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叔,我们走。”君无菲潇洒地甩开折扇往府外而去,姜河随后。

府门口,姜河满脸丧气,“小姐,您是安慰老爷的吧。我们连一个铜板都找不到,又何谈还债?明日吃什么都不晓得。不过小姐放心,小的这条命是老爷救的,您从小娇生贯养,老爷也不是做力气活的人,小的一定出卖劳力,供养您与老爷,还有小少爷…”

第十章 拿回嫁妆

君无菲有点感动,“姜叔,您的这份情,我记下了。爹为我东借西凑来的嫁妆,值个五千两左右。既然魏子溪休了我,我与魏家再无关系,嫁妆自是要拿回来。”

“对啊,我怎么忘了这事…”

“依我分析对魏子溪的了解,他为人心高气傲,肯定认为五千两对君家现在的状况来说,根本是杯水车薪。你去取回我的嫁妆时,估计门都进不了,告诉下人,你不是去借钱,而是另有要事。魏子溪可能会说,他送我们家的九万两都没追讨,我们还有脸去拿区区五千两。你只要说欠债归欠债,嫁妆归嫁妆,他收下嫁妆,就是认定我还是魏府的少夫人。他肯定会把嫁妆退回。对了,要说是奉我爹的命令。你把嫁妆当了换成钱,到布店来找我。”

“是。”

“等等,”抛给姜河一锭银元宝,“去顾几个人,嫁妆多了你一个人不方便拿。”

“小姐,您身上怎么会有银子?”

“当了首饰。”说得简短。

姜河了然。

君无菲又从姜河手里拿了布店与酒楼的钥匙才往布店而去。

魏府大门口,守门的家丁一见到姜河,从鼻子里哼气,“哟,我当是谁呢,原来是君家的姜大总管。”

姜河拱手一揖,“请代为通报魏公子,姜河有事求见。”

“我家公子吩咐了,君家要是来借钱就免了。”

“姜某不是来借钱,另有要事。”

“能有什么要事?”

“魏公子只说借钱免见,不借,总没说也不见吧?”

“你等着。”家丁鄙视了他一眼,不耐烦地去通知魏子溪。

魏府奢华的大厅,宾客早已尽散,厅里摆设恢复如常,仿若不曾办过婚礼。

一袭锦衣华服的魏子溪坐于厅中正前方的椅上,心情大好地品着茗,“姜总管不为君家借钱,为何而来?莫不是君家那颗烂树倒了,来投靠本公子?姜总管年轻时是武林中排行第十的高手,如果姜总管愿意,本公子倒是愿意收留。”

“谢过魏公子好意。想当年姜某被仇家陷害入狱,是君老爷设法出钱出力为我洗刷了冤屈,姜某自不会弃君家于危难之时。”

“那姜总管为何而来?”

“奉我家老爷之命,取回小姐的嫁妆。”

“嫁妆?”魏子溪挑了挑好看的眉毛,眼里飘过嘲讽,“君佑廷欠本公子的九万两,本公子都没追讨,还有脸提嫁妆。”

魏子溪的反应居然真如小姐所料!姜河把君无菲教的话重复了一遍,“欠债归欠债,嫁妆是嫁妆,魏公子若收下嫁妆,莫非认定我家小姐还是您魏府的少夫人?”

“呵…”魏子溪像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下人点算过,君无菲的嫁妆不过只值区区五千两。且不说本公子有的是钱,凭她君无菲,再修练一百辈子,也配不上本公子。”

看着魏子溪俊归俊,却目中无人的嘴脸,姜河心生愤怒,“请不要侮辱我家小姐。”

“本公子提到她都嫌脏,嫌恶心。”魏子溪满脸不屑,“她的嫁妆留在我魏府,也不过是污了我魏府的地,带着她的嫁妆滚!君家债台高筑,今时今日,五千两于普通百姓或许可以过一辈子,对君家来说,也不过杯水车薪。拿着这笔钱赶紧躲债,做一辈子见不得光的过街老鼠。”

“你…”姜河动怒。

“莫非还想在我魏府内动粗?”魏子溪不放在眼里,“我魏府家丁数百,其中有六十余位乃高价聘请的护卫,怕是姜总管没命出魏府大门。”

“姜某死不足惜,却要留着命保护老爷与小姐。”

“那对父女也值得你卖命?真是白瞎了一个忠仆。”魏子溪有点惋惜,吩咐,“来人,将君无菲的嫁妆丢出府。”

姜河忍着气,与顾来的几人抬着十来箱妆嫁前去当铺变卖。

京城无相茶楼包房内,一名白衣公子挑了挑眉,“哦?君无菲居然连魏子溪会说什么话都能预言中?真是不可思议。她现在哪?”

