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念辰噘着嘴走到公子策那边,一边解下自己身上的外袍,然后一双小手又缓慢地穿上,连腰带都是自己扣上的。

过得很累(12)

公子策岿然不动的脸上慢慢裂出一抹意外,他的儿子他清楚,别说是穿衣服,平时连吃饭也多数是让宫人喂的,反正这些是小事,他也由着。

“你会自己穿衣裳了?”公子策连阴冷的神色都慢慢缓和下来。

公子念辰点了点头,公子策还未说话便听对面某个小心眼的女人有些示威地说道,“怎样,太子爷,我这做娘的教得还可以?是不是交易要作废了?”

公子策干咳一声,不露痕迹地冷睨九儿一眼,随即大步走出华昭宫。

这个男人……说不过别人就走。

九儿冷哼一声,拉过儿子夸了几句,不一会儿几个太监走进来大喊太子赏赐,望着桌上珍贵的夜明珠,价值连城的玉如意,还有眼花缭乱的稀奇珍宝。

他也赞同她教得好么?所以拿这些珍宝赏赐给她?

九儿同一殿的宫人跪下谢恩,心中泛起浓浓的苦涩,儿子的爹赏赐儿子的娘,果然……

果然这里不是上阳城呵。

十日后,九儿出宫同萧良辰早早地等候在天牢外面,天牢外站满人潮,可谓是身势浩大,除了对明陵王死忠的一些京都官员,朝堂上的百官倒是都有默契地一概没来。

九儿第一次见到明陵王妃,是个三十岁左右的温婉女子,一看就是大家闺秀出身,身上那份浑然的雍容华贵如公子策的娘亲一样,旁人是学不来的。

不一会儿,天牢大门大开,几个狱卒簇拥着一个相貌堂堂的男子出来,正是明陵王,一身沥白的常服,干干净净,纤尘不染,早前有下人进去替明陵王打理得清清爽爽。

六年的岁月在明陵王脸上没留下什么痕迹,依旧是那么深的眉眼,一脸温和无害,明陵王妃首先迎上去在他耳边说了些什么,明陵王便朝九儿走过来,弯腰作揖,“小王见过华妃娘娘。”

过得很累(13)

“明陵王多礼了。”九儿同他客套了一会儿,萧良辰便扶着明陵王坐上马车,临行前投给她一抹安心的眼神。

九儿出来迎明陵王也只是为了坐实一下自己是明陵王义女的事,接下去的事就让萧良辰去周旋。

原清王府被换成明陵王府,因明陵王公子冶是罪臣出狱不便大肆铺张,公子冶到宫中谢恩之后便一直闭门不出,也不会客,行事相当谨慎。

直到逢皇帝的生辰大寿,公子冶才有了第一次真正同文武百官,朝中权贵面对面的时契。晚宴还未开始,九儿被萧良辰叫去在宫中一处偏僻的亭子里会面。

公子冶早已等在亭子里,见到她也不废话直接开门见山,“华妃娘娘,既然你认良辰为兄长那小王就拿你当自己人,若你想要本王成为你的靠山,就在宫里打听出将军令在何人手中。”

果然明陵王仍是野心不改,九儿来不及往深层里想,却也没直接被他套话,只盈盈地施一礼,接着道,“其实王爷多虑了,本宫这次来见您是太子的授意,太子一直想见王爷一面。”

公子冶稍一愣便低声笑起来,温醇如水的声音,听不出一点野心,“那老七就是想找小王帮忙了?我也不跟你闲扯,华妃,你只管回去这样回他,若这将军令在云家手中,我一定帮老七,毕竟这天下怎么姓都姓不到云家头上;若这将军令在老七的手上,我亦不会像六年前一样栽在他手里。”

鹬蚌相争,渔翁得利的当他上过一次足已,老七想让他来压制云家,也要看他愿不愿意。

将军令,能统领整个京都兵力的令牌,才是这场天下之争的关键所在。

九儿看了一眼萧良辰,萧良辰冲她颌首,九儿便慢慢退下凉亭,“本宫一定会把话带到。寿宴就要开始了,王爷同侯爷还是早些入座。”

