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靖天没答话,在静等对方报告,很快,对方报告了叶果果的具体位置,曲靖天立即将位置传给正在寻找的那帮人,半小时之后,再次传来让曲靖天生气的消息,定位系统被破坏,跟踪器被卸下,丢在一个十字路口。

齐国深表折服,“这个女孩子太厉害了,幸好是曲大,换别人谁能驾驭啊!”

宁远摇头,“这跟踪器就不应该安在车里,她是修车高手,车里多一点少一点她能看出来,应该安放在手机里。”

宋小北轻轻示意,让他们别火上烧油了,某人要爆炸了!

三天后,叶果果到了云南。

路上她尽量避开收费站,尽量避走高速,她绝对相信,曲靖天已密布了眼线守在各路段监控头像前。这几天雨水比较连续,使得南方高温天气变得清凉而舒适,叶果果沿路看山看水,尽情享受这来之不易的自由。

因为她知道,无论她怎么躲,很快曲靖天的人就会找上来了,当她被找上时,意味着自由终结。

这天,叶果果来到一个叫德钦的地方,一路上,只见人群身着色彩斑斓的民族服饰,随时能见优美和谐的音乐舞蹈和独特的饮食风味,民风古朴剽悍,习俗别具一格,抬头处,群山挺立,景色绮丽,低头处,小桥流水,鱼水皆欢。

她将车开进一条平坦的大路,开始时,路两边都是山壁,行了一会儿,在一个下坡路口,一边山壁不见,露出下面几十米深的深谷,谷底是一条长长的流水与路平行,这段路被铁栏围起。

叶果果顿时此处的惊险,又觉此处的奇美,在这个口子处向侧望去,水流处,一切都入眼底,无尽开阔。她没有下车,开车缓行,上坡,谷口就快不见,这时,叶果果看见前方有一块不小的石头矗立在路中央,车子底盘太低,过不去,她停了车,走下来,朝石头走去,心中不免有些奇怪,这中间怎么会有石头,莫非是山上滚下来的?

她眼睛朝山壁一暼,顿时暗叫不好,拔腿就跑!

说时迟,那时快,只听一声巨大的响声,那块山壁垮了,山洪卷还着泥石铺天盖地涌来,一时间,浊浪排空,黄浆飞泻,那一段路转瞬间被压垮,铁栏架不住泥石流也凶猛的来势,顿时断裂,跌入深谷…

作者有话要说:更晚了一点,抱歉。

多谢土豪打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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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章

曲靖天的飞机已在上空盘旋一天一夜了。

从接到手下传来的消息,他以最快的速度来到现场,但眼下,满目苍夷,那条路从中间断裂,从山洪崩泻处一直到谷低河水处,形成一个平缓的黄色的泥石山坡,可以想见当时的激烈、巨大、恐怖。

“挖!快挖!”曲靖天已嘶声。

这一天一夜,他反复讲的就是这两个字,车子进了这条路,一直没有出来,而路上没有,这意味着什么,他不愿意想下去。

“目前雨水不断,泥石流还有延续现象,那些人只能远远地挖,谁也不敢走近。”宋小北轻声解释,他心里难受,后面的结果他已能预见。

“飞机停下,我自己去挖。”曲靖天下了命令。

“你疯了!”齐国吼。

但谁也没能制止他,曲靖天眼睛血红,一身泥泞,拿着铁锹一锹一锹地铲,一天没有停止。

齐国看着他摇摇欲坠的身子,冲上去将他的铁锹丢到一边,“靖天,你醒醒!你就算现在把她挖出来,她也不会活过来了,明白吗?这里很危险,先离开!”

“让开!”曲靖天沉声,从牙齿里挤出两字,那模样,尤如困兽,近乎疯狂。

宁远上来,和齐国合力将曲靖天抱住,却被曲靖天双臂一振全部甩开,一脚朝他们踢去,“我再说一遍,让开!”

