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深居睿王府,消息倒是满灵通。”君无菲微微一笑。笑容灿烂如朝阳,令人移不开眼,又似和风拂晓,润人心田。
楚曼雅不楚有点嫉妒,一个男人竟然有那么好看的笑容,“君府的事情在京中向来是百姓们津津乐道的话题,本宫也是听出外采买的下人说的。”一脸痛惜,“君老爷也有些过份了,君家的事业是二少好不容易重新经营起来的,如今又…唉!”
不知情的人还以为楚曼雅多善良,多帮他着想呢,君无菲淡笑,“不碍事,家父只是鲁莽了些。”
“君二少可够钱还君老爷欠下的赌债?”曼雅露出一翻好心,“要是不够钱款,本宫这里还有些钱银,可以先借给二少。”
“王爷,你应该称赞曼雅公主菩萨心肠,”君无菲笑说。欧阳煊冷着嗓音道,“你知不知道是何人赢了你父亲的钱?”
曼雅手中的绢帕绞在了一起,莫非她是幕后主谋给睿王看穿了?事情办得如此隐蔽,不可能透露出去。
君无菲撇了撇唇角,“与王爷无关。”又向楚曼雅说道,“我与公主萍水相逢,难得公主想帮我,”典型的恶妇装好人,“那么,公主不如就让赢了我爹钱的赌徒免了债如何?”
他知道?楚曼雅心一惊,笑得勉强,“本宫一介女子,虽贵为公主,年俸禄也不过区区五千两白银,听闻君老爷欠了二十余万两,本宫就算不吃不喝也要四十年才拿得出这么大笔款子。何况,本宫在大宛国,公主府开销甚巨,实在拿不出如此多的钱,几千两还是有的。”
“不用了。”君无菲摆摆手,好奇地盯着她,“本少爷也不过是与公主开个玩笑。找谁借也轮不到你。看把公主吓得。”
楚曼雅松了口气,原来他是开玩笑,还以为她是主谋被知晓了,不过是自己吓自己,不该心虚,“既然君二少不需要本宫的帮助,本宫也不免强了。”面对着一个心机深沉地睿王,一个看似无毒,却不省油的君无晗,曼雅有点透不过气,“本宫出来久了,有些疲乏了,回房歇着,先行告退。”向欧阳煊款款一福身,在婢女小桃的掺扶下婀娜多姿地离去。
走远了些,转了道弯,楚曼雅说,“小桃,你看君无晗有没有还不出债的迹象?”
“奴婢只听闻君家服装商场因君无晗当了睿王的男宠,生意一落千丈,应该还不出什么钱的。”
楚曼雅不甘心地微眯了眼,“本宫原想看他要死不活,如丧家犬般的样子,怎么看他一脸没事人一般,真是失望。”
“奴婢觉得他应该是故做坚强,装的。其实心里愁死了呢。”
“本宫也这样想。”楚曼雅冷哼一声,“拒绝本宫的好意,仗着睿王对他的宠爱,回头,肯定会向睿王施尽浑身解数,借钱。睿王要是真的帮他,他的债倒是真不愁还不上了。”
“一个男子被世人唾骂为男宠,依奴婢看,睿王也没怎么限制他的自由,他还不肯走,肯定是看上了睿王的权势,贪恋睿王府的荣华富贵。”
“有睿王给他撑腰,他确实得瑟了。”楚曼雅恨恨地说,“睿王的宠爱,原该都是本宫的!都是君无晗抢走了睿王的疼宠。才赢了二十万两,对睿王来说,简直九牛一毛。早该叫陈坚多赢点,赢个睿王都难填的窟窿!”生气地一跺脚。
“公主何必拿地板出气,地儿都快给公主跺穿了。”陈坚笑眯眯地走过来,“小的给公主请安。公主要是想赢垮君府,简直是小儿科,总有机会,小的会让君家输得翻不了身。”
“哼。”楚曼雅嫉妒地说道,“有睿王护着他,就算赢垮君府又如何?君无晗还不是有好日子过?”
