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他既然告诉了她他们的女儿还活着,就只能让她坚信女儿会好起来。这不但可以激励她配合医生努力复员身体,也可以让他们已经岌岌可危的关系得到改善。
“我已经联系了全球这方面最好的医生给女儿会诊,他们会努力让女儿好起来。虽然很艰难,但我相信女儿会和我们一样勇敢,努力,因为我们是一家人,她……不舍得离开我们。”
乔安童咬紧唇点头。然后任陆莛庸抱她回病房。
也许是身体太疲惫,躺到床上不到两分钟,乔安童再次沉沉入睡。
却睡得极不安稳。
她似乎做了什么可怕的噩梦,眉头一只紧蹙着,一直抓握着陆莛庸左手的那只手的指甲不自觉的狠狠掐入他皮肤内。
疼痛感那么清晰,陆莛庸却动也不动,任她更用力的掐住,望着她的目光温柔如水。
是他欠她太多。
而女儿是他唯一能够让她不离开自己的筹码,他必须尽心尽力的照顾好她们母女,才能保证他的未来能够永远有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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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安童再醒来时陆莛庸已经不在病房里。
这让她有些失望。
她嗅闻着空气中的消毒水味道,脑海里不断浮现出昨天的画面,神情一时有些恍惚。
敲门声打断她的怔忪。
她回神看向门口,一个陌生的年轻女孩推着餐车走进来。
“陆太太,您好,我是陆先生请来照顾您的保姆,您可以叫我小于。”小于大约二十一二的年纪,外貌清秀,笑容恬淡。
乔安童点点头。
“那我先服伺您洗漱。还有餐车上这些都是陆先生按照营养师开的方子给您调配的食物,陆先生吩咐我要您趁热吃。”
“他呢?”
“很多国外的专家在视频给小姐会诊,陆先生也一起过去了。”小于边说边走过来扶她半坐起,拿了个枕头塞入她背后垫着,又拿了件陆莛庸给乔安童带过来的外套给她披上。
“你扶我去洗手间吧,我可以自己洗漱。”
“可陆先生说您最好不要下床。”
“没事,就一会。”她实在不习惯连刷牙洗脸这种事情都要被人伺候。
“可是……”
“我来吧。”
低沉的嗓音随着门打开而落入两人耳中。
陆莛庸走进来。
他看向小于,“你先出去,等会再进来服伺太太用餐。”
小于点头退出房间。
陆莛庸走到床边,望着床上大眼瞪着自己的人儿,微微一笑,“是不是想让我抱着你上洗手间?”
230 欠扁的挑衅
他扬笑的俊容让乔安童内心兴起一丝希翼。
“你笑……是不是因为那些专家会诊有好消息?”
陆莛庸盯紧她,感觉到她几乎是屏住呼吸等待他的答案,一抹心疼迅速自心底蔓延开。
他点头,看她双眸一亮,使得那张苍白的小脸都充满了活力。懒
“真的?那他们怎么说?女儿什么时候可以好?我什么可以接她回家?”
“别急,女儿已经脱离生命危险。而你先把自己的身体养好,女儿会有很长一段时间都必须呆在医院精心调理。”他按住她蠢蠢欲动的身体,阻止她想立即下床去看女儿的企图。
“只要女儿能好起来,要我等多久都没关系。”她忘形的抱住他俯下来的脖子,莹亮的美目喜极而泣,盈满晶莹的泪光。
“好,我们一起祈祷女儿早日好起来。”他情不自禁的在她微颤的眼睫上亲吻一下,嗓音温柔得不像话。
乔安童心一暖,想起昨晚自己醒来时对他的冷漠,心里有些歉疚。
她当时气得心都麻木了,根本没考虑到她痛苦不堪的时候他也一样不好受。
如果女儿能好起来,她愿意不计前嫌马上嫁给他,变成真正的一家人。
“我抱你上洗手间?”他征询她的意见。
乔安童点头,一抹红晕悄悄在脸颊上晕染开来。
虫
从洗手间出来,陆莛庸要让小于进来服伺乔安童用餐,后者却拉着他的手,眼神有些飘忽的左看右看了会,然后才说,“你陪我一起吃吧。”
“安童?”这意味着她原谅他了?
