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你有时间再约我。”听出了他的不甘,曾芷兰安抚着,然后听到电话那头又传来一句训斥,“你这是在做什么事?当着你未婚妻的面跟别的女人亲热,你眼里还有我和珍妮吗?”
然后曾芷兰就听到了方遥然压抑的呼吸声,过了几秒钟,方遥然轻声说:“先这样,有什么话我们下次再说。”
“好,不要和你外公吵起来。”曾芷兰有些担心。
“我知道,你早些休息吧。”
“嗯。”挂电话前几秒她还听到方遥然的外公在碎碎念。
她明白方遥然是为了他外公那句‘未婚妻’而生气,这个老人和方遥然还真是很像的,认定什么就是什么了,很难再改变主意,他觉得珍妮应该是他的孙媳妇,那他就不会再认同其他女人了。
这两个性格如此固执的人一旦意见不和,那后果将会如何?现在她不禁祈祷着这两人不要将局面弄得太过糟糕才好。
随后的两天,方遥然确实没有什么时间和曾芷兰约会,不为别的,实在是外公看他看得太紧,他想出去走走外公都要让珍妮跟着他,气得他都想要和外公大骂,可是他尊重外公,这种不道德的事情他做不出来,所以他只能忍着。
令方遥然疑惑的是,珍妮的抗打击能力好像突然就变强了,无论他如何给她冷眼,甚至是言语打击,她都当作不在乎,虽然不知道是不是真的不在乎,但她确实一直跟在他身边,即使遭到他的冷眼与漠视还是没有令她萌生退意。
赶不走又不能打她一顿,方遥然只能将她当空气看待,打她的行为他做不到,但他做得到打击她。
比如他要去饭店吃饭,只点一份饭,自己一个人吃,根本不理会珍妮会不会饿,等珍妮也点了饭刚吃没几口,方遥然就已经吃完了起身就走。
再比如路上有人看珍妮长得漂亮想要搭讪,方遥然也不去给她解围,只是在一边冷眼旁观,当然了如果有男人要是做得过分他还是会出手帮忙的。
总之,无论珍妮有多粘着他,他都将她无视得彻底,对于打击一个人来说,当她是透明的比骂她几句更有效果。
虽然暂时无法和曾芷兰约会,但电话他可没少打,见不到面电话诉衷情可不能少,以他的耐性,过不了多久他就会去见曾芷兰,到时才不会管外公会不会阻挠,珍妮会不会当电灯炮。
莫特森老先生不想太过浪费时间,所以在来到中国的第三天,就约了曾芷兰见面,想要约到她根本不难,她的公司就摆在那里,有什么话让她公司里的职员就能带到,何况得到她的电话号码根本就不难。
接到方遥然外公的电话后,曾芷兰就开始做了充足的心里准备,今晚晚上七点他们在某某餐厅见。
这一次见面她并没有告诉方遥然,怕他担心,又不是自己应付不了这种场面,没有必要告诉他,再说如果她连这种事情都要寻求方遥然的帮忙,她自己都会看不起自己。
晚上时,曾芷兰特地打扮了一番,穿上一身淡紫色比较正式但又不失淑女的衣服,化了极淡的妆,头发随意梳在脑后,整体看来漂亮潇洒并且气质不俗,这样去见老爷子再好不过。
来到相约的地方,这家餐厅很高级,环境优雅,轻柔的钢琴声听起来就令人感到身心舒畅,里面的服务人员态度都不错,看来老先生选餐厅还是很有眼光的。
为了谈话方便,地点选在了包厢。
在服务生的带领下,曾芷兰来到了包厢,一进门她就看到了她要见的老先生,看得出来他虽然年纪不小了,但身体状况很不错,长得较消瘦,脸孔有三分和方遥然相似,不愧是有血缘关系的两个人。
此时他正坐在里面,看见曾芷兰时,犀利的目光一直盯在她身上,仿佛是想用目光就将她吓走。
可曾芷兰是谁?她见过的大场面还少了?这种目光算什么,前世更骇人的目光她都没少见,所以她也望着他,表情不卑不亢,既不会显得没有礼貌也不会显得过于小家子气。
