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童,你到底想要我怎么样?别哭了,刚生了孩子天天哭会把眼睛哭坏的。”他俯头亲吻她眼角滚落的泪水。
乔安童扁着嘴揪住他的衣领孩子气的吸着鼻子,半一会才止住泪水。
“都是两个孩子的母亲了,自己却还这么孩子气。”陆莛庸拿她没辙,“睡吧,我不逼你。”
237 一心求死
乔安童把脸偎入他怀里,闭着眼闷声说,“对不起。”
陆莛庸本没预料她会相信自己,突然听她道歉,着实楞住。
乔安童却揪着他的衣领埋首在他怀里叹气。
“对不起。我不是不相信你,只是……我很抱歉冤枉了你,又不知道该怎么表达歉意……以前我经常提醒自己要百分百的信任你,可我还是做不到百分百……所以我心里很难受。”懒
陆莛庸听她断断续续的解释,紧蹙的眉舒展开来。
“这不怪你,别自责。当时连我自己也不确定到底有没有和她发生关系,所以没能给一个肯定的答复,你会那样想也是正常。”他反过安慰她。
“那,你不生我的气了吧?”她仰头问得小心翼翼。
陆莛庸勾动下嘴角,在她唇上啄了下,点点头。
“不过,你总要表达下你表示歉意的诚意吧?”
“什么?”
“不然你以为你冤枉我一场害我提心吊胆好几天,就一句对不起就算了?”
乔安童哑然。
看着他一副小孩子讨好处的姿态,想起他刚才说自己孩子气的事,心想他自己也差不多吧?
“你说过不生气的。”那为什么还要什么表示?
“我是没生气,不过受伤的心灵急需安抚,你说怎么办?”他捉住她一只手按在他心脏的位置上问她。虫
乔安童有些耳热,“你别闹了,这里是医院不是在家,而且……我身体不好……”
“你以为我要你做什么?”陆莛庸瞪她,“你真当我是禽兽是不是?”
“不是,我的意思是你要亲我可以,但是……不能亲太久,不然身体吃不消。”
陆莛庸闭眼无语。
乔安童望着他,迟疑了下终是没忍住,问,“她那边,你是怎么处理的?”
陆莛庸睁开眼,想起卫康妮,眼神瞬间冷下来。
“原本是打算让她去监狱里反省的,她现在搞自杀也不知道能不能醒过来……你问这些做什么?那些事情我来处理,你别想太多,目前你最重要的任务就是给我把身体给养好。”
“可是如果她死了,卫恒肯定会恨你吧?”她担心的是这个。
“随他喜欢,话我今天已经说得很清楚,就看他是不是真的没长脑子了。”
“可有时候一个人的理智在碰到某些事情时完全不起半点作用。你还是小心点卫恒,不管他以前对你有没有意见,现在自杀的毕竟是他姐姐,你要防着他。”
“好,听老婆大人的,我一定堤防他对我使坏。”他轻笑,不是答得很认真。
乔安童微皱下眉,没再说什么。
也许是她想太多了。
“睡吧,别胡思乱想了。”陆莛庸亲吻她的发旋,道了声晚安便拥着她沉沉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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耳边传来的滴答仪器声刺激着卫恒的耳膜。
他睁着布满血丝的眼睛,透过玻璃窗望着重症监护病房内的卫康妮。
她一动也不动的躺在那,全身插满了各种管子,整个人对外界的干扰毫无反应,犹如一具活死尸。
他想起陆莛庸说的那番话,明明心里气得快要爆掉了,却根本无从反驳。
他多少知道一些陆莛庸被父母收养的事情,也知道这些年来多亏了陆莛庸提供整个家庭所有的开支。
上次陆莛庸说要跟卫家断绝关系,并切断经济供给,可最后还是如常按期把钱打给卫家。甚至还在母亲去世后去纽约帮忙。
这些他心里有数,也感激。
而姐姐伤害他妻女也确实歹毒。
但不管怎么说,她毕竟是他的亲姐姐,他能在看着和自己有亲密血缘关系的亲人自杀时无动于衷吗?
那一刻他是恨陆莛庸的,而比起恨陆莛庸,现在想来他更恨自己。
如果早在发现姐姐已经回国的那天就立即动身赶回来带她回纽约,也许这一切就不会发生。
医生说姐姐目前为止还没脱离危险期,也许病情随时都有可能恶化。他无法想象如果姐姐一旦醒不来,那对他们的父亲来说将是个怎样的打击?
