敏弘慢慢的啜着杯子里的水,心里暗自思量:自己也不能老住在这里,何况这样隐名埋姓的,好像见不得人似的。就算能躲得过初一十五,还能躲一辈子吗?
胤衸不知道她在想什么,让核桃取东西过来,各自到了一杯,说道:“喝一杯这个应该不错。”
敏弘咂吧咂吧嘴,啧啧有声:“有权有钱就是好,洋酒喝起来哗哗的。葡萄美酒夜光杯,欲饮琵琶马上催。看你这倒酒的架势和醒酒的火候,还是有几分功力的。最难得的是你这杯子,成色和透明度绝对是上品。唉,不是有钱就能买到的啊!不错,不错!”
胤衸轻轻晃着杯子,说道:“以前,有个人很喜欢喝这个。我们第一次在一起喝的时候,醉的一塌糊涂。后来,我也喜欢上了这个玩意。我们两个常常在一起喝一杯。她说,喝这个东西可以不用吃葡萄了。”
“呀,她是不是也不喜欢吐葡萄皮?”敏弘惊叫,“我也是。吃葡萄不吐葡萄皮――”
“不吃葡萄倒吐葡萄皮!”胤衸接口说,眼里有一种东西晃得人头晕。
敏弘扭开头,嘿嘿笑了笑,摸自己的光脑壳。已经长出一些头发茬了。抹上去有些刺手。有些突兀的问:“是你的红颜知己吧?”说完了,就后悔,怎么问这么八卦的问题。讪讪的垂下头。
胤衸那里一阵静默,敏弘觉得一只手贴近了自己的脸,心跳变得不规则起来。胤衸没有进一步的举动,停了一会,就听到一声淡淡的叹气,手收了回去。敏弘心里略有失落。就听胤衸说:“天晚了,早点休息吧!”胤衸走后,敏弘摸摸自己的脸,火辣辣的,又想起下午两个人那么亲昵的睡在一起,心里怪怪的。
50、醉酒
前半夜雪停了。后半夜的时候,雪又飘了起来。胤衸枯坐在椅子上。烛已冷,香已残,灯如豆。心中是压抑的死寂。敏弘已经回来了。可是回来的却又不是他的敏弘了。胤衸下意识的握紧了手里的珠串。如果――变成他的敏弘~~是不是可以回到原来?
又想起在乾清门,五哥说得那句话,很早以前自己就知道的,“有些错一犯就是终身,不是不能原谅,而是无法忘记!”如果忘记了,是不是那些错误就可以抹杀?!
胤衸闭上眼,修眉紧缩,眼皮颤动处,溢出薄薄的一层水意。
核桃在门口轻轻的跺跺脚。原以为,敏主子回来以后,十八爷能好好休息休息,没想到还是这样成夜的枯坐着。探头看了看,爷已经闭上了眼睛。有心添件披风,想起以前被骂过,又打消了念头。
对了,听乐儿说敏主子晚上也很少睡觉,不如过去看看。
胤衸听到门帘响,慢慢睁开眼,核桃正在换火。核桃见胤衸在看他,说道:“主子,早点睡吧!明儿还得早起呢!唉,您说,这大雪天儿是不是不好睡啊?我刚才取火炭去,碰见乐儿了。她说,敏主子也没睡。您说,这都什么时辰了!唉。”
看着胤衸匆忙出去的背影,核桃暗暗祷告:老天爷,您就别难为人了。自从敏弘出事以后,表面上,胤衸一如既往,只有他们这些贴身伺候的人才知道胤衸究竟过的是什么样的人。别的不说,才一个月,好端端的一个人,就瘦成那副骨架子的模样!一直没有缓过来。有时候,核桃都怀疑,是不是福晋走的时候就把爷的魂儿也收走了?!
担心的急了,心里也想,为什么爷就那么看不开?!十七爷,那是朝里有名的痴心人儿,可人家不也是家里有个女人照顾起居吗?虽说,是敏主子绝了十七爷的念头,可是,现在敏主子人都走了,自己这位爷的念头怎么还不绝?可是,这些话,打死核桃也不敢讲。曾经,皇上和别的爷送来的丫头里面,有几个模样出挑,家境也不错的,心里不服气,想着法子的伺候爷开心,被爷狠狠的教训了一顿。打的那叫一个惨!
