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知厢房门一关,酒菜一上桌,几位官员拍拍手,屏风后就走出了几个娇滴滴的艳丽女人,衣裳暴露,腰肢扭动如蛇,一望便知是风尘女子,身上的胭脂味浓得呛人。
杭如雪几欲拍案而起:“这是何意?”
他一张脸冷得能滴下水来,那几位官员忙道:“入乡随俗,入乡随俗,在这摘星居吃饭,有曲有舞才得雅趣,杭将军不用管她们,你只管吃饭听曲便好,就让她们在旁边为你夹菜倒酒,你不用多想,权当尝回新鲜了……”
“我不需要这些,别让她们坐我旁边,快点开始谈正事吧!”杭如雪深吸了几口气,对着几位官员的笑脸,握紧双拳,强自将心头怒火按捺下来。
他素有名声在外,不近女色,每次回京述职,都有太多人试探巴结他,送金银玉石的也就罢了,送女人的最让他头疼,他多次冷面拒绝后,身边便消停了许多,但私下却开始有风言风语传出,说他练的功夫不能近女色,否则就会破了功,差不多类似于少林寺的“童子功”了。
这流言荒谬可笑,却所传甚广,不少人都当了真,暗自惋惜杭如雪一张好皮相,却消受不了女人福,杭如雪听了内心冷笑,却也不耐烦去解释,反正这流言一出,往他身边塞女人的几乎没有了,他也乐得清静。
只是没想到今日,竟还有人往他跟前塞女人。
当下几位官员互相交换眼神,各自带着心领神会的笑意,似乎“验证”了某个传言般。
杭如雪也不去揭破,只冷着一张脸,浑身锐气逼人,吓得那几个风尘女子丝毫不敢近他的身。
酒过三巡,几位官员都喝大了,搂着那些花魁亲热调笑,杭如雪独坐其中,身上的冷意越来越重,他给自己斟了一杯酒,缓缓饮下后,将酒杯往桌上重重一顿:“到底何时开始谈兵部新制的事情?”
这一下,满屋的歌舞笑声戛然而止,那几位官员望向杭如雪,为首一人笑道:“不急,不急,还没到时候呢……”
他语调意味深长,一字一句悠悠道:“其实这兵部新制的事情,有个人一早就找过杭将军吧?那人身份地位皆在我等之上,若杭将军愿意听从他的建议,采取他所制定的那一份新法,早就皆大欢喜了。”
此话一出,杭如雪手心霍然一紧,他死死盯住那官员,电光火石间明白过来什么。
当今梁帝有位六皇叔,权倾朝野,党羽众多,从来没有人敢拒绝他,拂他的意,若要算起来,他杭如雪大概是第一个。
果然,那为首的官员还在笑道:“只可惜,杭将军就是不肯合作,放着利人利己的事情不干,偏偏要同我们这些虾兵小将在这里周旋,也当真是有意思,诸位说是不是?”
其余几人皆纷纷附和,一时间,屋内笑声四起,杭如雪呼吸急促,猛然站起:“你们,你们是六王爷的人?”
那为首官员一声冷哼道:“我们谁的人都不是,只是想奉劝杭将军一句,做人可以恃才傲物,但也得有个度,不要看不清楚自己的身份,目中无人,还真以为自己有几斤几两重了,谁都可以得罪吗?”
“毕竟你杭如雪再骁勇善战,也只不过是一个武将罢了,还能凌驾于王侯头上不成?”
那人眸中精光迸出,厉声一喝,叫杭如雪心中热血翻涌,一时气急攻心:“你们果然是……”
他话还没说完,人却是一阵头晕眼花,脚步踉跄了下,堪堪站稳。
身体内似有一股来历不明的热气在流窜着,令他躁动难安,面红口干,是一股从未有过的异样感觉。
那几位官员赶紧使了使眼色,一位容貌艳丽的花魁立刻缠了上去,娇声软语道:“杭将军,消消气,听奴家唱个曲可好……”
“滚开!”杭如雪将她重重一推,身体却更加燥热难安。
他陡然反应过来,抓起桌上酒杯,脸色大变:“你们在酒里下了什么?”
那几位官员不答他话,只将身边的女人向他推去,催促道:“快,去伺候杭将军,务必让他舒舒服服,永世难忘今日送的这份大礼!”
