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盈袖不想再听她啰嗦,一鞭子横抽过去!
一阵劲风夹着呼啸的鞭声从她耳畔掠过。
白云婉下意识别过头,要避开那迫在眉睫的危险。
可是盈袖的速度实在太快了,而白云婉又因为有了身孕,行动比以前迟缓。
那鞭子从她左脸颊下方划过,抽在她的右肩膀。
“啊——!你真的抽我?!”白云婉用手捂住左脸,只觉得脸颊下方火辣辣的疼,低头一看手上,居然已经见了血!
难道已经被她毁容了?!
“你个贱人!你给我等着!我不会放过你的!”白云婉嗷地一声叫,居然不管不顾朝盈袖扑了上来。
盈袖到底顾念白云婉肚子里有个孩子,不想做得太绝,将身子往旁边一转,避开迎面扑过来的白云婉。
白云婉收势不及,一下子从门口扑到外面的回廊上,重重地摔在地上。
夏云看得心都快跳出来了,忙从地上爬起来,冲出去将白云婉从地上抱起来,连声道:“婉儿,你没事吧?你的肚子没事吧?!”
身为男人,就算对这女人不在意,但是对自己的骨肉不能不在意。
如果连亲生骨肉都不在意,那已经不是男人,而是畜生。
白云婉的肚子一点都没事,她只担心自己被屋里的盛琉璃毁了容。
见盛琉璃拿着鞭子追了出来,白云婉挣扎着站起来。推开夏云,大叫:“你死也不能答应退亲!”然后就晕了过去。
盈袖拎着鞭子从屋里出来,也没有管晕倒的白云婉,只对夏云沉着脸道:“你把庚帖还给我,我就不再找你麻烦。”
“找我麻烦?”夏云擦了一把鼻血,冷笑道:“你凭什么找我麻烦?!”
“强扭的瓜不甜,你这样做又是何必呢?”盈袖心烦意乱地凌空抽了一下鞭子。那鞭子在夏云耳边嗖地响过。如同放了个大炮仗。
夏云的耳朵都要被震聋了,但是他还是不肯交出庚帖,“何必?哼。我看你是心里有了别人,想给我戴绿帽子吧?!”
“……你管得着吗?”盈袖脸上不由泛起一丝红晕,“夏大公子,你爹早已经答应退亲了。你再这样,我真的要去衙门告你去了。”
夏云看见盈袖这幅模样。明显心里有鬼的样子,不由大怒,更加不肯让她称心如意,“想告我?那你去告啊!”他指着大门的方向。气愤地道:“天正帝国定亲一定要两厢情愿,双方同意。同样,退亲也得两厢情愿。双方同意!——我不同意,你这辈子就别想退亲!”
盈袖一怔。她还真不知道这个规矩。
在东元国,只要一方想退亲,这个亲就结不成了。
她从来没有想过,退亲也要双方都同意。
“你真的是敬酒不吃吃罚酒?”盈袖冷静下来,“我就不信,我执意要退亲,你们家能扛得过去!”
“怎么着?你是要仗势欺人了?”夏云心里更不好受,脸上的神情如丧考妣,“那时候你家里艰难,你借着我家的亲事渡过难关。如今攀上高枝了,就想把我甩开?告诉你,没那么容易!”
盈袖跺了跺脚,恼道:“你到底要怎样?!你自己又何尝是真心要娶我?看看你,和我的亲事还在纠结当中,你就已经让别的女人怀了孕!就你这件事,你信不信我真的跟你打官司?!我就不信你这个样子,衙门不让我退亲!”
夏云心里也在打鼓。
别说是他不忠在先,就看盛琉璃背后的执政官殿下,就不是他能惹的。
那就是天正帝国的土皇帝啊!
皇帝一怒,那还不流血漂橹?!
夏云心里更加酸溜溜的。
想他也是学富五车,通晓古今,本来以为穿越了会有一番作为,如今却不仅一事无成,而且连唯一心里喜欢的女人也要离他而去……
夏云眨了眨眼,走到盈袖身边,低声道:“我是对不起你,我也是没办法。但是我的心里真的只有你。——琉璃,你不要跟我退亲,好不好?我保证,我一定会娶你为妻!”
