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回了乾清宫,听着暗卫把这段儿时间的事儿报了一遍,皱眉道:“雅尔哈齐着人散布了郭络罗氏的事儿?”雅尔哈齐连老八府里的事儿也知道?

“情报是大福晋暗地里透的,雅贝勒就直接散出去了,手法…”暗卫想了想:“…手法着实粗糙。”

皇帝放心了,听了暗卫的评价又忍不住笑:“也算不错,没像以前那样直接打上门去。”

暗卫低下头。

皇帝想了想,“你找点儿京里那些官儿的风流韵事给我传出去,不能让皇室宗室的事儿再这样到处传,这样下去,爱新觉罗家的颜面何存。”

暗卫退了出去,皇帝坐在炕上又想了一会儿,“李德全,八阿哥府上至今一个孩子也没有过吗?”

李德全低声应是。

皇帝想了想,一挥手,着人把宫女名册拿来,翻看了一阵,选出六名,对李德全道:“把这六名宫女子送到老八府里。”他就不信,这么多女子,难道一个都不能生吗?

郭络罗氏砸碎了一地的瓷器,还是得认命地把这些宫女子安排好,至于八阿哥要不要召寝,那是另一回事。

郭络罗氏觉得自己还是很幸福的,因为自己的夫君很维护也很爱重自己,哪怕她知道,这其中未必没有自家爷看重自己外家家势的一面,可是,皇室里,能如自己这样的,还有谁?

郭络罗氏不免又想起伊拉哩氏,郭络罗氏说不清楚为什么会那么讨厌她,是因为她与府里那个周氏有点儿像吗?还是因为她拥有太多自己求而不得的幸福?

过了几天,八阿哥躺在炕上,抱着郭络罗氏劝道:“你何必一定要和那个头脑简单的伊拉哩氏一般见识,别再管她了。皇阿玛今儿问我伊拉哩府是否言行有亏,皇阿玛这是认为你所有的行为出自我的授意,问责于我呢。”况且,何必要得罪庄亲王一脉,雅尔哈齐可是把那个女人看得很重的。

雅尔哈齐以前见着自己也搭肩搭背的,自从去年四哥生辰后,他见着自己就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的,最近倒好,直接白眼相向…

他倒不是怕了雅尔哈齐,只是,十年前自己什么也没有的时候,他待自己就不坏,也犯不着把他得罪死了不是,毕竟,最初确实是自己的嫡妻欺负人家的媳妇儿,之后的你来我往,也全因自己嫡妻的一点儿小心思…

郭络罗氏幽幽道:“我知道了,不会再给你添麻烦的,你待我好,我自然该多为你思量的。只是,府里那个周氏,我看着实在不喜欢。”

八阿哥忍不住笑,“她不是一直很老实?”

郭络罗氏哼道:“我没嫁你前,她最得你宠,我看着她心里难受。”

八阿哥紧了紧手臂,想了想,“你在府里最偏远的地方给她弄间屋子,让她侍奉佛祖去吧,以后也不用出来了。”

郭络罗氏立马从八阿哥怀里跳下炕,使人去安排。八阿哥看着妻子那高兴劲儿,忍不住笑着摇摇头,算了,只要她高兴。

151孕期

雅尔哈齐小心翼翼扶着玉儿上了轿,轻嘘口气,这一路他一直提心吊胆,又不能直接抱着她出宫,毕竟,就算他无所顾忌,也得为玉儿考虑考虑才好,走一阵儿歇一阵儿,好容易出了皇宫…

“媳妇儿,怎么样?还好吧,腰酸不酸?腿怎么样?”

雅尔哈齐想把媳妇儿抱起来放在怀里,可又担心伤着孩子。

玉儿靠在雅尔哈齐身上笑:“无妨,无妨,咱们还歇了两回呢!没累着。”她哪至于这样不顶事儿。

雅尔哈齐看她脸色确实不坏,放下心来,到底有些担忧,把手放在媳妇儿的肚子上,闭上眼…

他现在已经能比较清晰地感觉妻子肚里的两个小生命了,总觉得,他们就像两棵小豆苗…

俩小豆苗很安稳,就像他们的母亲一样,没有不妥。

雅尔哈齐终于放心了,轻轻扶着妻子靠在自己怀里。

“太后招你有什么事吗?”不会是因为那些流言吧?

