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后来,已不需要他们再射火箭,每一次爆炸都能顺便的将附近的“猛兽”引燃,战场之上一片惨烈,哀嚎遍野,就连城墙上的金玥国将士们,眼看着这般巨大的威力,也不禁面露惊惧之色。

因材料有限,爆炸很快就会结束,与那几十万的士兵比较起来,损伤的数量很少。然而那恐怖的杀伤力,那弥漫在空气中的刺鼻味道,无不让赤月国吓晕了胆,再没有先前叫阵时候的气势恢宏,而是迅速的往后撤了兵。

“你看什么?”终于受不了那灼热的视线,叶清瑶抬头看向坐在旁边眼睛不眨一下地看着她的凤渊容。

凤渊容换了个姿势,身子朝她这边倾斜过来,下巴枕在她的肩膀上,轻声说道:“瑶儿,有件事不知道应不应该现在就告诉你。”

“什么事?”

“刚收到凌影和悦儿的传信。”

“他们应该已经到凌霄殿了,怎么,难道是发生了什么麻烦的事情?”

凤渊容嘴角一勾,竟是露出了揶揄促狭的笑意,说道:“他们正在被凌霄殿的人追杀。”

“…”

“还有,他们在信上说,他们已逃到了赤月国,决定找机会顺手把那赤月公主给解决了。”

叶清瑶转头看着他,到没有对他的这句话表现出太多惊讶,只是轻挑了下秀眉,那一丝微笑中也带上了点点揶揄,说道:“既然还能够在被追杀的途中做出这样的事情,看来他们的情况并不是很麻烦,就不用管他们了。”

“我也是这样想的,不过瑶儿你会不会觉得隐世家族中的人杀起来特别有成就感呢?”

“没试过,不知道。”

“那我们赶紧将战事结束了,相比彤彤的伤势应该也快好得差不多,然后我们就去流云宫吧。”

“好!”

胖子的战斗

月光皎洁,照拂在大地之上,将本该黑暗一片的大地如被笼罩上了一层朦胧的轻纱萤光,万分迷人。

这里是赤月国都城,在这样美好月色的夜晚,最中央的那座庞大宫殿内却很不安静,各种嘈杂连接成了一片,灯火通明,人影憧憧。

边关传来战报,金玥国拿出了一种不知是什么东西的恐怖物品,仅需要一点火星便能发生猛烈爆炸,到后来更是只要受到猛烈的撞击就会爆炸,让赤月国的将士们不寒而栗,损失惨重。

这份战报在赤月国朝上朝下笼上了一层阴影,让赤月皇烦扰不堪,正在御书房内与几位重臣商量相关事宜,却突然听到外面传来的惊呼尖叫,他询问之下,过了好一会儿才知道,竟然是他唯一的孩子,他唯一的公主被刺客刺杀而亡了!

这是何等样让人震惊的事情?对赤月国来说,公主被杀,绝对是比边关将士败退还要严重无数倍的大事,赤月皇当即停下了对前方战事的讨论,在大量侍卫的守护下来到了公主殿下的寝宫内。

公主寝宫内,赤月公主正了无声息的躺在床上,似乎就是从睡梦中离开了人世,唯有脖子上的一个狰狞伤口,鲜血将她身下的床被皆都浸染,还有床边的一个碎花瓶,惊醒了寝宫外守夜的宫人。

宫女们说,他们只听到从寝宫内传出花瓶破碎的声音,进来的时候就看到公主殿下被人割断了咽喉,躺在床上已经死透了。

在说这些的时候,所有的宫人都脸色惨白若死灰,公主竟然在他们的眼皮子下遇害,天知道将会有多少人要跟着陪葬!

况且,赤月国的公主从来都是跟其他国家的公主不同的,因为举国上下,就只有这么一位公主,就只有这么一位皇位继承人,她乃是赤月国未来的女皇陛下,当今的储君殿下!

