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念在身体内外各个器官运行一遍后,我睁开眼。饶是我现在心境空灵,也不禁吓了一跳:一张放大的脸近距离观察着我。
看到我睁眼,他退了回去,淡淡地好像很无谓地说:“你在做什么?”
“哦,那个呀,做瑜伽冥想。”我赶紧淡化处理,心里在庆幸他醒得是时候,没看到我一些比较傻的瑜伽动作。说不定会以为我抽风呢!
“哦。”他淡淡应了声,大概不懂吧。
“对了,你的伤…”还没说完,手腕被他捏住了。
我一瞬间有点惊慌失措:不会吧?我真的赌输了?
被他扣住的脉门有一股细细的若有若无的热力沿手臂攀升,在我体内迅速地试探了一下,又收了回去。
“真气还在,”他站起身子,淡淡说,“不过好像有点凝阻,没在自行运转十二周天。你那个邪门功夫的运功方式很独特,我也不懂,要恢复就要靠你自己想起来了…”
我怔怔看他,我的美少年在脱困之后真的不一样了,我已经不大能掌握他的心思,是因为我心里暗暗忧惧,不够自信了吗?
敲门声又响起,小绿笑嘻嘻探头进来,“大人,红姑娘让我问您午膳在哪里开。”
哦,午膳。现在都午时末了,开得还真晚。难道果然是像文艺复兴后的欧洲,平民十一点多用午餐,商人十二点多,乡绅小贵族一点,伯爵两点,侯爵两点半…地位越高吃得越晚?
说起来这可是我到达这个时空后第一次进食呢!真的有点饿。
我回头对姚锦梓笑道:“我们就在这里用午膳可好?”
他蹙眉,阴沉地看着我:“锦枫…”
“哦,” 我很善解人意,转头对小绿说,“午膳就在书房用了,你让红凤把姚锦枫也领来。”
小绿对跑腿很有热情,高高兴兴去了。
我回头看看姚锦梓:“对了,红凤到底是什么身份?”
我的美少年虽然想维持淡然超脱的样子,脸上也不禁显出一点惊异的神气:“你连她也忘了?”
“她对我很重要?”
“她是你的通房丫头,掌管府内的大小事务。”美少年总算又恢复冷淡的语气。
通,通房丫头? 我狂汗,这个张青莲还是双性恋?
“那个,刚才那一胖一瘦呢?”
俊美的脸上掠过不屑,越发显得年少气盛的动人,“星棋派的所谓双宿,你网罗的武林高人。”
“哦?他们能接你多少招?”现代人对于只存在于金庸笔下的武林人物永远是充满无穷好奇心的。
美少年略侧过头想了想:“你当时派人追杀我的时候,朱纤细也参加过,跟我照过面,接了我二十招。田纯是笑面虎,他的棋子也难对付些,大概可以支撑三十招开外。不过,那是两年前的事了,这两年我的武功停滞不前,就是要恢复成以前的水准也要将养三四个月,他们却可能早又练了什么绝技,如今强弱也难说。”
他说的时候没看我一眼,语气也淡淡的,听不出恨意,不过我知道他是恨我入骨的。
我压制住自己想偷看他脸色的神经反射,也很淡然地在椅子上坐下来,故意坐得姿态妙曼。哼,干了那些缺德事的又不是我,我有什么好愧疚的?
红凤打帘子进来了,后面一堆拿了食盒小几的丫头老妈子,最后头有一个大汉捉着姚锦枫,那小屁孩还在踢打辱骂,连脏话都有,枉他还是官家少爷,可惜了那张漂亮脸蛋。
不过,一看到他,我不知为何心情大好,人也放松下来。
姚锦梓像一阵风一样卷过去,还没等我看清,就到了那大汉面前,劈手夺过姚锦枫,立刻上下检查他有无伤势,又搭住他脉门检查。
我心底轻笑,我明白了,因为姚锦枫就是他哥哥的命门,有他在,我就有把握对付姚锦梓。方才姚锦梓脱困,我毕竟是第一次面对一个恨得想杀我的武林高手,说心里不紧张,不害怕,不忌惮他,那是骗人的。
可是现在,局面重新被我掌握。
姚锦梓察探了一番,大概是一无所获,回头恨恨地瞪我一眼,我给他一个灿烂的无辜笑容,激得他更加恼火。
“锦梓,”我懒洋洋地说,“别白费心思了,那蛊若是你随便也能找出来,只要一道真气过去就化为飞烟,那还有什么用处?”
本来就是哄他的,哪里找去?
