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妍,我真想你。”他低哑着声音,呢喃着醉人的情话。他这样的痴,怎一个情深似海说的尽。
翌日,当叶雪妍睡醒后,时钟已经指向了八点。她一惊,只没想到自己居然会醒的这样的迟。这几日她每天夜里都是睡得极其香甜,自小产后,她平日里就算是在梦中,也是睡不安稳的,极易做起噩梦,惊醒的时候生出一身的冷汗,或者就是被梦魇住。可最近,这些状况却是全都消失了。
她起身穿好衣裳,见左边的床单有些许的褶皱,似是昨晚有人睡过的样子。她一惊,自己向来睡觉都是很安稳的,晚上是什么样,早起时还是什么样。可昨晚自己睡在右侧,左边的床单又怎么会凌乱呢?
难道,会是他回来了吗?
她急匆匆的打开卧室的门,刚下楼,就见秦妈领着一群丫鬟正在那准备早餐,看到她便迎了上去。
“夫人,您醒了。”
“秦妈,昨晚,司令回来了吗?”叶雪妍一颗心扑通扑通狂跳着,满是殷切。
“是啊夫人,怎么,您不知道?”秦妈很是诧异。
叶雪妍闻言,心里便是一阵懊恼,眼圈立时红了起来。
“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最近晚上总是睡得很沉,居然连他回来我都没醒。”
她已经有俩个月没有见到他了,难得他回来一次,她居然还睡着了。念及此,叶雪妍简直恨透了自己。
秦妈心里一震,便明白是沈建安送的补药的关系,但她看着叶雪妍最近的气色却是眼见着好了不少,也比以往的胃口好了些,便将口中的话咽了下去,只挑些无关紧要的话安慰了几句。
一整天,叶雪妍都是没有心思,只盼着晚上郑北辰可以回来。傍晚时分,张副官挂来了电话,却是说郑北辰晚上还有军务要处理,怕是不能回来了。
期盼了一天的叶雪妍,心里立时凉了下来。
她怔怔的坐在那里,只觉胸腔里涌来一阵阵的涩意,一双眼眸里热热的发烫,就差要落下泪来。
“夫人,晚饭已经备好了,您多少吃点。”秦妈走了过来,软声劝道。
叶雪妍此时一点胃口也没有,但也不愿拂了秦妈的一番心意,只僵硬的迈动着自己的步子,向着餐厅走去。
硕大的餐厅里,红木餐桌散发着暗暗地幽光,长长的,只有叶雪妍一个人。
她坐在主位,身旁站着一应的仆人,每个人都是小心翼翼,连大气也不敢出,安安静静的听不到一丝的声音。
她举起筷子,挑起了几根青菜吃着,味如嚼蜡,清香的菜肴此时嚼在嘴里,居然满是苦味。她抬眸,却见不远处摆着一盘清蒸桂鱼,想起往事,她低眸,一颗颗泪水便成串的落进了碗里。
儿时,每顿饭都是与父母兄弟在一起吃的,一家人总是很热闹。饭吃在嘴里,也觉得很香。自从婚后,她便已经习惯自己一个人吃饭,她总是告诉自己,她的丈夫不是普通的人,不能每天在家陪着她吃饭。可那时候,郑北辰是怜惜她的,对她疼爱有加,一粒粒的米送进嘴里,放佛也是甜甜的。可现在,每一顿饭,似乎都成了折磨。
饭后,她怔怔的坐在沙发上,嗓子里却是卡住了似的,一阵阵的发紧。胃里面翻江倒海般的难受,泛起一阵恶心来。
他和她,怎么会就变成了现在的样子?怎么会?
“夫人,李太太来了。”
叶雪妍收回心神,就见李夫人身穿一件织锦旗袍,外面披着一条真丝坎肩,在丫鬟的带领下走了进来。
“您怎么来了?”她连忙站起了身子,迎了上去。
李太太瞧着叶雪妍如今的样子,心里便是一酸,她牵起她的手,一道坐在沙发上,方才言道;“雪妍,我其实早都想来看你了,沪城的事情都是语珺的错,那孩子也被她爸狠狠教训了一顿,我们真是,对不住你。”
叶雪妍摇了摇头,握住李夫人的手,“您别这样说,我和语珺是最好的朋友,一切都是我自己不小心,和语珺根本没关系的。”
李夫人深深一叹,俩人说了几句闲话,看着叶雪妍失神的样子,李夫人终是忍不住,一咬牙说了出来;“雪妍,你和我说实话,北辰这些日子,经常回来吗?”