宁远和齐国对视一眼,身后的齐国突然朝曲靖天的颈脖处一个手刀砍去,曲靖天在极度的疲惫中还是感应到了,头歪了一下,前面的宁远见机不可失,也是一个手刀,朝另一边劈去,曲靖天终于软下来。

宁远一把抱起他,快速离开。

果然,四十分钟后,在那个地方,又开始了一场小型的泥石流。

两天之后,在接近河水处挖出了叶果果车子的主要部分,那已是一堆废铁,车门在另一处挖到,而车轮却在河口挖到,车里不见人,有人猜测,车主有可能被甩出车外后被掩埋在底下,也有可能被冲到河里去了,那条河连接不远处的长江,当时水流急湍,人完全有可能冲到长江,若真如此,只怕难以找到了。

曲靖天只说了一句话,“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他出了两个亿请人,兵分两路,一路人沿着河流打捞,另一路人挖开那个斜坡。

几天后,有人在水里捞到一只鞋子,而另一只鞋子则在泥土里挖出来。

曲靖天紧紧撰着那双鞋子,突然朝天空发出了一声大吼,像只濒临死亡的狮子发出最后一声嚎叫,声音借着山壁回荡开来,无限放大和延长,在场的人莫不惊心。

接下来几天,找到了叶果果的钱包,钱包里的钱和身份证还有银行卡都还在,又找到她的手机和残破的笔记本电脑,可是人始终不见。

曲靖天守着那些遗物,一动不动,这些天,他就像突然衰老了一样,面容憔悴,胡子布满脸庞,眼神无精打采,偶尔的神采里,却尽显悲伤,当悲伤消退时,就是这种痴呆式的木然。

他几个兄弟看得心痛,他们曾经亲眼目睹他对叶果果那种极度占有式的爱情,现在人突然不见,他们不知道说些什么。安慰的话在此刻没有意义,曲靖天不是一个需要安慰的人。

于是他们让他暂时回北京,曲靖天摇头,他说要带着果果回去,无论死活。

几弟兄商量着,轮流留下一人照看他,毕竟北京还需要人。

曲靖天没管他们,亲自加入了挖掘的队伍,一个月之后,那个斜坡被全部挖去,却没见叶果果的尸体。于是,曲靖天又加入到了打捞的队伍。

从这条河一直打捞到长江,无数人面对那浩瀚烟波无去了信心,但看在高额的工钱上继续工作,三个月过去,仍然一无所有。

在兄弟们的苦劝下,曲靖天带着那些遗物回了北京,但下了一条悬赏,凡找到叶果果尸体者,赏人民币一个亿。

这条高额的悬赏让寂静的长江热闹起来,很多渔民变得勤快了,带着捞人的心情去捕鱼,结果没捞到人发大财,却捞了很多鱼发了点小财。

还有一个渔民突然真的从水里的捞起一具尸体,但是个男性,经警方调查,正是近期一个失踪的人,大赏没领到,小赏领了一笔,皆成为笑谈。

一个人太渺小,投进水里仅能溅起一朵浪花,跟一条鱼没有区别,亲戚或余悲,他人亦已歌,叶果果的死,痛的伤的悲的只有那么一两人,在其他人眼里不过就是个不再存在的人,世上哪天不死人,世上谁人不死去。

有些女人觉得叶果果这种死很浪漫,在最美丽的年华死去,死不见尸,不见那苍白恐惧的一面,独留下那光鲜明丽的记忆,在深爱着她的男人心里开出绝美的花来。

而曲靖天的痴情是这个故事里最真实的存在,给这片浪漫添上了浓墨重彩的一笔,不是传奇,胜似传奇。让无数人唏嘘,感动,羡慕,佩服。

曲靖天回到北京,在偌大的别墅中开始沉默。

曲碧宁与金佳妮泄露北宇一案已经尘埃落定,且金佳妮污陷曲靖天,罪加一等,判刑五年。

让人意外的是曲碧宁并没有进去,理由是那二百万并没有彻底指向曲碧宁,曲碧宁则公开抗议有人陷害她,而她不幸正好中了此人的奸计。

鉴于这个情况可能有,但又找不到证据,所以警方将此事悬起来,给曲碧宁以罚款了事。

有人私底下议论,是常家老爷子发动了人脉,又将正天最后的底蕴也就是曲碧宁留着起家的那份本金交出去了,才换得目前这个结果。据说曲碧宁以向常老爷子承诺,此后就在家相夫等女,学做贤妻良母。

面对这个结果,曲夫人惊得说不出话来,火不但没有按照她的安排烧到曲靖天身上去,反而烧到自己身上来了,因为金佳妮在宣判时,突然喊出“我是冤枉的,我没有泄密,是我姑姑让要我污陷曲靖天的!”

曲夫人当场变了脸,她彬彬有礼地向警方说了当时的情况,说她只是猜测,却不想金佳妮立即就承认了。

确实不具备证据,但多数人听出来了其中诱导的成份相当大。

一回到家,曲江山大发雷霆,气得浑身发抖,“你为什么要这么做!我虽然不喜欢他,但他总归是我儿子!”

