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华丽丽的被忽略了,也就错过了小宝儿眼里的震惊和不敢置信。

“钱嬷嬷,秋兰,你说这年家会不会偷鸡不成蚀把米?”

武静雅眯起美眸,漫不经心的问了一句,康熙可不是好糊弄的,作为一个帝王,心性都是多疑的,本来年氏一直看中的是四阿哥,但最后的结果竟然是十四阿哥无意中毁了年氏的清白。

那岂不是冥冥之中注定十四阿哥是未来登大宝的人选?

钱嬷嬷也满脸笑容,“这可难说,年家心大了,想将女儿嫁入皇家,却闹出那么多事,现在年氏毁了清白,入十四阿哥府中是版钉子上的事,就是不知是做侧福晋还是做格格…”

“依奴婢看,年小姐想做侧福晋估计是不可能了,做格格还差不多!”秋兰就是不喜欢那个年如云,笑嘻嘻的说道。

武静雅笑了笑,看向窗外飘飞的雪花,淡淡道:“这可难说,别忘了年羹尧深受皇上器重呢…”

年如云进不了雍王府,武静雅心里微微有些高兴。

傍晚的时候,四阿哥带着弘昐弘时以及弘昀一起回来了,冷冰冰的脸上竟然罕见的带着一丝笑容。

现在四阿哥已经习惯一回来就到雅苑。

帮四阿哥脱掉大衣后,高无庸很识相的退了出去。

四阿哥则拥着武静雅坐在铺着厚厚毯子的矮榻上,弘昐和弘时则在一旁逗着小宝儿玩。

“爷,今天怎么那么高兴?是不是有什么喜事儿!”武静雅给四阿哥倒了杯茶水,笑盈盈的柔声问道。

四阿哥斜睨了她一眼,嘴角微挑:“你不是知道了吗?难道完颜氏没跟你抱怨?”

武静雅嗔道:“这不是想听爷说嘛!”

四阿哥闻言心情大好,将宫里发生的闹剧口述了一遍,武静雅含笑的听着,听完后,感叹了一声:“这年家真是太不知足了!不过这回十四弟就惨了…”

四阿哥嘴角微微一弯,双眸微微眯起一条缝,若有所指的说了一句:“十四弟怕是乐意的很!”

武静雅一阵错愕,心里一惊,难道十四阿哥也有了那个想法?

她小心翼翼的开口:“难道十四弟他…”

四阿哥抿了抿薄唇,他现在和十四弟的关系不错,可是回想起梦境里十四弟和他对着干的事,他又不确定了。

“也许吧!”

“不说他了,反正年氏入他的府邸是板钉上的事,弘昐的婚事定了下来,皇阿玛会将舒穆禄氏指给弘昐!”

四阿哥心情十分好的说着。

有十四弟在面前挡着更好,现在太子二哥已经慢慢沉寂了,可惜皇阿玛却不放过他,太子二哥无论做什么都是错的,今年下半年太子就要再次被废了,到时才是真正的混乱了。

他现在要做的就是沉寂,明哲保身,暗中潜伏。

一旁的弘昐听到阿玛额娘在说他的婚事,禁不住有些害羞红了耳朵,弘时见了乐了,小声的打趣自己的二哥。

两兄弟你来我往的小声说着,殊不知这屋里的人没一个是简单的,就连小宝儿都是弘昼版的。

武静雅和四阿哥都听到了两小的打趣,相视一笑。

“弘昐长大了,要成婚了,婢妾也老了…”武静雅心有感慨的说了一声,一晃眼,她来到清朝已经十多年了,早已融入了这古代的后院。

四阿哥闻言,邪气的勾起唇角,捏了下她粉嫩如初的脸颊,挑眉戏谑:“老了?怎么爷摸着还那么嫩,那么水灵呢?就连美丽如年氏都比不上…”

四阿哥这是调戏她吗?

武静雅囧了,脸禁不住也红了。

“爷,您这是在调戏婢妾吗?”

“你说呢…”四阿哥俯首在她耳边吹着热气,大手在她腰间慢慢的揉捏着,低沉的嗓音带着一丝暗哑。

“爷,别闹了,弘昐他们都在…”武静雅浑身发热,想拍开他放在她腰间的大手,又羞又恼,十分不自在,这四阿哥今天是怎么了,竟然当着孩子们的面毛手毛脚的。

没看到两个孩子在偷笑吗?

四阿哥轻笑一声,将她抱在怀里,没有再动手动脚。

“最近有十四弟挡在前头,我们的日子会好过很多!”

