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儿面容变色,但是随即镇定下来,冷道:“当日是皇上命你扮作我师姐,你一个冒牌货,今日在御前也敢继续冒充我师姐?不要脸!”
青儿看着宋云谦,道:“师兄,你连这段试探都告诉了她,可见,她一个苦肉计,就把你摆平了。”
宋云谦震惊地看着青儿,满心的焦急,奈何他说不出话来,只得坐起来,伸手想要拉青儿过去。
青儿却陡然把手放在脸上,对宋云谦道:“皇上命人退下吧!”宋云谦惊愕地看着她,心跳急速,依她所言,挥一挥手,命宫中的人出去待命。宫人和侍卫出去之后,青儿用力一撕,人皮面具脱落,露出一张伤痕斑驳的脸。
太后吓得整个人掉在了地上,掩嘴惊呼,“天啊,这到底怎么回事啊?”
宋云谦也白了脸,怔怔地看着青儿,摇摇头,痛苦在他眼中滑过。
可儿却是整个镇住了,她摇摇头,喃喃地道:“不可能,不可能还活着的!”
青儿伸手摸着自己的脸,苦笑道:“很恐怖是吗?可儿,当我完好地站在你面前,你不相信是我,因为你把我的脸划花了,再高的医术,也治不好我脸上的伤。所以,你很安心,虽然我的模样让你惊悸,你还是很安心,你知道不是我。”
宋云谦一把伸手拉着青儿来到自己身边,张大嘴巴,想问出了什么事,但是他说不出话来,急得额头直冒汗,不断地比着手势。
青儿握住他的手,轻声道:“师兄,我会告诉你,你先冷静一下!”
可儿忽地冲上去,一把掐住青儿的脖子,眸子里迸发出狠毒而冷残的光,疯狂地道:“你已经死了,不该活在这个世界上,你去死吧!”
钟正急忙冲过来,伸手拉着可儿的手,想要拖开她,但是,就在触及她身体的那一瞬间,钟正只觉得双手一软,然后是天旋地转,还没回过神来,就已经倒地昏迷了。
宋云谦一惊,急忙跳下来踢开可儿,可儿猛地回头,眼神散涣而凌乱,手一扬,青色的粉末在空中飘散,宋云谦连忙掩鼻,而也在那一瞬间,太后也轰然倒地。
青儿扶着太后,在她鼻子上放了一些粉末,抱着太后,怒视着可儿,“你真的疯了?这是噬魂散你竟然用来对付师兄和太后娘娘?”
可儿疯狂地道:“要怨就怨你自己,你已经死了,就不该回来,你是鬼,该去的地方是阴曹地府!”说着,从怀里拿出一个瓶子,她扭开之际,宋云谦起身把她踢翻在地,她挣扎了一下,头一偏,就晕倒了。
青儿松了一口气,整个人松懈下来,有些摇摇欲坠,她苦笑一下,到底还是着了她的道。
她把太后放在地上,身子软软地滑了下来。
第177章赤心丹
第177章赤心丹
宋云谦失声大喊,声音发不出来,却一口鲜血喷了出来,眼前再度一黑,他撑起身子,抱起太后,放在床上,想再去抱青儿的时候,身子一软,全身的力气散去,终于,他跪在地上,身子往前扑去。
再度醒来,已经是三日后了。
他终于可以说话了,但是,腹部却有火辣辣的疼痛。
上官御医上前欣喜地道:“皇上,您醒来真是太好了,您都昏迷三天了。”
宋云谦蹙眉问道:“朕是中毒了吗?为何腹部这么疼痛?”
上官御医道:“皇上,您被苦儿刺伤,又中了毒,元气大伤,所以才会昏迷这几天。至于腹部的伤口,应该无大碍了。”
宋云谦一愣,急道:“谁说苦儿刺伤了朕?她呢?如今在哪里?”他陡然抬头,看见陈元庆从门口进来,他单腿跪下行礼,“参见皇上!”
宋云谦见到他,有些不悦,但是当下也只得压下,问道:“苦儿呢?”
陈元庆面容有些沉重,道:“微臣赶到的时候,苦儿已经被侍卫杀了,而钟正,也中毒身亡!”
宋云谦脑袋轰隆一声,当下空白一片,死了?
他过了将近三秒钟,才勃然大怒,青筋暴现地怒吼:“是谁说苦儿伤了朕?是谁杀了她?”
陈元庆道:“微臣已经调查过,当时侍卫冲进来的时候,看到苦儿姑娘手里握住带血的刀,跪在皇上身旁,侍卫以为她因温大夫的事情要刺杀皇上,所以立刻出手杀了她。”
宋云谦只觉得双眼一黑,这才刚认回青儿,还来不及叙话,她就香消玉殒了。但是不对,当时他昏迷之前,分明是没有中刀的,青儿不可能杀他的,会是谁下的手?
他猛地抬头问:“可儿呢?”
陈元庆迟疑了一下,道:“皇贵妃至今还没醒来!”
