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马儿边上,正要上马,梅玉忽然发现自己浑身绵软无力,虚脱了一般,一下子瘫软在地爬不起来。
赵鸿飞吓了一跳,赶紧过来扶她,“你怎么了?”
“不知道,一下子没有力气…”
“肯定是你刚才跑太快,现在脱力了!哎,到水边洗把冷水脸,醒醒精神吧!”说着他托住她的腰,扶她站起来。
梅玉却总觉得不是那么回事,身体有些异样,跟平常的虚脱有些不同,但又说不出所以然。
她在赵鸿飞的搀扶下,来到小溪边,捧了一掬水洗脸,虽然溪水凉爽清甜,但她并没有因此恢复了一点,反而愈发觉得心慌气短、胃部一波波奇异的空虚感,四肢疲软,十分蹊跷。
她喘息了一小会儿,干脆猛灌自己几口凉水,冰冷的刺激涌入胃部,顺着四肢百骸蔓延开去。她才稍微觉得自己好了那么一点,忍一忍应该可以挨到回庄子,便想要回头招呼赵鸿飞起程,蓦地发现太安静了。
赵鸿飞呢?
她疑惑地左右四顾,看见赵鸿飞猫着腰往远处溜,不由惊讶喊道,“二少爷,你去哪里?”
赵鸿飞回过头,脸竟是红得很不正常,拼命摇手,“别靠近我!”
梅玉大惑,“啊?”
赵鸿飞挣扎地看了梅玉一眼。
不知就里的她瞪着盈盈双眸,眉尖蹙了起来。白腻的脸庞上淌着晶莹的水珠,滑过嫣红的唇,顺脖子蜿蜒而下,没入衣领中。沾湿了的衣襟贴着皮肤,隐约透出…锁骨…
赵鸿飞用力把脑袋扭到一边,双手扶着膝盖,把拳头握得咯咯作响,仍是弓着腰,使劲甩头。
“二少爷?”她又叫起来。
“快滚!别让我看到你!”赵鸿飞粗声骂道,一头扎进溪中。
“哗啦”水花高高四溅,兜头兜脸浇个透心凉,他还加把劲拼命往脸上泼水。
梅玉心惊肉跳地看着溪水中央,听到他粗鲁的声音传来,“怕是被人下了药!你快走,不然我控制不了!”最后一句几乎是吼出来的。
梅玉哪里还能不明白。
作者有话要说:没说不更新啊,哭,我这不在作者回复里面说了原因么。现在经济危机啊,我下了好大决心才去买无线网卡的。一百一十五块钱啊。
这个月只能吃青菜了。
先修改修改哈,待会儿再发下一章。今晚看来要熬夜。
还有一件很郁闷的事情。 我在本校的论坛上被爆马甲了。有个师妹居然把我写的《雨梦迟歌》放上去,还说明清楚是本校XX系XX专业的某个省的师姐写的,他妈的,爆得这么详细,就差直接说我的名字出来的。
我暴怒啊,写得这么烂的文,让同学们都看到了,丢脸啊,55555。
惊迷路丛林黑影生
她马上撑着溪边大石站起来。
尽管浑身疲软无力,倒不至于走不动。她费了一点时间,拖着身子挪进林中,扶着一棵大树坐下。
尽管只是不长的距离,但已令她心跳剧烈得几乎跳出嗓子,脑子也乱成一团。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什么时候被下药的?
自己这样异常的虚脱,也是因为被下了药吗?
她按住剧烈起伏的胸脯,努力平息呼吸。
忽然电光石火间,眼前浮现出王寡妇给她递雄黄酒时一闪而过的诡异笑容。
是了,肯定是她!
下药陷害她和赵鸿飞,要他们做出苟且龌龊之事。
她自己去找简白…天啊,简白也喝了她的酒,万一同赵鸿飞一样也掺了春药…
这真是一石二鸟的毒计!
梅玉抓紧衣襟,一头冷汗,又惊又怒。
不会的,简白才没有那么好骗!
想到这里,她恨不得插上翅膀,立即飞回去。
忽然小溪那边传来一声低低的男人呻吟。
梅玉浑身一紧,已作人妾的她当然不会听不出来那是什么状况。
她僵硬着身体,思忖自己是否该挪得更远一点。
这时天渐渐黑了,鸟雀纷纷归巢,偶尔传来一两声啁啾,和着清浅的溪流声,愈发衬得山涧幽静和赵鸿飞声音的…清晰。
梅玉紧捂耳朵,只觉脸颊发烧得厉害,从来没有这么心急如焚过。她喃喃地念叨,阿弥陀佛,快快过去吧!
枝叶在暗蓝苍穹下模糊起来,远处的景物逐渐看不清楚,一两点早现的星辰已挂在树梢。
仿佛有天荒地老那么久,梅玉捂得手都酸了,才听到有气无力的叫唤,“小黄毛,你在哪里?”
