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春风呢?”他烦躁地撇嘴,懒得理会内心乱七八糟的纠结,直接道明来意。
“她啊,在帮新管事吹箫呢。”一听到“笑春风”,姑娘就忍不住流露出鄙夷。
“吹!箫!?”
以波澜不惊而出名的少主失声低吼,吓得那个姑娘缩了缩脖子,困惑极了,“怎、怎么了?”
“谁允许她吹箫的?!”
“新管事教的啊,说是这儿毕竟是青楼,得有一技傍身。可是丑八怪又比较笨,其他都学不会,新管事就让她专攻吹箫……”
姑娘说得滔滔不绝,沉溺在眉飞色舞的情绪中,可惜听众却丝毫不给面子,一声冷哼,犀利的眸色一扫,二话不说,直冲着驿风楼里头而去,脸上的表情相当骇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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吹箫?还搞专攻?!顺便还搞到整个驿风楼人尽皆知?
越想,明月光的脚步就迈得越大,脸色也越发难看。绕过后院的假山,是他之前在驿风楼留宿时住的别院。考虑到小光的病需要长期静养,明月光很周到地让他住到别院去,清净些。
现在看来,他要的压根就不是清净!明月光算是体会到了“悔不当初”的滋味,分明就是特意为小光营造了个无人打扰的逍遥窝!
刚跨入院子,“淫言浪语”就毫不避讳地直冲入明月光的耳膜。
“怎么那么笨,手动得那么勤快做什么?我要你动的是嘴。”
“哇,刚才是你说要全身投入哇。”
“我说的是全身心!让你投入感情,感情就是爱!爱呢爱呢?”
“不是在做嘛,做着做着就有爱了呀。你个死鬼……”
“闭嘴,认真点。”
……
门外的明月光紧握双拳,眼眸紧眯迸射出鹰隼般的危险光芒,脸色转变堪称五彩缤纷,喜庆的红深沉的黑忧郁的青,最终定格在了谜一样的色彩上,只因为直条条闯入他眼帘的画面——那一对被烛光倒映在窗上的剪影。
男人气宇轩昂地站着,梳着双环望仙髻的女人蹲在他跟前,手里握着根长长的……明月光不想去具体形容的东西。
仿佛觉得明月光的反映还不够激烈,屋里的灯火忽然灭了,与此同时还伴有一阵惊天动地的响声。要不要那么激烈?非要把这房子拆了才够显示“全身心感情投入”吗?
内心深处有个声音在告诉明月光:如果这都忍得住,你就不是男人。
所以,为了做个男人,他气势汹汹地破门而入。
“去……去点灯……”
小光为了忍痛而断断续续的声音,在明月光听来完全就是在喘息。
“你这样压着我,怎么去点啊?你去。”笑春风很是费力地声音飘来。
就在他们俩还在为谁去点灯的问题争论时,屋内,骤然亮堂了。
“哈?”亮了?笑春风看了眼依旧压在自己身上的小光,确定不是他点的灯。难道她的妖术又精进了,可以用意念点灯了?
“箫的滋味如何?”明月光蹲下身,目光漠然地从小光身上划过,落在了倒在地上傻笑的女人身上。
这突然出现的声音分外阴冷,是从骨子里透出来的寒意,春风一惊,仰头倒看着他。一股莫名其妙的心虚涌了上来,让她不禁连说话都在打颤:“少、少主、你你你……你、你怎么来了?”
“我问你箫的滋味如何!”他的耐心已经被耗尽,喑哑的咆哮声配合上颈间若隐若现的青筋,把周围气氛也感染得异常紧窒。
滋味?春风眨了眨眼,神态懵懂。许久后,只听闻刚爬起身的小光溢出轻佻笑声,春风半撑起起身子,摸了摸头,握着一管箫的右手很大方地横到了明月光面前:“你愿意给你尝尝。”
明月光睨着那管质地良好的玉箫,视线顺着握着箫的那双白皙手儿上移。怒气顷刻褪去,但还有一堆尴尬需要掩藏,他不自在地咳了几声后,收回目光,站起身,偷瞄了小光几眼:“没事躲在房里吹什么箫?外头的活不用干了?”
