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间,她已经打起帘子来一个小丫头下车放了凳子,姚黄踩着凳子下了马车。
她言语间亲热的携了赵李氏的手一同进了宅子。
“我们家主子远在京城可也听说了你的事情,主子很是震怒,只说办个厂子一来赚些钱,二来也给没有活路的女子寻个路子,哪知道厂子里的保安太不得当,竟出了这种事情,已经责令下边的人查办,还有,主子也心疼你一个女人家不容易特特的叫了我来给你做主,要是可行呢,把你们一家子接到京城,主子亲自给你安排,必不叫你吃亏。”
那赵李氏自从出了事之后也曾寻过短见,可被人救下之后看到自家丈夫没人关照,那吃不上喝不上整天拉着人哭的垃塌样子就有些心软,寻思着丈夫虽然傻,可待她倒是极好的,家里除了他们夫妻俩再没有旁人要是她有个三长两短的丈夫可如何是好,一个傻子,怕不是沿街要饭就是冻饿而死。
见她丈夫抱着她不撒手那副紧张的样子,赵李氏也狠不下心来寻短见。
可族里的人却容不下她,族长要把她浸猪笼,族人又漫骂侮辱,要不是自家爹娘兄嫂赶来,恐怕她这会儿子早成了孤魂野鬼了。
她一时恨一时怨,一时又自叹苦命,这些日子过的生不如死饶是这样也没个人说出什么暖心的话来,丈夫对她是好可一个傻子,还指望他能安慰人?
今儿这个妇人上门赵李氏虽然不知道她是什么人,是什么样的身份,可看她的穿戴打扮还有通身的气度就知道必是贵人,赵李氏是个没见过多少世面的,唯一见过的贵人就是当地县令的夫人,还是远远的望过一两眼。
在赵李氏心里,姚黄可比那县令夫人显的尊贵多了,气度也好多了,她想来,这样的女子就是那诰命夫人也是没得比的。
听着姚黄言语温柔,话语间净是安慰她的,并没有一丝的指责埋怨,又说她家主子如何如何,赵李氏感动的流泪的时候也心存疑惑,这样的出众人物,她的主子又是什么样的人?
一时间,她想到外边传言,她做工的那家厂子好像是当今皇上的妹妹纯宁公主的产业,莫不是…
姚黄看着赵李氏默默流泪,一时也同情她,心道这世道对女子总是不公平的,要是男子遇上这样的事情谁会说什么,偏一个女子被逼得不得不养家糊口,遇到了糟心事也没人抚慰,反倒招来骂名,还真
“你也莫伤心了,这个地方呆不得,自然有地方呆,你是个好的,主子总是要好好给你安排一条路的。”姚黄笑着给赵李氏擦了泪,拍拍她的手:“快别哭了,客人上门,总得备上一杯清茶吧。”
“呀!”
赵李氏这才想起她只顾伤心了,连最基本的待客礼节都忘了,竟连一杯茶水都没有去备。
“怠慢了。”赶紧福了福身子行个礼,赵李氏把姚黄迎到堂屋,独自去厨房烧水煮茶。
姚黄坐在堂屋里四处打量,这屋子虽然简陋,难得的是收拾的很干净,桌子椅子都擦的没有一点灰尘,东西也摆放的很有秩序,看起来,这个赵李氏伤心的同时也没有忘记家务,应该是个外柔内刚的。
她心里独自盘算,不想堂屋一侧的门开了,一个看起来二十来岁,长相清秀的男子打着呵欠出了门。
男子长的很好,肤白发黑,一双眼睛闪着纯真的光芒,他穿着青布的褂子,下着黑色撒腿裤子,脚上一双针脚密实的黑布鞋,衣服虽然不是很新,可洗的干干净净,穿在他的身上也合适,想来是赵李氏收拾
“啊?”男子没想到家中来人,惊奇的围着姚黄转了一圈:“你是谁?”
之后又四处瞧着,没看到赵李氏的身影,顿时急了,眼圈红红的几乎要掉眼泪,拽着姚黄的衣袖嘴里骂着:“坏人,坏人,莲莲,莲莲在哪?你是不是抓莲莲的,我要莲莲,还我莲莲。”
姚黄突然间知道了彭掌柜那话是什么意思了?