从那以后,府里的人丁就渐渐的少了。爷呢,也不在乎。没见过哪个王爷,日子过得还不如那些有钱的财主。核桃摇摇头,往熏笼里添了些香。屋子里暖暖的。
敏弘胡乱的在纸上画着,心里乱糟糟的。胤衸对自己异乎寻常的关心,不是没有感觉。自己的记忆虽然不全,可是并不是不懂人事。每一次,胤衸靠近自己身体时的反应,都和胤衸令人惊异的相呼应。自从在这个世界醒来之后,头一次碰到这样的男人。
但是,想到自己应该很早就来了,自己肯定在这个世界有别的瓜葛,敏弘不由自主的收了发疯的念头。如果,我曾经爱过,那个我爱得人是谁?下午的时候,自己为什么会对着胤衸叫十三阿哥?世间最难还的便是情债。
刷,烦躁的收回了最后一笔。怀素的小草千字文已经写完了。敏弘越看心越烦,几下揉成一团,就要扔了。
“写得挺好的,为什么扔了?”胤衸温温的声音响了起来,淡淡的,仿佛冰封的北极,明明是冰雪世界,可是敏弘却可以听到脚下已是涛声如雷。
“乱写的,怕丢人!”自从离开大杂院,敏弘也没那么泼了。甚至,敏弘觉得自己还有点忧郁气质。
胤衸展开揉成一团的纸,有的地方已经是墨迹斑斑。可是看那龙飞凤舞的字体,写字的人心中分明是烦乱至极。“不错啊!怀素的小草千字文,你写得很有风骨了。”
敏弘道:“再夸我就上房了。这字是要练得,哪能一蹴而就!随便一个读书人,都比我写得规矩。”
胤衸道:“若是论楷书,隶书,规矩最是重要。即便以飘逸著称,还是要在规矩中变化。但这草书就不同了,要得是气度,是灵性。不是练得来的。”
敏弘说:“这么说,我写的还真的是不错了?!啊,我就承认了吧。反正也不会吃亏。”
“得便宜卖乖!”胤衸笑骂了一句。
看敏弘手里拿了衣服坐在炕桌边修整,也坐下了,拿了线轴慢慢的绕着。
敏弘没有抬头说道:“这么晚了,怎么不睡?”
胤衸说:“这话是该我问你才对。白天好像我也问过吧?”
敏弘笑笑,继续忙活手里的东西,说:“没见过你这么较真小心眼的,太龟毛了!”话一出口,两个人同时一震。敏弘慢慢咬断手里的线头,竭力平静下来,努力的想从混乱的思路中理出头绪。龟毛!龟毛?谁呀?
良久敏弘才问:“你,你以前是不是认识我?”
胤衸也调过头去,依然玩着手里的线轴,点点头,
敏弘问:“我,我是谁?为什么我会失忆?我们,什么关系?”
胤衸沉默着,过了一会儿,站起来说:“早点休息吧。明天还要早起。这些问题我们以后讨论。“
敏弘看看他,点点头,算是应了。刚往自己的床边走,一扭头,胤衸跟了进来。
“你,你怎么?“
“中午休息的好么?”
点点头,
“嗯,那就那样吧!”
胤衸自己解开外袍,摆出就寝的架势。
看着躺在准备睡觉的胤衸,敏弘叹口气坐在床边,说道:“至少告诉我一声,我以前会不会同意?”
胤衸仰面躺了,看看她,看到同样熟悉的信任,好似被针扎了一样。扭过头去,说道:“我不会把你怎样的。只是需要休息!”绕过了敏弘的问题。是的,如果什么都没有发生,你一定不会后悔;可是一切都发生了,我甚至不知道你是否后悔爱过我。
敏弘听着话里透着古怪,心里窝囊,不知道他为什么不愿意告诉自己,又觉得不能强迫别人,许是有什么难为。脱掉绣鞋,想了想,还是觉得别扭,在床里背过身去,侧着躺下了。胤衸伸出手臂,绕过敏弘,紧紧的抱在怀里。如果记忆是一道鸿沟,他宁愿在她遗忘的海里沉浮。
已经开始过年了,喇嘛们在宫里念经祈福。胤衸想起自己和敏弘的遭遇,心中多了祈愿,默默的站在一边。垂首立着。
“那一天,我闭目在经殿香雾中,蓦然听见你颂经中的真言;那一月,我摇动所有的经筒,不为超度,只为触摸你的指尖;那一年,磕长头匍匐在山路,不为觐见,只为贴着你的温暖;那一世,转山转水转佛塔,不为修来世,只为途中与你相见。”
第一次见到这首诗的时候,心中有着莫名的感动。把它留在自己的名字下面,作了标签。一切仿佛从一开始就注定结局,甜蜜的辛酸的,将两个人紧紧的绑在一起。胤衸的嘴角微微上翘,佛啊,如果遗忘可以让她快乐,如果遗忘可以让我们在一起,就让我一个人在孽海里挣扎吧!
“十八弟今日这般虔诚,可是有什么祈愿?”趁着回乾清宫的时候十四阿哥走到胤衸的身边,笑着问道。
胤衸答道:“无他,澄明而已。”
三阿哥回头笑道:“小十八如今也有几分禅意了。”
十四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十八。见他神色平静,无波无澜,难道他真的不再关心世间的女人,即使极为相似的?他,当真放得下?
康熙今天的心情非常好,银妆素裹的紫禁城明晃晃的,照的人刺眼,跟着心情也豁亮起来。今年事情多,写好的“福”字刚刚拿出来,分赏给各宫,各府。到胤衸的时候,康熙顿了顿,几不可闻的叹了口气,才让人赏了。
胤衸拿着“福”字回来,自然是要先供着。敏弘也过来参观,啧啧的赞道:“皇帝啊!这得要多少润笔费?诶,你磕了多少头?”背着手绕了半圈,又回过头来问胤衸。
胤衸看着她没正形的样子,也笑了,说道:“不多,超不过十个。”
敏弘说道:“等价交换。皇帝不稀罕银子,只稀罕人的自尊。便宜他了!”
胤衸说:“来,你也磕一个。送你了!”
敏弘摇摇头,奇道:“你一点也不尊敬你老爹诶!”
“胡说!”胤衸轻轻给了她一个暴栗,“不可说!”
“晓得,晓得!”敏弘点头如捣蒜,“胡说,不可说,不可说!”
