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你还因为一个村夫村妇的事儿跟贝勒爷使性子?”

玉儿恼了,这雅尔哈齐到底和额娘说了多少事儿呀?明明就自己收拾东西那阵儿工夫,雅尔哈齐怎么就把什么都说清楚了?

“女儿、女儿只是物伤其类嘛,这男人无情起来,真可怕!”

瓜尔佳氏又好笑又好气:“我的傻女儿唉,你怎么把自己和一个村妇比?村妇有你这样的好相貌?村妇有你打小儿学的那么些才干?村妇有个一心支持她的娘家?有你这样丰厚的嫁妆傍身?有你的好运道,连龙凤胎都生了?…”

看着女儿结舌,瓜尔佳氏好笑道:“再说,贝勒爷是什么人,什么品性?你居然拿一个村夫与他相比,真稀罕他居然没冲你发火!”

再看看女儿,“再说了,宠妾灭妻的事儿,你当在你身上能发生?别说咱家了,便是皇上也不能让他干出这样的事儿来!那可是乱了纲常!”

玉儿想挖个坑把自己埋了!明明当时觉得很正常的事儿,怎么经过额娘这么一说,完全是自己庸人自扰似的?

“我看你呀,纯属日子过得太顺心、没事儿找事儿!闲的!!”

玉儿被瓜尔佳氏的话打击得像个憋了的皮球,再也鼓不起对抗的勇气了,摇着白旗投降,“额娘,知道了,知道了,女儿不抹眼泪儿了!”

瓜尔佳氏满意地点头。

“对了,女儿,你现在不能侍候贝勒爷,是不是该安排个人侍候他?总不能让人说你在孕期还霸着贝勒爷不是?”

177叛徒

“弘普,你怎么了?”雅尔哈齐发现从四阿哥那儿回来的儿子情绪不太好。

弘普抬头看看自己阿玛,想起额娘说过阿玛是自己一边儿的,有事就和他说。

“阿玛,为什么四堂伯说额娘那样不好,让儿子别跟额娘学?”

“哦?儿子,你四堂伯说你额娘哪儿不好了?”

“四堂伯说额娘这么些年都没点儿长进,不知人心险恶,让额娘、儿子和妹妹身陷险地。”

“哦,是这事儿呀。来,来,来,儿子,阿玛今儿跑了一天,累着了,给阿玛按按脚,阿玛慢慢和你说!”

“阿玛,你的脚好臭,儿子不给你按。”

“唉呦,你个臭小子,嫌上阿玛了?你额娘都没嫌弃阿玛。”

弘普有些不乐意,“那你洗洗脚,儿子才给你按。”

雅尔哈齐失笑:“你个臭小子啊,人不大,毛病不少,好的没学着,把你额娘这爱洁的毛病学了个全。儿子,你是个大老爷们儿,不能学女人家的这些毛病知道不?”

“阿玛,儿子要告诉额娘,你嫌她爱洁。”

“哈,臭小子,又找你额娘告状?儿子啊,阿玛跟你说,这毛病在你额娘身上,就显着可怜可爱,在一个大老粗的爷们儿身上,就是矫情,知道不?唉,矫情的爷们儿,可没人喜欢!”

弘普想了想:“可是,额娘说了,爱干净的孩子才是好孩子。”

“嗯,你额娘这话没错,不过,这也讲个度,你说,你衣服上沾一点儿灰尘怎么就一定要马上换了?再穿穿也行,晚上再换呗,你还偏要马上换,这可不行,你看上次驻防官演武时,那些爷们儿英武吧、雄壮吧?你说,如果他们也跟你似的,衣服上沾一点儿灰都不行,那还成个什么事儿?打仗的时候,还让敌军等着你换了衣服再打?”

弘普想了想:“阿玛,儿子还没在想明白,先记着,以后慢慢想。”

雅尔哈齐在小林子的侍候下换了衣服洗漱完毕,听了儿子的话点点头。

“嗯,这样也成,不过,阿玛说的话你真的记住了?不会明儿就忘了吧?”

弘普道:“阿玛,儿子记性好着呢,只要自己想记住的,就忘不了。”

“好吧,阿玛过两天再问你,看你忘了没,可不能说大话!”