“活都干完啦。小光说学古琴的话会毁了我这双好漂亮的手,其他东西他也不会,所以就教我吹箫了……”
“好端端的学这些做什么?”他依旧在刁难,一步步地为自己找台阶下。
“我要求的,我想看她有女人味些。不是说驿风楼往后都由我来做主吗?怎么?难道做主的连调教个打杂的都没权利?”小光很适时地出声,替笑春风解围。
眼见明月光若无其事地挪动了几步,刻意地挡在他跟笑春风之间,小光禁不住又氲出含着几分暗潮的笑意。
“吹箫熄什么灯?”
真是固执的男人,小光暗笑着摇头,语气无奈:“那你就要问她了,做什么好端端地蹲下来吹,硬是把箫吹成了唢呐;又做什么吹着吹着,要拿这东西戳我的胯下。你能明白那种致命一击的疼痛感吗?能了解我为什么会突然撞倒桌子,撞灭烛火吗?如果少主还不明白,春风应该不介意也这样戳你一下。”
“啊?”突然被点到名,笑春风无辜地眨了几下眼,视线不自觉地朝着明月光的胯下瞄,随后又不住地摇头。
“谁准你摇头的?给我点头,用力点!”真是世界大不同了,这丝毫不懂礼义廉耻为何物的女人居然大喇喇地打量他这种部位……这也就算了;但是她看着那摇头算什么?难道会比面前那个不举的更差劲?!
闻言,因为惶恐,春风很听话地用力点起头。
“发骚的男人真是没药救。”目睹着眼前这幼稚至极的场面,小光由衷地感慨。
“你说什么?”他挑眉,眼眸中流泻出威胁。
然而小光却丝毫都没把那种威胁当回事,依旧痞味地耸肩,一言拆毁了明月光苦心铺了那么久的台阶:“少主,你觉得以她的能力,有办法陪我做那种你想象中的事吗?”
方才好不容易隐去的青筋,又一次爬上了明月光的脖子。
“啊,不过说不定哪天我的不举就好了,你放心把她继续留在我身边吗?”
“跟、我、走!”理智本就已经崩溃的明月光,现如今完全禁不起激,直接转头,一字一顿、简单清晰地对着笑春风吐出这三个字,用直接行动果断地回答了小光的问题。
压根听不懂他们在讲什么的笑春风置身在事外,还好,她能明白明月光最后那句话的意思。犹豫了会,她还是选择乖顺地跟着明月光走,再回头看小光的时候,只瞧见他没个正经地冲着她眨眼。
她渐渐搞懂了,原来刚才那段不知所云的对话,小光是在帮她呀。一如他曾经承诺的那样,帮她虏获明月光的心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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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小光不知道,现在的笑春风有些胆怯了,她害怕面对明月光。因为太清楚自己的个性,一旦爱上,千年不渝。她怕,怕在她完完全全爱上明月光,爱到无路可退的之后,却发现原来始终认错了人。
“做什么不说话?你跟他在一起时话不是很么多么?”把笑春风拐上马车后,气氛沉寂,她一直都低着头,也不问他到底去哪。这反映,让明月光很不爽,他不需要一个女人因为不敢违抗而跟着他走!
“……说什么啊?”避无可避,春风只好硬着头皮开口。
只可惜这话比她的沉默更让明月光恼火,“……不知道说什么就这辈子都别说。”
这辈子都别说?那岂不是要在他面前做一辈子哑巴,这太悲剧了。笑春风想了会,总算是挤出了句话,“你在生气?”
“没有。”他只是在犯贱。
“那你做什么板着脸呀,我又做错什么了?”反省了些会,笑春风很肯定她最近很乖,寸步不离地待在驿风楼,也没有见过大当家,更没有打扰过他。
“没、有。”错的人是他!
