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儿翻遍了空间里的书籍也没找着种植灵稻的方法,故而,现在空间里的一切,仍然是不可再生资源!

晚上,雅尔哈齐回来时带回一个消息,继福晋的大哥鲁伯黑因为人傲慢,又受近族瓜尔察牵连被革职了!

玉儿抬头看雅尔哈齐,雅尔哈齐得意地坐在那儿冲着玉儿笑,玉儿一下明白了,“干的?”

雅尔哈齐被媳妇儿如花一样的笑靥刹得什么也顾不上了,扑过去就狠亲了一通,唉呀,他在外面劳心劳力,也该有点儿奖励不是。

玉儿推开身上的大黑熊,嗔道,“走开,压得人喘气都喘不过来了。”又把白日皇帝来了的事儿说了一遍。

雅尔哈齐听完了,点点头,又想起一事,“阿克敦被人打了!”

玉儿一下坐起来!

158疗伤

雅尔哈齐对于具体的情况并不清楚,只是回府的时候,听到一耳朵。玉儿无法,只能强按下担忧之情,毕竟,现在时间太晚了,也不能马上回去看,不如想想自己有什么可以做的。

早上请安后,玉儿便领着龙凤胎坐着自己的朱轮车回娘家。

贝勒嫡夫人冠顶、服饰如郡王侧妃;暖轿及朱轮车,四角皂缘,皂帏。馀如郡王长子福晋。顺治初定制,贝勒夫人轿、车与郡王长子侧妃同,即红盖,蓝缘,蓝帏,红幨。

等级森严的社会,服饰车轿都有严格的规定,上年蒙古一个郡王的嫡子贝勒,因其宠妾用了贝勒侧夫人的出行仪仗,被人捅到皇帝面前,该贝勒的爵位便被皇帝下令夺了!

玉儿乘着自己的车回到伊拉哩府,家里人都到了府外迎接,簇拥着玉儿先进了老夫人的正房。玉儿遣退了下人,对着太太玛法行了家礼,这才开口问及阿克敦的事儿。

老夫人皱着眉道:“他难得任性一次,家里也就放他出去玩儿,谁知道昨天就伤了回来,问他,他只说与人比武伤的,不严重。其余却一字不吐,那孩子,平日看着还好,可这一犟起来,和伊拉哩家所有的男人一个样。”

玉儿笑着安慰完太太,又和玛法腻了一会儿,到底挂心阿克敦伤势,去了他的小院儿。

阿克敦躺在床上,支楞着耳朵听着外面的动静,昨儿伤重回府,他就在想若小姑知道了消息肯定会回来,果然,一早,贴身的大丫头就说贝勒夫人回来了。

阿克敦说不清楚现在心里是什么感觉,有安心,有羞愧,有委屈,也有惶然。在所有的子侄辈里,小姑在自己身上花的心血最多,就为了让自己将来有能力顶门立户,护着一家子人,可自己现在连自个儿都没护好…

玉儿进了侄儿的寝房一眼便看到阿克敦眼里的惶惶然,一时又忍不住心软,这孩子,从小便不敢任性,没想到,大了大了,倒弄出事儿来了。

坐在阿克敦身边,玉儿搭着他的手腕,灵觉仔细地扫描他的身体内部,末了,忍不住皱眉。

“伤得怎么这样重?一般的人,这伤,至少减寿十年!如果不好好养护,之后再受伤,那便是有再好的身体底子也活不长!”

阿克敦羞惭地看看小姑,“小姑,我知道错了!”

玉儿心软地摸摸侄儿的头,“小姑不怪你别的,小姑只怪你把自己弄伤了。”

阿克敦的鼻子有些酸,“小姑,下次不会了。”

十六岁的阿克敦,长得已经和他阿玛一般高了,可被小姑这样摸着头,却觉得心里又熨贴,又温暖。

玉儿转身拿了个杯子,弄了一杯空间的水,化了半粒丹药。这丹药,不是空间的水根本就化不开。

“把这水喝了,小姑给你疗伤。”