“睿王想必也不喜欢光会败家的男宠,至少能减轻他在睿王心中的份量。”
“你说得对。君无晗最多只能给睿王添乱,本宫不同,本宫有大宛国做靠山,可以帮上睿王的大忙。塾轻塾重,睿王不会不晓得。”说到靠山,大宛国真的是她的靠山吗?目光盈过失落及一丝惊恐。那个她恨不得逃离的地方。她是到天启国找靠山来了。
“公主英明。”陈坚拍马屁。
池塘边,君无菲要走,欧阳煊伸手拦住她的去路。
“做什么?”她不悦。
他说道,“方才本王不是与楚曼雅一同赏景,只是知道你会路过这儿,才在这儿等你。”
“哦?”她微笑,“楚曼雅是等着看我笑话,看我像落水狗一样愁眉苦脸还不出债,睿王也是?”
第六十三章 吃亏到底
“明知不是,又何必挖苦?本王若真要看你笑话,昨夜何必亲自登门,主动送钱给你?”有点奈何,送钱,她还不收。
“如此说来,还是我的不是了。”君无菲苦涩一笑,“倘若睿王一份真心,不掺丝毫目的,君某自当感谢。只可惜…”
性命攸关,他也说不出个不字来。
一名下人前来禀报,“王爷,皇上来访。”
欧阳煊的目光看向君无菲,“皇兄极少来睿王府,君府一有事情,皇兄就出现了,怕是来看你的。”
“是么。”君无菲不以为然,又是一个不纯不粹的人,“你慢慢招待你的皇兄,我不奉陪了。”俊逸潇洒的身影远去。
“请皇兄过来。”欧阳煊向下人吩咐,不一会儿,皇帝欧阳澈在下人的带领下前来,“睿王近来可好?”
欧阳煊面色冷漠,“臣弟近来甚好。”
跟随欧阳澈前来的护卫莫问向欧阳煊行一礼,“参见睿王。”
“免了。”
“谢睿王。”
欧阳澈神情关怀,“朕听说睿王近来身体不适,特地前来探望。你没事,朕就放心了。”
“劳烦皇兄大驾,臣弟愧不敢当。”
“哪里话,你我兄弟,这么说就太见外了。”仔细打量欧阳煊,他精神焕发,看不出有一丝不正常,有些许失望。
目光冷凝严肃,欧阳煊撇了撇唇角,“臣弟还有要事待忙,皇兄自便吧。”摆明不愿多谈。
“就不必招呼朕了,朕久未来睿王府,随便逛逛,睿王去忙吧。”欧阳澈脸上浮着俊雅的微笑,似对他的无礼并不在意。
等欧阳煊一走,护卫莫问不满地说道,“睿王简直越来越猖狂了,见到皇上您,居然不行礼,不去门口迎接圣驾。”
“睿王忠心为朝廷,日理万机,不见礼又何妨,是朕薄待他了。”欧阳澈微叹一声。
“皇上…”莫问还想说什么,被欧阳澈眼神制止,才猛然明白过来,睿王府耳目众多,皇帝来访此等大事,必然有人监视。睿王与皇上的关系够僵了,他一翻对睿王的不满之词,要不是皇上应对得当,会给睿王找到借口对皇上不利,倏地地白了面色。
“走吧。”欧阳澈说,“上迎松阁走走。大宛国公主居于睿王府上,朕还没亲自前去探望。”
“是。”
楚曼雅款步而来,盈盈一福礼,“曼雅见过天启皇上。”
“平身。”
“谢皇上。”她态度恭顺地说,“听下人说皇上来了睿王府,特地来拜见。方才听见皇上说要来看本宫,本宫真是受宠若惊。”
“曼雅公主无需客气。”欧阳澈态度平和,眸光宁静。
阳光下,欧阳澈一袭白衫,身形颀长,温文儒雅,眼神高雅若天上的白云,高不可攀。
楚曼雅微愣,心下觉着这般的男子,就像天上的明月,皎洁得让人感到宁静。若是他掌握了天启国的实权,将是她是佳的选择,真是遗憾了,“本宫陪皇上散散步吧。”
“也好。”欧阳澈并不拒绝,“公主在睿王府可住得习惯?”