“有人在太后那儿说我坏话。”玉儿闭着眼在雅尔哈齐怀里蹭出一个最舒服的姿式,怀孕了,到底和以前不一样,现在肚子那儿顶着一块儿,行走坐卧都得先尽着它,顺着它…

雅尔哈齐有一下没一下地给玉儿轻轻揉着腰。他去的时候,太后和皇帝的神情不见丝毫不满,想来,他们也不信吧。但凡与玉儿多处几次,就没人会相信那些传言,他这小妻子,太无害…

“十阿哥悄悄遣人来递消息,说你被太后召去了,让我赶紧想办法。”

玉儿睁眼:“想什么办法?没什么事呀。”

雅尔哈齐看着媳妇儿的表情有些无奈,这算不算是傻人有傻福——虽然,他也不觉得媳妇儿傻,可是,她居然一点儿没查觉到异常,就这样无知无觉过了这个坎了。

玉儿的灵觉不曾报警,所以,她真的一点儿没感觉出什么不妥,她进宫走了不久,就遇到十阿哥,十阿哥因为关心她,自然散发着让她舒适的气息,十阿哥吃了点心,心情也变得不错,两人神情愉快地进了太后的慈宁宫,太后见着孙子心情不坏,也受到两人好心情的影响,没有什么敌意,加之玉儿让嬷嬷把太后服侍得身心舒畅,太后心情很好,结果一场问难变成太后关切宗室的相召,皇帝来后,更不用说…

听玉儿仔细地把进皇宫后的事儿说了一遍,雅尔哈齐很无语,自己在外面劳心劳力做了许多事儿,居然不顶媳妇儿见太后一面吗?

玉儿虽性子直,却不傻,“是不是外面传着于我不利的流言?”

雅尔哈齐想了想,“八阿哥嫡妻郭络罗氏传的,都是一些不实的话,你不用放在心上。”

玉儿想了想:“是去年我当面指责她,她恼了,才这样的吧。”

雅尔哈齐握着妻子的小手:“她欺负你,还有理不成。”

玉儿笑道:“我当面指出来,她下不来台,肯定不乐意。”可是,她就是这样的性子呀,实在不乐意与郭络罗氏虚以委蛇,既然不喜欢,她也不打算装着与郭络罗氏相处很好的样子,那样太累了,也没必要,毕竟,她不是什么有心计的人,与郭络罗氏假装和睦,说不准什么时候就会吃亏,还不如一开始就远着她,至少,不会给郭络罗氏害她的机会,那日点出郭络罗氏害她的事儿,让人家知道郭络罗氏有错在先,也就没人会说自己行事无常。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处事原则,玉儿,只是按照自己一直以来的方式行事,不一定是最好的,却必然是最适合她的。

雅尔哈齐有些自责:“都是我不好,没把你护周全,让人在外中伤你。”

玉儿轻笑道:“只有千日做贼,哪有千日防贼的道理,你又不是神,还能把所有人的一举一动都明了于心不成,我们只须做好自己就成,至于别人要怎么说,理他做甚,就连皇帝也不能防民之口不是。”

雅尔哈齐舒展了眉眼,低头亲亲妻子的小脸儿:“我媳妇儿总这样贴心,善解人意!”

玉儿看看雅尔哈齐,轻笑道:“我这直性子也确实不太招人喜欢。会给你惹事儿。”

雅尔哈齐道:“我不能防着你被人家嚼舌,已是不对,难道还会要你委曲求全?你不需有什么顾忌,不喜欢的便不用搭理。”

玉儿闭上眼,到底是知道她的性情才这样放纵她,还是他家的男人都这样纵容妻子?

