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并没有编故事骗你,”他没有被我激怒,反而微微俯头轻轻在我额上亲了一下,低柔地道,“我们第一次见面,是在我宫外的别院,当时我正在沐浴,你闯了进来,我深刻记得那双露于蒙面黑布外的眼眸,清澈中带着赧色。你惊瞪着我片刻,突然就慌张地跑了。”
他的话让我怔然。我的确做过一个类似的梦…
脑海中不断有画面闪过,一幅又一幅。
“若儿,这世上没有不可能的事。”
“若儿,把你的烦恼都交给我,我们一定可以在一起。”
“若儿,乖,不要想太多,都让我来想,好不好?”
我不由地伸手按住隐隐跳动的太阳穴,那些画面难道不只是梦?
我有些茫然地看着殷慎行。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头疼?”他伸手轻揉我的眉间,低声温柔道,“别皱眉,乖。”
我的脑中极为混沌,快速切换的模糊画面总是一闪而逝,想抓却抓不住。头逐渐疼得愈加厉害,我紧蹙着眉头,双手不自觉地揪着殷慎行的衣袍。
“若儿?”耳际听到他担忧地唤声。
下一刻便感觉唇被他覆上,温暖柔软的触感似乎让我的头疼感消散了一些。他的吻轻轻的,宛若羽毛微力地拂过,慢慢的,他开始吸吮着我的唇,辗转缠绵,而后舌尖试探性地撬开我的贝齿间,找寻我的舌诱惑着我与他共舞。
我像是被催眠蛊惑了般,身与心皆失去了自我的意识,只想真切感受这样柔情蜜意的肌肤相触。
不知什么时候,我发上的青玉簪已被他拔下,如瀑的黑发顺直地散落下来。他的吻越来越炽热,那熟悉的霸道气息又袭上我的心尖。不知不觉地,我的外衫已飘落地面,只剩一身单薄的轻纱内袍。
若隐若现的春光,我自己看不到,但是我能感受他逐渐加重的喘息,还有那热烫的大手抚上我的颈间,继而蜿蜒下滑…
空气似乎在升温…
意乱情迷
他的手在游移,慢慢地探入我的内衫中,他掌心热烫的温度令我感到颤栗,却也略微拉回了我的神智。
“不要——”我伸手推他,头疼的感觉似乎消散了不少。
“若儿?”他低眸看着我,拥着我的手丝毫也没有放松力道。
“放开我。”我暗自调顺有些急促的呼吸,淡声道,“我需要时间好好想一想。”
他却置若罔闻,猛然地再次低头攫住我的唇,灵活的舌尖难以防范地窜入我的口中,他身上独有的强悍气息似乎瞬间充斥在我鼻端。
倏地,有一颗小小的东西从他的舌上渡到我嘴里,我挣扎着欲要吐出,却硬是被他强迫地喂着吞下。
“你给我吃了什么?”好不容易才挣脱开他的钳制,我恼怒地问道。
“可以帮助你恢复记忆的东西。”他的墨眸中闪着亮光,炽热中带着期望。
我紧蹙着眉,那颗小药丸效力发作地竟然如此快速!才刚服食我就已经感觉一股热流在我体内升腾。
“殷慎行,到底是什么药?”我心底有些慌乱,这种感觉很不对劲,我竟开始浑身发热,气息混乱!
“忆心丹,能助人记起遗忘的事。”他凝眸细看我的神情片刻,长眉微扬起,有些讶异地道,“若儿,你不舒服?”
我运气调息,却令那股热流在体内翻涌地愈加狂肆!
“你的药从何处得来?”我抬手拭汗,身体躁热难耐,意识开始逐渐趋于昏沉。
“是蓝儿所给,”他皱起浓眉,疑虑道,“难道这药有问题?”
“根本不是什么忆心丹!”我怒视着他,心烦意乱,身体的反应使我莫约明白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了!
“不是忆心丹?”他刚毅的俊脸顿时一沉,墨眸中浮现忧色,伸手来把我的脉搏。
“不必把脉了,”我把手一缩,咬牙从齿间挤出三个字,“是春药!”
