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不走后门,走前门让保安堵住怎么办,你要把我卖了抵一千万美金吗?”阮阮看他那副不温不火的模样就替他着急。
霍朗按下正好停在这一层的电梯按钮,大步跨进去,确认她的裙摆没有被电梯门夹住,才按下关门键,“你太高估自己的身价了,你要我通过什么途径炒作,是整个卖还是解体卖,才能从你身上抵出来一千万美金。”
巫阮阮眨了眨眼,从电梯的镜子里看起来,蠢蠢的,萌萌的,她张了张嘴,刚要说话,霍朗突然一个转身,大掌紧紧扣住了她的腰,将她搂进自己的怀里,狠狠的吻住。
阮阮没来得及说出口的话,就地转换成一声无心的申银,她的脸腾一下红起来,手臂惊慌失措的抵着他的胸口,试图推开,毕竟电梯的上面还有一个摄像头,监控室里不知坐着多少人,这多么有伤风化。
可是霍朗的吻,就像他的人一样,不容易,也不愿意被别人所控制,他要掌握全部的主导权,是温柔还是霸道,是缠绵,还是辗转,都只能由他一人操控。
那阮阮可以做什么呢?
她想了想,认命的闭上眼睛,这大概是她唯一可以做的。
两人都端起过酒杯,可都是滴酒未沾,阮阮吃了什东西,唇齿间有淡淡的橙子味香甜,霍朗觉得味道很好,很想把她湿润的嘴唇嚼吧嚼吧吃掉,他离开阮阮的唇,目光深处铺着一层深幽的迷雾,低柔的说道,“一千万从何而来,并不是你该关心的问题,我既然敢开口,就一定是我有,就算我没有,但我敢夸下海口,也一定不会是有你在身边的时候,不管风险是小还是大,都不许你卷入。我这个人,一向命比天高,脸比纸薄,你可以丢我的脸,对你包容是身为你男人理所应当,但我不会丢你的脸,那会让我无地自容。”
巫阮阮想,世界这么大,我真的再也找不到比他更好的男人。
我怎么会这么的幸运,在我的身上,发生了如此多的天时地利与人和!
就算有男人愿意找一个离异的女人,也不见得他能接受她的孩子,就算能接受她的孩子,也不见得可以接受她和自己在一起的时候,是个孕妇,就算这一切他都能接受,那他一定不见得有多优秀或者富有。
可能这世界上只有一个男人,他叫霍朗,他让我感受到了用捡来的硬币购买了一注六/合/彩而中了头奖的意外喜悦感,天将降大任于阮阮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肚皮,困其婚姻,难于小三,各路鬼怪缠身,所以送其霍朗,增益其所不能。
阮阮就这样晕乎乎的,羞答答的,被霍朗如同牵着自家温顺的金毛猎犬一样带出了电梯。
从此以后,王子与公主就过上了幸福美满的生活。
果然啊,光良唱的对,童话里都是骗人的。
绮云四季有六部电梯在同时运行,霍朗带着阮阮从2号电梯出来的时候,在他们对面六号电梯里也出来了一波人,霍霆于笑,还有于长星夫妇也在其中。
如果说阮阮的裙子被洒了果汁,算是一场小小的意外,还能用她的聪明才智弥补一番,那于笑这条长裙,可以算得上是毁灭性的破坏了,它从胸口一直到小腿,燃着红黄相间的色彩。
现在她身上披着一件男士礼服,特别不幸福的是,这礼服也不是她老公的,是谁的老公的就不得而知。
霍霆松开于笑挽着他的手臂,拦住了霍朗和阮阮的去路,“给我。”
阮阮疑问的目光在两人之间徘徊,“什么?”
霍朗置若罔闻,用特别地道的东北口音反问道,“啥?”
巫阮阮晃了晃他,“你拿了他的东西?”
霍朗大言不惭道,“没有。”
阮阮也觉得霍朗不是会拿别人东西的人,况且还是霍霆的东西,她看了看霍霆的西服口袋说,“你是不是看错人了?他不会拿别人东西的,要不你再好好找找,看看是不是放到哪个口袋里忘记了,是什么东西,多大,显眼吗?”
霍霆直直的看着阮阮的眼睛,视线之下,就是她和霍朗紧紧相扣的十指,她牵着别人的手,在毫不知情的情况,为别的男人做着人格担保,那他呢?