梅玉松开手,犹豫了一下。马上又听到赵鸿飞极不耐烦的声音,“不会走远了吧?”
梅玉这才从树后钻出来,扶着树干朝他招手,“二少爷,我在这儿。”
他大步走过来,踩碎地上,树枝咯咯作响。
苍茫暮色中,隐约看得到他浑身湿漉漉,头发散乱,狼狈至极。
“你还成吗?真的晚了,快回去吧。”他胡乱拨了拨刘海,声音有些沙哑。
梅玉偷偷瞥了一眼,恰好看到他裤子上的腰带乱七八糟系成一团,湿答答的还在滴水。
轰地一下,她脸涨红成一只大番茄。
此时此刻的赵小少爷,全身上下散发着狂野落魄的味道,跟平时嘻嘻哈哈的顽劣小子截然不同。
梅玉忽然意识到不妥,意识到面前是一个已经长大的男人。
不敢多想多问,她提脚往马那边走,口中讷讷答道:“那快走吧。”
赵鸿飞望她一眼,不再作声,跟着向马匹走去。
两人上马往回走,皆默不作声。
暮色苍茫,视线不好,马跑不了太快。
梅玉觉得两人之间静得让人心生不安,便开口胡乱说些话,打破沉默:“二少爷,你衣服都湿了,很容易感冒。”
“那要怎么办?脱光吗?”赵鸿飞粗声粗气。
她乖乖闭上嘴。
来的时候跑得太猛,这会儿似乎离庄子还很远。
梅玉想他们耽搁得太久了,猛然惊觉她和赵鸿飞孤男寡女,从树林里狼狈地回去,别人会怎么想?她顿时十分不安。
又想起简白也不知道怎么样了,会不会真的中了王寡妇的奸计。
一时心内如热锅上的蚂蚁,焦虑不堪,恨不得马上就到达庄子。
她正出神,忽然肩膀被拍了一下,吓得一哆嗦,回过神来发现赵鸿飞示意她勒马停住。
她看看周围,茂密的枝叶在昏暗暮霭下影影绰绰,有些阴森可怕,“怎么了?停下来做什么?还是快点赶路吧!”
赵鸿飞皱着眉头说:“我们好像迷路了。回去的路不像是这里。”
梅玉一惊,忙打探四周,却因天色黑尽,只能勉强辨认五米内的景物。
周围俱是参天古树,藤条蔓爬,地面是厚厚的腐泥落叶,不见人迹。
果然不像回去的路。
她倒吸一口凉气,努力压下涌起的惊慌,保持着声音的平稳,“这个时候,在山林很难辨方向的。老人们常说,迷路不能乱跑,在原地呆到天亮是最明智的方法。”
赵鸿飞扒拉着湿透的衣领,咒骂说,“天煞的,我要冻死在这个鬼地方吗!”
他跳下马,叉着腰四处踢了踢,最后来到梅玉的马前,瞪着她说:“看来也只能将就一晚上了。”
梅玉躲开他的注视,立即也跳下马,“我们应该生堆火,把你的衣裳烤干。不然你真的要生大病——立秋过了,晚上很冷的。”
话音刚落,就平地刮起一阵秋风,赵鸿飞打了个大大的喷嚏。
他摸入衣襟里,掏出火折子——却竟然在滴水。
黏糊糊的衣服贴在身上,令他极其不舒服,人也变得烦躁起来。
赵鸿飞把失效的火折子甩到地上,不耐烦地说:“去!火折湿了。现在怎么办?”
梅玉非常歉疚。都是自己任性,害得他们现在陷入了困境。
如果赵鸿飞因此染了风寒,她岂不成了千古罪人?
她已经知晓赵文素很是忌惮这个的了。
她赶紧找出自己的火折子,局促地说:“我还有一个。二少爷,您坐着,我弄一些树枝和枯叶,很快就好。”
说完她弯下腰,开始收集枝叶。药力似乎已经过去了大半,虽然仍有些疲累的感觉,但没有刚才那么气息短促的难受了。
她手脚利索地很快弄起了一小堆枯叶。一边捡一边忧心着赵文素。
今晚上不能回去,他真的被王寡妇拉进房了怎么办?
不由得慌乱和烦躁。
赵鸿飞喘了一会儿粗气,也蹲下来帮忙捡树叶,一边拿眼睛瞪她,“小黄毛!你为什么叫我坐着,你自己干?”