莫特森老先生几乎都要为曾芷兰的表现拍手叫好,毕竟在他的刻意下,能在他的眼神下坚持三分钟而不显胆怯的人少之又少,没想到她年纪轻轻居然能够如此坦然地面对他,这令他不禁对她有一丝欣赏,但欣赏归欣赏,还不至于会让自己去喜欢她。
“曾小姐吗?请坐。”
“您好。”曾芷兰向他问了好后就在一旁坐下。
“曾小姐觉得小方如何?”老先生审视的眼光一直就没停止过,论长相曾芷兰比珍妮要漂亮些,气质也很独特,怪不得他那个外孙会对她念念不忘,她确实是有令男人动心的本钱。
“他嘛,脾气不好,很固执,一旦认定的事情就很难再令他改变想法,”提到方遥然,曾芷兰冷静的脸上渐渐露出了温和的笑意,“不过他经常会发小孩子脾气,稍微不如他的意他就会生气,每次都要我哄好几回才行。”
像是想起了他们两人相处的片段,曾芷兰眉眼间全是笑意,有两天没见到他了,还真是想了,一提到他,她就没有了最初的谨慎。
对她满脸幸福的笑意感到很不满,莫特森脸色不太好看,有多少年了,他那个外孙都没有跟他撒过娇、耍过小孩子脾气,虽然对他一向敬重,但总是感觉不那么亲密,可是眼前这个女人居然对他说小方耍小孩子脾气?这令他听起来异常刺耳,觉得自己在外孙的心里的份量不及曾芷兰。
“你知道他在美国这些年都经历了什么事认识了什么人吗?”不想再听她说下去,莫特森老先生语气很不好。
察觉到了这位老先生的不悦,曾芷兰收起笑容,想着这老先生脾气也很不好,这点简直和方遥然一模一样。
“他说起过在美国的生活,我了解一些,再说不论他在美国发生了什么事,认识了些什么人,都不会影响到我对他的感情,如果两个人是真心相爱,那么不管他们分开多长的时间,中间经历过什么事,都不会影响到他们的分毫。”
曾芷兰定定地望着老先生,一字一句地将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她就是要告诉他,无论方遥然在美国如何,她都不会离开他,即使老先生要告诉她方遥然在美国杀了人或者和珍妮真的有了感情纠葛,她也不会放弃他。
一句话堵在那里,莫特森老先生心情更阴郁了,眼前这个小姑娘,总是给他一种经历过各种战场的感觉,就好像无论面对什么样的困境她都能做到面不改色,他甚至都有一种错觉,那就是她身后有一个人拿着一把枪抵在她的头上,她的脸色也不会出现一丝慌乱。
势均力敌
“相爱的人有时候并不适合在一起,现在你们两个人就是这样。”老爷子面无表情地看着曾芷兰。
“我洗耳恭听,您老请说清楚。”这个老人是打心眼里不愿意自己和他的外孙在一起,而自己则偏偏不想如他的意,无论他说什么,自己都不在意。
“小方不可能会在中国定居,他一定会回美国居住,虽然我不排斥中国人当孙媳妇,但是并不代表我不排斥陆明霄的女儿进我的家门,还有一点,珍妮才是最适合小方的,他们二人不仅是门当户对,珍妮还很贤惠,最适合作成功男人背后的女人,因为她乖巧听话,而你呢?曾小姐,你是那种愿意当贤妻良母要放弃自己事业的女人吗?”
曾芷兰深吸一口气,清亮的双眸直直地望向正苛刻地望着她的老人,眼神无一丝惧意与退缩,“他如果不想定居在中国,我可以陪他去美国,这一点并不是问题,关于陆叔叔和你们的恩怨是非对错我没有立场去干涉,我只想说这不是阻止我和方在一起的理由,人生没有迈不过去的坎,只要我们有心什么困难都可以一起去克服。
“门当户对?你们已经很有钱了还要强强联姻?有什么用?难道为了那点钱和势力就要牺牲掉包括珍妮在内的我们三个人的幸福?您以为珍妮嫁给方就会幸福吗?您最好不要心存侥幸,以为日久定能生情,方是个什么样的人您还不清楚吗?他认定了我那就一辈子只会对我一个人好,否则我们分开的这么多年,他为何还放不下我,而没有去接受您口中样样出色的珍妮?