曲靖昆也朝曲夫人大吼,“你为什么要骗我?”

曲夫人看着他们一个两人朝他大吼大叫,悲从中来,眼泪扑扑而落,“我这么做是为了谁?还不是为了你们。靖天他可有把你当过父亲?他对你充满仇恨,对我更恨,我不下手,他就会下手。我今天不过就是咬他一口,而等他下手就是撕裂我们!还有靖昆,你愿意一直活在他的阴影下吗?一直看着他的脸色过日子吗?你愿意,我也不愿意!他是一头狼,随时会扑上来撕咬我们不放,我这么做,只不过是自保罢了!”

“可是这么多年了,他并有对我们如何,这些全是你想出来的。”曲江山开始悔恨自己的冲动,在未曾明了的情况下和曲靖天脱离父子关系,他毕竟是自己的儿子,虽然这个儿子他从小就不喜欢,可总还是自己的儿子。

“难道一定要等他咬断我们的脖子你才相信?”曲夫人惨笑。

“妈,我没有办法相信你了!”曲靖昆悲伤地摇头,只是他已经不知道这个世界上谁才可以相信。

“不管你信不信我,现在你不应该在这里朝我大吼大叫,该去北宇了。曲碧宁告诉我,一直有一股力量离间北宇和正天,让我小心。”

“你还相信她?就是她恶意泄露,不然,北宇也不会是今天这个模样!”曲江山如今对这个堂妹充满了恨意。

“人之将死,其言也善,她说她是被人利用,我相信。而且,我怀疑这股力量就是你那个好儿子曲靖天。”曲夫人直言不讳。

当天晚上,曲靖昆去了曲宫,可被人拦在院外,曲靖昆恳求,只见一面,只求见一面,可那些人很冷漠,直接告诉他,曲先生不想见他。

曲靖昆被拦急了,一个劲往里冲,仰着头朝院里大喊,“哥,哥,我错怪你了!哥,对不起!对不起!”

可回应他的是那些墨镜人冷漠的拖拽,另一个用手捂住了他的嘴,“曲先生心情不好,请不要打搅他。”

这院里所有人知道,自从这别墅里的女主人不见,曲先生的心情从来不好过。

曲靖昆被远远地拖到院外,他坐到地上,捂住了脸,呜呜的压抑的哭声手指缝里流泻出来,可并没传进院子。

院子,大门紧闭。屋里,大门紧闭。卧室,房门紧闭。

一个冷漠的男人一动不动坐躺在床上,沉默无声,像死去了一般。

作者有话要说:想给曲大点一支歌,刘德华的《练习》

第70章

无论曲夫人如何固执,曲靖昆如何力挽,曲江山如何帮忙,还是没能挽回北宇濒临倒闭的危险,一些分公司的问题漏洞在此刻全暴露出来。

曲靖昆只好将这些公司盘出去,将资金回笼来支撑大局,可这个环节一打开,就如打开了潘多拉的魔盒,大部分公司的全出了问题。

曲靖昆焦头烂额,他想去求助他哥,就算让他下跪他也愿意,可是叶果果出事的消息传来,他顿时没了求助的勇气,他曾经是算计过叶果果的人之一。

北宇在他手中艰难的撑过一年,原本还可以挺一段时间的,可在接下来一场错误的投资中全功尽弃,事后曲靖昆才感觉到那是一个阴谋,几乎所有事所有言论都将他往那个阴谋里引导。

他问方明,方明说可以投资,问曲江山,曲江山说可以投资,后来连曲夫人都按捺不住了,鼓励他投资,最后他牙齿一咬,赌了一把,赢了,北宇翻身,输了,他们出去讨饭!

这个决定在曲家一致通过。可当他将全付身家押上去后,却发现那是一个黑洞,巨大的黑洞,再多的资金都填不满它!

北宇终于资不抵债,宣告倒闭,原公司全盘被青木国际收购。

“青木国际”四个字将曲夫人猛然惊醒,她的直觉告诉她,最大的受益人就是就是最大的阴谋者!这个青木国际接收了正天,如今又接收北宇,那么这间公司的老板一定是幕后黑手!

签字当日,曲夫人和曲江山陪同曲靖昆去了,签字完毕,曲夫人看向那位言笑晏晏剑眉星目的年轻人,不平静地问,“苏老板,现在北宇倒闭既成事实,我只想知道一件事,是你在背后促使正天和北宇两家互斗吗?”