九儿刚要离开,就见一群宫中侍卫举着火把从亭子四面冲过来。

过得很累(14)

萧良辰见状横手挡在她和明陵王面前,不一会儿,整个亭子就被火光照得通透彻亮,侍卫手中的剑刷刷地亮出来,萧良辰大喝一声,“放肆,没看到华妃娘娘和明陵王在这,还不通通跪下。”

“王爷这么好兴致,在后宫逗留赏景吗?那边寿宴可要开席了。”一个柔柔的声音传来。

不出意料地,九儿望见云苏在云明、云龙两个堂兄的护卫下从侍卫们中间走过来,云苏有些挑衅地看向她,嘴张着无言地说着什么。

我不食言,我要一点一点折磨你。

九儿听懂了她说的话,微微一笑端正身体从萧良辰身旁擦肩走到云苏面前,“容妃,是不是本宫现在要同家父说些体己话你都要横加干涉?”

“家父?”云苏从唇间逸出一丝笑,“我记得你那个教书的爹爹早死了,怎么你还有家父吗?”

笑容太美,话太过刻薄。

“容妃娘娘,你适可而止一点。”萧良辰脸上青筋都凸了起来。

九儿正欲说话,却见连皇帝坐在龙辇上被人抬了过来,后面跟着一排来贺寿的皇亲朝臣,云苏还真是见缝插针不错过一点针对她的机会。

到处是收剑的声响,密密麻麻的人潮跪了一地,皇帝咳嗽着喊平身,九儿抬起脸便见云苏殷勤地扶着皇帝从龙辇上下来。

“朕说刚刚怎么见不着十四弟,原来你在这里。”皇帝在云苏的搀扶下走上凉亭,九儿同萧良辰识相地靠边站着,公子冶上前扶过皇帝,温温淡淡地说道,“皇兄,这里风大,不如弟弟送您回去。”

“不碍事。咳……”皇帝半眯着眼咳嗽,拉着公子冶一同坐了下来,“十四弟,你也是,人都到宫里来了也不来见朕,在这做什么呢?”

皇帝的话有意无意又绕到刚才的事上,似是在等着看好戏一般。

过得很累(15)

“是啊,王爷,您这刚刚出狱好歹也该收敛着点,一进宫不先见过皇上却在这等偏僻处私会东宫妃子。”一旁的云明突然开口说道,口气狂然让皇帝都不禁皱眉。

九儿低垂着脸轻悠悠地开口,“皇上同王爷在谈事,竟然也轮到云翰林学士来指点。父皇,您说这云家是不是真家大势大了?”

一顶大帽子扣上去,云明砰地跪下来,一边愤恨地瞪向她,九儿只装看不见,淡淡扫过一眼云明身旁的云龙,只见他把头埋得更低了,一副懦弱无胆的样,看得九儿气不打一处来。

未等及皇帝说话,云苏上前倒了一杯茶,似抱怨似撒娇,“我兄长也只是一时看不过去而已,父皇,你看华妃给我兄长扣多大的罪呀。”

华妃入东宫后,华妃和容妃的针锋相对早已不是宫里的新鲜事,大家也就安安静静地看戏,不在乎多这一桩。

九儿看了一眼公子冶,公子冶只顾淡笑扮着安守本分,只能她来了,握紧手心九儿抬眼微笑着看向云明,字字尖锐,“那云学士是看不过去什么?看不过去王爷?还是看不过去本宫?亦或是看不过去本宫同王爷的父女之情?”

