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纭虽然听不懂什么叫变态,但还是毫无疑问明白了我话中的意思,果然大怒起来。“啪啪”两声,我左右脸各着了一巴掌,比一开始的手劲还大,我已经感觉到细细热热的液体从我嘴角淌下来。

  “婊子!”他恨恨地骂着,“死到临头还卖弄唇舌!”

  “想激怒我杀了你?”他冷笑说,“你放心,我要杀也等把你奸够了奸烂了。”他把我的身体转了一百八十度,用手掰开我的臀部。我拼了命地挣扎,把系住我双手的铁链拽得“嘎吱”作响。

  他一只手圈住我的腰,把我固定在他身上,一手摸索着解自己的裤子。我心里绝望至极。

  我已经感到某种东西无间隔地抵着我的下部,我拼命收缩着臀部的肌肉,把腰往前挺,想远离威胁,见效却极微。

  事态已经危急到千钧一发的地步了,这时我突然听见一声轻而清晰,微微颤抖的声音:“你们在做什么?”

  这声音我是熟悉的,男人的声音说得上甜美的,在我认识的人里面只有一个。

  兰倌站在石室的门口,双手扶着门框,微微依着,脸色白得有点不自然。

  他素来温柔妩媚,这姿势更显得娇弱如女子,好的旦角很多都是这样,女人扮多了,已经不知道怎么做一个男人了。兰倌曾经是红遍大江南北的名旦,时至今日,虽然他已经改行做了老鸨,大家还是习惯叫他兰老板。

  “干什么?”原庆云发出冷酷的嘲笑,一边把我放开,“你会不知道这是干什么?”

  被扭转的链条因为骤然松开的反作用力在空中旋转,连带我的身体也随之转了半圈,有点晕眩,仿佛间看见兰倌的脸色又白了几分。

  “楼里那边怎样了?”原庆云若无其事地整理他的下裳。

  “我依你说的放了火,这会儿烧得差不多了…纭,你这么做不行的,咱们在留芳楼下了这么大工夫,主上要生气的…”

  “闭嘴!”原庆云冷斥了一声,“那是你的主子,不是我的!我只要能报仇就好,他要不舒坦就找人来杀我好了!”

  “纭…”兰倌无力地唤。

  “你没被人盯上吧?手脚有没有做干净点?”

  兰倌摇头:“我趁乱作一团时出来,途中换过三次马车。”

  原庆云哼了一声说:“须千万小心,这姓张的手下好些都不是吃素的,姚锦梓那小子我从小知道,闷声不响,其实精得跟狐狸一样。”

  “放心,纭。”兰倌轻声安慰他,“这里隐蔽得很,谁也找不到。”

  原庆云又哼了一声,说:“你出去吧。”

  兰倌看看他又看看我,犹豫不决,欲走又止步,终于咬着唇儿开口低声哀求:“纭,你一刀杀了他吧?”

  原庆云没有马上答话,他徐徐侧身,要笑不笑地望着兰倌。“嗯?”他说。

  “杀人不过头点地。纭,我知道你和他不共戴天,杀了他也就完了,何必给他这么些零碎苦头吃?”

  “兰儿,”原庆云那种危险的拖长调子的轻柔声音又出来了,很像情人的耳语,却每每说些致命的言辞。“你是吃醋吗?”

  兰倌苍白的脸泛起一抹轻红:“纭。”又正色说,“今天的事太大,总得写封信通知主上,再说来日方长,纭你又何必急于一时?”

  原庆云侧头想了想,笑了起来:“说的也是,好菜不能一下子吃腻了,倒了胃口。”

  我被原庆云从铁链上解下来,拖到一个木头笼子旁边。我现在已经完全没有力气自己站住了,只好让他拖,鞭伤被压迫到,钻心的疼,我咬牙忍住。

  笼子不大,开口更小,原庆云先把我的下半身塞进去,留着上半身还在笼子外头。我自知挣扎无用,乖乖任他摆布,反正能逃过这次不被他凌辱已经很让我欣慰了。

  他突然低头在我肩膀上咬了一口,虽然不大重,还是挺痛,又来得突然,我吃惊之余小声惊叫了一声,抬头看见他美丽的脸近在咫尺,眼睛中又开始燃烧那种炽热的火焰,薄薄的嘴唇带着情欲的味道,不禁下意识闭上了眼睛不去看他。