胤衸的宅子本来是老五的一处私产,本来就不大。当初也是存了自暴自弃的意思,后来住的久了,有了感情,反倒觉得小宅子有小宅子的便利。敏弘住的是一个三间的大屋子。大致是长方形的,位于宅子的后面,是第三进。第一进是大客厅,也就是现在的会客室。第二进是胤衸的书房。卧室的东侧有个角门,拐出去就是后花园了。这间屋子的最东边是卧室,过来是中间的客厅。再来就是西边的屋子,本来是书画怡情,小聚之所。不过,敏弘搬来之后,胤衸为了方便改成了书房。如果没有外人常常搬到这里来处理公文。一般的情况就是胤衸看公文,敏弘坐在一边看书打盹,胤衸如果累了,敏弘会为他按摩一下。同原先是一般无二的。
这天,胤衸回来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了。中午在宫里陪着康熙吃了一点克食,肚子里觉得空,不知怎么想起了那天的皮蛋瘦肉粥的味道。幸好敏弘有每天喝粥的习惯,厨房里有备。核桃吩咐下面做去,胤衸三绕两绕,来到后院,屋子里是一种淡淡的清香,有梅花之清,却无冬梅之冷,是敏弘身上特有的味道。可是,屋子里没人。
“爷,刚才奴才听说敏主子在后花园里。要不去找找?”核桃小心的禀告。
胤衸想了想:“罢了,别惊动她了。先更衣吧。”
换了宝石蓝的常服,胤衸只穿了一件黑色的披风就去了后花园。园子不大,入门是一座小小的假山,绕过去是一汪澄澈的水潭,引的是玉渊潭的活水,四季潺潺。水潭边上杂花错柳,犬牙差互,中间修了一个小小的亭子,亭子里有个小小的竹制斜榻,已经放了锦褥。亭外仿照晋祠的模样做了个十字飞沼。往来交通方便,景色也有了层次。
刚刚下完雪,院子里没了姹紫嫣红的热闹,多了玉树琼花的典雅。胤衸进了园子,绕了几圈,一回头,才发现敏弘坐在了假山上。本来想叫她,突然又住了口。顺着目光看去,敏弘望着的方向正好是宅子的外侧。胤衸心里咯噔一下,莫非敏弘想走了?
一个本来就不是轻易向人说心事的人,一个却是不知道该从何说起。两个人不约而同的压下了心中最想说的,只是相互挽了手,让人温了酒来,胤衸填填肚子,一边喝酒,一边和敏弘坐在亭子中赏梅看景,互相打趣。
酒至半酣,敏弘想起了早年一位同学,也是自己的暗恋对象曾经说过的醉乡十一宜,可惜只记住了一句,大意是说,和美人在一起喝酒,以半酣为宜。因为此时双颊微酡,醉眼流波,最是风骚。胤衸接口吟道:“醉花宜昼,醉雪宜袒,醉月宜楼,醉暑立舟,醉山宜幽,醉水立秋,醉佳人宜微酡,醉文土宜妙令酌无苛,醉豪客宜挥觥发浩歌,醉将离宜鸣罨,醉知音宜乐侑语无它。”敏弘已经有几分醉意,拍桌子笑道:“该罚该罚!”胤衸奇道:“这是什么道理?”敏弘说:“这些掉书包的东西,我本来就记得不多。现在好不容易想起来一个,你又抢了过去,你说,该不该罚?”胤衸也笑了,说道:“原来怪我唐突佳人。好好,我认罚。”说完,举杯就要喝。
敏弘一把拦住说道:“哪有这么简单!”漆黑的瞳仁里是深深浅浅的褐色,变化万端,胤衸竟然看呆了。敏弘笑嘻嘻的指着自己说:“瞪眼看着我做什么?没见过我这么漂亮的人么?比那落蕊,萨娜如何?咯!”敏弘打了个酒嗝,浑然不知道自己说了什么。胤衸愣住了,她还记得这两个人!敏弘迷迷糊糊的觉得有些冷,根本就忘了自己要说什么,站起身,缩进胤衸的怀里,自顾自的取暖。胤衸深吸一口气,抱着她,寻了舒服的姿势,坐到榻上。
敏弘口齿不清的说:“你自己说得啊!醉佳人宜微酡,刚才你也承认我是佳人了,你一定要和晕一点。咯!”胤衸笑而不答,招手让核桃再送些酒来,又取了大碗,说道:“你说,该如何喝?”
敏弘一手勾着胤衸的脖子。胤衸解开脖子上的扣子,让她可以把手伸进后脖领子取暖。又单手拎起酒坛,向两个酒碗中各到了些酒。敏弘看他一气呵成,潇洒利落,不禁有点花痴,脱口说道:“醉死英雄怀,做鬼也风流。”胤衸点了一下她的鼻子,说道:“不伦不类!来,看看,你喝哪一个?”敏弘看看玉色的酒碗,又看看胤衸,想了想,伸出手,拈了酒杯说道:“粗人才用碗喝。我小资,我不用。”说完,转了转眼珠又说道:“哎呀!你是不是粗人?”旋即摆摆手说,“过了,过了。我不是那个意思!”大力的拍拍胤衸的胸膛说:“兄弟别误会啊!姐姐我信你啦!”胤衸看她胡言乱语,憨态可掬,知道她已经喝高了。不过,被她这么一问,又上上下下的一蹭,身子已经火烧火燎的热了起来。微微转了个姿势,掩盖了尴尬,心里突然想起,敏弘在外面也是这般闹酒的吗?微微有些不怿。又想到,即使有,却是被自己退到江湖中的,心中更加烦闷,抬手喝了一大杯酒。顺手满上,一压再压,终于还是忍不住问道:“你在外面也这样吃酒?”