“知道,儿子记着呢。”

“儿子,阿玛这脚也洗了,来,给阿玛按脚。”

弘普坐到阿玛脚边,伸出小小的手按了几下,瘪瘪嘴,“阿玛,你这脚太大了,又硬,没额娘的脚按着舒服。”

雅尔哈齐哈哈大乐:“儿子,阿玛这脚才是爷们儿该长的脚,就你额娘那脚?又小,又软,又薄,又嫩的,阿玛和你说啊,这走路啊,她都走不远。你说,阿玛要长那么一双脚在身上,站得稳不?就阿玛这强壮的…”雅尔哈齐鼓鼓胳膊上的健子肉给儿子看,“…就阿玛这身板儿,长个你额娘的脚,你说,阿玛还怎么走路、跑马、练武?”

“可是,儿子给你按着真费劲儿,给额娘按着就没这么累。”

“嘿嘿,儿子,那说明你现在身板儿不壮!你现在这力气,跟挠痒似的。”

弘普气喘吁吁地看着阿玛又厚又大又硬的大脚,不服气地下死力气按,按到最后,听阿玛还一直说力太小,一生气,使劲儿掐了一下。

“唉,儿子,阿玛这才感觉到一点儿力道了,别停。”

弘普听阿玛的,全改成掐了,掐了一阵儿,实在掐不动了…

“阿玛,儿子手没力气了。”

雅尔哈齐听儿子说话都有气没力了,决定放他一马。

“行了,去洗洗手,上来阿玛和你说你四堂伯说的事儿。”

弘普利索地洗了手爬到阿玛身边儿靠好。

“儿子啊,你四堂伯这话也对,也不对!”

“啊?”

“儿子啊,你不是说你一时弄不明白的就记住,以后慢慢就明白了?那阿玛今儿和你说的,你也先记住,便是一时不明白,以后再慢慢想。”

看着儿子点头,雅尔哈齐摸摸他的小脑袋:“你额娘呀,打小儿被你郭罗玛法一家子护着,她就没见过多少险恶的事儿,不过,你额娘却学了一身好本事,知道不?”

“知道,额娘的箭射得好。”

“嗯,对,你额娘虽然见的险恶少,不过,你额娘却不笨,她知道多学一些东西备着用,她打小儿没学会害人的本事,却学了一身自保的本事,你知道不?”

弘普摇头。

“就比如这医术,比如这箭术,还有她异于常人的听力、嗅觉…,这些你都知道吧?”

“嗯,儿子知道。”

“嗯,儿子,外人不知道,只当她真是娇宠着长大的,其实,你额娘打小儿就一直在下苦功学。所以,儿子,你也要跟你额娘似的,现在就要下苦功夫了。不过,你学的跟你额娘的可不能一样,你是爷们儿,就得学爷们儿该学的东西。”

“嗯,儿子知道了。”

“你汗玛法教你好些,这些你都要认真听说记着,以后指定能用得上。但是,这些咱们男人们学的勾心斗角、玩弄权术、揣摩人心、挖坑设陷…却不用让你额娘也学,知道不?”

“为什么?”

“你额娘爱清净,她不喜欢这些东西,这些也不适合她学。反正有阿玛护着,以后,你长大了,也要好好护着你额娘,让她一辈子这样干干净净、开开心心的,你说好不好?”

弘普严肃地点头:“儿子将来长大了,肯定比阿玛厉害。”

雅尔哈齐一巴掌拍到儿子身上:“你小子啊,比阿玛厉害?早着呢。”

弘普被拍得腰都弯了一下,睨一眼阿玛,小鼻子一翘:“额娘说了,弘普最厉害了。”

雅尔哈齐一听这话不乐意了:“最厉害的明明是阿玛!你现在有阿玛力气大?来个强盗,你打得过?还得阿玛上!”

弘普有些不乐意地瘪嘴儿道:“好吧,儿子先让让你,等将来儿子长大了,肯定最厉害。”

“儿子,这可不是嘴上说说就能成的!这得每天下辛苦练!就你现在这样子,儿子,早着呢,早着呢!”

“儿子明天就开始下场练,将来,一定比阿玛厉害。”

雅尔哈齐上下一打量,摇头:“儿子,你不行,你肯定吃不了这苦,到时手痛了,脚痛了,你肯定会哭鼻子!”

弘普急了:“阿玛,你少瞧不起人,儿子肯定不会哭。儿子长大了!”

“真的?”

“真的,儿子保证!”