宋云谦想起当时他昏迷的时候,可儿确实已经昏倒了,但是他一脚踢过去,不应该能让她昏迷这么多天的。他想起当日温意被指控谋杀父皇,这种情况何其相似?
他的脑子一片乱糟糟,他抱着脑袋,死死地回忆昏倒前的情形。当时钟正先中毒的,母后也昏倒了,还有,在他昏迷之前,青儿也昏倒了,也就是说,这么多人里,他是最后昏迷的。
那么,当中是谁先醒来,然后刺杀了他?青儿不会,可儿也不会,可儿虽然歹毒,但是总不至于对他下手,她的目的一向很明确,而且,她至今还昏迷不醒,一个昏迷的人总不会杀人的,所以,也不可能是可儿。
他即刻命人传召那日冲进殿的侍卫,严加审问。
当日冲进来的侍卫长进来回禀,道:“回皇上,微臣当日听到宫女晴儿的叫喊,便冲了进来,刚好看到那丑女跪在皇上身旁,而皇上当时腹部流血,已经受伤昏迷,那丑女听到有人进来,便仓皇回头,她双手染血,而且又再度举起匕首,微臣唯恐她伤害皇上,所以第一时间出手了结了她。此事宫女晴儿以及一众侍卫皆可以作证!”
皇帝又传召了晴儿,晴儿还惊恐未定,跪在御前,瑟瑟发抖,道:“那日,奴婢看到一女子扑在皇上身上喊着,便急忙进来瞧,见皇上和太后娘娘都倒在地上,惊慌之下,便立刻呼叫,后来的事情,便如侍卫长所言,没有偏差!”
宋云谦记得当时命人在宫外待命,也就是说殿内并无侍卫和宫人,没有人看见事发的经过,但是她留意到晴儿的话,问道:“你说看到青儿伏在朕身上,她口中说了什么?”
晴儿跪在地上,回忆了一下,道:“那姑娘喊着师兄,您醒醒,您醒醒.....然后,还不断拍打皇上的脸!”
宋云谦闻言,冲那侍卫长勃然大怒,“你是耳朵聋了还是眼睛瞎了?她是在救朕不是在伤害朕,糊涂至极,来人啊,把他拖下去,乱棍打死为止!”
侍卫长顿时身子瘫软,跪在地上苦苦哀求:“皇上饶命,微臣当时也只是怕她伤害皇上,且微臣从为见过此女子,实在不知她是皇上的师妹啊!”
陈元庆跪下求情:“皇上,确实,苦儿脱下面具的样子宫中并无人见过,只是这侍卫也确实武断,竟然不问青红皂白便出手杀人,好歹也是人命一条,岂能如此草率?只是他也是救皇上情急,还请皇上网开一面,留他一条狗命!”
宋云谦岂能罢休?当下便沉下脸道:“谁为他求情,谁便代他受死!”
陈元庆不敢再说,他也知道这侍卫长其实也真该死,当时的情况若真如晴儿所言,确实能够及时明察苦儿并非是在害皇上,而是在救皇上,苦儿着实是死得冤枉!他后来检视过苦儿脸上的伤痕,一个女子本貌美如花的女子,遭受毁容之苦已经是可怜至极,如今还死得不明不白,即便作为昂藏七尺男儿,也不禁为她的红颜薄命扼腕长叹。
侍卫长被拖了下去,众侍卫谁都不敢求情,倒是有跟他交情好的去了求容贵太妃,太妃懿旨先免他死罪,打入天牢,等皇上气消了再定夺。
皇帝处置了那侍卫长,便问御医:“太后如今情况如何?”当时他昏迷之前,太后已经中毒昏迷,他知道噬魂散的厉害,心内焦虑。
上官御医道:“太后娘娘身中奇毒,所幸及时滴下解药,但是此毒十分厉害,太后身子又虚弱,是以如今还不能下床,要清除体内的毒,怕是需要三五个月。”
宋云谦想起青儿及时为太后解毒,否则的话,后果真不堪设想。想到青儿,心内又是一阵悲痛,她原来并没有跟阿牛私奔,是被可儿毁容了,只是可儿为什么要下这样的狠手?他记得当时在山中,两人的感情十分好,青儿是把可儿当做了亲妹妹的。难道又是因为他当时对青儿动心?若真是这个原因,那么青儿这些年所受的苦,都要算在他头上了。
他的生命中,愧对了一个又一个女人,杨洛衣,陈雨竹,杨洛凡,青儿,如今是温意。悲痛之余他不禁怀疑,当初他对温意是何等的信任,为何经过可儿受伤一事自己就猜忌了她呢?如今想起来,只觉得荒唐,她怎么可能会做出那种事来?她是宁可牺牲自己也不会害人的,想当初为了救皇嫂,她掉进深潭,差点死去,手里却还是死死地攥住那株灵草。为了他,她不惜破坏自己的名节,破坏自己的原则,成了父皇的妃子,再后来,千山得了痘疮,她不顾被传染之危险,以身犯险,亲自医治千山,直到千山痊愈。试问这样良善的一个女子,又岂会争风吃醋杀害他人?再说,她心里很明白,自己心里只有她,她有个笃定,所以,根本不可能出现像可儿所言的那样为了嫉妒而杀害陈雨竹和柔妃。
他痛苦地锤了一下自己的脑袋,责备自己为何竟不相信她。
且说温意被朱方圆抱了出宫,朱方圆也不管她跟诸葛明之前的恩怨,径直便抱着她去了诸葛明的医馆。
诸葛明见到满手是血的温意,也吓了一跳,急忙为她包扎,并问了事情的经过。
听了千山的叙述,诸葛明蹙眉道:“这不可能,谦不可能会怀疑温意的!”
