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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母后。”她乖乖的道谢。

“不是母后管你,你是大昭国的公主,千金之躯…”

低着头,她心里默默想着皇后这次要说的,千金之躯,怎么能整日里往外跑呢,就算是去隽府上,现在隽也出征了,你也该在宫里好好呆几日,过几日,你的生辰一过,就满十六了,再者,就要你父皇就要去离宫了,到时候你必然要跟随,不如趁现在收拾调整…

正默默心里算着母后大人何时能结束这段训导,

“臣妾给皇后请安。”

她松了一口气,是紫琳来了,同来的还有紫琳的母亲,南宫婉秀。

“紫琳给皇后请安,给公主请安。”

“姨母,紫琳。”她像是忽然活络了起来,过去拽着紫琳的手。

“都坐吧,自家人,不必拘礼。”皇后也拉了自家姊妹坐在跟前,“前儿造办处新治了些瓷器,我瞧着有几样真不赖,就跟皇上讨了赏,正好转送你,家中佛堂也好添置些新品。”

旁边的侍女早就把东西呈了上来,皇后指着说,“是一对青花瓷的蕉叶纹觚。”

“谢皇后恩典。”

“不必如此,姐姐替我尽孝道,我也只能在宫里多念些佛经,保佑我们大昭国,南宫家世代平安。”皇后笑的欢欣。

“来人那,再把头先圣上赏赐那对玉如意还有那个云龙纹色锦取来。”

“紫琳,过来。”皇后对她招招手。

“这怎么使得,”南宫婉秀诚惶诚恐,“圣上赏赐,怎可…”

“我这也是替紫琳讨来的恩典,”皇后拉着紫琳的手,“都说外甥女像姨母,这孩子,长的还真像我年轻时候。”说着竟叹了一口气。

“…”南宫婉秀一时无语,“皇后。”

“看我,这是皇上的赏赐,以后紫琳出嫁的时候就当姨母送你的嫁妆了。”

眼前这件便是云龙纹色锦,上好的红玉,通体晶莹,是制造办的上品,两样都红艳艳的甚是喜庆。紫琳忙跪下谢恩。

“紫琳尚未定亲,这云锦还是给公主用倒好,说起来,我可是日夜盼着公主下嫁到我们南宫家呢。”南宫婉秀笑着接过赏赐。

这厢边,无瑕却皱起眉,

“姨母…”

“呦,这又有一个害羞的了。”皇后笑着,露出一副慈母的笑颜。“你们先去吧,我同你姨母好好说会儿话。”

“紫琳,走,我给你看样好东西。”说着便一溜烟的消失在皇后的眼前。

“这孩子,稳重都是装出来的。”皇后无奈。

“像琳琅。”

念及此,两人俱是沉默了下来。

“隽这次出征回来,是该合计这两人的婚事了。”

“是,公主大婚,必然要好生准备一番。”

“这隽,是遗传了哥哥当年的风范,我每日祈祷,只盼望他平安归来,一旦隽与无瑕完婚,我也算对得住哥哥和琳琅…”

“皇后!”南宫婉秀刚要劝。

“唉,不提了。”她也打住了话题。

“儿臣参见母后。”来人是昭明太子,昭叡大踏步的进来。

“臣妾参加太子!”婉秀刚要跪,被皇后拦下,“自家人前,今儿就别讲那些虚礼了。

“叡儿,来,见见你姨母。”

昭明太子立时转过身对婉秀行礼,婉秀看着太子,一身亮白色的装束,衬得他肤色更亮,目光炯炯,面上略红,额上的汗还未干,想是刚刚做完武习。 赞道,“转眼都是大人了,太子风神俊秀,当真是国之幸。”

昭叡正拿着侍女递给来的汗巾擦汗,听姨母夸他,自然更带了笑,身量也挺得更直了。

皇后笑着接过汗巾替他擦了擦,端详着,“是啊,转眼间,也要给聿儿寻下一个正妃了。”

“我不要!”太子叡却忽然变了脸。

“这孩子,倒是扭捏了起来。”皇后继续替他擦汗。他想了想,抬起头,“我要永远陪着父皇母后还有皇姐。”

“这傻话说得倒是中听,”皇后笑了,“我和你父皇必会先你而去,待这次隽归来,你皇姐的婚事也是要好生商议一下了。”这话却是对南宫婉秀说的。

“是啊,等隽回来,也该着手下聘了。”

听着这一句,昭聿一皱眉,“母后,皇姐要出嫁?”

