏桐走到一起。殷奶奶是革命老将军了,她就讨厌夏桐她妈那套门当户对的思想。她觉得舒宜就挺好,能吃苦。舒宜身世凄凉又让她平添了几分怜惜,可夏桐父母一直对舒宜不大好。也是夏桐从小没人管,到大了来夏桐父母管不住,这才任着他跟舒宜去了N市,在老人看来夏桐也不错。虽然娇惯了一点。可对舒宜这孩子心是真诚,舒宜身边这些年也没和别的男人走得近,可为什么不和夏桐在一起呢。在她老人家看来,夏桐父母绝对是最大的阻碍,她从前是没管,其实现在也不见得管不了夏桐他老爸。她拉着舒宜的手一个劲的打包票说一定没问题。
夏桐回来的时候,殷奶奶笑眯眯地看了他一眼,舒宜的脸就红了。
夏桐莫名其妙,不过也坐下了,倒是殷奶奶有心,她推说自己累了要休息了让两人快走。
夏桐这又被奶奶给赶了出来,他一脸的不满和疑惑,走出来老远却一直没见舒宜吭声,他狐疑的碰了碰她的肩膀说:“我奶奶今天怎么 了,你跟她说什么了,怎么那么高兴?”
舒宜抬起头看着他,张了张嘴,欲言又止,最终还是低下了头。
这下可把夏桐急坏了,他是个急性子,拉着她的手就问:“怎么 了,到底怎么了?”
舒宜把手往他面前一伸,腕上吊着地正是殷奶奶送的那只碧绿地翡翠镯子,她说:“你奶奶给了我这个镯子。”
夏桐皱起眉来:“奶奶把这镯子送你拉?我记得这是爷爷当年送给她的,其实也不值几个钱,偏她爱得如珠如宝,不过她怎么会舍得把这个镯子送给你?”
舒宜头低得更下了,想了想,却又猛地抬起头来看着夏桐,那双眼睛里亮着光,夏桐仿佛能感觉到她是下了某种决心一样,舒宜迎着他的目光,勇敢的说:“夏
想现在奶奶身体不好,我们也不小了,我跟她说… 说…”舒宜的声音渐渐地低沉了下去,然而她还是一字一句地说完 了。
不知道为什么,说完之后,仿佛有一种感觉,仿佛是一种轻松,又仿佛生命里一些东西随风而逝了,再也回不来了。想一想,觉得有点凄凉,但是再想一想,又有什么关系呢,这一生中她原本就没有特别重要的事要做,那就结婚吧。
也许夏桐做梦都想不到,他梦寐以求的事居然有一天会是舒宜主动对他开口,他愣了好几秒才反应过来,马上抱起身边地舒宜转了个圈 说:“舒宜,这是真的吗,我没听错吧,我以后一定会好好对你,比现在对你还要好一百倍,不,好一千倍,不,只有更好没有最好。”
经过这么多年,夏桐仿佛永远是一个孩子一样,任性的,当年任性的害她,后来又任性的对她好,但是总算他最后的任性是对她好,而且他一旦任性起来,谁都拦不住。
舒宜看着夏桐乐颠颠的样子,却忽然想起来赵承瑾来,这一刻如果是承瑾呢,他会怎么样?但是赵承瑾和那个女孩子,和那个长得跟她那么像的女孩子… 添了一层凄凉。
夏桐行动派作风惯了,他把舒宜抱得转了好几个圈,放下来的时候开始想一些事,可是在家里转了好几圈他仿佛都没有找到自己想要的东西,忽然从冰箱里拿出一罐可乐“嗤”的拉下易拉罐的拉环,走到舒宜面前递给她说:“现在没有时间去买戒指,你先戴这个好不好?”