千山生气地道:“你还替他说话?若不是主人武功高强,这会儿焉有命在?”
诸葛明让温意躺下,看着她道:“旁人不了解谦,你应该是明白的,他对你绝对的信任,不可能会猜忌你,更不会出手伤你,除非,中间出了一些问题。”
温意如今冷静下来,也觉得蹊跷,若说宋云谦怀疑她杀害陈雨竹,这还说得过去,但是他是分明知道自己跟柔妃的关系,虽无亲生姐妹的情分,但是打起算盘也算是姐妹。而且,他也明确告诉过自己,柔妃并没怀孕,他不该会这样怀疑自己的。
她看着诸葛明,问道:“你有什么看法?”
诸葛明沉吟了一下,问道:“你还记得我给你看的百毒传吗?里面曾经记载过一种毒,叫赤心丹,这名字是很好听,但是却是用来迷惑一个人的心智,中了赤心丹的人,会造成思想错乱,判断失误,而且容易对下毒之人有信赖感,换言之,只要中毒者的思想不够坚定,会对下毒者言听计从,这种赤心丹,是从苗疆传过来的,前身是蛊毒,中毒之人除了被控制心智之外,不会有其他中毒的迹象!”
温意仔细想了想,“你说起来我也想起确实是有这样一种毒,你怀疑他中了赤心丹?”
诸葛明道:“这个解释是最合理的,他就算怀疑天下人,也不该怀疑你。”
千山听了两人的话,也开始沉思了,过了一会,她道:“诸葛先生的话也是有道理的,但是,那女人怎舍得对皇上下毒?她不是爱惨了皇上吗?”
温意摇摇头,道:“这种毒除了会让下毒者迷失一部分心智之外,不会有其他症状,也不会伤害身体。”顿了一下,温意忽然抬头,道:“这种毒要解也十分容易,那便是他所爱之人的血!”
诸葛明点点头,“嗯,我相信他已经解毒了!”
温意叹息道:“我们都低估了可儿,她真的很厉害,对毒掌握得是炉火纯青。她一直以为柔妃是真怀孕的,所以不排除她是因为妒恨或者要嫁祸给我,对柔妃下了毒手!”
千山神情也有些悲伤,道:“其实柔妃真的很可怜,生前得不到自己所爱的人,最后还要死于非命,哎,最可怜的还是靖国候夫妇,已经死了一个女儿,如今连最后一个女儿都要失去,这下半辈子还怎么过啊?”
温意也凄然,别过头暗自垂泪。脑子里想起柔妃生前的种种,自己曾经那样的厌恶过她,但是,重生归来之后,她整个都变了,最后,因为被可儿手捏把柄,不得不忍气吞声,甚至为可儿所用,最后还落得这样的下场。
第178章宋云谦师傅之死
第178章宋云谦师傅之死
朱方圆不管这些,他只知道宋云谦伤害了他的老乡,所以不管他们说什么中毒,他依旧很气愤,道:“你们也说了,只要他意志够坚定,是不会被可儿控制的,分明是他太过在乎和可儿的师兄妹之情,才会被她控制。”
诸葛明无奈地道:“这也怪不得他的,毕竟他跟可儿相处多年,是真心把她当成自己的妹妹。再说了,赤心丹药力很强,如果你对蛊毒有些了解,你会明白这种药的霸道之处。”
朱方圆冷哼一声,“那他后来看到温意的血,应该是解毒了,为何他不追出来?他又不是不知道温意受伤了!”
诸葛明不说话了,他对赤心丹的了解其实不多,因为百毒传是乱页的,很多连贯不上,他也不知道解毒之后会有什么后遗症。
千山这会儿为宋云谦说话了,道:“许是当时局面太乱,加上当时主人承认跟诸葛先生有情在先,他一时接受不了吧!”千山是因为温意腹中怀了孩子,孩子不能没有爹。
朱方圆哼了一声:“好,就给他点时间让他好好想通,若三天之内他还没来接温意,我便带着温意离开!”
只是,三天转眼就过去了,宫中依旧没有任何消息。
千山是有些坐不住了,道:“不如命人入宫打探消息吧,这几天,碗娘和苦儿也没出来说一声,真急死人啊!”