叶雪妍见她如此的神情,便明白她定是有话要告诉自己,她不安起来,手心里攥满了汗水,她不愿撒谎,只道了句;“我已经二个多月没有看见他了。”
李夫人便沉默下去。
“怎么了?您是不是,有什么事要告诉我?”叶雪妍睁着一双轻灵的眸子,眸心里满是惶恐与焦急。
“雪妍,按理说这些话我是不该告诉你的,免得你多心。可我家语珺实在是对不起你,我不和你说,心里总是过意不去。”李太太犹豫片刻,终是开了口,缓缓道出一段话来。
而当叶雪妍听完,面色却是变得一片惨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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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窗外景物飞逝,一面是爬满藤萝青苔的山壁,一面是白浪拍岸的海滩。道路俩旁栽满了高大的法国梧桐,顺着荫道徐徐盘山而上,四周景致如画,天边的晚霞渐渐沉入夜色,林荫间的路灯次第亮起。
叶雪妍坐在轿车里,一双眸子看向窗外,就见刚到山腰处,道路旁便停满了各式轿车,几乎要将路口堵塞。高大的铁花栅门后,大片的冬青树修建成玲珑花式,乳白色的大理石砌出罗马式的喷泉,悠扬的乐声自那紫檀大门之内缓缓传出。
不过晚上六七点钟的光景,门前早已是香车如织,宾客络绎不绝。北平城最著名的玛伦萨俱乐部远离浮华尘嚣,隐匿在一片的绿荫之中。皮肤棕色的印度阿三上前为她们拉开车门,李太太携了她的手,为她紧了紧身上的披肩,俩人便一同踏上了织金点缀的地毯。
玛伦萨俱乐部向来只接待达官贵人,往来之人皆是熟客,若是外地的寻常富豪,便是手捧万金,若没有熟人引荐,也是要被拒之门外。
侍者中却是有人认识李太太的,当下只上前恭然欠身,道了句;“李夫人。”
李太太点了点头,便领着叶雪妍径直向着俱乐部内走去。叶雪妍穿着素色的旗袍,低着头,下颚尖尖的似乎要掩在旗袍的衣襟里去,打扮的十分不起眼。李太太拍了拍她的手,示意她不要紧张。她抬眸,浅浅一笑。
椭圆的大厅里,中央是舞池,前面是金碧辉煌的舞台,重重帷幔下的座位并不多,约莫只能容下一百多人的样子。
李太太领着她来到一处灯光阴晦的侧首坐下,叶雪妍环顾四周,却见有许多金发碧眼的洋人。她知道玛伦萨俱乐部的老板正是美利坚人,在这里见到如此多的洋人,倒是不足为怪了。此外,更有一些黄皮肤黑眼睛的面孔,叶雪妍细细瞧去,发现很多都是见过的。
舞台下最靠前的位置却是统统留了下来,叶雪妍望着那空着的位子,她知道那是为谁所留,眼底便是划过一丝酸楚。
李太太看着她的样子,轻声一叹道;“雪妍,我一直都拿你当自家人,所以才愿意冒着风险带你过来。北辰这次的确是过分了些,可你要记得你才是正正经经的司令夫人,待会无论看到了什么,你千万都要忍着,切记不能闹。”
叶雪妍笑了笑,她这笑,却比哭还要凄楚。
“您放心,我看看就好。”
李太太便不出声了。说到底,她既是不忍看着叶雪妍被蒙在鼓里,更多的,却还是希望叶雪妍知晓了此事后,可以将郑北辰的心给收回来。
大厅内的水晶吊灯渐渐的暗了下去,乐池里音乐变换,起先舒缓悠扬的小夜曲换做了靡靡之音,一派的绮丽。
时间一点点的流逝,到了晚间八点钟的光景,李太太压低了声音,“北辰来了。”
叶雪妍身子一颤,紧紧攥着手中的绢帕。舞台上毫无动静,所有人的目光都是投向了门口,一行人踏进门来,俩名黑衣侍者在前领路,引着一男一女沿着专门的贵宾通道直抵前排空置的位子上落座。在那对璧人的身后,更是跟随着一行保镖,其中一位便衣男子叶雪妍十分熟悉,是张副官。
而那一男一女,正是郑北辰与金敏之。
第一百一十章 我哪敢生你的气? 为了天薇凉亲的钻石加更