阿克敦接过去,几口喝光了,有些脸红的看着小姑。以前,他生病时,小姑就陪着他养病,然后一整夜拉着他的手一刻也不分开,第二天,他的病就好了。虽然他从小生病的次数不多,可小姑那几次整夜守候的身影却留在他心底,尢如镌刻,再难以磨灭。也因此,他决定要像小姑守候自己一样,守候着这个家,守着家里的每一个人。

玉儿看着侄儿红红的脸,忍不住笑,前世,这个年纪也就是个高一高二的学生,可在这儿,已经有些人当父亲了。好在,家里的男人成婚都不太早,身子也都养得不错。

“闭着眼睡吧,一会睡醒了再告诉小姑是怎么回事儿。”

阿克敦红着脸躺好,一只手伸到被外,手里紧紧抓着小姑的手…

玉儿伸手给他盖好被子,闭目运转心法。早些年,玉儿就发现,这种心法利于静心、安眠。为了让阿克敦在疗伤过程中不太痛苦,玉儿便多转了几次。不多久,阿克敦陷入了深眠。

玉儿把灵觉探入侄儿的体内,引导生气与药力在他体内流转,修复受损的脏器,待伤势全复后,又引导生气与药力如奟实地基一样,反复锤炼着他身体内部的脏器。五脏六腑其实很脆弱,所以,才需要骨骼、肌肉、脂肪、皮肤在外保护,伤了内脏,在这个时代是最难治疗的。玉儿再一次深深感谢小白。如果没有他给自己的心法与空间,自己现在只能在旁干着急,等着别的大夫来治,如果大夫也没法子,她便也只能束手无策了!

等药力终于全部渗入阿克敦的身体,玉儿又让生气在他体力各处转了几圈,之后,才闭目浸入自身的修炼。

这是玉儿除了生孩子外,最累的一次。

在自己体内修炼她日日坚持,从未曾停顿,可要将生气导出自己的身体,其实并不容易,好在,她从小在服侍太太与玛法的时候就会一小点一小点地导出来,时间久了,她也能控制得稍久一些,只是,到目前为止,像今儿这样大量的生气导出却是从来没有过的。

毕竟,阿克敦的内脏伤势严重,生气太少,便不能修复,何况,她还要把他全身再次锻打一遍。因为今儿这半粒对于常人来说过量的丹药,没有她的生气为辅,就是毒,而不是药了。

当她从修炼中醒过来时,一眼看到的就是自己被侄儿紧握着的手,一时有些愣忡,侄儿的手已大得能把她的手全包在手掌内了?

“小姑?”

玉儿抬头,对上侄儿疑惑的目光,一时忍不住笑:“你现在长大了,以前,咱俩的手还一般大,现在,小姑的手,只有你的一半大了。

阿克敦看看被自己一把全包住的小姑的手,一时也呆了呆,小姑的手怎么这么小?捏了捏。呀…

看着侄儿突然一下子松开,还有些担心地看着自己的手,玉儿疑惑地问:“怎么啦?”

阿克敦看看小姑的脸色,“小姑,我没把你骨头捏坏吧?”

玉儿忍不住乐:“小姑又不是豆腐做的,怎么会一捏就坏?”

阿克敦好奇地把小姑的手又拿起来,轻轻地捏了捏,又担心地看看小姑的脸色,又捏捏…

捏巴半天的阿克敦满足又遗憾地放开小姑的手:“小姑,你的手太小了,肉太软,骨头也太细了,手又没力气,稍用点力就捏坏了。”

玉儿一拍侄儿的头:“胡说,你忘了小姑可也是能开弓的。”

阿克敦嘻嘻笑:“那是因为你戴着扳指呢,没扳指,你一箭也开不了。”

玉儿白他一眼,懒得和他再争辩。虽然她确实戴了一幅手套,可也不至于一箭也开不了。至于脱掉那双透明薄软的鲛手套到底会如何,她有些心虚地没去想。

“行了,和小姑说说,到底怎么回事,怎么就受了这么重的伤?”

阿克敦瘪嘴道:“那木都鲁氏都很卑鄙!”

玉儿啪一声拍在他的脑门上:“怎么还上纲上线了?连一个姓氏都带进去了?从小到大白教你了?不论面对什么,都不能一概而论,这一个家里的孩子还有好有坏呢,何况一个姓氏。”

阿克敦有些委屈地吭道:“我知道,我这不是不忿嘛,既要比武,却又预先设伏,让我带伤较量,赢了又有什么意思,何况,最后他也只是争了个平手。”

“你和谁比武了?”