温意其实心里也有些忐忑不安,她倒是不担心宋云谦不来,而是担心宫中出事了。
如今听千山这样说,她便道:“也好,命人入宫打听一下,再看看碗娘和苦儿可还好!”
只是千山还没出门,碗娘便来了,她哭得双眼红肿,一进门便抽泣着看着温意,哽咽道:“主子,苦儿死了!”
温意一惊,猛地站起来,瞪圆了双眼问道:“怎么回事?出什么事了?谁杀了她?”
碗娘想起苦儿的惨死便悲从中来,一边抹着眼泪一边道:“奴婢本想早些出来通知主子的,但是要偷偷地为苦儿收尸,那些侍卫错把她当做刺客,杀了她,皇上已经问罪于那侍卫了,可,终究,苦儿是回不来了!”
千山暴跳如雷,“碗娘,你说清楚点啊,什么刺杀皇上?”
碗娘把事情原原本本地说了出来,最后哭着道:“苦儿死得太冤枉了,皇上还没醒来的时候,她的尸首被丢弃在城外,奴婢只得去为她去料理后事。今日皇上醒来,为苦儿洗脱了冤屈,并且下令把苦儿厚葬。”
“皇上情况如何?那可儿呢?皇上没办她吗?”千山怒问道。
碗娘道:“皇上如今已经醒来,并无大碍,只是腹中中刀,至于可儿,她自从那日昏倒之后,至今还没醒来。”
温意坐不住了,道:“不行,我要入宫!”她担心宋云谦的伤势,更担心可儿耍什么花招。而且,她很断定刺伤宋云谦的人,不会是苦儿,她相信是可儿。这个桥段太熟悉了,她也更笃定当初嫁祸她杀死先帝的,就是她。换言之当日她是亲手杀了先帝,然后嫁祸于她。
这女人真不是一般的狠毒。
诸葛明伸手拦阻,深邃的眸光落在温意的脸上,道:“你还是先不要入宫,你今时不比往日了,最好不要再入宫面对那些破事儿了!”他为温意治疗,为她诊脉,已经知道她怀孕了。
朱方圆瞪大眼睛,“什么叫做今时不比往日?她怎么了?”
诸葛明无奈地看了他一眼,“你好歹也在宫中,竟如此后知后觉?”
千山瞧了朱方圆一眼,道:“此事连皇上都不知道!”
诸葛明了然,赞许地道:“嗯,确实应该保密,幸好你们保密了,否则被她知道,只怕会采取更过激的行为!”
朱方圆听得脑袋发晕,拉着温意问道:“你们有什么瞒着我?你怎么了?”
千山嗤笑,“傻瓜,主人怀孕了!”
朱方圆啊了一声,张大嘴巴愣愣地看着温意,“你怀孕了?”
“是的!”温意点点头,对朱方圆这个反应有些不解。
朱方圆哦了一声,怪异地看着温意,“那你是要在这里永远生活下去了?你不想回家了吗?”
温意没想到朱方圆心里还想着要回家,她想回,只是她的情况跟朱方圆不一样,她在现代已经死了,就算回去,也只是一缕幽魂。而朱方圆其实比她可怜,他虽然在这里,但是除了她,他再没有任何的亲人了,孤独一人,没有成家,生活在现代已久,就算再努力,也很难适应这里。就算适应了,那种再也回不去见不到亲人的绝望,只怕是永生也无法排遣。
她不忍让他绝望,安慰道:“这个以后再想法子吧,也许会找到回家的路,别着急!”
朱方圆有些颓然,道:“说说而已,回去,谈何容易?”
碗娘听闻两人的对话,甚是奇怪,问道:“莫非朱首领和我们家主子是同乡?”
朱方圆有些怆然地看着碗娘,道:“是同乡,只是我们找不到回家的路了!”
碗娘哦了一声,有些怜悯地看着朱方圆,道:“其实,只要心在,哪里都可以是家,既来之则安之,好好享受现在的生活吧。”
道理谁都知道,朱方圆也不止万次这样安慰自己,可惜,无论白日里再怎么沉淀心灵,到了晚上,思乡愁绪一爆发,那感觉,真是比死还难受。
虽然诸葛明劝阻,但是温意到底还是放心不下宋云谦,而且,她希望自己能够亲自操办柔妃和青儿的丧事,对柔妃,她是有怜惜,疼痛和愧疚,对青儿,她心疼,这么一位善良的姑娘,遭遇了那么多不幸的事情,最后还要被当做刺客处决了,想起这些,她心里就难受得很。
回宫的路上,碗娘取出一个布包,递给温意,轻声道:“这是奴婢在苦儿姑娘身上找到的,算是她的遗物,奴婢打开布袋开过,里面有一封信,是用蜡封口了的,奴婢不敢拆开!”