杭如雪欲火焚心,一声低吼:“无耻小人!”
他彻底明白过来,今日是着了道了!
果然,那为首的官员阴恻恻笑道:“听说杭将军你还练了童子功,也不知是真是假,若破了这身法,你日后是不是连刀枪都拿不起来,彻底沦为一个废人了?”
杭如雪脸色一变,呼吸大乱,竟不料那六王爷歹毒至此!
他存心摆了这场“鸿门宴”,不仅要用妓女污他名声,给他一个下马威,羞辱他教训他,更是为了验证那坊间传言,若传言属实,六王爷就是一举两得了,一次就能破去他功法,彻底将他一身本事毁掉!
杭如雪踉跄后退,那为首官员一声冷笑,将自己身边的一个妓女猛地一推:“还愣着做什么,快去伺候杭将军啊!”
也不怪六王爷出此阴招,他对杭如雪是几番威逼利诱,什么法子都使尽了,但此人年纪虽小,心性却坚定如磐石,怎样也无恙动摇,他只能狠下心,既然不能为他所用,那么就彻底毁掉!否则留下只会成为心腹大患,阻他前路,日后对他造成不可小觑的威胁。
当下几位官员凶相毕露,厉声喝道:“快快,你们快去拉住杭将军,让他好好在温柔乡里醉一回!”
杭如雪怒吼一声,摔了酒杯,将桌椅掀翻,猛一推开那些靠近的风尘女子,强自提气,踉踉跄跄地出了门。
他身后几位官员脸色大变,却不便出面,赶紧对那几个花魁道:“你们快追出去,拖住他,今日无论如何也得让他在此破功,若此事不成,六王爷的手段你们是知道的!”
杭如雪一身燥热,在酒楼长廊上跌跌撞撞,一张俊秀的脸庞红得吓人。
外头声响吵到了屋内正试菜的闻人隽,说来也巧,她这间厢房,正与几位官员订的那一间在同一楼,相隔不过几间屋而已。
当下外头动静越来越大,她心中生疑,放下筷子,走到门边,正探出脑袋好奇张望时,迎面却撞见了一道跌跌撞撞,熟悉无比的身影!
她一双眼眸霍然瞪大,难以置信,还不及反应时,杭如雪抬头间已看见了她,她吓得刚想关门,却被杭如雪一只手重重按住了,他脸颊通红,喘息不已:“帮,帮帮我!”
闻人隽惊呆了:“究竟是怎么……”
话却还没说完,身后长廊上已传来一阵脚步声,杭如雪呼吸一紧,再顾不上许多,伸手将闻人隽嘴巴一捂,带着她瞬间卷进了房中。
“得罪了。”
两人紧紧抵着门,外头飘来一阵浓郁的脂粉香,有女子娇滴滴地道:“这小将军究竟跑哪去了,我看他那模样着实俊秀,待会你们可不要同我抢……”
另一个女子嗤笑了声:“那小将军可烈性得很,你就不怕他清醒过来,杀了我们吗?”
又有一人接道:“怕什么,反正有贵人撑腰,我们做好了这桩事,还大大有赏呢!”