他下定决心,如果盛琉璃不喜欢,他就继续跟白云婉虚与委蛇,不再做任何承诺。
“……你放心,只要她把我的孩子生下来,我就跟她一刀两断!”夏云信誓旦旦说道。
他更想说的是,等他从白云婉那里弄到所有的秘密,他一定会弄死白云婉。
非我族人,其心必异。
白云婉跟他根本不是一类人,就算他跟她真的成亲,也不过是为了利用她而已。
当然,这番话,在盛琉璃面前根本说不出来。
夏云不想盛琉璃觉得他这个人太卑鄙……
但是男人嘛,做大事不拘小节,随便睡个把女人,真的不算什么。
盈袖哪里能体会夏云的这些“微言大义”,只觉得这个男人说话做事实在是太过无耻,将手里的鞭子一抖,往夏云身上又抽了一鞭,看着他呲牙咧嘴的样子,恼道:“我不跟你多说了,咱们衙门见!”
“琉璃!”夏云急忙叫住她,“就当我求求你!你……等半年,半年之后,再跟我退亲,好不好?!”
夏云从白云婉那里得到消息,说祖地已经派人在路上了。
等她的后援一到,执政官殿下就该倒霉了。
而夏云一直在等着白云婉口中所谓的“祖地”来人,他要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才能决定自己以后的路要怎么走。
快的话再过三个月,慢的话,半年。白云婉说祖地那些人就带着补给到了。
到时候,这个执政官到底是谢瞬颜还是白云婉,就要看祖地来人的意思。
夏云想,他只要拖到祖地来人,那么他和盛琉璃之间的亲事,谢瞬颜就没法以权压他。
到那个时候,谢瞬颜有没有命在。还是另外一回事呢……
盈袖皱了皱眉头。对夏云的要求十分不解,“为何要等半年?你马上就要跟白云婉成亲了,却又要拖我半年。到底是何居心?”
见这姑娘丝毫没有被他忽悠,夏云心里也不好受。
盛琉璃越是抗拒他,夏云越发觉得这姑娘难得,对她的感情越来越深厚。却见对方始终不肯接受他,夏云只好祭出自己的心里话。
他拽着盈袖的胳膊往外走。也不顾及晕倒在地上的白云婉,一直拉着盈袖,送她出到夏家大宅大门口。
“琉璃,既然你一定要知道。我也不瞒你。你听我说,我在等一个结果。等我等到那个结果,到时候。你想成亲也好,想退亲也好。我都依你,好吗?”夏云低声祈求,“而且这件事,不是只跟我一个人有关,而是跟我们所有的原住民有关。这关系到我们子孙后代的尊严和生存。”
这么严重?是不是真的?
盈袖横了夏云一眼,“编,继续编。”
夏云苦笑着摊了摊手,“我真没有骗你。”他顿了顿,又走近几步,来到盈袖身边,凑到她耳边,用只有他们两人才能听见的声音说道:“琉璃,我从白云婉那里,得到一个消息。原来他们这些外来客,曾经每五十年,就要挑选我们这些原住民中最聪明强壮的人,送到他们的祖地。而送去的人,从来没有回来过。后来不知为什么,这些送人的举动停止了,但是最近,我听白云婉说,祖地已经要亲自派人来接了。”
盈袖听得莫名其妙,往旁边让了一步,道:“这有怎么样?跟我们有什么关系?”
“跟我们有什么关系?”夏云点了点头,“你不觉得,整件事都特别蹊跷吗?”
“什么事蹊跷?”
“我老实告诉你,白云婉和执政官殿下他们这些外来客,来自一个比我们这些原住民不知高明多少倍的地方。他们的能力本事本来非常厉害,只要动一动手指头就能让我们这些原住民灰飞烟灭。他们看我们,就像我们看地上的蚂蚁,看水里的游鱼,根本不是同一个台面上的人。”夏云的脸色变得严肃,“可是他们这么厉害,却在我们这里极力跟我们同化,维持我们的生活方式,除了传说中那些了不得的东西,他们没有制造任何超出这个世间水准的东西。你不觉得很蹊跷吗?”
盈袖听得似懂非懂,但下意识觉得夏云这一次没有再忽悠她,他说得很慎重,也很有道理。
不过,盈袖皱了皱眉头,“这些事情就算是真的,那跟你同白云婉乱来又有什么关系?”