他退后在身后的长椅上坐下,环胸望着病床上的卫康妮,脑子里想着一些乱七八糟的事情,许是太疲劳了,竟不知不觉睡了过去。
迷迷糊糊中,听见一阵急迫的脚步声在耳边来来回回。
他有些费力的睁开眼,眼前一片白色晃来晃去,在重症监护病房里出出进进,似乎里头发生了什么大事,各个神色凝重。
他心一惊,咯噔了一下,连忙探向病床上的卫康妮,却见好几个医护人员围在床旁,在对她进行抢救。
卫恒只觉脑门‘嗡’地一声,有什么东西在脑海里突然炸开。
他拉住一个刚从里面走出的医生,“我姐怎么了?”
医生看他一眼,说,“病人似乎潜在一心求死的念头,意识刚恢复一些竟然想咬舌自尽,不过她之前伤得太重,加上手术后残留的麻药还未散尽,所以没什么力气,舌头只咬破一点点皮。”
咬舌自尽?
卫恒听得浑身一颤,头皮一阵发麻。
她是真的一心求死,连家人都不要了吗?
“等她病情稳定一些,你可以进去劝劝她,她虽然昏迷但意识还在,你是她亲人,说不定能唤醒她的求生意识,这样对她的病情恢复更好更快。”
238 冷漠拒绝
天微亮时陆莛庸醒来。
怀里的人儿睡得正香,怕惊醒她,枕在她颈下的手尽管已经发麻发胀,他仍保持原来的姿势不敢挪动分毫。
已经有许多天不曾这样拥她入睡,怀里软暖的身子抱起来感觉是恁地好。
他垂眸望着她恬淡的睡容,目光温柔似水,荡漾着深情的涟漪。懒
其实女儿的情况并不如他对她说的那样顺利,甚至算得上有些糟糕。
七个多月的早产儿,身体各方面发育的缺陷摆在那,要通过后天的人为努力来弥补,那是一项巨大而繁杂的工程。所幸现在的医学发达,女儿痊愈的几率并不是没有可能,只是需要漫长的等待。
至于要多久,也许是几年,也许是十几年。
而等待女儿痊愈期间,他最担心的是怕她撑不下去。
手机振动的声音传来。他微微一动,怀里原本睡着的人儿蓦地睁开眼来,随即有些错愕的瞪着他。
“醒了?”他扬声问她,嗓音夹杂晨起时的沙哑,入耳竟然分外的好听。
乔安童眨巴下眼睛,先点了点头,随后一手环过他腰际将他抱紧,脸偎入他怀里轻喃,“你要走了吗?”
陆莛庸听出她语气中浓浓的不舍,心天一片暖流划过,眉眼半挑着笑睇举措流露孩子气的女人,“不舍得?”
乔安童抱着他不语,环在他腰上那条手臂却紧了紧,用行动表明了她的不舍。虫
“我不走,是有来电,昨天一整天没去公司,我怕是卓宇打电话找我。”
闻言,乔安童松手放开他。
陆莛庸再她额头上亲一下,柔声道,“还早,你再睡会。”
原本乔安童就还有些想睡,听他说不走,点头不到一分钟又睡着了。
陆莛庸知道她身体虚弱才会这样,心里越发的心疼。
轻轻下了床从外套口袋里掏出已经停止振动的手机,屏幕上显示的来电号码让他眉头一皱,本不想理会,不意对方偏偏又打了过来。
更紧的蹙眉,回头看了眼睡着的乔安童,他走出病房。
在转角处的过道上,他接通不死心一直拨打不停的电话。
“什么事?”
“我姐再次自杀了。”电话那头,卫恒的声音异常的冷静,相较昨天在手术室门口的焦躁,显示有些冷漠。
陆莛庸眯眸眼露困惑,“什么意思?你姐醒来了?”不是说情况很糟糕,醒来的几率非常低么?
“她人没醒,大脑恢复意识后潜意识做出的举动。”
“人没醒怎么自杀?”他很好奇。
“咬舌。”
不得不说,那个女人还真的是勇气可嘉。不过,“又救回来了?”
原本显得非常冷静的卫恒在听到这句话后拼命压制的情绪顿时全数爆发。
“听你的口气是希望我姐救不回来?我知道你认为我姐自作孽不可活,她会落得今天这种下场完全是她咎由自取。但是在你听到她人没醒却还存在自杀意识时难道心里不会有一丝丝的难过吗?”