苏文哲微微一笑,“既然倒闭已成事实,你何必徒添烦恼?”

曲夫人一听有些明白,她充满仇恨地望着他,咬牙切齿地问,“你到底是谁?”

“我不相信你没有查过我。”苏文哲还是微笑。

曲夫人一窒,她当然查过,北京凭空冒出这么一家大公司,她不可能没有查过,但这人资料很清白,来自美国华尔街,有“东方股神”称誉,在华乐街赚得满满的,然后开始创办实业,首战拿下正天集团,然后目标转向北宇,一家一家吞并了它很多小公司,进而一口吞掉了整个集团。

“你为什么单单针对正天和北宇?”曲靖昆此时很平静,他也学金融的,懂得弱肉强食的道理,只是不明白这种针对性的原因。

“很简单,正天集团漏洞最多,而北宇集团领导人太弱。”

一句话,让曲江山曲夫人脸色大变,只有曲靖昆点点头,同意他的看法,时至今日,他知道自己抵他哥一根指头都难。

“我知道我和我哥的距离太远,总裁那个位置我其实从来没想过,却不想有一天真的坐上去了,然后断送了我哥创下的大片江山。”曲靖昆充满悔恨和苦涩。

“我们走吧。”曲江山虚弱地说。

“容我提醒一句,北宇已资不抵债,如果曲家大宅想抵押出去,不如优先我,我可能比别人出价高点。”苏文哲笑着说。

“你究竟是谁!是曲家的仇人吗?”曲夫人猛然大喝,看中曲家的公司是商人本性,可要是看中曲家的老宅,那么必定与曲家有渊原。

“等到公检法拍卖可能要便宜得多,曲夫人没这个想法就算了。”苏文哲耸耸肩。

“谢谢,我们会考虑的。”曲靖昆扶她曲夫人,向苏文哲点点头,离开。

苏文哲看着三人走远,突然回过头来说,“你弟弟其实不错,可惜性格弱了些,耳朵软了些,脑子笨了些。”

没人回答他的话,可苏文哲显然没想要回复,这一年来,他已经习惯自说自话了。

于是,他又自说自话的来了一句,“我以为你会给北宇留一条活路,没想到下了死手。迁怒可不是好习惯,当年你教我的。”

曲江山回到曲家老宅,他看着这满庭的芳草,这古老的画檐雕梁,这百年的青石板,充满了无尽的悲哀。

他一步一步穿过庭院,走进另一座小院,平日,这条平坦的小石子路他只几步就走完了,可此时,仿佛没有尽头似的,他走得步履艰难,那细小的石头就像能磕到心似的,每一步都是那么痛,却又那么无奈。

院两旁的凤尾竹绿得宁静,绿得无忧无虑,曲江山越发看得心痛,他捂住胸口,抬着铅重的双腿,终于来到院子尽头,推开了那扇紧闭的门。自从他推举曲靖昆登上北宇总裁之位后,这扇门再极少再对他打开过,每次他来,总有人来告诉他,老爷子睡着了,请不要打搅。

那时,他已经知道了父亲的态度,只是父亲还有另一个态度,他不再管事,所以曲江山想,只要靖昆能将北宇撑得更大更辉煌,那么老爷子终会理解他,会安然地接受事实。

只是现在,所有的事实都背道而驰,他输了,输得很彻底,输掉了公司,输掉了信心,输掉了这栋祖上留下的房子,他该如何向父亲开口,请他搬出这个地方,这个他住了一辈子的地方。

曲江山来到屋里,他看见了父亲,和从前一样,安然地坐在椅子里听京剧,旁边放着一壶茶,壶口还冒着热气。

曲江山走到父亲正前面,扑通一声跪下来,头低下来。

曲一湘既没有惊讶,也没有愤怒,睁开眼睛淡淡看了一眼,“你是来告诉我要搬家的吧?”

曲江山头更低了,匍匐到了曲一湘的脚下,身子微颤。

“起来吧,我活了一把年纪,看够了富贵贫贱,也看够了生离死别,已无所为谓来和去,搬就搬吧。”曲一湘说话的语气和往日没有一点区别,苍老的,淡然的,宁静。

“爸!”曲江山像一个孩子似的大哭起来,“我后悔了!”

曲一湘凝目,微微弯下腰,语气慈和,“说说看,你后悔什么了?”

“我不该让靖天卸任,北宇少他不行啊!”