一群莺莺燕燕经过门外,到处寻觅,脚步声越来越远,终于再无动静。
杭如雪提起的一颗心堪堪放下,额上已满是冷汗,他还压着闻人隽抵在门边,瞧出她满眼惊疑,不由松开捂住她嘴巴的手,呼吸灼热,语不成句地艰难解释道:
“他们……下药……害我……”
作者有话要说:下章预告:初吻
第七十五章:初吻
一桶散发着冰寒之气的凉水抬进了屋,那店小二擦擦汗,对闻人隽道:“姑娘,您要的水来了,水底加了冰块,沁凉得很,姑娘你是要试什么菜啊?要用这么一大桶冰水……”
“没什么,就是想冰镇一些吃食罢了,谢谢小哥了,这点碎银你拿着,我喜好清静,记住千万不要让人来打扰我。”
那店小二接了碎银,满口应下,眉开眼笑地离去。
房门紧紧一关,闻人隽向里间走了几步,猛一拉开那长长的屏风,床上的杭如雪正咬牙忍耐着,满面通红,浑身颤栗不止。
他方才在那店小二抬水进来时,一直克制着一丁点声音也没发出,此刻全身燥热间,再也忍不住,发出几声低低的喘息,空气中都弥漫着情|欲的味道。
闻人隽脸一红,尽量不去看他,只小心翼翼地探向床边,“杭将军,你,你再忍耐一下,我扶你起来,你去那桶冰水里泡泡……”
她正说着,杭如雪已睁开一双血红的眼睛,伸手猛地将她一扯,推到了床上,翻身覆了上去。
那灼热的气息迎面而来,闻人隽吓得魂飞魄散,拼命挣扎着:“杭将军,不要,你冷静点……”
杭如雪喘息不已,底下像有一团火,快要将他焚尽了,他将头埋进了闻人隽的脖颈中,咬牙死死克制住自己的欲望。
便趁此时,闻人隽将他重重一推,手忙脚乱地逃下了床,头上的发髻都散了大半,她惊魂未定,瞪眼望着床上的杭如雪,不敢再接近。
杭如雪埋着头,身子颤栗着,过了许久,才握紧手心,强自撑起身子,看向闻人隽艰难道:“抱,抱歉,我不会再碰你了……”
木桶中的凉水冒着丝丝寒气,浑身燥热的少年,将整个身子都浸泡了进去,一冷一热间,他倒吸口气,神情痛苦至极,却死死咬牙忍耐着。
闻人隽胆战心惊地守在一旁,只敢远远望着,始终不敢太过靠近,他的每一声喘息,都会让她心头一跳,如惊弓之鸟。
日头一点点落下,暮色四合,不知过了多久,木桶中的那道人影渐渐没了动静,似乎那一波药效终于捱了过去。
闻人隽小心翼翼地靠近,轻轻喊道:“杭将军,杭将军……”
“你还好吗?”她屏气凝神,慢慢挨到那木桶边,只看到那张苍白俊秀的面容低垂着,瘦削的肩头湿漉漉的,额前的头发都被汗湿了,闭眸就像睡去了一般。
她不禁担心起来,又唤了几声后,桶中人依旧毫无反应,她咬咬唇,犹豫许久,终究还是伸出了一根手指,颤巍巍地戳上了那方白皙的后背。
“杭将军,你怎么了?杭将军?杭如雪……”
人不会断气了吧?这惊悚的念头甫一冒出,闻人隽便脸色一变,忍不住将手伸到了少年身前,试探着他的鼻息。
气息微弱不稳,但还算断续有之,至少人没死。
闻人隽松了口气,才稍稍放松心神时,那桶中人忽然双眸一睁,血丝重新布满眼球,他猛地扣住身前的那只纤细手腕,一扭头,灼热的目光盯住闻人隽。
闻人隽心头大惊,还来不及逃脱时,那只胳膊已将她有力一拽,她猝不及防,整个人踉跄地跌入了木桶中!
水花四溅间,杭如雪的欲念复苏了般,第二波汹涌而来,他在水中将她紧紧抱住,一低头,含住了她的耳垂。
嗡的一声,闻人隽几乎快被吓傻了,她脸色煞白,在水中拼命挣扎着,尖声道:“不,不要,放开我……”
埋在身上的杭如雪喘息急促,身子烫得吓人,却将她搂得更紧了。
他似乎全然失去了理智,只是红着眼,埋在她白皙的脖颈间,含住她小巧的耳垂,任她怎么去推打他的胸膛,他也纹丝不动。
门外有脚步声靠近,骆秋迟吹着口哨,语气轻快道:“怎么样,小猴子,你这边尝得如何……”
他敲敲门,却得不到回应,里面只传来异样的响动,他正奇怪时,里头忽然发出一声尖叫,伴随着少女绝望的哭腔——
“老大,老大救我!”
骆秋迟神情一变,抬起一脚,狠狠踹开了门!
“小猴子!”
他白衣飞扬,满脸杀气,看着屋中乱糟糟的一幕,全身一震,刹那间杀意暴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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屏风之后,闻人隽换了一身干净衣裳出来,却看见床边,骆秋迟正伸手探向昏迷的杭如雪,她不由一惊:“老大,你,你在干什么?”