“哦,那你就是迁怒。我又没惹你,做什么要对着我发脾气,还逼着我跟你讲话,干嘛总是这样对我呀。”不需要的时候,就把她搁置在眼不见为净的地方;而他唯一需要她的时候,就是心情不好的时候。从前她是妖,没有心没有肺,不懂痛;可是现在她是“人妖”了,会痛啊。
他抬眸,目不转睛地直视着她,对于她的不解风情,怒在心头却又吼不出口。
相视刹那后,明月光忽然眉一皱,用力拉过她,手抬起,轻柔地在她左颊停留了片刻。随后,拇指指腹开始粗暴地在她那块逐渐淡去的胎记上揉搓,力道很大,像是恨不得掀了她一层皮似的。
“痛……做、做什么啊?”因为他的动作,导致春风的脸被揉得有些变形,痛出来的眼泪渐渐凝聚在眼眶里,她奋力挥手蹬脚,想离他远些。
不管她怎么用力,偏偏力道悬殊太大,明月光还是不受任何干扰地蹂躏着她的脸。
“你到底、到底是……是看我有多不爽啊?”春风不再做无用功,放弃了挣扎,言辞间透着无力。她也知道这块碍眼的胎记很丑,可这凝聚了她千年的修为,为了几句承诺而积聚出来的修为。
就在笑春风那说不清是因为疼痛还是疲倦的泪快要倾泻而出时,明月光停下了动作,无奈地长吁出一口气。他只是觉得自己疯了,还疯得毫无理由,所以想看清那张被胎记覆盖住的脸到底有什么魔力,可以让他险些忘记了自己到底是谁。
结果,胎记依旧还是胎记,那张脸也与平日无差。也许,是背负着那些他根本不想要的责任太久,太过压抑的后果就是被强吻一下就失控了;又也许……他低眉,与笑春风额头相抵,闭着眼,自嘲地呵笑,呓语:“前世冤家……”
作者有话要说:
-_-为了体现本章段落大意,所以来配图~~~~
第二十章
那一声嗓音醇厚情绪复杂难窥的“前世冤家”,在春风心头掀起不小的涟漪,层层荡漾,一直荡到她的心酥麻,似乎比那晚的吻更有伤害力。
可话音还没散尽,他就急着推开她,彷佛触碰太久会灼伤了般。
此后,一路静默,那双暗夜星辰般的明眸始终微睐,坚持着把笑春风当成空气视而不见。明月光向来都是时冷时热难以捉摸的,春风已经习惯,配合地端坐在一旁,连呼吸都变得小心翼翼,任由身子随着马车的颠簸轻微摇晃,眼神直直地落在面前车壁上,心思百转,迂回到连她自己都抓不住。
也记不清过了多久,他终于又出声了,“下车。”
却是一道如同对待普通下人没两样的命令声,春风扁嘴,强行忽略掉鼻间的酸涩感,跳下马车。
仰头,正对上笑春风视线的是一块悬挂在门脸上的匾额——驿风镖局。
“久仰大名。”笑春风有感而发,还在燕山时,这四个字就常在她耳边飘荡。如今,终于有幸窥到它的庐山真面目。
比她想象中得更巍峨,朱红色的大门嵌着麒麟造型的门环,可谓简洁中不失庄严,门两侧还坐落着一对很威武的石狮子,石狮旁靠着个人,正冲着笑春风很有节奏感地抖眉毛。
“噗……”华阳?!春风不敢置信地又抬头看了眼门脸上的匾额,歪着头反复打量,的确是驿风镖局没有错。难道时代变了?镖局山寨喜相逢,不如你我一家亲?不然为什么华阳可以那么堂而皇之出现在这。
“怎么又是你?”明月光负手而立,听闻到笑春风的喷笑声,头一偏,余光撇见了华阳,不悦地问道。
“驿风镖局打开门做生意,难道不是什么人都能来的吗?”华阳持续抖着眉毛,大摇大摆、昂首阔步地靠近明月光。
“来送死?”除此之外,明月光想不到其他可能性。
“哈哈哈,明少主真健忘,我们不是约好今日在驿风镖局小聚的吗?”
