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医院住了几日之后,南钢就回家休养了。冯素九每天都来照顾他,樊黎西也经常来探望他。
露水湾的工程已经彻底停了,王政他们几个被控故意杀人罪锒铛入狱,一切善恶都有了结果,一切是非也都尘埃落定。
南姣对南钢说起了自己要回川城的想法,南钢一如既往地支持她。
临走前一晚,冯素九做了一大桌的菜给他们送行。
家里热热闹闹的,但气氛总有点伤感。
南姣在房间里收拾东西,五年前来时孑然一身,走的时候,却觉得什么都割舍不下。
“咚咚咚。”南景在外面敲门,“姐,我进来了。”
南姣应了声。
房门被推开了,南景红着双眼睛进来。
“收拾好了吗?”
“还没有。”
“要我帮忙吗?”
“不用。”南姣拍拍床沿,说:“你过来坐。”
南景“嗯”了声,走到她身边坐下。
行李箱就放在床边,这是临时新买的,外皮是格子布,带着无暇镇特有的乡村气,有点土,和南姣并不搭,也和她将要去的川城不搭。
南景看了一眼,行李箱还空空荡荡的,南姣似乎在犹豫要带什么走,但其实南景知道,这里也没什么好东西值得她带走的。
“姐。”南景从衣兜里掏出一个金镯子,递给南姣,“这是爸爸让我给你的。”
镯子是纯金的,在灯光下泛着光泽。
南姣怔了几秒,推回去:“你拿着,这个我不能要。”
“你收了吧。”南景把镯子塞进南姣手里,一把握住,“这是妈妈在世的时候给你我准备的嫁妆,你一个我一个,妈妈走后,爸爸一直收着,他刚才说让我给你,虽然你不是出嫁,但是他现在的心情就跟嫁女儿一样。”
“小景…”
“爸爸还说了,川城是个大城市,你这样过去,没点金银首饰要叫人笑话,这虽然不多,但是好歹能撑撑场面。”
南姣闭了闭眼睛,藏住了眼泪。
“姐。”南景的手又往兜里掏了掏,“还有这个。”
她递过来一对耳环,也是金的,还带吊坠,吊坠是蝴蝶形状的。
“这是我小时候妈妈给我去金铺打的,你也带着,有需要的时候,可以拿出来急用。反正,我留着也没什么用处。”
“小景。”南姣把东西都推回去,“耳环你留着,镯子还给爸。你告诉他,我出嫁的那天,一定会回来摆酒,这手镯,到时候给我也不迟。”
“真的吗?”南景哽咽,“姐,你真的还会回来吗?”
“当然了。”南姣摸摸南景的脑袋,“我走了你就不拿我当这个家里的人啦?”
“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南景扑过来,一把抱住南姣,“我只是舍不得你,我怕你走了之后,就会忘记我和爸爸,我也怕你去了大城市之后,就再也不会回这穷乡僻壤里来。”
南景伤心地痛哭,哭得南姣的心也钝钝的疼。
她紧紧回抱住南景。
“小景,你放心,你和爸爸永远都是我的家人,无暇镇永远都是我的家乡。”
?
南姣收拾好了东西,和南景一起下楼。
楼下,冯素九已经将菜都端上了桌。陈绍祁和南钢面对面坐着喝酒。
“爸爸。”南姣跑过去,一把夺下了南钢手里的酒杯,“你现在怎么能喝酒呢?”
还是白酒!
“别着急别着急,绍祁已经将我的酒换成白开水了。”
南姣看了陈绍祁一眼。
陈绍祁笑笑:“我能那么缺心眼?”
