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权女侯爷 作者:随风清
内容介绍:
青梅竹马情义重,不及胸脯二两肉!
花离墨在成亲前夕,撞破渣男未婚夫和白莲花好姐妹的奸情,落得个重伤昏迷的下场。
为退婚,末来夫家使尽各种阴险下流手段,毁她声誉,败她名声,欺她家人,竟狠了心肠要她家破人亡。
是可忍孰不可忍!一纸退婚书当众甩到渣男脸上,一脚踹翻装柔弱的白莲花,转身潇洒离去!
却不知,这一去竟一步步意外地走上了权力的巅峰,美人环绕,好不快活!
正剧版:
她,女扮男装,混迹军营,无意闻达天下,却权掌天下兵马,位极人臣,翻手云,覆手雨!
谁说女子就该在家相夫教子,她就能权掌帅旗,会尽天下英豪,谋划天下棋局。
谁说女人间的斗争一定是因为男人,阴谋阳谋尽出,踏着如山白骨,姐们争的是锦绣山河。
一
一字排开,五男五女,十个各具特色的美人骚首弄姿,极尽诱惑。
“花侯爷,只要你肯答应本王的要求,他们就是侯爷你的。”
“…”淡淡地扫过十大美人,没反应。
“我国昭阳公主敬仰侯爷已久,已请旨下嫁侯爷,希望侯爷能不负美人恩。”烈王的声音已是极度隐忍和生硬,褐色的瞳眸沉怒地看着斜躺在软榻上的花离墨。
烛火摇曳,慵散起身,修长的手指暧昧地滑过烈王刀削般的俊脸。
“天下第一美女,昭阳公主?古人言,最难消受美人恩,本侯怕折寿呢,不过,若是王爷您愿意下嫁,本候或许会考虑考虑!”戏谑地扬起嘴角,一念之间,可断万人生死。
二
“传朕圣喻,花离墨通敌叛国,罪不可恕,推出午门,立斩无赦。”
凯旋归朝,朝堂之上,皇帝的声音冰冷而无情,昔日温情的目光尔今是渗人的冷厉。
音落,刺目森冷的剑光划过,直指皇帝俊朗的眉间。
“皇上莫恼,臣只是谨记圣人教诲,自古功高震主者危,君要臣死,臣,让君先死。”扬唇浅笑,素手所掌,可决江山谁主!
爱与恨、恩与怨、家与国!
这是她与他们,还有她们的较量!
金戈铁马,万般权谋。
争的是万里河山,夺的仅是繁华落尽的两心知。
★★★★★
本文走一贯女强风,江山如画,浩瀚历史长河,刀光剑戟,血洒神州,浪淘沙千古英雄,巾帼谈笑铸神州,谁说女子不如郎,金戈铁马,逐鹿天下,指点山河,她令无数男儿皆汗颜,美人如诗,亦如剑。
本书标签:女强 爽文 励志 腹黑 古代 宠文
第一章 撞破奸情
新平二十年,秋。
朝霞初露,晨光淡淡。
晨雾朦胧的山里,伴随着一声声轻喝声,回荡着咔嚓咔嚓的清脆声响,一道纤细的身影挥舞着大斧一下又一下地砍在碗口粗般的树干上,只不过三四下,便又听得一声咔嚓声,又一棵树干脆利落地被拦腰砍断。
接着被砍下的树干又在数声咔嚓咔嚓声中被劈成柴禾,听着那般的举重若轻的声音,绝不会让人想到,樵夫竟是一个身材瘦弱的小姑娘。
“呼…”重重呼出一口气,花离墨举起袖口轻抹了额间的薄汗,看着辛苦了一个早晨的成果,满意地咧开嘴,露出明晃晃的白牙。
抬起一张沾着灰土的小脸,花离墨看了看天色,自语道:“天色不早了,动作得快点,不然等赶到城里,张记铁匠铺和香宝斋就该关门了。”
拿出早已准备好的绳索,花离墨三两下就将满地的柴禾捆绑起来,往背上一背,就快步地顺着山路下山。
花家村位于大梁天朝岐州境内一处偏远山沟里,距离最近的镇子是平乡镇,说是最近,也有十几里的路程,中间还得翻过一座山头,饶是以花离墨的脚力,紧赶慢赶,也是三四个时辰。
花离墨是花家村花老爹家的女娃,在这七邻八乡,那可大大的有名,若不是她早已订亲,只怕门槛都要被踏平了。
倒不是她长得多么的倾国倾城,也就一个乡下村姑,但人家有力气啊!砍柴赚钱那是一把手,乡下人娶妻除了传宗接代,就为给家里多添一个劳动力,而且人家还有一个一听起来就有文化的名字,说出去那多有面子啊!