“你别那样看我,我还没有原谅你。”起码要确定女儿完全安全了,她才能真正原谅他。
陆莛庸眸色暗了暗。
乔安童有些不忍心,看着他明显瘦了的脸部轮廓,心头一片酸软。
“你别再瘦下去了。”她不自住的抚上他的脸轻挲着,那骨感的轮廓让她视线变得模糊。
才短短几天的时间瘦得这么明显,他是背负了多大的压力?
“没事,瘦点好,我今年都三十二了,瘦点可以预防将来长双下巴。”感觉到她的心疼,他低落的心情又飞扬起来。捉住她抚摩自己脸颊的手,一根根指头的吻过。
“妈咪!”
门还没开,清亮的童音已经飘了进来。
乔安童立即抽回手。
陆莛庸有些懊恼的回头瞪向几乎是撞门而入的儿子,可惜后者压根无视他的不悦,径直朝病床上的乔安童怀里扑了过去。
“妈咪,你昨天吓死我了。”小筝窝在乔安童怀里软声软语的撒着娇。
“对不起,宝贝。”乔安童亲吻儿子的额头,满怀歉疚。
昨天她听到了儿子哭得很惨,连今天说话的声音都是沙哑的。
“妈咪,你现在还痛不痛?”小筝仰起头,小小脸上满是对母亲的怜惜。
乔安童摇头,心里因为儿子的体贴而感到窝心。
“好了,妈咪肚子饿了还没吃东西,你要撒娇也等妈咪先吃饱再说。”
陆莛庸强行把儿子从乔安童身上拉开,却突地想到一件事情。
“谁陪你一起来的?”
小筝指向门外。
“舅舅在外面。”
陆莛庸挑了挑眉,对利政玄的举措感到不解。
既然来了为什么不干脆进来?
除非……他黑眸眯了眯,一抹冷光自眸底掠过。
“我去看看。你先让儿子陪你吃,我一会再进来。”他把餐车推到病床旁,帮她调整好位置,然后走了出去。
门外的小于一直在等陆莛庸的吩咐,见他出来忙迎上去。
而陆莛庸环顾一周没看到利政玄,于是问小于,“刚才和我儿子一起来的男人呢?”
“哦,他……”
“我在这里。”利政玄从一个转交处传来。
陆莛庸眉一挑,却对小于说,“你进去吧,看看太太还有什么需要。”
“好的。”
待小于进了病房,陆莛庸才走向利政玄。
一身黑色大衣水磨蓝牛仔裤的利政玄听到脚步声看过来。
“怎么不进去?”陆莛庸问。
利政玄薄唇一撇,有些讥讽的哼笑了声。
“这么大方?还是你忘了我曾是和安童朝夕相处五年的男人,你的情敌?”
他故意挑这些陈年旧事来刺激这个男人,就是恨他让他爱的女人流了太多眼泪。
昨晚抱着小筝回去,他一个人在浴室里瞪着那堆染了血色的衣物,感觉体内的温度都流失了般,从末有过的恐惧袭击了他的心脏。
那一刻他才体会到,原来比起得不到所爱的人更痛苦的事情,是你所爱的人突然遭遇事故离开了人世,从此你连个偷偷爱着人都没有。
而现在这样很好,她平安,虽然目前不健康,那看她还活生生在他面前,即使她永远不会属于他,他也觉得幸福。
他挑衅的眼神及言辞实在很欠扁,可念在他救了他妻女的份上,陆莛庸难道在感情上大方的不和他计较。
“是不是你有那个人的消息了?”
有些意外他竟然对自己的挑衅不动怒,利政玄啐了声,从大衣口袋里掏出一个信封递过去。
“里面是那个混蛋的照片及资料,只是一个普通的街头混混,在一家酒吧上班。”这是他凭着对那个混蛋的记忆通宵查出来的。
“具体情况我还没查,不过这些事情应该你自己去做。”
陆莛庸点头。
“谢了。”
他由衷的感谢,话落在利政玄错愕的目光中转身往病房走。
231不准离开一步
“小恒,订两张今晚的机票,我跟你回去。”
卫恒还在烦恼要怎么把卫康妮哄回纽约去,突然听到她这么说,一时傻住了。
他没听错吧?