这丫头……把他拖下水了?公子冶心里暗笑,看来他想置身事外都不行了。

这话一落下来,云明一时也不知回什么好,只小声嘀咕一声,“谁知道是不是父女之情……”

“胡说八道。”一直不动声色的公子冶突然站了起来,怒着一张脸朝皇帝跪下来,句句悲愤,“皇兄,容妃娘娘兴师动众到亭子里来,云学士又欺人太甚,没想到弟弟一入牢狱六年,出来竟是外戚横行了。”

这一下连带着云苏,云龙,还有一些云家官员都通通跪下来,大呼王爷言重。

九儿看向公子冶眼底的泰然自若,真是只老狐狸,连着皇帝无能让外戚肆行都骂到了。

过得很累(16)

皇帝的脸色显得有些难看,场面一时冷凝住,却听一个低沉的轻笑声近在耳旁,“不过是侄子的两个妃子争风吃醋罢了,不值得王叔大动肝火。”

九儿一转身便看到公子策没有一点笑容的脸,不知是什么时候来的,幽邃的视线紧紧锁着她,九儿撇开脸,公子策便朝跪着的云苏道,“容妃,还不向王叔道歉。”

云苏这个时候还是知轻重的,便向公子冶恭敬道了一声歉。

“太子殿下言重,小王受不起。”公子冶丝毫不领情,公子策便走到皇帝身边坐下,道,“父皇,云明以下犯上革职查办,您觉得如何?”

“那就这样吧。”皇帝显然没了过寿的心情,随手一挥便由太监扶上龙辇离开。

云明连求饶的话都来不及说就被侍卫拖了下去,场上的云姓官员不在少数,见到此番场景皆是开始担忧起来,明陵王出狱,太子明显是借到势,看来他们云家的局面又要改写了。

“王叔,您现在消气了吗?”公子策亲自替公子冶斟上一杯茶,公子冶若有所思地看着他低声说道,“看来儿子是比老子强。老七,我还没捞到好处,你就借我名义除掉一个云家人了。”

公子策淡笑不语。

公子冶举起茶杯一饮而尽,行礼后甩袖离开。

寿宴因为皇帝心情不好也没显得有多热闹,几乎是匆匆开席,又草草结束,寿宴结束后,公子策一路跟着九儿回去华昭宫。

九儿把明陵王想知道将军令下落的事说了一遍,公子策只嗯一声,便再只字不言,九儿也不好再相问。

恰巧两人已经到华昭宫,九儿刚走进去听见身后仍有沉沉的脚步声跟来,一回头就见公子策目光紧紧地盯在自己身上,眸光深不见底,心口倏地一紧,双脚下意识地后退两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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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更。今天更完。另外明天请个假,观音寿辰我要去庙里烧香,大概下午能回来,到时正常更新,明天上午大家就不要守着坑等了,早点休息。

抓不住的什么(1)

“你……”九儿很想问你还有什么事,可想想整个东宫都是他的,他去哪儿是他的权利。

像是为了特地打破这诡异的局面,公子策低沉地开口,“我听李书德说你最近要着手反击云苏?”

“不行吗?”九儿反问道,之前她一直在养伤都无力痛击云苏,现在她有的是大把时间。

“今晚杯月亭的事我同王叔站了同一条船,云家肯定会有所忌惮,云苏恐怕一时也无心顾及你这边,所以……你玩可以,别把她弄死了。”公子策淡默地完全不像是在说一条人命。

回想起云苏的话,九儿目光清明地问道,“你是不是没喜欢过云苏?”

公子策轻挑了一下眉,好整以暇地看着她,忽而抬起了手,在他伸手过来的刹那,九儿偏过身过去,指尖同衣裳擦徐而过,公子策白皙的手僵在半空,犹如一块上好的美玉。

九儿退后两步,欠身道,“夜深了,臣妾先去睡了。”

她的身影消失在正殿,公子策深深地看自己空空如也的手,呵,越来越抓不到什么了……

翌日,九儿让公子念辰下去念书后就同香令在一旁想整治云苏的方法,这是她进宫的唯一目的,至死都不会忘记。

“娘娘,容妃身边有三大宫人,宫女青歌、宫春,还有一名太监江如练,她们都是容妃的心腹,娘娘要不从这三个人身上下手?”香令站在九儿身旁问道。

“从宫人下手能治到容妃什么?”九儿翻阅着桌桌上的书籍,里边大多都是讲解云家在朝堂的关系,但对云苏个人的却只是只言片语,她要的是完完全全针对云苏的法子,也不懂公子策让她看这些东西有什么用。