到了平乡镇先是去把背上的柴禾卖掉,换了几个铜钱,又马不停蹄地赶到张记铁匠铺和香宝斋。
“下个月杨郎就要去军营报道了,这柄剑送给他当礼物正适合,嘻嘻。”从张铁匠的手中接过一柄闪着寒光的长剑,花离墨的脸上绽着灿若骄阳的笑容,漆黑的瞳眸荡漾出一抹温暖的柔情。
杨朗是她的青梅竹马的未婚夫,五天后就是她出嫁的日子,婚后杨朗就要去军营报道,新婚夫妻分离,她自是不舍,便想着送个小礼物给他,也好有个念想,于是就想到了杨朗一直说找不到趁手的武器。
从铁匠铺出来,花离墨拔腿又往香宝斋跑。香宝斋是专卖女子所用的物品,从胭脂水粉到头钗珠饰,凡是女子需要用到的物品,这里应有尽有,是镇上最大最气派的店铺,当然里面货品价格也贵得吓人,不是寻常村姑能买得起的。
从香宝斋出来,花离墨捏着手上剩下的一个铜板,满脸悲愤:太坑人了,那么一点点什么‘飞雪粉’居然要了她一两银子,天啊!一两银子啊,那可是她们一家几个月的口粮呢!
她辛辛苦苦了一个月,起早贪黑上山砍柴,再加上存了好久的积蓄,买了一柄剑和一小包‘飞雪粉’,就只剩下一个铜板了,好穷啊!
“算了,钱不就是用来花的嘛,没了再赚就是了,只要杨郎和雪儿开心就行。”只郁闷了一小会,花离墨皱成一团的小脸就又重新展开笑颜,一想到杨郎和雪儿收到礼物时的惊喜,她就觉得再辛苦那也是值得。
眼见酉时已过,花离墨幸运地搭上隔壁村王老爹的牛车,要不然只怕就得摸夜路回家了。
告别了王老爹,花离墨肩背以布包着的长剑,手提着胭脂包,快步的往家里赶。此时,已是月上柳梢头,月光洒落,将快步行走于山间小路的人影拉得老长,静谧而祥和。
快接近村口的时候,疾步行走的花离墨忽而停下脚步,漆墨的瞳眸掠过抹疑惑之色,脑袋微微往左边伸去,自语道:“奇怪,我怎么好像听到杨郎的声音?”眼珠子灵动一转,前进的脚步改而左边的竹林走去。
花家村村口有一大片竹子,竹林中央有一处美丽的湖泊,环境优美清雅,颇有几分诗情画意,可惜乡下的姑娘小伙没有那般的情趣,因而平时倒是人迹罕至。
微风处,草影摇动竹香阵阵,潺潺水流声,月光透过层层交叠的绿叶射进幽深的竹间,洒在波光粼粼的湖面,变幻不定,天地静谥的仿佛只留这一片宁静。
湖边一块平整的岩石上面,一对男女相依相偎,呢哝细语,道不尽的情尽绵绵。
“杨郎,五天后,你就要跟阿墨成亲了,以后我们不要再见面了。”
女子从男子的怀中抬起头,妆容精美,眉如远岱,眼含水色,鼻梁小巧,唇若桃花含着淡粉色,此刻这张小脸挂着哀恸之色,惹人怜爱。
她说话的声音有点儿慢,配上她清灵的语调,落入心间,有种酥麻的感觉,那语气中,多多少少带着丝嫉妒之意,恰到其分地让听者觉得她很在意自己,却又宽怀大度地不欲相争。
听着少女这话,杨郎心间软成一片,他低头,含情脉脉地看着她,低沉温柔地说道:“雪儿,你知道的,我喜欢的人是你。”顿了一下,看着对方姣好的容颜和质地精美的衣着,坚定的许下承诺:“雪儿,你等着我,等我把亲退,就立即娶你回家,我们生生世世都在一起。”