叶雪妍望着那一对几乎将全场的目光都吸引过去的男女,一颗心却是不断的向下沉,似是要沉到一个深不见底的深渊里去。
“最近一段日子,北辰与那七格格每天晚上都要来这玛伦萨俱乐部,你也是知道的,他们二人本就已有婚约,如此这样下去,可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儿。”李太太看了那二人一眼,便将眼眸转回到叶雪妍身上,细声细语的说道。
叶雪妍只静静地听着,一言不发。
李太太看着她这个样子,心里不忍,仍是劝道;“我知道你看了心里肯定是要难过的,可我又实在不忍心见你被瞒在鼓里。金敏之家世显赫,你往后,可真要多留点心才成。”
叶雪妍深深吸了口气,只道了几个字:“我明白,谢谢您。”其余,她真的是一句话也不想多说。
大厅穹顶上,星星点点的灯光渐渐亮起,洒下一片朦胧的柔光。
歌舞陆续的登场,一场比一场的精彩。最后,幕布开启,一扇巨大的绢画屏风后有一道袅袅侧影,粉红色的玫瑰花瓣铺满了整个舞台,灯光淡淡的笼罩下来,只映出屏风后一道身姿袅袅的侧影。
一缕飘渺的歌声缓缓扬起,初时细若游丝,伴着低低的回声,娇柔婉转,动听之极。无声无息的潜入人的魂灵,扣动心扉。
歌声渐入幽眇,舞池里便是三三俩俩,男士们便开始携着女伴,翩翩起舞。
叶雪妍看着郑北辰的大手揽在女子纤细的腰际,俩人翩翩如蝶,她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昏暗的灯光下,只能看着俩人互相依偎的身影,脑海里,那张照片与眼前的俩人层层重叠,不断的晃着她的眼睛。刺得她,又酸又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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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钟响起,已经是夜里十一点了。
叶雪妍洗好澡,换了件真丝睡裙,躺在床上一动不动,似是睡着了一般,只有那双眼睛,却还是睁着的,望着窗外的月亮出神。
时间一分分的流逝,快要十二点的时候,一阵脚步声徐徐传来,接着,卧室的门便被人轻轻一转,发出吱呀一声轻响。
房间里并没有开灯,一片的黑暗。郑北辰走到床头,将小灯微微拧亮,就见叶雪妍转过身子,睁着一双美丽的瞳仁看着自己。
“还没睡?”他见她眸心清醒,不像是被自己吵醒的样子,遂轻声问道。
叶雪妍摇了摇头,从床上坐了起来。俩人许久未见,此时却都是沉默了下来。
“你怎么回来的这样迟?”
郑北辰将军装上的纽扣解开,听到叶雪妍的声音,手势便是微微一怔,待军装脱了后,方才言道;“有一些加急文件要处理,所以回来的迟了。”
叶雪妍心里一片的悲凉,她将脸蛋垂下,胸腔里的苦意那样的重,她想起第一次在语珺家喝咖啡的时候,当那浓黑色的液体滑进喉咙,整个胸膛里似乎也是这样的苦。
她一直都对他的话深信不疑,若不是今晚亲眼看到他与金敏之在玛伦萨俱乐部里翩翩起舞,此时,她说什么也不会相信他居然会欺骗自己。
“时候不早了,你早点休息吧。”她轻轻的出声,说完,便躺回了床上,合上了眼睛。
郑北辰看着她,心里却是一闷。她方才话里的冷漠与疏离,他不是没有感觉。他坐在她身边,看着她一张白皙的小脸依然是安安静静的,即没有高兴,也没有不悦,就那样,留给他一个纤瘦的背影。
他躺在她的身边,伸出手将她揽进怀里,叶雪妍也不挣扎,只闭着眼睛,似乎已经睡熟了。
“雪妍——”他唤道。
怀中的女子并没有出声,他在她的额上落上一吻,很轻很轻的一个吻。他看了她好一会,眼眸深处闪过一丝无奈,半晌后方才合上眼睛,没过多久,沉沉睡去。
一夜无话。
郑北辰醒来的时,天还是蒙蒙亮,身旁却不见了叶雪妍的身影。他眉头微皱,穿上拖鞋便走了出去。