这个赵家男子并不是傻,而是智力一直存在孩童时代,有着一颗孩子的心。
第二百五十四章
“阿旺!”
赵李氏端着茶水一进门就见自家拽着姚黄耍赖撒泼,吓的赶紧放下茶杯拽人这是咱们家的贵客,你可以没礼数,阿旺真不乖。”
听到赵李氏训他,赵旺一脸委屈,撅着嘴,大大的眼睛里泪珠转来转去莲莲不好,又不见了,阿旺害怕。”
“唉!”面对这样的人,赵李氏也实在没有办法,拉着赵旺的手上前实在对不住了,外子鲁莽怠慢了贵客。”
姚黄原先还在惊奇,这会儿早镇定下来,赶紧上前去扶赵李氏这有,他不过性子真了些,我瞧着倒是好,也不碍。”
见姚黄并没有露出一丝的不耐烦,更没有看不起赵旺来,赵李氏脸上多了几分真诚,叹息着坐下要不是为了他,我早一根绳子吊死了,只是记挂着他才舍不下这条贱命,也只能胡乱活着罢了。”
听到死字,赵旺明显吓到了,瑟缩着拉着赵李氏的手莲莲不死,莲莲要和阿旺一起一辈子,莲莲,呜,没有莲莲阿旺也不要活了。”
看到这对奇特的夫妻的互动,不由的,姚黄也有些感动,虽然这个赵旺智力上有缺陷,可为人却是纯真,又是一腔真心对赵李氏,赵李氏怕对赵旺也有真情在,那个作死的曹宣,咒他死后下十八层地狱,这样艰难又互相扶持不离不弃的夫妻他都能下手,也忒缺德了些。
姚黄暗中咬牙,心说之后一定要和公主好好讲讲,就是现在不动,以后也必不能让曹宣得了好。
赵李氏安慰了赵旺又赶紧招待姚黄,一边带着愧疚的笑笑贵客上门也没有好茶水,贵客且将就些吧,实在是家中…”
“茶水不过是供人喝的,好也是它,不好也能喝,这没。”姚黄端起茶杯喝着茶,她虽然喝惯了好茶,跟着欣妍这些年也是锦衣玉食的,可并没有嫌弃赵家的茶不好,喝了茶水,姚黄起身从袖子里拿 出几张银票你们的日子着实艰难,这是我平时攒的一些银子,倒也不多,你莫要嫌弃,拿着置办些,等我把江南的事情了了,就带你们去京城。”
随后,姚黄似是想到我听说你家夫君并不是先天就…似是小时候撞坏了脑子才变成这样的,去了京城,我求主子请些好大夫给他瞧瞧,若是有机缘的话,说不得这人能治好呢。”
一听这话,赵李氏原还想推了姚黄的银子,这时候忙不迭的收下,拉着赵旺跪在地上嗑了几个头谢贵人记挂着我们,若果真能治好他,我们两口子这辈子做牛做马报答贵主子的恩德。”
姚黄笑笑你们赶紧起吧,我不过是别人的奴才,哪里经得起你们这样的重礼,我还有事情要办,且走了,过两天还会派人来看你们的。”
见赵李氏要送她,姚黄赶紧摆手且留步吧。”
出了赵家的门,姚黄深吸了一口气,坐上马车的时候还在感叹赵李氏这奇特的命运。
马车行不多远,姚黄透过帘子的缝隙往外瞧,就见一对青年男女匆匆走过,瞧模样似乎是朝赵家的方向而去。
姚黄赶紧叫过一个家丁来嘱咐几句,之后吩咐马车快行,她要赶紧去把公主交待的事情办好,也好不负公主的托付。
且不说姚黄如何指挥彭掌柜寻工厂那些已经罢工回家的女工,又如何向这些人保证,贴出告示告诉整个苏州府工厂那边才定的新政策,给工人提高的福利待遇,只说赵家夫妻两个是一个情形。
赵李氏才送走姚黄,还没有回过神来就又听到敲门声,她还以为是姚黄去而复返,赶紧开门,谁曾想门一开就见自家哥哥嫂子站在外边。
“哥,嫂子,你们来了?”赵李氏很是惊奇,赶紧开门让兄嫂进来。
她哥哥李诚皱了皱眉头刚才我看到有一辆车子从你家驶过,是不是赵家的人又来找麻烦,妹子,有事情你莫忍着,回家跟哥哥说,哥哥虽然穷,可也不会让人白白欺负了妹子。”
李诚是个暴脾气,又不惯农活,喜欢结交,更喜欢在外游荡,可却是个最重情义的,对李莲儿也是极好的。
李莲儿摇头哪呢,刚不是赵家的人,是京里来的贵人。”
“京里的?”