温意打开布袋,里面有一个玉佩,圆形的玉佩上雕着飞凤,记得以前为可儿治疗的时候看到过她妆台上有一个同样的玉佩,只是一直没有见她佩戴过。
除了玉佩,还有一根发簪,这支发簪是木头做的,簪头雕着兰花,圣洁而美丽。不知道为何,温意一看这支发簪,就觉得是宋云谦送给她的。
想来当初的少男少女情怀,都是最真挚的。温意没有吃醋,只觉得有些伤感和怜惜,假如当初可儿没有对青儿下手,想必如今青儿跟宋云谦已经是很幸福的一对了。
除了这两样物件,还有一封信,这信封已经微微发黄,封口滴蜡,上面没有字,看不出是谁写的。温意用发簪挑开滴蜡,抽出信笺,信笺已经发黄,有些字迹甚至化开了,但是,还是模糊可辨。
温意看了一下,字迹写得有些潦草,甚至笔画有些弯曲,能看出写信之人握笔的时候手是颤抖的。
温意把信看完,脸色大变!
千山瞧着她的脸色,凑过来看道:“说什么了?”
温意仓皇把信收好,勉强一笑,道:“没事!”
千山不信,还想追问,碗娘却拉了她一下,给了她一个眼色,摇摇头,示意她不要再问下去。
千山呃了一声,便安分地坐在温意身边,不再说话。
温意已经顾不得她了,心内掀起了惊天骇浪,若不是看到这封信,就是杀了她她也不相信啊!
这封信,乃是宋云谦的师父灵山道人亲手所写,他写这封信的时候,已经是弥留之际,他写好这封信,不知道藏于什么地方,被青儿找到了,而青儿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没有打开来看过。信中没有多余的叙述,只简单写了他的死因。他是中毒,而不是急病,下毒之人,竟是他的亲生女儿可儿!
他一直都知道,但是在交代遗言的时候,却没有跟宋云谦道明,甚至还安排了可儿以后的生活,他嘱咐宋云谦照顾可儿,而宋云谦因着师父临终所托,一直对可儿关怀备至,视若亲妹。
他敬重师父,视师父的遗命为天,可若让他知道自己敬爱的师父,竟是死在自己亲生女儿的手上,他能接受得了吗?
真相若是告知了他,他一定会崩溃。温意想,灵山道人当年也是不愿意告诉宋云谦,但是也怕可儿以后做出更出格的事情来,所以留下这封信,他只是在尽人事,以后的事情,就只能听天命了。
这封信,辗转落在自己手中,是否灵山道人冥冥中安排的呢?他是否也觉得可儿已经太过丧心病狂,怕她入魔道,所以这封信出现在她手上了?
温意心乱如麻,青儿其实已经笃定可儿就是杀害阿牛和伤害自己的凶手,但是因着往日姐妹情谊,她一直都不愿意出来指证她,最后还要赔上自己的性命。无论是灵山道人还是宋云谦抑或是青儿,都用心用爱对待可儿,但是可儿却做了什么?爱一个人没有罪,但是若因为自己爱这个人而要伤害身边的人,甚至毒杀身边的人,那么,她的心理已经扭曲,不能用常理来推断。
自己也曾经姑息过她,而如今,她知道自己不能够再容忍下去,想起惨死的灵山道人,青儿,陈雨竹和柔妃,她知道她是时候做点事情了。
看着马车轱辘辗过的石板驰道,温意的心也如同被车轱辘辗过,累,且痛。
第179章真相竟是如此的残忍
第179章真相竟是如此的残忍
回到宫中,温意并没有先去看宋云谦,她得知皇太后之前也中毒了,身体还没恢复,便先去拜见皇太后。
看到皇太后,温意不禁吓了一跳,不过是短短几日,皇太后整个都憔悴了,之前圆润的面容整个地塌了下去,眼窝很深,眼圈很黑,嘴唇有像是被小虫蚕食过后的凹痕,并且掉皮。
“你回来就好!”皇太后见到温意,疲惫的面容挤出一丝笑意,拉着温意坐在自己床前。
温意瞧着皇太后的面容,担忧地问道:“您觉得还有哪里不舒服吗?”
皇太后虚弱地摇摇头,“没事,不必担忧哀家,哀家好着呢。”
温意回头看着蓝御医,“太后体内的毒还没清除吗?怎地会这样憔悴?”
蓝御医回答道:“这毒十分霸道,虽然只是些微进了太后的体内,但是已经造成巨大的伤害。如今太后体内还有些余毒,但是不能急进,因为解毒其实也很伤身,下重药太后的身体未必能够承受得住,只能是慢慢调理了。”
太后摇头叹息,道:“往日里还觉得她很乖巧,怎会变成这样呢?真是冤孽啊!”
温意面容上闪过一丝恨意,她这辈子很少会这样恨过一个人,但是,这一次,真的好恨,恨不得她死。
她抚着太后的手背,轻声道:“放心,恶人自有恶报!”