  原庆云轻笑了一声,捏住我下巴把我的脸抬起来细细端详,手没有方才重,拇指有意无意地摩挲着我脖子上细腻的肌肤。“张大人,”他在我耳边低低说,“今夜要委屈你孤枕寒褰了,明天我一定好好陪你。”

  我身上一阵恶寒,几乎哆嗦了一下,勉强别过眼不去看他。原庆云大笑起来,手里毫不温柔地把我整个塞进去,把笼子的门锁好。

  原庆云和兰倌相携走出去,灯也熄了,我一个人被留在黑暗里。

  所有的鞭伤好像有生命的什么生物,附在我身上啃噬我,持续的痛苦和灼烧感,随着每一次脉搏心跳血液跳动一突一突的疼痛。我的肚子也渐渐饿起来,其实今天什么都没吃,早上没来得及吃早饭,下朝就去了宫里。嘴唇干渴得好像裂开了,身上不着寸缕,寒冷气的侵袭使我的身体渐渐麻木。

  可是随着时间慢慢过去,所有这些痛苦不适都变得微不足道,我的意识开始集中在一个方面:这笼子很小,我在里面既不能把腿伸直也不能坐下,只能保持半蹲半坐。这样的姿势维持半个时辰以上简直就是酷刑中的酷刑,每一秒都好像一个世纪一样难熬,我要用尽所有的精力才能使自己的心态平静,漠视痛苦。

  原庆云真的太狠了。

  我恨不得把自己的腿剁掉,我恨不得立刻就死去,我希望当初飞机失事时就死透了多好,为什么要跑到这里来受这等罪?我开始恨我的母亲把我生到这世上…

  空洞的黑暗里开始回响我轻轻啜泣的声音。

  锦梓这时在做什么呢?是不是发了疯一般在找我?我开始后悔自己自我保护过度的姿态,如果早知道会有今天这样生死不能自主的时候,当初还纠缠那些细枝末节做什么?害得两个人心里不痛快。还不如“得一朝快活,一朝便宜”呢。

  这样的煎熬我不知道过了多久,久得我已经怀疑自己是不是还活着,这时我听到细细的脚步声。

  来人在我的笼子前头停下,小小的火折子细微的光芒映着兰倌娟秀的脸。他打开笼子的门,把我拖抱出来,此刻我才意识到兰倌是个男人,可以不费力地把我抱起来。

  出来的一瞬间,我突然觉得自己又活了过来,从没有感激一个人像现在对兰倌这样。

  我的腿已经不能自己伸直,又酸又麻又痛,好像不是自己的。兰倌轻轻一拉,我就痛得“哎哟”一声叫了出来。他还是没松手,轻轻拉直了搁到他膝盖上,慢慢揉捏,直到我的血液又恢复循环。

  “兰倌,你来杀我吗?”我低声问他。

  他摇摇头:“我原也想过,杀了你是对你最好的,不过毕竟下不了手。”

  “那就放了我吧!”我哀求他。

  兰倌摇摇头:“我不能叫纭这么久的心血都白费了。”

  他掏出一个小盒子,打开有一股药味,他用指尖挑起药膏给我抹,又温柔又细致。

  “…其实,纭不是坏人,他心很软,你…别太恨他。要不是我知道得清清楚楚,我都怀疑有什么地方搞错了…张大人,你这样的人,怎么会害了他全家呢…”

  “我这样的人?”我失声笑出来,“兰倌,你怎么知道我是什么样的人了?”

  “你是好人。”兰倌肯定地说,“我见过的男人多了,好人坏人我分辨得出来。…纭…他也不坏的。”

  如果我的善良程度只是和原庆云一样,我可以肯定自己决不是好人。还有,兰倌绝对分辨不出好人坏人。

  “兰倌,你是喜欢他吗?”我问。

  兰倌在暗淡的光线下的白皙面孔红了一红,眼睛里有明亮的光芒一闪而逝。

  “我们这些下贱人,”兰倌垂下头说,“生来不过是伺候人的。脸要生得好些,就愈加命苦。我十五岁出师,一边唱戏一边就要不时去给这些爷们取乐,也没什么人把我们当人看…我是一早就认得纭,那时他还只算是个孩子,那么漂亮尊贵的人,却和旁人不同…他从来待我都是极好的…我这样身份,不配说什么喜不喜欢。不过只要纭高兴,叫我死都行。”

  我看着他不言语。叫我说什么呢?难道说爱是不分尊卑的?那也得当事人自己认可才行,只怕原庆云就不这么认为。

  再说,我现在这等处境,哪里还能去替我的仇人当心理医生和恋爱顾问?