敏弘小口啜酒,陶醉在眩晕中,听得此问,先对准了焦距,看见是胤衸,才说道:“哼!你们这些不知道民间疾苦的家伙,哪里晓得江湖上的风波险恶。我若是这样吃酒,早就被别人算计死了,还不知道呢!也就是你这里,”狠狠的戳了戳胤衸的胸膛,“我才敢这样。咯!”
胤衸听了欣慰之余,亦是辛酸。敏弘虽然懒散,可是也最会保护自己。以前两个人在一起的时候还可以互相照顾,现在,她自己一个人在外面,不知道要有多辛苦!喝口酒,平平心气。意识到,方才敏弘的话里似乎还有一层意思,胤衸的心怦怦怦的跳了起来,问道:“为什么在我这里可以?”
敏弘把手从胤衸的脖子上拿下来,屈膝仰面躺了,缩成一团,偎在胤衸的怀里。两只手捧了酒杯,无意识的转动着:“为什么啊?为什么?我也不知道啊!嘻嘻,大概你对我好吧!啊!你不要换话题,我还没有罚你呢!”手中的酒有点凉了,正要一口喝干。胤衸多了过来,自己喝了,又到了些温的,说道:“酒凉了,你喝温的。”敏弘没在意,说道:“呵呵,我继续哈!也是你自己说得哦,醉雪宜袒。你看……”激动的伸直了脖子,抬着头看着胤衸,不,不对,怎么有点晃?闭闭眼,不晃了,映入眼帘的是胤衸惊愕的有些古怪的表情,然后,就听胤衸咽了咽唾沫,费劲的说:“你,你若想这样,我也不反对。”
敏弘一把抱住胤衸,“好好好!脱吧,快脱吧!”
“等等!”胤衸使了个眼色,核桃带着人退到园子外面。
敏弘色女本色暴露无疑,急切的说:“开始,开始,你来还是我来。”
胤衸有点不好意思,这光天化日的,不过,自己从来没有在这种场景下见过敏弘的身子,就一次,就这一次好了。拿定主意,说:“你自己动手把!”心里已经想好,只看一眼,决不多看。
敏弘毫不客气,伸出狼爪,开始解胤衸衣服上的纽绊。胤衸一把摁住,吃惊的说:“你脱谁的?”
“当然是你的,我又没醉!”敏弘脸颊红红的,理直气壮的说。“你想反悔?!”
古人云:惟女子与小人难养。如果这个女人还是你宠爱的,又醉了,那你就是被养的。胤衸被敏弘扒开上衣,袒胸露乳,惨遭色女的苛刻评价。不仅精神上受到严重的打击,被敏弘带上没毛不性感的帽子,生理上也被沉重的打击到了――伤风。
这件事情教育了胤衸,灌醉女人并不一定能够有男人期望的风月情事。即使最后,胤衸终于被说恼了,抓起敏弘扛回了屋子,准备教育教育这家伙,男人和性感的真正关系时,敏弘已经呼呼大睡,人事不醒。极度郁闷的胤衸在半夜发起了烧,伤风了。一次风雅的酒会,就这样毁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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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更新ing……
51、悲伤
敏弘半夜开始闹酒,隐约听见核桃说十八爷病了,心里一下子惊醒。白天的事情也都想了起来。其实醉酒都是这样的,说喝醉了啥都忘了,那是骗人的。就算有那么一咪咪的糊涂,过阵子就全都记起来了。只不过,一般人都会不好意思,死乞白劣的非要人家承认自己记不得了。敏弘也是这个毛病。刚想起来的时候,头一个反应就是“没有的事儿”!后来,想到胤衸被自己搞到发烧,自己这样做就过分了。
幸好,胤衸没有灌她酒。也就是自己没事灌自己喝,有点晕了。吩咐乐儿沏了杯蜂蜜,连喝了两杯,感觉好些。披了衣服,来到胤衸住的书房。
平时,胤衸会住和敏弘住在一起。今天晚上也是。后来发现病了之后,为了忌讳,就移到了书房。中间可能又受了点风,病势有些沉重,昏昏沉沉的。
敏弘到了书房,太医正在把脉,自己就在外间等着。太医嘱咐完毕,把方子交给核桃,就向外走。正好和敏弘走了个侧身。看到敏弘的侧影,愣了一下。敏弘觉得异样,扭过头来,看了一眼,不认识。点点头,太医也象缓过神儿似的,施了一礼,没说话,走了。核桃突然想起爷似乎不愿意让外人看见敏主子,心里激灵一下子,。敏弘安抚的冲他笑笑,核桃稍微放下点心。出去送太医了。
敏弘坐在床边,把灯芯稍稍拈暗了些。回头对乐儿说:“乐儿,你先回去睡吧。明天我如果起不来,你要过来帮帮核桃。要是爷不舒服,有出格的事儿,你就赶紧叫我。今儿晚上,你先早点睡,明儿过来替我。”
陪床是最有讲究的。晚上病人最危险,醒来的时候最容易感动。所以晚上多半是家属陪伴,早晨的时候换班。病人醒过来,也不知大道谁陪了他一夜,只知道眼前那个精神抖擞,满眼怜悯的人是活过来的第一眼,心中感动的哗哗的。混不晓得,真正在他最危险的时候留在身边的人早就累的脱了人形了。
乐儿在宫里服侍了那么久,怎么会不知道这些。如今听敏弘一说,心里也是一愣。敏主子就不想讨好十八爷吗?就这么相信咱们吗?或者,看看正在喃喃说梦话的十八爷,乐儿想,对于他们而言,有些感情,有些默契,是不需要用记忆来维系的。不论男人还是女人,若能得到这样的感情,不知道要修几世?!福了福身子,转身退下了。
敏弘坐在胤衸的床边,听他不断的叫着自己的名字,心里也很诧异。难道自己和十八阿哥的瓜葛这么深,已经不管肌肤之亲了,现在在心里还这么惦记着?难道他是我的老公或者爱人?一个念头忽的冒出来。敏弘吃惊的低头看看胤衸,越看越觉得有熟悉的感觉。真有可能啊!折耳到敏弘跟前蹭了蹭,嗖的跑出去老远,一不愣脑袋,瞪了敏弘一眼,又出门了。敏弘知道折耳是嫌她身上有酒味,心说:“死猫,看我哪天不灌醉你!”
