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才没什么改的!”小梨微垂着头回答。

玉儿惋惜地叹口气,还得花力气,真麻烦!她最不喜欢动脑子了,为什么却一定要被人逼得不得不把所有的脑细胞都开动起来呢!完颜氏与那木都鲁氏听到她的叹气声忍不住神色一喜。

众人来到案发现场,玉儿问“那木都鲁氏秀女,能看到我左侧脸的就是这座假山了,你是在这儿看到我跑的吗?”

那木都鲁氏点了点头。

玉儿让那木都鲁氏站在她所说的假山后面,让完颜氏去亭子里喊救命!

“你可得注意了哦,声音不能太大,太大会听到的显然不会只有那木都鲁氏,太小显然在这儿的那木都鲁氏会听不到!”

完颜氏愤怒地道:“我为什么要去!明明是你把我推进湖去的!”

玉儿笑道:“你要皇上治我的罪,你就得让皇上知道我确实干坏事儿了!要不皇上怎么会相信你呢?”

完颜氏气得脸颊发红:“我们这么多人证明,这就够了!总不能我们不相干的几个人一起诬陷你吧!”

玉儿摇摇头:“我也不知道你为什么要这样害我,要知道,如果坐实了我推你入湖,我就是死罪,你因为你姐姐恨我,那么那木都鲁氏与小梨是为什么这样恨我,甚至联合起来要置我于死地!”

说着她转头看看那木都鲁氏:“都是青春年华的女子,有什么恨,能让你们寐着良心,做出这样的事儿来!”

完颜氏满目恨意地看着玉儿,那木都鲁氏目光闪烁,小梨则低垂着头。

玉儿叹口气:“最大的也不过十六岁,居然这样不把人命当回事儿的吗?”

完颜氏咬牙道:“你少在这儿假惺惺了!”

玉儿看着她无奈地道:“你要是不配合,你就达不到置我于死地的目的!你真的考虑清楚了吗!”

完颜氏看看皇帝:“皇上,有我们三个人证,还有物证,还不够吗?”

皇帝点头道:“你们是秀女,都是重臣的女儿,伊拉哩氏不承认推你入湖,朕不能严刑逼供!”

完颜氏跪在地上:“皇上,为什么不能用严刑,她这样犟嘴,不打她怎么肯招。奴才被她害了,如今还要被她指派,奴才心里不服!”

“为什么对我就可以严刑相逼,到你这儿却连试演一下也不行的吗?” 玉儿站在一边看完颜氏。“你的目的是为了心服,还是为了让皇上替你伸冤?”

“当然是求皇上伸冤!”

“那不成了!皇上亲自来看你如何被害!你为什么还推三阻四?”完颜氏面色有些发白,因为她心里没底,谁知这个伊拉哩氏平日看着一幅不知世事的天真模样,遇到这样的大事居然没有吓得张口结舌,还有条有理地盘问三人,为了想到这个计策,她与那木都鲁氏费了好几天的工夫,自觉已经没有漏洞了。人证物证俱全,本以为她逃不了自己的算计!不曾想皇帝听到秀女杀人却没有龙颜大怒继而处死伊拉哩氏,居然还任凭她盘问自己几人!自己一听小宫女来报,她同屋的秀女被人邀去玩,就找了那木都鲁氏一起来找娘娘,本以为不会有岔子,如今却被她要求演练被害的场景,完颜氏没有把握了!在这里面喊的声音大了,听到的就不会只有那木都鲁氏,那就证明自己说谎了,如果小了,那木都鲁氏在这边听不到怎么办?这个该死的伊拉哩氏怎么会问得这样细,许多本以为不会有问题的地方经她一问总觉得有不妥?最可恶是她问完了才说过来看看;如果先前就过来,自己两人站在这里对答就不会出错,是不是就不会这样两难?

玉儿好整以暇地看着完颜氏的脸色,她不急!

“若是我没害你,你们三人却在皇上面前诬陷我,你们不仅有诬陷罪,还有欺君之罪!你们可知道?”玉儿又加了一份压力!

“没有,我没有欺君,我只是找娘娘为我做主,适逢皇上来了!”完颜氏急辩!