蓝儿为什么要用春药来骗殷慎行?
我脑中闪过疑惑,但来不及深思,因为药效强烈得出乎我意料!即便我强自控制,竟也掌控不了自己的身体反应!体内有一股不断升温的炙热情潮,不禁令我心慌!
“若儿,”殷慎行深邃的幽眸似闪过一抹心疼之色,手指轻按在我的唇上,“别咬唇,都渗血了。”
我用力地一把将他推得远些,他若再碰触我,我无法保证自己还能有多少清醒的神智…
他隔着两步距离定定地看着我,突然大步跨前,双手牢握我的腰,俯头狠狠地吻住我的唇瓣。
我的心蓦地一悸,努力强撑的理智刹时被瓦解,不自觉地抬手勾着他的颈项,加深了这个吻。他似是感到愉悦地逸出一声低哼,舌尖的攻势更加热情猛烈。
无限旖旎春光,不受控制,弥漫开来…
事后我迷糊昏沉地睡着,醒来已是二个时辰之后。
眼睛还未睁开,脑中先忆起先前的缠绵,顿觉无地自容。感觉到他的手臂还被我枕在脖子下,我更是羞于睁眼。
“还要装睡下去?”耳边一道戏谑的声音突然响起,惊得我即刻睁开了眼睛。
他翻侧身子,额头轻抵着我的额头,凝视我的深幽墨眸中似闪着温柔笑意。
空气中仿佛还留有浓浓的亲昵气息…
“呃…”这种时候应该说些什么?
“若儿,”他忽然在我唇上亲了一记,低柔地道,“还是什么都记不起吗?”
闻言我顿时清醒过来,扯紧丝被裹牢赤裸的身体,冷着声道:“你还不走?难道想等皇后发现我们淫乱宫廷?”
“若儿!”他沉声低唤,我的冷漠态度似乎令他感到痛心,他刚毅俊朗的面容黯然了几分。
我转过脸面向床榻内侧的墙壁,不再理他。然而我心里却一点也不平静。
我竟然并非处子之身!
殷慎行说的话都是真的吗?我与他从前便有一段情?可是为什么除了那些梦之外,我半点记忆也没有?
无心说话,只想等着殷慎行穿衣离开后,独自冷静。但背后却只是安静一片,他并未有起床的举动。
我正欲出声催他离开,骤然间忽觉颈项一麻,竟已被封了大穴!
无法动弹也不能说话,我心中惑然而又恼怒,殷慎行又想做什么?
紧绷着神经怒瞪着殷慎行,他却神态自若地帮我穿衣,不过还好他没有不规矩,不然…
不然我能如何?不禁暗自苦笑,现在我动弹不得,连话都说不了,只有任他宰割。
——你要带我去哪?
我只能用眼神询问他。他勾起薄唇,笑得极为霸气,嗓音却是温柔:“若儿,我带你回朱雀殿,这一次没有人能分开我们!”
我纵使不情愿,却也无可奈何。阁楼外面候着的宫女肯定被殷慎行点了穴,故而没有发现房内的异状,一时间恐怕也不会有人来救我…
他轻柔地抱起我,从两层高的阁楼窗口跃身飞出,纵身掠过殿顶,不出片刻已出了凤栖殿,入了朱雀殿。
他带我进的是他的寝居,宽敞的外堂后面是一扇垂幔的琉璃门,其内陈设精巧优雅,南面墙上有一座琉璃照壁,照壁上有金龙飞腾,是为龙壁。显然,这是皇帝生前所赐,由此不难看出皇帝对殷慎行的偏爱。
“若儿,你先歇会儿,我有事要处理,一会儿便回来。”他将我放置于柔软的睡榻上,俯身亲吻我的额头,复又说了一句话,“等我回来,我会详细告诉你有关清月的事。”语毕便旋身出了寝房。
房内只剩下我一人,我强自运气想要冲破被封的穴道,但却是徒劳无功。殷慎行点了我的风府穴,至少要一个时辰后才会自动解开。
眼下已是戌时,距离我和子诺哥哥他们约定的时间渐近,可是我不仅连小项非的下落都未查到,自己还被人钳制。着实令人懊恼!