看他快发怒了,我连忙安抚说:“不过,你别担心,只要你履行我们的协议,我一定让他毫发无损。”
姚锦梓虽然不愤,也只好无奈地放开那臭小孩的手腕,直到这时,臭小孩才意识到发生了什么。
“哥哥!”惊天动地一声吼哇,“你恢复武功了?”惊喜过度,不敢相信,已经傻了。
“哇…”小屁孩就是小屁孩,抱住他哥哥,把脑袋埋在他哥哥的前襟里,用更加惊天动地的声音哭了起来。
姚锦梓倒不嫌眼泪鼻涕,也紧紧抱住姚锦枫,看来是激动得很了。
无聊,我看向红凤,红凤目光低垂,不知在想些什么。小绿则一直用研究的目光看着姚锦枫。
突然,小屁孩的声音咬牙切齿地响起:“哥,既然恢复了武功,你还等什么?快杀了这个恶贼为爹爹报仇!”
看,我就知道,哭累了,开始向我总清算了。
看到哥哥居然没有反应,臭小孩开始急了:“哥,哥,你怎么了?这个人是杀了爹爹,还欺负你的仇人啊!快杀了他!…哥,你说话呀,为什么不说话?他是不是给你吃了什么奇怪的东西?”
哼,我才没这么没品。
姚锦梓低头看着他弟弟,脸上神色极其复杂,挣扎,痛楚,欲言又止…
我悠哉地托着腮,欣赏美少年内心的挣扎。
“哥哥——”小屁孩的音量真不是盖的。
“…锦枫,”姚锦梓的声音就低沉多了,而且也许因为其中压抑了过多的东西,反而显得又平又涩又干巴巴的。从我这个角度,还可以看到他垂下长长的漂亮睫毛,挡住了视线。“现在…还不能杀他。”
“什么?!”臭小孩立马表现得像被雷劈了,“为什么?哥哥!…”他突然脸露惊恐之色,朝后退了一步,“难道,你向他投诚了?”
他这种白痴幼稚的言行当然影响不了别人,但是对他那个把他当宝的哥哥却绝对有杀伤力。我的美少年脸上立刻流露出一种被人捅了一刀的神色。
真是看不下去了!所以我说,最讨厌这种什么都不懂却会指责别人的小屁孩了!
我噌地站起来,噔噔噔几步走到那哥俩面前,不顾众人的诧异,指着小屁孩的鼻子开骂:“够了!你哥是大英雄,怎么会投诚我这种人?如果连他一直拼命保护的你都不相信他了,他不是太可怜了吗? …这里都是大人,你一个靠人家养、靠人家保护的臭小孩,有什么资格在这里吱哇乱叫!大人的世界根本不像你想得那么简单!…”
大家都拿极度惊异的目光瞪着我,包括姚锦梓。姚锦枫的小脸先青后白,最后涨得通红,震惊,沮丧,愤怒的情绪一一先后登场。
完了,我越来越多破绽,越来越不像张青莲了,不知道是不是已经有人怀疑了?
为什么一涉及姚锦梓我就不冷静呢,难道真的是“色”能乱性?
算了,就算怀疑他们也没证据,如果真有麻烦…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吧!
我整理好脸色,最后趁胜追击地鄙夷了臭小孩一眼,冷冷地拂袖转身走了回去。坐定说:“吃饭!”
臭小孩愣愣地,气得浑身发抖,不过还算硬气,既没哭也没再叫“哥哥,杀了他”,只是狠狠一跺脚,赌气飞也似的跑了。
姚锦梓叫了声“锦枫”,待追过去,我却在他抬步的一瞬间语气严重地叫了声:“姚锦梓!”
姚锦梓身形顿了下,停住步子,回头询问地看了我一眼。
我抬眼,眼神坚定——反正就是自己认为可以做到目光炯炯的程度的那种,逼视着他:“你应该留下陪我吃饭。”语声温和,却有不容抗辩的味道。
姚锦梓迟疑了一下,看了一眼他弟弟远去的方向,终于还是面无表情地走回来,在我身边坐下。
我也没看他,表情若无其事,其实心里早乐开了花。呵呵,这第一局,我胜了。
不过,这个姚锦梓还不笨嘛。
红凤已经着人拿了药物和替换的衣服,此时便与另一个丫鬟上来给姚锦梓处理伤口,换下脏了的血衣。说来丢脸,我一向有点轻度晕血,不过只要不是自己的血,是不会真的晕过去的。尽管如此,还是不要看好了,虽然美少年身材养眼。
“红凤,我让你安排的事安排好了吗?”我闲闲地问。
“是的,大人。”红凤虽然一边手里在忙乎着,一边还是恭谨高效地回答我,“姚公子的住处如您所说,安排在‘暗雪阁’,姚…二公子安排在紧邻的‘中直馆’,每边拨了四个丫头,若是不够,再慢慢物色好的,日用的各种什物已安排了一些,下午我再去把这事办妥当了…”
“暗雪阁”是我早些时候去石牢解救美少年的路上看到的一处馆阁,种了许多梅花,真正有“疏影横斜,暗香浮动”的味道,我留了心,记住它的名字,好用来金屋藏娇。
“你派个得力的人去看看姚锦枫,顺便看他想吃什么,叫厨房里做…嗯,小绿你去好了,你们年纪差不多,会比较谈得来。”
虽然这些话听起来像是在向某人示惠,其实不过是我的管家婆习性发作而已,也不知某人怎么想的。
我偷瞥他一眼,他已经换好一身新衣,风姿出众,依旧坐得挺直,眼帘微微垂下,没有表情。
哼,我何须管他怎么想?