不过,他这样信任自己,也满好。

雅尔哈齐把玉儿送回王府,安置妥当后去庄亲王那儿转了一圈儿就又回去办差了。玉儿坐在炕上,想了想,屏退下人,召出黑白雕分明守在门口,自己进了空间。

真麻烦呀,以前天天晚上都可以进来,现在晚上有个男人守着,她已经很久不曾进来了。

坐在木屋里,玉儿抽出一本《嗣》大致浏览了一遍,起身下了楼,她得去楼下的仓库找找,现在两个孩子快五个月了,她要开始为他们的出生做准备了。怎么让他们成长得更好,怎么让他们出生得顺畅,怎么让他们出生后身体与智力皆能发育良好…这些,是作为一个母亲能为他们做的,为此,劳心劳力也是她乐意的。另外,太太生日快到了,她得为太太准备生辰礼物了。

四月十八,是伊拉哩府老夫人生辰,两江的阿山与瓜尔佳氏早着人把寿礼运了回来,玉儿扶着腰坐在太太的炕上陪着太太一件一件翻看寿礼,觉得太太像个得意的小孩儿与同伴炫耀礼物一样,忍不住抿嘴乐,回头冲一边儿的绿樱点头,绿樱与绿柳一起抱出两个大木盒子,老夫人好奇地看看地上的盒子,又看看笑着的孙女儿。

两绿在看到玉儿的示意后,打开盒子,显出两柄古拙的拐杖。

不是阴沉木的,也不是紫檀,拐杖通身紫黑,是玉儿自空间里找出来的。她自己没力气砍伐,用了好些灵稻哄着分明啄了十天才得了原料。

分明的喙可比一般的刀枪锋利,可是啄完这两根,分明累得好些天没理玉儿,让玉儿内疚得不行,自储物空间里找了一粒丹药贿赂分明,才把他哄了回来。这种未现于世的木料,也没送出府予别的巧匠雕琢,玉儿让陪嫁过来的匠人日夜不停地打磨才得了这两柄。做工不是十分精美,可是,拐杖放在那儿却自有气势。

老夫人自绿樱手里接过去,入手不是很沉,远不像看着那样重,色泽莹润,触手光滑,让人几疑玉石做成。

“太太,这柄小巧一些的是孙女儿为您做的,这柄稍大一点儿的,是为玛法做的。太太,你们现在身子骨还轻健,平日不可拄着行走,拎在手里就成。”

老夫人笑眯眯点头,孙女儿说不拄就不拄,说拎着就拎着。

倒是一边的大哥笑了:“人都说拄杖而行,咱家这成了拎杖了。”

玉儿冲大哥翻了个白眼儿:“太太玛法身子骨好,不用拄也成的。妹妹是怕有了拐杖他们两老就有了依赖,渐渐地,就不太爱动弹,老迈反而迅速起来。况且,拄杖时,全身都习惯了倚在拐杖上,背渐渐驼向拄拐杖的一边,很容易变得弯腰弓背。拄拐杖和用药一样,都贵在一个‘慎’字。能不拄就不拄,方为上策。”

二哥笑道:“你送的,太太玛法定是杖不离手的。”

玉儿笑道:“杖不是很重,平时拎在手里,也不妨事,而且,以后玛法收拾你们也不用去找木棍了,直接抓起拐杖就揍。”

三个哥哥面面相觑,合着,在这儿等着他们呢。

三哥挠头:“妹妹,我们没做错什么吧,你怎么合着玛法欺负我们?”

玉儿捂着嘴儿乐,“妹妹这也是让你们尽孝呢,玛法越来越不爱动弹,你们平日让他多揍几下,他老人家也精神,要是能让他追着你们跑几圈就更好了。”

几个哥哥对妹妹的促狭无可奈何,看看那杖,好像比平日玛法用顺手后放在身边儿的木棍细哈,落在身上,应该不太痛吧…

玉儿没说的是,常接触这种木材于身体是有益的,几个哥哥挨揍越多身体只会越好…

就当免费的身体按摩了,玉儿笑眯眯看着三个哥哥,乐滋滋地想,空间里的东西虽没什么天材地宝,但与外界的东西相比,还是属于珍稀之品的。她忘了丹药,也忘了灵土上生长的物种,更没去想木屋书房里的那些书、玉简…

六个月的胎儿已可清楚地看出浓浓的头发、眉毛、睫毛。

七个月时,胎儿变得很活跃,每天都在不同时间进行踢动,五个月时第一次感觉到胎动,雅尔哈齐还吓了一跳,后来,一回府,洗漱罢,就把手放在玉儿的腹部轻抚,肚里的两个宝宝就踢踢老爹的手打招呼,每一次,雅尔哈齐都会觉得很神奇,又不免得意,他的孩子,多聪明呀!