月光下,杨郎俊朗的面容深情款款,雪儿美眸闪过惊喜的亮光,转而眼睑垂下,不安道:“可是阿墨很喜欢你,我们是好姐妹,我不想她恨我…”
脑海里浮现阿墨那双清澈如水,仿若能看透人心的黑瞳,杨郎心里无来由地涌起一股烦燥。
杨郎,名叫杨钧,是邻村杨家村人,跟阿墨从小青梅竹马一块儿长大,感情深厚,两家又是从爷爷辈就交好,因而五年前由双方父母作主订了亲,就只等阿墨及笄就迎娶过门。
可是时事变化,这两年,他外祖家因做生意突然富有起来,连带着他家也越过越好,一家子早已搬到镇上去住,虽不是大富大贵,但也算是有钱人家,再加上他父亲在军中也混得不错,前一个月刚立了个小功,升为百夫长。
这有钱有权之后,就有些看不起粗糙的乡下人,阿墨不识文墨,粗俗不堪,怎么配得上他,雪儿就不同了,人不仅长得美丽无双,还知书达礼,谈吐不凡,据说她是贵族的千金小姐,因被恶毒姨娘陷害,母女俩才被逐出家门,流落于此,现在真相大白,他爹已经派了人要来接她们回家。
寻思到这里,杨钧温柔地将雪儿拥入怀中,柔声安抚道:“她喜欢我,可我爱的是你,她若真当你是姐妹,就该放手成全我们。”
“杨郎。”雪儿柔情轻唤,仰起小脸,正迎上杨钧俯下的俊颜。
眼见两人的脸越靠越近,‘砰’地一声在这静谧竹林间突兀地响起来,把正柔情密意的两人吓了一大跳,扭头往声源处望去。
竹林边,惨白着脸色的花离墨扶着縁竹,不可置信地瞪着他们,漆黑的眸底滚动着浓烈的情绪。
“阿墨。”杨钧眼神不由一慌,心虚地唤了一声,揽着雪儿的手犹如触电般松开。
杨钧的突然放手让雪儿眼底浮现抹不悦,很快便又被惊惶与楚楚可怜所替代,急切地朝着花离墨走去,急促的脚步使得她的身子摇摇欲坠,若是在以前,阿墨早已心疼不已地冲上来扶着她,可是现在,她只是看着她,一动不动地站着。
雪儿脸上浮现出委屈之色,来到阿墨的面前,伸手抓着她的双臂,急急地解释道:“阿…阿墨,你你别误会,我跟杨郎,不,跟杨大哥…”
呆住的阿墨被这一抓似终于回过神来,清秀的小脸浮现滔天的痛楚,怒气冲冲地开口打断雪儿的话,吼道:“你们是相爱的,我应该成全你们的,是吗?”
杨钧和雪儿被吼得一愣,阿墨一向都是没心没肺,整天乐呵呵的,还从来没看过她生气发怒的样子,这一发怒,竟让他们心下发忤。
方才他们所说的话,竟被她全部听在耳中?
雪儿脸上青一阵白一阵,满面羞愧,眼眶一红,两行清泪从她的眼眶滑落,哽咽着道“阿墨,对不起,我,我是真的喜欢杨郎。”说着,抓着阿墨手臂的手猛地用力。
手臂上突而传来的痛楚让盛怒下的阿墨下意识地甩开手,猛然后退一步。
这一甩一退间,雪儿纤柔的身子被带得一个踉跄,直直往地上倒下去。
从杨钧的角度看去,就是阿墨故意将雪儿给推倒,一声怒吼骤然响起:“花离墨,你干什么?”边吼着,边快步跑过去。
杨钧自小跟着父亲练武,身手很是敏捷,两个跨步上去,一只手狠狠地推开花离墨,另一只手一揽,堪堪将快要倒地的雪儿拦腰揽住,紧张担忧道:“雪儿,雪儿,你没事吧?”