“博尔屯!”

“那是谁?”

阿克敦想了想,小姑记性好,家里老人教了的都记得,便道:“博尔屯的父亲叫费叶楞,袭了他玛法赉塔的一等阿思哈尼哈番。”

玉儿使劲儿地想,想了半天,才想起来,这个赉塔是个庶子,于康熙二十三年已经死了,二十五年,皇帝追授了个一等阿思哈尼哈番的爵位。赉塔是康古里第四子。

康古里当年在太祖(努尔哈赤)时便与弟弟喀克笃里率壮丁二百名来投,太祖命编二牛录,令其弟兄二人分辖,也是军旅世家。

“你怎么和他较上劲儿了?”

阿克敦道:“谁知道他犯的什么邪劲儿,愣说我羞辱他们那木都鲁氏,要让我知道知道厉害。我问他,他却脸红耳赤,只一个劲儿叫喧要与我比试。侄儿总不能弱了家里的气势,就应下了。”

“以你的底子,要赢应该也不难吧,怎么只打了个平手,还受了这么重的伤?”

“方才说了嘛,是先受了伤再较量的!”

“那一般的人也伤不着你呀?”

阿克敦道:“原是约在内城比武,后来他们却又说去城外,我在去赴约的路上,遇到一个三十左右的汉族人,他忽然拐出来,被我的马蹭了一下,几下言语不和,当时就动手了,那汉子像是个长年习武的,习的还不是战阵之术,倒像是那些什么镖局的厉害镖师,都是近身的功夫,我打小虽也学了些拳脚,可和这些练了几十年的却不能比,最后被打了一拳,踢了一脚,那汉子就走了。我当时急着去赴约,也就没多想,谁知又走了几刻钟,才觉得胸腹间火烧火燎一样的剧痛…

回家后我才想明白,那个汉族人根本是自己往我马上撞的,后来也是他刻意挑剔才打起来的。这世上也没那么巧的事儿,偏改了比试的地儿,偏是我去比试的路上撞着的人,偏我一撞就撞着个少见的厉害人,我与随从皆骑马,他就偏撞我马上了…”

玉儿叹道:“傻孩子,就是那会儿受了重伤,你又逞强去与人再比试,结果伤上加伤!”

阿克敦心虚地不敢说话。

“该,让你热血冲脑,逞强斗狠!”一个严厉的声音大声训斥。

玉儿回头一看,却是大哥伯鑫。又忍不住笑,嘴上说得狠,不也没去衙门?想是不放心吧。

阿克敦见是自己阿玛,急忙从床上下来,“阿玛,你怎么在家?”

伯鑫看儿子动作利索,此时已丝毫不见昨日的痛苦与虚弱,放下心来。

“从小到大教了多少次,遇事要沉静,不可被七情六欲所左右,你呢?然因为人家几句话相激,就好勇斗狠,是不是觉得自己功夫好,怕别人不知道啊?”

阿克敦老老实实站着,一声不敢吭。

玉儿看看也差不多了,“大哥,他还只有十六岁,正是热血之年,这也是难免的,如果他像个老头儿似的,你又该念他没一点儿血性了!”

伯鑫在外,那也是个一言一行皆有威势的,可是,只要对着这个小妹,那是一点儿办法没有。摸摸只比儿子早出生三个月的妹妹的头,无奈道:“你就惯着他吧!”

玉儿抿嘴笑,“咱们先出去吧,让阿克敦先把衣裳穿好。”

玉儿跟着大哥去了他的房,兄妹俩也有几月未见了,上一次见面,还是在庄亲王府呢,本来玉儿出月子带龙凤胎按俗规回过一次娘家,可当时三个哥哥都有差事,结果一个也没见着。

“我方才去看了你那对龙凤胎!”

玉儿笑道:“可惜长得不太像我!”

大哥无奈道:“像你?女儿像你还行,儿子像你,他以后可怎么见人?”

玉儿不乐意了:“我这样子不能见人吗?”

大哥看妹妹炸毛了,赶紧道:“别人会笑话他男生女相!”