南姣把酒杯放下了。
南钢把她拉过来,又朝身后的南景和冯素九招招手:“来,大家都来坐,一起吃个团圆饭。”
灯火明亮,一家人都围坐在一起。
陈绍祁喝了点白酒,眼眸亮晶晶的。
“绍祁啊。”南钢叫了声。
“是,伯父。”陈绍祁点点头,腰板直挺挺的。
“小姣跟你走,我是放心的。但是,该要对你说的话,我还是要和你说。”
南钢没喝酒,眼眸也是亮晶晶的。
“是,您说。”
“小姣来我家的第一天起,我和我家那口子就没有拿她当外人,她和小景一样,是我们的女儿,我们虽然穷,没什么能给她的,但是我们待她都是真心的。希望以后,你也能真心待她,她性子要强,纵使受了苦受了累也不会说,她只会往自己心里藏事儿,你平时要多体贴多关心她,多和她交流沟通,可千万不要让她一个人闷受委屈强忍眼泪。”
“伯父,您放心。”陈绍祁拉过了南姣的手,握在掌心里,“我一定好好疼她,做她的爱人也做她的朋友,绝不让她藏心事受委屈流苦泪。”
冯素九偷偷抹了抹泪。
“好,有你这句话,我就什么都不怕了。”南钢拍了拍陈绍祁的肩膀,又扭头看着南姣,“小姣,绍祁的话你都听到了,爸爸相信他,但爸爸仍然有话要交代你。”
“是爸爸。”
“这五年,你在这个家里,没享什么福但却遭了很多罪,爸爸对不住你,所以爸爸让你走,不做你的羁绊。但是你要记得,任何时候,你受委屈或者不开心想回来,这个家永远是你的港湾。”
南姣的眼泪流下来,她俯身抱住了南钢。
“爸爸,你放心,我会经常回来看你们的,等我在川城安顿好了,你们也随时可以来我那里住。你要好好的,听素九姨的话,不要逞能,注意身体。无论我将来变成谁,我永远有一个名字叫南姣,有一个身份是你南钢的女儿。”
第一百零五章 温柔风帆的飞航5
飞机落地。
深秋的川城比无暇镇更冷。
南姣裹紧了身上的棉服,跟着陈绍祁穿梭在机场里,周围人来人往,一张张面孔陌生又冷漠,只有紧紧牵着她的那双手是温暖的。
机场外,接机的车子一辆连着一辆。
陈绍祁和南姣在门口等了一会儿,一辆黑色的奔驰商务车缓缓朝他们驶过来偿。
车里的人是宋明柯。
陈绍祁和宋明柯说了今天要回来,但是他没有告诉他,回来的是两个人。宋明柯从车上跳下来,看看南姣,又看看陈绍祁,扬手就是一拳撄。
“卧槽,你可以啊,竟然把姣姣妹妹都给骗回来了。”
陈绍祁看了一眼在冷风里发抖的南姣,将她推上了车,回眸对宋明柯一笑:“什么骗?我需要骗?我又不是你。”
宋明柯气得牙痒痒,但又反驳不了,只能对着陈绍祁的背影挥了一通空拳泄愤。
行李都装进了后备箱,陈绍祁拉门坐到了南姣的边上。车厢里暖融融的,他还是将她的手拉过来,紧紧捂住。
南姣笑了一下。
宋明柯自然没将这一幕落下,他“哼”了声,对陈绍祁说:“这下好了,不用日日夜夜盯着手机等电话了。”
“闭嘴,开车。”
车行驶在川城大道上,速度不快,但南姣仍然觉得自己不够时间将这座离开了五年的城市好好看看清楚。
但,没关系。
接下来,她有足够的时间重新去熟悉它。
她不会再离开了。
陈绍祁住的是川城高档的别墅小区,别墅的风格偏欧式,纵然夜幕降临,但仍能看出来,这些房子美得别具匠心。
宋明柯把他们送到之后,还想下车坐会儿,但陈绍祁没让,直接把他塞回车子里让他走人。
“啧啧,真是没有良心,重色轻友到你这种境界真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
“那正好今天见识一下,不用谢我。”
“你简直…”宋明柯扑过来。
陈绍祁甩上车门,对他挥了挥手,转身揽着南姣就进了屋。
宋明柯猛按了一下车喇叭,“嘟”的一声长鸣,刺破小区的宁静。他还没出气,就见后视镜里几个保安挥着胶皮警棍朝他奔过来…真是,不美丽的一天。
陈绍祁进门就打开了屋里所有的灯。
南姣打量了一眼,客厅装潢的很大气,摆设也很考究,看得出来,陈绍祁是个很享受生活的人。
“住的不错。”
他正在放置行李箱,听到她的话,转头笑:“人生在世,得对自己好点。”
“不会产生落差吗?”
“什么?”
“去外面拍戏的时候,住的条件相较这里肯定得大大地打折。”南姣站在吧台前,对着玻璃橱窗里排排分列的红酒,“会不习惯吧。”
他走过来,斜坐在吧椅上,揽住她的腰,挑眉道:“会,但我就是这样一个享得了福,吃得了苦的好男人。”
南姣笑笑。
客厅的灯光缱绻,色调温和,她的明眸里沉了笑意,有点晃眼有点催情。
他吻过去,本想浅尝辄止,然而却一发不可收拾…
?
陈绍祁去洗澡了,南姣开始整理自己的行李。
刚才被他吻得迷迷糊糊的,她都忘了问了,自己的房间在哪儿。
过了会儿,陈绍祁从浴室出来。
“我的房间是哪个?”南姣问。
“我没准备你的房间。”
他一边拿毛巾擦着头,一边朝她走过来,浴袍松松垮垮地挂在他身上,领子敞开着,麦色的皮肤在灯光下发亮。
“那我睡哪儿?”
