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此,林羡余心中幽怨颇多。

雍正四爷忽的道:“你的封号,不若就叫贤嫔吧!”

林羡余嘴角抽抽,您能不能别捧杀我了!

古来有贵淑德贤之四妃,如今虽不同以往,但淑德贤三字仍然是最贵重的封号!先帝时候,乌雅氏这个德妃名号,就没少惹宜妃妒忌!

林羡余只得赶忙起身,再度跪下,丫的,做小妾就这点儿不好,皇帝面前,动不动就要跪!若换了是皇后,寻常请安,只需屈膝做万福即可。

“臣妾不敢当!”林羡余努力让自己惶恐一些,“如今六宫安宁,臣妾若受此封号,恐怕……会招惹酸意。”

“六宫安宁?”雍正突然哼了一声,又见这刘氏娇弱不胜的可怜模样,不由生出几分怜意,“罢了,你娴静温婉,便取‘娴’字做封号吧。”

林羡余一噎,她记得,历史上的乾隆继后,在当皇后之前,貌似就是娴妃!

她这是抢了晚辈的封号了??

而且,她也不喜欢这个“娴”字啊,娴嫔,咸鱼嫔妃啊!

林羡余内流满面,但这会子她也不敢继续拒绝了,只得小声道:“谢皇上恩典。”

两日后,皇帝便正式下旨,晓谕六宫,晋宁嫔武氏为宁妃、贵人刘氏为娴嫔,与熹贵妃钮祜禄氏同行册礼。

景春殿。

素来沉稳的熹贵妃得知此讯,也不免有些失神,“娴嫔?她竟然这么快就……”

徐嬷嬷忍不住低声道:“贵主子,刘氏是内务府包衣旗出身,入侍不过两年,便由答应累晋嫔位,如此盛宠,可是前所未有的!”

熹贵妃深吸一口气,再度恢复了往日里那端庄自持的模样,她缓缓捻着手上的翡翠佛珠,“如今才只是封嫔,你便急成这个样子,她若有朝一日封了妃主——”

徐嬷嬷愕然,“皇上应该不至于吧?!”

熹贵妃幽幽道:“如今还不至于,但若她有了生养呢?”

徐嬷嬷小声道:“万岁爷毕竟年事已高,自敦肃皇贵妃之后,宫中便再无生养,那刘氏,瞧着纤细羸弱,瞧着也不像是有福气的样子。”

熹贵妃喃喃道:“这宫里,一切荣辱皆在皇上一念之间,有无福气,还不是皇上说了算的?”

徐嬷嬷更加压低了声音:“那主子,您打算怎么办?”

熹贵妃笑了笑:“皇上宠她,就宠呗。这宫里,许久没有热闹过了。”

忽的,熹贵妃眼下一转,“皇上突然也给了宁嫔一份体面,你说,这是不是刘氏在皇上面前进言了?”

徐嬷嬷一愣,忙道:“这刘氏与宁嫔素无来往啊。”

熹贵妃默然片刻,缓缓道:“不急……”

徐嬷嬷打从十几岁就开始伺候熹贵妃,那时候贵主子还只是四贝勒府潜邸的侍妾格格,没人比她更清楚,贵主子比任何人都沉得住气。

无论是在潜邸,还是皇上登基以后,总有人沉不住气,这些沉不住气的人要么是死了,要么失了宠,只有贵主子熬到今日。

宁嫔武氏早年于潜邸曾不慎小产,自那之后就伤了身子,如今随着年纪愈大,身子骨也是愈发不济,全凭皇帝怜悯,才得体面。如今晋封,六宫众人虽然羡慕,却也不敢妒忌。

但刘贵人骤然封嫔,就委实惹人酸妒了。

在贵人这个位份上,原本足足有七人。郭氏因恶语咒骂刘氏,又恰巧被万岁爷撞见,失了贵人位份,被降为常在,还被贵妃罚禁足思过。除此之外的,李贵人、海贵人、安贵人等人无不比刘贵人资历更加深厚,但如今却是刘贵人晋封为嫔,她们还都只是小小贵人!