舒宜愣愣的看着他。
夏桐不好意思的挠挠头,仿佛他也意识到自己此刻的举动是多么的幼稚,他难得的脸红说不出话来,过了好一会,他低着头赧然的说: “其实我真的从来没有想到过这一天,我以为你永远都不会答应嫁给 我,所以我以前经过商场珠宝专柜的时候从来不敢逗留,真的,我以为你这一辈子都不会和我在一起,我…我…我到现在还不敢相信,这不是梦吧,舒宜,你掐我一把…”
他夏桐何曾在一个人面前露出这样的神情过,而且还是一个女人,舒宜抿了抿唇,无声的吞下去一口口水,看着他,看着眼前这个手足无措的男人,他在她身边这么多年,他明知道她不可能和他在一起,但他却一直傻傻的坚持着,他连戒指的专柜都不敢看,大概是从未想过有一天他们会在一起,他从未想过和她有结果却一直坚持了这么多年,他就是这么任性,当年为了她在雪地里跪了一个晚上,把自己的腿弄得风 湿,可是害怕她会有负担一直都不愿意让她知道,他在她身边这么多 年,什么样的女人要不到,可却从来不敢强迫她,这是一个什么样的男人。
舒宜感动得眨了好几下眼睛才把眼眶里的泪水翻回去,她伸手去拿夏桐手里的拉环,没想到她手一碰倒他,他马上缩回去了,他不敢说 话,就这样呆呆的看着她,直看得舒宜柔肠百结。她还是坚定的把手伸到夏桐面前说:“给我戴上。”
夏桐看了下她的眼睛,她眼睛里闪动着温和幽黑的光芒,丝丝缕 偻,密密匝匝,每一丝每一缕都缠到夏桐的心上,他拉过面前那只瘦弱的胳膊把她往怀里带。舒宜顺着力道扑进他的怀里,夏桐紧紧的拥住她的腰,舒宜把脸贴在他的胸膛紧紧的闭着眼。她一个人已经站了太久太久,久到她快没有力气再一个人站起来,她忽然感动起来,因为这一个怀抱的温暖,因为这一个怀抱的包容,因为这一双有力的臂膀。她静静的呆在夏桐的怀里,一刹那什么都不愿意去想,那就这样吧。
舒宜以前一直不敢相信自己能够得到幸福,有人说小时候心理有阴影的人多半长大了结婚了也不能幸福,这仿佛是一句魔咒让她一直害 怕,可没想到承瑾走了,她反而愿意结婚,愿意给自己一个机会。
第四十七章
正文 第四十七章
第四十七章
期还没有确定,但是夏桐已经兴奋的每天研究日期, 他父母见面,戒指要定什么款式,还有房子,车子…舒宜却一点都提不起兴致,只是每次看见夏桐一脸的高兴,她就觉得内心有愧,所以越发的细心照料夏桐的奶奶。
过了几天她才回的N市,虽然夏桐没有要求她,但是她自己也知道N市的工作肯定是不能继续做下去了,夏桐的奶奶那个身体,还有夏桐父母那一关,她决定辞职。那天夏桐原本要陪她一起回去,可是她却没有答应,机票是第二天早晨八点多的。
回N市的头天晚 > . |里翻来覆去的老也睡不着,不知道几点钟的时候她干脆起身到客厅喝水,一推开门,发现沙发上坐着一个人,正直瞪瞪的盯着她的房门发呆。舒宜愣了一冷才问:“夏桐,你怎么还不睡?”