夏云说这些话本来就是为了转移她对白云婉的注意力,所以才抛出大量干货,没想到女人就是女人,她们永远最关注的是男人脐下三寸的贞节问题。
他只想仰天长叹,恨不得抓住这姑娘的肩膀狂吼:“男人跟别的女人上个床没什么大不了的!只要我能建功立业,做出一番事业,让你以后享尽荣华富贵,你最好忘了我跟别的女人的亲密关系!”
但是盈袖明显不是他狂吼就能放他一马的女人。
因此夏云在心里发了一通脾气之后,还是耐着性子仔细跟盈袖解释,“……要不是我跟白云婉有这些亲密关系,她怎么会把他们族群最秘密的事情告诉我?”
“他们族群的秘密,你为什么一定要知道?”
“因为他们族群的秘密,跟我们的族群密切相关。”夏云一字一句说道,“如果他们的族群,是以我们的族群为食物呢?你也觉得无关紧要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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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8章 闺房 (4K求月票)
“你胡说!”盈袖立即反驳,一点都不信夏云的话。
怎么可能?!
执政官殿下怎么可能是吃人的怪物?!
如果执政官殿下是吃人的怪物,那岂不是谢东篱也是?!
简直是滑天下之大稽!
“你别巧言令色!我一个字都不信!”盈袖握紧鞭子,又要朝夏云身上抽过去,“你自己问问你爹,你姨娘,问问夏家村的人!如果那些人是吃人的怪物,这么多年,难道都没人发现?还要你一个刚刚好过来的傻子发现秘密?!”
说到这里,盈袖又狐疑起来。
她上下打量着夏云,想起自己的情形,心里打了个突。
这家伙不是跟自己一样,也是“借尸还魂”吧?
要不怎么从一个完全的傻子,突然变得这样聪明伶俐,而且说话做事跟这里的人都不一样……
这样一想,盈袖的心里更加惊异,但面上极力保持着平静,拿鞭子指着夏云沉声道:“这些话,你说说也就算了。如果被那些人知道,不管是真是假,你都逃不了一死。如果你不想你爹伤心,你最好把嘴闭得紧紧的!”
夏云果然闭紧嘴。
其实他的这个想法也只是他的猜测之一,其中还有一些他想不通的地方。比如白云婉他们这些人,夏云一点都看不出他们会吃人,而且他们真的不吃人,但是他们送到祖地的那些人到底是干什么的,这在夏云心里就是个未解之谜。他要等着那祖地真的来人,亲眼见过之后,才能做出自己最后的判断。这会子说出来只是为了耸人听闻,将面前这个执拗的姑娘一举拿下,暂时安抚住她而已。
没想到这姑娘一点也不笨,一下子就揭穿他的用心……
“你别胡扯这些有的没的,你赶紧把我的庚帖还给我,要不然,我们真的就只有衙门见了。”盈袖将鞭子抽得呼呼响。“别以为我只是吓唬你。你去找村子里的人评评理,有没有你这样无赖骗婚的人!”
夏云抹了一把脸,背上疼得火烧火燎。但是心里更着急。
如果跟盛琉璃解除了婚约,自己在白云婉眼里就再也没有用处了。
那个女子还会不会跟自己在一起,都不一定。
夏云可不认为这些外来客,也有贞操的观念。
所以就算白云婉有了自己的骨肉。她也不一定就会死心塌地跟自己过一辈子。
而夏云也不是为了跟白云婉过一辈子才上了她,他就是为了从她身上打听他们一族的秘密而已!
当然。白云婉跟盛琉璃有些相像,而且比盛琉璃白嫩,这也是吸引夏云的原因之一。
总之,他需要跟白云婉在一起。也需要盛琉璃不跟他退亲,至少在那祖地来人到来之前,他们一定不能解除婚约!
“盛姑娘。当我求求你,为了我们的族群。暂时忍让一下,等半年,就半年好吧?”夏云想来想去,只好求盈袖,“半年之后,不管他们祖地有没有来人,我都跟你退亲!”
他看得出来,这姑娘吃软不吃硬,跟她好说可能还行,硬来是一点胜算都没有。
夏云这样笃定,盈袖本来想反驳,但是她突然想起来了谢瞬颜给她看过的天上的“舰队”!