“很习惯。”楚曼雅嫣然一笑,“听说天启国皇宫富丽堂皇,奢华逶迤,本宫仅在贵国皇宫里住了一晚上,还没细细观赏宫廷景致。”
“随时欢迎公主到宫里住些时日。”
“那本宫就多谢皇上了。有空时本宫一定去住些时日。”
“公主乃世人眼中的天下第一美人,听闻求婚者无数,何以独衷情于睿王?别见怪,朕也是听说的。”
“本宫住在睿王府里也有些日子了,难免外人会多想。睿王之于本宫有过救命之恩…”将过程简单地说了遍。
“原来如此。”欧阳澈颔首,“睿王曾英雄救美,难怪公主心仪。”
见他坦然的态度,目光清澈斯文,没有一丝被她的外貌所影响。已习惯了男人对她痴迷,心头有点不舒服,“皇上有没有心仪的女子?”
未料到她会问这个问题,欧阳澈一愣,缓缓摇首,“没有。”
“真的没有吗?是否是皇上要求太高了?”
“不谈这个。”
曼雅倒也识趣,“那就谈谈本宫。虽然住在睿王府,离睿王近了些,但他人太冷漠,本宫有时也无计可施。”美眸突然盈了水光,楚楚可怜地瞅着他,“不知皇上对曼雅有何看法?”
“挺好。”他给了简洁的二字。
听不到预期中的赞美,似是敷衍,曼雅有点失落,凑近他,以低得只有两人听得到的声竟说,“若是皇上愿意,本宫或许可以助你一臂之力。”
欧阳澈不为所动,“谢过公主好意。朕现在很好。”
曼雅不死心,“睿王权倾朝野,皇上难道就一点不担心他有朝篡位?”
“自家兄弟,何需介怀。他要那么做,早就做了。朕做个挂名皇帝,也乐得清闲。”一副无欲无求的态度。
她眼底闪过不屑,“皇上真是自在,曼雅‘羡慕’。”心里冷哼:没出息。
欧阳澈没忽略她的眼神,目光飘过冷凝,却不置一词。
不知不觉间,前方一眼熟的院落,楚曼雅抬首看了眼院门上方的牌匾,竟然是走到了迎松阁。
“听说君无晗也住在迎松阁。”欧阳澈似不经意地说,“既然路过,就进去看看他吧。”
“皇上认识君二少?”又是君无晗,曼雅心里不是滋味。
“消息封锁得好,公主有所不知,”欧阳澈也不隐瞒,“数月前朕在街上遇袭,是君无晗救了朕一命。”
“原来君二少还护驾有功。”与皇帝也扯得上关系,楚曼雅气结,表面上却说,“二少为人和善,心思单纯,也难怪深得睿王的宠爱。”表面是帮君无晗说话,实则强调他不过是一个出卖色相的男宠。
欧阳澈不予置评,“公主也陪朕好一会儿了,就不叨扰了。”
“曼雅告退。”回了自己的屋子。
问了另一名下人,得知君无晗所住的厢房,欧阳澈走到门口,亲自叩响了房门。
没动静。
又叩,无人应门。
护卫莫问沉不住气,用力地拍了拍门板,“君无晗,知道你在里面,皇上来看你,你起来迎驾!”嗓门大得整个院子都听得到。
君无菲有些迷糊庸懒的嗓音传出来,“别吵,在睡觉!”
不把皇帝放眼里,莫问想骂人,被欧阳澈制止,只得不甘心地退到一旁。
“朕知道君府有难,你也不会需要朕的帮助。朕还是想说,若是有需要,只需派人通知一声即可。”清澈温雅的嗓音,不轻不重,润人心脾。
房里还是没动静,君无菲翻了个身继续睡。
欧阳澈唇角浮起苦涩的笑容,与护卫莫问一同离开。
婢女小桃将欧阳澈的话一句不漏地向楚曼雅汇报,楚曼雅怒火中烧,“君无晗还真是盘根错节,连皇帝也这么帮他!”