“你说呢?”他居高临下地揉了一下她的头发,“你现在是羊入虎口,还想选房间?你最多也就只能选选怎么舒服的被我吞下。”
南姣瞪他:“你答应我爸爸的那些话都忘了吗?”
他俯身,胸肌赤条条地暴露在她眼前。
南姣低了头,却被他勾住了下巴抬起来。
“没忘,我保证不会让你受委屈。”他暧昧地笑,“我只会让你快乐。”
南姣不理他,拿了自己的衣服进了浴室。
浴室里雾蒙蒙的,还留有他的温度。浴缸里放好了水,是他给她放的。南姣先伸手试了试,确定水温刚刚好之后,才脱光了衣服,躺进去。
很久,都没有这样惬意的洗过一个澡了,她有点舍不得起来,直到水温渐渐下降,她才坐起来去捞浴巾。
浴巾挂的有点高,她扬手扯下来的时候不知道触到了什么开关,浴缸里的水忽然动了起来。
水流撞击着她的皮肤,很舒服也很痒。
南姣知道,这是个按摩浴缸,可是,她不知道该怎么关闭这个功能。她慌慌张张地将手边的开关都试了一遍,可水流的循环依旧没有停止。
她快速起身跨出浴缸,也许是动作太猛,脚底一打滑就撞在了玻璃门上,“咚”的一声,响彻浴室和走廊。
“南姣!怎么了?”陈绍祁听到声响,从门外闯进来。
南姣连忙将大浴巾围在自己的身上。
“没事。”她强作镇定,“不小心撞到了玻璃门上。”
陈绍祁“嗯”了声,目光落在南姣的身上。
她身材纤细,但该有料的地方一点都没长含糊。浴巾大,但很短,虽然遮住了前凸后翘的重点部位,但是她一双修长匀称白花花的大腿却几乎全露在了外面。
陈绍祁感觉身体起了变化。
他抓了一下自己半干的头发,朝她走过去。
南姣看出他的意图,往边上躲了躲。
“那个。”她指着浴缸说,“我不会关。”
陈绍祁侧头看了一眼,南姣不好意思了,手指悄悄弯回来,这个小动作没逃过陈绍祁的眼睛,他忍不住就笑了起来。
“笑什么?”
“避世五年,现在知道科技日新月异自己跟不上时代潮流了吧。”
南姣抿了下唇,开始沉思。
陈绍祁俯身将按摩浴缸关闭,见她这般模样又于心不忍,他捏了一下她的脸,把她揽过来按在怀里:“慢慢来,既然回来,很快就会适应的。”
南姣点点头。
“明天,我就把家里的电器都教你一遍。”他嘴上正经,手已经不安分地从她浴巾底下探了进去。
南姣感觉到了一阵天旋地转的酥麻感,她攥紧了他的浴袍袖子,闭了闭眼睛。
陈绍祁伸手一个公主抱。
“但现在,我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他快步走出了浴室,南姣连拖鞋都没来得及穿上,应该,也没什么穿的必要了。
陈绍祁的房间很大,床也很大,风格和大厅相似,简单又不失格调。床头挂在一张巨幅的人物海报,海报是暖色调的,背景模糊到辨认不出是哪里,画面里的陈绍祁是西部牛仔的形象,狂野,不羁,隔着不同的次元,仍能感受到浓浓的荷尔蒙气息。
这应该是他为杂志拍摄的封面照片。
南姣还来不及细细看清楚,她已经被陈绍祁压到了床上。
他的手放肆的在她身上游走,最后停在她的双腿间,制造着一波又一波的热浪。
南姣被他撩拨的几予崩溃,在他身下不停的扭动着身子,三两下就把自己的浴巾给打散了。
灯光下,她白得有点耀眼。
陈绍祁解开了自己的浴袍,甩到一边。
他一边吻着她缓解她的紧张,一边已经蓄势待发。
南姣的轻吟像是为他吹响了进攻的号角,他握着她颤栗的肩头,狠狠往里一撞。
两人同时抽了口气,像是得到无法出声的满足。
南姣勾住了他的脖子,双腿柔软的像两条水蛇,紧紧地缠绕着他的腰。
陈绍祁像个手握利刃的孔武将军,策马而行,只顾蛮横地往前冲,南姣觉得自己快要散架了,但是,她的身体却像个叛徒,悄然回应着他,向他敞开了城门。
上一次,更多的是痛感。
而这一次,只有快感。
他带她领略了一个完全不一样的世界,这个世界里有高山有峡谷,有草原有大海,有漫天星辰也有旭日红光…她常常觉得自己是在做梦,可是,她又能真实感觉到他的呼吸,他的抚摸,他的亲吻。
如果,这真的是一个梦,她愿意,永远都沉溺在这样的梦中,不生不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