被冷落了半天的菜们终于被从食盒里一盘盘拿出来,也不过十道左右,并不如何奢华,红凤站在我身后布菜。
菜色很精致,我是不知道名字,只知这个是野鸡肉做的,里面不知加了什么菌类;那个是鹿肉,大概是炙的;有的干脆连原料都吃不出来。不过大都不辣,也是,中国又不是辣椒原产地,这个时候只怕还没人见过辣椒呢。
姚锦梓始终一言不发地吃东西,姿势很优雅,从这些地方就能看出他的良好出身了。
默默吃完一餐饭,红凤带人收拾了东西走了,我呢,把身边跟的人都摈退,让我的美少年带我熟悉府里的环境。
我的府里还真不是一般的大,估计比起大观园也毫不逊色,姚锦梓一开始假意顺从张青莲的时候是可以在府内自由行动的,所以很熟悉。
他的话始终很少,对于我遗忘得如此干净并没再表示惊讶,也不知心里是不是怀疑什么。
我看着他轮廓完美的侧脸心里有点黯然,这家伙真的吃了很多苦啊!
以后会怎样呢?
现在的形势,谁也没有把握,大家各凭本事吧,虽然是我的命运美少年,也只好请你努力自救。
掌灯的时候,也没有完全逛完,我是累得不行了,姚锦梓那家伙,倒跟无事人一样。
又吃了一顿像中午一样的默剧晚餐,红凤说姚锦枫发脾气,不肯吃饭,呵呵,意料之中。
姚锦梓并没像老母鸡一样急得不行,或者非要去看他宝贝弟弟,看来,他虽然护崽护得厉害,却不见得会纵容小屁孩撒娇。我对他的评价又高了一些。
在一帮丫鬟的簇拥下,姚锦梓送我去我的住处。
这张青莲很是恶俗,因为自己名字里有莲,就非要住在种满荷花的湖心小岛,还叫什么“听雨水榭”,这种地方夏天住我是不反对,现在可是冬天啊!
屋子陈设最大特点就是精致,不但所有用物都极考究,还有许多尽巧奇淫的玩物,嗬,比我还不像男人!
我这时已认出了那间卧室,使唤丫头们大概是为了不妨碍我们的性趣,都很识相地退下了。
姚锦梓倒很从容,非常习惯性地去点上一盏灯,灯光十分昏黄,能见度很差,不过烛火摇曳,拉长了姚锦梓沉默修长的身影,在一片黑暗之中,使我的心一刹那陷入深深恍惚。
一种昏黄的温暖悄悄袭上我心头,有种把我整个人浸沐在热水里的感觉,仿佛有一种忽略时间和空间的力量,刹那间我不知自己身处何乡,眼前人又是谁,我的心像在黑暗里彷徨无计的飞蛾,终于找到一点灯光…
但是,姚锦梓那家伙的一句话打破优美意境。
他说:“大人,今夜要我侍寝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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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7年10月11日 星期四 9:57:27 PM《穿越文合集》第四章 协议达成之后
第五章 小云
他的声音还是那种很干很平,完全没有任何情绪在里头,既不像邀请也不像挑逗,机械化得像是态度差劲的餐厅服务员在问:“要开发票吗?”
不过,他既然问出来,决非没有含义。
尽管我的大脑在维持完美有效的运作,听了这话,我却还是差点没跳起来,脸上好像有火烧,也不知红了没有。我压制自己的怦怦心跳,拼命掩饰住惊慌失措。
“不…嗯,不必了。今天有点累,你也早点回去适应一下你的新居吧…”我不但词不达意,而且言不由衷。
可恨我的美少年居然一点坚持的意思都没有,接着用公事公办的口吻说:“那大人要找谁过来?要我帮你叫吗?”
我差点没呛着,对哦,我还有别的男宠。可是,这个姚锦梓也未免太…唉!
“不用了,我今天想早点睡!”我非常固执地说。
美少年淡淡瞥了我一眼:“大人畏寒,素不独寝。真的不用吗?”
不用你提醒我以前多么淫乱!你就回家哄你那宝贝弟弟去吧!我狠狠瞪了这木头一眼。
“锦梓,”我故意亲亲热热拉住他袖子,装得声音甜美,以前我只要一这样,立刻当者披靡,不知在这里用张青莲的身体来使用是否有效,“你今天辛苦了一天,好好休息吧,要不人家会舍不得啊!你若是能好好静养调息,尽快恢复武功,就是帮了人家的大忙啦…”
有效!