他低声说:“我睡不着,你睡吧,不用管我。”
不知道为什么舒宜忽然不敢面对他的目光,她低了头去倒水,喝到一半的时候夏桐叫了她一声:“舒宜。”
“怎么了?”舒宜回答到,杯子里还有半杯冷水,握在手心里她只觉得冰人,仿佛那杯水要冰到人心里去。
不料夏桐转而又说:“没什么,你去睡觉吧。”
舒宜端着那杯水,发了一会愣,然后无声的笑笑,进了房间,她刚要关门的时候,忽然身后传来了夏桐的声音:“舒宜,如果你现在后悔还来得及。我不知道你为什么答应嫁给我。但是我不想你强迫自己。虽然你答应嫁给我让我觉得非常高兴,可是冷静一下我总是觉得害怕。舒宜,你知道吗,从小我要什么有什么,从来没有人违背我的意愿,可是只有你,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对你。我妈说我那是一种变态地征服欲在作怪,但是我知道不是地,我看见你的头受伤了我会心疼,比我自己头受伤了还要难过。可是并不是这样的,我看见你总是一个人倔强的面对一切我就会很难受,尤其是每次看见你一脸平静,我就觉得说不出的难 受。我知道你从来都不会把心情写在脸上,谁也不能从你脸上判断出你的喜怒哀乐,但是我却了解。所以每次我看见你的那个样子,我心里就难受。我能做很多事,从小几乎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但是我就是没有办法给你带来幸福和快乐。不过舒宜,你知道吗。有了你。我特别愿意努力,努力给你带来幸福。我不会再让你受苦,不会再让别人欺负你的。你相信我。”
舒宜转身,看见夏桐,他坐在沙发中央,水晶灯温暖的光线照在他的脸上,一瞬间有那么一点不真实地感觉,他眼睛里闪动着细碎的光 芒,说完了那句话还对她露出一个微笑。舒宜的心仿佛被这微笑抚摸了一把,她感动这低沉温柔的声音,要说起来这应该是夏桐说过最温柔的话,还有这样的微笑,于是她也微微一笑安抚他说:“夏桐,我已经答应你了,就是我愿意和你在一起,我不会后悔地,你去睡觉吧。”
“真的吗?”夏桐追问道。
“真地,我到N市处理完事情马上赶回来和你结婚行吗,你去睡觉 吧。”
夏桐专注的看着舒宜的眼睛,仿佛要从她眼睛里得到什么似的,好一会他才笑笑站起来说:“你去睡觉吧,我马上也睡了,明天我送你去机场。”
可是舒宜在床上躺了半夜才睡着,窗帘没有拉,北京的天幕上也永远都看不见星星,她忽然变得忧伤起来,若是小王子在地球上再也看不见星星那么他会多么难过,想了一下又觉得不会地,沙漠里没有水气也就没有云,一定能看见星星地,只是他若是知道自己再没有机会回到自己星球上,再也没有机会看见他的玫瑰花,不知道他该哭成什么样子 了。她又想起夏桐方才反常的那一幕,可是现在想起来,他也只是出于一种恐惧,他害怕她会一去不复返,他这样地人从来是任性惯了,要风得风,什么时候害怕过。她忽然想起不知道在哪里看过的一句话来,害怕是一种很贵重的东西,需要很多东西才能让一个人为另外一个人害 怕,但其实她一直在让夏桐为她害怕。
只是这个时候她从来不敢让自己想起承瑾,害怕是一种很贵重的东西,需要很多东西才能让一个人为另外一个人害怕,那么她又为什么害怕呢,害怕得不到幸福,所以不愿意见他;害怕他会离开,所以不接受他;害怕他订婚,所以自己听从静云的话先一步嫁给别人,原来,她也一直在害怕,为了承瑾害怕,不过这个时候的舒宜怎么会知道呢。
N市公司的离职<走掉舒宜和静云丁总心里是极不愿意的,现在舒宜走了,他到哪里再去找一个像舒宜这么能干的人来呢,只是舒宜因为辞职和夏桐结婚,那么这个人他是不得不放的。
她正在收拾,路过她办公室门口的人把头探进来看了看说:“舒 宜,终于决定结婚了吧?呵呵,夏公子金石为开啊。”
舒宜抬起头来,发现是李
她也笑笑,不知道说什么好于是又把头低了下来。
直到她快把东西收拾好的的时候,才有一个人旋风一般的拐进办公室冲到舒宜的面前,那个人喘着粗气,舒宜忙扶住她说:“小谭,你慢一点呀,出什么事了。”
小谭还是气喘吁吁的说:“舒宜姐…舒宜姐…你你,你到哪里去…去了…”
舒宜忙给小谭拍拍背说:“你有什么事慢慢说,不要着急。”
小谭终于明白自己这样是说不清楚事情的,她扶着桌子微微休息了一下,才说:“电梯出故障。我怕你走…走了。我跑上来的。舒宜 姐,你这半个月到哪里去了,怎么手机也打不通,人也找不到,一回来就辞职啊?”
