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种地方出风头可不是什么好事!”不说抢主人风光,还得罪那些身份贵重的人。再说了,她也不想引人注意。
“行了,就这么决定,你将准备要穿的衣物叫人那去处理,时候到了再提醒我。对了,这事儿你跟桂嬷嬷提一提,看她是要跟着一起去还是怎么样。”
“是。”想起桂嬷嬷,春雨也不再说了,她这阵子也跟着桂嬷嬷学了些规矩,听了点宫廷勋贵间的黑幕事故,不仅平日行事规矩不错丝毫,连原来温和稳重的性子也多了点子威严。
“姑娘,你看那日戴这几样首饰好不好?”配着衣服的颜色款式,春雨又在首饰盒里挑了几样清雅的出来给苏宜尔哈看。
苏宜尔哈看了看,珍珠耳坠,小粒珍珠攒成的珠花,简单清雅,适合少女戴,也不扎眼,不错!她点了点头,又头痛起古代人每每打着赏花赏雪类的聚会必要来上几幅画或几首诗才算风雅的行为…
想不起来《红楼梦》里有关于雪的诗词,作画倒是还好,只她不想动了半天的笔摆到人前让评头论足的,还是想想清朝中后期有什么关于雪的诗,好歹应付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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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新年新事(下)
()两天一翻就过去…
赏雪这日,天色比之前几日要亮些,飘扬的细雪也早停了下来,前几日下的雪却还未化掉,算是天公作美,全了“赏雪”的名号。
“姑娘的耳钉真好看,亮晶晶地,闪着光。”
“这是碎钻。”苏宜尔哈道,“用来做耳钉是最好的。”
空间里出产各种各样矿石,尤其西面的那两座山和北方山脉出产最多,有的她见过,例如钻石、翡翠玉石、宝石,有的她没见过,却在那块修真玉简里“看过”,如嵌碧丝石,天青石等,有的就等她去慢慢了解了,她记得空间有这个功能的。
原本没怎么在意,后来章佳氏给她和安敏打首饰买头面时才想起,便在空间里弄了好些出来(在空间里切钻石真是方便啊,完全无视其硬度),镶嵌在首饰里。
苏宜尔哈坐在梳妆镜前看着春雨为她穿上耳钉并珍珠耳坠,不由庆幸苏宜尔哈的耳洞是从小打的,不然这六个耳洞打下来疼也要疼死人…
“梳个简单的就好。”
春雨抿了抿嘴,笑道:“我还能不了解姑娘的喜好么?”
苏宜尔哈的头发浓密又柔顺黑亮,完全不用假髻,春雨很快为她梳了个清雅简单的少女发型,将结成小髻后留下的小辫放在她的右边耳颊后,又把梳得有些偏的大辫子给她绕到左边垂到胸前。
乌亮如墨的头上除戴发三朵米粒珍珠攒成的花儿外别无其他饰品,不但不显单调还衬得更清雅可人,春雨满意地停下手,眼睛移向妆台上的各式胭脂水粉,有些为难。
苏宜尔哈一笑,她的皮肤自有了空间后是愈来愈好了,想要在上面找出丁点的毛孔和瑕疵都难,连上妆都要“却嫌脂粉污颜色”了。亲自动手,在自己脸上涂抹了一阵…
春雨诧异,这上了妆比不上妆还…镜里的姑娘正满意地微笑,她这是故意的?