“……它们来了。”
谢瞬颜的话,在盈袖脑海里回荡,她有些恍惚。
难道那个从天外飞来的舰队,就是夏云和白云婉说的“祖地来人”?
这样一想,好像真的是那么回事。
但是盈袖绝对不信谢瞬颜也是吃人的那些人中的一员。
她知道,他跟那些人是不一样的。
“……半年之后,你真的跟我退亲?”盈袖咬了咬下唇,“如果你反悔呢?你给我发个誓言。”
“如有反悔,天打雷劈!”夏云喜出望外,誓言冲口而出。
盈袖摇了摇头,“不行,这个誓言太宽泛,我不信。”
“那要怎样啊?”夏云也很惊讶,古人居然有不信“天打雷劈”的誓言的?他这个未婚妻,真的是不同凡响呢……
“这样吧,你发誓,如果你半年之后不跟我退亲,你这辈子处心积虑得到的所有东西都将失去,你永远不能跟你爱的人在一起。”盈袖将鞭子缠在手臂上,目光坚定澄澈,看得夏云怦然心动,心里如火烧一样难受。
这样的誓言,真的会有应验的一天吗?
如果自己半年之后不退亲,自己会永远失去她?
可如果自己半年之后退了亲,自己同样会失去她!
夏云的目光幽深晦涩,盯着盈袖看了好一会儿,才伸出手掌,“好,咱们击掌为誓!”
盈袖毫不犹豫伸出手掌,和夏云三击掌。
清脆的掌声在夜色里格外清晰悦耳。
盈袖从夏村长家回到自己家的新房里,在屋里坐了一夜,想着夏云跟她说的耸人听闻的话,一直惴惴不安。
她下意识想去问谢瞬颜,但是又担心万一,万一夏云说的是真的,谢瞬颜要如何面对她?
盈袖在浑浑噩噩中过了几天,脑子里什么都不想,只跟着盛家三个兄弟准备过年的东西。
姐弟四个蒸了青团,做了鱼丸,还腌了咸鱼,为冬天和青黄不接的初春做准备。
盈袖甚至还去琉璃河挖了一些莲藕回来,做了藕夹给盛家三兄弟吃,一举成为他们三个的最爱。
为了吃到更多的藕夹,盛五弟和盛六弟这几天天天跑琉璃河,在淤泥下挖莲藕。
冬天的琉璃河冰冷刺骨,但是盛五弟和盛六弟为了藕夹,一点都不惧寒冷。
但是他们回来之后,盈袖发怒了。
“你们还要不要命了!大冬天在水里泡那么长时间,以后腿还要不要了!老了得老寒腿。不能走路,看你们怎么办!”盈袖一边骂他们,一边用草药煎了热水,给盛五弟和盛六弟泡澡祛寒气。
冬日里学堂放假,渔民又不用下河捕鱼,都在家里闲着。
盈袖看这三兄弟不会照顾自己的身子,就将自己学过的医理和药学拿出来教他们。
只想着等自己离开这里。这三兄弟也有一技之长。不用再做苦兮兮的打渔郎。
为了能够留下一些东西给长大的盛七弟,盈袖将自己关在房里,开始将谢东篱教她的医术写下来。编纂成书册。
“五弟、六弟,这是我跟着执政官殿下学的一点医术,你们要仔细学,这些都是能救命治病的良方。以后我不在家。你们生了小病,也能自己料理。”盈袖郑重其事对他们说道。“这些都是盛家的不传之谜,传子传媳不传女,知道了吗?”