玉儿笑道:“皇上知道后,你再不说实话,那就是欺君!”又回头问皇帝:“是这样吧,皇上”!皇上点点头。

玉儿笑道:“如果皇上没问前,你说了谎,那没事,如果皇上问了,你回答皇上时还说谎,那就是欺君!欺君之罪是要被杀头的,今儿还要加上陷人以罪,这样两罪相加,就活不成了!咱们平时骗骗人关系不大!但到了皇上面前,那你一句假话也不能有!哪怕那真话会让你很丢脸!很没面子!你也得说真话!我平时就不在皇上面前说一名假话!”

皇帝听了忍不住翘嘴角,这小丫头,小嘴儿叭叭的!不过,这话他爱听!

玉儿话音一落,旁边传来重重的“扑通”声,回头一看,却原来是宫女小梨跪在了地上!

“奴才不敢欺君!奴才…”

108过关

完颜氏与那木都鲁氏神色大变,一起冲着小梨喊:“皇上圣明烛照,不会冤枉我们的!”

玉儿挑眉,她们不这么着急,兴许还有变数!

小梨嘶喊道:“不,你们当初只是说让我打湿她的鞋,还教我这样说话,却没说是要陷害她死罪的!皇上什么都知道!我不敢欺君呀!我在宫外还有弟弟,你们给的钱,我就是用来养弟弟的,我死了,弟弟怎么活呀!我宁愿被打被罚,我也不能死,死了没人在意弟弟,额娘留下的弟弟就会被继母打死的!”

玉儿呼出一口气!好啦!没她的事儿了!真悬!她一直不停地给三人施加心理压力,引导她们自我怀疑,没想到到现在,这小宫女才顶不住!

蝼蚁尚且偷生,这世上,哪有那么多不要命的人!这小宫女年纪不大!想来进宫不是很久,历事也少,皇权,在她的心中,一定是如天一样让人敬畏的!

完颜氏与那木都鲁氏颓然坐倒在地,她们怎么就找了胆子这么小的宫女?自己两人都答应出宫后会好好照顾她弟弟了,她怎么就顶不住呢?

伊拉哩氏成天呆在屋子里,别的秀女邀她玩儿,她说她要熟悉乐器,根本不出外走动,从哪儿找下手的机会?只有这个小宫女与她同屋的秀女能常接触到她!不找她配合,也没别人可找!

况且,选秀马上就要结束了,再不下手,再想等到伊拉哩氏落单,就不可能了,如果不能趁现在把她打压下去,真的如那木都鲁氏所言让她指给庄亲王的儿子,以后,自己怎么可能为姐姐报仇?如果只是陷害她一些小罪,完颜氏自己又怎么能甘心!她嫡亲的姐姐连命都没了呀!

那木都鲁氏脸色灰败地看看同样苍白的完颜氏,当初照自己的意思放点东西在伊拉哩氏床上陷害伊拉哩氏偷东西,是不是能成功?可是伊拉哩氏都不出房,而且完颜氏一心要置伊拉哩氏于死地,自己两人花费心血想出来的计策,明明没有漏洞的!那木都鲁氏有些恍惚地想,姑姑知道了会不会救自己?

三人被带了下去,等待她们的,当然不会是什么美好的日子!不过,这些已经与玉儿无关了,反正她洗脱了谋杀的罪名就行!

皇帝看着玉儿镇静的样子,忍不住好奇:“小丫头,你为什么不害怕?”

玉儿想了想:“有皇上在呢!奴才没做坏事儿,皇上就能还奴才清白!”

皇帝噎了一下,“就因为这?”

玉儿很肯定地点点头:“当然,小梨说的没错呀,皇上什么都知道!”

皇上心想,这是缺心眼儿的好处吗?

“那你先前为什么问那么多问题,连朕都以为你看出什么了!”

玉儿笑道:“其实这个法子是从奴才的额娘那儿学的!有一次,奴才的侄儿淘气,把奴才额娘的东西打坏了,他害怕奴才额娘责罚,就推到他大哥身上,奴才的大侄儿叫阿克敦,那孩子从小被教育,要他对弟妹们的行为负责,被冤了居然也不吭声,后来奴才的额娘就不停追问他细节!问到后来,他答不上来了,奴才额娘就告诉他,做了坏事跑不了,没做的也不会被冤,对弟妹们负责是对的,但不应该什么事儿都替弟妹们担着!得让弟妹们知道错了要受罚,以后大了才不敢做坏事儿!”