玉儿扶着嬷嬷丫头,每天都到室外散散步,有时去西花园时,动静会很大,一大群人前呼后拥,唯恐她有一点儿闪失,后来,玉儿就不去了,改在空间里走动,空间内环境比花园可好多了。所有人只当她嗜睡,加上分明守在房门口,倒也未曾露馅。对于这只大雕,周围人很习惯,院内更多的人是玉儿陪嫁带过来的,王府原班人马较少,不多的一些人也因陪嫁们的影响反应平淡。

八个月时,胎儿动的次数比原来少了,动作也减弱了,不像原来那样在肚子里翻筋斗了。一般孕妇此时妊娠纹会开始明显增多,不过,玉儿的身体细胞异于常人,虽是孕妇却依然美美的,脸上,肚子上,白嫩如昔,让雅尔哈齐日日垂涎,却只能隔几天才能稍解解馋。

玉儿怀孕最初一两个月,雅尔哈齐忍得很辛苦,他才新婚呀,日日抱着美美的媳妇儿却不能吃,无疑一大酷刑,好在,后来媳妇儿看他忍得难受,羞答答说如果他轻柔一点儿就同意他亲热,他欣喜若狂又担惊受怕,自然十分小心,这几月,虽不十分尽兴却觉温馨无限。

九个月时,玉儿羞窘地发现,自己尿裤子了,而且,次数还不少,为此,她把雅尔哈齐赶了出去,不过,睡到半夜翻身时,会发现他又回来了,几次后她也懒得再赶他。让他见过几次自己最狼狈的状况后,玉儿变得泰然,有时还让他帮着自己换尿湿了的垫子…

自从知道玉儿怀的是双胎后,庄亲王免了她一切的请安活动。两个呀,居然一次两个,庄亲王时时觉得自己像在做梦。满人讲究多子多福,并不会因为是双胎而起杀心或有嫌弃之心,对于一次能得两个孙辈的事实,总让庄亲王坐在书桌后傻笑。见到他这副神情的继福晋为此几乎把一口牙咬碎。

152生产

九个半月后,雅尔哈齐开始日日提心吊胆,便是办差也总有一些魂不守舍,在皇帝面前走了几次神后,皇帝一挥手:“滚,滚,滚回去守着你媳妇儿吧,朕不差你一个人使唤。”

雅尔哈齐欣喜地冲着皇帝打个千就走,皇帝见了恨得牙痒痒,合着他早等着自己这话呢?等他跑到宫外了,又让人把他叫回去。

雅尔哈齐无奈地看着坐在那儿慢条斯理喝茶的皇帝,皇帝这是故意整他吧,是吧…

皇帝笑眯眯地看着雅尔哈齐,让你小子跑,朕一天睡三更起五更的操劳,你倒好,还想跑!

“皇上——”

皇帝看着雅尔哈齐的表情很快乐,笑道:“朕每天很忙,忙得恨不能一天当两天使唤。”

“皇上,您英明神武胜尧舜禹汤,文韬武略势压天下、顶天立地…”

皇帝顺手拿起桌上的东西就砸,雅尔哈齐手忙脚乱急忙接住:“皇上,这是印呀,印呀!”

皇帝看看雅尔哈齐捧回来放在桌上的印,哼一声:“要是砸坏了,朕唯你是问!”

雅尔哈齐委屈得不敢说话,他怕自己一诉屈,皇帝不放他假了。

“伊拉哩小丫头九个多月了?”

“皇上,您侄儿媳妇那是双胎,太医说,双胎比一胎出来得早。”

“府里那么多侍候的人,你回去顶什么用?”