舒宜歉疚对着她笑,这几天确实是她不好,因为静云回老家结婚不想让同事们知道,而舒宜也把手机留在了N市,这些人到哪里找得到她,恐怕夏桐那边不是静云放水。夏桐也找不到她。她对小谭这么关心她,她却这样消失掉感到歉意,舒宜最受不了的就是人家对她好,所以她 说:“我那时出去旅游了,一个很偏僻地地方,手机也没信号。你找我有什么事吗?”舒宜想了想,挽了挽脸庞地碎发加了一句:“对了。小谭,我要结婚了,和夏桐所以辞职去北京。”
听了最后这句话,小谭的脸色忽然一变,她瞪大眼睛看着舒宜。仿佛没听清楚她说的什么。再问了一句:“舒宜姐,你说什么,你… 你。你要和夏桐结婚了?”
这回舒宜是略带羞涩和感激的一笑。
这么多年来,身边的同事朋友都对她很关心,因为她总是一个人,起初的那几年看她挣扎打拼过来了,都心里很是佩服她,但是后来大家都知道她身边有夏桐那么一位火山孝子,又看到她对待其他的追求者那些手段,大家就开始疑惑起来。现在的年轻女子恨不得自己能够凭姿色上位,轻松一点,享福一点,谁不想?可是她不同,工作上的事再苦再难她也从不求人,看起来一个柔柔弱弱的年轻女子,单枪匹马,硬生生给自己杀出来一片天地。
起初地那几年大家看她对待身边的追求者的态度,都觉得她或许是一个高傲的女子,等到过了几年看见夏桐对她的痴心,再看见她身边那些要死要活的追求者来了又走,走了又来,忽然心里都为她感叹起来,也心疼起她来。
是什么让一个女孩子这样倔强,这样固执,固执地坚持一个人前 行,哪怕明明知道身边有唾手可得的幸福和轻松她也不屑一顾。
小谭还是呆了一呆,然后讷讷地说:“噢,没…没什么事!”
其实舒宜根本没问她有什么事,她却这样说,不过舒宜也没有多少时间为她这样的反常表情好奇,她继续收拾东西,还过两天就要去北京了,也许以后都不会再回来这个城市,想着这样她不由微微怔忡了一 下。
小谭却已经走开去打电话了,舒宜看着她的背影所有所思,她也明显的感到了小谭的不对劲,不过却又说不上来是哪里不对劲,无声地笑了笑又低下了头去。
等舒宜收拾好走出大门地时候,在阶梯上她被人追上了,是小谭和涛子等一干人,涛子接过舒宜手里的东西,小谭拉着舒宜的胳膊半是撒娇半是请求:“舒宜姐你就这么走了吗,今天晚上大家聚聚吧,你以后到北京去做少奶奶了可能就再也看不到我们拉,今天晚上我们去夜未央怎么样?”
舒宜看着小谭地眼睛,仿佛是在考虑什么,涛子接口说:“是呀,舒宜姐,我上次回老接女朋友你帮我谈的合约我还没谢你呢,再说你还没看过我的女朋友吧,我今天晚上带她来也算给你送行,好不好?”
舒宜微微一笑,说:“好啊!”
小谭终于松了一口气。
涛子更是高兴,眼睛里都是笑意盈盈,他说:“舒宜姐,那我现在先开车送你回去吧,你东西这么多。”
舒宜想涛子还要上班,刚想拒绝,涛子仿佛知道她的心思,他抢先说了:“舒宜姐,你放心,是丁总批准我来送你的,这几年你为公司可做出了不少贡献,呵呵,今天晚上丁总也说要来为你送行呢。”说着涛子抱着舒宜的东西放进车子里,其实东西也不多,一个盒子而已,他放在了车子的后座。
小谭说:“舒宜姐那就这么说定了,我去通知其他人,呵呵。”小谭一边笑,一边步伐轻盈的跨过几级台阶走到了公司大门口然后回过头来对舒宜说再见。
只剩下舒宜一个人心潮起伏的站在公司门口,也许在公司这么多年来,她从未想到过有一天自己要嫁给夏桐,当然也更加想不到自己会有辞职的一天。
涛子送她到家后体贴的帮她把盒子抱上了楼。临走地时候问她: “舒宜姐。等晚上要不要我来接你过去?”