她肯相信霍朗不会轻易拿走别人的东西,为何不信他霍霆从不会平白无故的去污蔑他人。
噢,对。
因为他再也不是阮阮愿意无条件的,全身心的,去相信的那个人。
于笑让自己的父母先一步离开,她走到霍霆的身边,掀开自己的身上的西服,大方的展示了一下身上的果汁痕迹,“看吧,阮阮姐,因为你对大哥告状,他替你报仇了,我看起来比你惨得多,大哥对你还真够用心,一掷千金不说,为了你,连绅士的礼节都不要了。”
于笑的存在,就是为了像世人证明,不是每一个美人,都可以叫做女神,还有一种美人,明眼望去就是明眸皓齿巧笑言兮,可就让人忍不住想用鞋底拍她的嘴脸,这种人,通常我们叫做女患者,或者女神经。
阮阮上下来回将她的裙子审视一番,抱歉的话,未说半句,拎着裙摆牵着霍朗的手便离开。
擦肩而过时,霍霆一把握住了她的手腕,他极力的克制着自己,不要颤抖,不要失控,可耶稣和菩萨该会知道,他有多想推翻于笑,踹倒霍朗,拉起阮阮疯狂的逃离开这个兵荒马乱之地,他多想一如撕掉错误的书写纸张一样轻松,擦到他们之间全部不愉快的记忆,多想阮阮可以像从前一样,或者,像此刻依赖着霍朗一样,偎在自己身旁。
可是,想到了何必当初,想到前功尽弃,想到未来的她孤单苦守,他能做的,敢做的,也就只剩在这样不得已的时刻,去握一握她的手腕。
算作最亲密的接触。
其实他还想对她说,阮阮啊,你知不知道,你现在全身心信赖的男人,他拿走孟东爱人的命,他差一点点要了我的命,你觉得他在给你盛大的宠,给你无与伦比的爱,可很多时候,我们看不到与自己相拥的那人的手,那掌心持有的,是真正的温柔,还是锋利的刀刃,难懂。
可他也知道,阮阮不会信,她宁可相信这是他自导自演的闹剧,恐怕也不会信它出自霍朗之手。
霍朗自然是不懂霍霆的心里在作何伤春悲秋,他只看到了自己的女人被前夫纠缠,他一把打开了霍霆的手,蠢蠢欲动的小火苗又窜上了上来,“你妈没教你自重啊?巫阮阮,我老婆,你的,在那——”他嫌恶的看了于笑一眼。
“那你妈没教你拿了别人的车钥匙要还回去吗?”霍霆唇舌反击。
两个大男人,一个三十有余,一个直奔三十,差一点就地捏把沙子扬对方一脸了。
要说亲兄弟,归根结底心里的倔劲儿,还真是如出一辙,像极了霍老太太。
巫阮阮更惊讶了,她瞅瞅霍霆又瞅瞅霍朗,“车钥匙?”
霍朗一脸的坦荡,“他妄想症。
226:xi
:2014-4-3 8:08:25 3552
巫阮阮一时间就懵了。悫鹉琻晓
她有点弄不明白到底该相信谁,阮阮盯着泰然自若的霍朗看了一会,扭头对霍霆说,“他说没拿,那我回去找,找到了给你送过去。”
“那我怎么回去?步行吗?”他住在绮云山320米处的山顶别墅,别说走盘山路了,就是320米化成直线楼梯,也够他爬一阵子。
霍朗就差拎着脖领子问他,你还有脸和我要车钥匙?你拿车钥匙要把我一击击毙的时候想什么了,不是特淡定吗?不是特霸气吗?有本事你西装后面背一桌布,单手握拳冲天,夹着你的路易斯于,甩着你的斗篷,飞回山顶啊?
我不把你宾利的四个轱辘卸下来都算我手不够欠!
霍朗长这么大小,就没被人耍成这样受了一肚子窝囊气没地方可撒的时候。此刻他外表人模人样,内心已经是一只饱受煎熬的河豚,气的非常饱满,不留一丝余地。
最让他郁卒的是,当下这股火他恐怕还要压抑很久。
霍朗不是一个糊涂的人,也不是一个愿意装糊涂的人,他是想透便能看透的男人,这一点上,他一直认为是自己最成熟的一面。
比如他想通他离不开阮阮,于是从叙利亚回到中国。
再比如,他在千钧一发的时刻,想到了霍霆是自己的弟弟,那不可置否的,他真是自己的弟弟。
虽然他们兄弟之间,并不和睦。
血浓于水,不是屁话。
霍朗单手插进口袋,摸出一把钥匙,攥在手心,“回山顶,是吗?”