玉儿不以为然:“男生女相的多了!”

大哥也不打算和小妹争辩,反正,到最后,就算她没理,也能说出理来。

159家族

因为要等阿克敦来,兄妹二人也未说正事儿,玉儿唤来下人准备沏杯好茶喝喝。

伯鑫看着妹妹坐在案几前慢长斯理地烧水、沏茶、倒茶、递茶、喝茶,一举手、一投足尽显高贵与优雅,心里极是满意。他家的妹妹,总是这样闲舒自在,只要与她呆在一起,就觉得安详,喜悦,宁谧。

上下打量生了孩子后,越发长开了的妹妹,伯鑫一时不知道该高兴,还是该担心。女子讲究德容言工,妹妹哪项都是不弱的,这容貌于满人中,那更是顶尖儿的。甚至,小妹身上还罕有地带着一丝汉人女子才有的文秀,也不知是不是她常年手不释卷浸染上了书卷之气。

有些忧心地再看看妹妹,伯鑫轻舒一口气,好在,妹妹相貌虽美,却被脸上的稚气与憨气掩了风华,再美的女子,如果显得傻乎乎的,那容色至少也得减掉三分!妹妹正因这十几年未变的憨气,才至今不曾传出什么不好的言语来。

男人们暗地里贪花好色,却谁也不会承认,就连皇帝,那也必然说女人最重要的是德,而非色。如果妹妹的容貌过于出众、拔尖,于女人中只分招嫉…“哥哥,我脸上长出花儿了?”

大哥爱怜道:“妹妹越长越好,只是,须防着别人因嫉生恨。更不可让人传出以色侍人的名声来。”

玉儿点头。她生活了十几年,自然知道,这就是一个闷骚的年代,男人们人前个个道貌岸然,说什么重德、轻貌,其实,私底下,有几个真的不好色?可他们偏要说自己是不好色的!爱美之心当然有,但爱的可以有美景,美的装饰、美的花朵,甚至美的菜肴,唯独没人公开说这美里面还带有美人。当然,私下嘛,谁管呢,皇帝回了后宫也会招幸年轻美貌的嫔妃不是!

知道妹妹素来是个听话的,大哥又叮嘱好些,直到阿克敦进来,才停了唠叨。玉儿忍不住暗暗嘘气,谁说只有女人唠叨的,这男人唠叨起来比女人更可怕!

看儿子进来了,伯鑫指着一边的椅子让他坐,看着等待自己解惑的同样年纪的妹妹与儿子,伯鑫把事情从头到尾,不论是查到的,还是推测的,一点儿一点儿掰细了、揉碎了的与妹妹和儿子解说清楚…原来,雅尔哈齐与伊拉哩家把人家继福晋的娘家人弄废了一大半,许多高位之人都丢了权位,只剩下一些中下层的没出事儿,一次二次尤可,次数一多,人家也起了疑心,再倒霉,不可能一家人都连连出事吧?那么,只有一种可能——自己家被人盯上了!

知道着了人家的暗算,那木都鲁氏一家人用尽了浑身解数去查、去找线索,别说,还真找着一点儿,虽然,这一点儿线索太无关紧要,不过,知道继福晋害过人家伊拉哩家的女儿的那木都鲁氏家自然不需要再找更多的佐证了,这点儿蛛丝马迹已经够了!

知道有雅尔哈齐也参与其中,可是,那木都鲁氏家却不敢去找雅尔哈齐,毕竟,那也是主子,且是个深得皇上喜爱,有着贝勒爵位的主子。对着这样的主子,你顶多在政事上悄悄使绊子,别的,却不敢多做,否则,一旦被捉住证据,那就是大罪!毕竟,奴才谋害主子,那罪,可不小。他们不是继福晋,继福晋现在也是主子了!他们顶多让继福晋去对付雅尔哈齐,自己却不敢把手伸到雅尔哈齐身上去。

不敢找雅尔哈齐的麻烦,也就罢了,他自有继福晋去对付,可伊拉哩家,那木都鲁氏却不会放过!可是,伊拉哩家不好对付!