“不试一次您怎么就知道我不适合方?女人爱男人的方式不一定只有在家作贤妻良母,难道我工作就关心不到他了?我工作就会少爱他一点了?还是我工作他就受委屈了?这是什么逻辑?”
曾芷兰一口气说出了这么多话,说完后感觉轻松了很多,这个老人并不坏,只是太过固执,已经习惯了别人对他的言听计从,一有不如他意的事情老爷子就会发脾气。
“哼,没想到,你还满嘴都是理了。”老爷子生气了,居然被一个年轻人给教训了,她简直太过不把他放在眼里,就冲这一点前一刻对她还有的一丝丝的欣赏瞬间消失无踪。
两人谁也不屈服于谁,于是气氛就僵着,最后是服务生端上菜来才缓解了两人的僵硬局面。
“先吃饭,吃完了我们再谈。”老爷子觉得饿了,打算吃完了再和她算帐。
曾芷兰点头答应,两人随后谁也没有再说话,均默默地低着头吃饭,因为各自有心事,谁也没有吃得尽兴,都是边吃边想着要如何应付对方。
老爷子在想,这个曾芷兰还真不能用钱打发掉,毕竟她不是穷人家的孩子,无论给她多少钱,她都不会看在眼里。
而气势上,他又没有占到上风,这才是令他耿耿于怀的,毕竟在他看来一个二十出头的年轻女人能见过多少世面?自己眼睛一瞪,哪个人不是胆战心惊并且对他言听计从的?即使自己比较喜欢珍妮,可是自己生气的时候,珍妮都会惊慌得厉害,可想而知在气势上自己绝对是强者。
可是这个曾芷兰却令他刮目相看,因为她在他面前并没有唯唯诺诺,反而镇定得厉害,这令他一时间都不知道要如何对付她才好。
曾芷兰也在想着无论他如何发难,她都不会退缩,他还有什么方法逼迫她尽管用出来,她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这顿饭吃得极其压抑,两人都没有吃多少,只是将将填饱肚子而已。
“曾小姐,你应该明白,就仅仅是因为陆明霄这个人,我也不同意你嫁给小方,况且即使不是我,小方也不会愿意和姓陆的有所牵扯,他有多恨姓陆的,我再清楚不过。”吃完饭后,老爷子开口道。
曾芷兰并没有立刻就回话,而是慢条斯理地端起杯子喝了一口果汁,随后拿起纸巾擦了擦唇,然后才抬眼望向依然没有给她好脸色的老人,她淡定地望着他,缓缓地说道:“陆叔叔并不会成为我们之间的障碍,有挫折我们会一起去克服,还有感情的事情其他人最好不要太过干涉,我劝您一句,最好不要太逼迫方,否则,我完全是为您好。”
“你、你不要以为小方喜欢你,你就可以无法无天,真不知道那姓陆的到底是怎么影响的你,居然把你教成如此的目无尊长。”
老爷子被踩到了痛处,一时气急了伤人的话就冲口而出,这两天外孙确实不怎么理他,两人之间的矛盾一天天增大,眼前这个女孩说的话在他耳中听来纯粹就是火上浇油,这让他怎么受得了?
曾芷兰一听这句话脸色也变了,她本来还很尊敬这位老先生的,可是他刚刚所说出来的话太过难听,这不仅是损了她,还将她的家人也损了,她会没家教?这样顽固爱钻牛角尖的老人难道就值得所有人尊重?
