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五告诉他,能做到这么天衣无缝,无一丝破绽,这种水平达到了黑客联盟的高度,而叶果果在此之前所表现的水平早就让阮五怀疑她是黑客联盟的成员。

也正是这封邮件,让曲靖天怀疑,叶果果没有死!

叶果果没想到自己是这么暴露的,原来没有漏洞就是漏洞!

叶果果从那场泥石流下死里逃生后,并没有放弃对曲碧宁的报复,她时时关注着一些人的动态,后来蓝溪失踪,警方查不出任何证据,叶果果出手了,她觉得蓝溪的失踪跟常迪夫有莫大关系。

有一个车牌号她见过几次,第一次是在校门口,蓝溪从车上走下来,第二次是在曲宫,常迪夫登门,第三次是在渲南一家饭店门口,蓝溪坐在车里。

叶果果将目光锁定在常迪夫身上,进入他的电脑系统却没有查出蛛丝马迹,这是一个异常谨慎的人,叶果果于是转向去查蓝溪,她恢复了被蓝溪删除的文件,终于发现了蓝溪与常迪夫的一张手机拍下的合影,而被邮寄方竟然是曲碧宁!

叶果果很快将头绪整理出来,必定是蓝溪以此要挟曲碧宁,曲碧宁盛怒之下让蓝溪失踪了。叶果果很小心地将那张相片寄给了警方,她没有直接暴露曲碧宁,她只需要将警方的眼光调过去就行了。

事情最后的结果比她意料中的还要好,曲碧宁死刑,常迪夫撤职。她以为自己做得神不知鬼不觉,却不知道自己早已被盯上了。

叶果果咬咬牙,“你既然已知道我是黑客联盟的成员,那你别逼我出手!”她真的不希望几年前的事重新上演。

“我不会制止你出手,因为,你根本就威胁不到我。”曲靖天手指括过她的唇,干燥,温暖,“我既然已怀疑你是黑客联盟的成员,怎么还会将绝密资料输进电脑?”几年前的事能发生,是他愿意让它发生,而现在,他不愿意。

叶果果睁大眼睛,恨恨地盯着眼前这个阴鸷的男人,“你的朋友也不会将绝密资料输进电脑?”

“会。”曲靖天低头亲亲那柔软的唇,“可黑客联盟成员也不止你一个,我想想,好像有一个是俄罗斯的,叫斯达洛夫,真是个小天才,才十九岁。还有一个,波兰的吧,叫什么,哦,卫格芬,三十三岁。”

这些年的功课他没白做,他不得不承认,黑客联盟真的不好找,可是,他必须找,六年来,他暗中花费无数人力物力,也就找到两个,更让他无力的是,他并没有从这两个人身上找出叶果果的蛛丝马迹。只不过,他没想到这点资料现在帮了他的忙,算是没白忙一场。

叶果果内心掀起恐惧的狂澜,他将她每一条攻略和退路都堵得死死的,她不能动弹半点!

在来北京之前,她还有一些信心,毕竟自己有所持仗,他不计较个人得失,总得考虑朋友得失,可是,现在,他反将了她一军,他只念出两个人的名字,就让她放弃了所有的计划。

她不知道他对黑客联盟知道多少,可是,她不能让这个秘密的民间组织毁在她手里!

叶果果软靠在书柜上,闭了一下眼睛,一会儿,睁开,定定地看着他,“你到底想怎样?”声音略显虚弱和疲惫,这场谈判,她输得很惨。

曲靖天将她搂进怀里,亲吻着她,舌头撬开她的牙齿,绕着她的舌头缠绕一番才出来,“你,儿子,我,在一起。”

“不可能。”叶果果摇头,“我从离开的那一天开始,就没打算和你再次开始。”

“这可由不得你。”曲靖天轻啃着她的下巴,“从你当年走进这里的那一天开始,我就没打算和你分开。”

“你想囚禁我一辈子?或者,你想逼我再死一次?”叶果果冷冷地问。

“果果,你如果对我稍稍用心,就不会这么说。若不是你从一开始就想逃离我,我怎么会把你看得这么紧,我这辈子只爱过一个人,只在乎过一个人,就是你。果果,我明明白白地告诉你,我不会放弃你,永远不会,这辈子我们是绑定在一起了。你不喜欢我喜欢你的方式,以后我改,不喜欢我的脾气,我也改,但是,你不要再离开我好不好?”曲靖天眼睛幽深,他静静地注意着她。

叶果果面无表情,“你看,我们意见和观点总是分歧很大,这样强扭下去有意思吗?现在我累了,想休息。”她缓缓拿开圈在她腰的手,走出门去。

曲靖天顺势靠到书柜,微微叹了口气,看着她离开,摸出一根烟,叨在嘴上,并没有点燃。

客房里,叶果果躺在床上,双手枕在脑后,花花像只小兔子,趴在妈妈身边,小手轻轻地摸着她的嘴角和下巴,小心翼翼地问,“妈妈,痛吗?”