“怎么,还要留你皇姐在宫中陪你不成?”皇后笑着把汗巾递给宫女拿下去,“去给太子取一碗热茶来。”

又接着说,“待得隽凯旋而归,就是你皇姐下嫁之时。”

“母后,我先去看皇姐。”听到这句话,他忙不迭的放下茶盏,“姨母,我先去了。”

“这孩子,倒是跟无瑕亲近。”

“依臣妾之见,或者给太子找个大些的太子妃也未尝不可,年纪大的必然懂事。”

皇后听到这话,细细想了,点点头,“回头我再跟皇上商议。”

“紫琳,你看,好看么?”

无瑕献宝似的捧出来。

“恩?这颜色,样式,很新鲜的。”紫琳接了过来,细细端详着。

“是啊,这是我自己个儿的设计,叫做孔雀绿釉梨花洗。”

孔雀翎一般的颜色,几朵半开的梨花在上面映衬的更加晶莹剔透,虽是瓷的,却有玉的润泽。

“我就告诉他们这个颜色,叫他们照着我调的颜色调了,样式也是这个样式,这梨花也是描了隽的画呢。”

“难怪瞅着眼熟呢。”紫琳笑了,“只是这梨花哪里有绿色的?”

“你就是缺乏想象力,难道就因为梨花是白色偏多,就不许我做一朵绿色的了?”

说着她又假模假式的一转身,折扇在身后一打,“姑娘切莫被世俗之见折了慧眼。”

“呵,”紫琳敲敲她的脑门,“是是是,我哪里有无名公子这一双慧眼。”

“说起来,”她收起折扇,“我准备新写一种题材,我要写一个羌族的故事。”

“哦?无名公子不写侠义故事,怎么想起写羌人的故事?”

“也没有,就是想起来,其实也没有成型的故事,不过…”她想了想,或者那人的故事能给自己些许灵感,念及此,她竟走神了。

“这是送给表哥的?”紫琳问,见她出神,便拿手在她眼前晃晃,“想什么呢?”

“恩?”

“我是问,这个是送给表哥的,还有你刚刚是想表哥么?”

“为什么送给他呢?我才不想他呢。”她撅着嘴,然而这原本做的时候就是照着送给他去做的,她不过是嘴上不肯承认罢了。

“我还以为你这南宫家未过门的小媳妇是拿来献殷勤的,不成想,是给自己的。”紫琳调侃她。

拿回那个梨花洗,她笑着,“哼,我才不要嫁给隽呢,太奇怪了,就像嫁给自己的哥哥。”

“紫琳,”她拉了紫琳的手,两人在偎在一处,“你想过自己以后要找个怎样的夫君么?”

紫琳摇摇头,又想着刚刚她的神色,“难道你有意中人了?”

作者有话要说:周末出去活动两天,困呀,更新更新…

明天周一,综合症又犯了…

不过木想了,人生还是要努力努力勤奋勤奋的,比如今天得按时更新,嘿嘿

亲们留言哈,喜欢看啥情节,木写给你们哈

第七章:女儿心事谁人知(二)

“哪有!”她张口反驳,立时便坐的远远地,摆弄好那一只梨花洗,便又翻开近日里写的书稿。

紫琳早便习惯她这性子,便也拿了本书自己看了起来。

连日里被母后封在宫中,旁的不见长进,倒有两样是真的见好了,一则是这字,临摹的是南宫隽给她写好的帖子,因而写给南宫隽的信,倒让他回信时也笑称,“瞳儿的字果然可以以假乱真了。”二则便是这故事,听鹂馆的书稿写了几篇,却只言片语也送不出去,后来就索性把故事停了,也不管那听鹂馆的营生如何维系。闲暇无事时便又将那羌人的故事拿出来回想,若说非他亲历,那只能说是他的说书本事甚是了得了,神秘而古老的民族,没有文字,只有语言,想到这儿,无瑕甚至觉得自己身负重担,若不为他们记录下来,这世人岂非要忘却?半月时间,书稿也是小有一摞了。

“皇姐!”她正独自一人出神,竟不知太子早就站在她眼前了。

“太子今日是被太傅训了么?”她笑着放下羊毫,拉着昭叡站了起来。

“才不是!”他怏怏的。

“那是谁惹了你了,怎么这样一副模样?”说着便又随手正了正他的衣襟。

“我跟母后说,不许你嫁给隽。”他脱口而出。

“呵,”无瑕笑着,转脸对紫琳说,“怎么全天下人都说我要嫁给隽呢?”

