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君侧等皇的女人 作者:素子花殇
龙藏凤隐,云罢雨歇,他抽身而出,漠然拾起地上的衣袍穿在身上,衣袖骤扬,一枚药丸脱手而出。
“既然这般恨,想必眼不见,你会好受些!”
喉中骤苦,她淡然咽下,面前俊美如俦的男人渐渐模糊不堪。
致盲药!
她笑,睁着大大的眸子,空洞的眸中再无一物。
连泪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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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是宰相府后山不可见光的女儿,亦是京中六扇门里最叱咤风云的师爷。
两张不同的面容,都只为同一个目的。
他,是在一场大火中失去一切的皇子,亦是最深藏不露、韬光养晦的王爷。
两种不同的人生,都只图同一个结果。
她明察秋毫、心思缜密,过手所有案宗,无不告破之例,却独独触不到他的心。
他沉稳腹黑、智计百出,运筹帷帐之中,决胜千里之外,却偏偏看不懂她的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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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待,春去秋来。
那一夜,隆冬、雪降。
三千白发,终不及手中的三尺白绫耀眼,
穿堂的风,吹开了殿门、吹翻了脚凳、掀起她身上的霞帔珠冠,叮当作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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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月曾以为,此生最悲哀的事,莫过于已为人妻的她终于决定冲破世俗羁绊、拼尽全力去爱另一个男人的时候,那个男人莫明其妙地变成了他,而她莫明其妙成了男人心头女子的替身。
却原来,远不止…
【001】火烧王府
暴雪初歇。
虽说是冬日五更的天,可因为白雪的缘故,视线也算亮堂,只是天寒地冻,大街两边的店铺都没开门,路上连行人也难得瞧见几个。
突然,一阵窸窸窣窣的脚步声响起,几个身影从街角拐出,步履如风,直直朝街头的方向而去。
走在最前面的男子一袭月色锦袍,头系同色发带,面如冠玉、明眸皓齿,虽身材略显娇小,却丝毫掩饰不住浑身散发出来的那种清冷气质。
在他身后,是数个身着官府捕快服的男子,较领头的男人,几人身材明显高大不少,皆是腰夹长剑、玉树临风,脸上却是清一色的严肃凝重。
街上寥寥无几的路人见状,无一不纷纷驻足退避让道。
在北凉,或许有人不知道当今圣上,却没人不知道六扇门的师爷苏桑。
聪明睿智、断案如神,是六扇门门主慕容侯最得力的帮手,从他手中过的案子,就没有一个不大白真相的,又加上其人年轻俊美、风度翩翩,早已成为全北凉深闺女子心中想嫁的大众情郎。
今日,苏桑师爷亲自出马,肯定是哪里发生了案子,而且还是大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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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王府
苏桑负手立于院中,望着被大火烧剩下的残物断墙,俊眉微敛,凌厉的目光快速过滤着周遭一切可能的蛛丝马迹。
边上,一名捕快恭敬地跟他汇报着情况。
“大火是昨夜子时开始烧的,最先着火的地方是厢房,而不是柴房或者厨房,并且多个厢房同时燃烧,显然,是有人故意纵火。”
“嗯!”苏桑淡应了一声,缓缓将目光收回,拾步往里面走。
“火几时灭的?”
捕快连忙跟上,“大约丑时,那时天开始下雪,许是大雪将火灭了。”
苏桑一顿,回头。
“四王府没有人救火?”
“没有!”捕快摇头,“当时正值午夜,据说,都睡沉了过去。”
睡沉?
苏桑眸光微敛,轻抿了唇,未响,拾步继续往里走,一根烧得焦黑的横梁骤然倒了下来,她身形一闪,轻松避开。
“谁人报的官?”苏桑脚步不停。
“边上的百姓。”
“王府里的人有没有伤亡?”
“太医院的人都在里面抢救,不过,幸存者没有几个…”
苏桑一震,“那四王爷呢,如今何在?”
【002】怀疑本王
苏桑一震,“那四王爷呢,如今何在?”