“皇上,她要是走路不稳当了,侄儿也能扶扶不是?”

“缺你一个不成?”

“不缺,可侄儿这总提心吊胆的…”

“没出息!”

“是,是,侄儿没出息!”有出息,你该急了!

皇帝看他那样子就来气:“你要朕放你几天也成,只是,回来后就得把这些日子耽搁的工夫补回来。”

想偷懒,没门儿!

雅尔哈齐赶紧点头:“侄儿等你侄儿媳妇生了,就回来任您老人家使唤!”

皇帝满意地点点头,壮劳力难得,做为一个好皇帝,当然不会浪费。

“行了,你把手头的事儿交待清楚就回去吧,生了就赶紧派人来宫里报信,朕也想知道小丫头生男还是生女。”

雅尔哈齐点头哈腰下去了,皇帝抬起眼角瞄了一眼,对于这个侄儿越来越儿女情长的事也不计较。雅尔哈齐的能力不差,也不贪恋权位,皇帝要使唤时能拿来用,平日放在那儿他守着自己媳妇儿也本本分分,过得很乐呵,皇帝不用费尽心思防着,又能享受到做人长辈的长趣,何乐而不为。他对于自己把伊拉哩小丫头指给雅尔哈齐的决定很得意,伊拉哩一家的禀性皇帝很清楚,他们的忠诚历经几代,从来未变,皇帝,很放心!

雅尔哈齐快速地把手头上的事儿交待清楚,拍拍屁股回府了,媳妇儿怀着两个,比一般的孕妇都辛苦劳累,莫太医说,因为肚子里多了一个孩子,还多了一个胎盘和更多的羊水。增加的重量会让媳妇儿背痛,而且,会更容易疲惫,平日要多休息,可是,再休息,那也比一个累吧!别的孕妇揣着一个都累得不行…

玉儿听说他居然要在家守着等她生产完,惊讶道:“皇上允了?没骂你?”

皇帝不是素来最反感男人在妻妾身上太用心吗?

雅尔哈齐道:“你怀的这是两个呀。”再说,他又不是那些皇子,皇帝喜欢他却未必真的一点不防他,现在自己耽于情爱,皇帝估计也放心。

玉儿想了想,也大致明白了,一时不知道该高兴还是该感叹,“皇上待你比别的侄儿都好!”

雅尔哈齐点头,没错,皇上待他确实很好,更不用说,小时候皇上还算救了他一命呢。

玉儿与雅尔哈齐相视而笑。

既然自家男人能守着自己生产,玉儿自然安心不少,这样,她在卖力生产时,不用分心去防着别人做手脚,孩子们也能生得更顺畅。

过了十天,皇帝没接到雅尔哈齐的报讯,找了人问,才知道玉儿还没生,一时奇怪,不是说要早产,怎么还没动静?又宣了院使来问。

“回皇上,莫太医长驻在庄亲王府,想是不会有大碍的。”

皇帝想了想:“莫太医只有三十多岁吧?”太年轻了!“你再派一个精于妇科的去看看,回来报予朕知道。”

院使退了出去。

皇帝坐着想了想,“李德全,那小丫头不会出什么事吧?”

李德全躬身道:“伊拉哩夫人的身子自小就好,想来不会出什么事。”

皇帝想了想,一挥手,“一会儿太医回来了,你问问,看有没有大碍,爱新觉罗家难得出个双胎,能平安产下来最好。”

“嗻!”

雅尔哈齐在玉儿面前表现得很镇定,一转身就拎着莫太医的衣领反复问什么时候生产,莫太医从他手里拽回自己的衣领,整好袍子,“快了,快了。”

雅尔哈齐满地转:“这半个月,你天天都这么说,爷快急死了。”

莫太医看着他满地打转,视若无睹,这位贝勒爷这半月天天在他屋里转,他习惯了。

“放心,放心。”

“爷不放心,你先前不是说双胎多早产?怎么爷这两孩子现在也没动静?”

莫太医眼皮也没掀:“伊拉哩格格自小就与常人不同。”

“是夫人!”雅尔哈齐冲着莫太医吼,“她现在嫁人了!”