  兰倌细心地把我所有的伤处都上好药,有的位置比较尴尬,害得我很是不好意思。

  “你这身子可真美…”兰倌轻喟说,“生得漂亮的男孩子我见得多了,不曾见过美成这样的,也难怪他…迷恋你…”

  迷恋我?我骤然抬头看着他。

  兰倌温柔地捋了捋我散乱的发丝,把我抱在怀中,低声说:“你别同他犟了,他这人吃软不吃硬的…你迁就他些,曲意承欢,他再恨你也下不了辣手…你如今既然武功被废了,想逃出这里便难如登天,为了少吃苦头,只好这样了…”

  我瞠目看着兰倌,他居然跟我这样提议?

  “纭心里也很苦——这些日子我都看在眼里呢,所以加倍对你狠毒…”

  他抱起我要放回笼子里,我现在看到这笼子就像兔子看到天敌,心都沉了下去,实在说得上害怕至极,顾不得体面,伸手抱紧兰倌的脖子,低声哭着说:“别放我进去,求你了!”

  兰倌无奈地叹了口气,柔声说:“纭知道要生气的,我倒无所谓,只是他会更加折磨你…”

  “他现在不会来的,没天亮他不会来…让我再在外头待会儿吧…”我把头埋在兰倌怀里,那种第一次见面时闻到的仿佛母亲的温暖肉体的馨香又笼罩了我,而且他怀中很温暖。

  “可是快天亮了呀。”兰倌很无奈地说,手却没再把我往笼子里塞,反而温柔地抚摸我的头发安慰我。

  “我不要…” 我竟然忍不住像小时候在母亲怀中一样撒娇哭闹,把兰倌的脖子抱得更紧,把泪水都擦在他颈子上。

  呵,我有多久没对人撒过娇了?刑囚果然使我脆弱了。

  兰倌是那种很母性的男人,他忍不住也抱紧我,柔声说:“乖,别怕。”然后抱了我很久。

  以后我回想起这滑稽的一幕大概会惭愧不已,但是我暗暗决定,如果能逃出升天,今天欠兰倌舍药取暖的情分我以后一定会好好报答。

  “你们又是在干什么?”冷冷的声音响起,我身上一凉,兰倌已经一下把我推开,跳了起来。

  原庆云举着灯,灯光下脸色越发铁青。兰倌有点手足无措地解释:“不是的,纭,不像你想的那样。”

  原庆云没理会他,恶狠狠地盯着我,语气轻蔑:“张大人,你还真是淫贱,一夜没男人都受不了?不过我也真是佩服你,连兰儿都被你勾搭上了!”

  我冷笑一声说:“你这么龌龊的人自然看旁人也一样龌龊。”

  兰倌还想分辩,被原庆云大吼了一声“滚”,脸色瞬间变得死白,眼睛里泪珠子滚来滚去没掉出来,掩面跑了出去。

  原庆云抓起我的头发把我扯过来,二话不说又是两个狠狠的耳光,我的唇角又流血了。不过这种程度我已经不在乎了,只暗自希望他不要打掉我的牙齿,古代可是没有牙医的。

  “贱货。”这家伙骂人的词汇其实也挺贫乏。

  我不理会他。

  “这次怎么罚你好呢?”他好像自言自语。

  我想起这些古怪的刑具,不禁脸色一白。

  “想起来了。”原庆云突然微笑起来,他把兰倌丢下的金疮药捡起来,又从怀中掏出一把精致的匕首,“我还是先阉了你好了,反正这东西你以后也用不上了。”

  我骇异莫名地望着面前微笑的恶魔,脑子里一片空白,只剩下一个念头:

  疯了!这家伙一定疯了!