武静雅瞥了眼一脸淡定的四阿哥,心里腹诽,是啊,有十四阿哥挡在前头,他的日子就安逸了,康熙也不会死盯着他了。

这么说来,年如云还是有点用处的。

“爷,您还真不会怜香惜玉,听十四弟妹说,年小姐都要摔倒了,爷都不理会…”武静雅一脸笑容的取笑他。

“怜香惜玉?是爷会做的吗?”四阿哥微带不屑道。

那年氏摆明了想缠上他,他才不会那么傻,年氏是绝对不能入府的,就算十四弟没有大发善心,他也和十三商议过怎么解决她的。

本来想将她推向八弟的,哪知人算不如天算,竟然被十四弟接受了。

令他庆幸之余不免有些遗憾。

武静雅盯着他冷峻的棱角,怎么也想象不出四阿哥怜香惜玉的模样…

“的确不像爷会做的事!”

顿了顿,她看向宝儿,想到宝儿还有一个月就满周岁了,就问四阿哥:“爷,宝儿快满周岁了,抓周的事…”

“宝儿毕竟是格格,不用大办,咱们府里自己弄就行了!”四阿哥想了想后道。

武静雅点头,心里微微叹了口气,果然是重男轻女的古代,不过这样也好,来的人不会很多,她也不用那么忙。

相较于四阿哥府邸的平静,几位有心思的阿哥却不平静了,特别是十四阿哥府邸,后院的女人各个都憋了一口气,完颜氏更是没了笑容。

宫里的德妃更是摔了一地的瓷片,又是震惊又是后悔,早知年氏注定要成为十四的女人,她何苦让人将她的命数散播出去。

现在好了,她的十四成了所有人的眼中钉。

第二天,传言四起,十四阿哥正式处在了风口浪尖之中,各位有野心的阿哥对他防范了不少,无意中开始孤立起他来。

不但这些阿哥如此,就连康熙也加紧安排人手盯紧十四阿哥的一举一动。

十四阿哥从开始的喜悦,到现在的无奈。

选秀结束后,年如云被康熙赐给了十四阿哥做格格。

以年如云高傲的性子,做格格不知她能否接受的了。

武静雅听说了这事后,只是一笑置之,反正和她没关系,她关心的是儿子的婚事。

弘昐的嫡福晋也确定下来了,是舒穆禄氏,不过德妃也为弘昐选了一个侧福晋,是乌拉那拉氏家族的,一个格格是汉军旗的。

德妃的选的人是要防范的。

她不能干涉儿子的后院,希望弘昐自己处理好。

一切忙完后,武静雅终于闲了下来准备宝儿抓周的事,喜塔腊氏也过来搭把手。

到了宝儿满周岁的那天,四阿哥和武静雅以及后院的女人全都到齐了,都在看宝儿抓周,当然其他的女人的心思都不在宝儿那,各个打扮的娇媚无比,抓周宴上,一波一波的媚眼全都抛向四阿哥。

武静雅见了暗自闷笑不已。

宝儿抓周的时候抓了把小剑,让四阿哥大为惊讶,武静雅则没什么,反正无论宝儿抓什么她都不会在意。

随着天气慢慢回暖,弘昐大婚后,武静雅的日子也过的越来越惬意,管家有儿媳妇帮衬着,她乐的将权利下放。

不过,很快,她平静的日子就打破了。

作者有话要说:小年糕的事先告一段落了,以后再拉出来溜达一下,O(∩_∩)O

第 101 章

武静雅抱着小宝儿从儿媳妇舒穆禄氏口中得知德妃明日宣召她带着小宝儿进宫的消息时愣了半晌,反射性的想着,德妃又想干嘛?难不成见她的日子太舒服,想来给她添堵?

想不通的事,她也不会多想。

晚上四阿哥回来后,武静雅跟她说了这事,四阿哥的脸色有些沉,想起今天永和宫的眼线带来的消息,安抚了下武静雅后,就急匆匆和邬思道等人关在书房里不知再商议什么。

武静雅见了,心下有了一点心理准备,看来德妃这次宣她进宫不是什么好事儿,不过她只是蹙了下眉头,反正她是大魔导师,想陷害她也没那么容易不是?

晚上约莫十点左右,四阿哥还未回来,听秋兰说还在书房,便安心的先上床睡觉休息了,秋兰和钱嬷嬷两人见主子心情没有受影响,心里头也轻松不少。

深夜之时,武静雅睡的迷迷糊糊之时,感觉有一道灼热的视线盯着她,猛的睁开双眼,同时间对上了一双冷眸。

此时,不知何时过来的四阿哥用着略微冰冷的指腹抚摸着她的脸颊,见到她睁开双眼之后,微微一愣。

“吵醒你了?”四阿哥的声音沙哑无比。

武静雅原本睡的模模糊糊,听到了他的声音后,便轻皱着眉头看着他。

此时屋里不知何时点了魔法灯,亮堂堂的。

“爷,您过来了?”