骆秋迟手下未停,他五指往杭如雪脖颈上狠狠一扼,恨得牙痒痒:“我在想用多大力气能掐死这龟孙子!”
闻人隽赶紧上前阻止:“别别别,老大你别冲动,他没对我做什么……他其实也是被人陷害的。”
骆秋迟按捺住呼吸,扭过头,只瞧见闻人隽那方红肿的耳垂,他心头像被针刺一般,咬牙怒声道:“除了这……他真的没有再碰你其他地方?”
闻人隽脸一红,忙摇头:“你来得及时,一出手就把人敲昏了,他哪能做别的啊……”
“他敢?!”骆秋迟霍然一下站起,将闻人隽都吓了一跳。
他捏紧双拳,似燥热无比,在屋中走来走去,越想越气,忽然间,竟猛地一脚踹向那木桶,桶身立刻四分五裂,凉水哗啦啦地流了一地。
“日他奶奶的,他杭如雪是三岁智障小儿吗,居然还会被人下药,他怎么不干脆把那玩意儿一刀剁了,留着祸害谁呢!”
怒不可遏的骂声中,闻人隽心头一跳,她还从没见过骆秋迟发这么大的火,不由吓得赶紧去拉他:“老大,老大,我真的没事……”
两人正拉扯间,那热心的店小二又跑了上来,隔着门殷勤道:“姑娘,又怎么了?不小心又将水溅到衣裳上了?”
“还是刚才送的那套新衣服不合身?不然我再去街上给你买一套?反正你给的银子还剩不少呢……”
闻人隽回头看了眼床上昏迷不醒的杭如雪,赶忙拉过屏风将他挡住,又冲骆秋迟使了使眼色,骆秋迟冷哼了声,白衣一拂,不情不愿地也藏入了屏风后。
房门这才一开,闻人隽讪笑着探出脑袋,对那店小二道:“小哥,你们这店里的木桶,卖多少钱一个啊?”
床上帘幔间,杭如雪迷迷糊糊听到耳边有个纤细的女声在说话,他一张泛红的俊脸难受扭动着,那药效还在体内残余一些,他口干舌燥,胡乱地在床上摸去,只陡然摸到了一只修长的手。
眼前一片浑沌,他看不清那人模样,只有一个女声不断在耳边盘旋着,如小猫抓挠,令他心痒难耐,他再也按捺不住,将那人猛地往身前一扯,双唇紧紧贴了上去!
那人似乎受到不小的惊吓,身子瞬间僵住了,他闭紧眼眸,不由愈发用力!
闻人隽好不容易打发走了那店小二,才一转身拉开屏风,就被眼前的一幕吓到了——
“你,你们在做什么?”
两人双唇相吻,骆秋迟背影一颤,如梦初醒,一巴掌狠狠抽去,杭如雪应声倒下。
那身白衣杀气腾腾,一张脸涨得通红,简直快要气疯了,双手扑上去就狠狠扼住杭如雪的脖颈:“我操|你个龟孙儿,老子掐不死你!”
闻人隽赶紧上前阻止:“老大,老大不要啊……”
那双手却依旧紧紧不放,一张俊脸都快扭曲了:“别拦我,我要掐死他,老子这辈子都还没被人亲过,居然叫他给……”
闻人隽一边死死拽住骆秋迟,一边憋不住,越想越逗,竟忍不住笑出了声。
骆秋迟猛一回头,瞪大了双眸:“你还笑?”
闻人隽赶紧埋下脑袋,咬唇死死憋住,可惜不停颤动的肩头却出卖了她,骆秋迟气得头上都快冒烟了,脸上一阵红一阵白,他忽然一把扣住闻人隽的手:“跟我走!”
闻人隽猝不及防:“去,去哪?”
“回去啊,再在这破地方多待一刻,我都要疯了!”
“那,那就把杭如雪扔这了?外头天都黑了,要不要通知他府上的人来接他,万一他被人……”
“接个屁,他还能被人先奸后杀不成,等这龟孙子自己醒来吧!再待下去,老子保不齐一刀劈了他!”
夜色如水,风声飒飒,月光将两道人影拉得很长很长。
回去的一路上,骆秋迟的脸色始终黑得吓人,闻人隽在他旁边不时低头,窃窃发笑。
她忍了又忍,到底没能忍住,拉了拉骆秋迟的衣袖,小声道:“老大,刚刚那,那是……你的初吻吗?”