只不过,众人碍于位份差别,亦不敢冒犯林羡余这个新晋娴嫔娘娘,但私底下,早已酸言妒语不断。

林羡余倒是不在乎这些,她担心的是熹贵妃。

这会子,毋庸置疑,她已经红果果暴露了自己是玩家的事实,她也只能盼着这场游戏里没有别的玩家。

好吧,即使没有别的玩家,她也已经足够引起熹贵妃的警惕了。

三日后,九洲清宴殿。

处理完了积压奏折的雍正四爷正打算传召娴嫔刘氏前来弹奏一曲,外头却禀报说:“熹贵妃求见。”

太监又道:“熹贵妃想跟皇上请示册封礼事宜。”

“让他进来吧。”雍正心想,这件事也是该与钮祜禄氏吩咐一二。

钮祜禄氏一袭品红色织锦缎华服,满头金玉珠翠,缓缓走了进来,“臣妾给皇上请安。”

打量着钮祜禄氏这日渐华贵的衣着打扮,雍正不易察觉地蹙了蹙眉,“平身吧。”

钮祜禄氏面带温柔的微笑,“臣妾日前得了皇上圣旨,已经吩咐内务府赶制武妹妹和刘妹妹的册封朝服了,这是臣妾草拟的一应用品单子,还请皇上御览。”

熹贵妃忙双手呈上。

雍正接过来,粗粗一扫,旋即点头,“还算妥帖。”

钮祜禄氏笑着说:“武妹妹听闻皇上恩旨,高兴得身子骨都见好了不少呢,她还说,想为臣妾分忧,帮着筹备册礼事宜呢。”

雍正神色肃穆冷淡:“这册封礼你既然筹备得有条不紊,就不必她帮忙了。”

钮祜禄氏笑着应了一声“是”,又道:“对了,刘妹妹虽未行册封礼,但皇上既降了旨意,便是正四品的嫔位了。臣妾想着,也该给她挪个宽敞的宫苑,才合乎身份。”

雍正脸色虽然依旧冷肃着,但眼里的神色却是柔和了几分,“余音阁,的确小了点儿。”——那日郭氏在门外叫骂,里头都能听得真真切切。

熹贵妃忙道:“山容水泰空着的殿宇着实不少,臣妾瞧着,景春殿北面的蕙芳殿又宽敞又雅致,正殿也一直空着,皇上觉得如何?”

雍正脸色一怔,旋即道:“朕既叫你打理六宫事物,这点小事,你看着办便是。”

熹贵妃点了点头,“那臣妾回头就叫人好生拾掇一下蕙芳殿,再叫内务府择个吉日,便叫娴嫔妹妹搬过去住。”

第305章 搬家了

熹贵妃前脚离开九洲清宴殿,雍正后脚就翻了娴嫔刘氏的绿头牌。

林羡余虽未行册封礼,但内务府已经早早将嫔位级别的仪舆送了过来,不得不说,嫔主的肩舆就是比贵人的宽敞华美,坐在上头很是舒坦。

嫔主级别的肩舆悠哉哉从其他嫔妃的宫苑外经过,偶尔有小嫔妃迎面遇上,少不得连忙退避一侧,屈膝行礼。

林羡余扫了一眼,貌似是李贵人和苏答应……

这李贵人,也是潜邸老人,因与齐妃李氏同姓,在潜邸时候,一直被叫做小李氏格格。

脑子里不由地想着上上辈子的事儿,直到肩舆缓缓落下,停在了九州清晏殿外。

林羡余纤纤细步进殿,“臣妾请皇上安。”

疲惫了一整日的雍正看着一身清爽、容颜清丽的女子,不由眉心舒展,他抬手道:“到朕身边来。”

“是。”林羡余盈盈上前。

雍正满是墨香的粗糙大手一把握住她柔软细嫩的柔夷,“方才熹贵妃来向朕禀报册封礼事宜,倒是多亏她提醒,你的余音阁着实狭小了些。”

林羡余一愣:“贵妃娘娘要给臣妾挪宫?”

雍正点了点头:“蕙芳殿不错,离着朕这里也近。”

蕙芳殿?

可不正是小年糕在圆明园的宫苑吗?早先还在潜邸的时候,那里叫做蕙芳阁。因为雍正四爷赞过年氏蕙质芳心。

林羡余呆了片刻,她却还记得,她做四福晋的时候,也曾住过蕙芳阁,只是那会子蕙芳阁叫福宁阁,后来她抢了四爷的九州清晏住,福宁阁便赐予了新进门的年侧福晋。

只不过这辈子,貌似一开始乌拉那拉氏就不住在福宁阁,而是住旁边的螽斯堂,四爷登基后,便改叫衍庆殿了。

螽斯衍庆,是子孙繁盛之意。只可惜,失了弘晖之后,这个世界的乌拉那拉氏终究没能再生育,螽斯衍庆,倒像是个笑话了。

这些过往,倒也没什么,虽然小年糕生一个死一个,但林羡余也不至于嫌弃蕙芳殿晦气。

而是她忽然想起来,自郭常在禁足后,与郭氏同住的苏答应便去哭求过熹贵妃,熹贵妃月前便将苏答应挪去了蕙芳殿,自然了,以苏答应的位份,只能住偏殿。

林羡余暗想,熹贵妃到底是几个意思?