整个皇宫都被翻了天,一队队的侍卫御林军禁卫军全都出动,寻找着杀害了公主殿下的凶手,赤月皇城内风起云涌,翻滚着浓厚的不祥云层,遮住了皎洁明亮的月光,天地间只剩一片黑暗。

“轰隆”一声,皇宫的上空突然炸响了一声惊雷,好像在祭奠着未来女皇的消逝,又似在为某两个所谓的凶手做着掩护。

“就这么简单的杀了那个女人,真是便宜她了!”就在某处宫墙,一个纤弱的身影翻墙而出,轻灵如狸猫般的落到地上,没有发出丝毫的声响,倒是不满的这么说了一句。

旁边,还有一个更高大的身影,伸手拉过她就消失在了黑暗中,只有轻轻的一句话在黑夜中流淌了一瞬:“这里毕竟是一国皇宫,能将人杀了就已经很不错,别的就不要那么多计较了。”

皇女被杀,赤月国将大乱,赤月皇虽然也将金玥国也列为了暗杀者之一,但他毕竟不是一个真正的昏君,愤怒之下亦明白现在最该做的是什么。

凤渊容和叶清瑶并肩站在城墙上,看着下方如潮水般退后的赤月国军队,两人竟都没有想着要打开城门冲出去追着狠打一阵,而是就这么站着,目送敌人离开。

这场战争便是以这样的方式提前收场,不过就算赤月公主没有被杀,相信也不会再继续多久的。

凤渊容牵起了她的手,拉着她转身下了城墙,不再去理会赤月国的事情,关于战后的诸多事项,自有其他人负责,他也懒得去管了。

一大早,朔王府就喧闹了起来,云清轩更是在天还没亮的时候就从被窝里蹦跶了出来,拉着云清彤就往城门口的方向跑。

据说今天,将赤月国的贼子们打退的朔王殿下和王妃就要回到京城了,京城内早已经是万人空巷,云清轩和云清彤在人群中挤了好久才挤到人群的前面,伸着脑袋往城门的方向张望。

掰着手指,云清轩很认真的喃喃说着:“本少爷都已经有快一个月没见到二姐姐了,不知道凤渊容那个魂淡有没有把二姐姐照顾好,要是二姐姐受伤了或者瘦了什么的,我一定不会放过凤渊容那个魂淡的!”

叶清瑶在旁边听得白眼直翻,不过对凤渊容和云清轩之间的战斗,即便是云清彤都不会随便的被牵扯进去,所以她闭嘴半句话也不说,只是望着人群的尽头。

终于,人群前方突然喧闹了起来,队伍的最前面几人已出现在云清彤和云清轩两人的视线之内,让云清轩当即住了嘴,不再继续诽谤凤渊容,而是伸长了脖子在人群中寻找二姐姐的身影。

而此刻,就在朔王府的门口,男子白衣轻扬,丰神俊逸,女子青衫渺渺,风华绝代,两人十指相扣,牵手而行,朝王府内走了进去。守在门口的侍卫们看到这两人时都不由愣了一下,然后连忙行礼道:“恭迎王爷王妃回府!”

于是因此,云清彤和云清轩姐弟两在人群中挤了半天,愣是没有见到他们想见的那两个人,最后的最后,才似乎反应了过来,想到了某种可能,抑郁阴郁的回到了朔王府。

叶清瑶正在跟舅舅舅妈两人说着话,凤渊容则坐在旁边听着,偶尔插上几句,见到那两人进来,笑得很有种无良的感觉。

眼看着小轩少爷就要爆发了,叶清瑶突然凉凉的说了一句:“去准备一下,我们今天就去流云宫。”

“哎?”云清轩瞪大了眼睛,将要出口的某句话直接被重新咽了回去。

凤渊容将一个纸条递到他们的面前,说道:“有些事情,还是早点解决比较好。”

公主被杀已经过了快十天,赤月国内的风浪却丝毫不见平静,反而有着越来越汹涌的架势,那些个有着皇室血脉的亲王郡王世子纷纷有了各种动作,想要将赤月公主被杀之后留下的那个储君之位收入囊中。