陆莛庸刚才还讶异卫恒的声音怎么那么平静,原来是还没爆发。
他冷笑。
“不好意思,别说一丝丝,我还真的是连半丝难过都没有。”
卫恒在电话那头顿觉呼吸一窒,被陆莛庸的直白呛得气结。
“既然没死那就是没其他事了,希望不要一直打电话给我,我很忙,不但要忙工作还要忙着照顾妻女,其他不相干的人我没兴趣也没那个闲时间去搭理。”
他声音冷下来,不带半丝感情。
“你……你怎么可以这样对我姐……”
“医生说她潜在一心求死的念头,病情没有恶化,但就是不见半点进展,是因为我姐没有求生意识。如果有人能唤醒她的求生意识,或许能让她醒过来。”
陆莛庸何等聪明,立即明白卫恒来电的意图。却装傻故做不知,语出讥讽道,“那你多加油,用你伟大的亲情唤醒她。”
“你!”卫恒再次气结。却拼命忍下来。
“她是因为你而自杀,自然也是因为你才一心求死。我想也只有你才能唤醒她的求生意识,让她醒来。所以……”
“没有所以!”陆莛庸冷漠的打断他,“在我女儿还处于危险期时我没那么伟大去帮助一个伤害我女儿的仇人。我也没那种义务,你如果没有其他事,我要挂电话了。”
“我求你了!你就算可怜我爸爸行不行!”卫恒在电话那端怒吼。
陆莛庸讥诮勾唇,“这就是你求人的态度?卫恒,知道你为什么在工作上那么努力表现也出色却难以往上爬的原因吗?因为你分辨是非的能力实在差得教人不敢苟同。而且太清高,不会变通。这就是你失败的最大原因!”
电话那端久久的沉默。
陆莛庸没再说什么,直接挂了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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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病房,乔安童仍在睡。
陆莛庸刚梳洗好,小于便带来了一早做好的两份不同的早餐。
陆莛庸把他的那份吃了,见床上的人儿还没醒来的迹象,而原本苍白的脸颊却越发红艳,觉得可疑,上前探了下她的额头,掌心接收到的温度滚烫灼人。他这才察觉她竟然在发着高烧。
想必是昨晚偷偷去看女儿时着了凉。
他暗恼自己的大意和疏忽,回头吩咐小于,“太太发高热了,按急救铃,我给太太换衣服。”
239 放过自己
九点多卓宇果然打来电话,只是乔安童高烧一直未退,陆莛庸连电话都没接。
医生说产后高烧非同小可,如果不注意可以并发其他症状。这让陆莛庸越发的不敢掉以轻心。
而一直到下午,高热达四十度的乔安童才渐渐退了烧。懒
陆莛庸再一次给她换过全身被汗水浸湿透的睡衣,又探了探她的额头,确定她是真的退烧了,这才松了口气。
“先生,您中饭还没吃呢,我去把饭热一下吧?”小于问他。
陆莛庸摇头,清俊面容渐显疲色。
他根本没胃口吃东西。
“那我回去给太太熬点补充体力的营养汤。”
“好。”
等小于离开,陆莛庸望着病床上陷入昏睡中的乔安童,内心满满的心疼和愧疚。
她高烧时迷迷糊糊说梦话,全都是对他的歉意和告白,每一句‘对不起’和‘我好想你’都情深意切,让他既窝心又心痛如绞。
是他照顾得不够仔细,才会让她吃这么多苦。
时间空下来才记起卓宇打电话来的事情,连忙拿了手机拨过去。
“总裁?”卓宇的声音传来。
陆莛庸长吁了口气才道,“最近我都没什么时间去公司,除非有很重要的事情,不然你不要打电话来。”
卓宇知道这些天总裁的世界翻天覆地,所以很理解他的心情,快速把精减后整理好的公司情况汇报给他便挂了电话。虫
天色渐渐暗下来,连日来绷得极紧的神经最容易让人感觉疲劳。
陆莛庸靠在乔安童的床边,一阵困意袭来,意识昏昏沉沉时,听见敲门的声音,却实在太困,上下眼睑一合,居然睡着了。
反倒是高烧昏睡了一天的乔安童这时渐渐醒转来。
睁眼便看到满面倦容的陆莛庸困极睡着的样子,她微微地有些困惑,抬眸瞧了瞧窗外,已然被暮色吞噬的天色让她意识到自己居然在床上躺了一整天。
而这个男人显然也是照顾了她一整天才累成这样。
门外敲门的人等不到里头的人回应,径直推门而入。
乔安童听见门口的动静,一眼看去,立即腾出一根手指竖在唇中间做了个噤声的动作。
利政玄挑眉,扫了眼陆莛庸,点点头。
他把一大束漂亮的百合放到她床旁的柜面上,拎高一袋时令水果用眼神询问她要不要,她摇头,突地笑了下。
利政玄愕然。
“笑什么?”他没问出声,只用口型和她对话。
没料到乔安童笑得更夸张了。
好一会儿她才咬着唇停下来,大概是怕吵醒陆莛庸,没敢笑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