不过,这个苏答应素来娇柔怯弱,与她也无冤无仇。

林羡余忙屈膝道:“臣妾多谢皇上和贵妃娘娘好意,只是蕙芳殿是敦肃皇贵妃曾经住过的宫苑,实在过于宽敞华丽,臣妾不敢领受。”

雍正笑道:“不妨事,贵妃会着手拾掇,不会有逾制之处,你安心住着便是。”

林羡余咬了咬嘴唇,眼下她还真想不出拒绝的理由。

熹贵妃的用意不明,林羡余虽不愿被她牵着鼻子走,但眼下雍正明显是中意这蕙芳殿的,她若是再三拒绝,只怕雍正老大爷要不高兴。

熹贵妃定是料中了这点儿,所以才会主动跑到御前提这个。

“多谢皇上恩典。”林羡余也只得暂且谢了恩,不急……拥有慧眼的她,有的是法子。

今日雍正四爷大约是太累了,听她弹奏了一曲,便叫她退下了。

回到余音阁,天色向晚。

青兰欢喜不迭地福了福身子,道:“奴才恭喜娘娘!蕙芳殿可是山容水泰数一数二的殿宇呢!除了熹贵妃娘娘的景春殿和故皇后的衍庆殿,就属蕙芳殿最宽敞华贵,而且离着皇上的九州清晏也近!”

林羡余苦笑了笑,“熹贵妃突然对我这么我,我倒是心里有些不安了。”

青兰一怔,有些不解:“熹贵妃对您好,您还不高兴吗?”

说着,青兰又道:“主子放心吧,贵妃娘娘素来贤德温厚,无论是在潜邸,还是皇上登基以后,她都是处处与人为善。”

这才是她厉害之处啊。

林羡余缓缓吐出一口气,搬去蕙芳殿也好,谁不喜欢宽敞华美的殿宇?只不过,她可不习惯与别的女人同住一个屋檐下。

林羡余轻轻笑了,“不过,也不妨事。”

蕙芳殿正殿虽然许多年没有住人了,但这些年维护得当,因此熹贵妃叫人粉饰了一个月,林羡余这个娴嫔便正式入住了。

这蕙芳殿比潜邸那时候宽敞了许多,正殿面阔五间,廊下是重新漆了一遍的苏式彩画,殿中也换上了一匹新的家具,还有花房刚刚送来的一匹上等兰花,倒是合乎了蕙芳殿的名字。

只不过,林羡余不大喜欢兰花,这兰花虽说气度好,但不开花时,瞅着跟盆草似的。

“我不喜欢这些春兰,叫花房换些别的花木来。”忽的她想到殿外只栽植了两株玉兰,便道:“赶明叫花房移栽几株梅树来。”

林羡余不由想起雍王府后花园的那一小片梅树了,尤其是那骨里红梅,每到冬日,开得如火如荼。

青兰忙请示道:“不知娘娘喜欢什么品类梅花,奴才这就去吩咐花房。”

林羡余原是最喜欢骨里红梅的,但想到熹贵妃的景春殿就种了两株骨里红,便道:“宫粉梅和朱砂梅吧。”——这两个品种也极好,一个粉嫩,一个娇艳。

因她封嫔在即,又正得圣宠,圆明园花房也十分尽心,不消两日,便陆陆续续送来了许多名贵盆景,除了美化树,还有有手臂粗的丹桂,养在三尺大缸中,已然结了花苞,还有两盆开得红郁郁的秋海棠和仙客来。

至于蕙芳殿原本的那些兰花,林羡余倒是没有全都退货,而是留下了开花开得正好的蕙兰。

雍正十年,刚过了中秋节,便是熹贵妃、宁妃与娴嫔的册封礼。

册封礼过后,天气渐凉爽,蕙芳殿外丹桂开得红郁郁喜人。

搬到蕙芳殿,最大的好处就是,雍正四爷若是想听曲了,便偶尔会主动驾临,而不是回回都召她去九洲清宴殿。

林羡余弹奏了一曲潇湘水云后,雍正微微颔首,“这蕙芳殿住得可还习惯?”