说话间,两人已经入了拱门,上了抄手游廊,木质游廊早也已被烧得面目全非,几个太医正在忙碌着给烧伤的人治疗,地上狼藉一片。
捕快伸手指了指游廊的尽头,“四王爷在那里!”
苏桑敛眸,顺着他所指的方向看过去,只见一个男子坐靠在游廊的残柱上,太医正给他包扎。
男子的手和脚所有裸露在外的肌肤都打上了白色的绷带,就连一张脸也是,被绷带缠得严严实实,只露出一双眼睛和一张嘴巴在外面。
大概是听到动静,男子眼梢轻抬,朝他们这边看过来。
四目相撞,苏桑一震。
那是怎样的一双眼睛?
漆黑、邃远、深似幽潭、冷若玄铁,似乎充斥着万千情绪,又似根本没有一丝情绪。
只轻轻一睇,就像能穿透到人的心里面去,让人无处遁形,也让人无端生寒,有着强烈的压抑感。
苏桑突然想到王者这样的形容。
人,果然是会变的。
一年未见,他竟变了这么多。
四王爷商慕寒。
苏桑稍稍敛了心神,拾步走过去。
“四王爷,在下六扇门苏桑,奉命前来查探王府失火一案!”
男人寡淡地撇回目光,垂眸看着太医给他包手,没有理会。
苏桑愣了愣,在他的面前站定,静默了片刻,道:“四爷......还好吧?”
“还活着!”男人眼梢未抬。
苏桑睫毛微颤,不以为意地弯弯唇角,“那能否请四爷说一下昨夜的情况?有没有什么不寻常的地方?四爷可知何人所为?”
男人抬眸,斜斜睇了他一眼,浓浓的鼻音带出一声冷笑,“看来,传闻果不能尽信!”
嘲讽讥诮之意溢于言表。
苏桑微微一怔,自是明白他所说的传闻是什么,六扇门苏桑师爷断案如神是么?
抿了抿唇,刚准备回他一句,又听得他的声音再次响起。
“如果师爷的问题,本王都知道,那还要六扇门作甚?”
果然!
苏桑却也不恼,微微一笑,道:“苏某也只是例行询问而已,毕竟四爷是这座府邸的主人,也是此次案件的受害者,府里面烧死了这么多人,相信四爷也很痛心,也想尽快查出真凶是何人吧?苏某以为,四爷应该可以提供一些重要的线索给我们,除非…四爷在隐藏一些什么。”
男人微微沉了眸,凝着他,片刻,道:“师爷是在怀疑本王?”
声音不大,却透着说不出的寒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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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章开始素子改了改,亲们可以重新看一看,有重要伏笔哦。
各种斗智斗勇,各种虐恋情深,各种阴谋悬疑,各种揪心揪肺,亲爱滴,你收了没?
【003】伤得很重
更新时间:2013-4-15 22:31:37 本章字数:2112
声音不大,却透着说不出的寒凉。
苏桑怔了怔,却也不惧,直直迎上他的目光,“没有。苏某只是以为在案件没有水落石出之前,任何人都有嫌疑,不是吗?如果四爷想早点破案,还是配合一下的好!”
男人冷哼一声,收回目光。
苏桑也不以为意,弯了弯唇。
“虽说大火发生在午夜,但是,偌大的火势烧了近一个时辰,不可能没有人察觉,就算睡得再熟,身子被烧到之时,人的正常反应也应该会醒,所以,苏某怀疑,在纵火之前,众人应该都已经昏迷。请四爷回想一下,昨日晚膳用的是什么,有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王府里面有没有习惯用什么熏香?昨夜就寝前,四爷身体有没有感到什么不适?”
男人抬起眼梢,瞟了他一眼,淡漠道,“没有!”
“不可能!请四爷再仔细想想!”
“苏师爷!”
这次开口的不是男人,而是一直在边上默然给男人包扎的老太医。
“四爷伤得很重,从头到脚,多处重度烧伤,能捡回一条命,实乃不幸中的万幸!目前,他需要静养,如果师爷想问,可否请师爷过些时间,至少等老夫将他的伤处包扎完?”