2007年10月11日 星期四 9:57:43 PM《穿越文合集》第一章 偷欢的代价

第二章 英雄救美

  去势大概是所有男人噩梦中的噩梦。

  我虽然不是男人,没有那么严重的心理障碍,却也不禁浑身发抖。

  唯一比变成一个男人更糟的,就是变成一个太监。

  原庆云把我往地上一推,手伸向我的下身,我吓得一把抓住他袖子,低声叫:“不,不要!”眼泪扑簌簌地往下掉。

  原庆云停了下来,看着我流泪,微笑起来:“不要?”他的声音柔滑动人。

  我泪眼模糊地点头。

  他轻轻抬起我下巴,用一个指头。

  “求我。”更加柔腻的声音。

  我暗自质疑他的创造力。怎么这话听起来这么耳熟?

  不是我不肯求他,若是求他有用的话,就是求个百八十遍又有何妨?但这种话往往不是最终目的,只是开头,我一旦开了口,他底下不定要我做什么更加奇怪的事情。

  所以我咬住嘴唇。

  “怎么?”危险的拖长音再次出现,“你不肯?”

  我犹豫不决。

  “也好,其实就算你求我,我还是想阉了你。”原庆云故意温温柔柔地说,眼睛朝下面一扫,“我早就看这东西不顺眼了。”

  我明白他的意思,可是,上次可是他主动的,又不是我想要!真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他把药盒打开备着,伸手抓紧我的腰,一手持着寒光迫人的匕首,柔声说:“别乱动,否则血喷得太急金疮药糊不住。”

  匕首贴在我下腹冰凉冰凉,我意志瞬间崩溃了。与此同时,我的急智开始发挥作用。

  “不要。”我扑到他怀里,抓住他胸前的衣裳,哭得梨花带雨,上气不接下气,“…求你!求你别这么对我!你们家,你们家不是我害的!”

  “什么?”原庆云在我扑到他怀里的一刻身子僵了一下,随即冷笑起来,缓缓把我推开,“你以为这种鬼话骗得了谁?”

  我垂下眼帘,说:“是邵青。我不过是出个头而已。所有事情都是邵青安排的,他要我出面,我也不便拒绝。”

  邵青别怪我,我现在可顾不得你。不过就算原庆云去找你报仇,以你的能力相信也没什么大碍啊。

  “邵青?”原庆云瞳孔收缩,眼神变得凌厉如刀,“若你是骗我…”

  “我不会编这种没谱的瞎话,”我急忙说,“你也是聪明人,想想就明白了!我不过是以色事人,陛下垂怜,才能得些富贵,也没甚野心,与令尊有什么仇怨了?邵青呢?令尊逝世得益最大的人是谁?令尊若在什么时候才轮得到邵青当兵部尚书,做第一武将?”

  我这些话说服力是很强的,因为十之八九就是事实。当然,张青莲没我说得无辜就是了,他和清流互相不爽,大概也是盼包存鑫完蛋的。但是真正的受益人绝对是邵青。

  我估计这个计划本身也应该是邵青提出来的,他不是那种野心很大很大的人,但是认定自己应该做到的,就会不择手段去做。而且,以邵青的性格,锦梓毕竟是他师弟,就算他实际上一点也不喜欢锦梓,也不会完全听任张青莲胡来,只怕就是因为这之前包家的事张青莲帮了他,所以不得不投桃报李帮张青莲对付姚家。

  原庆云在那里沉思,果然是越想越对,他抬起头来,“邵青,哼,邵青…”眼神阴冷,杀气毕露。

  “不过,我还是不会放你的,你也算是仇人之一。”他看我的眼光虽然凶恶,好像没之前那么叫人毛骨悚然,突然脸一沉,冷声说,“若是被我发现你是骗我的,你就会觉得死是一件多么难得的事情!”

  我点点头,凛然不惧,说:“你去查一查就知道了。”

  他又托起我下巴,诡秘地盯着我眼睛,轻声说:“张大人对邵青挺仗义啊,之前被我打成那样都不说。”

  我眨眨眼睛,睫毛上沾着一颗泪珠,看不清原庆云的脸。他突然低头在我下巴上咬了一口。我又痛又恼,“哎哟”一声叫了出来。原庆云哈哈大笑,笑声里似乎有说不出的愉快。

  这个变态!又不是狗,这么喜欢咬人!