阿尔济大小算是个开国功臣,儿子阿山是封疆大吏,三个孙子,一个个谁也不是省油的灯。阿尔济在家调教八旗子弟,皇帝也知道,这事儿,找不着漏洞可钻;阿山在两江坐镇一方,那木都鲁氏鞭长莫及,找不了麻烦;这阿尔济的三个孙子,你当面找人家麻烦,那只有被揍的份儿。当面不敢和人家呛声儿,想在差事上找人家漏洞,还偏没找着;在一边敲边鼓,人家根本听不懂,或者听懂了人家就是装傻,让你狗咬乌龟,无从下手,最后,那木都鲁氏家的人盯上了第四代的孩子。

军队有军队不成文的规矩,小一辈的不招你,你老一辈不能出手收拾下一辈,要不,说出去,不只丢脸,还会在整个贵族阶层臭了名声。想想,一个三十岁的壮汉,去殴打一个十岁的孩子,其场景如何,其后果如何?以后,谁还敢跟他家来往?

因此,只能让同辈儿的去收拾伊拉哩家的第四代。可是,同辈儿的那木都鲁氏没几个出息的,一个也赶不上人家伊拉哩家,就算想收拾人家,也没那个本事。难道,就这样放过伊拉哩家?

那木都鲁氏不甘心,在差事上没找着人家的漏洞,在正面对阵上,又赢不了人家,怎么办?功夫不负有心人,最后,那木都鲁氏准备——借刀杀人!

借的刀需有讲究,反复寻摸后,盯上了正白旗同姓的博尔屯。博尔屯好呀,他曾祖父只是康古里的庶子,并没有得到整个那木都鲁氏家族的拥戴。名将赉塔有一些旧部,可人没了十几年了,这人走还茶凉呢,何况都死了。

因为曾祖父的赫赫威名,这个博尔屯极其骄傲,很好借用,他家的地位也勉强可与伊拉哩家对恃,如果能让他把伊拉哩家的孩子弄死了,这样是不是伊拉哩家就有了仇敌了?

到时自己家里再帮着出出力,同仇敌忾把伊拉哩家的人都从高位上拉下来,之后再收拾,就方便多了。

那木都鲁氏家开始寻找下手目标,也不需要多费心,直接选中了阿克敦。

阿克敦是谁?伊拉哩这一辈的嫡长,那就是一家子的命根子呀,如果让博尔屯把这小子收拾了,伊拉哩家肯定会和费叶楞家成为死仇,且不死不休!下功夫不负有心人,最后,那木都鲁氏准备——借刀杀人!

借的刀需有讲究,反复寻摸后,盯上了正白旗同姓的博尔屯。博尔屯好呀,他曾祖父只是康古里的庶子,并没有得到整个那木都鲁氏家族的拥戴。名将赉塔有一些旧部,可人没了十几年了,这人走还茶凉呢,何况都死了。

因为曾祖父的赫赫威名,这个博尔屯极其骄傲,很好借用,他家的地位也勉强可与伊拉哩家对恃,如果能让他把伊拉哩家的孩子弄死了,这样是不是伊拉哩家就有了仇敌了?

到时自己家里再帮着出出力,同仇敌忾把伊拉哩家的人都从高位上拉下来,之后再收拾,就方便多了。

那木都鲁氏家开始寻找下手目标,也不需要多费心,直接选中了阿克敦。

阿克敦是谁?伊拉哩这一辈的嫡长,那就是一家子的命根子呀,如果让博尔屯把这小子收拾了,伊拉哩家肯定会和费叶楞家成为死仇,且不死不休!伤了、死了庶子,人家可能还犹豫一下,考虑因为一个庶子得罪一个家族是否划算,可要是把人家的嫡子弄死了,那可就是死仇了,何况,这个阿克敦听说被伊拉哩一家寄予厚望。

不是自己家里动的手,就算伊拉哩家最后知道中了自家的借刀之计,碍于继福晋,伊拉哩家也不敢明着把他家怎么的,再说,本就是伊拉哩家先出手的,自家不过是回击罢了,反正现在,大家也都是心知肚明,一切都是源于庄亲王府内宅的争斗。