而造成这个状态的凌影和凌悦兄妹两人却早已经在没有任何人察觉的情况下离开了赤月国都,小心躲避身后追杀而来的凌霄殿人,却没有远逃,而是突然折身,悄无声息的朝着凌霄殿回扑了过去,姿态极其生猛强悍。

差不多是在同一个时间,双胞胎慢悠悠的走了二十多天的路,终于爬上了雪域国之北的一座雪山,又在雪山上翻越再翻越,来到了一片雪白如冰雪砌成的宫殿群中。

看着眼前巍峨壮观的白色宫殿,慕言决不禁吹了声口哨来表达心中的震撼,不过面对这就在眼前的宫殿,他们两人却并没有贸然踏入,反而停下了脚步,仔细研究起了周围的地形地貌等一切在视线之内的景象。

他们虽自小生长在外面,但对他们本家天机门还是有着最基本的了解,那些个机关算术推演排阵他们亦是从小就开始学习的,并不会比生长在门内的其他子弟差。

而在望月崖上,王贤羽正在接受着望月崖几位长老,还有家主的审讯,面对这样的情形,他竟还能做到泰然自若,或许是因为他从小没有生长在望月崖内,所以对眼前的这个能让任何一个望月崖子弟面若死灰的情景浑不在意,无法明白每一个长老在望月崖内的地位到底有多崇高。当然也或许是他本身的胆子就长得不一样,神经太粗,根本就不知道何为畏惧。

不管到底是因为什么,他此刻就那么平静的站在下方,还有心情好好的打量每一位长老。

“王贤羽,你可知罪?”

听到这句话,王贤羽差点直接喷笑出来,抬头看向那位严肃着一张死人脸的老夫人,嘴角一勾,说道:“不知四长老为何突然有此一问?”

“你还想嘴硬!”她用力拍了下面前的桌子,强大的气息朝王贤羽狠狠的压迫了过来,冷硬的面容之下隐藏着凛然的杀气。

王贤羽神色一凝,双肩之上似乎突然被压上了一座山般,让他忍不住想要后退,想要弯下膝盖。

咬牙抵抗着压力,放在身侧的手用力拽进衣摆,瞳孔微缩,脸上的笑也有些僵硬,说道:“什么知罪?什么嘴硬?若是四长老认为我做了什么错事,直说就好,何必要这样装腔作势?话说,我又不是四长老你肚子里的蛔虫,你若不把话说明白一些,只是这样好像全世界人都应该理解你的模样,我可是真的不明白四长老你究竟想要说的是什么。”

这话让所有的人都变了脸色,尤其四长老更是脸色铁青,指着王贤羽冷喝道:“混账!你这是什么态度?身为小辈,竟敢这样同长老讲话,果然是没教养的!”

“我倒是不知道,指着别人的鼻子像个泼妇似的破口大骂,倚老卖老,就是有教养的表现。”胖子的胆儿就像他曾经的体型一样,那是相当之肥的,即便已经减了下来,内在是无论如何也改变不了,所以他直接朝着四长老反唇相讥,丝毫不知道要客气点,要尊敬些。

四长老大概是从来没有被人这样顶撞过,望月崖内每一个人都知道,四长老是所有长老中最严厉最冷酷的长老,谁见到她不是如老鼠见到猫,躲着走绕着走,实在躲不过绕不过,那也便是恭恭敬敬,战战兢兢,不敢在她面前露出哪怕一丝一毫的忤逆之色。

而偏偏王贤羽这只肥老鼠,胆儿无比肥的想要调戏那只最冷酷的猫,并且一次还不够,若还要找他的不痛快,他亦将会继续调戏下去。

旁边的家主大人,也就是王贤文的老爹轻咳了一声,看着王贤羽问道:“贤羽,就在刚才,有人在弦月潭边发现了六长老的尸体,这事跟你有没有关系?”

王贤羽看到家主大人正在偷偷的朝他使眼色,不由心中一暖,脸色也跟着缓和了些,紧接着却又皱起了眉头,一脸恍惚无辜的模样,说道:“我不知道六长老竟然死在了弦月潭边…恩?家主,你这话的意思,莫非是怀疑六长老的死跟我有关?”