我清清楚楚地看到我的美少年打了个寒噤,把袖子从我手里挣脱开来,十分警惕地退开一步。
我噗的一声笑了出来。
姚锦梓惊讶地看了我一眼,若有所思地又看一眼,终于说:“大人,我告退了。”
我微笑点点头。
着人进来伺候我梳洗完毕,我躺到那张大床上,钻进了被窝。
终于一天过去了!不容易啊!
那个时空已经少掉我一天了,运作当然会很好;好在我的父母已经过世;老板当然会惋惜少了我这个人才,可是很快会找到人顶我的位子;那些爱过我、喜欢过我、欣赏过我、怨恨过我、曾经被我在他们生命里留下过痕迹的人们,大概会黯然若失一下;认识我的人,会说这么出色女人,年纪轻轻就这么能干,居然就这样飞机失事死了,人生无常啊…
到最后,也不过如此而已…
不过,不应该沮丧,上天已经很厚爱地给了我第二次机会,虽然形势很奇怪…我的特长不就是清理残局,在现有基础上尽量扭转局势吗?
我不会害怕。人活着一天都要直接面对,做最大努力,明天也许就会碰到美好的事,值得作为回忆珍藏的东西,值得珍惜的人…
还睡得迷迷糊糊,就被唤醒了,看到红凤的脸。
“大人,快起床,不要误了早朝!”
我像梦游一样爬起来,任凭人家帮我穿上衣服,帮我洗脸擦拭,接过蘸了青盐的柳条刷牙…呸,呸,好咸!我清醒多了,唉,这古代,真不是人待的!
还有夜壶!我哪会用那种东西?马桶也很臭。
另外,我偷偷观察过自己的那个新增加的配件,说实话,挺恶心的。男人的生殖器官真的很丑,当然,女人的也漂亮不到哪去。
我的那个好像尺寸方面也不值得骄傲就是了,听说这种事对男人打击很大,不知道张青莲会不会是因为这方面受了刺激才这么变态的。
我梳洗好出门上朝时天还黑着,还有满天星斗,做个官也不容易啊,这么早起。幸好没有堵车,要不然以后我也不用睡觉了。
今天坐的是四人官轿,蓝呢的,不知怎的,让我想起曾国藩。相比于马车而言,当然是轿子更舒服,不过速度就差得太远了。
到了东便门,下轿,重复昨天那套,上朝。
我一直很想打瞌睡啊。
今天几乎没什么事,只是提到了翰林院正在编的先帝的起居言行录,又是逐字逐句计较辩论。我完全没兴趣,又不是李世民,留什么言行录?会重用我这种奸臣的,能是什么好皇帝?
而且据我搜集到的有限信息,这家伙其实很像隋炀帝,好大喜功,性喜奢华,把他爹辛苦留下的基业败得七七八八,唯一比隋炀帝强的是没亡国。也是,败家也是要有天赋的,要像隋炀帝那样,还真不是谁都做得到,需要极佳的体力、热情和艺术冲动。
不过私生活方面隋炀帝和他取向不同,只看这家伙最后只留了一个子嗣就可以看出他绝对是同志。
人家康熙在这个年纪子女都有两位数了!
折子也不多,真是太平之秋啊,而且我已经渐渐开始熟悉环境了,有些折子不用问六部的尚书和别的顾命大臣也能处理。呵呵,天才果然是天才!
那个户部的刘春溪写了一个折子给我,不但提到西南粮草的详细安排,还说了许多他对于目前朝政和户部积弊的看法以及解决方案,就策论而言,是写得花团锦簇。不过他提到的很多东西我都不了解,没法批复他,只好留中,打算回去问问姚锦梓一些具体情况再说。
这家伙的鼻子很灵嘛,已经嗅到我要重用他的风头了。呵呵,这种狡猾聪慧和急功近利,真不陌生啊!今晚他大概会睡不着,反复揣度我的意思。不过看这折子的长度,昨晚他应该也没睡就是了。
可怜人啊!
批完折子,别的大臣先走了,我自己又留下看了些积档资料,比如说官员名录什么的。在目前,多知道一点我就多一点优势。
出来又是午时了,几乎空无一人,我伸了个懒腰,往宫外走。突然听到奇怪的声音,像是声音变小的锣,又像是打更的梆子。我一看,长长的明黄色的小型队伍朝这边过来,看来这个奇怪的打击乐是为皇帝清道的。
我连忙在路边跪下,等皇帝过去,我虽可面君不拜,到底这样容易招来杀身之祸的特权少用为妙。
好像停下来了,我抬起按规矩垂下的眼睑,偷看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