“不痛。”叶果果有些无语,这孩子眼睛也太尖了,那儿的青色明明不明显啊。那混蛋!

“怎么会不痛,不过,我给你吹吹就会好多了。”花花小口小口地对着妈妈那块“伤疤”吹气。

叶果果抬起头在花花脸蛋上亲了一口,“我家唯乐好能干,你一吹,妈妈真的不痛了。”

“妈妈以后要小心呀,不要再撞到墙壁了。”花花觉得妈妈太不小心了,他想起另一件事,“妈妈,那个坏蛋说是我爸爸,他是不是呀?”花花卧到床上,双手托起下巴,大眼睛看着妈妈。

叶果果沉吟了一下,点头,“是的。”

“哦。”花花也沉吟起来,一会儿,他又问,“那我要不要叫他爸爸?”

“唯乐,你是男子汉,这事你可以自己决定,妈妈不干涉你。”叶果果认真地说。她记起小时候,她的爸爸总是这么对她说,果果,相信你自己的决定,爸爸支持你。

花花双手托着下巴,苦着脸思索起来,这次,很长一段时间没说话,那表情,很纠结。

“虽然这个人有时候很坏,可是,我觉得叫爸爸也不错的。”最后,花花表态。

“他怎么坏?”叶果果想知道儿子口中的坏从何而来。

“他不让我见伍元葵,还打我屁股,还逼我喝酸奶,还让我睡地板。”花花一个指头一个指头地细数,“而且他还说,等你回来打你屁股,妈妈,他打你了吗?不过你别怕,我会帮你。”

叶果果脸色不自在,轻咳一声,转移话题,“他让你睡地板?”

“他非要我跟他一起睡,要不就赶我睡地板。太坏了,欺负小孩子!”花花想起来还是很生气。

“最讨厌的是他一定要帮我洗澡,嘿,我就把泡沫弄他一身,好像圣诞老人呀,他还让我骑到他头上揪耳朵,好好玩呀,他还带我去骑了真马呢,一条白色的小马,好可爱呀,他送给我了,妈妈,明天我带你去看我的小马吧。”花花兴奋起来,忘记了他刚才的不满意。

叶果果突然有些苦涩,孩子虽然说坏爸爸,但看出来并不排斥,这就是父子连心吗?她做得再好,也只是一个母亲,代替不了父亲。

突然花花压低了声音,凑到妈妈耳边悄声说,“妈妈,他的**好大,看起来好厉害的样子,不过他肯定没我尿得远。”

叶果果顿时无语,脸红了,又黑了。

门外,曲靖天微微笑起来,心满满的,房里的两人,是他的至宝,让他生命圆满无缺的宝。

他轻轻敲了敲门,见半天没有回应,于是推开门进去,只见花花枕在他妈妈的手臂上,一条腿搭在另一条腿上,翘得老高,小脚趾还在灵活地扭动。

他妈妈平躺着,一手环着那个柔软的小身子,一手枕在头下,认真地听儿子红嘟嘟的小嘴得吧得吧地说话。

见他进来,花花朝他做了个鬼脸,叶果果没有反应,花花继续得吧,“伍元葵家的那个鬼屋啊,尽长老鼠,可为什么老鼠不怕鬼呢?我觉得老鼠和鬼是一家人…”

曲靖天走过去在床上坐下,叶果果像被电击一样,立即坐起来,警觉地看着他。

“我就坐坐。”曲靖天摸摸鼻子,讪讪地笑。

叶果果不说话,就是这么看着他,曲靖天没办法,只好将屁股移到旁边的沙发上去了,口里不甘心地说,“果果,你不能这么对我,我们是一家人,儿子,你说对吧?”

花花一手放在他妈妈的腰上,一手撑着脑袋,朝他咧着嘴得意地笑,“我听我妈的。”

“我要见元葵,唯乐也想见她。”叶果果说。

“好,明天让她来见你们。”曲靖天立即答应。

白天的时候伍元葵已经打上门来,被他的人强行拦在外面,她骂骂咧咧好一会儿才被宁远强拉软哄地带走,他敢断定,明天她还会来,不见人不罢休。

“不在这里,我们要出去见面。”

“好,你说约在哪就在哪。”

“你不许跟着。”

“好。”让别人跟着就行了。

“你是不是派一群人跟着?”叶果果看穿他的想法。

“当年一群人跟着也没看牢你,其实,我还是想自己跟着。”曲靖天旧事重提,说得特诚恳,特懊悔,特,无赖。

叶果果立即闭嘴,再说下去,她真的会暴跳,这人分明就是在挑战她脾气的底线!