“哼!你还想狡辩吗?望月崖内谁不知道你跟六长老之间的仇隙,除了你这个胆大包天的,还有谁敢杀害六长老?”

四长老如同是那不甘寂寞的深闺怨妇,抓着一切机会来显示她的存在感。

王贤羽侧头斜睨了她一眼,“都说四长老最是铁面无私,公正不二,现在看来似乎传言有误,竟说出这么不负责任的话来,没有任何凭证的就要把这么重大的罪过放到我的身上来,不知是六长老根本就是你杀的,想要我来当你的替罪羊,还是你和六长老有私情什么的,被刺激得没了判断力,只知道像条疯狗似的乱咬人?”

刚先前还说她像泼妇,转眼间又成了疯狗,而且还是跟六长老有某个见不得人的私情的疯狗,胖子的言论可谓是石破天惊,震撼人心,在场的诸位没有一个曾见识过这样或精彩或震撼或惊骇或愤怒的画面。

曾在四长老手下吃过苦的自然觉得精彩,那些明白四长老恐怖的人则感觉到了震撼或惊骇,另外的那些四长老亲近之人,自然是愤怒的。

这番话更惹出了四长老滔天的怒焰,愤怒之下用力一拍桌子,然后整个人都朝着王贤羽冲了过来,杀气腾腾。

那群先前或助威或看戏的长老们在这个情况下,终于动容,猛的站了起来,想要出手阻止四长老的行为。

迎面而来的杀气让王贤羽忍不住渗出了一层鸡皮疙瘩,露在空气中的肌肤一阵阵的刺痛,别看他能跟六长老对招,甚至最后还将他给阴死了,但面对四长老,他却根本没有跟她对上几招的能力。

不过这并不能让他后退,他狠狠一咬牙,脸色些微的扭曲,调动起了全身所有的力量,暴喝一声,便朝着四长老的手掌迎了上去。

“退下!”王家主见状大骇,连喊一声,同时身子也从位置上离开,朝四长老飞掠而去。

“轰”的一声,不管是王家主,还是其他几位长老,都没有来得及阻拦,王贤羽和四长老狠狠的撞到了一起,然后他就如同撞到了最具弹性的弹簧上面,整个人都被反弹了出去,撞在身后的墙上,竟将墙壁都给撞出了裂痕。

他缓慢而又无力的从墙上滑落了下来,落在地上吐出大口大口的鲜血,挣扎着却没有能够从地上站起来,只能靠着坐在那里,死死盯着被撞退了两步的四长老,笑得有些狰狞,“呸,你个虚伪下贱的老女人,咳咳…不就是因为当年你的未婚夫死在了老夫人他们的剑下,所以你就处处看本公子不顺眼,想要找本公子的麻烦吗?噗,咳咳…亏你这样的贱人竟然还敢自我标榜公正,呸!整天拉着一张阴沉的死人脸,活该当个万年老处女!哦不不,说不定你早就已经跟哪个野男人勾搭上了,当了几十年的贱人,淫贱之极的老女人!”

胖子的脾气一般情况下都是很好的,一旦不好了,那就会变得极其恶毒,就如他此刻不顾口中鲜血喷涌,浑身剧痛,咬牙说出的这番话。这番话让空气都因此而沉寂了几秒,四长老双目充血,便又要出手断了王贤羽的最后一口气。

不过其他的长老,还有家主已到了她的身边,将她阻拦了下来,王家主转头朝站在旁边的王贤文使了个眼色,王贤文顿时领悟,几步走到王贤羽的面前,将他从地上架了起来,转身就离开了这个鬼地方。