李诚见识广,一听是京里来的,顿时警觉起来,赶紧让李赵氏把门关好,又拉着李莲儿进屋妹子,京里的人找上门了?他们做甚?有没有欺负妹子妹夫?”
李莲儿笑笑,见哥哥嫂子都是一脸着急模样,赶紧开口解释并不曾欺负我们,这个好像是我们那个厂子的幕后东家派来的,我也不是身份,不过看那通身的气派就不凡了,她为人很好,又亲切又温和,就是对阿旺也并没有一丝儿的瞧不上眼,又说她家的主子已经发了话,要接我和阿旺去京里呢,还说找些个好大夫给阿旺治治,要是能治好是再好不过的。”
听了这话,李赵氏脸上无限的欢喜,喜的都掉出泪来,两手合什不住念着老天保佑,老天保佑,让我赵家命不该绝。”
李诚紧绷的脸也松了下来,心里默想他这几天打听到的一些事情。
他前些日子和一个好友喝酒,那个好友曾在苏州府衙当过差,据他说,有一次听到前任知府曾说过一句,那个专招女工做活的纺织厂水深着呢,好像是京里公主的产业,那位公主还是极得宠的,不说别的,就是太子在她跟前都不敢放肆。
想到这里,李诚脸上也露出些欢喜来,他想来,要是妹子真得了那位的眼,说不定能因祸得福呢,真进了京,自家妹子的脾气又好,也是个知礼的,见了公主说上几句话,得了公主的提拔,还有谁敢看不起她来。
赵家的人,哼,就那样的人家,自家妹子真发达了,他们哪还敢说半个不字,恐怕得屁颠屁颠的上赶着奉承吧。
李诚这么想,脸上也带了出来,他笑笑,一口把李莲儿端来的茶水灌下去好,这是好事,妹子记着,上了京要,如果得了贵主的眼,不但是你,说不得阿旺也能多份造化呢。”
李莲儿低头我也是为了阿旺,京里名医多,说不定阿旺真得了造化,这病就能治好呢。”
说着话,李莲儿脸上又黯淡下来只是,阿旺治好了病说不定就嫌弃我,也罢了,我不过残花败柳之躯,只要阿旺能好,我立时下堂也是甘愿的。”
“屁话!”李诚一拍桌子站了起来他傻的时候你不嫌弃他,伺侯了他好几年,要是他好了嫌弃你那才是良心被狗吃了呢,妹子莫怕,他要是真敢这样,哥哥我就打断…”
“打断?”李赵氏眼睛一瞪,上挑的眉眼看着李诚,李诚尴尬的笑笑没,没。”
李赵氏拉了李莲儿的手,柔声说着你是样的人我难道不,要是哥哥真敢那样,不说别人,我这个做妹子的就先给他两个耳刮子。”
如此,李莲儿才放下心来,过了一会儿,她又担忧起来,她不过是个普通人,也不哪里得了贵人的眼,或者,贵人也不过胡乱说说,过几日就忘了呢,要是如此,阿旺可办?
李诚又和李莲儿说了些话,欢天喜地的站起来天也不早了,我和你嫂子赶紧把这事告诉爹娘,也让爹娘欢喜欢喜。”
“也是!”李赵氏点头爹娘这些日子担心你,吃不下睡不香的,要是得了好消息,说不定心里一亮堂,能多吃两碗饭呢。”
京城,纯宁公主府
欣妍把手中的信烧了,对坐在一旁的婉莹笑笑姚黄的事情办的不,很快就会了。”
婉莹脸现薄怒这个曹宣忒缺德了些,那样的夫妻都能下得去黑手,就是你我经了三世的人真对这人间真情还要动上三分情呢,他却…表姐,要是打定主意对曹家出手的时候算我一份,我就是没有多少力,也要伸伸手不能让曹家好过。”
欣妍点头那个李莲儿过不了多久就到京城了,到时候你要不要见见。”
婉莹一笑我不见了,既然她要留在京里,我有时候见呢,我如今正对太子伸手,要些,也没有多少。”
欣妍听了赶紧问道都准备好了?”
