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吃完了晚饭,阿年说出去转一圈儿。
雨停了,夏天的巷子里空气很清新,地上也不会太脏,青石板路上被雨水冲刷的特别干净,不过也得小心,别踩到了坑洼里,或者松动了的青石板,否则会溅半身脏水。
双手插在衣服兜儿里,穿的连衣裙,家中舅妈给找出来换上的。怕凉,上身套了一件白色运动小外套,不伦不类的。阿年没走在小巷子青石板路上,走的是每家每户门口重重的大石头铺的一条小道儿,很窄,沿着邻居家窗户外面走到小巷子外。
进去一个小卖部,阿年买了一个口香糖:“多少钱、”
“两块钱。”
“……”阿年给了五块,找回三块。
出去,吃了一片口香糖,眼睛一抬,看到一抹身影。那人——是方默川?
以前两个人常去的一家米粉店,阿年走近,果然是他。
去家中住了,知道她回来,人就立刻走了,对舅妈说是回了Z市,这分明就是他在说谎了,阿年觉得,是自己不知道怎么面对他,他怎么反倒还不见她了?
站在远处,阿年看着他。米粉端上来了,方默川掰开一次性筷子,这人不用店里的其他筷子,宁可一次性筷子把自己慢慢毒死,也不要吃别人的口水!
阿年无语,这人执拗的很,不开窍的。
阿年紧抿着唇,亲眼见着方默川下不去筷子,表情不知,距离太远了,他的筷子对着米粉很久,最后,放下,一口没有吃,给了钱,离开。
“……”阿年难过。
如果忍得这么艰难,不愿意吃曾经一起吃过的东西,为什么还要来小镇上这样折磨自己……
一路,阿年跟着他。
方默川穿过了一条巷子,阿年随后跟着他穿过一条巷子。小镇上就这么大一点,经常会人和人碰上,找一个人,一般也不用刻意找,出来转两圈儿,就遇上了,打个招呼,聊两句,再各走各的。
管止深看到阿年时,没有上前,因为,同时看到了另一个人,阿年跟着的方默川。管止深蹙起了眉头,怎么这么巧,就被他目睹了这一幕?
老天,开什么玩笑,难道,觉得他不会难过?
他不知道这并不是巧合,他来了,伫立在那里,而阿年这边,跟着方默川整整走了几条巷子了,巷子就这几条,总会走到站着不动的管止深眼中。
阿年跟在方默川的身后,一直走着。管止深,跟在了阿年的身后,心中酸涩?承认,是这样吧。
前方一个转弯。
天突然下起了雨,这边的雨天从来都是这样,毫无预兆的停了,毫无预兆的又下了起来。方默川双手潇洒的姿态插在裤袋里,蓦地站住。
阿年站住,屏住呼吸。
躲无可躲的地方,没有避雨的地方,除非,往前跑……
可是,阿年的前面,是方默川。
他回头,蹙眉盯着站在身后不远处的阿年:“为什么跟着我?”
“……”阿年。
方默川一步步朝阿年走来,脸色难看,可是他一点都不可怕,脸色上是病了的样子,很可怜。一个被富养长大的祖宗,生来这性格就倔强,不服输,甚至不服这天气,不服生病,他挑眉对阿年说:“你跟了我很久了,下雨了,还不回去?”
“我想跟你说几句话。”阿年看他。
方默川冷笑。“你有什么资格跟我说话,一个无情无义的丫头。或者,想激怒我,让我再对你动手——”
“……”
阿年不知道他怎么说话带这么多刺,点头:“来,你打我,如果你解气。”
方默川一抬头,冷笑的嘴角僵住,阿年身后的更远处——那个举着雨伞的男人,是谁。为什么看上去那么眼熟,虽然看不到被雨遮住的男人五官。
认了出来,表哥,一个太熟悉的男人。
“怎么办,突然很不舍得打你……”方默川双手依旧插在裤袋里,看着面前的阿年,他俯身,唇在阿年的唇边,眼睛盯着阿年淡淡的眼神,近距离:“阿年,我爱过你,我只是爱过你,爱过……”
“不要嘴上这样说。”阿年低头。“心里,也真的过去了,是我的,我比谁都稀罕。不是我的了,滚远点吧——”方默川咬牙切齿,那样子,好像真的,真的真的不再喜欢了。
阿年低头看着地面,雨水落下,两个人的身上都湿了,问:“那你来小镇上干什么,过去了你还来什么?让我滚远点,那你滚来了小镇上什么目的?”