出了门,章佳氏看着她的打扮满意地点点头,因苏宜尔哈跟安敏各带了一名丫环和教养嬷嬷一起去便大方地安排了两辆马车,并配上车夫、家丁护卫。
护卫或其他下人另有场所招待他们,进了内院,便只有苏宜尔哈她们随着王府的下人来到闺秀们的聚会之地。
这是一个极大,修建得极为雅致的花园,随着宽敞的青石板路,她来到了修建在花园东边的一处花厅。厅外是三星相连的廊亭,亭里早已摆好了一张张小圆桌,桌上摆了几盘精致小巧的点心和瓜果和一色白底红梅的茶盏,每张圆桌旁边都摆了三张红木雕花圆椅,椅上放了软垫。
从亭廊往外看,入目有残雪堆积两旁的青石阔路,路的两边高高低低霜雪点枝梢,远处右是覆了白雪和假山湖石,左边是一片盛开的梅林,雪地上点点嫣红和嫩绿,果然是一幅香寒并生,冬残春**暖的美景。
进了花厅,才知道里面的华贵与敞阔,里面三两成群地坐着众多闺秀,她们穿着打扮或高贵或华丽或清雅,如花锦簇,轻声絮语,美人如玉。
看到又有人来,有的人好奇地望过来,打量、询问或不屑地撇撇嘴…也有人理也不理地依旧与友人说着自己的话。
苏宜尔哈美目一扫,发现里面的人竟无一认识。身边的安敏却已笑靥如花地朝其中一小群人走去,孙嬷嬷看了苏宜尔哈一眼,也带了喜鹊跟了过去。
不管怎么说一直立在门口也不是个事儿,苏宜尔哈带着桂嬷嬷和春雨走到了一处人少地儿坐了下来慢悠悠地品着茶,也不急着跟其她人搭讪。
不到一会儿,裕亲王世子福晋孟佳氏陪两位少妇打扮的女子走了进来。她们衣着华丽,孟佳氏头戴红珊瑚珠串,一袭海棠红锦地银纹描花窄袖旗袍硬是穿出了娇花照水的风仪,而娉娉婷婷、一身黑领片金花纹斜襟豆绿旗袍,外披着白色貂皮袄,立于她左边的女子不仅相貌比孟佳氏娇艳,一身的骄矜尊贵更如烈火红莲不容人轻易碰触;至于右边的清秀妇人容貌上虽只是清秀,身上也只穿着浅紫锦纹袖边镶白缎阔栏干琵琶连襟旗袍,披黑色毛皮披风,但一身淡雅中透着雍容的气度也是二人不及。
孟佳氏看起来有些孱弱,风仪却很好。她亲切地先给大家介绍了右边的女子,“这位是五福晋,大家也是熟知的,这风雅之事可少不了她的名头,不请她来日后只怕要落埋怨。”
这话说得风趣,大家发出善意的轻笑,其实大都知道她跟五福晋是闺中好友,两人在闺中时就领头组过诗社,婚后两人每有举行闺中聚会的另一人也十有会捧场。孟佳氏又介绍了左边的女子,“这位是八福,听说今天府里有赏雪聚会,也来凑凑趣。”
八福晋郭络罗氏会在这里出现也不稀奇,八阿哥一直与裕亲王府交好啊,况且,这也是拉拢人心的好场合。没出什么差错今日参加聚会的少女来日便是大清朝高层贵妇中的一员…有什么比成亲前结下的缘分更真挚亲热呢?!
五福晋和八福晋免不了各说了几句场面话,这两位都是小说穿越榜上的名人啊,苏宜尔哈趁机瞅了一阵:
五福晋,他塔喇氏,员外郎张保之女,有名的清穿文《平凡的清穿日子》里的女主,在这里没逃掉属于她的命运。她身材适中,五官清秀,言谈温和,举止文雅,自有一番气度,怪不得康熙会挑她当五阿哥的福晋。
八福晋就美多了,瓜子脸上天然的一双柳眉,勾人的凤眼,挺翘的鼻子,丰润有型的嘴唇…简直就是美艳的代名词,难得的是身材也很好,再加上她言谈自信爽利,给人的感觉就像是一朵带火的红莲,美艳、香浓、炽焰逼人,令人忍不住去亲近的同时又会被她身上的焰气灼伤。
名人啊!
苏宜尔哈正看着八福晋与几位闺秀谈笑风生,一个声音怯生生地响起,“你好。”
啊?她立即回神,一位长相秀美看起来有些文弱的年纪与她相仿的少女正对着她浅笑:“打扰了,我可以坐下吗?我叫伊尔根觉罗.丹珠,父亲是二等护卫石保。”
“当然可以!你好,我是钮祜禄.苏宜尔哈,父亲是四品典仪凌柱。”好像选秀也要这样报的,囧。“呃,我叫你丹珠,你叫我苏宜尔哈就好。”
“好,啊?”
“怎么了?”
丹珠涨红了脸,有些不好意思:“我听说过你。但是,你跟我听说的不太一样!”
“哦?”肯定不是什么好话,这个世上谁不被人说?苏宜尔哈不太在意地问,“是不是说我很丑?”
“没有没有,就是说你有点…胖!我觉得你看起来不胖啊,最多只是圆润,再过两年身体长高就会好点了,我有个表姐就是这样的。”丹珠急忙说道。
“其实你听说的没错,我以前很胖很胖,”苏宜尔哈比了个手势,“现在这模样是我努力减肥才减下来的!”