“你闭嘴!”
闻人隽被这一喝,笑得更欢了,两只眼睛都弯成了月牙儿,她情不自禁就伸手勾住了骆秋迟的手,在风中晃了晃:“骆小师弟,老笑别人是雏,原来你自己也还……”
“你给我闭嘴!”
骆秋迟又是一喝,脸上却破天荒地一红,他气急败坏地拉过闻人隽,刚要说什么时,却看见她一方红肿的耳垂,在月下刺眼无比,他心下一紧:
“你跟我来!”
大手拉住那只白皙纤秀的小手,在月下大步向前,夜风迎面吹来,将两人的发丝缠绕在了一起。
身后那间摘星居越来越远,屏风遮挡的床榻后,杭如雪头疼欲裂,迷迷糊糊地一点点睁开眼。
各种支离破碎的画面涌入他脑海中,他长睫微颤,神情变幻不定,模糊的记忆中,最后响起的是一声清脆的耳光。
手心慢慢抚上自己的脸颊,这才发现已经红肿了一片,刺痛难当,顺势摸下去,脖颈上竟也是伤痕遍布。
“没想到……她力气还挺大……”
杭如雪呢喃着,心神恍惚,慢慢将手挪到了自己的一双唇上,双唇早已冰凉下来,但先前的那份灼热,那一刹那点燃的欲望……他都还记得。
真是要命的记得。
提过剑,跨过马,打过仗,年少成名,立下过无数汗马功劳的他,却唯独没有——
同一个姑娘亲吻过。
“杭如雪,你究竟都做了些什么啊……”
低不可闻的声音在黑暗中响起,似懊恼,似羞愧,又似一些道不清说不明的情愫,少年头一回心乱如麻,随手扯过了床上的被单,一把盖住了自己发热的脸颊。
湖边,微风拂过,水面波光粼粼,骆秋迟恶狠狠地洗了好几遍嘴,犹嫌不够,又大力地擦了擦,嘴皮子都快被擦破了。
闻人隽蹲在一旁,忍俊不禁,才要开口时,骆秋迟已将她一拉,不由分说地替她擦洗起那只红肿的耳垂。
湖水冰冰凉凉,闻人隽却觉得耳垂被揉得火辣辣的,她连连吸气:“疼,疼,老大你轻点……”
骆秋迟一言不发,只是手下的动作轻缓了些,等到一番折腾后,两人的脸上、身上俱溅满了水花,在月下泛着清浅波光。
夜风拂过,闻人隽与骆秋迟四目相对,长长的睫毛都挂了湿气,她不由笑了出来:“老大,你看我们两个这样,像不像两只倒霉的落汤鸡……”
骆秋迟没有说话,只是盯着闻人隽,眸色越来越深。
一滴水珠滑过她嫣红的双唇,那张清丽灵秀的脸庞湿漉漉的,眨着眼睛又向他凑近了些:“老大,你怎么了?”
骆秋迟喉头滚动了下,猛地一伸手,一把拉过衣裳湿透的少女,按住她后脑勺,对着她一双水红色的唇就狠狠吻了下去!
闻人隽呼吸一窒,天旋地转间,四野好像瞬间就静了下来,只有星子落入眸中,宛若一梦。
他拼命掠取着她的双唇,辗转吮吸,她整个人都软在了他双臂间,不知过了多久,他才气喘吁吁地放开了她。
白衣随风飞扬,那双眼睛灼热地盯住她,几乎是恶狠狠地道——
“我告诉你,这才是老子的初吻!”
作者有话要说:亲爱的小伙伴们,竹岫书院暂时要放个假啦!
国庆长假我要出一趟远门,《宫学有匪》要暂时停更一段时间呢,大概10月中旬恢复更新~
这段时间一直有很多小伙伴持续追文,与文中人同悲同喜,陪伴着这个故事成长,我内心非常感动,你们就是我码字的最大动力!