核桃在外间伺候着,敏弘和衣而坐,继续刚才的想法,开始梳理自己这段时间的行为,……
胤衸醒过来得时候,已经是天光大亮了。一边喝着水,一边问核桃:“福晋,不,敏主子呢?”
核桃说:“敏主子守了您一夜,这会儿正休息呢!”
胤衸苦笑一下,说:“她还好吧?”
核桃说:“昨晚上是真的累着了。敏主子说,您这虽然不算什么大病,可是耽搁了就不好治了。”
嗯,胤衸点点头,知道敏弘没事儿,这才放心下来,昏昏沉沉的,又睡了起来。
胤衸醒醒睡睡,整整一个白天,没有见到敏弘。倒是不断的有适合病人吃的东西送来。胤衸很好奇敏弘在做什么。问了核桃,核桃也摇头说不知道。
晚上,敏弘过来了。胤衸看她眼睛红红的,问道:“怎么了?这么内疚?”敏弘摇摇头。胤衸仔细看了看,见她神态间透着疲惫,说:“做梦了?”
敏弘点点头。胤衸知道敏弘的梦往往是以前记忆的重现。往里挪了挪,让敏弘躺在旁边,轻轻拍着敏弘的背说,“做什么梦了?”语气中有着迟疑和不确定。
敏弘说:“梦见你病了,可是我很开心。后来你生气了,却找你福晋的茬儿,让你的小妾欺负她。我看着生气,却拦不住。就醒了。唉,反反复复做了一天。怎么也睡不着。”
胤衸说:“我哪里有小妾。你也看见了,我这府里就这么大,多少口人一个巴掌就能数得清。别胡思乱想了。梦都是反的。你这梦说明我的病快好了,你呢很开心,然后继续欺负我。一点也不在乎我会继续生病!”胤衸胡乱搪塞了。敏弘瞪着眼睛,嘟着嘴说:“我哪有!睡不着的时候还不是忙活着你的事情。白天又不敢过来,只能在后边忙了。”
胤衸赶紧换话题说:“头还晕吗?”敏弘摇摇头,缩在被窝里,说道:“胤衸,你娶老婆了吗?”
胤衸一愣,不知道该如何回答。敏弘说:“我怎么也看不清你福晋的脸。后来,我做另外一个梦的时候,看见了。跟我长得一样。你真的有福晋吗?”
胤衸心想,这一天她到底做了多少梦啊!身上不由自主的冒出了汗,赶紧拿帕子擦了。敏弘似乎不在乎他的回答,自顾自的说:“你是因为这个对我好的吗?你的福晋是不是死了?”
胤衸的汗出的更加严重。不是说不带那个珠串就不会记起来吗?怎么全梦见了。敏弘叹了口气,说道:“幸亏不是我,要是我肯定早就自杀了。诶,你说,我这不是看戏落泪――操不着的闲心吗!还没睡好觉。”敏弘的声音渐渐的低了,羽睫轻抖,慢慢的睡着了。胤衸刚刚放松一些,敏弘翻了个身,喃喃的说:“我今天做了好多梦呢!累死了!”
胤衸颓然躺下,觉得自己就是被押上断头台待斩的死囚!
第二天,敏弘一觉醒来,神清气爽。精神抖擞的去后花园练瑜伽。胤衸一夜没有睡好觉,总是看到敏弘在哭,好像又是再笑,折腾了一晚上。看到敏弘精神不错,好像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那些梦突然又不算什么了。喝完药,又睡了一觉,临近晌午的时候,醒了过来,觉得精神好了很多。换了衣服,想去后院看看敏弘。如果这丫头要睡午觉,坚决不能让她自己睡。正想着,核桃过来说,皇上派人来看他了,正在前厅的冬暖阁等着。胤衸想了想,对核桃说:“成!我这就过去。你去后院说一声,不要让她自己睡午觉,我一会儿就来。”核桃应了,下去不提。
胤衸来到冬暖阁,看到原来是五哥。胤祺宣完康熙的口谕,胤衸一一回答,无非是小染风寒,让皇父惦记,谢恩云云。正经的一套礼节过后,胤衸给五阿哥让了坐。两个人这才聊了起来。
胤衸这才知道最近朝中事务繁忙,兵部和户部人手短缺,小十七又调回了户部。胤衸暗想,定然是那封信的作用,让四哥开始暗中准备了。正想着,胤祺有点吞吞吐吐的说:“你这里是不是有一位长得特别象敏弘的侍妾?”