“真的?”丹珠吃惊地对着她猛看。
苏宜尔哈看到桂嬷嬷睇过来的不赞同眼神,讪笑了下,“当然——是骗你的!”
“好哇,居然骗我,亏我还把你当朋友!”丹珠佯怒地瞪了她一眼,眼中却开始有了笑意,人也放松了不少。
“调节一下气氛,呵呵…不过我确实是这几个月才变好了些,可能是长高了一点的关系。”
“那我可以再问你一个问题吗?”
“当然,我们是朋友了。”有个人聊天也不错,这个丹珠虽然容易害羞,说话倒有些直率。
“我听说你很喜欢玩泥巴,嗯,就是像农夫一样干活是吗?”
“玩泥巴?”苏宜尔哈一脸黑线:怎么说得好像痴傻儿似的,到底这种谣言传了多久了?只能解释道:“也算是,我平时除了女红、练字、练琴外最喜欢的就是种花种树种蔬菜瓜果了,看着它们从小小的幼苗渐渐长大,开花、结果,我就觉得很有成就感。”
丹珠也听得一脸向往,“听起来似乎不错,有机会我也试试。这怎么能叫玩泥巴呢,种花种草很多闺秀都有这个爱好的,只是你也喜欢种蔬菜瓜果罢了…看你的手这么莹白细嫩也不是惯常做粗活的,那些传话的人就爱乱讲,真讨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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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诗画(上)
()“苏宜尔哈,原来你在这里…”
安敏跟着一个身穿粉红琵琶连襟旗袍外套浅绿色绣金色纹样镶黑边大褂的少妇走了过来。“我看看,果然变漂亮了不少!这位是——”
“啊,家父是伊尔根觉罗.石保。”丹珠忙站了起来。
“原来是石保大人的闺女,长得真是俊秀。”少妇亲热一笑:“那我就不客气叫你一声丹珠了,我是苏宜尔哈的堂姐敏芸,今日跟着我们福晋帮忙一些聚会的琐事…这不,刚抽出身就来打个招呼。对了,不要呆坐在屋里,出去走走赏赏园景,心里有个数,过会儿还有才艺活动呢。”
“谢谢姐姐了。”苏宜尔哈和丹珠福了个礼。
“行了行了,跟我客气什么,有什么需要的打发个人来告诉我一声。”说着半转过身对安敏半责半嗔地低声道,“你且顾着苏宜尔哈些,做个姐姐的样子来…不就一件衣服,轻狂得到处炫耀!”
苏宜尔哈和安敏两人闻言脸都有些沉,不悦的理由各不相同。
“我还有事就不陪你们了,好好玩儿啊。”
一阵尴尬的静默。
安敏不情愿地说:“需要我陪你吗?”
“不用不用,找你朋友说话去,难得见面呢…我想到外面走走,你们要一起去吗?”
安敏二话不说,“那我走了。”带着孙嬷嬷往八福晋的那群人走去了。
对上丹珠的目光,苏宜尔哈无奈一笑:“她是我庶姐,安敏。”
“原来是她。”丹珠轻声说着,看着苏宜尔哈的眼光不由带了点同情,对流言的来源心中也有了数,一个庶女敢这样无视嫡出姐妹,就定然是嫡女在家中不受重视、嫡母受制才敢这样做的了。
她不清楚苏宜尔哈以前的模样性情,认识的也是穿越后改变了的苏宜尔哈,对比流言里的描绘自是觉得一点都与事实不符,更托显了捏造者流言的险恶用心。
苏宜尔哈见她的眼神就知道她误会了,不过她也不会花力气去为安敏辩解,“要一起去走走吗?”厅里人这么多,大多数都摆着矜贵的姿态说话,也挺无聊的。
“好啊。”
这个时节,正是冬未去,初春**到,在裕亲王府修建得气象万千的花园中尽管比不上百花盛放的春夏时节却有别有一番“留得残荷听雨声”的意境,更何况有雪有梅,对于心怀雅兴的人来讲已经足够了。
苏宜尔哈与丹珠不敢太过走远,只对每一处景象细细品味,时不时地讨论几句。
“听说了吗,待会儿所有的闺秀都要画画或写诗呢,你有没有准备?”
“我画画不怎么样,诗倒是准备了两道…”
“我也是,没想到真用得上,嘻嘻!”