婉莹把玩着长长的指甲都准备好了,长的貌美的小戏子也准备了好几个,一个瞧不上,我就不信太子全瞧不上。”
说到这里,她不由一笑恐怕如云也没有想到太子有那样的心理吧,我准备的这些人可都是有一两样地方像…”
欣妍凝眉历史上那样记的,也不到底是不是真的,咱们也算试探一下吧。”
是了,欣妍和婉莹联手准备拉太子下马,自然要从太子的薄弱点入手,虽然现在太子看起来很正常,似乎也没有缺点,可婉莹偏不信,她记得太子好像喜欢男人,对男色不忌,就准备了准备音柔貌美的小戏子,打算这些人轮流勾引太子,要是把太子掰弯了,太子德行有亏,说不定就能…
还有,太子这样毛病要是让康熙,康熙一定会出手阻止,太子或者就能因此事和康熙产生矛盾,不怕他闹,就怕他不闹,只要闹腾起来,她才能从中瞧出一些问题来,好方便以后对付太子。
第二百五十五章
纯宁公主府西角门处,一顶轿子停好,轿子里下来一个穿汉女服饰的年轻女子。
“赵家娘子,请上轿。”
门里一个穿着粉衣的丫头带着一顶小轿子迎上前来,把才下轿子的李莲儿扶上公主府的小轿。
李莲儿是个没走过远路,也没多大见识的女子,来了京城,最被京里的繁华惊傻了眼,等到了公主府,才知道什么叫做气派,什么叫做皇家气势。
她原来只去过县衙,认为县太爷住的房子已经够气派了,还有他们那边吴员外的宅子也好的叫人惊叹,如今和公主府一比真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就是几百个吴宅,也比不上公主府的一角呢。
“什么夫人不夫人的,我不过是个乡下女子,可不当这么说。”宰相门前七品官的道理李莲儿还是懂的,公主府里的丫头可不是平常来历,她赶紧谦让,不能被人瞧扁了去。
坐了轿子,李莲儿也不敢四处张望,只觉这轿子抬的稳当,几乎都不晃当,走来走去也不知道走了多长时间,轿子才停下。
下轿,李莲儿偷偷张望,就见眼前亭台楼阁,假山流水,再加上许多不知名的建筑物,看的她目瞪口呆,几疑到了天宫。
那个丫头笑着上前引路,绕过一个垂花拱门,再过一个穿堂,就见眼前五间的正房,房子建的高大,又雕梁画栋华美异常,正房两侧都是三间的厢房,看着也极宽敞。
正房廊下坐着几个穿着绿衣的丫头,见李莲儿来了,早有人进去禀报,又有丫头一脸笑容上前:“公主等了半天,可算是来了。”
李莲儿赶紧蹲蹲身子:“见过各位姐姐。”
早有丫头扑哧一声笑了出来:“这可不敢当,娘子还是赶紧进去吧。”
一个丫头打起帘子来,李莲儿低头敛目进了屋子一进门就觉得屋里凉爽的很,她赶路又累又热,出了一身的汗,猛然间进来倒有些冷的打个哆嗦。
她猜度着这屋里应该是放了冰的,不然,也不会这么凉快。
见屋里正中的宽大椅子里坐了个很是年轻的女人,女人一身紫色纱衫子,头梳圆髻,上插了赤金点翠的簪子,又有紫玉雕的一朵莲花簪子一侧其余饰物一概皆无,不过,却更显的女子雅致又不失尊贵。
“民妇见过公主,公主千岁…”李莲儿知道这怕就是公主了,赶紧跪下嗑头,话没说完早被人扶了起来。
听那上座的纯宁公主笑道:“什么千岁不千岁的,要真能活千岁,岂不成老不死的了你也莫多礼,赶紧一旁坐下吧。”
被人扶着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下,李莲儿还是满心不安不敢坐实了,只虚虚坐着,打算一有什么事情就赶紧站起来行礼。