作者有话要说:多谢土豪打赏:

旅行的猫扔了一颗地雷

睬睬扔了一颗地雷

金色年华扔了一颗火箭炮

小剧场:求婚记

花花对曲大说,“你天天跟在妈妈屁屁后跑有什么用,要求婚啊,别怪我没提醒你。”

曲大很受教,第一天,买了999朵玫瑰。结果叶果果一甩,一大群玫瑰飞向他,亲了他一脸刺。

花花叹气,“你真俗,难怪我妈不要你。”

第二天,曲大买了一堆闪闪发光的鸽子蛋。结果叶果果手一甩,一大群蛋飞向他,亲了他一脸疱。

花花叹气,“你真庸俗,难怪我妈不要你。”

第三天,曲大.....下跪了,“果果,嫁给我吧。”结果叶果果把他当成了路人甲,直接无视了。

花花叹气,“你真恶俗,难怪我妈不要你。”

曲大恼羞成怒,“瓜娃子,你倒是给你老子出个主意啊!”

花花指指他的脑子,“想想,仔细想想,我妈最想要什么?”

曲大想了三天,第四天,一间大规模的修车行成立。

叶果果驻足了,手托下巴,勉为其难,“好吧,等它盈利了再还你本钱。”

曲大一个趔趄,不是要嫁他?

叶果果竖起一根指头,摇了摇,牵着花花走了。

曲大赶紧追出去,“果果,等等我,等等我…”

第90章

宁远的住处,伍元葵手指他的鼻子跳起脚来大骂,除了他哥宁明,家里其他人都让她一个一个骂了个遍,全死不救、落井下石、持强凌弱、欺善怕恶、助纣为虐,…

宁远揉着太阳额,很无语,这个在法国长大的表妹,怎么突然中国语成功见涨这么快,不但知道这些词的意思,还会运用了?

“当年你妈见死不救,现在你助纣为虐,当年你家欺善怕恶,现在你家落井下石头!”伍元葵双手叉腰,大刀金马地作出总结。

宁远颇为头痛,怎么就摊上这么个二货表妹?我妈是谁?你姨妈!我家是谁?你亲戚!叶果果到底是怎么做到让这个死心眼的孩子一心相向的?

“元葵,你先冷静,我只问你一句,叶果果是不是曲大的老婆?花花是不是曲大的儿子?你怎么就好意思生生插到他们家事中去,让他们一家不能团圆?”

“放屁!什么叫生生插到他们家事中去?只要叶果果不同意的,我都不同意!只要叶果果不喜欢的,我都不喜欢!叶果果同意嫁给曲靖天了吗?叶果果有喜欢曲靖天吗?”伍元葵暴跳。

“好,我们不讨论这个,我再问你,花花没有父亲,这是你愿意见到的吗?一个孩子从生下就没有父亲,这会不会太残忍?一个母亲所能给他的,总是残缺的,果果她无论怎么努力,也不能给花花父爱,你将她们藏起来,不让花花见父亲,你们有问过花花的意见吗?”

伍元葵有点发愣,花花的意见?

见她情绪有些松动,宁远知道说到点子上了,立即趁热打铁,“花花虽然只有五岁,可想必你也发现了,他也有自己的思想,有自己的立场,有他自己坚持的东西。你们这样强制不让他跟他父亲团聚,以后等他明白这些事,会不会怪你们?毕竟,孩子的亲生父亲只有一个,是谁也无法取代的!”

“这些天,花花跟曲大相处的很好,他们吃在一起,睡在一起,玩也在一起,很快乐,很融洽,元葵,这就是血缘,我们无法更改的血缘。我相信,假若你见了他们父子一起相处的情景,你一定会不忍心拆散他们,曲大除曲爷爷和花花,已没有亲人了,他不像我们,都有一大家子,元葵,不要再给曲大压力了,他们的事让他们自己去解决好不好?是聚是散也由他们去。”

伍元葵沉默一会儿,咬着唇摇头。

宁远苦着脸,他刚才苦口婆心,亲情牌打得他自己都感动了,合着这丫头一句也没听过去?

“曲靖天太招人恨了!叶果果一回国,就被他强行接走,并软禁了!他这根本就不是在解决问题,而是在制造问题!”

宁远摇头,“元葵,他若真恨,伍氏早就危机了!”