“……”方默川。
什么时候起,老实的阿年,也会质问人了?
难不成,管止深给惯的?
“散伙了,我想应该哪里开始,哪里结束。”方默川抬头,眼神一瞥,远处的人影早已消失,仿佛,刚才是个幻觉。
“哦,散伙了啊,你是这幅老死不相往来的语气我得谢谢你……”阿年笑:“我请你吃个散伙饭吧,前头,肯德基——”
双手插在衣服兜儿里,浑身湿漉漉的阿年,不屑的踢飞一个石子,开路中。
方默川:“……”
小雨天,两个人浑身狼狈的往肯德基走,点了东西,闷头吃,自己吃自己的。
做不成情侣,也真的回不到从前了吧,是这样。以前,方默川说他不是有钱人,刻意伪装。一起吃肯德基,两个人大概一百块,这一百块的东西,方默川要分好多次去点,点一次,开一张发票,点的次数实在太多了,手里好些张发票,挨个刮,中奖率也真的是高。
就连服务员都用异样的眼神看方默川了,可是,方默川觉得这种事好玩,他没有丢人这个意识。因此,阿年并不觉得他是穷人家孩子,穷人家孩子实实在在的没他这份无聊的自信啊!
后来的后来,阿年知道他底细了,问起这件事,方默川说那是当初追你,我问的别人,怎么让我看上去没钱,跟你一样没差距,别人给我出的这个主意。
左正曾经大笑,我还真想看看默川那样子,不过默川那么做一定看上去很帅吧,如果拉过来一个穷丑的小子那么做,追不到女孩子的,不仅会被踹,还得一脚毙命——踹死!
阿年觉得无语╮(╯﹏╰)╭,用乔辛的话说,他们这是典型的拿无聊当有趣。用向悦的话说,他们这是典型的闲到蛋疼了。
要说这少爷的脾气真不是盖的,今天,肯德基中,在阿年要开口说点什么的时候,‘啪’一声,直接扔了一百块,撤了。
散伙,散的头也不回。
更或者,他怕,怕和阿年直接明确的断开。
连着的那根筋有人拉扯,疼归疼,至少,筋还连着……
“……”阿年看着那一百块发呆,这孩子一定向他妈妈,听说他妈妈是这样性格。
天黑了。
雨停,走出肯德基,阿年低头闷闷的返回巷子,这算什么事,一句话不容人说。他喜欢你的时候,乖的跟吃了哑巴药一样,散伙了,语气尖酸的难以忍受。
“啊——”低头走路的阿年突然被人一扯,身体就撞击上了巷子里的墙壁,漆黑中阿年被强吻了,男人的唇齿迫切的撬开她的小嘴儿,舌头进入,缠卷起来。阿年本是惊的一身冷汗,却感觉到了这熟悉的气息,是管止深。
像做梦一样,连样子都没看见便吻得凶猛。一番缠绵激吻,阿年急急地说:“来了,怎么不说一声?”
“什么,你问我来了高.潮……”管止深伸手握住阿年的腰部,笑。阿年无语,指甲抠疼了他手臂,他额头抵着阿年的额头,感受这份心安,粗喘道:“怎么全是都是湿的?”
“忘带伞了。”
“阿年,心不会变对不对。”
“不会。”
“我怎么信……”
踮脚,主动吻他一下:“这样呢。”
“不信。”
“怎么能相信?”