舒宜微笑着说:“不用了,你晚上还得去接女朋友吧,我到时候自己来就行了。”
“嗯,好地,那我先走了,再见!”
“再见!”
关上门,整个房子里
下舒宜一个人,她还是有点发懵,这时候手机响起来 桐。她来N市才一天 .: 宜赶快把手上的事情结束,但是舒宜岂会不明白他的心思,夏桐对她一直都是这样。两人随便聊了几句,夏桐问了一下这边公司手续的问题,舒宜问了奶奶身体的问题。便挂断了。
舒宜想去把房子收拾一下,可是接完电话后坐在沙发上看着房间里一切的摆设。忽然起不来,那就这么坐着吧。
不知道过了多久,手机又响起来,铃声是小谭以前拿舒宜的手机特别为自己设置的,舒宜接起来。那头传来小谭的声音:“舒宜姐。舒宜姐,你现在准备好了吗,我们在夜未央的紫荆花包厢里。要不要我现在来接你?”
舒宜说:“不用了,我也快好了,马上就来了。”
说着挂掉了电话,她看一下手机上显示地时间,才微微懊恼怎么一个下午竟然就这么坐过去了,居然什么都没做已经是晚上了。她到卫生间洗了个澡,换了一套衣服,也没有化妆就这么到楼下去拦车。
然而她在夜未央的门口还是看见前来迎接她的涛子,舒宜说:“你怎么出来了,我知道包厢号。”
涛子憨厚的笑:“我…那我们先进去吧。”
绕过大厅里,经过长长的过道,进了包厢里。
里面灯光有点暗,舒宜略微看了一下基本上都是同事,小谭看见她跳过来说:“舒宜姐你终于来了,等你老半天了。”
舒宜笑笑,她转眼一看丁总确实是在场,但是再转眼一看,脸色骤然变了,小谭仿佛早预料到,她低声的在舒宜耳朵边说:“舒宜姐,赵经理是我请来地,事先也没通过你,你…不介意吧。”她离舒宜极 近,这话却说得甚为低沉,舒宜看着她眼睛里闪动着光芒,她正努力做出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看着她。
舒宜心中一动,也不去关心小谭为什么请他来,她微笑着说:“不介意。”
小谭得到这一句才把心放下来,她把舒宜拉过去坐在人群中间,人们开始玩闹。
其实舒宜坐得离承瑾很远,这一整个晚上舒宜都被同事包围起来,若不是刻意地接近舒宜根本没有机会和承瑾说上话,而且承瑾这一个晚上一点都没有刻意要接近她的意思,这样两个人从头到尾没有说过一句话。
同事们还是很HIGH,舒宜向来不大愿意和同事过分亲近,但是这一个晚上她却出乎意料的配合大家,这样大家的情绪就更加高涨起来。舒宜被灌了不少的酒,当然她也是出乎意料地来者不拒,丁总可能是想舒宜就要离开了也没多家约束,更何况他还惦记着陪赵承瑾。赵承瑾今天晚上明显地也不在状态,虽然没多少人敢来找他的麻烦,但是他自己就喝了不少的酒,一杯一杯地,看起来倒有点酗酒的嫌疑。丁总不知道这个赵承瑾到底有什么心事,不敢去问也不敢怠慢,只好小心的陪着一 旁。