两个女的低声浅笑地在她们旁边走过,虽然有湖石稍微挡着,也不至于看不到呀!苏宜尔哈和丹珠对视了一眼,皆忍不住笑了出来。
“我擅长的是古琴,女红也还可以,绘画方面却是平平,诗文么,更不值一提,看来是不能献丑了。”丹珠抿着嘴,即便满人入关渐渐受汉化影响,未出阁的格格更是身份尊贵,家族无不着力培养,却并不注重诗词歌赋这方面的学习,大多学些满蒙文字或简单常用的汉字,够管家理事时用就行。
苏宜尔哈摇了下头,“万一躲不过去就写一首诗应付,这么多的聚会每次不是画画就是题诗的,谁没个准备…真躲着什么也不干到时反叫人笑话。反正我是不作画的,给一大堆人看着,哪里静得下心画出什么好画来!”
做秀啊,那是明星才干的活。
“说得好!要我说,就该比比骑射才能显出咱们满族姑娘的特色!”一个清亮的声音传来,两人一愣,假山后转出一位身穿冬款火红骑射服的姑娘来,她身材健美,白里透红的一张鹅蛋脸,长眉下是乌溜溜的一双大眼,端的是神采飞扬。
丹珠惊喜地叫道:“鹤兰!”上前两步拉着她的手,“来了也不找我,若非认识了苏宜尔哈可不就无聊透了!”
“怎么找你?我是临时有事来晚了的。”
这个丹珠口里埋怨的话说出来也像猫咪撒娇一样,有趣极了,苏宜尔哈莞尔一笑。鹤兰见了再一推丹珠:“给我们介绍一下。”
“哦,”丹珠脸一红,对着两人说道:“这是完颜.鹤兰,是我的好朋友,这是钮祜禄.苏宜尔哈,我新认识的朋友。”
“你好。”完颜.鹤兰,勇武伯爵府万吉哈的嫡女,性格爽朗活泼,擅长骑射,是这次选秀的重点关注人物之一。苏宜尔哈刚背过一堆京中权贵的资料,眼前这十五六岁的少女正是今年选秀大军中的重点人物。
“你好。”鹤兰也打量了她一番。
两人忍不住笑起来,表示了认可。鹤兰是个性子爽直的,“以后叫我鹤兰就好,我就叫你苏宜尔哈了。”
苏宜尔哈点了点头,她还是更喜欢完颜.鹤兰这样的性子和做派,虽然知道丹珠怯生生的娃娃音是天生的,但每次听到不是想发笑就是心里痒痒得想挠一挠…汗。
“对了,我们快回厅里,人到的越来越多,估计那个所谓的诗画活动就要开始了。”鹤兰说道。
总归来了,热闹还是要凑一凑的。
三人往花厅方向走回去。
到的时候,一份份的笔墨、画纸、颜料…都已经摆好到了桌面上,世子福晋正和悦得体地说着话:“…无论是作画还是题诗,凭各人喜好,厅里的笔墨颜料等大家随意取用,我和五福晋、八福晋就等着欣赏各位贵女的才华了。”
原来也不是人人都得做呀,苏宜尔哈注意了一下,一些贵女已派了下人上前取用自己想要的东西开始优雅娴熟地挥毫,但还是有小部份的人还端坐着说话。渐渐的,气氛有些调了起来,大家你看看我的我看看你的,相互议论、取笑、争巧…又或碰到了熟识的好友,又或见到了好画好诗,拉手,欢呼,咬耳朵…
噢,连安敏也取了颜料在作画,苏宜尔哈瞧了两眼便撇开了视线。
这时花厅人已经很多了,除了伺候的丫环在角门那儿候着外,受邀的客人陆陆续续都已经到达,再加上贵妇、贵女们带来的丫环、婆子,厅里厅外莺莺燕燕,一片欢声笑语,这种热闹的场面比之早先却是有生气多了。
丹珠和鹤兰早溜到别处去了,春雨和桂嬷嬷陪着苏宜尔哈也在浏览着其她闺秀的佳作,不得不说,这些贵女不论背后是不是有操刀手,那一笔笔的簪花小楷和绘于纸上的美景都是实打实地在她们的手中跃然而出。
“姑娘,您不参加吗?”春雨问道,她对苏宜尔哈的才艺可是很有信心的。
苏宜尔哈摇了摇头,比她的画更好的还大有人在呢,至于诗,那也不是原创啊,何必…
她突然在一幅画前站定。
这是一幅小画。画里正是裕亲王府花园里湖池的一角,只是细微处略有不同。画上雪花有如飞羽,轻轻落入湖中未成冰的水面将化未化地荡起一丝涟漪,还有那不同于叠石美景都覆了白雪的挺拔湖石…
作画的人多愁善感,作画的人感情细微,她内心无限的茫然、冰凉、惆怅,她的热情正在消逝,她的坚持还在继续。
一时之间好像有什么勾起了她深藏心中的某种感情,苏宜尔哈竟看得呆了。
“怎么站在这里苏宜尔哈?我可听安敏妹妹说你有一双巧手呢!”敏芸来到了她身边娇声说道,“不如下去试试?”