阮阮眼看他将钥匙递过来,心想真是霍总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啊!霍朗这样光明磊落的男人怎么会干这种幼稚的事呢?
霍霆静默的看着他,不说话,只是伸手去接他的钥匙。
霍朗手掌一松,却没有将钥匙掉到霍霆的掌心,而是指缝夹住了钥匙扣,任钥匙自然的垂了下去。
霍霆收回手,这不是他的车钥匙,这车钥匙和他的比,还差好几个档次。
巫阮阮抓过霍朗手里的钥匙,摊开在霍霆面前,“你看,这是悍马的钥匙,你今天开的什么来?是悍马吗?”
“宾利。”
霍朗不屑的开口,“噢,宾利,画两个翅膀就当自己的是飞机了吗?你那车,我还真看不上,想回家,爬山吧。”他不再多说,拉起阮阮便大步离开。
霍霆大步跟上,于笑不悦的甩着长发隔着几步的距离跟着他。
酒店的大门非旋转式,而是两扇非常巨大的玻璃门,四个英俊的门童两两负责一扇,穿着高档的制服带着红色的小礼帽,每每有客人通行,便微笑的拉开大门。
玻璃清晰如镜,尤其是在夜晚,反射出酒店大堂的富丽灯光,还有一路向外出行的散场嘉宾,有站着出去的,就有里倒歪斜出去的,不管什么场合,都不缺少醉汉。
霍朗带着阮阮和霍霆分别从两扇门中走出,少了宴会中各种缭绕的香水味道,外面的空气显得很好,可也就是一吸气的功夫,门口两边呼啦一下涌上来一群人,各个长枪短炮,在四人均是措手不及的时刻,眼前已经闪烁一片。
突然的乍亮,让人本能的用手掌反挡眼前的光。
霍朗的眼睛受过伤,最怕这种闪光灯,可他还是飞快的抽回理智,一手拦过阮阮的肩膀,大掌遮住了她的半张脸。
去路水泄不通,生生的将四个人逼近。
一个女记者十分勇猛的伸出了第一个话筒,“您就是今晚千万美金拍得善品的霍朗先生对吗?有传言说您并不是中国籍,是来自美国的隐形富豪,金域通用集团的接班人,传言是真的吗?霍先生?”
霍霆遮着的脸色微僵,金域通用集团,如果这是真的,那他怎么能叫做隐形富豪,应给叫超级隐形富豪,可霍朗的生活态度,实在离一个超级富豪差的太远。
巫阮阮虽然也听到了金域通用的名字,可还是雾里看花不清不楚,她只认识上海通用,中国满大街跑的都是。
霍朗的唇紧紧抿着,眼前看到的东西都像放烟花似得,一朵白一朵红,让他很不舒服,巫阮阮突然轻推开他的手臂,毫不畏惧的站到了他的前面,“请大家不要拍照好吗?或者关掉你们的闪光灯,霍先生的眼睛受过外伤,闪光灯会刺激双眼,让他不舒服,好吗?谢谢你们。”
如此明显的保护姿态,不知霍朗心里作何感想,霍霆都非常的不想看见,他不期待霍朗的回答,试图从人群中另一侧离开,可却被一个带着眼睛的记者挡住了去路,“霍先生据说您和这位来自金域通用的霍朗先生是亲兄弟对吗?据我们所知Otai是独立企业,并非金域通用旗下,家族背景如此庞大您又为何自立门户坎坷创业呢?”
“霍朗先生,霍先生在德遭遇绑架一事您有关注吗?”
“霍朗先生和您一同出席慈善活动,在媒体面前曝光,是不是说金域通用现在打算插手Otai,Otai接下来会有什么惊人的大动作吗?”