胤衸一愣,没有说话。胤祺说:“前儿陈太医过来,见到了一位。你也知道,陈太医素来照顾我们兄弟。身边的人什么样子,没有他不清楚的。他又是大夫,轻易看不错人。如果他说象,怕是八九不离十。”
胤衸低头不吭声。
胤祺说:“你别介意。我知道你的心病。这事儿皇阿玛不知道,只不过,十四弟问陈太医的时候我正好经过,听了两句。最近十四弟他们都很忙,就算知道了,象这样的事情也不会太多理会。”顿了顿,胤祺又说:“牛婶的事情,十七都和我说了。我们十五遇上的女子,就是牛婶。能够让你遇上,也是上天悯你痴情,给你个机会。不过,那牛婶泼的很。往日,敏弘虽然刁钻了些,待人却不刻薄。你受惯了敏弘,现在虽说样子象一些,性情终究不一样。你还是要忍着些性子的。”五阿哥说得磨道,可是话里的维护之意很是明显。胤衸知道,这些人已经不再相信牛婶自己是突然出门办事了。陈太医这么一说,怕是矛头都指向了自己。五哥的意思,小十七他们都已经认定是自己“牛婶”藏了起来。也不多说,只是拱手施礼道:“五哥的嘱咐,胤衸一定牢记在心。这么多年了,很多事情也看淡了。请五哥放心吧。”
胤祺点点头。但是还不走,似乎很为难的样子。胤衸奇怪的看看他。过了一会儿,胤祺才说:“皇阿玛说你这里少人伺候,又给你赏了几个丫头,其中有一个还是去年的秀女。”
胤衸这回傻眼了。皱着眉头说:“五哥,上回我杖杀了一个丫头,被皇阿玛关了三天的事情您还记得吧?”胤祺点点头。胤衸继续说:“不如这样,我这就和你回皇阿玛,一来就说我这宅子太小了,住不下那么多人;二来,太医不是也说我要静养吗?我见不得那么多人在我跟前晃悠。你看这行吗?”
胤祺看了他一眼,心里明白,牛婶已经在胤衸这里了。也不说什么,只是站起身说:“你好好将养吧!这些话,我会帮你回的。丫头们,我先帮你留下。等到皇阿玛赐你府邸之后再说吧!”说完,就告辞了。
胤衸送走胤祺,想着要去后花园,直接从院子的角门出去,一扭头,看见敏弘立在正房后门边上。走了上去,说道:“什么时候养成听壁角的习惯了。”敏弘没理他,看了一眼,问道:“他,他是谁?”
如果听了壁角,那一定知道他是什么身份;知道了身份还这样问,问的肯定不是名字。胤衸心里叹口气,敏弘始终是记挂着五哥的。揽着敏弘回到了卧室的西暖阁,安坐了才说:“他是五哥,你,你喜欢过他。他也很喜欢你。”敏弘嘴巴微张,似乎很困惑。胤衸继续说:“后来,五哥不肯为你放弃妻妾,你就离开了。”
敏弘终于闭上了嘴。问道:“后来呢?”
胤衸说:“没有了。你再也没回头。五哥……五哥还是老样子。”
敏弘略带嘲讽的说:“我怎么那么傻!做什么梦呢!就算有人答应了,也是自欺欺人。何必呢!”眼睛看着窗外渐渐消融的雪,沉默不语。
胤衸自知没有资格回答这个问题,只能陪着她一道沉默了。
后来,敏弘再也没有提这件事。胤衸病好之后,又开始了正常的生活。康熙大概被边情搞的头大,年岁也大了,没再提秀女的事情。
无聊的日子也可以过得飞快。敏弘在十八阿哥府里已经住到了腊月底。胤衸一直担心敏弘提起要回去的事情。可是,腊月二十八的时候,胤衸无意中从敏弘原来的宅子走过,发现出来了一家陌生的人。好奇的一打听,才知道原来宅子已经被卖了。大概就是自己生病之后的不久。去了一趟大杂院,才知道,牛婶后来回来过一趟,给了大家不少银子和东西,说自己要出海了,这些东西用不着,给大家分了。胤衸不知道敏弘为什么要这样做,为了掩饰自己留在京城吗?还是,有别的原因?
但是,既然敏弘从来没有提过,胤衸也就没问。只是将疑问放在心里。
二十九,胤衸得到消息,今年要去圆明园。怕是这个年都不能陪敏弘了。敏弘圈住他,舒服的蹭蹭。最近,敏弘似乎和胤衸很亲近,根本不再提什么夫妻之事。有的时候,胤衸觉得敏弘似乎什么都知道。有的时候又觉得,其实她什么都不知道。但是,无论怎样,现在这样是他能够想到最好的局面。更好的,他不敢奢望,也不认为自己有这个资格;更坏的,他无法接受,也不能想像。就算现在是在虚无的云端,只要今天怀里有她,何必管明天如何。回抱敏弘,低头笑道:“舍不得么?嗯?”