“阿年,你肯定我。……给我生个孩子。”
“……”
前面,阿年还点头,肯定他,了解之后一定会肯定。生孩子,他妈说也就算了,他怎么也说……阿年脑补画面,自己抱着一个孩子,哇哇大哭,那她也要哇哇大哭了,谁来哄,管止深哄俩么><。
管止深蹙起眉头,这种时候,难道阿年不该动情?周围的空气似乎都在替他可悲:换成别的女人,这会儿早该跟你滚到床上生宝宝去了。你家阿年,天生情商上存在BUG。
所以,床路漫漫。
————
(爬出来一下:不喜欢方默川的亲都摸摸头,到他情节少的时候自然就少了,现在这块儿他还退不了场,
抵抗隐婚老公,管止深问:DV是你拿走的?【5000字】
阿年要带管止深去见外婆。
管止深说,等下一次,你外婆大寿,带着诚意正式过来一趟。这次,糟糕的心情会影响五官俊美程度。
阿年--。
带他去旅馆,阿年一脸嫌弃!
管止深说:小时候就这么被夸赞着长大的,遇上一百个人,九十九个说他长得好看,大部分人,没有说他长得差的。阿年,你真的真的是女孩子中的第一个,人类中的第二个於。
阿年无语,女孩子中的第一个,这说法勉强靠谱些。人类中的第二个,这种话说出口真的好么。管止深,你这么自恋,你爷爷知道么==!
阿年看他,黑夜中也看不太清他的眉眼,记忆中,是他深刻的五官。在A大门口的第一次见面,他在车里,喝了酒,跟她说的那些话,那些不知表情的坏情绪。想起来,第一次见面阿年是没太看他,没有胆子。不过,是为之惊艳过一霎那。
长得,真的很好看桩。
“我第二个……第一个是谁?你听了不生气?”阿年问。
管止深想起往事,语气很轻松地讲述:“当然生气,所以,他说我长得一般,下课就挨揍了。”
高中的时候吧,是,高三。
去小旅馆的这一路上,阿年听管止深围绕长相这件事,讲述他过去的小故事。他已经34岁了,那些都是十多年前的事情。他记得不是很清楚,不过记得那人说完他长得一般,挨了揍之后,到处去说管止深心理有病,这样骄傲自恋的人没有未来!后来管止深出国,听说,那个人也出国了,不同国家,那人变成了一个心理专家。
“现在,还联系吗。”阿年问。
两个人已经到了小旅馆。
管止深点头:“他快回Z市了,现在是个心理医生。”
阿年:“………………”
她看管止深的眼神,全是严肃担忧。愣愣的对他说,“管止深——那个人回来,是要给你治疗自恋的心理疾病吗?”
管止深:“………………”
说错话了吗,阿年为毛觉得,他眼神中凝聚的深邃,化成了一支支危险信号,在蹭蹭往出射?管止深一派严肃与认真,薄唇微动,阿年,我没有任何心理疾病,身上,生理疾病,病的要死了。
一身湿哒哒,阿年急速跑回了家。
怕他扑她。
神经有点大条,一旦喜悦便很快忘记烦恼的阿年,没去想管止深为什么没让她陪一会儿。为什么知道她经过那条巷子拉过来凶猛的吻。他知道她的行踪,也该知道方默川的行踪。
回到家中,阿年就一头扎进了外婆的屋子。
明天就要离开回Z市,今晚,想跟外婆多说说话。
方默川一个人在另一家住宿的地方,躺在床上,实在头疼,收到了一条阿年发来的微信:“病还没好,吃药打针别忘了。”翻来覆去,方默川拿着手机,举起来看,侧过头看,站起来看,各种姿势的看这一行字,想象,阿年到底是什么心情和表情,发过来的呢。
夜里九点多,方默川在附近找了一家诊所,吊针。诊所本要关门了,奈何方默川出手阔绰,便给他来了一针。手背上针头扎着,方默川出神儿的望着别处,为什么要吊针,为什么,因为阿年的一声友情提示?可笑!自己拔了针,手背上一点血,离开了诊所。
医生:“…………”
次日清晨。
方默川出了住宿的地方,去吃早餐。
见到了早已在此等候的人。
“果真,昨天我没看错。”方默川笑道。