“我约的是华遥。”说着,他顺便略显不屑地把华阳从上至下看了个遍,还伴着一声嘲讽的冷哼。
“像我这种有身份的人来跟你谈,还不是一样。”那是什么眼神?瞧不起人吗?他好歹是堂堂燕山二当家,这名号丢到江湖上也算能让人闻风丧胆一下。
“你可以走了,我很忙。”显然,明月光对于他所谓的“身份”完全不屑一顾。
“走?”眉毛不抖了,华阳开始怪声怪气地吼,“走什么?我们大当家在里头等你,我是出来欣赏石狮子的,为什么要我走?有埋伏!什么合作,是个陷阱吧,你是不是想关门打狗,一不做二不休,灭了我们大当家?”
对于这种有点过分神经质的人,明月光只想到一个解决方法,那就是不理不睬,由着他一个人去发癫。
只瞧见他眼波流转,嗤出一声讪凉的笑,径自尾随刚好出门相迎的司云宿跨入镖局。
被晾在一旁的华阳和笑春风面面相觑,边动作一致地跟上他的脚步,华阳又边紧张兮兮地看向笑春风:“他怎么突然对你那么冷淡,难道你的身份被揭穿了?”
“二当家兄台,像你这样每次见到我都喜上眉梢,是个人都会发现我们认识。”
“那怎么办怎么办啊?我去剔了眉毛会不会好点?”
这样治标不治本,有意义吗?
这边笑春风无语凝噎,另一边明月光忽地停下脚步,回眸一瞪,听起来漫不经心的话语飘来:“笑春风,滚到我身边来。”
“来了来了。”很惟命是从的笑春风没有丝毫反抗心理,立刻笑逐颜开地蹦跶着朝明月光的方向跑。眼看近在咫尺的时候,她脑中灵光一闪,意识到了大事不妙,“啊!少主,我……我我,哦!我肚子有点饿,不如我们先去吃点东西,可好?”
被她这没头没脑的话弄到狐疑蹙眉的不止明月光,还有一旁的华阳和司云宿。
“吃小笼包呀,我好想念那晚的小笼包哦。”她绞尽脑汁掰出一堆有的没的,又拼命想让自己看起来自然些。一切只是为了不要让明月光跟华遥见面,上回他灌过大当家炒饭,这一见,岂不是什么身份都暴露在月光下了。
“我找人带你去吃,少主有正事要谈。”眼见明月光紧绷着身子不说话,云宿很尽职地帮他解决麻烦。
“可、可是……”完了,如果继续坚持下去,会不会惹他怀疑呀?
“一会陪你去。”出乎众人意料,明月光非但没有骂她,还嘴角一提,看似心情很好地给了她一道笑容。
这对于笑春风而言无疑是中鼓舞,让她觉得胜利在望,只要再努力一下,说不定就能避免掉这场可能会造成血腥后果的见面。想着,她凑上前,拉扯着他的衣袖,嘴微嘟:“事不宜迟,不要耽误,我们这就去吧。”
明月光眉梢微挑,别有深意地扫了眼笑春风紧粘在他衣袂上的手,理智格外清醒,完全没有把这种小模样的女人所施展的“美人计”放在眼里,脚步依旧迈得坚定不移。他会特意带她来一起见华遥,就压根不会给她破坏的机会。
笑春风发现她发嗲果然是没有震撼力的,必须改变策略。然后,还没等她想到更好的办法,已经为时已晚。
不远处,传来了华遥熟悉的声音。
“你敢换盏热茶给我吗?天冷了。”
闻声,笑春风松开了握着明月光衣袖的手,抚额,哀叹。前途是未知的,不过有一点可以肯定,终点处阎王在等待。
这声音,这语调……明月光眸色一沉,有两个字猛地在他脑中迸出——炒饭!