“说不定咱们能探听到一些容妃的事啊。娘娘您看这些书籍讲解虽细,但都是看得到的表面,里边的那些事儿不还得我们自个儿啄磨么?”香令弯着腰谦恭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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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上来肯定是多条不满的声讨……哎,啥也不说晚了,我今天尽量更得晚一些。和一群妈妈级人物出去的下场就是……唉,眼泪汪汪的,更文吧。

抓不住的什么(2)

九儿侧过头若有所思地看了她一眼,香令笑着问道,“怎么了,娘娘?”

“没什么,一会儿让李书德来见我,我让他查一下这三个宫人。”九儿淡淡地摇头,算是应允她的提议。

皇帝身边的太监就来到华昭宫中,宣她面见圣上。

御花园中百花争艳,凝风衔春,花瓣层层,芳蕊灼灼,九儿远远地就见皇上在园中对花独饮,一眼望去,这物尽天下的御花园没有石榴花,兴许石榴花太过平乏,上不了宫中贵地。

“参见父皇。”九儿停在离皇帝不远处跪下行大礼。

“来了啊,起身赐坐。”皇帝回过来,褪下龙袍换上一身玄色常袍的他显得精神了几分,连眼睛都不是再眯着。

因腿伤的缘故,皇上特准她不用每日前来请安,这样想起来这是她第一次单独觐见皇帝。

九儿听从地端正姿态坐到玉石桌旁,桌前恰是一簇花丛开得娇艳欲滴,大气出尘,皇帝顺着她的目光问道,“你可知这是什么花?”

“回父皇,是牡丹。”九儿恭敬地回答,心里暗自揣测着皇帝要见她的意途。

“没错,正是牡丹。”皇帝斑白的头发在阳光下显得有些灼眼,说话缓慢而平常,“朕记得先帝独爱牡丹,还曾在宫中栽种过一片牡丹园,称其为百花之王,是世间第一香。先帝在位时数次征战沙场,励精图志,创造了一时的鼎盛,他甚至写过一首诗戏称自己是人中牡丹。”

九儿没有接话,只是维持着淡淡的笑容。

“你不必拘束,朕只是突然想起宫里很久没人陪朕聊天了。”皇帝慢条丝理地说道。

“是。”九儿微微颌首,还是没有妄自插话,皇帝便又说道,“你的父亲……朕是说明陵王,他是先帝生前最宠的皇子,但你知道先帝最后为什么没有把皇位传给他?”

抓不住的什么(3)

九儿浅浅地摇着头,扮着最好的聆听者,皇帝笑起来,示意她替他倒酒,九儿小心翼翼地倒上一杯酒端到他面前。

“先帝临终前他却只叫了朕一个人在他床边守着。”皇帝将酒徐徐倒在牡丹上,牡丹如饮晨雾,越发娇艳,“先帝好战一生,可谓是丰功伟绩,可先帝在位的一生中,天下死掉的百姓也是不计其数。先帝临了才把皇位拖付给朕,说十四弟太过像他,西郡禁不起再一个战帝时期。”

九儿有些意外,她知道明陵王一直野心勃勃,却不曾想过原来他本就是先帝要给龙位的皇子。

“外界都传朕中庸无道。”皇帝站了起来,感叹地道,“朕不好战,不主战,凡事退避,无非是想求个无过,可这一点朕尚且行之难如登天,何况自朕登位开始内忧一直不断,朕常扪心自问,朕如何才能对得起先帝留下的江山。”

原来在民间被称为空壳皇帝的皇上心中有这么多无奈,她一直以为他只是个不擅政道的帝王,原来他比谁都看得透彻。

“父皇做得没错。”九儿又替他倒上一杯酒,斟酌着自己的话小心地道,“是父皇您给了天下苍生休生养息的时机,否则内忧是不会有,可兵乏的西郡怎么又能千秋万代。说句大逆不道的话——”