“说起来,也是我们家连累了你。”欣妍看着一脸紧张的李莲儿,尽量的让语气温和些:“你在我们家的厂子里做工,竟遇到这种事情,是工厂管理不严疏忽导致,倒是让你受了苦,我在这里给你赔个不是。”
说话间,欣妍站起来就要给李莲儿行礼。
唬的李莲儿赶紧跪下:“民妇哪里当得起也是民妇命苦才遇到这种事情,实在怨不得旁人的,公主折煞民妇了。”
欣妍见她说话有条理,又是个通情达理的,心下满意的点头,又想着这么一个聪慧又刚强的女子倒成了曹宣和公主府置气的牺牲品实在是可怜了些,若是可能,拉上她一把吧。
“你赶紧起来吧。”欣妍亲自扶李莲儿起身:“错了就是错了,公主又能怎么样,我那厂子原就只招女工,想着应该出不了什么事情,哪知道曹家的人这么大胆,敢跑到厂子里闹事,哎,以后啊,我会让人加强厂子里的防卫工作,再不能让女工们受此遭遇。”
她又看向李莲儿:“你的事情我也都知道了,姚黄回来都已禀明,你也莫要想不开,人活一世都不容易,这样那样的烦难之事谁还能碰不到,遇到了什么难事,还得咬牙挺着,过了这个坎说不定就又柳暗花明了。”
欣妍温和宽慰李莲儿,倒让李莲儿想要落泪:“公主说的民妇都明白。”
“我知道你是个什么想法。”欣妍苦笑一下:“这都是世人强加在女子头上的,你也别想着什么贞节比命重要,那都是胡说的,什么事都不会重过性命,你当赵家那些人是真因着你贞节有损而让你自尽的么?姚黄也都查了,不过是垂涎你家的房产罢了,你若去了,你家相公又是个不经事的,还不任人摆布,那宅子恐怕就落到他人手里,你相公的命也…···”
欣妍实话实说一点都不瞒着李莲儿,听的李莲儿暗暗心惊,她原来以为赵家容不下她是因为她贞节有损,每每思之也都黯然神伤,哪知道,哪知道这些天杀的竟打着这样的主意。
一瞬间,李莲儿满心的恨意,却又焕发出无限生机来。
她重生施了一礼:“谢过公主相告,民妇原来糊涂,现在想清楚了,民妇不会让任何人得逞的。”
“好!”欣妍最欣赏的还是李莲儿这内心的刚强,不由拍手叫了一声好:“你这性子合我的胃口,说爽利,我瞧着最是喜欢不过。”
“是民妇粗鲁。”李莲儿羞的低了头,自谦道。
“我是实心实意夸你的,我最不耐烦那些柔柔弱弱的女子,一副娇柔造作的样子,说话就跟蚊子哼哼一样让人心烦,你这样的我看着就很好。”
欣妍摆了摆手,又让人上了茶点来,等李莲儿喝过茶,欣妍才笑道:“你们夫妻才来京城各处都不熟悉,我已经让姚黄给你们安排了住处,公主府后廊那条街市里还有一座独栋的小院,出门买东西方便,也安静的很,我瞧着不错就让人给你们收拾出来,你可莫要嫌弃。”
李莲儿连称不敢欣妍道:时候不早了,我也不留你,你回家瞧瞧缺什么短什么的只管说,过几天我就安排人给你家相公瞧病去另外,我也人你寻个差事做,工作比你在厂子里的只多不少,你安顿好了家业,我就让人领你去瞧瞧。”
李莲儿一听倒是笑了,她心里忐忑难安,只觉得公主又给他家寻房子又给她相公看病实在是…让她觉得受宠若惊了,想着她这次来并没有带多少钱,京里花销又大,钱财肯定是不够的,她又不好意思去向公主府开口,现在公主主动提出让她做事的话来,倒是真真让她大松一口气。
“民妇谢过公主大恩。”
从公主府出来的时候,李莲儿只觉得浑身轻松自出了那件事情,她就躲在家中不敢出门,就是这样还总觉得不知道多少人议论她,更有不知道多少人在说她的不是,如今到了京城,又有哪个知道她,她以后倒能自在的活着,再不怕旁人言论之祸。