“姐,你刚才说让我订今晚的机票一起回去?”他看向站在窗旁眉头紧锁的卫康妮,问。懒
“对。”卫康妮抬眸看了弟弟一眼,说,“我想通了,为一个根本不在乎我死活的男人毁掉自己太不值得,我应该趁自己还有力气去爱其他人的时候放手,和你说那样,重新开始新的生活。”
卫恒张大嘴巴,脸上的表情满是惊讶。
“姐,你刚才说的是真的?”可怎么听着那么不真实?
昨天还一脸破釜沉舟的要和陆莛庸同归于尽的仇恨姿态,不管他怎么劝都不动摇,怎么现在才过了一天的时间就想通了?
这种转变也未免太让人难以信服了。
“当然是真的,你赶紧去订机票,航班越快越好。”卫康妮催他,又点迫不及待的味道。
卫恒皱眉,突然眯眼紧盯着卫康妮,目光来回在她脸上打量,像是在找寻什么蛛丝马迹。
卫康妮见他一直盯着自己看,脸色沉了沉。
“你那样看我做什么?”
卫恒望着她,决定实话实说,“姐,我实话说吧,你刚才催促我去订机票的语气非常急,像是要迫不及待的逃离这个地方一样。为什么?”虫
“你问我为什么?”卫康妮冷笑。
“小恒,你是在怀疑姐姐什么?你不是一心想让我跟你回去吗?怎么现在我要回去了你又怀疑这个怀疑那个?”
“不是的,姐。我只是……”
“没有其他原因,我的确是迫不及待想逃离这个地方!因为这里有我憎恨的人在,我一想到他们过得那么幸福那么恩爱心里就又痛又恨!在这里多呆一秒我就多痛苦一秒!难道你希望看到姐姐这样痛苦下去?”
她神情激动,像是在气弟弟的不信任,又像是想到陆莛庸和乔安童的恩爱而痛心。
见状,卫恒有些内疚。
“对不起,姐。你愿意跟我回去我很开心,你别气,我这就去订机今晚的机票。”
话落,他往外走去。
门打开,立即有两道身影靠过来堵住他的去路。
他一楞,困惑的瞪着伫立在面前的两个高大男人。
他当然知道这两个人是陆莛庸派来监视他们姐弟的,可他们也就是远远监视,除非是他出门,两人当中的一人才会在他身后跟着他,而另外一个人则守着姐姐。
可现在是怎么回事?
他们为什么突然堵住他的去路?
“陆先生吩咐你们姐弟不可以离开一步,他马上就过来。”其中一个男人语气无温的解释道。
不可以离开一步?
卫恒一听气炸了。
“什么意思?这里是医院不是警局!而我不是犯人,你们也无权干涉我的自由!”
“我们只听陆先生吩咐,如果你有意见可以等他来了跟他抱怨。”另一个态度不卑不亢。
卫恒气结。
卫康妮在房里将三人的对话听得一清二楚。
她走出来,望着挡住卫恒去路的陌生男人,皱眉道,“你们是谁?什么陆先生?小恒,这是怎么回事?”
卫恒头疼的闭了闭眼,对陆莛庸的做法感到气恼不已。
他转身把卫康妮推回房里,随手把门一关,解释道,“姐,那两个人其实是他派来二十四小时监视我们的。因为怕你会做出对他妻儿不利的事情,所以……”
“你昨天出去接的那通电话其实是他打来的吧?”卫康妮忽地打断他,又说,“你知道他派人来监视我们,却不告诉我?”
“我是不想让你知道了后心里难受。”
“那我现在才知道你以为就不难受吗?”卫康妮扯开嗓子大声吼问。
“我……”
“陆莛庸太可恶了!他怎么可以这样!强迫我堕胎把孩子拿掉还嫌把我伤害得不够,现在居然让人二十四小时监视我们,他简直欺人太甚!”
卫恒虽然也气,可念着反正晚上就要离开了,也不想再生枝节,于是劝道,“算了,知道他是这种人你更应该庆幸自己已经决定放手,他根本就不值得你爱。”
“我不可能就这么算了!他这么欺负人我要找他问个明白!”
“刚好我也有事要问个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