林羡余微笑着说:“贵妃娘娘指的殿宇,自然是极好的。”

雍正饮了一口茶水,扫了一眼这清雅的殿阁,“你怎的将花木都搬去廊下了,也不留几盆在殿中赏看。”

林羡余莞尔道:“这花木离不得阳光雨露,臣妾喜欢的时候,去外头赏看便是,何必将它们都拘束在殿中?”

雍正笑了:“你倒是惜花之人!”——忽的,雍正脑子一阵恍惚,如此惜花之人,倒像是……谁来着?

大约是朕老了,脑子里也有些糊涂了,雍正心中不禁苦笑。

第306章 苏答应有喜

雍正四爷是个工作狂,只在蕙芳殿呆了不到半个时辰就离开了。

林羡余恭恭敬敬送皇帝出蕙芳殿仪门,目送龙舆远去,这才返回殿中。

“对了,苏答应的病还没好吗?”林羡余瞥了一眼紧闭的东偏殿,忍不住随口问了一句。

林羡余自搬入蕙芳殿,这苏答应倒是安安分分,起先每日都来请安,直到她正式被册为娴嫔,苏答应却因一场秋雨,不慎染了风寒。

这宫里的嫔妃,尤其是位份低的嫔妃,也不是能随随便便请太医的。太医院的太医是有定数的,统共还不到二十位,而且每次出诊都要三位太医共同诊脉,十分繁琐。

所以若是寻常头疼脑热,嫔妃多是叫人去太医院取些丸药便是了。

至于请“平安脉”的待遇,可不是谁都有资格享受的。

只有上了嫔位,太医院才会定期来请平安脉。

所以苏答应病了也有小半个月了。

青兰压低声音道,“奴才正要禀报娘娘呢,苏答应……这个月还未换洗呢。”

林羡余一愣,没换洗?怀孕了?

林羡余微微一笑:“那就拿了我的牌子,去太医院请几位太医来瞧瞧吧。”

她是不可能给雍正老大爷生子,保不齐这个孩子就落在苏答应肚子里了。

因林羡余这个娴嫔正当盛宠,故而太医院也不敢怠慢,午后就派了三个太医来。

是否遇喜,寻常大夫都能轻松诊出来,更何况是太医了。

不消片刻,太医们便来到正殿禀报:“启禀娴嫔娘娘,苏答应已有两个月的身孕了。”

“都两个月了?”林羡余暗自蹙眉,这个苏氏,也太糊涂了!

皇帝年迈,嫔妃若是有喜,那可是天大的喜事。不早早上报,好生养胎,却称病躲在偏殿,脑子真是被门给挤了。

林羡余忙问道:“苏答应前阵子染了风寒,她身孕没有妨碍吧?”

太医忙道:“娘娘请放心,苏答应风寒已经痊愈,龙胎也无碍。”

林羡余暗忖,之前的风寒,看样子是装出来的。

她点了点头,“那就好,烦请太医去御前禀报皇上这个喜讯吧。”

太医微微迟疑,宫中多年没有喜事,遇到这种事,娴嫔娘娘难道不亲自去报喜?

只是这种美差,太医自然不会拒绝,连忙磕头道:“是,微臣这就去!”

送走了太医,林羡余又吩咐青兰:“熹贵妃如今掌摄六宫事物,如今苏答应遇喜两月,你去景春殿禀报一声吧。”

“是!”

刚吩咐完,二等宫女青竹快步进来,屈膝道:“主子,苏答应在殿外求见?”

林羡余挑眉,这会子肯出来见人了?

“外头风冷,让她进来吧。”——有了身孕的嫔妃,可慢待不得。林羡余琢磨着,这苏答应莫不是因为畏惧她这个宠妃,所以有了身孕也不敢明言?

看样子得想个稳妥的法子,让苏答应挪宫。

话说这苏答应才十六岁,这个年纪可不是适于生育的年龄!若是胎像有个什么不妥,她这个主位也是要担责任的!她对别人的崽子不感兴趣,也没兴趣照顾孕妇!

“妾身给娴嫔娘娘请安!”苏答应一副心虚怯弱的样子。

林羡余立刻露出温柔和蔼的表情:“免礼,快坐吧。”她指了指旁边铺了软垫的扶手椅道。

苏答应见娴嫔这位主位娘娘还算温和,这才小心翼翼半个屁股落在了椅子上。

林羡余不由想起之前可是熹贵妃把苏答应安排在蕙芳殿偏殿,后来又极力向雍正四爷进言,让她做了蕙芳殿主位。

算算时间,苏答应的身孕不足半月,以这个时代的手段,是诊不出有孕的。

但林羡余心里还是觉得有些不对劲。

她旋即放出了天眼,她的天眼不受明暗影响,也能够穿透一切阻碍,也就是说,可以透视。只不过要专注地盯着要透视的部位。

她盯着苏答应那纤细如柳的腰肢瞅着。

瞅得苏答应浑身汗毛倒竖,小脸隐隐发白。

林羡余却怔住了,这是……什么情况?有点古怪啊。

林羡余眯了眯眼睛,忽的发现苏答应一副被吓坏的小可怜模样,她忙收了神色,语气温和地道:“你既是本宫宫里人,你又怀有龙裔,本宫自然有责任照顾你周全。你的胎像若是有丝毫不稳,本宫也难逃罪责。”