这个安敏是不是什么都往外说?苏宜尔哈抿紧了唇,这个敏芸行事做派给她的感觉也很奇怪,说她对她和安敏抱有敌意,也没从长辈那里听过两家有什么龃龉,且她还因着在裕亲王府得世子和世子福晋看重而特地邀了她们来参加赏雪聚会。说她抱有善意,说话语气里总透着一股说不出的古怪。
“怎么啦?”孟佳氏跟着五福晋八福晋走了过来。
“婢妾见过五福晋八福晋、福晋…”敏芸态度恭顺地一一行礼,嘴里的吉祥话一溜一溜地。
“怎么站在这里?”五福晋他塔喇氏问道,眼睛看向粘挂在墙上的画,脸上微绽了抹笑对苏宜尔哈道:“这雪地红梅画得真好,看呆了?”
“可不是,婢妾这个妹妹也是个有才华的,婢妾正劝着她也题上首诗试试呢。”敏芸忙不迭地说道。
“哦?”孟佳氏嘴角挂着意味不明的笑,“既然是个有才的,不如就着这两幅画,选一幅题首诗。来人,取纸笔来!”
几人的这一番举动引来了不少人围观,低声议论起来,瞧向苏宜尔哈的眼神都不怎么友好,大概是觉得她借故炫耀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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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诗画(下)
()被赶鸭子上架的苏宜尔哈无奈地接过下人递来的笔,问道:“可以直接题在画上吗?”
孟佳氏一愣,眼神不由看向旁边的五福晋和八福晋…
苏宜尔哈心中一咯噔,难道这两幅画有什么不对?!
八福晋眼中的蔑视这才藏起,正眼打量了苏宜尔哈一番,大无不可地朝孟佳氏微点了下头。
五福晋则自始都吟着温雅地笑意,“想题就题罢,不过一幅画。”
苏宜尔哈明白了,这两幅画定是这两位福晋的手笔了。自己怎么就碰了个大头呢,无奈这时退亦不得。她在人群中看到丹珠和鹤兰友好鼓励的眼神,心中不由一暖,管他呢,盗用就盗用,前世不也常看霸王文、盗文吗,都穿到这里了,还能被雷劈到哪儿去?
孟佳氏见她持笔落于五福晋的小画上,略吃一惊,这个钮祜禄氏的喜好倒是与众不同啊,看了身旁也微微一愣的五福晋,微微笑了起来,看来淑宁是找到志同道合的了。
八福晋没想到苏宜尔哈选中的不是她的画略有不悦,随即又一哂,一个不显眼的小官之女有什么好计较的,哗众取宠罢了。
“一片一片又一片,”有人念着,虽觉得在五福晋八福晋面前不可能玩笑,但也被这开头吸引住了。
“‘两片三片四五片,’这是干什么,数雪花吗?”有人低声问,有人一听,捂嘴笑了开来。“看看接下来写什么?”