“儿子,你额娘和你说过,男儿一诺千金,对吧。”

“嗯,额娘说过。”

“嗯,行,那明儿咱爷俩儿一起下场练。”

“好。”

“好了,儿子,咱接着说你额娘的事儿。”

“嗯。”

“那天吧,阿玛听说你们只领了几个人就在陌生的地儿跑,阿玛着急坏了,不过,回去后一想,你额娘也不是乱来的人,她指定觉得能护着你们才会带着你们出去的。对吧。”

弘普点头:“那当然,而且额娘说了,地方官为了不丢了头上的顶戴,肯定也下死力气地整顿。”

雅尔哈齐笑道:“你额娘吧,有时还真有那么点儿大智若愚的感觉,对吧。”

弘普想了想,“儿子见的事儿少,不知道!”

雅尔哈齐对儿子不懂就说这点儿很满意:“嗯,你额娘把你们就教得不错。当然,如果你别学着太娘们儿气,就更好了。”

弘普想对着阿玛翻白眼儿,不过,想着自己是个爷们儿,就忍住了。

雅尔哈齐看着儿子纠结的表情很乐,这个儿子确实聪明,以前玉儿说过,可他还真没太放在心里,这么大的孩子,能聪明到哪儿去?没想到他这个儿子还真不错,这脑子,至少能顶个七八岁的孩子吧!嘿嘿,真不愧是他的种!

“不过,你们那天那样轻车简从的就出门儿,还是不对!你额娘虽有一身本事,可她心却不硬,要是真遇到什么事儿,她可未必下得了手。”

“下手?儿子不懂你的话,阿玛。”

“哼,儿子,这么着说吧,如果围上来一群强盗,如果没威胁到你们,你额娘的箭根本就不会出弦,可是,这一点儿就坏了,这时候,抢的就是个先机,这事儿呀,最快的法子,就是先下手为强。射倒几个领头的再说。”

弘普听着阿玛强硬冷酷的声音打了个哆嗦,第一次强烈感觉到阿玛与额娘的不同之处。不过,他发现,他更喜欢阿玛这样的…

雅尔哈齐自然看到了弘普的反应:“儿子,男人和女人不一样,你额娘可以心软,因为有咱们护着她,可咱们却不能心软,咱们男人一心软,最后受到伤害的就是你娇弱的额娘与妹妹。”

弘普咬着小腮帮子,重重地点头:“儿子知道了!”

“儿子,你四堂伯说你额娘这么些年就没长进。嘿嘿,这话,也对,也不对。你额娘有句话说得对:‘幸福的女人,就是长不大的女人。’你额娘万事顺心,日子过得没波没折的,她可不就长不大嘛。人呀,只有痛过,才会记住教训,受过伤,才会成长。你额娘这么些年都没变,说明她平日过得顺心,没受伤,没有痛过,这就表明阿玛很厉害,把她保护得很好!”

雅尔哈齐很得意,当初他娶玉儿的时候,就是想要给她无忧的生活,现在,她可不就一直很快乐吗!

“那你将来会不会嫌弃额娘长不大?”

“嘿,儿子,谁跟你说阿玛会嫌弃你额娘?”

弘普吭哧半天,雅尔哈齐一眯眼:“儿子,阿玛教你这么多,你是不是也该对阿玛坦白点儿?”

弘普想了想,点头:“嗯,额娘说的。额娘说,你要嫌弃她了,她就领着儿子和妹妹自己过去。”

雅尔哈齐决定回去要好好收拾收拾媳妇儿,这念头可太不好了,怎么自己一嫌弃她就要自己过呢?怎么不想着让自己不嫌弃她呢?

“你额娘这种想法可不对,儿子,太不对了!你额娘以后再有这种想法,你可得赶紧告诉阿玛才成,你额娘这纯真虽然招人爱,可这天真到不知道怎么过日子就不好了。你可不能跟你额娘似的知道不?你得知道,一个家里,还得是爷们儿说了算才成。”

弘普想了很久,非常久…

“阿玛,那你得先答应儿子,不能欺负额娘。”

雅尔哈齐大喜,“当然,阿玛怎么可能舍得欺负你额娘,儿子,咱们可说定了,你额娘再有这些危险的、天真的念头,你可得跟阿玛通风报信,可不能让你额娘伤着自己,知道吧。”