李莲儿前脚走,瑾萱后脚就从内屋出来,一屁股坐到欣妍旁边,两只眼睛亮晶晶道:“额娘,我瞧着这个李莲儿真是不错又听姚黄说她织的布匹好,纺的纱也好,更难得的是有一手的好绣活,原在苏州城里就是有名的好绣娘,既然额娘要给她找活做,不如让她进女儿府里教导府里绣娘些苏绣的技巧。”
欣妍没好气的弹弹瑾萱的前额:“你想的美,额娘好容易发现一个好苗子,哪能便宜了你,自然要好好调理一下,然后再派上大用场。”
“额娘!”瑾萱撅了嘴,满脸的委屈:“女儿求额娘了,好不好,好不好嘛。”
以前欣妍对于瑾萱的撒娇**没有什么抵抗力,这次却是铁了心的不让她得逞,过了好久才推推瑾萱:“以后额娘再给你寻好的,这个李莲儿额娘真有用。”
话说到这个份上,瑾萱也不敢说什么,只得含着不甘告退。
一时欣妍无奈叹气,到了傍晚时分,早有姚黄传了字条进来,欣妍看了看不由笑了起来,起身把字条烧了,笑道:“没想到太子真真的有这个毛病,这倒是个好把柄呢。”
原来,婉莹已经让人勾搭了太子,太子在一次看戏的过程中看中了一个十五六岁的小戏子,那戏子长的很是漂亮,容貌比女子还要出色许多,当真有倾国倾城之姿,太子一见之下惊为天人,时常的偷溜出去和那戏子相会,如今,那个戏子已经勾住了太子的心,太子正琢磨着在哪里起个宅子,把这个戏子养为外室呢。
另有一件事情,据婉莹字条上所写,太子想要拉拢曹寅,结果如云知道了,如云不同意,和太子吵了一架,太子竟然指责如云多管闲事。
欣妍瞧了大喜的同时又暗中警告自己一定要小心,不能犯了如云的错误。
如云的错就在太看得起她自己,更是太信任穿越小说上写的那一套,以为太子是她看着长大的,她和太子情分不一般,就能对太子指手划脚了。
这在太子小时候还行,可太子长大了,如云还一点都不改其作为,照样干涉太子的决定,已经让太子很不耐烦了。
那到底是太子,一国储君,怎么可能愿意任由女子指摘。
如云真以为她就能和穿越小说中写的一样,从小照顾太子,和太子亲近,然后太子就会对她没有任何防备的信任,更对她的话言听计从了吗?简直就是异想天开。
不说太子,就是如云的亲生儿子,那也是个独立的个体,有自己的一套为人处事的行事准则,也不可能无条件的听从如云的吩咐呢,不然,哪里有那么多逆子,又有那么多不孝子?
何况太子不是如云的亲儿子,如云也是个不能轻易进宫的,和太子呆在一起的时间并不是很长,和康熙比起来,太子恐怕对如云的情分要少上许多,如云以前教太子孝顺康熙,太子认为这是该的,所以听从,可如云阻止太子和曹家接近,太子认为如云是多管闲事了,自然就不耐了。
这还是太子从小缺少母爱,对如云这个姨妈怀着一份不一样的心思,所以才会没有怨恨如云,要换成别人这样干涉太子,恐怕早没命了吧。
第二百五十六章
“太子,保成…”
敬安公主府内,如云不甘心的在屋里转来转去,咬着牙,一字一句骂着:“亏了我对你挖心挖肺的,你竟然不识好人心,曹家是那么好结交的?呸,都是索额图这个被权势糊了眼的教唆的,曹家那可是康熙的忠实走狗,你去结交,恐怕要碰一鼻子灰,康熙那里也容不下你,等着瞧吧,你吃了亏就知道谁才是真心对你的。
如云的贴身丫头早对如云这时不时的抽风行为见怪不怪了,这位敬安公主打小就是这样,这么些年了,也没见长进过,常常讲一些不知所谓的话,幸好她们这些人还算是忠心,并没有把她这些话传出去,不然,十个敬安公主都不够被皇上忌讳的。
“哼!”