“六片七片片,”这下真是哗哗议论了,这人是傻的吗,开这样的顽笑。
五福晋脸上亲切的笑容已收了起来,八福晋则一脸子怒意。苏宜尔哈悠悠然地写下最后一句:“飞入水中寻不见。”
…
呆默了许久,五福晋才吐出一口气道:“飞入水中寻不见,寻不见…好,好诗,真是好。”
是啊,就算是请人捉刀,也没有一首写出来这么切合画意,又这么有趣的…
“有机会请你到我府上一聚,你可不要推辞。”五福晋拉着她的手切切说道。
“好。”这么一幅画这么一个人,苏宜尔哈突然觉得她们一定能成为好朋友,是不必多说什么就能了解体谅安慰对方的朋友。
八福晋与九阿哥向来关系好,五福晋又是九阿哥的亲嫂,尽管性格不是很合,两家还是走得很近的,苏宜尔哈得五福晋的喜欢八福晋也不好说什么,况且她也觉得这首诗写得极好,跟画很配。
这里不是畅谈之地,也不是时候,三福晋不好多说什么,她与八福晋、世子福晋孟佳氏还要为在场的贵女们评出优秀的画作及诗赋出来呢。
安敏画的雪地红梅与八福晋的画风格太过相近,自然没得什么好,倒是一位生得极美的少女画了一幅闺秀赏雪图——也即是这次赏雪聚会的画,人物及景色都做了修饰,但是景物人物的神情姿态都勾勒得栩栩如生,得了一致好评,被取为画作第一。
“长得很美,没想到画也画得这么好。”一旁的丹珠羡慕地说,“她就是将军伯石文炳之女,瓜尔佳.英舒,现如今的京城第一美人。”
“美什么美!最不喜欢这种矫揉造作的女人了。”鹤兰横了她一眼,“你说话的声音已经够叫人耳根子痒了,可千万别学她那风吹就倒的姿态。”
苏宜尔哈忍不住笑。
丹珠脸上阵青阵红,羞恼地扑过去捏捶了她几把:“又不是我要这样的!”她就是粗着嗓音说话也是不伦不类的呀。
闹了一会儿,诗文的评选也出来了,苏宜尔哈名列第三。
“听说有人觉得坐镇的诗取巧经不起推敲。”丹珠不满地说,“肯定是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
苏宜尔哈淡淡地说:“已经很好了,能进前三。”毕竟是盗窃来的诗,她还真能当是自己的不成?生不起自豪感,自然也没有受辱的感受了。凭良心讲,排她前面的两首诗比之她在《红楼梦》里看过的诗也不差多少了。
一直默默跟在她身边的桂嬷嬷对她这种宠辱不惊的淡定很是刮目相看。她原是孝懿仁皇后身边伺候的人,孝懿仁皇后去世后她并未同另两位姐妹一样留在宫中默默守着娘娘留下的势力,关注着皇后娘娘临去前还放心不下的四阿哥,而是选择和另一位姐妹兰嬷嬷出宫打理娘娘暗中留给四阿哥的财产,直到四阿哥找上她,安排她到这位在京中闺秀中并不起眼的钮祜禄府的嫡女身边,教导她照顾她保护她并——了解她,大小事情要传给四阿哥知道。
开始时还以为是个狐媚子,见了面为她的普通而惊诧,但渐渐地了解后,又有些喜欢她了。这个女孩子表面温吞柔和,其实内里聪慧,为人看着冷淡疏离其实别人的好与坏都放在心中,喜欢的孝顺贴心爱护,不喜欢的也不会持尖锐的态度…有点小手段,但在她看来仍是太过宽仁,对初识有好印象的人不太设防…这些优缺点都有可能随着她年龄的增长和环境的改变而改变,她原也以为不过就这样了,哪知现在才知错眼得厉害,以前还道她才艺不宣是为了韬光养晦或在选秀时一鸣惊人什么的,现在才明白,这姑娘是真的不将名利放在心上。
这么一个女子,配站在四阿哥身边。
回到钮祜禄府后,她一个人去回了老太太和太太苏宜尔哈一行人在裕亲王府的表现,并指出了安敏的言行不妥对钮祜禄府形象的影响,对她和苏宜尔哈的选秀也不利。
老太太和章佳氏对桂嬷嬷的话深以为然,既对苏宜尔哈在作诗方面不输京城其她名媛而感到骄傲,又对安敏的言行无忌感到担忧。又不能禁止安敏从此不出府与她人往来,再说,过几月就要选秀,又能关住她多久?
对老太太她尚还有些敬畏,对于章佳氏,近来安敏避着风头又想着置办选秀用的衣饰之权在她手上不敢不恭,但章佳氏的话她却是惯了不怎么听的。
桂嬷嬷对钮祜禄府的人事略有了解,见两人态度迟疑便建议道:“此事不如交与孙嬷嬷,让她针对大姑娘的性子为她解析一番,若大姑娘能够明白其中的转折,知道秀女的品行会上达天听而影响选秀的结果,我想她会有所改变的。”
一时的嫉妒怎么比得上未来的幸福重要?即便她出嫁,若没有娘家的支持,只怕也过不安稳,难道她要去靠云姨娘那个遥远的不可知的未来而得罪现在牢握掌家大权的章佳氏?
这倒是个好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