同事们也许真是HIGH过头了,开始有人不停的问舒宜问题,有些人说:“舒宜姐,我佩服你,我跟你说我还从来没有佩服过一个女人,可我就是佩服你,来,我敬你一杯。”这是在工作上和舒宜打过很多交道的人。
有些人说:“舒宜,这么多年来,我今天也有话要告诉你,其实我他妈的真的喜欢你,不过现在你既然是要嫁给夏公子,我他妈的心服口服,只是我还有话没跟你说完,我…我…我…我从前一直不敢告诉你,但…但现在我要告诉你,我他妈的也喜欢你,也想照顾你,让你以后都不用那么辛苦,不用那么独立,好好的爱你。”这个人明显已经喝多了,其实从前很多追舒宜的人,但是同事们从来不知道这个人居然也暗恋舒宜,到底也是喝醉了,现在才敢说出来,不过大家也不以为初,反而为他叫好说:“好样的,这话你丫早该跟舒宜姐说了。”
那个人还是卷着舌头不清不楚的说:“我…我以前,以前一直不敢说,但我今天终于说出来了,舒宜这杯酒就算我敬你的,你以后一定要和夏桐好好的在一起,要是他敢欺负你,他敢欺负你,管他什么公子我都饶不了他。”
听了这些话,舒宜心里是真的感动,她接过那人手里的酒,一饮而尽。
其实她今天真的喝了很多酒,小谭坐在角落里窥视着这一幕。其实小谭向来是这样场合里最活跃的分子,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她今天默默的坐在一旁什么也不说,一边看舒宜,一边看赵承瑾,她想,其实今天晚上这两个人都喝了很多。不过他们两个人其实一句话也没说,小谭想着想着拿着手里的色子把玩起来。
人群中已经开始有人审问起舒宜和夏桐的情史来:“舒宜姐,这么些年下来,我看你身边的男人走马灯一样,可你总不动心,我们私下里甚至猜测你是不是les,没想到居然让这个夏桐修成正果了,来,舒宜姐先别喝酒,跟我们说说你和夏桐是怎么认识的,又是怎么把他拿下 的?”
第四十九章
正文 第四十九章
第四十九章
一个同事接话说:“那还用说,就冲夏桐那个火山孝 的精神,舒宜姐能不被他拿下么?”
同事们早就好奇舒宜和夏桐的故事,但碍于舒宜从前不喜欢人家过多的打探她的事,所以很多人也一直不知道,现在难得舒宜这么好亲 近,大家又喝了酒,借着那份酒意大家开始七嘴八舌的起劲问起来。说了好多夏桐的事,舒宜也是难得的合作,又或者是喝醉了,人家问她什么就答什么。
从最初的耳光到夏桐的陷害再到夏桐的雪中下跪,听得诸位同事一愣一愣的,谁都想不到舒宜居然是夏桐这么死磕下来的,当然惊叹之余不禁又感叹起来,原来舒宜一直是一个这样的女子,一路经历了这么多苦难但仍旧倔强坚强,倔强到令人心疼。、
有同事问:“舒宜,那你爱他吗?”
舒宜毫不理会这些看官们的表现,她说完狠狠的端起桌上的酒喝下去,那酒是没有兑果汁的,辣得呛人,她呛得眼泪都要上来了,然后咬着牙说:“爱,我怎么会不爱他,我都要跟他结婚了,要是一个你完全不爱的人你会跟他结婚吗?”