雪儿脸色苍白,楚楚可怜的脸上尽是明显的受惊过度,看得杨钧心疼不已,胸口一股怒火涌起,扭头恨声骂道:“花离墨你也太狠毒了,竟敢对雪儿下手?…”
声音顿然停住,脸色瞬间一白,原来方才他那用力的一推,竟将毫无防备的阿墨给推得往旁边一歪。
这里与湖泊不过近十步的距离,地面自是潮湿,地上的小石子光滑,阿墨脚下一拐,踩在石子上,顺势又是一滑,整个人不受控制地往后一倒,砰地一声,后脑磕在了一块较大的石块上。
一股鲜红的血液迅速地染红了地面,慢慢向四周晕染开去,触目惊心。
雪儿也被这突来其来的一幕吓得尖叫起来,这一叫,倒是让吓蒙的杨钧清醒过来,连忙跑过去,将阿墨抱起来,触手一片粘稠稠的血红,阿墨则紧闭着双眼死活不知,心脏被一股恐惧狠揪着,转身抱着她就往竹林外跑去。
急着救人的杨钧并没有发现,在他转身后,柔弱害怕的雪儿眼中那一闪而过的得逞快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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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上门退婚
阿墨醒来已是一天后的傍晚,一股淡淡的药香飘进她的鼻子。
眨了眨眼,阿墨躺在自己的木床上,有些呆滞地看着屋顶,后脑阵阵抽疼,脑子里似乎多出了一些什么东西,或者说有某些埋在记忆深处的东西正在苏醒。
“啊…嘶…”
可是当她想去抓住脑海里闪过的画面时,一阵剧痛猛地朝她袭来,让她痛呼出来,不敢再深想下去。
许是听到动静,一阵脚步声响起,不一会,一名布衣短袄的少年匆匆跑了进来,这少年眉目清朗,清新俊逸,虽是一副乡下小伙的打扮,但整个人透着股儒雅的书卷味,就如一位饱读诗书的书生。
“阿墨,你终于醒了。”看到昏迷了两天了阿墨终于醒来,少年憔悴的脸上扬起惊喜的笑容,快步走到床边,伸出手,熟练地搭上她的手腕,把起脉,又检查了下她脑后的伤口。
“阿墨,觉得怎样?头晕吗?有想吐的感觉吗?”检查完伤口,少年又轻声问道,却见阿墨直直地盯着他,根本没有听他说话,好似不认识他一般。
“糟了,难道失忆了?”想到撞伤脑袋有可能的后遗症,少年清俊的脸庞涮地一下惨白起来,急急地将自个的俊脸往她的眼前探去,叠声道:“阿墨阿墨,记得我是谁吗?记得吗?记得吗?”
‘啪’,回答他的是阿墨的一掌罩在他的脸上,这一掌还真是毫不留情,即便她此刻才刚醒,那力道也足以在少年清俊留下五个淡淡的红印。
“花笙棠,你又皮痒了是不是?”阿墨有气无力的声音毫不客气地响起。
花笙棠面上明显了松了一口气,心里又有些难受,向来精力充沛的阿墨几时这般虚弱过,不禁又暗自对杨钧生起气来,那小子,他看着就不喜欢,也不知哪点让阿墨看上,一直护着他。
“阿墨,昨天到底发生什么事?为什么你会伤了头让杨钧给抱回来?”而且杨钧的脸色那么难看,把人放下转身就离开,到现在都没有来看一眼?
后面的话,花笙棠没有说出来,怕让阿墨伤心,只是因心里有气,语调自然带上情绪。
这次醒来,阿墨总觉得有些地方不一样,比如此刻她就很敏感地察觉到花笙棠语气的不对劲,心里稍一琢磨便大概明白她受伤后的事。
阿墨了解自己,总是大大咧咧的,从小就爱跟村里的小伙混一起,花笙棠经常恨铁不成钢地说她不像个女孩子,粗心大意,神经大条,别人就是当着她面给她挖个陷阱,她也乐呵呵地自个往下跳。
可是现在,花笙棠不过一点情绪变化,就被她敏感地捕捉到,而且心思也敏锐了许多,不是刻意去感应,倒像是她与生俱来的能力,这种感觉就像被堵塞的七窍突然被打开了一样。
被自己这突如其来的感受给惊愣住,阿墨半响没回花笙棠的话,直到他再次急切地开口,才压下心里的惊疑,张了张嘴,正想开口,外面突而传来一阵吵闹声。
花笙棠俊逸的脸骤然黑得能滴墨,双眸隐隐蒙一层冷意,转眼神色又恢复正常,再次问出刚才的问题,声音提高了些,似是为了压过外面的声音。
阿墨看了他一眼,撑着双臂坐了起来,花笙棠不想让她听到外面在吵闹些什么,却不知道,她的六感突而灵敏了许多,外面的吵闹声已被她一字不露全听在耳里。
“亲家,两个孩子过几天就要成亲了,你现在来退婚,是什么意思?”带着压抑怒火的声音她的娘亲花大娘。
“后天成亲?那还得看你女儿爬不爬得起来?”刻薄尖细的声音悠悠响起,是杨钧的娘杨夫人马兰,这话不可谓不毒。
“杨大娘,你你你怎么能这样说阿墨?”这是疼爱她的大哥花大山的声音,向来憨厚老实的他即使生气也说不出重话。
“啐,叫谁大娘啊你,杨夫人不会叫啊,乡下人就是没家教,上不得台面,这样的贱民也想跟我们杨家结亲,不自量力…”杨夫人的话越说越难听,口气高高在上,简直将花老爹一家贬为地里的烂泥都不如。
花家的人自是气愤不已,但本就是老实人,哪里吵得过泼辣的马兰,即便是她较为厉害的二姐花二丫也回不了嘴。
将外面的吵闹声皆听在耳里,阿墨明亮的双瞳腾地涌上怒火,没有血色的小脸一片铁青。
“笙棠哥,扶我出去。”撑着还有些晕呼的脑袋,阿墨虚弱地开口道。
这种时刻,花笙棠怎么会让出去面对那等破事,但见她清亮的黑眸里坚定的神色,张了张嘴,最终化为一声叹息,伸手扶着她下床。
他从小就知道,他不能,也不想拒绝她的任何要求,不是吗?