  “包纭。”冷冷的声音,似乎压抑了很多怒气。

  锦梓!我瞬间欣喜若狂,几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扭头一看,锦梓站在门口的阴影里,看不清他的脸,他手里拎着一个人,拿剑架住此人的脖子,慢慢从阴影里走出来。

  被他抓住的人质是兰倌,在他的剑下微微发着抖,我倒有些不忍。

  原庆云已经从我身边站了起来,面对着锦梓,轻笑一声:“许久不见了,姚——贤弟。”他故意拖长那称呼,有说不出的讽刺。他的语气笑容姿态都很轻松,但我明显觉得他其实很紧张,暗地里已经绷得像要断掉的弦。

  “这么快就找来这里,还真是厉害。”

  锦梓不屑地微微冷笑:“也不见得如何难找,你总是喜欢自作聪明,把别人当傻子。”他瞥了我一眼,大概见我赤着身子,浑身伤痕,眼中的怒火着了起来,但是脸还是冷冰冰的。

  原庆云哧哧地笑:“我何曾敢把你当傻子了?姚贤弟若是傻子,天下就没有聪明人了!趋利避害,谁有你精乖?连杀父之仇都可以置若罔闻,替仇人当走狗。如此后继有人,姚叔叔在九泉之下,岂不老怀大慰?”他把我从地上提起来,抓到怀里,故意不堪地抚弄我的身体,挑眉看着锦梓,悠悠说,“只不知姚贤弟甘行如此无耻之事,看重的是此人的荣华富贵呢,抑或是这羊脂白玉的身子?”

  锦梓果然成功地被他刺激得眼中怒火更炽,却依旧维持冷淡的态度,手中青锋微微一动,在兰倌的脖子上划了一道血口,冷冷说:“废话少说,放人吧。”

  原庆云仰天大笑,说:“姚贤弟素来自负当世英雄,怎么玩起这么下三烂的把戏?莫非你没自信能凭武功击败我吗?”

  锦梓露出一个冷淡的笑容,说:“你我武功高下,难道你自己不知道?上回的教训不曾受够?我不过是知道你为人,所以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你把他放了,我自然也会放人,你若想打,多少回合我也奉陪。”

  原庆云又是一阵大笑:“姚贤弟素来伶俐的人,怎么痴了?”他扯着我的头发把我的脸拉高,“我手头的是堂堂龙图阁大学士,当今的重臣;你手上不过是无足轻重的戏子男娼。这种赔本交易谁会去做?”

  这话一出来,我看见兰倌颤抖着闭上眼睛,脸上的表情似乎是意料之中,可是哀戚绝望。我心中都痛了一下,暗骂原庆云狠心。

  谁料锦梓冷冷一笑,脸上有淡淡的讽刺和厌倦:“包纭,不必费心如此。别人不知,我岂不知你?你若还是嘴硬,就试试看我会不会动手杀他。哼,就算我手头没了人,你想在我面前杀张青莲只怕也没这么容易!”

  原庆云沉下脸来,看来他很了解锦梓,知道锦梓不是威胁来玩玩的。我倒很好奇,看原庆云开始为难的样子,他果然还是在乎兰倌生死的,莫非真如兰倌所说,此人面恶心软?

  锦梓更加无谓地说:“你放了他,带上这人走,我不会拦你们。你也是聪明人,此刻动起手来,可没什么便宜好占的。”

  锦梓不想和原庆云动手?他还是想维护此人吗?以前第一次见面他们就互相认出来了,他一直没同我说。上回原庆云夜袭,被他伤了,他也绝口不提是谁。到底是有世交情分在,又同病相怜,倒也不是不能理解。

  可这回不能放过他呀!我要问出那个想谋篡的“主上”是谁!我心中大急,几乎想喊出来,可现在我人还在原庆云手上,当然不能随便乱说话,只好干着急。

  原庆云的脸色瞬息万变,最后终于平定下来,启唇笑道:“好,一言为定。这次我就先收手。”

  他把我往前面一掷,我扑倒在地上,地板冰凉,撞得我很痛,半天爬不起来。

  我头顶上方有破空之声,锦梓把兰倌凌空掷给了原庆云。

  原庆云轻笑一声,说:“张大人,后会有期。”就抱着兰倌从窗口跳了出去。

  我大急,叫道:“别放他跑了,我有话问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