不过此时的四阿哥微微有些憔悴和倦怠。

“爷,怎么了?”因为刚刚睡醒,武静雅声音带着一丝慵懒,小脸还泛着淡淡的红潮,十分诱人。

四阿哥双眸微微一暗,望着她的目光更是炙热了几分,勾起嘴角,回应道:“无事。”

说完,他坐在床上,没有更衣上床,身上依然穿着常服,显然是没打算留下来过夜。

武静雅也发现了这一点,有些搞不懂四阿哥的半夜过来的目的,不过她还是掀开软滑的被子坐了起来,瞅着四阿哥满怀心事的模样。

两人就这样沉默的坐着。

半晌,四阿哥开口了,声音比刚才还低沉沙哑:“静雅,如若明天德额娘要将宝儿抱走,你就依了她吧!”

什么?

武静雅一阵错愕,心咯噔一下。

他这话是何意?!

难不成德妃明天叫她进宫就是想抱走小宝儿?

四阿哥见她的脸色变化不定,心下苦笑,他书房和邬思道一干幕僚商议了一整晚,从德妃此举猜测她背后的目的。

自从年如云被赐给了十四弟做格格后,那些有野心的阿哥渐渐的开始暗中给他使绊子,就连宫里的德妃也被其他手握宫权的三妃联合起来对抗。

现在德妃竟然想将他的宝儿抱到宫里养育,她到底想干什么?

原本以为皇阿玛的目光被转移到十四弟身上后,他会轻松许多,哪知德妃却不想让他好过,四阿哥眼底闪过一丝冷厉。

“爷,您是说德妃娘娘她会将宝儿,这可能吗?”武静雅看向四阿哥的眼神带着一丝狐疑,德妃那个女人看她不顺眼,想抱走宝儿养在宫里,这可能性小的可怜。

四阿哥讥讽的勾起嘴角,微带疲倦的揉揉眉心,“爷的人已经得到消息,不然你以为德额娘没事叫你将刚满周岁的宝儿抱去宫里做什么…”

武静雅怔住了。

窗外仿佛在挂着风,吹打着窗户呼呼作响,房间内瞬间陷入静默。

静的彼此都能够听到彼此的呼吸声。

她咬着红唇,定定的看着四阿哥,攥紧手心,咬牙问道:“能拒绝吗?”其实她心里早有了答案,果然,四阿哥的回答不出她所料。

“不能!”

一句话断送了武静雅的希望,她苦涩一笑,是啊,这就是皇家,德妃又是她的婆婆,想将孙女带在身边很正常,又不是儿子,连康熙也无法拒绝,不是?

如果可以,她真的想带着儿子女儿远走高飞,离开雍王府。

偏偏她不能,她不是一个人,她背后还有一个家族,如果因为她一己之私而让家人陷于危难之中,那不是她所愿意看到的。

或许,等四阿哥登基,弘昐有了自己的倚仗后,她再诈死离开吧。

四阿哥见她神色不对,心里陡然升起一丝心慌,想起她还是个大魔导师,两眉禁不住紧锁,大手倏地抓住了她的手腕,“在想什么?”

“没什么,婢妾只是舍不得宝儿…”

四阿哥知道她没有说实话,心下顿时有些苦涩,她还是不够信任她,他缓缓闭上黑眸,放开她的手腕,沉声问了一句:“你只需告诉我,你是否相信我?还是你也认为我狠心?”

“…”武静雅顿住了,她不想骗他,这次宝儿如果被德妃抱到宫里养育,她想不是想见就能见得到。

她不想将宝儿养育成那种大家闺秀的样子,她想将宝儿当成儿子来养,她还写了一堆计划好好教养宝儿,如今这一切都被德妃破坏了。

“爷,婢妾心里好乱,婢妾…”她低垂着头,避开他的话。

四阿哥眼底闪过一丝失望和涩然,双拳紧握,话落之后,自关节处回应着一阵响声。

无人看到,自他手心内,滴落的那几滴鲜红刺目的血。

“无论明天德额娘说什么,你千万别和她冲突,都依了她吧!”

话落,四阿哥便站起身,头也不回的离开。

直到门被轻轻的关上,武静雅才从震惊之中回神,躺在床上,却怎么也睡不着。

翌日醒来的时候拾掇一番后,就带着宝儿坐上马车进宫去了。

五月中,天气开始有些闷热,福晋那拉氏已经渐渐的淡出了大家的视线,不少人已经开始慢慢淡忘了那拉氏。

但钮钴禄氏没有,她一直记着。

这不,趁着武静雅带着小宝儿进宫,弘昐跟四阿哥办差,以及弘时他们去上书房时,她接到心腹丫鬟的传话说福晋要见她,她就避开后院的其他女人,偷偷的去了福晋的院子。

此时的那拉氏虽然脸色苍白,但精神不错,素心和几个婆子正细心的在一旁服侍着,得知钮钴禄氏求见时,那拉氏嘴角微微勾起。

终于来了。

“让她进来!”那拉氏让素心在脸上抹上了脂粉掩饰自己的脸色,使得整个人看起来病怏怏的,才淡淡的开口。

“是,福晋!”