还有…殷慎行所说的“有关清月的事”,又是指何事?
我努力让自己冷静,调息试图让穴道解得快一些,却忽然听见有人推门而入!
“秦姐姐。”
来的竟是蓝儿。
她见我不回话也不感到奇怪,径自在床畔坐下,笑容甜美,清脆地道:“我就知道行哥哥一定会把秦姐姐带回来。”
我很想问她为何要给殷慎行春药,偏却苦于无法开口。
“秦姐姐,你一定是想问我为何拿假忆心丹骗行哥哥吧?”她侧着脑袋看着我,盈盈微笑,道,“其实从行哥哥想起了你们之间的那段记忆开始,我就明白了一些事。”
我眼带疑问地盯着她,无法理解她的思维方式。
“行哥哥就快要登基了,”她兀自继续说下去,“所以我突然想清楚了一件事。以后行哥哥会像每个皇帝一样,拥有后宫佳丽无数,绝对不会只属于我一个人。”
按照殷国习俗,先帝驾崩七日后,新帝便会登基,蓝儿说的话并非没有道理。
“于是呀,我就想,”她的粉唇边漾起一抹无邪的笑容,道,“如果我乖乖的,善解人意的,那么行哥哥一定还是会宠爱我的。”
我不禁在心中幽然一叹,是否爱一个人便会甘愿让自己变得卑微?
“秦姐姐,我知道行哥哥心中有你,所以我要成全行哥哥。”她诚挚地注视着我,认真地问道,“你就留在他身边好吗?
我无语地举眸望着她,莫说我说不了话,就算能出声,我也无法应允。
她看着我半晌,忽而伸手解了我的穴道。
我嚯地从床上爬起,一言不发地往门口走去,走了两步却又停下脚步,转身问道:“蓝儿,可否给我‘噬粉’的解药?”
她并未回答,只道:“秦姐姐,外面有人看守着,你是出不去的。”
“蓝儿,二皇子已受了噬心之苦,你不要再记恨了,可好?”我未理会她的话,挂心于殷谨言中的毒。
“秦姐姐,”她俏丽的面容微沉,回应道,“你不记得我说过任何人都不可以伤害行哥哥吗?”
“我记得,可是殷慎行的伤并不严重,不是吗?他如今不是生龙活虎?”赧然地忆起早前的亲密纠缠,他精力十足的样子,丝毫不见受伤后体虚的迹象。
“那是因为我为行哥哥精心配药治疗,才康复得神速。”她固执地道,“那深深的一剑,不是姐姐现在一句‘不严重’就可抵消。”
“那要如何你才肯给我解药,”㊣(7)她执着的性子让我无计可施,便干脆直接地道,“所谓以其人之道还施彼身,至多也刺他一剑便是,用上‘噬药’会否过于狠辣?”
闻言,她低眸不语,似在思索我说的话是否有理,片刻才抬眸,道:“姐姐说的也不无道理。”
我心中一喜,忙道:“他已饱受噬心痛楚,可抵一剑之痛了吧?”
她缓缓摇头,目光清澈坚决:“不,我要亲手刺上那一剑,才算是为行哥哥报了仇。”
我怔然,蓝儿的性情竟顽固至此!
殷谨言是为了我,才把最后一颗百解丹让出,我又怎能眼睁睁地看着蓝儿再去伤害他?
“蓝儿,”脑中闪过一个念头,我暗自下了决心,说道,“你要一剑偿一剑,是不是?”
“是!”她应得毫不犹豫。
“好,既然如此,我代二皇子受那一剑,你要说话算话,把解药给我。”我沉声肃穆地道。
蓝儿愣了愣,诧异而纳闷地看着我,问道:“为什么?”