敏弘不答,轻轻勾住胤衸的脖子,吻住他的唇。胤衸觉得头嗡的一下子蒙了。敏弘,敏弘?这是什么意思?还是她真的想起什么了?敏弘不管他,惦着脚,在他的唇上辗转……胤衸放下心中的惊疑,这是和敏弘相逢后,第一次正大光明的接吻。纵然害怕背后的含义,可是沉淀的相思却是什么也挡不住的。好像心中有一座大坝被什么冲开了一样,炽热的感情象洪水一样奔涌而出。胤衸迅速的反客为主,仿佛要把敏弘揉进自己的身体里。一直到敏弘瘫软在怀里,胤衸才稍稍放开些,气息不稳的看着敏弘在那里大口大口的喘气。这才看到,敏弘的眼角竟然挂了泪珠,已经慢慢的隐入耳后。俯下头,轻轻的亲吻吮吸着敏弘的耳朵,似火的情欲中仿佛加入了绝望的。敏弘的心中涌起莫名的痛苦。
“怎么哭了?”敏弘的手滑过他的脸颊。胤衸抓在手中,轻轻的点吻着。敏弘张口要说什么,胤衸迅速的捂住她的嘴,摇了摇头。敏弘诧异的看着他,只好作罢。双手抵在他的胸膛,轻轻的推开。身体摩擦处,胤衸的明显变化,敏弘装作不知。然后坐到桌子旁边,指指堆积的文件,笑了。胤衸心中疑云更盛,但更不敢问原因。心情复杂的坐了下来。明天就走了,这些东西有些是要看完的。
52、表达
入夜,胤衸终于看完了文件。敏弘正就着灯火,聚精会神的看什么书。胤衸好奇,凑过脑袋一看,吓了一跳。劈手就夺了过来,“看什么坏东西呢!谁给你买的?!”
敏弘吓了一跳,不悦的伸手去抢,边抢边说:“快还我,我还没看完呢!”胤衸站起身来,走到炭盆跟前就要烧掉。他道不是恼怒这本书,只不过,看书的版式是市面上新样子。想起来,她可能趁自己不在,出门乱跑,心中有些迁怒。敏弘又不知道,还以为他恼这本书呢。见他要烧掉,忙不迭的扑上来抢,胤衸一个踉跄,栽倒在软榻上,书也掉到地上,核桃低头一看,不认字,不过露出来的那页插画可是认得,一本春宫书。原来,敏主子正而八经陪十八爷批折子的时候,就是拿这种书消遣的!心中偷偷的乐。扭头看两个人已经扭成了一股绳,识趣的退了下去。关好了门。
胤衸压住敏弘乱动的身子,粗声说道:“谁给你买的?还是你自己偷跑出去买的?”
敏弘着急的挣脱压制,口里说道:“人家回了一趟大杂院,碰见隔街的罗老爷。送给我的。白捡的便宜干嘛不要,这种精装的,一套要好贵呢!”
“还一套!”胤衸已经顾不得问回大杂院的事情了,好你个姓罗的,还贼心不死呢!看我回头怎么修理你。敏弘动来动去,磨得胤衸身子难受,干脆抱起来,几步到了卧室的床上,长腿一伸,一左一右,压住敏弘的腿,两手一推一拢,已经把敏弘的手臂高高的固定在头上。敏弘再动也没有什么威胁了,这才恶狠狠的说:“他给你就要?!这是什么书!”
敏弘急得脸通红,说道:“为什么不能要?这个是加长完整版的。你这里的都有删节。看着不过瘾嘛!”
胤衸脸色变了变,目光落到敏弘因为挣扎微微敞开的领口,刚刚熄灭的欲火又烧了起来。敏弘感觉到下腹的坚硬,突然意识到两个人似乎有点那个。喃喃的说:“那个,那个加长版的,限量,限量……唔!”是胤衸的吻。这回不再温柔,而是充满了渴望和力量。胤衸一手扣住敏弘的胳膊,另一只手开始急切的解敏弘的衣扣。三下五除二,一只漂亮的乳房蹦了出来,趁着凌乱的蓝色衣衫,显得格外的细嫩洁白。趁着胤衸愣神,敏弘挣脱了双手,一下护住自己的身子。胤衸眼神一暗。低头埋在敏弘的怀里。就听敏弘说:“你,你先脱衣服!”
什么?胤衸以为自己听错了,吃惊的看着敏弘。
敏弘不自在的拢了拢衣服,将将盖住乳尖,说道:“我,我想了好久,像我这样的人,在这样的环境里,不可能乱来的。那个,那个不知道以前有什么事情,也不知道有什么人,但是,但是我,我是真的很喜欢你!我,我……我想,想……”声音入蚊蚋一般,胤衸却听的心花怒放,调侃道:“你说什么,我没听见。”手上的动作却一点也不慢,迅速的脱了靴子,宽衣解带。敏弘左顾右盼,脸上热哄哄的。不就是向男人求欢吗!又不是没做过,怎么到他这里就这么纯情呢!