太后微微点头,眸光凌厉起来,道:“这一次,若是谦儿再狠不下心来处置她,哀家就亲自下令杀了她。”太后一直以为可儿已经醒来,并且被打入了天牢,她并不知道可儿如今还在昏迷,不知道宋云谦也中刀,不知道青儿被当成刺客杀了。
容贵太妃瞒着她,因为她这一次所中的毒十分霸道,御医说不能让她动怒或者伤心,所以,一直都瞒着她。
至于宋云谦这几日没有过来,容贵太妃只告诉她说皇上当日也中了微毒,正在调理中,过两日就能过来看她。
宋云谦也得知温意回宫了,他还有伤在身,本想出去见温意的,但是镇国王爷也在宫中,死活不让他起身,他这阵子都在军营,宫中的事情甚少理会,所以并不知道出了这么多事。日前回府才听叶儿说起,他便急忙入宫了。
他用责备的口吻对宋云谦道:“男子汉,当断则断,没有什么割舍不下的,你念着师兄妹情谊,但是她未必是这样想的。再说,她对你无论多深的情谊,她害了这么多人,你就不该再这样包庇下去,否则以后还得有多少人死在她手上?你也不想温意以后走柔妃和陈雨竹的旧路。”
宋云谦也知道确实应该正视可儿的问题了,他长叹一声,道:“若不是当日师父临死前托孤,今日朕也不会如此优柔寡断,害了青儿也害了柔妃。”他眸光一敛,又道:“只是,朕绝对不会让温意出事。朕怀疑,可儿对朕下了赤心丹!”
镇国王爷微怔,“赤心丹是什么东西?是毒吗?她怎舍得对你下毒?不是说深爱着你吗?”
宋云谦解释道:“赤心丹是师父从苗疆那边得回来的一个秘方,当年师父喜欢钻研毒,赤心丹在苗疆叫惑心蛊,是专门控制一个人的意志的,但是师父觉得此毒过于霸道,因为惑心蛊毒也会蚕食下毒之人的元气,所以后来改良成为赤心丹,也可以控制一个人的意志,但是却不会蚕食下毒者或者被下毒者的身体。这种赤心丹,可儿与青儿都会。在山中,青儿是学医术的,偶尔也研究毒,而可儿则一门心思都扑在毒上,她对毒的喜爱几乎入迷了。”宋云谦解释道。
镇国王爷轻蔑地道:“一个好好的闺女,不学点有用的东西,专门钻研这种害人的东西,可见本性本就不是良善。”
宋云谦黯然,沉默了一会才轻声道:“其实她以前也是一个单纯的姑娘.......”
“得了!”镇国王爷宋云罡打断他,有些微愠地道:“事到如今,你还惦记着你以前单纯的小师妹,那单纯的师妹早就死了,现在这个女人是恶魔,是祸水!”
宋云谦抬头,无奈地看着宋云罡,他知道,宋云罡所言句句都是事实。
宋云罡又道:“钟正自你登基便在你身边,为你做了不少事情,明里暗里都是护着你的,如今因为你,他被可儿所毒害,甚至死前一句话都没能留下,你也该给他一个谥号,好表彰他的功德,也好叫后人记住他!”
宋云谦想起钟正,心里也难受,自他登基以来,钟正可谓是他的左膀右臂,但凡是他吩咐的事情,他都放在心上,并且会努力做到最好,而且,他也十分敬重温意,几番在他面前说是时候册立温意为皇后了。他一直都希望温意成为皇后,但是如今,他却看不到了。
想到这里,又想到柔妃和青儿,他心里对可儿的怨恨越发加强,咬牙道:“朕且等她醒来,问清楚她当初为何要如此毒害青儿,朕要她在青儿坟前磕头请罪!”
“也好,至少给青儿一个交代,两个都是你的师妹,你纵然了可儿,便委屈了青儿!”宋云罡道。
“皇上,温大夫来了!”有宫人入内禀报。
宋云谦眸光一亮,急忙道:“快,让她进来!”
宋云罡起身,道:“你们好好聊,经过这一次,希望你们都能够明白两个人在一起,信任真的是最重要的!”
宋云谦也深有感慨,道:“朕会记住的,皇兄请放心!”
温意自己过来的,她让碗娘和千山先到容贵太妃那边去,了解一下青儿和柔妃的丧事操办得如何了,让她们帮忙跟进。
见宋云罡也在这里,她微微福身见礼,“王爷也在啊!”
宋云罡抬头瞧着温意,怜惜之情表露无遗,轻声道:“嗯,你还好吗?”
温意眸光内敛,道:“所幸,一切都还好!”她是很好,只是却有太多的人因为她而遭罪。
宋云罡瞧了一下两人,道:“你们好好谈谈吧,本王有事就先走了!”
“送王爷!”温意欠身道。
宋云罡旋身出去了,殿中只剩下宋云谦与温意两人。
宋云谦凝视着温意,心里有说不出的感受,更多的是愧疚,他伸手,暖声道:“过来我身边!”