“这便是假的真不了,真的假不了!”皇帝笑着问。

玉儿点点头:“额娘说,细节决定成败!因为事情是假的!奴才问得越细,他们越容易露马脚!她们这个年龄又不是做案子的老手,不可能真的能精心到每一个细节都不出错漏!”

皇帝笑道:“那你问了那么多,可看出有什么问题?”

玉儿想了想:“从湖边到奴才暂住的地方有三座假山,奴才如果从湖边跑回去,看到奴才左脸的只有这一座,这座假山离湖最近,可这座假山离着湖却有个拐弯,这个弯挡住了湖那边的亭子,故而,不能确定声音传来的大小,而她们俩人事先显然不可能在皇城内苑放肆地大喊确认声音大小!这便是在不熟悉的环境,只做假设不能演练的坏处!另外,昨儿新下了雨,路上有些湿滑,她们说奴才跑回去需要洗鞋是对的!可是,穿着花盆底跑动,又是在这样的路面,要想跑得快又不摔着,奴才觉得时间上肯定不短,跑回去也有可能遇到别的秀女!这样的话,宫女小梨的证词就不再有力。事实是,奴才没出房,自然不会有人在院外看到奴才以此为小梨的证词提供佐证!至于从这儿跑回去具体要多少时间,奴才不知道,所以才要现场演一遍,这样才能发现更多问题!”

“且宫女自己先前的证词就已有些颠倒,可对?”

“是!”玉儿笑眯眯点头。“还是因为有皇上坐镇,小宫女心里先已惶惶不安,之后才能听到欺君之罪四个字就扛不住了!”

“小丫头脑子很好使嘛!”皇帝赞道。

玉儿笑嘻嘻道:“奴才的额娘因为奴才有点儿傻,脑子不太会转弯儿,就逼着奴才学很多东西,奴才看过宋慈的《洗冤录》,是阿玛改写的!他说全本里面有些东西女儿家不看的好!但是有些有益的,阿玛认为可以看看,就摘录了下来!”

皇帝领着众人往回走:“不错,不错!没想到你阿玛连刑部这种很冷门的书也看!”

玉儿笑嘻嘻点头,她逼着阿玛找回来,还拉着他一起看,阿玛不看也得看呀!嘻嘻!这可是锻炼推理能力的好书,而且里面很多东西,阿玛肯定能用到!毕竟他主政一方,什么都懂点儿比较好!

“要是今儿宫女扛住了,咬着牙不承认,你又怎么办?”

玉儿想了想:“嗯,慢慢找破绽!反正奴才没做坏事,胸怀坦荡,不怕!玛法说,只要做人堂堂正正,就没什么好怕的!”

皇帝忍不住乐!多简单的想法呀,就因为没做坏事,所以就不怕!

“这次她们几人用的阳谋,如果遇到阴谋你怎么办?”皇帝问

“阴谋?”玉儿发愁了:“皇上,这阴谋,奴才很可能发现不了!所以,最后只能事情摆到奴才面前,奴才才能知道,然后这阴谋是不是又变成阳谋了!”

皇帝忍不住哈哈大笑:“合着,在你的世界里,没有阴谋!”

玉儿想了想,“因为奴才太笨,不能通过珠丝马迹发现阴谋,奴才对于阳谋不怕,对于阴谋根本发现不了!最后,就是只看到阳谋!只要是阳谋,奴才就能找到法子,就算奴才找不着,不是还有脑子比奴才好使的人嘛!”

皇帝看看平静说着发现不了阴谋的小丫头,“你不怕吗?有人阴谋害你?”

玉儿摇摇头:“奴才平日不做坏事,亏心事,不怕阴谋!玛法说胸中有日月,不怕鬼魅行!阴谋,最怕的便是放在光天化日之下!玛法还说,有皇上在,阴谋害人的事儿,就成不了!”

皇帝很乐呵,这一家子对自己很忠心也很有信心嘛!好!好!又想想自己从第一次见过她后就开始为她拦下的诸多暗算,又忍不住摇头,她倒是乐呵,自己多了多少事儿!

“皇上,那个那木都鲁氏为什么也帮着完颜氏陷害奴才?”