驿风镖局的正厅里,剑拔弩张,大有两军对垒阵前的气势。
一方人马以明月光为首,每个人都很沉默,眼神冷冽,像是下一秒就会鲜血四溅;另一方人马则以华遥为首,华阳紧随其后,手中还握有用来虚张声势的……筷子。
笑春风站在中间,恨不得把头埋进胸里,彻底表现出她处于中立的心态。
“你为什么不惊讶?”华遥斜睨了明月光许久,原先设想见面时看他隐忍怒气、瞠目结舌的成就感没能实现,不免有些失望。
“嗯?为什么要惊讶?”相较于他的沉不住气,明月光很是冷静,眸底连片刻的讶色都未曾闪过。一切,只是比他预料得有些荒唐而已。
当初会收留笑春风,是早就料到这个女人的出现不单纯,即便她后来口口声声说是为了留在他身边,明月光依然认定她是燕山的人。把这么个奸细留在手边,时不时传些促进驿风山庄和燕山合作的消息,也省了他找人去做说客。今天这种场面,特意把她带来,也不仅仅是冲动,是想让她无所遁形,往后……可以对他毫无隐瞒。明月光唯一没有料到的是,燕山大当家会亲自扮演恩客,来跟这个很没头脑的奸细接头。
看来,一群奇怪的人用奇怪的方法办奇怪的事,的确是正常人很难揣度的。
“被自己身边信赖的人出卖,你难道不应该惊讶吗?”事情的发展完全脱离华遥的控制,让他很烦躁。
“身边信赖的人?”明月光不禁轻笑,手一伸,轻松把笑春风拉到身边,“你说的是她吗?”
锉人!完完全全的矬人!笑春风在心底悲愤呐喊。他自己锉也就算了,还要拖她下水,让明月光又多个嘲笑她的机会。
“你敢把你的手从她肩上挪开吗?”华遥嘴一撇,这般亲昵自然的动作让他觉得扎眼。
“我不敢。”明月光若无其事地吐出三个字,手反而搂得更紧了。
好无聊的对话,把先前很江湖味的气氛全冲淡了。笑春风皱了皱鼻子,忍不住往后退,想置身事外,可惜明月光没有给她这个机会。
“你不是想要跟我合作去找那幅听起来很神奇的画吗?”华遥忍得很辛苦,有生以来还是第一次有人敢对他说“我不敢”!
“所以呢?”明月光发现华遥的思维跳跃到能跃过龙门了。
“我愿意跟你合作。”
“嗯?”这几句话前后有必然关联么?
“我们现在是盟友,你现在搂着的这个女人,是我答应要娶的。你敢遵守江湖规矩,不要勾引盟友未过门的妻子吗?”
明月光很想继续丢给他“不敢”这两个字,只是这种游戏实在无聊到会拉低驿风山庄的品格平均线,“诚意呢?你敢把这个女人送给我么?”
毫无意识的某人完全没有察觉到,不知不觉间,他也在玩这种自己不屑的游戏。
“晚了,她吃了我的炒饭。”按照他爹的指导方针,男人不能轻易下厨,除非为家人和娘子。所以,迄今为止,笑春风是唯一让华遥跑进厨房的女人。送?他会那么窝囊把自己女人丢到别人床上?笑话!
至今没搞明白他们到底想合作什么的笑春风,却发现自己被莫名其妙地卷进了事情的核心区域。她认真地回忆起那碗炒饭的味道,很有理由怀疑是不是加了什么药?