“君家布店。”

白衣公子想了想,起身离开了茶楼。

君家布店后方的仓库,君无菲拿着毛笔在桌上的宣纸飞速图图画画,桌旁已经画好了一叠图纸。

“小姐,嫁妆已经当了,刚好五千两。”姜河欲将银子呈上。

“你先保管着,有开支从里边支取。”

“是。”姜河站在一旁,没弄明白,“小姐您是在做什么?每张宣纸上都是布店内的成衣图形。您把这些衣服的形状画下来有何用?”

“一会儿你就知道了。”君无菲画完最后一张,伸了伸懒腰。

姜河一脸意外,“小姐您以前都不会画画的,何以突然画得这么好?”

不会的是真正的君无菲,“以前不会,不代表现在不会。我偷偷学的。”

“原来如此。”姜河点头,“您的画功真是独特,简单难看的衣服样式,出自您的手笔,有一种说不出的亮眼秀丽,这些画应该能卖个好价钱,只是这些款式满大街都是,而且是前几年的款…”

君无菲翻了个白眼,“你以为我把店里这些衣服的样子画下来,是为了卖画?”

“不然…”姜河想不到别的可能性。

君无菲再次提起笔,在宣纸上的衣服上添上数笔,领子加了一枝梅花、腰上配了一幅祥云彩带,立时,图上陈旧的款式变得精美独特。

“这…”姜河讶异地瞪大眼,“这款式多精美啊,小的从未见过。小姐真是好才思。若是重新照图样做成衣,肯定大卖。只是五千两银子,进不到多少货?”

“谁说要进货了?找五十个绣娘连夜赶工,对应每件老款成衣图样,在卖不出去的成衣上按照我添画的图样添加饰物。我点算过货物,三天应该能赶制完成。”君无菲开始在下一张的衣样上添笔,每一张都添上不同的花样,有蝴蝶、鸟儿、各式各样的花朵、说不明样子的图形…种类繁多。

半晌,所有款式总算添加完了。

“小姐真是妙招!小的佩服!”姜总管看得是眼花缭乱。

君无菲又说,“我们这个店的位置不适合开成衣铺,酒楼那个位置倒是适用。”

“怎么会不合适?老爷说这地方没有卖衣服的,就我们君家一家独大。”

“买衣服顾客都喜欢挑选,一排店面都是卖衣服的,名气大了,自然大家要买衣服,首先就会想到那里。开在只有一家的地方,顾客一般不会去,因为没有挑选的余地。所以,我们店之前生意差,是正常的,何况爹命人做的款式都太陈旧。”

“小姐说得有道理。君家酒楼那边,倒是全是卖衣服的店。只是那么大家酒楼改成卖衣服的,会不会有点浪费,重新装修要不少钱。”

“不会浪费的,我要开的是服装商场。”

“何谓商场?”

“就是专卖这类货物的大店。酒楼三层刚好。一楼卖女装、二楼卖男装、三楼卖被褥一类的家纺。只要是衣物类别,在我新开的商场都能买到。”

“小姐,您的构思真奇特。”

“去找二十个工匠赶工,”君无菲拿出另外几张图纸,“我已经画好了商场的图样,照着做,至于装修选材,也标明了该用什么。很多地方都不必改,也不过是添了些装饰,三天也差不多能弄好了。另外再找人按我图上画的样式做竹衣架,木头模特8个、订制匾额…去吧,有什么不懂的,看图画上的注解,再不懂,就来问我。”

“是。”姜河满脸新奇,转身离开,突然又想问小姐不是不识字么,约莫也是偷偷学的。又作罢。

等姜河一走,君无菲也出了仓库,又满脸笑容地转身,“兄台是想躲在仓库里过夜?如果是,别忘了交住宿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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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章 性感的舞

一道白影从房梁上一闪,轻如鸿羽,翩然落于她跟前,是白天的那位公子。

他浅浅一笑,气度优雅:“何时发现我的?”

“你到的时候。”她关上仓库门,落了锁,往店外走。

半月悬于漆黑的夜幕,光芒皎洁,给大地披上了一层银纱。后半夜街上一片冷冷清清,人们早已在睡梦中。

她一袭青色锦衣,折扇于手,不缓不慢地走着,风度由其潇洒。

他信步跟于她身侧,“你去哪?”

“废话,半夜三更的,当然是回家了。”

“你家里连床睡觉的被辱都没有。”

“这个你放心,那是几个时辰前,现在,姜叔肯定已经买好了。”她目不斜视往前。

影子被拉得纤细老长,添了几许夜的魅惑。

两个人走了好长一会儿,直到君府大门前,见她仍无止步的意思,他又出声,“你就连我的姓名都不问?”