弘普看着有些喜动颜色的阿玛,有些犹疑,最后终于还是点了点头。

年少无知的弘普,就这样,被他的阿玛,拐上了,间谍的,不归路…

178嫡庶

三月初四,皇帝回銮的御舟经过宿迁时,雅尔哈齐把在宿迁赖在瓜尔佳氏怀里一个多月的媳妇儿接走了。

看着眼泪汪汪的女儿不停地从马车里把头伸出来看自己,瓜尔佳氏真是百感交集。这一个多月,母女俩仿佛又回到了女儿未出阁前的日子——如果忽略那个不停蹦哒着显示自己存在的外孙女儿惠容。

过了三年多,女儿身上少了一些孩童的娇憨,多了一些女人才有的柔软,看着这样的女儿,瓜尔佳氏是又喜又愁。喜的是,雅尔哈齐对女儿是真好。女儿现在还能保有少女的憨态,必然是他护得好,没让女儿受到一点儿伤害;愁的是,女儿还是不愿意给雅尔哈齐安排女人,无论瓜尔佳氏跟她说了多少理!她就是死犟着!伊拉哩家的种,这犟起来,十头牛也拉不回来。瓜尔佳氏最后也没把女儿扭过来。

算了,由着她吧,她既说会好好护着自己,就相信她吧。她自小那些异于常人之处,应该能让她自保吧?

谁说女人出嫁就长大了?瓜尔佳氏发现,女儿这性子,越发任性啦!都是女婿自己宠出来…

雅尔哈齐抱着一个多月没见的女儿亲了好半天,“容容,有没有想阿玛?”

“想了,额娘天天在郭罗妈妈怀里撒娇,都不理容容,容容可想阿玛了。”

她额娘要是理她,她就不想自己这个阿玛了?

“你额娘撒娇的时候,你都在做什么?”

惠容看额娘瞪自己呢,缩到阿玛怀里装小可怜,玉儿对于女儿的装相行为翻了个白眼表示鄙夷。

“容容,容容就钻到额娘怀里!”

雅尔哈齐差点儿笑出来。可看着妻子有恼羞成怒的迹象,他明智地咬紧了牙忍着。

玉儿把弘普拉到自己身前上上下下好好打量了一遍,自然很快发现了他身上的异样。

“弘普,你这手是怎么啦?”玉儿的声音有些尖锐。

“额娘,弘普看汗玛法在杭州检阅驻防官的时候,可威风了,儿子就想学射箭。”

“这手是拉弓留下的伤?”

弘普看看一边偷偷冲自己使眼色的阿玛,决定说一半儿。

“额娘,儿子现在能拉开弓了,虽然伤了手,也没关系,儿子是男子汉,不怕流血也不怕流汗。儿子痛了也没哭。”

玉儿的眼眶发酸发涩,狠狠瞪了雅尔哈齐一眼,想了想,从袖里拿出一瓶伤药,揭开瓶盖,用小指甲轻轻抠了一小点点儿,均匀地抹在儿子的手上。

雅尔哈齐惊讶地看着儿子手上的伤一点点地愈合,瞪大了眼。

“媳妇儿,这是啥药,这效果,也太神了!”

玉儿冲着他皱皱鼻子,“你自己也有,只是稀释了而已!”

雅尔哈齐觉得媳妇儿太偏心。为什么自己用的就是稀释的,儿子用的就是原装的。

“媳妇儿——”

“知道了,你随身带着吧,只是,不要在人前用,要不,以后我就做药了,别的啥也别想干了。”再说,她一直在他身边,就是有伤,也有自己帮他抹药,带着做什么?

雅尔哈齐得意地冲儿子笑笑,从玉儿手里接过那个比自己拇指大不了多少的瓶子,宝贝地藏好。

玉儿问弘普都学到些什么东西,弘普就一一地和额娘说学会了什么什么。一家人聊着别后的事儿上了船。

晚上,夫妻俩躺在床上,雅尔哈齐搂着玉儿跟她说一路的见闻。

“那天我们追上皇上的御驾是在桃源县,那会儿皇上与河道总督张鹏翮在阅视河堤,太子、四阿哥、十三阿哥也都在,你夫君我把弘普也带过去了。让他长长见识。”

玉儿动了动身子,躺得更舒服一些,“后来呢?”

“后来,皇上一路走,一路巡视各地的河堤,有的暂停修筑,让当地官吏考察上奏后再定,有的皇上亲自指定位置试筑挑水坝。过邵伯更楼时,我听他对河道总督张鹏翮道:此地旧日被灾形状,与今山东饥民无异。岂朕今日睹此地安居景象,而忘山东之饥民乎?朕念运粮赈济,事不可缓。乘今日顺风,尔作速回清江浦,料理转运截留漕粮,差官前往山东散赈。至距扬州十五里沙坝桥河道情形,朕自细阅,回銮时,而谕尔知之。”

玉儿问:“邵伯?更楼?是哪儿?”