苏桑一震,看了看太医,又看了看静静坐靠在那里的男人。
白色的绷带将男人缠得就像一个粽子一样,许多地方的血水已经渗透了出来,斑斑驳驳一片。
苏桑眸光微敛,或许是方才这个男人表现得太过寻常,就像没事人一样,又或许是一心想揪出纵火的真凶,他竟然忘了这个男人的伤。
“咳~”苏桑清清喉咙,有些窘迫,对着两人微微一鞠,“是苏某心急了,见谅!”
这时,有几个下人抬了一幅担架过来,太医便连忙吩咐几人小心翼翼地将男人抬到上面。
也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苏桑看到男人深深地睇了他一眼。
他微怔,这时,四处查探的几个捕快也陆续前来。
“可有何发现?”
“没有!”几人纷纷摇头,神情黯淡,“真是奇了怪了,这场大火就像老天放的一般,竟然没有任何蛛丝马迹!”
“不!”苏桑抿了抿唇,眸光微敛,“肯定有!只是我们没有发现!”
多年经验,他知道,越是看似天衣无缝,越说明是有人故意为之。
“那现在…”
“通知仵作验尸,仔细检查死者的鼻腔、肠胃和血液!”
“是!”
“整理一份死者名单,包括姓甚名谁、性别年龄、家世背景以及在王府担任的差事!”
“是!”
“当然,幸存者也同样要一份!”
“是!”
“还有…”苏桑还没交代完,一个捕快步行如风,急急而来。
“师爷,在现场发现了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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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4】红颜女儿身
更新时间:2013-4-15 22:31:37 本章字数:2112
“师爷,在现场发现了这个!”
所有人一震,目光齐刷刷聚集了过来。
捕快将手中物件呈到苏桑面前。
是一枚玉箫,质地上好,晶莹剔透。
苏桑心中猛地一撞,险些没站稳,伸手一把将玉箫接过,敛眸仔细凝着箫管上的字纹和图案,半响,犹不相信。
怎么会?
“这是在厢房外面的围墙下发现的,在这个玉箫的旁边,还有一个残剩的火折子,属下以为,应该跟纵火者有关!”
众人唏嘘。
苏桑垂眸看着手中玉箫,面无表情、一动不动、一响不响。
“师爷,师爷…”
边上的捕快轻轻唤了唤他,他才蓦地回过神,恍惚间,不知是谁的目光冷凝,朝他看过来,他抬首,却又未见。
“师爷,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做?”
苏桑抿唇想了想,刚准备回答,蓦地,被一道浑厚的男音抢了先,“自是去找玉箫的主人!”
众人一怔,循声看过去,只见一个头戴纶巾、身着长袍的中年儒雅男子稳步走了进来。
“门主!”
对,他就是六扇门门主慕容侯。
慕容侯从容一笑,走上游廊,对着商慕寒微微一鞠,“四爷!”
不等对方回应,他又转身接过苏桑手中的玉箫,仔细打量,看到上面的字和图案后也是一怔。
“玉箫的上面刻着一只仙鹤和一个苏字,在朝堂,仙鹤代表一品官员,整个京城,苏姓的一品官员…只有一家。”
众人大骇,“苏宰相?!”
谁也没有注意到,有两人同时变了脸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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宰相府后山。
翠竹苍梧、密密层层,其间,一条曲径蜿蜒通幽。
一阵夜风吹过,枝杈上未融的积雪被吹落下来,簌簌沙沙的响,越发显得山林的静谧、清冷。
林子深处,炊烟袅袅,竟有一处小屋。
屋外,一个老妇人正在竹竿上晾晒洗过的衣衫,突然,手中的动作停了下来,转身来到小院的门口,微微扬着脸,仔细凝听。
虽然眼睛看不见,但是她的耳朵却特别灵敏,几里外的动静她都能听得见。
远远地,一抹白衣翩跹的身影踏风而来,身轻如燕、步履如飞。
妇人唇角缓缓扬起开心的弧度。
“婆婆!”白衣身影翩然落下,伸手扶住妇人。
妇人慈祥地笑,“月儿今日怎么白日里就回来了?”
“哦,六扇门没什么事。”苏月云淡风轻地说着,步子却稍稍有些迫不及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