正在想别的事情的梅玉随口答道:“你是少爷啊。”
赵鸿飞朝天翻个白眼,“搞了半天,你还是没有明白啊。”
梅玉莫名其妙。
他说:“不才叫你别自卑吗?虽然名义上你是爹的小妾,是我的姨娘。但我们年纪差不多。你我也不必少爷丫环的分得这么清楚吧。做个朋友还差不多呢。”
梅玉停下手中的活,抬头看他。
赵鸿飞捡起一根树枝,丢到她面前的柴堆上,晶亮的眼眸在暮色中发光,“以前我因为我娘讨厌你、捉弄你,但是今天我发现你其实就一小黄毛,既不懂耍手段把我爹迷得神魂颠倒,也不会恃宠而骄,依然傻乎乎又自卑,唉,教你都不懂,没得救了。”
见赵鸿飞恢复了平日那顽劣少爷的模样,她悄悄松了口气。
随即感激地对他笑了笑,低头堆叠收集好的树枝,轻轻说:“是呀,我是不聪明。不过有二少爷这么聪明的人教我,名师定会出高徒吧。”
赵鸿飞被这顶高帽逗笑起来。
他看见不远的地面上一根枯枝,伸手去拾。
却不曾想梅玉也去捡它,两人的手指碰在一起。
冰凉触碰到温热。
赵鸿飞猛然缩回来。指尖像被灼烧了一般,被他紧紧握在手里。
他垂下眼睑,离远了一点。
他看到周围的枯枝收拾得差不多,便起身去够那树上的。
那只手在身后握成拳,上面的温度似乎久久停留不散。
梅玉堆好了柴火堆。下层是易燃的干叶,上面是留了空隙透风的树枝,一看就知是有经验的。
然后抬头看赵鸿飞,“二少爷,你别费力折那树上的枝条了。那些虽比掉地上的粗,但含水分多,不好烧的。”
“哦,是这样啊。”赵鸿飞手一松,树枝“刷”地弹回去。他又顺势踢了踢树干。
林间古木葳蕤,枝干粗大,树皮纹路狰狞而深黑,怕都是百年以上的生命。不时有栖鹄惊起磔磔飞上云霄。
当他踢到旁边一棵足有五人合抱粗的榕树时,忽然树后面传来一声低低的奇怪吼声。
赵鸿飞没有心理准备,被吓得一屁股摔倒。
梅玉正要把火折子吹亮,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唬得立时站起来,惊惶失措地问:“什么声音?”
天黑,她看不清树后面的情形。
只看到赵鸿飞撑着地面往后退,牙齿打战:“小、小黄毛,快跑…有、有怪兽…”
梅玉身上寒毛几乎是立即竖起,惊恐睁大了眼睛。
看到了,树后荫翳里有个巨大黑影动了动,慢慢挪出来,逼得赵鸿飞步步后退,却害怕得发软站不起来。
那黑影体大如牛,双目在黑夜中闪闪发亮,一声又一声低低地吼叫,似乎不满被惊醒了美梦。
梅玉强忍恐惧,上前拉扯赵鸿飞,“二少爷,上马走!”
赵鸿飞几乎是被她拖着往马那边去。
尖锐的砾石刺得他股肱生疼,他方回神了一点,翻身一跃而起,拉着梅玉的手加速奔跑。
两人手忙脚乱地解马绳。
梅玉边解边回头看。
那怪物竟慢慢朝他们走来,粗大的足蹄踏在厚厚的落叶上,居然还能发出“咚咚”的厚重的脚步声——可见其体积庞大。
梅玉心中慌乱得一团糟。
二少爷啊二少爷,你是水帘洞美猴王转世吗,居然踢出一个牛魔王来!
那怪物很快来到马前,蹲了下来,并不攻击,只不断地低沉吼叫,一声比一声愤怒。那马受了惊吓,高声嘶昂。
惊慌不已的梅玉手一颤抖,竟然松掉了缰绳,马失去控制,一扬四蹄兀自飞奔逃掉,把梅玉掀倒在地。
“啊——”
已经爬上马背的赵鸿飞听到她的尖叫,回头一看,那怪物竟然站到了梅玉的面前。他急中生智,一夹马肚子跑到她身边,把手伸给她,“上来!”
梅玉抓紧他的手,艰难地撑起身子,正要蹬上马背,却在慌乱下另一只手捏的火折子掉了。
她大惊失色,叫道:“火折子掉了!”
说完她不顾危险,重新蹲下去摸索找寻。要在森林度过一夜,火源就是命根啊!
赵鸿飞急得不得了,骂道:“你傻啊!命重要还是火折子重要!别找了!”
这时那庞大的怪物又大吼一声。梅玉只觉随着吼声迎面刮起一阵风,火折子竟然在这风中被吹得亮起来。梅玉大喜,伸手要去拿。火折子却已把低下的枯叶点燃了,火光腾地升起,照亮周围的景物。
梅玉一下子看清了那黑黢黢的怪物。
作者有话要说:昨晚说好更两章的,结果我熬夜到一点钟,就睡着了。。。
导致今天要更一万字,否则上黑名单了。
啊啊啊,疯掉。
要数量不要质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