皇帝沉默片刻,挥手止住跟随的众人,领着玉儿往前走了片刻,方才停步仰头看天:“她是庄亲王继福晋的侄女!”

玉儿想了想:“原来这样!只是,继福晋年纪不小了吧,这个计谋是不是有点太粗糙了?她们应该能找个万无一失的法子吧!”

皇帝啼笑皆非:“谁告诉你是继福晋的主意!”

玉儿莫名地侧头问:“皇上不是说她是继福晋的侄女!”

皇帝忍不住摇头:“你这孩子,怎么聪明一阵儿傻一阵儿?”

玉儿傻呵呵笑:“阿玛说,奴才和三哥一样,脑子不会转弯!明明白白的说还行!太含蓄了听不懂!”

皇帝忍不住乐:“合着是朕说得太含蓄?”

玉儿点头:“奴才不认识那木都鲁氏,她是因为是继福晋的侄女才害奴才,那肯定是继福晋不喜欢奴才!奴才想着,继福晋应该不会用这样简单的法子来害奴才,所以,才想不明白!”。

皇帝笑着问她:“你觉得这个计谋很简单?”

玉儿点头:“嗯嗯,是简单呀!一戳就穿了!”

皇帝问她:“要是朕不给你辩白的机会呢?”

玉儿想了想:“因为是皇上,所以,肯定会给奴才辩白的机会!不过皇上这么一说,好像这计设计得也还能看。这时间、地点、做案的动机、证人、证物都有,一般衙门断案据此基本上就能定案了,因为奴才什么反驳的证据也没有,要是遇到一个不太精明的官,再翻案有点难,是吗,皇上?”。在这个交通落后的时代,官员怎么可能去每一个案发地进行现场演示!不到现场很多细枝末节的漏洞就找不出来,找不出,就得受冤屈!

皇帝觉得很无奈,说是?那自己的那些官吏岂非连一个小丫头都比不上,说不是,可有些官吏还真没小丫头脑子明白,想想从刑部呈上的案卷中,还有错字连篇的,皇帝觉得很受打击,自己这个皇帝的手下,还比不上一个天真的小丫头?还有些案子,证据不足也敢定案,这些官员都是猪脑子吗?

皇帝不知道,这个小丫头在资讯高度发达的现代生活过,什么光怪陆离的事儿没听过?又受过十几年的正规教育,可比他的好些官员都强!至少,这种从细节推断案情的法子,这个时代的刑名人士好多都不会;这古代缺什么?缺资讯!除了赶考的读书人与商人,大部分人,一辈子都不挪窝的,不到处看,见识自然少,见识少,脑子就有定性思维,就不活泛,遇事就只能用老法子!没有老法子的时候,好多人就得抓瞎!

虽然玉儿单纯,可她不傻呀!虽然她觉得装傻很方便,傻人很安全!

而且因为多了一个完全不同的知识架构,这个时代人们认为麻烦的,她可能觉得很简单,而这时代人们觉得很简单的,她又可能觉得很麻烦很头痛很没辙!因此,不免会让人觉得她一会聪明一会儿傻!

换了任何一个没接触过案件推理的古代闺秀,处在她今日的立场,同屋的秀女又不在,不能为她做证,想来想要这样有惊无险地挺过来是没可能的了!至少,会被撂牌子吧!

只能说她运气不错,正好主审是熟悉她性情的皇帝;正好皇帝愿意让她在宫内演练而不讲什么皇家禁地不得轻亵;正好别人用的是阳谋;正好,她在现代常看法制频道!

109沟通

皇帝也觉得伊拉哩小丫头运气不错。

“那木都鲁氏为什么要诬陷奴才呀,皇上?”

皇帝有些无奈,还记得呀,“因为雅尔哈齐!”

“雅尔哈齐以前答应娶她?”玉儿心里自然而然浮现出痴情女子负心汉的桥段。

皇帝抬头望天。玉儿当皇帝默认。

“皇上,既然雅尔哈齐答应娶人家了,那您给奴才另指一家得了呗,嘿嘿,奴才不挑的!”

皇帝直翻白眼:“小丫头,脸皮真厚,怎么都不害羞?”

“可是选完秀女本来就是要指婚呀,大家都知道的嘛!”