但其实,我手速一直挺慢的,为了保持每天的稳定更新,我已经有很长一段时间没怎么出过门了,在电脑面前一坐就要坐大半天,有时候还会熬到夜里三、四点,这次十一,也算给自己放个假吧,松快一下,调整一下身体与心情,也希望你们能多多体谅~
不强求回来的时候,大家都还在原地等候,至少能陪伴过一段时间,已经算缘分了,如果有不离不弃的小伙伴,我只能送出小骆驼那句话了,你不扔下我,我也不会扔下你的!么么哒,跟着书院一起开课吧~~~
最后,《宫学有匪》算是我写得最认真的一部作品了,里面有我非常喜欢的一些人物,他们在我心中早就活了过来一般,每天看他们在宫学里嬉笑怒骂,结伴经历一件又一件的事,我好像也躺在春秋江湖中,做了一场又一场的梦,希望很多年以后,再回顾这段往事,我还能够一一念出他们的名字,笑着对他们说一句:经年不见,别来无恙?
PS:国庆书荒的小伙伴,如果喜欢看古风类型的,可以去我的公众号淘文章看哦,里面有个美文合集,是这么多年在杂志上发表的短篇,然后可能也会在公众号上连载一个新长篇《山神蝉梦》,这是今年七月出版的新书,国庆假期里可能会放一些试读,毒舌孕父 VS 孤女入殓师 ,感兴趣的朋友可以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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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六章:秋萤草
杭如雪来找闻人隽的时候,已近黄昏,他避开旁人视线,站在暗处,等了许久,才遥遥望见那道纤秀身影飞奔而来。
“杭,杭将军,你找我什么事情?”
她来得匆忙,额上汗珠渗出,两颊绯红,清丽的面庞在夕阳中倍显秀美,只是一边耳垂明显红肿许多,双唇也肿了一块,像被人粗暴地咬了一口般。
杭如雪只看了一眼,便心头一跳,连忙挪开目光,低下头呼吸急促:“五小……阿隽姑娘。”
他神态古怪异常,似窘迫,似紧张,又像不知怎么面对闻人隽,闻人隽正不明所以时,那道俊挺身影忽然抬头,冷不丁向她递来一把刀。
闻人隽吓了一跳,几乎是向后弹开了两步:“干,干嘛,杭将军,你要杀我灭口吗?我不会说出去的……”
杭如雪涨红了脸,头一回有些语无伦次道:“不,不是的,这是给你的,给你的……赔罪礼。”
他一句话好不容易说完整,闻人隽这才看清楚,那递来的是一把小巧精致的匕首,刀鞘上还镶嵌了几颗月白色的珍珠,在风中泛着柔光,显然是给女子使用的。
她颇为意外地望向杭如雪,杭如雪却避开她的目光,不与她对视,只望着被夕阳拖长的影子道:“这次实在抱歉,我特地做了一把匕首,送给你……以后,以后你再遇上这样的事情,不管对方是何人,一定不要心慈手软,只要,只要那人有……侵犯你的举动,你都可以用这把匕首保护自己,你毕竟是个姑娘家,柔弱纤秀,若是再受到伤害……”
一番话简直不能再直白,闻人隽脸上一红,快要尴尬地钻到地里去了,她唯恐杭如雪再讲出更多出格的东西,连忙收下那匕首,迭声道:“多谢了多谢了……对了,杭将军,那日究竟是怎么回事啊?是谁要害你?”
生硬地将话题一转,闻人隽后背都快被汗湿了,杭如雪总算一顿,手心紧了紧,面上恢复了往日的冷峻,他沉声道:“是朝中的几个官员,我已经进了一趟宫,见过陛下了,他们设计陷害,虽算不得大罪,一番惩戒却逃不掉,只是,那真正的身后之人……却动不了。”
“身后之人?”闻人隽心思剔透,只言片语间便似乎听懂了什么。
杭如雪总算抬头看向了她,抿着薄薄的唇道:“都是些党羽间的龌龊之事,魑魅魍魉,暗流汹涌,你还是不知道为好……总之,这回多谢你出手相救,我欠你一份恩情,来日定当加倍还给你,你将匕首收好,我先告辞了。”
说完,那道俊挺身影似乎急着要离去,却被闻人隽陡然叫住了:“诶,等等!”
夕阳中,她走近他,纤细的手指向他脖颈上的伤痕,倒吸了口气道:“怎,怎么这么严重啊?你没有上药吗?”
乖乖,老大下手还真狠,换个人已经被掐死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