林羡余懒得安慰这个十六岁的少女,直接跟她说清楚厉害关系。

听了这话,苏答应倒是松了一口气,“有娘娘照拂,妾身感激不尽。”

林羡余腹诽,老娘才不想照顾你呢!

林羡余面带微笑:“皇上子嗣不丰,你若是能诞下一儿半女,为嫔为妃也是指日可待。”

苏答应一惊,她惶恐起身,屈膝道:“婢妾卑微,不敢有此肖想!”

林羡余微笑着说:“本宫可以跟皇上谏言,这蕙芳殿虽然宽敞,但偏殿着实有些狭窄,不适于安胎。本宫可以求皇上,单独赐你一座宽敞的宫苑。”

听了这话,苏答应不由地迟疑了,毕竟,谁乐意屈居旁人屋檐下呢?不管是否有机会为嫔为妃,但若能有自己做主的一个小宫苑,也比在别的主位手底下,仰人鼻息好些。

虽然娴嫔看上去很是温和,不像是难相处的。

苏答应犹豫了一会儿,旋即一咬牙,屈膝道:“自娘娘入主蕙芳殿,一直对婢妾极好。婢妾若是有幸诞下一位小阿哥,愿交予娘娘抚养。”

林羡余:……

这个,有点难搞。

她也看得出苏答应心里在想什么,这苏答应位份低微,又不怎么得宠,就算真的诞下皇子,十有八九也是封不到嫔位的,介时他的孩子还不是要交给别的高位嫔妃抚养?

与其是旁人抚养,倒不如选择林羡余这个看上去还算和气的娴嫔。

林羡余揉了揉眉心,看样子没法让苏答应主动愿意离开了。

她那就只好使出点儿手段了。

林羡余笑了笑,“那好,你且先回偏殿好生养胎吧。”

苏答应松了一口气,以为娴嫔是同意了这场交易,便安心地回偏殿去了。

小宫女青竹小声道:“这苏答应还算懂规矩,奴才恭喜娘娘了。”

林羡余差点没翻白眼,傻丫头,这回可真不是喜事!

第307章 夜闻婴啼

嫔妃遇喜,这在雍正朝后宫,绝壁是大新闻了。

毕竟雍正登基的时候就已经四十五岁高领了!如今更是个五十五岁的糟老头子了!

而且皇帝还一门心思扑在政务上,一个月召幸嫔妃的次数屈指可数。

因此当时下午,熹贵妃就着徐嬷嬷送来了上等的绸缎和上好的滋补品,反倒是皇帝的赏赐来得要晚些。

翌日傍晚,御前的人来接林羡余去九洲清宴殿。

雍正四爷今日的精神头似乎不错,自从年氏在雍正元年诞下一子之后,宫中便再无嫔妃遇喜,也因此皇帝的能力多少受到质疑。

这个时候嫔妃有喜了,雍正四爷岂能不高兴?

“臣妾恭喜皇上!”林羡余请安了安之后,忙又笑着行了一礼,恭贺皇帝。

雍正笑了笑,“朕就觉得,你是个有福气的,你才搬进蕙芳殿,苏氏便有喜了。”

林羡余心中不由古怪,这话说得,好像我干了什么似的……

“是苏答应有福气。”林羡余一想到苏答应才十六岁,雍正四爷都能当她祖父了,就对她掀起无限同情,而且苏答应肚子里的孩子分明……

不过苏答应没有撒谎,可见是不知情。

也就是说——

今晚就行动吧,林羡余暗想。

“不知皇上打算如何安排苏答应呢?”林羡余柔声问。

雍正淡淡说:“你细心照料着,待到临盆之后,不论阿哥公主,都交给你抚养。”

林羡余忙小声道:“皇上,臣妾毕竟年轻,又没什么经验,怕照顾不好苏答应。”

雍正笑了:“朕觉得,你聪慧又细心,何况底下有那么多奴才,又不用你亲力亲为。安胎的事儿,自有太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