曲一湘有些失望,坐直身子,他抬手给自己倒了一杯茶,喝了一口,缓缓开口,“你的后悔如果只到这里,那么,你还没有醒悟。”

曲江山不解,抬起头看向父亲。

“作为曲家的子孙,你能力一般,挑不起大梁,这不是你的错,但你不该以平凡的能力去决定不平凡的事,这一点在北宇换总裁一事上充分体现,可惜让你看清这一点,代价太大。”曲一湘平静地看着儿子,“这些身外之物丢了就丢了,既能来,也能去,现在去了,以后说不定还会来,但是有些人和事却是一去就不能来了,你至今不能体会,而我总是觉得惭愧和遗憾。”

曲江山站起来,垂手在父亲面前,像个做错事的孩子。

“你的错误有几点,最大的错误是始乱,第二是不公,第三是耳软,第四是不智。很显然,你至今还只认识到第四点。”曲一湘叹息一声,轻轻摇头。

曲江山脸色大变,忍不住争辩,“爸,我承认我能力低下却插手了公司的事,确实不理智,但其它的我不知道错在哪里。”

“我问你,靖昆生于哪一月?”

曲江山身子一颤,失声,“爸!”

“能力平凡还玩瞒天过海。江山,你是我的儿子,我不揭穿,一是事无可挽回,二是我想给你留一些颜面和自信。”曲一湘同情地看着曲江山的脸,“靖昆出生后,你把你所有的父爱全部倾注在他的身上,对他寄托了很厚的期望,强迫他学金融管理,你内心深处的想法其实和你夫人不谋而合,就是将靖天接替下来。可是你没有想过,靖天也是你儿子,他母亲去世时他只有几岁,比任何人需要父爱,你想想,你有像对待靖昆那样对待过靖天吗?”

曲江山怔怔的,神情慢慢变得尴尬而惭愧。

“你夫人对靖天有想法我能理解,我不指望一个素质不高的后妈有多高的思想境界,但让我失望的是你的态度,你对你夫人的言听计从,江山啊,在这个家里,你的身份多重,你是我的儿子,是两个孩子的父亲,不仅仅是一个人的丈夫,哪些该听,哪些不该听,有时候不是个人能力问题,而是一种生活智慧。可你缺少,一直像人手里的指挥棒,指东往东,指西望西,爱情真的能让一个人盲目到如此地步吗?”

“爸,你这么多年来一直不承认燕子,却轻而易举承认了叶果果,将袓传凤钗送给了她,你是对燕子有成见,先入为主了。”曲江山小声辩驳。

“这么跟你说吧,我没见过叶果果,但我知道靖天眼光不会错,江山,我不遗憾北宇倒闭,我只遗憾你永远不长进,愚不可及!”

“爸!”曲江山脸变得难看到了极点,从小到大,父亲从来没这么重地说过他。

想到这点,他猛然一震,他自己作为父亲,却登报和儿子脱离父子关系!

是,他是不公,真的不公。他一直不喜欢靖天的母亲,连带着也不喜欢靖天,小时候他欢天喜地地朝他跑来要抱时,他总是虎着脸将他推到一边。后来,那孩子不再一脸欢喜地扑向他了,他自然乐得清静,只有当靖昆出世时,他才有当父亲的感觉,他不知不觉得将所有的父爱都给了他。

这么多年,他从来没感觉不公,他只认为大儿子从小不讨喜,自他母亲死后,他变得冷漠,甚至带着敌意的眼神看着他,长大后更加冷漠,无论说话还是做事,没把他这个当父亲的看在眼里,更没把这个家看在眼里,十八岁那年就搬了出去,除了逢年过节回来陪他爷爷,极少走进曲家老宅。

每次有事找他来,总是要打多次电话才勉强能请到人。这让他这个做父亲的越来越不满,当靖昆毕业,他内心深处确实有了让他取代的念头,只是他知道,自己力量不足,这种取代不会成功,让他意外又惊喜的是,金燕子竟然暗中收集了力量,在关键时候将靖昆推上去,取代了靖天,他原本会以为这个强势的儿子会在那一刻向他低头,向他请求留下。

只是他失望了,大儿子走下那个位置的态度比平日更嚣张,连带他那个女人都嚣张。他心中最后那点歉意终于消失。

曲江山神情恍惚,一瞬间,回忆像泡沫一样浮上来,将他笼罩。

作者有话要说:青木国际,蛋蛋说得对,青木有玄机。

果果确实假死遁了,在别人的帮助下逃得远远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