皇帝饶有兴致地看着她,九儿继续道,“先帝留名青史,占尽功绩,却把烂摊子留下来给父皇去收拾。”

皇帝仰头大笑,连语气都有种大快人心的味道,“朕之心中苦闷几十载,倒被你这丫头一语道破。”

九儿陪笑,是他把话引导着让她这么去想的,哪是她什么本事一语道破,看来皇帝找她还是另有暗谕,宫里的东西什么都要靠猜,短短一会儿下来,九儿就有些累了。

抓不住的什么(4)

“其实朕在位这些年,西郡刚在先帝的征战连年下喘了口气,现在又要风起云涌了。”皇帝又开始叹息,似是极感慨地跟她道,“丫头啊,太子太过暴戾。”

九儿一惊之下就站了起来,为什么在她面前说这话?他嫌自己的儿子暴戾,难不成还要另立他人吗?

皇帝饶有兴趣地看着她,九儿才想起自己震惊之下的唐突,忙平稳着气息道,“父皇是指什么?”

皇帝淡淡一笑,扶着桌边坐下,“为了争这太子之位,他不惜毒母弑兄,太子实在不是做皇帝的料。朕是过来人,争权的把戏还看不透么?”

想起那个天下第一美人的城主,想起那个公子明,九儿忍了忍,还是忍不住地说道,“原来……父皇你也一直不待见太子。”

皇帝有些意外地看向她,等待着她的下文,九儿咬咬唇,索性一口气说下去,“父皇,太子从小在外面受了很多苦,臣妾不知道太子是不是能堪大任,但知道他从来没有过像样的兄长,像样的娘亲……也许,也没有像样的爹。”

说完,九儿自知大逆不道地跪下来,“臣妾任凭父皇惩处。”

静默很久,九儿才听到皇帝有些异样的声音,“你……叫季九儿是吧?”

“是。”九儿把头埋得很低,有些暗恼自己,她有时真得恨自己这么快的嘴,每次都忍不住祸从口出。

“他为争权抛妻六年另娶她人,你还为他说话?”皇帝第一次想正视眼前这个太子的村野妃子,“把头抬起来。”

九儿暗暗叹了口气,然后抬起头脸并不退缩地迎向皇帝的视线,“父皇,臣妾尽了为妻之道,那是太子对不起臣妾,是一回事;可太子六年前的苦臣妾是看在眼里,不是为他说话,只是……”

只是心疼他。

九儿说不下去,也没有勇气再说下去。

抓不住的什么(5)

她曾经那么心疼他,可他没有看到,所以连事实真相都不曾告诉她,所以直到走都没有想过她……

“只是什么?”皇帝接着问道,可继而扬了扬手,有些疲惫地说道,“算了,你下去吧,朕有些乏了。”

九儿告安退下,还没离开又听皇帝问道,“你真认为太子很苦?可朕听说太子从来没在你的华昭宫过过夜,而你也是只顾同容妃玩些后宫争斗的把戏。”

“臣妾和太子……是另一回事。”九儿回过身,无比认真地说道,“臣妾知道父皇看过人事万千,我们这些招数在你眼里如同戏台上演过千百遍的旧戏,看得都厌烦了,可却是臣妾今后一直要执着的。”

“你很坦诚。”皇帝语气间不乏赞叹,“下去吧。还有……今天的事就不用跟太子说了。”

九儿挤出一抹苦笑,欠身告退,“是,臣妾退下了。”

皇帝并非对公子策完全无情,至少从今天皇上说话的语气间九儿依稀能听出皇帝的犹豫,不是犹豫太子同云家、同明陵王之争,而是犹豫皇位该不该给太子……

皇帝好似完全不担心帝位之争,这份胸有成竹让她隐隐觉得他似乎不像表面上的简单。

九儿一回华昭宫就见香令急匆匆地冲出来,焦急地拉着她说道,“娘娘,您听说了么,太子今晚要容妃娘娘侍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