起居室外,叶雪妍穿着一袭真丝睡袍,外间套了一件月白色的晨衣,正站在窗下为他烫着衬衫。
郑北辰的衣服一直以来都是她亲自打理,以往,男人的衬衣上总是有着淡淡硝烟的气息,此外,便是薄荷的烟草味。可今天,她手中雪白的衬衣,分明有一股轻轻的幽香,那是属于女人的香味,丝丝缕缕的萦绕期间。
这抹子香味,不用说,她也知道是从何而来。不知不觉间,郑北辰与金敏之依偎在一起共舞的摸样,再次闯进了她的脑海。
她怔怔的站在那里,心神不宁,直到男人的声音传进耳膜,她才回过了神来。
“在烫下去,白衬衣都要变成黑衬衣了。”她抬首,就见郑北辰倚在门口,唇角含着一丝笑意,深深的凝视着自己。
她这才惊觉,立马便闻到了一股子的焦味。低眸一看,雪白的衬衫上被她烫出了一大块黑乎乎的洞。她连忙手忙脚乱的收拾,那熨斗烧得滚烫,她匆忙间便要将其拎开,不料却烫到了自己的手,她哎呀一声,那熨斗便眼见着掉了下去,砸向她的脚背。
“小心!”男人一声轻喝,大手一揽,将她抱了过去。熨斗落在了地板上,发出咣当一声响。
他紧紧的抱着她,叶雪妍手足无措的倚在他的怀里,熟悉的气息扑面而来,是属于他的。
郑北辰浓眉紧缩,捧起来叶雪妍的小手,只见上面已经起了一溜的水泡,亮晶晶的样子,显是烫的不轻。
他一言不发,大手依然揽着她的腰肢,搂着她回到卧室,便去了盥洗室取来一条湿毛巾,为她敷在手上。冷的东西一敷上去,痛楚立时减退了不少。
郑北辰起身,又出去拿来了烫伤膏,挑起一块为她抹了上。叶雪妍禁不住疼痛,只倒吸了口凉气。
郑北辰只觉心疼,手势愈发的轻柔起来,一面为她涂抹药膏,一面轻轻吹气。
“好点没有?”他问道。
“好多了。”伤口处抹上了药膏,更显得火辣辣的疼痛,叶雪妍忍着,只轻轻出声。
郑北辰微一沉吟,大手抚上她的秀发,道了句;“这些东西交由底下的人做就好,以后你不要在做了。”
叶雪妍低垂着眸心,只说了一个好字。
郑北辰望着她的小脸,心里却是一阵的发堵。离开她这些日子,谁也不会知道他有多想她。那种被他压抑在心底的思念,在这一刻似乎要化成激荡的情感,从他的胸膛里跳出来。
他伸出胳膊,将她的身子整个的抱在怀里。
叶雪妍依偎在他的胸膛,以前,他每次都喜欢这样的抱着自己,放佛是抱着一个孩子似的,说不出的宠溺与温情。
她落下泪来,只伸出自己的小手,揽住了他的颈,声音软软的;“你不生我的气了?”
郑北辰为她拭去泪水,微微一笑道;“我哪敢生你的气。”
就是这样温柔的一句话,却让叶雪妍的眼泪越来越凶,她紧紧抱住他,放佛失而复得的一样珍宝,声音哽咽着,几乎说不出连续的话来;“我以为…你永远都不会理我了…”
郑北辰轻声一叹,大手在她的后背轻轻拍着,凑到她的耳边柔声道;“别说傻话了,让我好好抱抱你。”
他的声音是低沉的温柔,俩人经历了这样多,如今总算是冰释前嫌,平静的相守在一起。
叶雪妍止住了泪水,眼底依然是温热的,倚在他的怀里竟是无声的抽噎了一下。
“对不起。”她挣开身子,如水的眸子凝视着男人的眼睛,哽咽出声。
郑北辰大手在她的脸蛋上摩挲着,却是带着促狭的意味,低声笑道;“既然知道对不起,那以后就多生几个赔给我。”
叶雪妍闻言,小脸立时便是红了起来,她垂下脸蛋,“你这人,我好端端的和你说话,你又来不正经。”
郑北辰朗声一笑,许多日来,他都不曾笑的如此欢畅过。他的大手箍住她的腰身,惹得怀里的人儿一声惊呼,他含着笑,滚烫的吻便对着她的唇瓣落了上去。
郑北辰再也不耐,只一把将她横抱起来向着床上走去,将她放下后,自己又是猛地一个翻身,将她的身子牢牢压在自己身下,丝毫不漏的将她娇小的身躯遮了个严严实实。
道歉公告!
真是很抱歉,萧儿这几天玩的有些过头了,存稿全被挥霍干净了,导致今天没法准时更新,恳请大家原谅!
萧儿现在在努力码字中,宝贝们11点来看!