花家小院子此时正热闹得很,阿墨被花笙棠扶着走出来,正好见到马兰正气势汹汹地扑向她娘,似要从她的手中抢什么东西,她爹和她大哥自是立刻冲上去相护,场面一下子混乱起来。
“该死。”一声清喝,阿墨这才看到原来杨钧也在场,只是他一直都没有开口,见到场面混乱起来,他立刻冲了上去。
一见到杨钧,她就想起昨晚在竹林看到的场面,听到的话,还有最后他那毫不留情的一推,心不可白抑制地一揪,有种窒息的感觉,但下一刻所有的感觉化为一把怒火在胸间汹汹腾烧起来。
她以为杨钧冲上去是要分开众人,谁知他一冲过去,一拳就往花大山脸上招呼而去,接着手肘一拐,将花老爹给撞开,左手一拔将花大娘掀翻在地,然后护着马兰退开几步,黑沉着脸,低沉着声音道:“有事好好说,动手动脚,成何体统?”
杨钧竟然直接对她的家人出手,一点情面也不讲,话语中更是带着倨傲的训斥意味。
“杨钧。”怒喝出声,阿墨在花笙棠的搀扶下走了出来,如寒潭般的冷冽黑眸犹如刀一般盯在杨钧的脸上,眼底有着陌生之色。
这个自己从小就倾慕而依赖的杨钧什么时候变成这个样子了,还是,他本来就是这个样子,只是以前的自己看不清?
此刻细想来,近几年,他来她家的次数屈指可数,但自王雪儿来了之后,他倒是来得勤得多,邻里邻外还笑话说,这是婚期近了,杨朗也对岳家殷勤起来了,以后一定是个疼妻子的好丈夫。
好丈夫?
阿墨心下冷笑,心却又止不住地再次疼了起来了,在她心里,一直将杨钧视为未来共度一生的丈夫,他的背叛让她心痛难堪,而今他当众对她家人动手,分明是拿着刀毫不留情地再次戳她心窝。
盛怒下的喝声低沉,竟带着隐隐的气势,将院前的所有人唬得一愣,抬头望去,便见被花笙棠扶着走出来的阿墨板着脸,幽潭般的双瞳深邃不见底,被她的眸光扫过,背脊便猛地涌起一股寒意。
“三丫儿,你醒了?怎么出来了?”花老爹、花大娘、花大山和花大丫、花二丫回过神来,赶紧围了上去,先是一喜,接着担忧起来。
阿墨冲着自家人笑着摇了摇头,表示自己没事,转头,目光直直地看着杨钧。
杨钧在她的目光下,不自觉地后退一步,目光游离不定,不敢与她的目光相对,不知为何,此时的阿墨让他感到压力。
难道是因为心虚?
可自己为何要心虚?阿墨一个村姑确实配不上自己,这般上不得台面的乡下户粗鲁不堪,还妄想继续扒着他们杨家不放,他自是要给他们点颜色看看,才能让他们认清自已有几斤几两重。
如此一想,再看阿墨穿着粗布麻裙,头上绑着染血的白带,脸色苍白中透着青色,狼狈而虚弱,哪有什么气势之说,心下顿时大定,清了清喉咙道:“阿墨,你来正好,让你娘交出我们两家的婚书还有我家杨家的信物碧玉手镯,你我的婚事就此作罢。”
理所当然的口吻,甚至带着命令的口吻,全然没有关心阿墨头上的伤,薄情如此,令人心寒。
阿墨怒极反笑:“杨钧,你想退婚,可以!把真正的理由说出来,别扯什么我家是贱户,配不上你杨家,你爹不过是个百户长,别舔着脸把贵族往自个脸上贴。”
“你…”
本来听得前半段,杨家母子的脸上扬起得意洋洋的喜色,等一句话听完,还未全然扬起的笑容骤然僵住,看起来很是怪异扭曲,指着阿墨,脸色涨成如猪肝色,却说不出反驳的话,因为真正的理由他们还真不能当众说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