“陆叔叔将我教得很好,他教我不要在讨厌一个人的时候也将这个人的家人一起骂,也没有教我逼着别人做自己根本不愿意做的事,更教我不要去采取权势命令或威胁别人要离开某人。”
老爷子闻言锐利的双眼一眯,不怒反笑:“看来我还真是低估你了,小小年纪不仅不怕我,还能顶嘴,不愧是小方看上的人,但不论如何你都要知道,只要我一天不点头,你一天成为不了小方的妻子,这点威信我还是有的。”
曾芷兰一听暗叫了声糟,可是话既然已经说出了口,就收不回来了,但她并不觉得自己说得有错,不管他对方遥然来说多么重要,多么有影响力,但他污辱到她的家人她怎么可能不回护?即使陆叔叔当年有错,但眼前的人不该当着她的面损他。
“惹怒了您并不是我所愿,但我不会为我刚说过的话向您道歉,作为一个正常人,在面对着自己的家人被损的时候,哪有不生气的?所以对于我来说,那些值得我尊重的人,我绝对给予十二分的尊重,相反的话,那么我也只能以眼还眼了。”
“啪”的一声,老爷子的右手重重地打在桌子上,怒视着没有一丝悔意的曾芷兰,恼怒地说道:“你知不知道你在跟谁说话?将我惹怒的后果你难道承受得起吗?想进我莫特森家族的大门,首要条件就是要讨我的欢心,否则”
话还没有说完,曾芷兰的电话就响了,老爷子说教的话于是被打断。
“喂?”
“兰兰,你在哪里?”方遥然有点郁闷的声音传来。
曾芷兰抬眼望了一眼正紧紧盯着她的老先生,随后又将注意力放在接电话上说道:“我在外面吃饭。”
“和谁?”
“和一个长辈。”
“我外公有没有去找你麻烦?”方遥然的声音充满了警惕。
“他”曾芷兰又望了望正大皱眉头的老人,嘴唇轻轻抿了抿,“他怎么了?”
“他没在家,我怕他去找你,顺便和你说一声,如果有一天他去找你,不论他跟你说什么,要求你做什么,你都不要听。”
电话里的声音清晰地传到老人家的耳朵里,将莫特森老先生气得浑身直打哆嗦,这是他那个宝贝外孙说的话,什么‘女生外向’,他这个外孙是男的居然也向着外人,他是不是应该说男人也外向?居然要她防着他?真是的,果然是有媳妇忘了妈啊,何况自己还不如他妈重要,更没有立场去说什么了。
“你放心,我自有分寸。”
“这个珍妮不知是吃错了什么药,总是幽灵一样地跟着我,我想见你,随她爱跟不爱跟吧。”
“好啊,你什么时候想见我都可以。”
“嗯,那就今晚我去找你,你不要在外面待太久。”
“好。”
曾芷兰挂了电话,气定神闲地看向被气得脸色青一阵紫一阵的老人,她内心闪过一丝同情,但随即这种情绪就被她忽略掉,因为这也是他自找的,结婚又不是他的事,可他却比任何人的反应都要大,偏偏要干涉方的婚姻,这样做能不伤了他们祖孙俩的感情吗?
“你这下得意了?我那外孙现在防我防得紧,却将你当宝一样保护着。”不难听出他语气中的酸意。
“我为何要得意?落井下石的事情我不会也不屑去做。”
“今天该说的我说了,希望你好好考虑考虑,那个陆明霄以后能否还会像现在这样悠闲地过他的好日子,决定权可在你的身上。”
“您什么意思?”曾芷兰闻言身体紧绷了起来,眼神警惕地望向他。
“没什么意思,只是我突然觉得有些二十年前就该算的帐现在考虑着应该算一算了,当然了,我会不会去找他算帐这一点还说不准,看我心情如何罢了。”
说完话,老爷子站起身冷淡地望了满身戒备的曾芷兰一眼,抬脚就往门外走。
“威胁的手段是小人所为,不是正人君子会用的方法。”
“你不用对我使激将法,我不吃那一套,正所谓兵不厌诈,只要能达到自己所想要的结果,过程嘛根本不重要。”说完了这句话,人也消失在门外,留下曾芷兰一个人在那里恼怒着。
又一敌人
曾芷兰回到家,一想起那个顽固的老人离开时威胁她的话,她就感到生气,靠威胁达到手段的人一向是她所不齿的,但是要她这么容易就屈服还真是不可能。
没过多久电话就响了,原来是方遥然已经来了,此时就在陆家附近。
曾芷兰站起身在镜子前照了照,觉得气色还不错,就直接下了楼。