“兄弟,你太强了。”将人送到居住的地方,王贤文随意的在旁边找了把椅子坐下,看着盘腿而坐的王贤羽,赞叹着说道。

王贤羽可没有功夫去理会他,四长老的那一掌让他几乎连气都喘不过来,还伴随着剧烈的疼痛,让他难受痛苦极了。

见此,王贤文又站了起来,笑眯眯的走到床边,上床到王贤羽的身后盘腿而坐,手掌贴上了他的后背,帮助他疏离着体内混乱的气息。

“那个老女人!”感觉好受一些了,王贤羽首先出口的便是这样一句,听得身后王贤文气息不稳,差点就岔了气。

即便是他这个家主的公子,从小到大也受过四长老的不知道多么训斥,即便偶有反抗,也绝对做不到王贤羽这般的肆无忌惮,言语刻薄恶毒。不过想到刚才四长老那精彩的脸色,王贤文是真心觉得王贤羽说得好极了,若非时间场合都不对,他多么的想要鼓掌以作支持啊!

他从床上下来,站在地上低头看着脸色苍白如纸的王贤羽,摸着下巴问道:“我说,那六长老的死,跟你到底有没有关系啊?”

王贤羽睁开眼睛抬头看向他,嘴角一勾,便是勾出了一抹凛然的弧度,说道:“确实是我杀的。”

这个回答反而是让王贤文愣了一下,认真的打量起了已重新闭上眼睛运功调息的王贤羽,半晌挑眉问道:“你就不担心我去状告?”

王贤羽无言,闭目静坐,似乎压根就没听到这句话。

三十年前杀得不够

“你们打算就这么走了?”朔王府门口,凤渊辰拦下了正要离开的凤渊容四人,神色之中有着浓浓的不忿之色,皱眉,狰狞。

凤渊容已坐在马背上面,笑盈盈的看着凤渊辰,说道:“多谢三皇兄特地前来相送,朝中的事情就拜托三皇兄多多费心了。”

“相送?”凤渊辰的脸色更加狰狞,他哪里表现出是来送他的模样了?

凤渊容微笑相对,如没看到凤渊辰的脸色有多差,突然扬鞭策马,朝凤渊辰就冲了过去。

迎面而来的奔马让凤渊辰愣了一下,然后脸色扭曲狰狞,狰狞又扭曲,抬头对上凤渊容的眼神,从那双含笑的眼中,他明白了这个魂淡绝对不会将马停下,而是真的会这么冲撞过来。

“凤渊容,你小子给本王等着!”

跑出很远之后,凤渊容还能听到从身后传来的咆哮,对于这样的“威胁”,凤渊容除了笑容愈浓之外,没有其他的任何不该出现的内疚不好意思。

五天后,一行四人来到了那个他们从小一起长大的平原镇,但他们并没有进入去看看逛逛,而是直接进了后山,从当初居住的那个山谷旁边经过,继续朝着更深的山林奔赴了进去。

而在他们踏上流云宫路途的时候,北方雪山之巅,双胞胎终于真正的站在了宏伟宫殿群的面前,然而当他们一脚踏上连绵幽长的不知是白玉还是冰雪台阶时,突然从两旁飞射出了两个身穿白衣,看上去大概与双胞胎兄弟两差不多年纪的男子,举剑便是朝他们杀了过来。

“我靠!”慕言峻蹦跶着骂了一句,手上动作也不慢,拔剑抵挡,一招之后亦没有丝毫停顿,转守为攻,朝那两个竟敢袭击他们兄弟两的家伙杀了回去。

这一冲一撞,竟生生的被撞出了几分强悍,刀光剑影之中,交缠在一起的两个身影已分不清楚,又听一声闷响,先后有两个身影从两团战团中飞了出来,倒在地上。

正要站起来,却突然感觉脖子一凉,那让他们分辨不出的双胞胎正站在他们两人的面前,手中的利剑轻轻的看似还非常温柔的架在了他们的脖子上面。

“别乱动哦,本公子可是很胆小的,万一被你们的什么动作吓到了手上不稳,你的脖子就要血流成河了呢。”

那人果然安静了下来,虽然眼中依然还有着不甘。

几道身影从白石阶的尽头出现,迅速的朝着这边飞掠而下,来到了双胞胎的面前。

站在最前面的是一个白面无须,童颜鹤发的老爷子,眼神转动将双胞胎仔细的打量了一遍,然后笑着说道:“我慕家流浪在外的孩儿,终于是回来了。”

无论神态还是语气以及所说的这句话,都显示着对双胞胎的和善,而这样的表现反而是让双胞胎意外的愣住了,怔忪的看着眼前笑得一脸慈祥的老头儿,心里却不敢放松警惕,兄弟两相互靠近,架在先前袭击他们两人脖子上的剑,更紧的贴上了肌肤。

“你是谁?”