很快,一脸老实木讷的钮钴禄氏进来了,她的心腹丫鬟被留在了门外,她一进来就恭敬朝那拉氏低眉顺眼的说道:“奴婢给福晋请安!这是奴婢额娘前几天托人送给奴婢的一支百年人参,奴婢想起福晋身子抱恙,特将这支人参给福晋补身子…”

说完,她从袖口处拿出一个精致的小盒子,恭敬的递给了一旁的素心。

那拉氏眯起眼眸扫了眼钮钴禄氏低眉顺眼的模样,轻咳了一声,温和的笑着道:“钮钴禄妹妹有心了,我自从抱恙休养以来,妹妹还是第一个来看我的人!”

语气中不自觉的带了一丝幽怨和不甘。

“不敢,这是奴婢的本分!福晋这么说奴婢是在惶恐!”钮钴禄氏低头恭敬的回道,似乎没听懂那拉氏的抱怨。

那拉氏很满意钮钴禄氏的识相,和对她的恭敬。

吩咐刘嬷嬷准备些瓜果点心,还给钮钴禄氏倒了热茶。

“妹妹坐吧!”

“谢福晋!”钮钴禄氏坐了下来,不知福晋叫她来所为何事,心里头一直忐忑着。

“不知福晋叫奴婢来有什么事?”

那拉氏抿了口茶,苍白的脸上带着一丝病态,更显得她柔弱了几分,她叹了口气,“不瞒妹妹,我这病怕是养不好了,只是我一直有个心愿未了,想请妹妹帮忙。”

“不知福晋的心愿是什么,想让奴婢帮什么忙?”钮钴禄氏闻言心里一惊,小心翼翼的开口询问。

那拉氏的脸色缓了缓,苍白的脸上像有了几分生机,她凄然的说道:“自从弘晖没了之后,我就一直想养个阿哥在身边,却一直未能如愿,咳咳…”

一旁的刘嬷嬷得到了福晋的示意,垂着泪接口:“钮钴禄格格,福晋是想让格格生个小阿哥养在身边,陪伴最后的日子…”

钮钴禄氏闻言心中一动,知道自己的机会来了,她低垂着头,脸涨的通红,不过想到爷从来没进过她的院子,不免苦涩的回道:“福晋想要小阿哥的话,不该找奴婢,爷他…他不喜欢奴婢,从不在奴婢房中留宿…”

那拉氏眼中精光一闪,垂下眼睑,掩去眼底的一丝算计,她伸手轻轻的握了握钮钴禄氏的手,啐道:“我就看妹妹顺眼,不像其他女人心思多,心眼也多,所以才想帮妹妹一把,这一来,既帮了妹妹,又成全了我的一番心愿…”

“可是,爷他…”钮钴禄氏心动不已,眼底蕴藏着一丝自卑。

“你放心,我自有办法,素心,将那个盒子拿来!”那拉氏见钮钴禄氏答应了,眼底一丝嘲讽一闪而逝。

素心拿来一个精致的小盒子放到那拉氏面前。

那拉氏拿起盒子打开,温和的介绍道:“这是一种膏,你只要将这个膏添加到糕点茶水里让爷喝上一段时间,爷就会离不开妹妹…”

这东西是几天前,她的家族偷偷让人带给她的,还详细的说明了这东西的作用,她得到后,心思一转,计上心来,就找上了钮钴禄氏。

“啊…这…不会什么禁药吧?”钮钴禄氏眼底闪过一抹震惊,福晋说的是真的吗?

“这东西怎么可能是禁药,它是我无意中得到的,也不多,听说南方不少地方都有这样的馆子,不少达官贵人都喜爱去享受这东西,这东西可会让人快乐似神仙呢,不信的话,妹妹可让家人人打听一番…”

那拉氏掩去眼底的冷笑,温和的解释道。

“好了,这膏就给你了,以后想要得到的话,让你的家人帮你吧…”那拉氏瞅到了钮钴禄氏眼底的心动,笑着将手中的盒子交给了她。

“谢谢福晋!奴婢一定会完成福晋的心愿的!”钮钴禄氏喜滋滋的接过小盒子,紧紧攥在手中,心里开始转着念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