我抿唇微微一笑,没有接话。这其中的纠葛,要从哪里追溯起?最初与殷谨言的相识?还是后来他待我的百般好?
“好!”蓝儿凝眸看着我一会儿,重重点头,站起身来,语带钦佩地道,“秦姐姐,蓝儿是恩怨分明的人,既然姐姐愿意代人受此一剑,我亦会说话算话。”
她走至我面前,刷地抽出随身佩剑,泛着冷光的剑尖直抵我的胸口!
挚爱何人
我闭上眼睛,挺直腰默立着,静待疼痛来临。
耳际似乎听到剑锋抖动带来的凛冽风声,下一瞬便觉左胸口一阵剧痛,我顿时逸出一声闷哼,清晰感觉到那锐利的剑尖深深刺入肌肤!
痛…就像有人在狠狠地撕裂我的皮肉…
蓝儿下手极准,直入心房,若再深半寸我必死无疑!
我的背脊似乎冒出一层冷汗,脚下不稳地微跄两步,站定后紧紧咬牙忍耐着痛楚。额上有汗滚下,滴落在我的睫毛上,模糊了我的视线。朦胧间似看到蓝儿忽变了脸色,正感不解,忽听一声暴喝响起!
“蓝儿!你在做什么?!”
我慢慢转过头去,挪身的动作牵动了伤口,痛感更剧烈,我不由倒吸了口气。
映入眼帘的是殷慎行阴沉怒极的脸…
我忽然莫名觉得他这样的神情有些眼熟。当日清月皇妃逝世,他不就是如此盛怒的模样吗?那双墨眸中也是这样燃着炽热暴烈的怒火…
这个时候我想这些做什么?我不禁自嘲地扯了扯唇角,我似乎越来越莫名其妙了…
“若儿!”他快步行至我身边,抬手快速地封住我胸前几个大穴止血,低头查看我的伤势,须臾后,抬头怒视着蓝儿,冷冷地质问:“蓝儿,为何要伤若儿?”
“行哥哥…”蓝儿似被他严厉的样子吓到,缩了缩香肩,怯怯地道,“是秦姐姐要代人受这一剑的…”
“代人受这一剑?谁?”他转而凝视我,蹙眉问道。
蓝儿低垂着头替我应声:“二皇子。”
殷慎行的眸光骤然变得暗沉,直勾勾地紧盯着我,却没有再问任何话,只是冷声对蓝儿道:“蓝儿,替若儿敷药疗伤。”
夜渐渐地深了。
蓝儿给我上药时,遵守承诺地把噬粉的解药给了我,然后才离开寝房,大抵是被殷慎行叫去谈话。
我倚靠在床头,思量着如何离开这里,又如何把解药交给殷谨言。时间慢慢逼近午夜子时,我却碍于伤势和寝居门口侍立的一排暗卫,无法轻举妄动。
没想到殷慎行为了留住我,竟连暗卫都出动了!殷国暗卫有多种区分,而捍守宫廷的则必然是身手非凡的高手。
我闭目思索着,忽听屋顶上有东西轻声落下!我倏地睁开眼睛,往地面扫去一眼,是一个小纸团。再抬眼往房顶望去,已无异象,连小缝隙都看不见。
我从左腕的银环中取出一支银针,一手抚着胸前伤口小心地下床,用银针试过纸团无毒,我才拾起来,展开查看。
纸上不过寥寥数字,却看得我心中阵阵发凉!
“凤以项为人质,谨与慎皆不放手。”
纸中所写极为简单,我却清楚看懂其中的含义。皇后以小项非为人质来胁迫殷慎行把我交出来,而皇后此举最大的因素自然是殷谨言坚决不肯对我放手。
纸上没有署名,落款只有“浪迹江湖”四字。我略一思索,猜想应是冷胤天所写,因为他之前对我说过一句话——“既然这般辛苦,不如跟我浪迹江湖吧!”
连冷胤天那样鬼魅般身手的人,都不敢妄自潜进房内与我相见,仅只扔下纸团,可见我被守得多么严密!