温意神情有些淡漠,虽然知道他是中了赤心丹才对她这般的不信任,但是理智是一回事,情感又是另一回事,她想起他之前的态度,心里还是无法释怀。
她没有过去,只是站在原地,眸光低垂地问道:“你还好吗?”
宋云谦见她神情淡漠,眸子暗淡了下来,郁郁地道:“不好!”
温意瞧着他,敛去眼内的烟波浩瀚,只用一个大夫的眼神注视着他,“是伤口疼?还是余毒未清?”
宋云谦掀开被子要起来,温意见状,迟疑了一下,走了过去按住他,责备地道:“你还有伤在身,不要下地!”
宋云谦一把拉住她的手,放在胸口上,凝视着温意,语气焦灼而痛苦地道:“你恨我对吗?你恨我不相信你,对吗?”
温意别过脸,企图从他手中抽回自己的手,但是他拉得很紧,她怕用力会伤到他,只得任由他拉着,淡淡地道:“谈不上恨,我们之间,说这个字太沉重了。”
宋云谦忧郁地道:“其实我早就已经有了防备之心,只是我千算万算,也没算到她竟然连我都下手,这一次,是我害了你和青儿,也害了柔妃,温意,我跟你保证,给我点时间,等她醒来之后,我要亲自审问她,不管如何,我希望她亲口给我一个交代,给青儿一个交代!”
温意不置可否,从他的神情可以窥见他此刻真的好恨可儿,但是,眼底还有一丝不舍。想来,若不让他知道事情的真相,只怕他不会舍得下手。
她从怀里取出青儿的信,递给他,道:“这是你师父灵山真人留下的遗言,你自己看看,该怎么办你自个掂量着吧!”毕竟是他们师兄妹的事情,死的是他的师父和师妹,严格来说,跟她是没有关系的。
他是早知道可儿歹毒的心肠,却一次又一次地用师父的遗言和师兄妹的情谊来原谅她。若这一次,他还是选择不正视,那她也没有什么好说的了。
宋云谦疑惑地看着她,“我师父的遗言?你从哪里得到的?我从没听说过他什么信笺,他临终前我都在他身边,他没说过。”
“你看了就知道了!”温意道,说罢,她缓缓起身,道:“我去看看容贵太妃那边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听说侯爷夫妇也入宫了,守在飘絮宫不愿离去,我得去安慰一下!”说罢,她深深地看了他一眼,转身离去。
宋云谦的心思落在信笺上,心头有些疑惑,当真是师父留下的信?他打开抽出信,展开一看,确实是他师父的笔迹,灵山真人的笔迹铁画银钩,无人可以模仿,相信能耐如诸葛明,都无法模仿其万一。
温意出了殿门,却没有走远,而是在微启的窗户看进去。
宋云谦打开信,那断断几行字,一目了然,不需要多少时间他就能够看完了。
温意看着他的连从苍白转为沉黑,眸光骇然,一手攥住那信笺,放在胸口上,然后,看到他的脸色从沉黑变为潮红,温意知道不好,果然,一口鲜血从他口中喷出。他伸手抹去嘴角的血迹,颤颤落地,面容吓人。
他命人送他去永明宫,温意一路跟着。
她看到他站在可儿床前许久,许久,温意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她甚至有些后悔在他伤势没有痊愈之前把信给了他。其实把信给他的时候,她心里确实也是怀着一种愤恨,凭什么因为你的优柔寡断,要身边这么多人陪葬?她甚至变态地想过,就要他痛苦一下,让他知道被可儿害过的人心里是多么的冤枉无辜而痛苦。
只是,如今真看到他痛苦,她有十分难受,她在心内嘲讽自己,温意你真是搬石头砸自己的脚,他痛苦,你自己不是比他更痛苦吗?
原来,他早已经住进她的心内,与血肉融合在一块,生死难离,悲喜交融了。
许久,她才听到宋云谦对御医道:“无论用什么方法,朕都要她醒来!”说罢,他捂住腹部的伤口,忍住疼痛转身缓慢地离开。
第180章害死我爹的人是你
第180章害死我爹的人是你
温意去了容贵太妃的宫里,容贵太妃见到她,轻轻叹息一声,道:“你回来就好了,自你走后,这宫里乱成一团糟!”温意还没说话,她又冷然一笑,“家不成家,这么多个能耐之人,竟被一个歹毒的女子耍得团团转,说出去,真是丢人!”
温意轻声道:“她造的孽,终有一日要偿还的!”
“哀家恨不得她现在就死,宫中有这么个人在,哀家浑身不自在!”容贵太妃一向毒舌,说话半分情面都不留,她往日就不太喜欢可儿,如今知道她做的这些事情,恨不得亲手了结了她。容贵太妃一生其实十分好胜,甚至动过要为宋云罡争取帝位的念头,她一直都感激温意在叶儿难产的时候点醒了她,她如今才能安享碗娘,并且含饴弄孙。
如今的她,幸福得很,所以很讨厌宫中有可儿这种残毒的人。
温意问道:“青儿和柔妃的遗体如今放在哪里?”不想一直说可儿,说起可儿,她就觉得胃部一阵翻涌,恶心。
容贵太妃面容黯然,道:“如今都停发在飘絮宫,柔妃喜爱飘絮宫,就让她多呆几日吧,青儿也陪着她,两人一同上路,黄泉路上也好有个伴,不至于太孤单了!”