“我现在比较有兴趣睡觉。”她走进门内,接着是“砰”一声挺响的关门。

他微笑地站在原地,温文尔雅。

护卫莫问从暗处现身,“爷,君无菲太过份了,居然让您吃了闭门羹。”

“不然,你以为她当如何?”笑问。

“以您尊贵的身份地位,她应该小心翼翼地侍候奉承着,应该洗干净了在床上等您。”

“她不知道我的身份。”

“等知道了就会了。”

他没有继续这个话题,“君府的资料我看过了,实在是个烂摊子,想不到她竟然想挽救君府。我倒是挺想看看,三天后,她能掀起什么风浪。”

三日后,君家酒楼已被装修成了一个古风版的服装商场。

四匹白色骏马拉着半人高,六平方余米宽的红色方形舞台,台上四名身段窈窕的女子扭腰、抬手、摆臀…动作一致极其的夸张活跃。她们装束一致,上身戴着奶罩,下身穿着超短裙,头发扎成了类似新疆女孩爱扎的那种多条小鞭子,质量是一身性感的黄色轻纱,那白嫩的藕臂、修长洁白的大腿,暴露而又性感。

前、后、左、右,十来名乐师围着舞台,奏响着一种从未听过的劲爆舞曲。

歌舞融洽的劲。

在舞台下方的四面半人高的木制红色壁面上,写着君家服装商场开业大吉,小排字的地址,最过显眼的莫过于六个字超大号的字:一品服装商场。

天启国这个封建的古代社会,这样的排场舞蹈,女子的衣着,无不刺激着众人眼球。众百姓议论纷纷,“哗…这…这这这是在干什么啊?闻所未闻的曲,见所未见的穿着…”

“那么大的字写着呢,君家服装商场开业庆典啊。”

“太怪了…居然穿成这样游街示众。”很多女子干脆羞得遮住眼睛不看,见所有男人全都盯着舞台上衣着暴露的女子,又是嫉妒又是羡慕,悄悄忍不住又看。

“君府的服装商场在哪呢?什么是商场?”

“还用问,上头不写着地址嘛。服装商场,估计是卖衣服的呗。”

“管他是干什么的?那四个跳舞的女的可真是漂亮啊…小腿白的,身段好的…”

“那胸部好有弹性,老子都受不了…”

所过之处,百姓们不管男女都闻风而来,跳舞的舞姬跳着各种舞,时不时,方台下的箱体内又换一批另种着装的舞姬,引得京城人人津津乐道,有批判的,有感兴趣的,有说七说八的,总之都跟着台上的舞姬走,四匹马儿又拉着舞台在各个热闹的大街走一圈,最终停在以前的君家酒楼门口,这样,无数百姓也跟来了。

魏府帐房,魏子溪认真地核对帐目。

小厮阿远说道,“公子,君家商场今天开业,那场面非常的带劲。”

“何谓商场?”

“大约就是大型的卖衣服店。”

“怎么可能?”魏子溪嗤之以鼻,“君家油尽灯枯,没有本公子出手帮忙,绝对翻不了身。”

“是真的,小的刚才在街上看到君府派遣的舞姬跳一种好奇怪的舞,穿着那个露啊,又好好看,小的从没见过那种舞。”

“不入流的下作手段而已。”

“可是,所过之处万人空巷,人都被吸引往君家商场了。盛况热闹,堪比过年。君家好像花了很大手笔。要不是赶着给您送帐目,小的也想去凑凑热闹…”

魏子溪总算按奈不住,“去看看。”

“是…”

12章 一品商场

人山人海、人声鼎沸,到处是黑压压的人头。

‘酒楼’门口搭着更宽更大的舞台,舞乐一停,噼里啪啦震耳欲聋的鞭炮炸响。

两名穿着现代比基尼、披着大波浪卷发的女子赤着脚走上台,原本嘈杂的人群顿时安静下来。

两名女子一左一右站在舞台两端,细腰一扭,手一叉腰,摆着无比性感的S形POSS,不动了。

所有人目光都盯着二名女子,这等露骨尺度,哪是现今社会能接受的?简直太奔放了!不少男子悄悄一泄千里。

这时,一名金冠束发、锦衣玉带、气宇昂昂的年轻公子走上台,站在两名摆姿的女子的正前方,一作揖,“各位乡亲们、父老们、兄弟们、姐妹们,大家好!大家辛苦了!不才君无晗,那个落魄潦倒的君府的二少爷。啊?有人不晓得?那我说得更清楚点,三天前被天下第一公子魏子溪魏公子休了的那位君无菲姑娘的同爹不同娘的胞弟。君家丑闻千里,真是耳濡目染,家喻户晓,这下总知道了吧?”

语气说话非常夸张,轻挑得很,却又十分讨人喜。

众百姓们不由哄然而笑。

“想我爹当年在外风流,所以有了我。君家有个二少爷的事,很多人也都知道了,在下就不废话了。今日君府商场开张大吉,我得先揭个彩头。”君无菲说得俏皮,又引来一阵轰笑。

“不才不懂轻功,”君无菲状似苦恼地挠着脑袋,“大家说怎么才能把匾额上的红布揭下来呢?”