鞠躬~鞠躬~鞠躬~
第一百一十一章 这辈子我只要你
房间里的热水管子烧得极暖,郑北辰解开了自己的衣裳,身下的坚硬叫嚣着似是要寻找那紧致湿润的所在,他的下巴冒出了胡茬,扎在她的脸蛋上,有些许的疼痛。而她的皮肤却如同剥了壳的鸡蛋,又柔又嫩,滑滑腻腻的让他无法自制。
随着他的动作,叶雪妍只觉得自己犹如汪洋中的小舟,随波逐流着,不知何时才是尽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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缠绵过后,郑北辰依然将叶雪妍揽在怀里,轻轻抚弄着她的发丝。
“北辰——”叶雪妍抬眸,看着男人的眼睛。
“怎么了?”他应着,含笑凝视着怀里的女子。叶雪妍身材本就纤细,现在更是瘦弱。郑北辰握着她的手腕,却见一个晶莹的碧玉镯子虚虚的笼在那里,那手腕倒仿佛是经不住镯子的重量似的。
他吻了吻她的前额,言道;“这段日子委屈你了,是我的不对,往后每日里要多添点饭,知道吗?”
叶雪妍倚在他的胸膛上,垂下了眸子,只柔顺的说好。郑北辰拍了拍她的小手,看着那白皙纤巧的手指上虽是上了药,此时却仍是通红的一片。他的眉头不由得皱起,“烫个衣裳也能让自己受伤,下次可千万别逞能了。”虽是呵斥的语气,到底也还是埋怨与心疼的。
叶雪妍闻言,却是将身子从他的怀中抽离,迎上他的视线静静开口;“其实,并不是因为我不小心,而是因为在我给你烫衣服的时候,从你的衬衫上闻到了一股香水味。”
郑北辰一怔,定定的看着她,只道了句;“可能是应酬的时候不小心沾上的。你不要多想。”
不要多想?你让我怎么能不多想呢?叶雪妍心里涌来一阵酸涩,却不能直截了当的问他与金敏之的事,她若将昨晚的事情说出来,就等于是辜负了李太太。更何况,她也不愿去盘问自己的丈夫。她对郑北辰,一直是有爱,更有敬,她是如此的尊重他。而在她的心底,她更是相信郑北辰是一个顶天立地的男人,决计不会做出对不起自己的事。
可他昨晚,又为何要欺骗自己?一时间,叶雪妍的心里柔肠百转。
郑北辰见她默不出声,便伸出手复又将她揽在了怀里,他眼眸雪亮,低沉的声音里是稳重的,认真的;“雪妍,当初我奔赴沪城的时候,问过你一句话,你还记得吗?”
“记得,你问我信不信你。”
“是了。就是这一句,我虽然地位显赫,可身上同时也背负着滔天的责任,有太多的时候身不由己,我对你如何,没有人会比你更清楚,我只要你信我。”
郑北辰说着,双手却是渐渐的收紧,将她的身子牢牢的箍在怀里。
叶雪妍伸出小手,抚上他坚毅的容颜,她的眸子轻灵似水,柔声道;“我信你。无论什么时候我都会信你。可是,我害怕——”
男人遂是一声轻笑;“你怕什么?”
“我怕,你会被别的女人抢去。”叶雪妍将脸蛋埋在他的怀里,一颗泪水从她的眼眶缓缓的滑落下去。
郑北辰哑然失笑,只揉了揉她的头发,眼眸蕴藏着怜惜,笑着低语了一句:“傻瓜。”语毕,他伸出手指抬起叶雪妍的下颚,看着她梨花带雨般的一张小脸,心口一窒,浑厚的声音却是十分的有力:“我郑北辰这辈子,只爱过一个女人,那就是你。雪妍,这辈子我只要你。
叶雪妍心里酸酸涨涨的,唇角却是绽放出一抹甜美的笑靥,她伸出胳膊环住他的颈,轻轻说道;“那你以后可不要忘记今天的话。”
男人又是一笑;“你放心,我记性好的很,忘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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玛伦萨俱乐部。
舞台上的金色幕布徐徐升起,厅中灯光俱暗,身着长裙的外国歌姬,声音婉转,动听之极,
一段《德纳尔夫人》的小调音律顿挫的法语,优美而流畅,带着浓浓的哀戚之情,只给人一种月夜落霜的感觉,浅吟低唱间,说不尽的哀婉缠绵,令人闻之无不心碎神伤。
在这幕凄美的歌剧中,青梅竹马的恋人从军远征,深爱着情郎的女子苦苦等候,却等来一场无情被弃的结局,最终的那一幕,绝望的女子引火自焚,在熊熊的火焰中,她却依然是满怀着温柔与期待,幻想着自己的情郎可以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