皇帝无奈,至少别的秀女会装出一幅羞怯怯的样子!看看一幅很平静表情的玉儿,皇帝问:“你额娘没教你,说到终身大事的时候应该要害羞吗?”

玉儿点头:“说了,不过,奴才这是在和皇上说话呀,奴才心里不害羞,所以就说不害羞!!”

皇帝被噎得瞪了瞪眼,明智地换话题:“庄亲王曾经让雅尔哈齐纳那木都鲁氏做侧,雅尔哈齐不同意,后来来求朕的事儿想来他回家与庄亲王说了,估计那木都鲁氏知道雅尔哈齐属意于你,不免心生歹意,合伙害你,你出了事,她就有机会了!”

玉儿愁着眉头:“皇上,您还是给奴才换一家吧!这未来的公婆都不喜欢奴才,奴才以后怎么过呀!奴才害怕!奴才笨,不会讨人欢心!您给奴才找个不嫌弃奴才的人家吧!”

皇帝觉得头痛,很头痛,谁家秀女像她这样明晃晃地要求,可自己还说不出她的不是来!她说的是实话呀!而且这孩子信任自己!把自己当长辈一样一点不见外,自己是不是也应该象长辈一样顺了她的心意?

皇帝就这样一不小心被玉儿无意识地带沟里去了!

皇帝有些犯愁,这孩子的事儿怎么比自己女儿还麻烦?

可是自己女儿,额驸一家不敢欺负呀,可这个孩子…

皇帝看看睁着一双明眸期盼地看着自己的伊拉哩家的小丫头,那神情怎么看怎么无助,怎么看怎么让人心生怜爱!

“行了,今儿这事,朕替你找庄亲王说清楚!你就别怕了!跪安吧!”

玉儿有些委屈地蹲个礼一步三回头的走了!皇帝看着她的小表情,又气又乐,合着这不是嫁入王府,这是要去做苦力?

回到乾清宫,批了几个折子,皇帝一拍手,自己怎么把劝堂兄的事儿揽身上了?案子断完了就没自己事儿了呀!

自己只管指婚,怎么还要管她与翁姑的问题?

皇帝把雅尔哈齐与叔瑫叫来劈头盖脸骂了一顿,骂得二人一佛升天二佛离世,半天没摸着脑子,这是怎么啦,用眼神问对面的人:你怎么招着皇帝了?又一起摇头:我什么也没做!

皇帝骂过瘾了,坐在座位上喝茶换气,看着发愣的两人,皇帝心想,一个是哥哥,一个是未来夫婿,朕不骂你们骂谁,现在阿山去了两江,阿尔济在府里,这离得近的就你两人,朕不逮着你们骂难道还让朕憋着?

想了想,把今儿御花园中的事儿说了一遍,又把玉儿要另嫁他人的意图也说了,于是地下两人的同盟立马瓦解。

叔瑫道:“既然如此,求皇上就给奴才的妹妹另指一家吧!”

雅尔哈齐看着一点没兄弟义气的叔瑫直翻白眼,“皇上,依侄儿看,这不可能是阿玛与继福晋的意思,倒像是那个那木都鲁氏自己的主意!”

叔瑫呛道:“就算是这样,这次那木都鲁氏被惩,以后继福晋也只会更不待见妹妹!我们一家子捧在手里的女儿,可不想让她从此过着被刁难的日子!”

皇帝怒吼:“叔瑫,说什么呢!皇室的福晋就这样不讲理?”

叔瑫扑通跪在地上:“皇上,奴才的妹妹不是不讲理不懂孝道的,可是,现在,出了这事儿,再宽大的心胸,也会有疙瘩的,妹妹以后要天天立规矩,万一到时,有孩子了,一个不小心,就会一尸两命的!您不是还没下旨嘛!这事还有回旋余地吧!”

雅尔哈齐咬牙:“你当皇上的话是朝令夕改的吗?”

叔瑫瞪他一眼,不理他,只期盼地盯着皇帝看。

皇帝拿起炕上的东西就砸地上两人,“你真是什么话都敢说!什么一尸两命!啊!你活腻歪了!”

叔瑫倔强地跪着不动,皇帝看他那犟种样,又气又恼,又骂雅尔哈齐:“都是你弄的事儿,你自己处理!朕一天忙着呢,就帮着你收拾烂瘫子不成!”