走在这清晨的小镇上,方默川跟在管止深身后,上一次两个人这样走路,是在火灾前。方默川记得,自己因为未来志向跟母亲意见不同,吵了起来,母亲找了表哥当说客,他一向敬重的表哥。
早上,一起跑步,跑的累了,一前一后这样走,管止深讲了许多道理。若是别人讲的,方默川早会表现的不耐烦了,但管止深说的话,他听,也会照做。方默川认为管止深说的都对,不会错。
就如同,当他知道了DV中的阿年,是表哥管止深看上的,他确定,那一定是个好姑娘。
全因信任表哥。
“喜欢阿年什么。”管止深问他。
方默川站定,这是一个晴天,他观察表哥的脸色,挺好的,没有一点怒意。他说:“阿年的好,你一样知道。”
“最吸引你的。”管止深问。
方默川低头:“乖,喜欢阿年的乖,一直都很乖。我以为……会乖一辈子……听我话,跟着我走……”
“现在,改变了看法么。”
“是,改变了看法,也许阿年骨子里并不是很乖,我停止不了喜欢,已经升华成了舍弃不了的爱,像表哥你不舍得亲人一样——”
管止深看了一眼这条巷子,双眉紧锁:“恨表哥吗。”
“……”
方默川抬头,小镇上阳光像阿年一样温和,阳光下管止深一身黑色西装,耀眼白色衬衫,领口微敞,语气,问的那么认真。
“没有。”
心底最诚实的回答,真的不恨。反而没有想到,管止深还当他是表弟。
“会不会认为,两个月,把五年比了下去,这很不公平。”管止深往前走,点了支烟,问身后跟上来的方默川。
“会。”方默川低头,看着脚下的青石板路,第一次这样认真的看。
管止深单手插进裤袋中,抽了一口烟,对方默川道:“以后,我和阿年之间,可能也会遭遇一个漫长的,存在隔阂的,这样一个相处期。我做过一件阿年可能接受不了的事,但也许她可以接受。我不惧怕面对,我把它当成了一场考验,你可以见证,我是否不同于你,守得住阿年,还是根本挽留不住这个人。”
“什么?”方默川蹙眉。
管止深告诉方默川,方默川怔住,神色黯然地看向阿年外婆家的方向。不可思议地笑道:“我怎么觉得,外婆她老人家会更喜欢你呢?”
管止深:“…………”
知道阿年在家,两人没有过分在意,走向那边,避开了人们的视线,尤其是阿年舅舅,舅妈。外婆在家中,除了门口,一般很少走几步出来,年纪大了,腿脚不方便。“对面的房子,进去过吗。”管止深抬眼,看了一眼曾经住过一年的地方,不是属于自己的房子,租住一年,里面极好,最喜欢的位置,是朝着阿年卧室的那个窗子,其次,是看到阿年外婆家门口的窗子。
有没有那样一个地方,你一想起,甚觉心安、挂念。那里藏着许多属于你的深厚情感,岁月的力量都不曾能把它淹没。当你离开那里,去到任何一处,都觉得那处只能是称之为是——露宿街头。
管止深心中,有这样一个地方,就是小镇上的这房子。离开之后的几年,医院,上海,国外,辗转走过许多地方,遗忘阿年,遗忘国内某个破旧小镇,可每当深夜,他会发现即使身在繁华都市,住着奢侈酒店,也都不能让他睡的踏实。最后在Z市停住,有父母家人。
心里空着一个地方,阿年,心底的这张旧模样,任谁也替代不了,神似的人,到底也只是神似。现在有了阿年,然后,Z市成了心中最温暖的城市,任何地方无法相比,也不会再有,露宿街头的凄凉感。
“进去过。”方默川答。
一直以来,方默川没有承认过自己是偷走的阿年,不管谁怎么想,他只说是自己遇到的这个姑娘。在管止深面前,一样不会承认,怕被谴责。方默川始终在怀疑,管止深也许是了解一切的。
世间哪有那么多巧合?这世上表兄弟会遇到同一个女人,并喜欢上,且那姑娘住的那么远,南方北方,如果不是存在一些必然因素,方默川认为,那他妈就是童话中的一通瞎扯,所以,很现实的管止深,怎么会不清楚?