“是,夫人!”莫太医从善如流。

雅尔哈齐又在地上推磨,媳妇儿自小与常人不同?这个,他知道一些,可是,他这心吊在空中半个月了…

想了想,转身出了莫太医暂居之处。

“绿菊,你去把老夫人请来。”可惜岳母不在京城,要不然一起请来多好。

“绿樱,你着人把客房都收拾好。”他估计来的不只老夫人!

雅尔哈齐的顾虑完全不多余,伊拉哩家这些天天天着人来王府探问玉儿是否生了,现在雅尔哈齐这样善解人意,一家人都很满意,这小子,还行!

看着一屋子人,雅尔哈齐觉得自己一点儿也不惊讶,不多,伊拉哩家只是全员出动而已!

女人们都去看玉儿去了,留下大小男人们由雅尔哈齐陪着,莫太医被拎了来老太爷拷问,态度比面对雅尔哈齐还老实。他爷爷以前就常去伊拉哩府,后来玉儿出生的十几年,基本上每天都要在伊拉哩府消磨半天时间,他这个做孙儿的在伊拉哩府呆的时间自然也不少,对老太爷的脾气禀性知道得清楚得很,为了不让自己被摇散了骨架子,他一句话掰成十句,说得详详细细,清清楚楚,就怕漏了一点儿老太爷并一帮男人不把他这小骨架子当回事儿。

“也就是说,现在孙女儿一切都好?”

“是。”

“那你说都好就成,说这半天功夫,听得我们晕头转向的。” 叔瑫冲莫太医吡牙。

他要是只说一句,他现在还能好好儿的?莫太医看看叔瑫,最先朝自己下手的指定是他…

雅尔哈齐却从座位上站了起来,一群女人拥着大腹便便的玉儿一摇一摆地进了大厅。

叔瑫三步化作两步就往玉儿身前凑,却被一群女人挡住,隔着人群看着脸色红润的妹妹,叔瑫傻笑着问:“妹妹,你还好吧!”

女人们把叔瑫赶回去坐好,不让他动弹,现在玉儿这样子,连生过孩子的女人都看着心惊,让毛手毛脚的叔瑫靠近?那哪行!

玉儿艰难地在嬷嬷的搀扶下要给玛法行礼,被老太爷一挥手止住了:“赶紧坐好,别吓玛法。”

雅尔哈齐也顾不得别的了,赶紧搀着媳妇儿坐下,这些日子常扶着媳妇儿,力道掌握得很好,让玉儿省力又不会让她不舒服。玉儿也喜欢让他扶着,嬷嬷们到底没有雅尔哈齐让她安心。

待玉儿在椅上坐好,一屋子人都松了口气。

老太爷看看老夫人,“怎么让她出来了?”

老夫人道:“她有许久未见到几个哥哥和侄儿们,说要出来看看。”

一帮男人突然觉得庄亲王府的屋顶造型工艺很精湛…

侄儿们则离着玉儿几步远让她一个一个打量,说了不多久,玉儿觉得累了,便回屋去了,留下一群伊拉哩家的男人直皱眉,玉儿这体力,差得不是一点半点啊,以前,什么时候听她说过累?

“小小莫,我妹妹真的没事吧?怎么这么容易累?” 叔瑫冲着莫太医瞪眼。

莫太医顿了顿,他三十几的人了,被人叫小小莫,这事儿,他抗议多少回也无效。

“怀孕的人本来就不轻松,何况,她这是双胎。”

“小小莫,你的医术还行吧?能应付吗?要不把你爹请来吧。”老二一点儿没客气。

被人怀疑了医术,莫太医却很平静,“爷爷每个月都会来一趟!”

“我们知道!可妹妹这马上要生产了不是。”老大当然也知道莫太医被玛法拉着每月来王府一次,诊完了,玛法才放心。

这就是秀才遇到兵,莫太医现在也不和他们说理,反正,说了这许多年,他从来没和他们说清过。

“我专攻的妇科!”他爹学的比他杂,于妇科一道还不如他呢。

老太爷一挥手,“行了,老莫说小小莫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