伍元葵回眼瞪他。

“你联合别的公司对付青木国际,目前为止,抢走青木国际在法的三项投标,搅黄了它在法的两桩生意投资,破坏了它与另外两家公司的合作。这么一系列严重有损青木国际利益的事情,都是你在背后动作的结果,可你不奇怪吗,为什么没遭到青木国际的抵抗和反扑?曲靖天你早就认识,坐以待毙是他的性格吗?青木国际你有所了解,一味退让是它的宗旨吗?我告诉你,都不是!因为叶果果,因为你是叶果果的半桶水徒弟,所以,曲靖天选择了退让,他退让的不是你,而是叶果果!元葵,曲大对叶果果的在乎程度不是你能想象的。”

“在乎?他有多在乎?身边不是有了一个替代品吗?我祝他们白头皆老!”

“元葵,苏雪仅仅就是公司一个助理,目前已辞职,曲大和她是清白的。”

“清白?你信,我不信!一对狗男女!”

宁远有些结舌,这话太难听了,他这表妹,无所不能说啊。

宁远正欲继续声情并茂的劝解,手机响了,他咳嗽一声,接起了电话。

伍元葵还在狠声大吼,一脸鄙视,“这么在乎她,为什么连她一面都不让我见!他就是个土匪!大土匪!”

宁远笑起来,指指电话,“曲大说了,昨天没让你见是因为果果坐飞机太累了,需要休息,现在可以见了。你想在和她在哪儿见面?”

伍元葵一把抢过电话,“我来跟他说!”她才不要这个助纣为虐的传声筒。

但很显明曲靖天也不想和这个让人头痛的飙悍女汉子对话,电话一到伍元葵手里在,花花稚嫩快乐的声音传来,“伍元葵,我和妈妈去上回吃鸭子的地方见你。”

这个小吃货将几人的见面地点约在全聚德。

全聚德一张靠窗的桌子,坐着两大一小三人。

伍元葵像只犯了错误的小猫,低着头,神情很沉痛,“师傅,我错了,对不起,我不该带花花来,更不该让花花被他认出来,我,我后悔死了!”一切缘于她一时的兴起。

叶果果拍拍她的肩膀,“元葵,不怪你,这是谁也料不到的事。”

谁能想到五岁的花花和五岁的曲靖天模样是一个样?

“如果我不坚持带花花来,他就不会查到你。”

刚刚安定几年,真不知道后面还有没有安定的日子,伍元葵悔得想撞墙。

叶果果摇头,怎么会查不到?他既然相信她没死,那他一定会顺着黑客联盟这条线索将她查出来。只不过早晚的事罢了。

“以后,你不要和他对干了。”

从伍元贞那儿听说伍元葵与曲靖天对抗的事了,她担心伍元葵会吃亏,在她的印象中,激怒曲靖天是件很危险的事。

“凡是欺负你的人,我都想对着干!”伍元葵气乎乎地说。

“那个咬把我妈妈咬出血的江雪爱失踪了,你怎么给我妈报复啊?”花花一颗黑脑袋一直埋在盘子与烤鸭火拼,现在抬起来,闪着大眼睛问。

“江雪爱失踪?你怎么知道?”伍元葵惊讶。

“敢咬我妈妈,我自然就要查她啦,可是后来查不到了。”花花扯咬着鸭肉,嘴里说话含含糊糊。

伍元葵心一动,她想到了另一人。

“叶果果,你确定你没有亲姐妹?那个苏雪外面跟你实在太像,如果不是对你太熟悉,很难认出来。”

“那个苏雪大婶跟江雪爱的身高是一样的哦。”花花又说话了,不止欺负他妈妈的人他记着,欺负他的人,他更记着哩。

伍元葵眼睛放光,低吼,“苏雪就是江雪爱!”

叶果果不明白,江雪爱放着好好的大小姐不做,为什么要整成她的样子?

“自然是为了报复!当日我打了她,她咬了你,可还是不解恨,一直怀恨在心,然后整成你的样子想把曲靖天从你身边夺走。”伍元葵很笃定。

叶果果沉吟了一下,缓缓摇头,“我觉得可能性不大,这么一笔小事,值得她放弃她自己的一切来报复?”她的身份,她的容貌,全没有了。有必要?

这么一说,伍元葵也觉得代价实在是有点大。

可是,为什么呢?

“问题也许出在曲靖天身上。”叶果果说。

“要不要问问曲靖天?”

叶果果没有作声,她不想过问,这是他的事。

“问它呗。”花花一只油腻腻的小手指指他胸前的电脑。

伍元葵满怀希翼地怂恿,“师傅,出手吧。”

叶果果直直地看着前面,轻声说道,“或者,我们可以问问她本人。”

伍元葵哼一声,捡了一块肉丢进嘴里,“谁知道那疯女人死哪去了?”突然她抬起了头,在她们桌子面前站了一个人,和叶果果一模一样的人。苏雪。

伍元葵桌子一拍就要跳起来,叶果果眼疾手快按住了她的肩膀,“元葵,坐下。”声音不大,却很严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