温意心里难过,转过脸,抹去眼中的泪水,道:“我也该去看看她们!”
容贵太妃也抹泪,道:“哀家今日去过一次,昨日发丧的,侯爷夫妇如今也在飘絮宫,哭得是死去活来,哀家瞧见了,心里也难过啊,为人父母的,最痛莫过于自己的儿女先于自己离开。之前杨洛衣是这样,如今柔妃也是这样。”她抬头看着温意,颇有深意地道:“温意,虽然你不是杨洛衣,但是你好歹住过她的身体,侯爷也是知道的,你应该知道,如今能安慰他们夫妇的,只有你!”
温意心里有些惶恐,她其实很心疼侯爷夫妇,一直想跪在他们面前喊一声爹娘,因为,她脑子里有杨洛衣的记忆,也残留着杨洛衣对侯爷夫妇的亲情。但是,她一直不敢接近,她很怕,怕侯爷夫妇迁怒于她,怕他们认为因为她的到来,才害死了杨洛衣的,所以尽管一直多么的想,她都不敢接近他们夫妇。
而如今,她知道自己无法逃避了,无论他们对自己是恨还是爱,她都要去面对,因为,他们的余生,便是她的责任了!
容贵太妃仿佛知道她的担忧,道:“侯爷夫妇其实很关心你,他们都知道你的身份,只是怕你介意,也怕柔妃介意,所以一直不敢接近你。虽然哀家这样说有些荒唐,但是,不管怎么说,你们之间,还是有亲子情分在的!”
温意看着容贵太妃,深呼吸一口,道:“太妃请放心,温意知道怎么做的。”
容贵太妃满意地嗯了一声,又问道:“要不要哀家陪你过去?”
温意抬起头,毅然道:“不必了,免得您看了心里难过,我自己过去就可以了!”
温意来到飘絮宫,她让碗娘和千山在殿外候着,不必进去了。
进入殿门,她听到里面传来撕心裂肺的哭声,温意脚步迟疑了一下,眼泪便急急滑落。她深呼吸一口,抹去脸上的泪水,让晴儿领着她进去。
柔妃和青儿的尸体就放在正殿上,灵堂也设在这里。两人都用黄色锦布蒙住身体,连带脸部都蒙住,两人本来鲜活的身体如今静静地躺在那里,悄无声息。
侯爷和夫人就坐在旁边的椅子上,侯爷眼圈微红,眸光哀伤。夫人则被两名侍女劝着,哭得几乎抽搐。
温意走上去双腿一软,直直地就跪在两人身前,哽咽喊了一句:“爹,娘!”
侯爷微微一震,定睛瞧着她,夫人也停止了嚎啕大哭,却依旧低声抽泣着,温意跪着走到夫人面前,握住她的手,看到夫人面容上的哀伤和绝望,她心痛难当,泪水蒙住了双眼,渐渐地,她什么都瞧不见,只能感受到夫人握住她的手,越来越紧。
然后,夫人一把抱住她,哭着道:“不管你是真的还是假的,我都当是真的了,我的孩子啊,知道娘这些年想你想得多苦吗?”
温意哭着摸索她的手,一路往上,抱住她的后背,抽泣着说着往日年少的旧事,桩桩件件,都记忆清晰。
她只顾说,没有看到侯爷和夫人脸上骇然而激动的表情。
侯爷一把拉起她,用期待而惶恐的眸光看着他,“你是温意还是洛衣?”
温意扯下了生平第一个很大很大的谎话,她声音带着莫大的悲痛道:“当日我死后,有一名叫温意的女子附在我的肉身之上,代替我活着,而我,魂魄去到地府,阎王爷说我命不该绝,便又让我重生,于是,我魂魄落在我如今的肉身上,而当日的温意,已经死了,所以我借她的名回来。爹,娘,女儿一直不敢相认,怕被人误以为妖孽,苦了您们了!”
侯爷愣愣地拉着她,不敢置信地问道:“你是说你是洛衣?”
温意心底划过一丝迟疑,但是看着他们绝望中透出一丝神采的眸光,她重重地点头,含泪道:“爹,我是洛衣!”
侯爷一把抱住她,喉头发出压抑而低沉的哭声,有滚烫的泪水落在她的后脖子上,温意的泪水也禁不住,哭得力竭声嘶。
为柔妃,为洛衣,为侯爷夫妇,也为自己,更为自己的父母,她的心伤痛得仿佛被虫子蚕食过一般,千疮百孔,却要努力地扛着。
柔妃最后被追封为皇贵妃,而青儿则被封为镇国公主,入玉牒,是名正言顺的皇家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