那老头儿看了脖子上已经有鲜血溢出的两名子弟一眼,一脸肉痛的说道:“先放下剑如何?你们是回家来的,可不是来杀人放火的,可别真伤了自家兄弟啊!”

见这对双胞胎警惕心重,丝毫没有想要放人的意思,老头儿有些无奈的摸了摸光洁的下巴,说道:“我是谁?你们的祖父母还得恭恭敬敬的称呼老夫一声师父呢,小娃子真不知天高地厚!”

这个回答简直是比先前的和颜悦色还要更加的让双胞胎震惊,猛然瞪大了眼睛看着眼前这个头老头,视线又从站在他身边的其他人一一扫过,竟是真的没有发现任何一个有敌意的,就连还被他们在脖子上架着剑的两人,除了不甘和淡淡的恼怒之外,已不见先前的那种杀气腾腾。

于是,双胞胎忍不住的晕乎了。

哎?眼前这究竟是个什么状况?

就如两位师父和老夫人先前说的那样,各家族中,有着对他们深仇大恨的,也有着站在他们这边的,不然当年就不会是那样的一个结果,那些被囚禁了三十年的前辈也不可能至今还安然被囚禁着。

显然双胞胎的运气极好,天机门内即便还有着对他们杀意沸腾的,但天平还是偏向了对他们极为有利的方向,就连先前那突然冲出来攻击他们的两位子弟,也不过就是老头儿特意找来要试试他们的身手而已。

然与双胞胎的好运相对的,凌影和凌悦却是凄惨了许多,竟是被凌霄殿的人满世界的追杀,不过幸好随着时间的流逝,那追杀的势头慢慢变缓了许多,应该是凌霄殿内的另外一方人将气焰压制了下去。

只是即便如此,他们逃得依然不轻松,反扑回来之后连杀了十多个凌霄殿子弟,很快就又被发现踪迹。

已经过去好些天,他们两人依然还没有能够潜入凌霄殿,依然还在外围游走,进展十分的缓慢。

这里是一片炎热荒漠之地,凌影和凌悦兄妹两人靠着彼此的背看着周围那些人,凌悦轻蹙眉头,忍不住露出厌恶的表情,凌影的脸色也不怎么好看,轻声说着:“这些恶心的,像是野兽般没有情感的东西,竟然来自凌霄殿。”

凌悦指间有着星星点点的幽芒闪烁,说道:“先前还在奇怪叶家的那个女人是从哪里找来的那种野兽,想要害瑶瑶在成亲之日被欺负,原来竟然是凌霄殿,早在望月崖之前就动了手。”

没错,此刻围绕在他们身边的就是凤渊容和叶清瑶成亲那天,出现在新房之中意图袭击清瑶的那种类似“野兽”,一个个都赤红着双眼,没有任何人类该有的感情,全然的都是野兽的本能,对着被他们围在中央的凌影和凌悦两人虎视眈眈。

“没想到堂堂隐世家族竟然养出了这么一群野兽,实在是让人难以想象。”凌影紧握着手中的弓箭,随时都可以拉弓放箭,对这种被当成野兽养的所谓人类,他除了稍微一点同情之外,便是浓浓的杀意。