盛五弟和盛六弟大为惊喜。
天正帝国的原住民还没有做郎中的,能治病的都是那些外来客。都是贵人。
没想到姐姐居然有这个好机会,从那些人那里学来医术。
他们知道轻重,马上发誓。绝对只会传给自己家的人,姐姐从贵人那里学来的医术。是盛家的传家宝。
盈袖其实对这个答案也不满意,但是目前为止,她也没有更好的法子。
她这几天埋头在房里写医书,不仅将谢东篱教她的东西全写在上面了,而且将后世里盛家施展的几次手段也写在上面,比如对于疟疾,用青蒿治疗效果最佳,等等,只为了让这医书更加管用,能救更多的人。
所以这些天,他们除了准备过年吃用的东西,别的时间都在学习盈袖给他们写的这本医书。
很多不懂的东西,盈袖也不多解释,先让他们背下来。
不管懂不懂,先背个滚瓜烂熟再说。
等冬天过完了,她再带他们去山上采药,顺便教他们识别药草,这是盈袖的强项。
姐弟四人有了正式的事情做,几乎没有注意时日的飞逝。
很快就到了大年三十的这一天。
盈袖一大早就起来准备年夜饭。
她是按照夏家村的规矩做年夜饭,只加了几道后世东元国的年夜菜,比如藕夹,还有红烧狮子头。
盛五弟、盛六弟和盛七弟从厨房里闻到异乎寻常的香味,简直跟猴子一样坐都坐不住,不断地往厨房跑,腆着脸找盈袖要“尝一尝”……
盈袖看得好笑,将各样年夜菜都用小碟子挑了一点出来,给三个弟弟吃。
三个弟弟在外间吃得高高兴兴,盈袖在厨房里忙得不亦乐乎。
新盖的房子窗明几净,高大的梁柱,青色的砖瓦,再也不是那风一吹就到处摇的茅草屋了。
盈袖吁了一口气,低头掀开锅盖,看了看锅里蒸的青团和狮子头。
“……想我吗?”
一双胳膊突然从背后伸过来,抱住她的腰,热热的鼻息从她脸颊旁边扫过,她的耳垂被人轻轻吻了一下。
盈袖全身都僵硬了。
“殿……殿下,您怎么来了?”盈袖战战兢兢问道,都不敢回头。
谢瞬颜看着她紧张兮兮的样子,微微一笑,“我一直等你去找我,你却不去,我就只好过来找你了。”说着,又低头在她耳边道:“过年了,你就忍心把我一个人扔下?”
想到大年夜那所高大空旷的执政官官邸里,只有谢瞬颜一个人,盈袖的心一瞬间软得一塌糊涂。
明知道位高权重的执政官大人不用她同情,但她就是忍不住。
“……既然来了,就一起吃年夜饭吧。”盈袖将谢瞬颜的手臂拉开,“不要一来就拉拉扯扯,我弟弟们在外面呢。”
“那如果他们不在外面,是不是就可以拉拉扯扯了?”谢瞬颜顺势在她面颊上亲了一记。
盈袖:“……”转身不再理他,将锅盖掀得啪啪响。
谢瞬颜知道她这个样子就是生气了,也不跟她计较,施施然从厨房里走出来,跟几个正吃得不亦乐乎的盛家小弟打招呼。
盛五弟和盛六弟一见执政官殿下从自己家厨房里出来,瞬间呆滞。
盛七弟年纪小,一个人还在欢快地拿着藕夹逗阿财,并且将小小的咸鱼放到它的碟子里。
阿财似乎对藕夹更感兴趣,嗅了嗅咸鱼,就嫌弃地滚到一旁发呆去了。
谢瞬颜坐到八仙桌旁,淡定地道:“今天我跟你们一起过年。”
“殿……殿下……”盛五弟和盛六弟忙站了起来,哆哆嗦嗦地问:“殿下真的要跟我们一起过年?”
“当然是真的。”谢瞬颜想了想,到人家家里吃年夜饭,似乎应该准备礼物,可是他一时兴起跑了过来,哪里有准备礼物?
顺手从衣兜里掏出几张银票,“给你们的压岁钱。”
盛六弟好奇地接过来,一看上面的数字,差一点没晕过去。
他抓着银票就往厨房跑,一边跑,一边大叫:“四姐!四姐!你看殿下给我的压岁钱!”
盈袖正把蒸锅里的东西取出来,斜眼瞥了一下那银票上的数字,顿时吃惊地瞪大眼睛:“五百两?!”
“嗯!我一张,五哥一张,七弟一张!”盛六弟欢快说道,高兴得小脸红通通的。
盈袖只想抚额,三个弟弟就是一千五百两银子!
得!她还教他们行什么医?靠这一千五百两银子,三个弟弟做纨绔都行!
只要不嫖不赌,三家人能富三代还有剩余!
盈袖深吸一口气,“先把银票放到我房里去。”
这件事一定要跟谢瞬颜好好谈谈。
就算要给压岁钱,也不是这么个给法。
这是要腐蚀盛家三个有为少年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