如果博克屯把阿克敦弄死了,伊拉哩家也就顾不上他家了,出嫁了的女儿和顶门立户的嫡长子谁更重?不用说,伊拉哩家一定先忙着收拾仇家费叶楞家。而当伊拉哩家分心忙着对付费叶楞家时,那木都鲁氏家就要收拾王府的贝勒夫人了,当然,经手的,只能是继福晋,至于出出主意、帮着提供点人手什么的,那是一定的。

“博尔屯也姓那木都鲁氏,不过是正白旗,与镶红旗的继福晋娘家不是一家,被继福晋的娘家人挑动了,就来找阿克敦比试,阿克敦受激不过,就应了战,却又在去的路上被人暗算。以致受了重伤。”

合着,这不是一场单纯的比试呀!玉儿柳眉倒竖,如果不是自己给阿克敦打小就服了丹药,让他的身子比一般人强出许多,侄儿此次会不会丧命?

谁要害她家的人,都不行!

大哥一看,小妹这是动真火了,赶紧劝道:“博尔屯那儿,只需阿克敦去就能解决,让他知道事情始末,他家的人自然会敲打镶红旗那一家,若不然,以后岂不是谁都敢把他们当刀子使。”

玉儿一噘小嘴儿,“这样太便宜那个博尔屯了!”

大哥笑道:“没事,阿克敦自己就能为自己把仇报了的。”

玉儿想了想:“那个使借刀计的那木都鲁氏一家呢?”

大哥笑道:“当初他们在高位时,得罪的人可不少,如今下来了,自然有许多人等着收拾他们,却不必咱们再自己动手。咱们先前使的都是暗手,找不着证据,即使怀疑,也无用。这样,你在亲王府即使继定晋当面发难也不难应对。只是,须得防备继福晋的暗箭。”玉儿听了,自然点头,回去后,得把院子里的人再仔细梳理一遍,以后也得提高警惕才行。

“如今,加上一个在军队中也有一些实力的费叶楞家,继福晋的娘家人讨不着好!

赉塔是凭着真本事拼出来的。作为一个庶子,能走到名将的地步,不容易,才能自是被皇上所重的,这样的人,总有一些念着他旧情的旧部;要不是他最后因色事败,也不会只追封一个一等阿思哈尼哈番,那不是‘公’,也应该是‘伯’的!如果,阿克敦送了命了,没了转寰之地,也许,费叶楞家也就罢了,只能倾家族之力与咱们对恃,可阿克敦现如今没事儿,他们就会收拾镶红旗的那木都鲁氏家让咱们家消气了。

博尔屯要真是凭本事赢了阿克敦,伤了他或者失手要了他的命,咱家也就吃个闷亏,毕竟,这是事先约好的公平比试,咱家就算有再大的怨气,也只能从别的地方找回场子。可昨日,阿克敦先被暗算受了重伤,继而又与博尔屯比武伤上加伤,咱家孩子没输,还搏了个平手,咱也不惧被人说输不起之后又上门找事儿。”

玉儿想了想,点点头,“还有那个打伤阿克敦的,你们把他找出来!”大哥挠挠头,京城这么大,人这么多,如果人家躲起来可还怎么找。可不答应妹妹吧,自己这估计也脱不了身。

“找着那个人,到时让费叶楞家也无话可说!要不然,人家不承认先施了暗算怎么办?”

大哥想了想,虽说就算没这个人,费叶楞家估计也会认,但那到底不比找着人更好不是。便答应小妹下去仔细查。

之后阿克敦怎么去和博尔屯家交涉,大哥怎么满京城搜人玉儿是全不管,她现在担心的是别的小辈儿也着了人家暗手,想了想,把剩下的半粒丹药化了水,分着给所有的男丁都服了。量小,孩子们受得住,也不需她用生气去疏导狂暴的药性,在以后的日子里,孩子们自然能一点儿一点儿吸收彻底。这药只要没全部吸收,还能延命,只要保着命,就算受了重伤,玉儿也自有法子把他们救回来。如果吸收完全了,那更好,孩子们也就不惧一般的打击了。

160新宠

三个月的宝宝什么样?别家的,玉儿不知道,可她家这两只宝宝,却着实的不老实。

两个宝宝靠着东西能坐稳了,拍、摇、敲着玩具,好奇地弄出声音来听,有时贪心地同时拿两个东西,虽然,因为不太熟练,导致其中一个或者两个都掉出手里,他们也总会不厌其烦地再去拿起来。