说着她就站了起来,对大家摆摆手说:“我先上个洗手间。”
她摇摇晃晃的走了出去,扶着墙走到洗手间把门“砰”的关上,然后在里面吐得昏天黑地。
只有小谭跟上来了,她对着舒宜关上的那扇门呆愣了几秒钟,然后便听见里面传来舒宜掏心掏肺的呕吐声。舒宜姐从来都是这样,不管在外面受了多大的委屈。不管心里有多少地艰难。不管她多么伤心,她从来都不愿意让别人看见,就像现在一个人关在洗手间里吐得昏天黑地都没有人发现,也不会有人看见。
很多年后,小谭再回想起这一幕,心里泛酸,她想这个时候应该是舒宜姐最伤心地时候了吧,可是她仍旧选择一个人在厕所里吐。其实谁会喜欢这样什么事都自己撑着,都自己承担,在最伤心的时候也只能一个人在厕所里哭呢。她想舒宜姐原来那个时候心里承受了那么多,自己最爱的人订婚了,然后她还要当着那个人的面说给他听,她也要结婚 了,说给他听,她爱另外一个男人。
小谭在外面等了一会。洗手间里响起了抽水马桶冲水的声音,再过了一会。忽然隐约听见里面有哽咽抽泣的声音。
小谭大惊,舒宜竟然在里面哭。
其实承瑾是她请回来的,赵承瑾早就找过她,半个月之前她刚从北京回N市赵承瑾就找 ] : . ;自己和夏桐订婚的消息。那她还能说什么呢?她想起刚才在包厢里那一幕。她记得清清楚楚,舒宜说:“爱,我怎么会不爱他。我都要跟他结婚了,要是一个你完全不爱的人你会跟他结婚吗?”舒宜是怎么咬牙切齿地,当然她也没漏看,这个时候另外一个喝闷酒的人脸色突然听见这句话变白了。小谭只觉得自己是混在一潭泥水里,什么都搞不清楚了,这中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然而小谭却没有机会再来细想了,一会儿洗手间的门便开了,舒宜看她站在门口惊讶了一下,然后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说:“小谭,你怎么在这里?”
小谭看着舒宜,讷讷了两句,然后说:“我…我我也来上洗手 间。”
舒宜说好,那你先进去吧。
小谭闪身便进了厕所,她也招架不了舒宜这个样子,舒宜从不想让人家看见她脆弱的样子,可是她知不知道她方才勉强装做笑容的样子和小谭说话时,她地声音里都带着一种伤风的感觉,她大概不知道那黏黏地声音和微红的眼睛已经出卖了她。
小谭把赵承瑾请来,可是赵承瑾和舒宜居然没有说过一句话,到最后居然是小谭把喝得烂醉的承瑾送回家。
小谭不得不承认承瑾酒品很好,喝了那么多,喝得那么醉,也只是安静的躺在那里不会胡言乱语,更加不会发酒风,小谭听从丁总的指挥和司机合力把承瑾送回宾馆。
把赵承瑾送到了宾馆原本小谭是马上就可以走了地,但是不知道为什么看了躺在床上地赵承瑾她犹豫了一下跟司机说让他先下去,她在这里守一下,免得有什么问题,喝了那么多酒呢。毕竟太晚了,司机师傅答应着马上下去了。
司机走后小谭到浴室去弄了一盆热水帮赵承瑾擦了擦额头,他满身都是酒气,希望这样能够让他好过一点。毕竟不是人人都能看到赵承瑾喝醉了的样子,平时那么矜贵的一个男人,现在喝醉了,伤心了,躺在这里像个受了伤地孩子。小谭心里一软,不由细细的给他擦着,好不容易弄完了,小谭把毛巾放进盆里搓了几下刚要转身,她的衣袖子让人给拽住了。
“舒宜,你不要走。”顿了顿在
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赵承瑾已经坐起来拉过小谭看 睛,低声说:“能不能别走,舒宜,留在我身边,就一小会。”他已经醉了,这个样子看着小谭,黑如葡萄的眸子里清清楚楚的倒映着小谭的脸,那里涌动着水一样漆黑温柔,丝丝缕缕的缠绕过来,这样深情的眼神小谭哪里招架得住,她心突的一跳,猛地低下了头,只觉得双颊发 烫,头脑昏沉,仿佛她也醉了。
过了好一会小谭才反应过来,她想抽出承瑾握着她的手,想要站 直,忽然承瑾双手抱过来,紧紧的把她抱在怀里,眼睛不敢看她,声音却是异常的沙哑低沉透露着一股痛楚,他在说:“不要走。”
小谭甚至要被这种痛苦的声音给蛊惑了,她呆呆的一动不敢动。
承瑾把她抱得更紧,但仍旧不看她:“舒宜,我不会让你走。我不要你嫁给别人。”说着仿佛要印证自己的话。他地手猛地使力,小谭被他勒得生疼,再也没有力气站起来,只好跟他解释说:“赵经理是我,我不是舒宜啊。”
小谭显然有点手忙脚乱。
承瑾只是固执地抱紧她,仿佛生怕她像一只鸟,松开一点点就会飞走,他固执的说:“你又叫我赵经理,你又不肯承认你是舒宜,为什 么?你的心里从来没有我。我为你做的一切你从来不理会,为什么要嫁给那个人,为什么你不爱我?”