霍朗并没有回答他们的打算,这一大批记者出现的太过诡异,他不为自己母亲的集团效力,很少随她出席各类交际活动,他所结交的朋友也无非是普通的同学或者沈茂介绍的等等,甚至很多朋友也并不知道他真正的身家,而且看起来,霍霆也并不知道自己的真正背景,当然也可以理解为,金域通用并不是和霍霆一样靠炒作成名的花哨企业,也并非他能接触得到。
所以,在现在的中国,除了沈茂,还有谁知道他的母亲操控着北美地区最具影响力的金域通用。
然而让他相信沈茂会对媒体说这些,还不如让他相信沈茂会裸奔。
疑点重重,却又如此措手不及。
阮阮不是小孩子,她听得出,这个金域通用既然可以成为一个话题的焦点,那么显然就不会是一个普通的连锁超市那么简单,它的背后利益牵扯,甚至远超Otai。
她也不得不承认,狗仔队是何等神奇的一项职业,他们巧舌如簧的随便讲几个关键词一串联,那就是一个犀利刁钻的问题。
霍霆不是第一次见到这种被追问的场面,他的诧异很快被压抑,“谢谢大家的关心,Otai最近唯一的动作就是主推有白湛代言的家电系列,如果有其他动作我会通过记者会和大家沟通。”
听了这话,霍朗拉起阮阮,一脸寒霜霸气十足的从人群中批来一条路,突然间,一个气喘吁吁的胖纸将话录音笔直杵霍朗面前,险些直接扎进他的勃颈上,出于对危险的本能反应,霍朗的小臂猛的挥出,一把将他的手腕打翻,录音笔飞出老远,阮阮吓的一愣,这是打记者了吗?这肯定算了!果然,虽然关闭了闪光灯但此刻酒店明亮的门外并不影响相机的使用,咔嚓声非常有节奏的在他们周围各个角度响起。
出人意料的是那个胖子并没有反口咬人,而是非常敬业的拿出第二只录音笔,“霍先生,听说您身边这位女士,是Otai总裁霍霆先生的低调前妻,这位小姐在怀有第二胎时和您弟弟离婚,您弟弟坚持离婚的原因就是因为怀疑二胎非亲生,可能就是您的小孩,霍朗先生,你们兄弟之间会因为这件事而不和吗?”
原本慌乱的场地,好像一瞬间被扔了个炸弹,炸出一个大坑之后,是死一般的沉寂,只有呼啸的车,还有不怎么呼啸的风。
你看,自己的措手不及,其实很多时候是因为对手有备而来。
霍朗侧目,冷冷的看着这个看起来命不久矣的死胖子,身份的揭露,可以不算大事,毕竟揭露之后,只有一身光芒,可这个纠缠的感情问题,他又是怎么知道的?
说白了,敌人还在我方安插了内鬼,这种清晰的感情梳理,加上生动曲折的改编,显然不是他一个小记者可以凭空捏造的。
闪光灯们再也抑制不住自己亢奋的情绪,呼啦啦的又开始狂闪一通,这一次的目标,竟然是巫阮阮。
霍朗在闪光灯亮起的一瞬间,将阮阮拉进怀里,把她的头扣在自己的肩膀上,继续在亦步亦趋的人群里上演着突出重围。
霍霆和于笑显然也不比他们好,通往停车场的路,好像去西天取经一样难。
各种奇葩而费解的问题接踵而来,那个胖子简直要做奇葩中的战斗机,语不惊人死不休,他又将矛头指向了霍霆,“霍先生,传言说你在德国遇袭是因为前妻导致兄弟反目成仇,请问你们现在化干戈为玉帛了吗?”
霍霆推开他的手腕,拒绝回答,那记者把脸皮当盾牌用,得寸进尺的继续攻击道,“您身边这位是您现在的太太对吗?长兴电子的千金于小姐,有消息称于小姐已经为您生下一个男孩,但外界一直没有你们结婚消息,没有正名的原因是因为前妻,还是因为商业联姻不被您所满意?”
227:这不是协商,是警告!
:2014-4-5 15:09:06 3656
霍霆的嘴角紧抿,低头试图走出这个包围圈,一直沉默在他身后的于笑却在此时挺身而出,“这完全是无稽之谈!”