“太子为何不要公主嫁给隽呢?”紫琳笑着接过话来。

“我…”他竟想不出理由,“我要皇姐陪我玩。”

“多大的人了,还吵着闹着要皇姐陪你玩,一点太子的威严也没有。”说话间皇后便同南宫婉秀走了进来。

“那威严都是给外人看的,我又何必对着自家人摆出那一副模样,难道我对着母后也不能笑了么?”前半句是带着怨气,后半句却是因为无瑕捏了他一下才生生转了语调。

“这孩子,今儿难得嘴甜。”皇后笑着坐了下来,南宫婉秀坐在她旁边。

“才刚你姨母说,这京城里近几日有个戏班甚是热闹,说是紫琳想去看,我想着你和瞳儿也闷在宫里久了,就索性答应了你们姨母,让你俩陪着紫琳去赏玩赏玩。”

“谢母后!”无瑕听了先一个跳起来,随即又乖乖的蹭了过来,“母后圣明!”

“你也别太得意,就许你去那一处,看看戏也就回来了,不许在外面胡逛。”

“哦。”她点头答应,心道,将在外君命还有所不受呢。

“叡儿,你陪你皇姐一同去,两个女孩都得换男装。”

“是,母后。”她乖乖答应着。

“姨母,那是什么地方,竟这么好玩?”太子先一个问道。

南宫婉秀笑着答,“太子许是不知,那可是京城数一数二的听鹂馆。因为最近他们的无名公子下落未明,这说书的也说不下去了,只能从扬州请了戏班子。”

说道此处,无瑕偷偷看了紫琳一眼,她正偷偷笑着,这说辞不知是否紫琳说与她母亲听的。

说话间,无瑕便先一步拉着紫琳去了内室换衣服,不多会儿,衣服换好了,她才拿起书稿来,这些日子她陷入新的故事,这听骊馆的事儿倒真仿佛忘了。然,姨母的说法也未必是紫琳编来的。

只是拿起书稿,才又想起一桩事,“秋水,你帮我把那件披风拿来,红色的那件。”

秋水替她将披风拿出来,又用包裹装好,她又将书稿放进去,思度了片刻,又将披风拿来出来,心道,“送书稿便是送书稿,这衣服拿着多不便利,还恐他以为我是专程去还这衣服的。”

秋水在旁看着,微微皱了皱眉,“公主,太子爷和表小姐等着呢。”

她才又放下披风,“恩,走了。” 索性便直接拿着书稿便出了门。

一行四人出了宫门,便直奔听鹂馆。虽是熟门熟路,然而几日未来,听骊馆门口热闹的议论的皆是这新来的戏班了,门口贴着大大的告示:繁华一梦。这名字取得颇有些哗众取宠的意味。告示没有贴主角妆容,然而却以一地落花作注,下面题的是,富春堂,梅辛,显然这画是颇有些用心的。

“梅辛?”无瑕细细琢磨着这人的名字。

“是他们戏班的台柱。”紫琳耳语道。

接着一行四人坐在了无瑕一贯听书的位置。

管事的吴先生立时上来伺候着,还未等他说话,无瑕先一步道,“先生借一步说话。”

接着便踱步出去,管事眼力见颇好,引他到账房处。

“公子多日未来了。”

“今日家中有事。”她笑了笑,“这是近些天写的书稿。这些日子没交稿,给馆主添麻烦了。”

“无碍的。”吴管事并未多言,只是收下。

“我看这富春堂倒也热闹。”无瑕淡淡说了句。

“偶尔借来撑个场面。”管事以为他介怀有人霸了他的位置。“听骊馆还是仰仗公子的故事呢。”

“恩,比之前的那些个看上去热闹许多呢。”她倒是说者无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