雅尔哈齐也急忙跪下:“是,侄儿处理,皇上您别气着了,侄儿找阿玛去!”

皇帝瞪他一眼:“那个那木都鲁氏的确不是个好的!你阿玛也是个糊涂的,连人也不会看!”

又吼:“滚,你两个都给朕滚出去!”

地上两人急忙磕头夹着尾巴逃了出去,皇帝在二人走后,想一阵儿,又好笑,自己跟他们置气做什么!

想着小丫头招人疼的模样,又觉得可怜!要不,把这孩子另指人家?

可想想雅尔哈齐的可怜样,又觉不妥,这孩子难得求自己一回,这么多年,他可还没这样认真求过自己呢!

皇帝满屋子转圈儿想辙!转了几圈,停住了,那有两家更应该着急的呢,自己急什么,先等着看看情况再说!气定神闲坐回去继续看折子。

雅尔哈齐回到府里,问清庄亲王所在地,便径直去了书房。

“阿玛!”

庄亲王抬头看看儿子,点点头:“怎么,找我有事儿?”

雅尔哈齐点点头:“阿玛,能跟儿子说说,你为什么不满意伊拉哩家的格格吗?”

庄亲王放下手中的珍稀珊瑚,“伊拉哩家的格格,看着规矩都不错,她家的家风也好,品性想来也不差!我对她怎么会不满意!娶嫡福晋,一是看家势,二是看品德,这两样她都不差!”

顿了顿,庄亲王不得不承认:“而且那孩子对家里的父母长辈都很孝顺!照顾得无微不至,我那天看着仿佛连皇帝都带着点羡慕!”

雅尔哈齐点点头:“既然如此,为什么你反对我娶她?”

庄亲王抚抚光光的前额:“虽然从小我这做阿玛的没为你做什么,但是,我到底还是你阿玛不是,看着你为了她那样苦自己,我这做阿玛的,气愤!”

雅尔哈齐挑挑眉:“如果我像你一样成天左拥右抱就不是苦?”

庄亲王哽了一下:“哪个男人不是左拥右抱的?”

雅尔哈齐见庄亲王又想发火,想了想:“可我喜欢她,你为什么不想想,那是儿子喜欢的,就依了儿子?”

庄亲王有些丧气,就是这样,就是这样冷静,全无一般儿子见着老子的紧张、畏惧!没有什么多余的情感让他思维混乱!连愤怒也没有,这是正常的父子吗?

三年前,他也是这样冷静地告诉自己他要下次选秀才成亲,还列出一堆理由让自己依了他,今儿他又准备了什么来说服自己?

“我没反对你娶她!”庄亲王靠在椅背上,认命了,谁让自己这十几年就没为他操过心呢!

“你上次说反对了!”雅尔哈齐很冷静地陈述。

庄亲王有些噎住了,说自己在说气话?说自己就想以此为筹码迫他就范,说自己想要给他安排自己看中的侧室?

“你就算娶了伊拉哩格格,也可以纳那木都鲁氏做侧嘛!那孩子也不错!你何必要去求皇帝不再给你指侧?”

雅尔哈齐问:“你只是看中了那木都鲁氏吧?还看中谁家的女儿了?”

庄亲王瞪眼:“你当我没事就到处给你相看女子不成?”

雅尔哈齐问:“那你以后也不会再迫我纳别的女人了吧?”

庄亲王点点头:“你成婚了,以后自有你福晋管你,我何必要费力不讨好,反正你对我找的女子就不喜欢!”

雅尔哈齐想了想:“阿玛,你当初为什么相中那木都鲁氏?”

庄亲王想了想:“那孩子看着长得很有福气,性情又活泼,在继福晋那儿看着也很是守礼,是个好孩子!继福晋说你将来总要纳侧的,我就想到这孩子了!怎么,现在觉得她不错了?”

雅尔哈齐笑了,“这么说,其实是继福晋提了,你觉得这主意好,就让我纳了她?”

庄亲王听这话怎么听着不对味儿呢?可事实也确实是这样!便点了点头。

雅尔哈齐道:“阿玛,不是做儿子的不听你的话,那木都鲁氏在宫中陷害秀女,皇上亲自处理了!”

“什么!”

庄亲王惊得一下站了起来,“你把这事儿详细说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