霍霆皱着眉头,拉起她的手腕,想要尽快离开,他不知道于笑这个只长皮囊不长智商的女人会说出什么话来,但这时候,总不能去捂她的嘴就是。悫鹉琻晓
“希望大家把视线多放在Otai本身,给我完整的私人空间。”他再一次推开了胖子的手。
于笑却十分镇定的扫视了身前一干众人,落落大方的泰然道,“我和霍霆已经是合法夫妻,我们会有一场盛大的婚礼,只是时间尚未确定,到时会通知大家,我们属于自由恋爱,和商业联姻没有任何关系,谢谢大家的关心,我们夫妻关系非常和谐。”
霍霆实有些不客气的拨开眼前的记者,不想再陪于笑演这场恩爱夫妻的情景剧。
记者将矛头又一起指向了于笑,“于小姐,我听说你们夫妻关系并不好,您与前妻还当众起过争执,因为前妻纠缠导致你们夫妻关系紧张,这个属实吗?这会不会是Otai一直不肯和长星合作的原因吗?是因为长星总裁不满您先生对您家暴吗?”
霍霆忽然冷笑一声,这令人啼笑皆非的问题,他看向那个不知天高地厚也不知死活的记者,“你哪个报社的?”
胖子咽了口口水,霍霆拍了拍他的手臂,“我不起诉你,你们的问题故事性和技术性非常棒,但是莫名须有的事情我们不要反复谈了,好吗?”
霍朗与阮阮相距他几步之遥,也被围个水泄不通,这种乌烟瘴气的阵势,瞬间聚焦了一大批看热闹的路过群众,他们大概看不见被记者围攻的人到底是谁,于是周围所能利用的东西全部利用了上,比如倒车杆,比如花坛,比如绿化带,再比如自己男朋友的肩膀,一边看还一边点评,好几个明星呢?怎么一个也不认识?
那第一个开口的女记者开始了新一轮的轰炸,她直接问到巫阮阮,“这位小姐,如果传闻属实,那有没有可能是因为你影响了霍家兄弟的感情,所以金域通用才一直未参与Otai的发展,而Otai在国际上的孤军奋战导致了品牌发展缓慢?”
这个问题,似乎也很有看头,霍朗和阮阮的身边忽然又蜂拥至更多人,后面的记者好像前面有金子可捡似得往前涌,挤到阮阮身边一个扛着摄像机的小个男人,霍朗庇护不及时,那摄像机直直的砸到了阮阮的肩头,疼的她肩膀一缩,闷哼了一声。
她不是明星名媛,没有见过这种场面,说不慌张是假话,被人砸了这一下她就更慌了,紧紧抓住了霍朗的衣襟。
如果说刚刚的一切霍朗还能忍受,那么此刻,他们已将他的怒火彻底点燃,他扬起手臂直接将那来不及收回的摄像机掀翻在地,声响巨大,一片哗然。
“不管你是哪里来的记者,是什么目的,我管不住你的嘴,但你最好控制自己的行为,和我妻子保持距离,这不是协商,是警告!”霍朗声色俱厉,如同一只发怒的野兽,带着血腥的肃杀之气看着那个记者。
霍霆拨开眼前的几名记者,走到阮阮身边,看她被霍朗紧紧拥在怀里,心脏处莫名的就酸痛,这种疼,好像是无论他换过多少颗健康的心脏都无法避免的。
他护在阮阮另一侧,正打算带着他们离开,当阮阮陷于困境之时,他所有的个人恩怨都可以暂放一边。
新婚旧爱一起将阮阮维护起来,这更加让那些不明所以的记者兴奋起来,传言果然不是胡传。
那个被摔了摄像机的记者不依不饶,“你为什么摔我机器?你是打算动手打人吗?我就不小心磕到这位小姐又没磕坏她,你就动手吗?名企继承人就这样子吗?”
这场正常人与精神病的纠缠角逐愈演愈烈,多部相机对着三人猛拍,已经有身先士卒的人被压制,又有中流砥柱被摔机器,现在还有把相机举到阮阮面前试图拍个正脸的临危不惧之士,太显然了,这不是一场普通的八卦采访,这是一场广大记者们与采访对象视死如归的战争啊!
这一次,不用霍朗出手,在外界看来一直温润有礼的霍霆,直接劈手夺过那部单反,狠狠摔回那名记者的怀里,他的一言不发已经是对所有人最严厉的指责与警告。
前夫与新夫同时维护这个女人,看看,她有多么的不简单。
霍霆根本没有顾及身后的于笑,有记者问于笑,“霍太太,霍先生维护前妻与记者发生冲突,对您置之不理,这件事报道出去的话会不会更加影响Otai与长星的合作?”