“房子,是我买的,转手,又卖了几次。连中介的阿姨都晕了,不记得最初的房主是谁……”
“……”
在,管止深的意料之中。
方默川眼圈很红,白皙的脸上眼圈红了分外明显,他望着那房子,对管止深说——“后来,我知道你在这里养过伤,环境的确不错。我观察了很久这个小镇,只有对面的房子,是你可能生活过的。那里在出售,我进去里里外外看了一遍,确定了是你住过的。你只用纯白毛巾,家中一般要备三条以上,在同一个地方整齐的放着。窗台上放着一盆君子兰,它开了花,长时间没人照顾,它看上去跟Z市你卧室中的那一盆,差别很大。”
“发现了两个我熟悉的细节,我在房子里又看到了冰箱,我打开了,只需要确认一下这个——冰箱已经不插电了,如我所想,里面什么吃的也没有,这是你的风格。冰箱在你眼中,从来就不是放食物用的,它是用来放香烟的,你喜欢冰箱里存放香烟的那种口感。”
“那个贵烟,这个破小镇上一般人根本就抽不起吧。牌子,和你抽的对上号了。剩了七盒,在冰箱里放着。确定了是你住过的,我离开了。那时候我追到了阿年,我回了Z市,想了几天……”
“阿年在Z市读大一,还不适应那个城市和天气。我再返回这个小镇,买了房子,放到中介,一次次的卖出去,我再买回来,让这个圈子兜的大一点!任何人找不到原来的房主究竟是谁!我怕……我怕有一天阿年和你总会遇见,因为我们是表兄弟!我怕你,或者别人,能证明你曾经先爱上过阿年,跟她生活在同一地方过。表哥你很优秀,阿年如果因为什么最后离开我,我难道真的要像平时说的一样,去死吗?那样,她会自责,不好过。”
管止深从来没有找过阿年,何必找。以为让阿年爱上的男孩子,或者男人,一定是很优秀的,无须担心,没有缘分,担心是多余的。如果不是最后因为某件事知道阿年在Z市,他还是不会调查,还是不会怀疑。国内这么大,为何阿年来了Z市?一个曾经在小镇上说过,不喜欢北方的女孩子。难道带她去其他城市读书的男孩子,是Z市人?
深入调查之后,发现阿年的男朋友是方默川,管止深心情复杂。
这房子,果真被卖了几次。他比方默川大了九岁,一直教方默川什么叫做心计,怎么正当的用心计,怎么应对别人的心计!到头来,方默川在用自己的心计,与他这位表哥暗战,斩断了一切他多心所想到的,去防止阿年发现什么。
“你哪里来的那么多钱。”管止深问。
“我跟我妈拿了钱,我说以后我一定再把钱拿回来,等到房子最后卖到我满意的复杂程度了,钱就还她。我不准我妈问我这钱是什么用途。没有办法跟别人借,这里那几年就在吵着拆迁,虽然没有准信儿,但房子也很贵了。只能跟我妈借钱,别人拿不出来。我妈姓管,是不是姓管的天生都这样,凡事要讲条件,我妈让我答应她,拿了这笔钱,要听她的,入伍,按照她安排的那条路走。”
这家庭多好,很多人羡慕吧,安排好了一切。可是这对于方默川来说,不好。不喜欢当兵,不喜欢部队的生活,舍不得阿年。入伍这件事,母亲曾用很多事要挟过儿子。方默川无奈,母亲至少还能活几十年,他要一直听母亲的规划生活?
实在,不喜欢。
“DV是你拿走的?”管止深淡淡地问。
方默川想了想,抬头:“我扔了。”
管止深点头,无所谓了。
“为什么没有告诉阿年,你在小镇上住过,并且喜欢她,你该早点揭发我的行为——”方默川眼圈儿依旧红着。
管止深捻灭了烟蒂,闭上眼眸,手指摸了摸眉心,声音无奈,低沉。“你明白的。”
方默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