“公主不必为他感到生气,他不过就是一个只会出卖男色的男宠。”小桃赶紧安慰。
楚曼雅讽刺地说,“他对睿王与皇帝都不假辞色,真是胆大包天。看样子,他是不打算接受皇帝与睿王的帮助了,本宫倒要看看,他怎么拿得出二十万两还债!”
“公主,有消息说,魏府少爷魏子溪也在向君府追债九万两呢。君无晗还说三天后,就还他钱。昨天说的三天后,现下就只余两天了。”
“魏子溪的做法倒是深合本宫的心意。两天后是么?那就两天。本宫要君家雪上加霜。欠本宫的二十万两赌债,加上魏府九万两,足足二十九万两,本宫倒要看看,君无晗怎么还得出如此巨债!”
“奴婢几乎可以看到,君无晗求爷爷告奶奶向您求情的凄惨模样了。”小桃马屁适时拍在马屁股上,拍得楚曼雅心里舒坦,“你个贱婢还算好听,赏你十两银子。”
“谢公主。”小桃满脸喜色。
回皇宫的路上,护卫莫问心疼地说,“皇上,路途较远,您还是坐马车吧。”
“无妨,朕走一走。清醒一下脑子,好时刻提防欧阳煊。”
“皇上,属下不明白,曼雅公主与您一同散步时说的话,意思是要嫁给您,合大宛国的兵力帮助您,您为何拒绝?”
“你以为欧阳煊会同意么?朕若是答应,还未借到大宛国的援助,朕就会莫明其妙驾崩,或者楚曼雅死得不明不白,她死的罪过一定会推到朕的头上,让大宛国视朕为眼中钉。即使朕设法保全二人的性命。欧阳煊狗急了也会跳墙。”
“皇上是说睿王会逼宫?”
“他会不敢?”
“依属下所见,他绝对的敢。”
“何况,楚曼雅其心昭然若揭,直面要做睿王妃,已不做丝毫掩饰。她不是真心要嫁给朕,只要她还考虑别的驸马人选,根本不会入住睿王府,而是在皇宫暂住,选定再作打算。她只是要试探朕。若朕真表示出野心,她一定会向欧阳煊告密,倒打朕一耙。”
莫问佩服,“还是皇上考虑周全。”
“岂能不周全?每一次,朕暗中发起来的羽翼,还未成熟,就被剪除了。朕现下每走一步,都那么艰难,如履薄冰。”
“宫廷险恶,皇上的辛酸,属下明白。”
“不,你不明白。”欧阳澈摇首,“朕身在高处,却没有任何天子的威仪,而是被踩在了泥里。那种滋味,你不会懂。”
“属下只知道誓死效忠皇上。”
“你多次救驾有功,朕相信你。”清雅的瞳仁中不带杂质,看不出说的是真是假。
莫问很是感动,“谢皇上器重。属下还有一事不明白。”
“说吧。”
“皇上既然想笼络君无菲,何不直接下旨娶她为妃?”
“欧阳煊的举动你也看到了。他明知道君无菲是女的,还甘愿背负喜欢男宠的污名。朕若下旨,只怕还未娶到君无菲,欧阳煊已废了朕的圣旨,朕的圣意在他眼里,不过是一纸空口文书,废圣旨的事,又不是第一次发生了。朕的旨意若想不受制约,除非是无关紧要的事。或者,权力回归朕的手中。”
“皇上才是天启国的正统继承人,睿王不过是乱臣贼子。属下相信有朝一日,皇上一定能铲除睿王逆党!”