我想起方才殷慎行挟我到朱雀殿后,立即离开了一会儿,他是否早料到了会有事情发生?可是,他却没有将小项非有危险的事告诉我!
我心中沉了沉,以皇后的手段,就算小项非目前性命无虞,恐怕也少不了被折磨。
我耐着伤口的疼痛,走出寝房,才一推开门,就见七名面无表情的黑衣暗卫上前阻拦了我的脚步。
我不由苦笑,殷慎行真看得起我,动用了七名暗卫来守着我。我素知面对高手,暗器极难一发即中,何况现在以一对七。
“我想见大皇子。”我退入门槛内,以表示没有敌意。
未等暗卫回应,前方便见殷慎行大步走来。
“若儿,你怎么不好好歇着,你的伤不轻。”他皱起浓眉,不悦地看着我,但扶在我腰间的手却是力道轻柔。
我不语地随着他回到寝房内。他将我轻抱上睡榻,在床畔凝眸细细地看我,眼神灼热。
“殷慎行,”我半倚在床头,冷冷地叫他的名字,心中有一把无明火在烧,“小项非是不是被皇后当作了人质?”
他似有微怔,片刻才道:“此事我会处理。”
“如何处理?”除非他把我交出去。
“我会想办法救他出来。”他的墨眸深幽难懂,清冷的嗓音逐渐变得低柔,“若儿,相信我,你想保护的人,我一定不会让他受到伤害。”
我一时没有接话。在这般复杂的形势中,还有谁是可以相信的呢?
“但是,”他忽然加重了语气,神色认真执着,道,“无论如何,我决不会放开你。”
“何必呢?”我脑中幽然浮现“月儿”二字,她是他的挚爱,也是殷谨言的挚爱,可是如今他们两人却如此费力地争夺我这个代替品,何必呢?
“若儿,我要告诉你一件事。”他沉了语调,刚毅俊朗的面容有几分凝重,“关于我和清月的事。”
闻言,我的心蓦然微微颤动,竟有一种紧张的心情油然而生。
“不,你不需要告诉我。”我阻止他,心底隐有抵触,不想听到他与清月之间深情爱恋的故事。
“若儿,”他伸手握住我的手,包裹在他温暖的掌心中,“对不起。”
这无端冒出的三个字,使我顿时心中一凉。他想说什么?为什么要道歉?
“我曾经承诺过你,今生只爱你一人,可是,我没有做到。”他的声音十分低沉,近乎在叹息,“你当初那般决绝,对你自己对我都下了药,我们一同把我们之间的事遗忘了。很长的一段时间,我都觉得自己心里空荡荡的,似乎是心缺了一块,不能完整。直到遇见了清月。”
我默默听着,心里的感受无法言喻。如果他说的都是真的,那么他失去记忆之后,便爱上了清月?
“初见清月,我就隐约觉得有一股熟悉感,尤其是眉眼之间,那清淡的神色,那灵眸中流转的神采,都莫名地令我悸动。”他的双手紧紧握着我,眼眸一瞬不瞬地望着我,“我以为我找到了缺失的那一半心,可是,原来我错了,错得离谱。”
我怔仲着不知该做何反应,他的意思是清月才是影子?如此荒谬离奇的故事…
“若儿,不论你相信不信,也不管你能否恢复记忆,我都会让你重新爱上我!”他抬起一只手,轻轻抚摸我右颊的纱布,修长的手指拂过我的眼睑,“我最爱你的眼睛,清澈而冷静,像是一条潺潺流动的小溪,看似无奇,却沁人心脾。”
“…”我动了动嘴唇,半晌才出声,“难道我从前也认识二皇子?”
“并不。”他冷淡地回道,似乎并不想提及殷谨言。
“那么他深爱的人是…”我低喃一句,继而抬眸,道,“让我去和二㊣(6)皇子谈一谈吧,也许能说服他和皇后放了小项非。”如果殷谨言爱的是清月,只是把我当作替身,也许还有转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