就如他说的这句话,堂堂隐世家族竟然养出了这么一群野兽,若是被外面的人知道了,还不知道会发生怎样的动乱呢。

只是外面的人想要知道隐世家族内的事情,实在是太困难,不说他们隐世不出,就他们所在的那些地方,也不是一般人能够到达的,如望月崖的万丈悬崖,天机门的雪山之巅,流云宫的密林深处,凌霄殿的荒漠之地,都不是寻常人能够到达,甚至若没有地图,连找也找不到。

那些人围着这兄妹两转悠着,嘶吼着,就如同是真正的野兽般,若不是先前已见识过一回,多少有了点免疫能力,单是这样的一个场景便足够叫人心绪难宁。

残阳西下,风沙扬起,他们突然离地而起朝中间扑了上来,落在凌影和凌悦眼里,便是暗沉沉的一片,风沙迷蒙了他们的视线。

凌影和凌悦同时动手,早已搭在弓弦上的五箭朝五个方向射出,直接将五个人从空中射落了下来,其中一个仅受了轻伤,两人重伤,另外两个则掉在沙漠地上,抽搐几下后便没了声息。

一击便得手,凌影却没有再次放箭,而是握着弓身反手朝已到了面前的人影划拉过去。

纤细坚韧的弓弦,就如同是那最最锋利的剑刃,轻易的划开了肌肤血肉甚至韧筋骨头,带着一溜的血花,又有一个人形野兽扑倒在地。

在他的身后,凌悦的指间飞出了大量的暗器,其上曾被清瑶涂抹上能让她本人也转瞬间行动迟缓的剧毒,钻进这些人形野兽体内之后,那剧毒却不仅仅只是让他们行动迟缓,而是直接就没了性命。

只是有句话叫双拳难敌四手,面对这种只要还能动就会狰狞的冲上来的野兽,即便凌影和凌悦再如何的强悍生猛,也无法做到抵挡下每一个进攻和袭击。

眼看着两人身上的伤口越来越多,突然从远处沙尘朦胧之中,传来了一个清幽的笛声,让凌影和凌悦都不由得精神一振,而那些人形野兽却如同感应到灭顶危险一般,不安的躁动了起来,停止了对凌影和凌悦两人的攻击,而是都转身朝着那个方向嘶吼了起来。

这个场面着实有些诡异,凌悦不禁心中发毛,朝着兄长靠近了过去。

一个个人影在沙尘飞扬中若隐若现,笛声清幽,也正在朝着他们不断的接近,然后终于,一个身穿紫色衣裳的身影从沙尘脱离而出,出现在了他们的眼中,然后第二个、第三个…

人形野兽开始畏惧的后退,那种畏惧轻易的战胜了他们主人给他们的杀死凌影和凌悦的命令,然而就在他们后退了大概三丈距离的时候,突然有一张网从沙漠低下狂暴的掀了上来,将他们所有的人都囊括了进去,并迅速收紧,眨眼间就成为了一个没有出路的网袋,满满的一网袋人形野兽。

“该死的凌奇,竟还在养这种怪物!”一个清灵的声音带着厌恶恼恨,在沙尘狂啸之中响起,凌影和凌悦连将注意力从那个网兜转到了声音传来的方向,便见一抹紫色尊贵优雅,一个倩影娉婷婀娜,一张玉颜倾世风华,好一个绝代无双的美人儿!

在凌影凌悦转头看她的时候,她也正在打量着眼前这两人,着重多看了凌悦一眼,那一眼中有着同为美人儿的下意识较劲,然后她又若有所思的从凌影身上扫过,微侧过头美眸晶莹,问道:“莫非二位就是最近将我凌霄殿捉弄得鸡飞狗跳,乌烟瘴气的人?”

虽是问话,然而无论语气还是神态,都表示她对这个问题的答案其实已经有了确定。

兄妹两对视了一眼,然后将打量的视线落到她的身后,那群整个人都笼罩在斗篷里的人身上。

“姑娘如何称呼?”

“凌岚。”

“那不知凌岚姑娘接下去打算如何?”

“奉家主之令,来带你们进凌霄殿。”

“家主可信吗?”凌悦将衣服拉好,遮住口鼻,免得被风沙灌进去,问了这样一个似乎不该问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