老夫人乐呵呵看着龙凤胎在炕上玩儿,对着一边的玉儿道:“和你一样,和你一样,你三个月的时候,也长得这般大了,家里别的孩子,你记得吧,你哥哥们的孩子们,大多五个月的时候才能长成现在这样子。”

玉儿笑着拿了块儿布蒙到儿子脸上,弘普一下看不到东西不乐意了,伸出小嫩爪把脸上的布拉掉了。看着自己额娘,对着玉儿露出无齿的笑容,嘴里还发出哦,啊,咿呀的声音。

老夫人笑道:“这是开始学说话了?”

玉儿点头,“也就不多久的事儿。”

老夫人拍拍孙女儿的手:“这已经比别的孩子快多了。”

玉儿把儿子拨拉得趴在炕上,弘普也不恼,自己用前臂支撑着抬起胸部,后来发现起不来,又趴下去,努力翻了个身,变成了肚朝天的姿式。

弘普在努力改变身体姿式的时候,玉儿把女儿手里的小玉马拿走了,惠容抬起头到处寻摸,看到额娘手里的玉马,嘴里啊啊的对着自己额娘说话,仿佛是叫自家那个无良的额娘把玉马还给她。

老夫人看了极高兴,“好,好,是个聪明的,和你小时候一样。”

何止一样,玉儿发现,这俩孩子其实都比自己聪明,自己是二世为人,可这俩崽子,都是真正的白纸一片,可他们的智力已经有两岁的样子了!

玉儿开始头痛,智商太高的孩子,不好教呀!

玉儿从不认为自己是个聪明的,她唯一的优势是二世为人,懂得取舍!可龙凤胎的智商明显过高,这让她非常有压力,她这样智商平常的母亲,能教好这对儿女吗?

惠容见自家额娘不理自己,开始一点儿一点儿往玉儿的方向爬动,想要拿回自己的小玉马,小玉马好呀,冬暖夏凉,握在手里舒服。

玉儿从一边拿过拨浪鼓,冲着女儿咚咚地摇,惠容停下来认真听了一会儿,又坚持不懈地朝着额娘手上的小玉马进发。

一边肚朝天的弘普听到声音又把自己翻了个个儿,之后,同妹妹一样,往额娘那儿爬过去,不过,他的目标是拨浪鼓。

惠容最先到达额娘身边儿,伸出小嫩爪去够小玉马,然后,她发现自己腋下多了两只手,自己也变成了直立的姿式,看着近了许多的额娘的脸,惠容笑呵呵地和额娘咿咿呀呀说话,脚也一下一下的跺。

老夫人则把弘普抱了起来,也让他练习走路,弘普看看老夫人,又偏头看看忙得顾不上自己的额娘,认命地在老夫人手上有一下没一下地走着,人家其实都懂,就是手脚还有些跟不上脑子。

玉儿一边逗着龙凤胎,一边和老夫人说着话,问问自己送回来的衣裳穿着是否舒服,平日吃饭是否还像以前一样吃着都香,侄儿侄女们有没有不听话,几个哥哥嫂子过得好不好…全是一些鸡零狗碎家长里短,老夫人却说得极高兴。

老太爷去后园转了一圈这会儿走了进来,玉儿把惠容放到炕上,起身去扶玛法。

“玛法,这拐杖你没拄吧,一直拎着呢吧?”

老太爷笑眯眯挥挥手上的拐,“嗯,玛法都拎着,不错,拿在手上不重,敲打起那些小崽子好用!”

玉儿忍不住乐,她就知道,这拐杖肯定成为“刑具”。

“玛法,谁让你不痛快,就揍他们,他们年轻,挨点儿揍身子骨更好。”

老太爷深有同感地点头,他现在是出门就拎拐,人不离拐,拐不离人,走哪儿带哪儿,比老夫人用的时间长得多。老夫人毕竟是女眷,平日呆在房内的时间更多,用拐的时间还不到老太爷的一半儿。

两老人也没问阿克敦的伤势如何了,反正,孙女儿既然坐在这儿了,曾孙的身子肯定就没有问题了,若不然,玉儿肯定还守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