“爬上去…”

“走梯子上去…”

“架上去…”

一道道建议的声音冒出。

“诸位说的方式感觉不够特别,我就荡去好了。”适时三楼落下一道红绫,君无菲抓住绫布一端,助跑几步,凌空而起,轻盈地掠过匾额边,揭下盖着匾的红布,霎时,‘一品服装商场’六个烫金大字赫然显现。

一个回马脚踹了下梁柱,君无菲又顺利地回到台上,其举动利落轻巧,又博得一片喝彩,“好!”

不断地叫好声。

君无菲笑眯眯地说,“商场开张大吉,备了几场模特儿走秀,敬请各位欣赏!”

两名身穿比基尼的女子退场。

一名身穿古装的女子仪态万千的走上台,梳着时下最流行的发髻,闪亮的珍珠耳环,浅绿的百褶群,衣领绣着如烟淡荷,身披同色薄烟纱,步履款款摇曳生姿,走到舞台一端摆个姿势。

君无菲适时介绍,“相传有一位叫烟荷的富商千金这般穿着,在荷塘前赏鱼,正巧被我朝开国第一位宰相司空宇大人看见。当时正下着濛濛细雨,司空大人以为此女子是荷花仙子现身,惊为天人,于是娶了烟荷。其实烟荷本人相貌一般,并不出众,但是穿上这身衣服,就是增添几分妩媚,几分仙气。于是,司空大人给这身衣服娶了个美丽的名字——烟雨淡荷。”

台下的众百姓听得入神了,纷纷盯着台上那名走秀的女子。君菲又加了把火,“德高望重的宰相司空大人的夫人的品味绝对错不了!质量是上等的丝绸,吐血大甩卖!款式新颖,独具一格,这身衣服,商场里有卖的,不管您是环肥燕瘦、高的矮的。穿了肯定好看,需要买的,快买啊!”

一大票人开始往商场里挤。

又一女子穿着样品衣服走上台,君无菲又开始做介绍,“这款式是曾经一位流落民间的公主穿过的,穿上它,肩若削成、腰如柳絮,婉约三分…”

一个个着精致妆容,衣着得体美丽的女子婀娜有序地走上台,一一来回走秀展示。

“不管是烟雨淡荷,还是公主穿过的,还是这台上数十款姑娘们穿着的衣服,全都有卖,最低廉的价格,最齐全的成衣,男装区、女装区,今日亏本大处理——买三送一!买三送一啦!满五两银子,再送发钗、送珍珠,礼多多,先到先得…”

无数百姓争相进入商场购买,结帐的柜台好几个,忙得不亦乐乎。

对门二楼茶座,魏子溪将一切尽收眼底,饶是经过了不少大风大浪,仍觉得眼前的盛况有些不可思议。他的目光一瞬不瞬地盯着台上那抹耀眼的身影,眼神微微眯起。

源源不断的顾客进商场,进口处两名身穿‘淡雨烟荷’的女子一左一右,“欢迎光临!”

出口处两排穿着店内男款样品成衣的年轻男子,在客人们结帐离开时,齐鞠躬,异口同声,“欢迎下次再来!”真是给足了顾客们购物的虚荣心与排场。

男装区的导购是年轻的男子,女装区的导购是年轻女子,各个文质彬彬,礼貌十足,顾客们不由得也变得非常礼貌。

进店前争相恐后,进店后在气氛渲染下,都变得还算规矩。人数实在太多,商场内的衣服不断被抢购,补货专员不停从仓库搬衣服过来。

不购买的顾客则在外头看台上的模特儿走秀,对君家新开的服装商场,走秀表演大感新奇。

君无菲站在商场外不远,悠闲地摇着折扇,换了另一名年轻司仪上台继续解说吆喝。

魏子溪撤回目光,独自品酒,台上换了人,虽然场面依然火爆,他却觉得索然无味。

数名女子纷纷围在君无菲周围,想跟她搭话,又害羞不已。

终于,一名女子大胆地走到她身边,“君二公子,小女子香环,家里是做瓷器生意的,有礼了。”

“香环姑娘你好。”

“不知君二公子婚配了么?”此话一出,众女子皆是屏息凝神。

“尚未婚配。”

“哗…”一众女子兴奋地抽气。

君无菲眼光兴味地扫过在场一干庸脂俗粉,大加赞赏,“各位姑娘肤若凝脂、气若幽兰,若是穿上我一品服装商场的衣服,肯定更加风姿绰约、体态优柔。在下真想看看姑娘们更加美丽的样子…”

“君二少,我马上去买。”一名女子开口。另一名立即说,“我买十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