“要么没动作,有动作,必会让欧阳煊无法翻身。”欧阳澈仰头望天,眸光坚定,“朕还没输。”
夜里,万簌寂静。
睿王府麒麟居,欧阳煊躺在床上睡不着,睁着漆黑幽深的眸子,冷凝地瞅着天花板,脑海中浮现君无菲绝色的身影,怀念起抱着她的感觉。
自她不与他一道睡开始,他夜夜无眠,即便轻浅入睡,都不安稳。索性起床,来到迎松阁客房,推君无菲所住的房门,门拴死了。
一个眼色,暗处的护卫手中劈出一剑,银光乍闪,门闩从缝里被劈断,而房门丝毫未损。
“大半夜的拆房子,睿王真是好雅兴。”君无菲站在窗边,从敞开的窗户望着天上的明月。
月光皎洁,宁静若水。
她只着了一袭白色的单衣,长裤,头发是披散着的,长度及腰,纤腰不盈一握,背影单薄,显得格外柔弱。
欧阳煊心里升起一股疼怜,“怎么还不睡?”看看外头的夜色,约莫三更天了。
“睡不着。”她悠悠地启唇。
原以为她会讥讽他半夜跑来找她,想不到她只是柔和的三个字。走到她身侧,脱下外衣披在她身上,“夜里凉,别着凉了。”
君无菲身子一颤,想起了黎煊曾说过的话:夜里冷,别感冒了。
在她十七岁的时候,有一次,她站在窗边傻傻地等着他回来。知道他去执行任务,杀人的任务,她担心,等到了半夜三点,他回来了,也是站在她旁边,脱下西装外套,披在她身上。
揪了揪身上的衣服,不是西装,已成了古人的外袍。
黎煊真的是过去式了,彻底的过去。
只是,青梅竹马,从小到大的伙伴、亲人、爱侣,不是说忘就能忘。
想忘,仍忍不住偶尔的怀念。
注视她绝美的侧面,鼻梁挺直小巧,嘴唇因凉意而微白,她的眼神凝望着夜空,像是透过黑夜在看另一个世界。
欧阳煊的心不由一紧,“晗儿…”不自觉地紧张,“告诉本王,你在想什么?”
她回过神,侧首瞧他,五官英俊,瞳仁深邃,幽光冷凝中又含了一丝的情意,与记忆中黎煊的脸一模一样,“在想你。”顿了顿,嗓音微哑,“怎么也不睡?”
终究是清醒了,再不会把欧阳煊当作黎煊。
“想你。”忍不住,他说,“即使你要嘲笑本王,也认了。”
她摇首。此刻他是真的想念她。讨厌用情不专的人,“你不应该想我。你应该想你心爱的人。”
他寒下面孔,“若是本王说…”
“你什么也不用说。我不是你的谁,你的私人感情不用解释。”
“好个不用解释!”他生气,目光落在她有些苍白的脸上,柔弱可人,清澈的目光里又透着些许傲然,一个让他刮目相看,连气都不想生的女人,“那就不解释。”想引开她的注意力,不想她心思沉浸在方才的思绪中,虽然,不知道她具体在想什么,他就是不愿,“站在窗前,头发披散着,不怕有眼线看出你是女儿身?”
她指了指窗外不远匍匐在地上的一个人,“楚曼雅派的眼线被我点了昏穴。而你,并没有派人监视我。”
“何必监视你?本王要的是你心悦诚服!”霸道妖冷的眸光蓄着势在必得,“你会是本王的女人。”
“你碰女人会想吐。”
“本王记得,碰你的时候,不会。”想到那夜她的挑逗,他眸光里升起一丝灼热,“晗儿…”一把将她打横抱起走向大床,将她放躺在床上,倾身压上她,又次轻唤,轻语呢侬,“晗儿…”
水眸望进他漆黑幽冷的瞳仁,他的眼里盈满了情素,像是真的动了心。
她的心微一颤,面对与黎煊一样的脸,真的好难抗拒。
“本王帮你暖暖身子。”他说。
她一恍惚,思绪又飘回了过去的记忆:让我给你一点温暖。
那夜,等黎煊到半夜三点,黎煊抱着她走到了床上,与她一块儿躺着,她睡在他温暖的臂弯里,他拉好被子,抱着她,大掌在她胳膊上搓揉,一路延至她的手,又到她的胸…一路向下…
一股真实触摸感令她醒了神,欧阳煊竟然真的在搓揉她的身体,他的大掌正游走于她下身,衣衫也被解开了。
一脚将他踹开,她拢好衣服,怒瞪他,“给我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