小谭拼命的想要拉开他的手,一边拼命解释:“赵经理,你喝醉 了,你喝醉了。你知不知道?”
承瑾终于放开她来,但显然还是没有认出来面前的人。他的眼睛里冒着火,狠狠的瞪着小谭,冷笑着说:“为什么你总是这样,你从来不肯等我,你从来不给我机会。只要我稍微有一点不对劲你马上就会把自己躲得远远的。从小你就是这个样子,我为你做地一切你都看不到吗?你离家出走十六年,你为了我一句话离开了我十六年。好不容易让我找到了,为什么现在又要嫁给别人,我为你做的一切你都看不见,或许你看见了也当作没有看见?你是不是没有心,你的心呢,还是你根本根本就不爱我?”承瑾很激动,一激动手上就用了力,小谭的手被他抓得生疼生疼,可就是没有办法挣脱,小谭看着眼前这个像狮子一样的男人哪里还能联想起他白天文质彬彬温文尔雅的样子。
她急得大叫:“赵经理,我真地不是舒宜,我真的不是舒宜,我是小谭啊,赵经理,我是小谭…”她不断地重复着,焦急着不知道该怎么跟这个喝醉的男人解释清楚她的身份。
这么一来,承瑾眯着眼睛看了一会小谭,过了好久仿佛看明白了,他放开她,挫败的坐在床上,低声而寥落的说:“你不是她,我早知道她不会在这里,她要嫁给别人了,她说她很爱那个男人。”
这天晚上小谭守了承瑾一夜,当然也一夜没睡着,她在思考承瑾说地那些话,然后想起舒宜来。
其实她不知道舒宜到底是个什么样地人,丁总都说这些年接触下来还从没这么佩服过一个女人,明明是个柔弱纤细的女子,可是柔弱的外表下面竟然是谁都预料不到地倔强坚持,一个人再苦再难从未见她低过头,身边的男人走马观花她亦从来不屑一顾。经过这天晚上她醉言中透露出和夏桐的事,小谭对她更加了解几分了,但是这位赵经理又是怎么一回事呢?
看得出这两个人关系极不正常,可是要她说哪里不正常的话小谭又说不上来,第二天天刚蒙蒙亮的时候小谭就起来走了,她不想让赵承瑾知道她在这里呆了一夜。
舒宜要回北京的那天,承瑾打了个电话给她。
很奇怪的,原本两个人的关系从剑拔弩张到舒宜醉酒再到前两天的酒吧,他们的关系一直都是怪怪的,没想到这个时候承瑾打电话给舒 宜,舒宜反而能够平淡冷静的接下来。
承瑾约了她在咖啡厅见面。
舒宜早到了,点了一支摩尔,她已经很久不抽烟了,现在也没有以前烟瘾大只抽摩尔。
承瑾过来的时候很自然的把她手里的烟拿下来放在烟灰缸里摁灭 了,舒宜呆愣了一下,仿佛也想不到承瑾会这样做,不过一个月前若是承瑾这样做只怕舒宜又要跳起来,可是现在她看着那被摁灭的烟蒂,无声的笑了笑对承瑾说:“你来了?”
也许他们谁都没有想过这个时候反而能这么自然的相处。
承瑾点了点头,坐下来点了一杯咖啡。
起初是坐着,说了一点公司里的事,也许是那天晚上舒宜说起和夏桐有那么一段过往让承瑾忽然想起来,他问了一点舒宜当年在学校的 事。舒宜也说得简单,她说:“还好,当时忙着赚钱交学费,发过传 单,做过助理,后来也做过服务员和清洁工。”
第五十章
正文 第五十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