出了陆家走了不到一百米,她就看到了一脸烦躁的方遥然和他旁边一直盯着他看的珍妮,果然是走到哪跟到哪,方来约会她也跟,这到底是为什么?自讨没趣的行为珍妮居然做得如此乐此不疲。
“兰兰。”一脸不高兴的方遥然一看到曾芷兰,脸色立刻来了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变,开心地迎了上去。
曾芷兰对方遥然一笑,自交往后他们还没有两三天都没见过一次面,还真是有些想了,看到他的反应就知道他比她还要郁闷,她向一旁对她有些敌意的珍妮打了下招呼。
珍妮不甘不愿地也打了声招呼,看到心上人对曾芷兰眉开眼笑,而对自己却冷淡到极点,心里还真是不好受。
“我还没有吃饭,你陪我去吃吧。”方遥然拉起曾芷兰就走,根本就不理她们一旁的‘电灯泡’。
“你还没有吃饭?都这么晚了。”曾芷兰一听诧异地扬了扬眉毛。
“还不是要和你一起吃,没想到没约到你。”方遥然冷淡地扫了珍妮一眼,到现在她还不识相点走人,真不知道她到底想干嘛,可想而知又是外公命令她这么做的,目的不就是为了干扰他和兰兰的感情吗。
“我没想到你连对待自己都这样固执,没看到我连饭都不吃。”曾芷兰责备地白了方遥然一眼后,拉起他就走,想想去哪个饭店吃比较好。
“对了,”刚走出几步远,曾芷兰便突然想起此时还有第三个人的存在,自己这样转身就走,感觉很伤人,于是回头看向珍妮问道:“你不回去吗?”
珍妮有些委屈,倔强地望着曾芷兰说:“我也饿了。”
“别理她。”方遥然现在是极其讨厌珍妮,虽然说她是受了外公的指使,但这样每天像盯贼一样地盯着他,还是让他反感得紧。
曾芷兰也不想有人跟着他们,也就不再搭理珍妮,和方遥然一起去吃饭了。
两人来到附近的饭店,点了两个家常菜。
珍妮坐在他们隔壁的一桌,她没有胃口吃饭,只点了一杯果汁,随后就坐在那里看着心上人和别的女人亲亲热热,有时候她也在想自己这么做到底有何意义,只会令人更加看她不起。
不仅如此,被心上人讨厌和亲眼看到他和曾芷兰亲热她也不好受,这种折磨这两天几乎快将她逼疯掉,只是老爷子说曾芷兰没那么容易进得了他家的门,现在她虽然得意,但没有他的同意曾芷兰别想嫁给方。
就是因为老爷子的这句话,她才会撑这么久,否则以她从小没吃过什么苦的经历早就受不住打击跑回美国了。
这时珍妮的手机来了一条新短信,她拿起手机看了看内容,一看完她的脸色就变了,因为她那个一向宠她到极点的哥哥居然说他将会来到中国,到时候他会替她收拾掉曾芷兰,让她目前什么都不用做,只要看紧方遥然就好。
此时珍妮的心情很是复杂,她明白哥哥的手段向来是狠辣的,他为了她这个妹妹做什么都愿意,她很肯定如果有他出马,曾芷兰肯定会被摆平,说不定还会吃很大的亏,想起哥哥的手段,她有些替曾芷兰担心,但嫉妒就是魔鬼,很快她的怜悯就被嫉妒压住,想想以后也许曾芷兰就对自己构不成威胁,她又很无耻地暗暗期待着哥哥的到来。
曾芷兰注意到了珍妮表情的诡异,不是她特意去注意她,只是她的情绪起伏过大,自己想不注意到都难,珍妮一会儿担忧一会儿解气的表情到底是为何而来,真是有待考究。
“今晚你到底是跟谁一起去吃的饭?”方遥然察觉到了曾芷兰的不集中,开口拉回了她的视线。
“我的一个客户而已。”曾芷兰想搪塞过去,但是她表情中细微的变化还是被方遥然发现了。
“是不是我外公找过你了?今晚和你吃饭的人是不是就是他?”方遥然放下了筷子紧紧盯住她。
曾芷兰看他不到目的不罢休的表情,无奈地叹了口气,本来没想过现在就告诉他的,但是一想他早晚都会知道他的外公找过她,说不定到时候还是老爷子先告诉方呢,如此一想,她便觉得没有再隐瞒的必要。
“对,今晚就是他来找的我。”
方遥然一听立刻紧张起来,凑近曾芷兰细细看她的表情,发现并没有异常心下轻松不少。
“他对你说了些什么?”