“邵伯在江都,邵伯踞江淮之要冲,扼邵伯湖和苏北运河之咽喉,唐代邵伯出现了通航单闸,宋、明到当今不断改进。如今是六闸,因此,邵伯镇帆樯林立、商贾云集,极是繁荣。三十八年,邵伯更楼决堤,人溺屋沉,南街被水冲塌,当地称之为‘断头街’。次年堵塞决口,开南越河,四十年置铁牛一座镇之。皇上看到如今当地又显太平繁荣之景,很高兴,想起山东的饥民,让张鹏翮去运粮赈济山东。”

“嗯,说说看到什么好景没有?

“好景?有!随皇上登了金山江天寺,金山寺有‘万川东注,一岛中立’的奇特地势,山上建筑精巧,布局依山就势,使山与寺融为一体。建筑以曲廊、回檐和石级相连,殿宇栉比,亭台相连,形成楼上有塔、楼外有阁、阁中有亭的‘寺裹山’格局。你不是总念着《白蛇传》?说的就是那里。”

“哦。”

雅尔哈齐看她睡意朦胧,轻声道:“在杭州,皇上阅视驻防八旗官,下场亲射二次,皆中。皇子、善射侍卫等各逞本事…”

看看怀里的睡美人,雅尔哈齐稍调整一下姿式,手一挥,劲风便把烛火吹灭了…

三月十五,皇帝回到了宫中。

怀孕四个多月的玉儿,肚子已经和别人五个月差不多了。毕竟是双胎不是。

回到王府,庄亲王满脸喜色看着夫妻俩道:“继福晋也有喜了!”

玉儿笑道:“恭喜阿玛哈将有嫡子了!”

庄亲王看儿媳妇神情无伪,更高兴了。

“嗯,喜,确实大喜!继福晋还念着你有经验,让你去侍候呢,不过,你现在这身子,可比她还不方便,且不用去了,还是照以前旧例,不用立规矩。平日没事儿了去你额莫克那儿,和她说说怀孕要注意的事儿。她说第一次怀上,害怕!总担心有人要害了这个不易得来的孩子。”

玉儿一挑眉:“阿玛哈,要说有谁要害额莫克,这个可要谨慎点儿,您多派几个您身边的嬷嬷去守着比较好一些,毕竟是嫡子,怎么慎重都不为过的。最好,额莫克身边时时不要离了您的人,这府里,最靠得住的,还是您身边的老人不是!”

庄亲王点头:“儿媳说得对,只是,你额莫克说嫌吵,不想要太多人挤在她那儿!”

玉儿笑道:“这好办嘛,把额莫克身边不懂照顾孕妇的调走,把您身边儿可靠的先给额莫克用着,毕竟,现在什么也比不得嫡子重要,额莫克想来也是明白的!”

“还有呀,阿玛哈,您是不是应该每天去额莫克那儿坐坐才对?您陪着她,她老人家心情也好不是,心情好了,这孩子呀,就长得好!您看弘普惠容身子骨多壮,那就是儿媳妇十月怀胎时心情无忧无虑才养出他们的好底子的。”

庄亲王点头,“有理。”

“阿玛哈,额莫克既然有了身孕,是不是得请一个太医常驻在府里比较好?毕竟她也三十几了,不比儿媳妇年轻,这上了年龄怀孕肯定更辛苦,何况,额莫克还是第一胎呢!最好太医能天天给她诊着脉,这样,万一有个什么不妥当,也能马上发现。阿玛哈,您可要把她保护得滴水不漏的才好呢。身边万不可离人的!”

庄亲王点头,这个儿媳妇,是真正的替自己着想呀!

玉儿轻抚肚子:“阿玛哈,儿媳妇觉得应该注意的都和您说了,您最好再多问问太医。您看,你都五十多了,好不容易有了嫡子,这是大喜事,太医也不会笑话您问得太繁琐。儿媳觉得吧,您问得越仔细越好。这样,额莫克那儿就能少出错。儿媳妇这也怀上了,要不,都应该侍候额莫克的!”

庄亲王笑呵呵道:“你这月份可比你额莫克的还大,且照顾好自己,本王当年在你玛法身前儿可说了,你有身子的时候,不用立规矩。以免伤着他的宝贝孙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