于笑心口窝着一大把火,双手却气得冰冰凉,微微发着抖,紧接着,她双腿一软,两眼一闭,晕了过去。
“霍夫人晕倒啦!”
这兵荒马乱的时刻,她两眼一黑,落个清静。
可是留下的问题,却后患无穷。
于笑是被酒店的大堂经理,开着酒店的商务车,送到了医院,当然随行的是霍霆,紧随其后赶到的,是于长星夫妇。
他没能拿会自己的车钥匙,也没能带着阮阮安全离开,现实有多无奈呢,它看似全权掌握在他的手中,可是每一件,都油滑的让他抓了个空,他和所有人一样,都只能被现实操控,那些防不胜防的东西,总会一而再,再而三的改变他预定的轨迹。
他让司机带着备用钥匙,把车提走,又给孟东打了电话,让他来一趟医院。
孟东听到要去医院,本能的就慌了,还以为是霍霆的身体出了什么问题,听到是于笑之后,才长长舒了一口大气。
于长星夫妇坐在沙发上,霍霆站在落地窗边,于笑换了一身舒服的衣服,半倚在病床床头,装晕且易,装病不易,她面色红润的完全不似林黛玉,看起来精神的不得了。
孟东赶到之后,敲了敲病房门,很热情的跟于长星夫妇打了招呼,“哎呦,叔叔阿姨也在,这大半夜的把你们也折腾来了。”
孟东这个过气二世祖,显然是不会被狗眼看人低的于长星所尊重,只是淡淡应了一声,算是回应,孟东全然不在意,反正他又不是来看他们这两张老脸的。
他特别像模像样的走到于笑的床前,故作担心的问道,“怎么样啊?没事吧?不舒服就别起来了,多躺着养养。”
于笑咧了咧嘴,算是笑笑,孟东差点问,脸刚缝上怎么着,还怕笑崩线了不成。
孟东这边正在联络几家媒体高层的朋友,那一边,已经有网络媒体最先爆出了今晚的事情。
他对霍霆摊摊手,“现在叫停和不叫没什么区别。”
霍霆无奈的看着窗外,“回收和阮阮有关的照片。”
“啊,行,咱不用查查谁透露消息给媒体吗?自己家关起大门的事他们都能挖出来,空穴来风是不可能了。”
霍霆转身,面无表情的看了一眼床上的于笑,走到她的床边,“自导自演,够辛苦了,这么喜欢医院,就在这多休息几天。”
于长星一拍沙发扶手,站了起来,脑瓜顶那稀疏的几根发丝十分勉强的跟着颤了颤,淋淋尽致的展现了他秃顶有多么的秃,“你这是要去哪?”
“去朋友家,商量怎么收拾你女儿给我制造的乱摊子。”他半点姑爷面对丈人的姿态都没有,口气比于长星还硬。
“夫妻之间,发生了问题应该一起解决,她紧张到晕倒,你就这么个态度吗?你身为她的丈夫,能把责任和问题都推到她身上吗?这个时候,你就应该对她寸步不离!”
霍霆不屑的笑了一声,已然一副做好了和他们家鱼死网破的准备,“这个态度,是什么态度?如果不是看在你们二老和我母亲交情匪浅的面子上,我这个态度都不会,不过你也不用误会,我不是敬重你,是敬重我自己母亲,就凭你们家宝贝女儿对我和我家人所做的这些事,我没把她扔在地上不管,已经算我仁至义尽。”
于长星油光锃亮的老脸瞬间气的通红,好像刚从桑拿室捞出来一样,横眉立目的瞪着霍霆,“你!”
霍霆冷漠的打断他,“我什么我?母凭子贵这种事,会发生在我霍家,但是不会发生在我霍霆身上,如果你们以为于笑给我生了个儿子就可以掌控我霍霆的人生,我奉劝你们,少做这种堪比天方夜谭的青天大梦,一把年纪,最好活在现实,梦做久了,小心会——长眠不醒。”
于长星气的眼睛都泛着狰狞的红色,于笑母亲一边安抚一边指责道,“再不济我们是你长辈,你就这么和长辈说话吗?你妈为人通情达理,你怎么这么尖酸刻薄!”