身上一凉,才发现胤衸解自己的衣服,比脱他的衣服都快,一副熟门熟路的架势,甚至连最里面的胸衣都用了不到一秒钟阵亡了。敏弘更加坚定,自己原来和他不只一腿。
在敏弘看来胤衸似乎很了解她,即使在如此急切的情况下,也知道哪里最是舒服。上下来回往复,只把敏弘弄了个欲仙欲死。口中也是不管不顾的呻吟着。胤衸坏坏的一笑,说道:“爷也给你来个加长完全版的如何?”在这个时候,他还记着!敏弘的身子已经开始颤抖,连话也说不出来了了。随着胤衸的律动,敏弘的声音渐渐的低了下去,偶尔冒出含混不清的声音,更加的销魂夺魄。胤衸有些疯狂,加速了冲刺。敏弘体内突然传来的强烈收缩,激起了胤衸的极端反应,一股脑的倾泻而出。两个人同时喊了出来,紧紧的抱在了一起。汗液混合着,一滴滴的落入锦被中。
敏弘全身恍如虚脱一般。心中却是满满的。嘴角挂了微笑,抬起头,看见胤衸正在看着她,见她笑,自己也笑了。敏弘从床头的柜子里取出白色的巾帕,擦拭着胤衸铜蜜色的身体。健壮有力的身躯慵懒的像个豹子躺在身侧,心中复又一动,两股之间似乎又有花水溢出,轻轻的拢了拢自己的腿。胤衸了然的看着她,伸手摸去,悄悄的说:“我来帮你。”侧过身子,一手绕到敏弘的头下,揽住肩头,往自己的怀里带。长腿一伸,压住了敏弘的腿。把个玉样的身子完完全全的裸露在自己的怀里。另一只手滑到丫头的两股之间,越过黑密的丛林,来到蜜口,修长的手指已经不安份的动了起来。轻拢慢拈抹复挑,敏弘不由自主的抬起臀部,复又绷紧了身子,反复的折腾着。胤衸的手被紧紧的夹住,干脆放弃了调弄,并了指头,探了进去。四壁轻揉,指尖微颤,敏弘只觉得一阵阵酥麻遍及全身,娇娇的叫了一声:“爷,爷……”,已是泪水涟涟,又是丟了一回。胤衸撤出手指,又不甘心的拧了一把,说道:“还要看别人的书吗?”敏弘无力的靠在他的身上摇了摇头,不敢了。再也不敢了。这家伙懂得比谁都多。
胤衸也是病后初愈,体力有点跟不上。两人一觉睡到天明。直到核桃来叫起,这才更衣。敏弘趴在床上睡眼蒙胧的看着他,说道:“我爱你。”闭上眼,又睡了。留胤衸一个人傻在原地。生活是平淡的,有时候是无情的。面对表白,胤衸连回应的时间都没有,就被核桃拽走了。谁让他昨晚闹得太凶,早晨起晚了。
胤衸前脚出门,敏弘后边就抱着被子坐了起来。呆呆的看着微微晃动的帐幔,悲伤一寸一寸的涌出来。
除夕夜,圆明园里大放焰火,阿哥们带着各自的福晋,侧福晋,陪着老爷子吃团圆饭,看焰火。胤衸看着冲天而起的火花,眼神溜向了敏弘所住的方向,“没关系啊!我本来就不喜欢焰火这类东西的。正好也不用陪你看了。”敏弘怕火,怕得要死。甚至不许在床边升火盆。这两天,没有自己陪着,敏弘会不会冷?会不会作恶梦?会不会好好吃饭?为什么敏弘会突然对自己这样,是不是真的记起了什么?
越想心越烦,恨不得现在就回去守在身旁。
十四阿哥踱过来站在胤衸的旁边,一起抬头看着焰火。胤衸见礼之后,兄弟二人一时无话。过了一会儿,十四突然说:“前年冬天,我记得也是快过年的时候,内务府里烧了一把火,宫里点了两把火,好像都是因为一件事。”
胤衸警戒心陡起,脸上象带了面具似的。
十四见他不答话,笑笑说道:“子不语怪力乱神。当年,魇镇太子,皇阿玛盛怒之下圈禁了两个阿哥。老十三从此一蹶不振。彻底失了圣心。可怜啊!从皇阿玛最宠爱的皇子变成没人待见的阿哥,无论他怎么折腾,在皇阿玛这边是别想翻身了!”
胤衸说道:“当年的事情,我不太清楚。但是,我一向敬重各位哥哥。这样的话,十四哥以后还是休提了。”
十四不以为意的笑笑,说道:“你也是个聪明人,不过学老十三学的也太象了。怎么连皇阿玛最忌讳的怪力乱神之事也参与进去了!”
胤衸肃容道:“十四哥,这话可不能乱说!”
十四说道:“乱说?那玉敏弘是大家伙眼瞅着莫名其妙没的。皇阿玛不说,可是不也听了萨满的话,把那副怪画火烧血埋了吗!现在你府里又藏了一个长得一模一样的女子,如果让皇阿玛知道了,你觉得他老人家会仅仅当作相象而已吗?”
胤衸说:“天下相似的人多了去了。十七哥府上也有很多,十四哥就见不得我舒服一会儿吗?”
十四仰天大笑:“小十八呀!你是装傻,还是真不明白!没看出来,牛婶就是玉敏弘吗!”
胤衸冷笑道:“我看十四哥才是迷糊了。人死不能复生,若是敏弘,我会认不清楚吗?!”
十四道:“就怕认得太清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