如云也不知道想到什么,冷笑一声:“扶不上墙的烂泥,果然就是该被废的吗?”
话虽然这么说,可如云到底不忍啊,这么多年的感情也不是白付出的,她对太子到底还是有心的,实在做不出漠然旁观看着太子倒台的事情来。
“算了算了。”实在没办法,如云烦乱的摆摆手:“我也只能尽力帮你了,但愿这一次你要好好的。”
京城西郊别庄
太子一身常服,脸带笑容看着进门行礼的两个人:“隆科多、曹宣,快快请起。”
隆科多神色莫名的起身打量了太子一眼,又看看站在他身旁的曹宣,想着不知道他这么做到底是对还是错?
可是,想想惨死的李四儿,隆科多咬牙,四儿死的那么惨,他要替四儿报仇,一定要杀了纯宁公主和婉莹那两个贱女人,只是纯宁公主是皇上宠爱的妹子·他现今没那个能力,只能报靠太子,尽量想办法帮太子尽量登基,只要太子一登基·他就能把纯宁公主除之而后快。
哼,他绝对绝对不会让纯宁公主那么快就去死,在杀她之前,一定要把她的那些儿子女儿一个个全杀了,再让人将她凌辱至死。
想到虽然年龄已经很大,长的却还是显的年轻貌美的纯宁公主,隆科多狞笑·长的那么好,到时候,恐怕还真有人迫不及待的想要…哈哈,真能如此,他也算报了四儿的仇之一二了。
“隆科多见过太子殿下。”隆科多心里打着主意,很恭敬的给太子行礼:“太子国之储君,风神如玉,让奴才等敬仰万分·奴才愿意跟随在太子身边,以效犬马之劳。”
这番表态让太子很是高兴,不由的哈哈大笑起来:“好·好,隆科多果然忠心。”
曹宣一瞧急了,赶紧跪下道:“太子殿下,奴才也绝对忠心太子,上刀山下油锅也绝不皱一下眉头。”
虽然曹宣这话说的粗了些,可正正拍到了太子的马屁,太子心里舒畅,也大大的赞扬了曹宣一番。
紧接着,自然就有下人上了茶水来,太子让隆科多和曹宣坐了·笑道:“孤得二位相助,当真如虎添翼,以后孤自当和二位同心同德,孤大业得成之时,二位也必将位及人臣。”
一番话说的隆科多和曹宣大喜过望,两个人互视了一眼·均在对方脸上看到笑意。
“谢太子殿下。”两个人同时站起身来行礼,太子一摆手:“赶紧坐下。”
隆科多坐下了,而曹宣则走到太子身旁,恭身献上一个盒子:“这是奴才近些年积攒的家私,奴才愿意献给太子殿下······”
太子没有推辞,接过来一瞧,喝,里边一盒子全是银票,最小的面额也是千两纹银,大多都是万两银子的面额,粗略看一下也有十几万两银子了。
“如此,孤就笑纳了。”太子这时候正缺银子使,自然也不会和曹宣客气,心里反倒很喜欢曹宣的爽快,这样识时务的人才是自己所需要的。
看到曹宣,太子又想到他的姨妈,心里不由有些不痛快,姨妈也真是的,为什么要阻止他亲近曹家,曹家如今可掌着半个江南呢,他们家别的不说,银子可从来不会缺了,不只是银子,要是曹家投到他这条船上,江南有个什么风吹草动的他还能不尽早知道。
再者说,曹寅可是天子近臣,他要是替自己美言几句,可比别人说上一百句都管用,这样有用的为什么不亲近?
虽然生气,可太子并没有想到如云怎么着,只是有些郁闷,想着以后恐怕要和姨妈生份了,要是如云不理他了可怎生是好?
可若说让太子听从如云的话,他还是做不来的,他是男人,是国之储君,怎么能听从妇人之言。
太子一瞬间心里不知道转了几个来回,这时候曹宣已经静立一旁,等侯太子吩咐了。
太子得了银子,自然对曹宣有好感,想到最近听来的传言,说是曹宣和纯宁公主有矛盾,也不知道是真是假。
“据说皇姑姑前些日子寻你麻烦了?”
太子直接了当的问曹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