“我也吃了,在你走后。”炒饭代表什么,明月光没心思理会,但他很有兴趣打击眼前这个拥有莫名其妙信心的男人,“味道还不错,所以还赏给了我手下的人吃,还有我的那些女人们,对了,马厩里那头待产的马也吃了。它似乎吃得很爽,隔天就生了。不错,你这炒饭还有催生作用,以后山贼做不下去,就改行去卖炒饭。”
“你!看着我,给我吐!”怒火在沸腾,在听闻那锅象征着他清白的炒饭被如此糟蹋后,华遥完全把正事抛到脑后,眼眸中迸射出誓不罢休的光芒,萌生出了血洗驿风镖局的欲望。
“……大当家,正事啊正事,你忘了我们是来为我寨未来发展之前景而进来交易的吗?那个合作我们能分到不少银子,你不能为了一锅炒饭弃兄弟们于不顾啊。这个故事教导我们,以后炒饭的时候不要炒太多,你只要吸取教训知错能改浪子回头,识大体的春风会原谅你的。”
是这样吗?听起来好像有那么几分道理,华遥想了会,也对,至少他好不容易痛下决心想娶的女人是第一个吃他清白的。想通了,理顺了,他转而安慰起笑春风:“没关系,男儿志在四方,偶尔一两次不得已的不忠,你要原谅,这是我家女人的规矩。”
“呵呵,我原谅我原谅。”什么乱七八糟的,果然是个斤斤计较的小男人,为了锅炒饭也能大动肝火。为了在明月光面前表现出“识大体”,笑春风很爽快地接话。
“闭、嘴!”明月光头一偏,低声警告。她当他是透明的吗?突然丢出来个婚约也就算了,还当着他的面散发贤惠光芒?
不明白说错什么的笑春风只好悻悻然地闭嘴,哀怨地偷偷瞪着明月光。
“好!我们今天不谈炒饭,也不谈这个女人。男儿当以大事为重,你之前跟华阳提的条件是真的?合作可以,丑话先说在前头,我们燕山的人向来重诚信,驿风山庄若敢背信,就拿你的命来抵。”
明月光颇有兴致地打量了他些会,话题还真由着他来主导了?炒饭谈完了,女人也安抚够了,才想到“大事为重”。不好意思,现在轮到他想玩了。
“你若不信可以不答应。”片刻后,他含笑,说得不轻不缓,有胜券在握的气势。
“什么时候出发?”华遥迟疑了会,问道。
“后天一早,不过……”明月光话锋一转,接近妖魔化的护食心态开始作祟,“有个条件。沿途,你负责做饭。”
做饭?沿途随行得有多少人,居然要他给那么多无关紧要的人做饭?清白,华遥仿佛已经看到他所剩不多的清白在被人死命践踏的画面。满含愧意地深看了笑春风一眼后,他痛心疾首地点头:“好!”
“那就慢走不送,我要带你未过门的妻子去吃小笼包了。”一种没有任何意义的优越感在明月光体内油然而生,让他笑得很是舒畅。
虽然很想带走笑春风,但是考虑到后天就要出发,寨里事务繁忙,华遥只好无奈地走向笑春风,紧握住她的双肩,告别前,言语坚定地解释:“男儿志在天下,就算你不是我的唯一,但至少是第一,你必须原谅,这是我家女人的规矩。”
笑春风不敢搭腔,因为能感觉到明月光那双宛如针芒的眸子死死地盯着自己,半晌,她干笑,“啊哈哈,哈,不愧是我们的大当家,志向真多、真远大!组织将以你为荣!”
华遥自动把这句话当做是贤良淑德的表现,满意地点头,回以她嘉奖一笑,扬了扬下颚,示意华阳该走了。临走时,总算是有了山寨大当家的气势,那种锐不可挡傲视众人的气势。
“你也一起去。”直到华遥二人的背影消失,明月光才冷着声,铁青着脸,冲着笑春风丢出话。
“我?”错愕的笑春风怀疑是自己听错了。可他在点头耶!受宠若惊的她还是忍不住好奇:“为什么?”不会是想随行带个缓解压力的玩具吧。
“因为我想要你去。”唇微启,不动声色,明月光给出了个不算答案的答案。
“少主……”对于这个安排,司云宿很难苟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