霍霆不以为然的淡笑,笑容极其的薄凉,“伯母,我可还记得我十几岁时因为踩了你的高跟鞋一脚没说抱歉,就被你说是有妈生没爸教,你可千万记得,我不是一日没爸教,我是终身没爸教。我并非出家行善之人,凡事都能做到以德报怨,不知道你活了一把年纪,明不明白,我们世俗人心,说到底就只是一面镜子,是投桃报李还是以牙还牙,还要看镜前的人如何做,彼之道还施彼身,行善得善,行恶得遭!”
———【还有一更】————
228:你大爷!玩什么心跳!
:2014-4-5 15:09:09 5028
因为姚煜不在,那么家里唯一的大厨就只剩孟东了,他烧菜是稍显惨不忍睹,但是煮面居然会有意外之喜,霍霆觉得他做的意大利面是全中国的大厨都不能比拟的。悫鹉琻晓
饶是这样,孟东将色香味俱佳的意大利面端到霍霆的面前时,他也只是用叉子挑了挑。
“阿东。”
“恩?”孟东拉开眼前的椅子,和他隔桌而坐,十分认真的等着他的下文,尽管他不知道霍霆会不会说出来一个下文,也许他只是想叫一个能让他踏实的名字。
当鸡飞狗跳的现实浪潮退去之后,只肯在他一人面前所袒露出脆弱和无助的霍霆,是十分令人心疼的。
孟东觉得霍霆就像一个长着硬壳的乌龟,风雨吹不到自己这里就能安然生活,风雨吹到我这里,我就缩缩脖,我还有个刀枪不入的壳,把我逼急了,我就让你知道其实乌龟也是能咬人的,谁掀我壳我都能回头啃上一口,那是真咬,也得让人真疼,可是乌龟怎么了呢?
是乌龟,就总有被放血的那一天,不要觉得,乌龟平和安逸,乌龟就不会疼。
霍霆不是一个粗枝大叶的男人,他的心思细腻的就像人体的血管脉络,可以开出无数个细小的分叉,更多的时候,他都在一个人默默的琢磨和背负,好似一个怕被认出来正在发烧的病人,故意的去让自己看起来行动如常。
可难受的,终还是自己。
不出所料的,直到面凉了下来,霍霆都没再说出来第二句话。
孟东杵着下巴极富耐心的陪着他,最后敲了敲他的盘子,“晚上不是什么都没吃吗?吃点东西再发呆,漫漫长夜,时间大把。”
霍霆点头了下头,就着一杯凉白开,味如嚼蜡的吃完了一直以来的美味。
孟东把盘子拉回自己的面前,继续杵下巴。
其实他已经困的快分不清自己爷爷***性别了,为了不给霍霆增加工作负担,他在公司忙的团团转,有一种既当爹又当妈的感觉,从前还能把自己当个人使唤,现在和骡子差不多了。
但是霍霆不睡啊!他就是头悬梁锥刺股,那也得时刻警醒着!
“我好像,一年之间老了一辈子。”霍霆突然幽幽的开口。
孟东一摆手,安慰道,“一年老七八十年啊?那不能,也就老个二三十岁,我现在和你在一块总不把你当兄弟看了,多半时间你都是我大爷。”
霍霆定定的看着他,“我一辈子也就二三十岁。”
“甭说这个,等死那天再说,老提醒这个干嘛?你还想我拿个黄历牌天天给你倒计时吗?我和你说啊霍霆,这个生活呢,本来就没有一帆风顺的,普通的老百姓是那样,何况你从出生那天起就注定不是一个普通的老百姓,你看我啊,十几岁就开始风里来雨里去的,我多***顽强,我就是活生生的钢铁是怎样炼成的现实版啊!”他从餐桌下面摸出烟盒,晃了晃,就只剩一颗,叼在嘴上点燃,就着烟盒就当了一次性烟灰缸,长长的喷出一口烟,“我也不知道差点死过多少回了呢…不过我和你还不太一样,我的人生就像小胡同赶猪,直来直去,你的呢,就像寡妇村的山路,九曲十八弯,别说这道你自己走的累,我看你走的都累的不行,可是咋办呢?”
他弹了弹烟灰,夹着烟,像个大孩子一样懒洋洋的趴在桌子上,手臂伸的老长,握住了霍霆放在桌面上的手掌,嶙峋苍白,可是干净修长,微微凉。
“尤其是姚煜没了以后吧…”他语气突然有些低落,霍霆原本打算抽走的手也便没拿开。
霍霆没有躲,孟东占便宜就占的心安理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