“让我离你远点,除了这个还能说些什么?”曾芷兰看他紧张的表情,感到有些可笑,但心下还是有些感动,所谓关心则乱,他这是太过于在乎她的表现。
方遥然闻言身体立刻紧绷起来,他的蓝眸无比认真地望着曾芷兰说道:“以我对他的了解,没有万能的把握他不可能去行动,既然他找了你,就证明他有对付你的办法,他是用的什么方法?”
“他用陆叔叔威胁我。”曾芷兰淡淡地回答道。
方遥然一听到陆明霄,愣了一下,对于陆明霄他还没有什么感情,外公要对付他自己根本不会去干涉,只是外公却用姓陆的来威胁曾芷兰,他就有些不知如何是好了,他知道兰兰很尊敬陆明霄,外公的威胁肯定会惹她不高兴。
“你、你不要跟他一般见识。”方遥然犹豫着不知如何开口,虽然对于外公的某些行为很不满,但他终究是自己的长辈,并且是自己这世上唯一的亲人了(在他心里陆明霄和陆泽澈根本不是他的亲人),他不能总是和他对着干。
“他们之间的恩怨我无权干涉,当年陆叔叔做得确实是不对,你外公对付他也在情理之中,我只是希望他能手下留情,当然我更希望他们将一切说开,不求他们以后能相处得有多愉快,最起码不要成为敌人就好。”
曾芷兰知道陆叔叔对于当年所做的事情是有愧的,就因为良心过不去这一点他也会无条件地去服从方的外公,到时候就怕老人家太过于怨恨陆叔叔,而做出过激的行为,那时妈妈该有多担心。
“我回去和他谈谈,总之你不要被他威胁而离开我就好。”方遥然也在想着如果以后他要是想和兰兰安然地在一起,那么他和外公与陆明霄的结就一定要解开,否则后果可想而知。
“你放心,我自有分寸。”
他们两人说的话被珍妮听了进去,她对他们的谈话并没有什么想法,现在她只是在盼着哥哥快些来,将曾芷兰这个情敌尽快解决掉。
又过了几天,大概是下午六七点左右,由于要去附近买些东西,所以她是走着去的,此时的行人并不多。
突然间,一辆黑色轿车迅速向她驶来,经过她身边时车门瞬间被打开,然后一双手臂伸了出来,时间拿捏得非常到位,车门刚开那双有力的双臂就伸了出来,向曾芷兰抓去。
车上的人配合得天衣无缝,动作极其麻利,看来是特意练过,但是他们忽略了曾芷兰的身手,这些在普通人完全躲避不过的动作在她眼里根本就算不得什么。
曾芷兰一个漂亮的闪身就躲开了抓向她的手,退后几步定定地看向此辆车,车上有三个人,一个司机,后车上有两个人。
车上的三人显然是没料到他们会失手,于是倒了倒车又卷土重来,打算故计重施。
既然他们这么不死心,那么她就陪他们玩玩,曾芷兰冷笑一声,在那双手臂又向她抓来时,她快速出手反抓住那双手臂轻轻一拉,便将那个人拉出了车门,令他在地上滚了几滚才停住。
而车上的人眼看行动失败,怕打草惊蛇,抛下同伴踩紧油门扬长离去。
曾芷兰打量着地上狼狈的人,此人一看就像是打手之类的,究竟是谁要对付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