恨恨的看着朱红色的窗棂,若凝沉声说道。
第一百四十五章 三人成虎
更新时间2012-2-13 18:56:24 字数:3050
不想让凝玉为此忧心,若凝承诺说定然不会让费扬古平白受冤,又宽慰的陪着她说了会儿话,才亲自送着她,出了承乾宫的宫门。
返身走回内殿,坐在暖炕边,若凝却是一下子止不住的动了怒,一掀手,将案桌上的茶碗杯碟扫到了地下。
叮叮当当的一阵碎片声后,殿内的晚晴等人,顿时脸色变了,便连外殿里伺候着的奴才们,都噤若寒蝉。
自打若凝进了宫,从未见过她如此发火,看来,这次是触及到了她的底线了。
小心翼翼的走到若凝身侧,轻轻的抚着她的背,晚晴一面使了眼色,让岚烟仔细的扫去了散落在地下的白瓷碎片,一面轻声说道:“主子,今儿是您的好日子呢,再说您还有身子,莫要太生气了。那些人,必是抓不到主子的短处,才从少爷身上下的手,只要咱们细心查,定能查出些蛛丝马迹的。”
紧紧地攥着案桌一边,若凝咬着牙沉声说道:“有本事,便莫让本宫查出来,否则,本宫定不会轻易饶过她。”
“主子,您是担心少爷在顺天府大牢里受苦,眼下才会乱了心神。放心好了,您是皇贵妃,皇上宠着您不说,眼下还有了身孕,便真的是少爷犯了事,那些人也不敢拿少爷怎么样的,放心好了。咱们还是好好思索思索,接下来该怎么办是好。”
关切的看着若凝的神色,晚晴继续劝说道。
紧绷着的神经渐渐的舒缓下来,若凝松开手,顿时觉得手中吃痛起来。
翻转过来一看,手掌上,是方才指甲掐破的一个个小月牙,此刻,已被血迹模糊住了。
急急的走去内殿拿来了毛巾,蘸了温水擦净了伤口上的血迹,晚晴拿过云南白药洒在了手掌上,正欲用白纱布包住,却见若凝摆了摆手说道:“不碍事,小痕迹而已,来了人看见,反倒不好。”
正说着,外院里,已传来了小桂子朗声唱念的声音。
叹了口气,若凝拿起方才的毛巾,擦掉了手上的云南白药,抬脚朝外殿走去。
一整日,就这么着在众人的恭贺和奉承声中结束了。
晚宴时分,看着殿内一众妃嫔笑语盈盈的娇颜,若凝心中,却是更加的苦涩不堪。
宫中的流言,自那日皇后和若凝在坤宁宫中训话完毕后,便慢慢的沉溺了下去,可这不过几日的功夫,宫外,却又有了新的布置,可见,这一切,原本都是计划好的。
状似无意的在佟贵妃和端妃、玫嫔几人的脸上扫过,若凝一边细细回想着这几日小桂子和小平子汇总过来的消息。
究竟,是她们中的谁呢?
福临和皇后踏进正殿的时候,若凝,还径自坐在座位上发呆,要不是晚晴低声提醒,众目睽睽之下,若凝便当真要失仪了。
“都平身吧…”
叫了起,福临亲自搀起了若凝,携着她的手,和皇后三人一起坐到了上首处。
殿内莺歌燕舞,一派和睦,若凝一边和福临以及皇后说着话儿,一边状似开怀的看着殿内的歌舞,可福临仍旧清晰的感觉到,若凝的身上,有股淡淡的清冷和忧伤。
想到晌午时董鄂夫人在承乾宫坐了一个时辰,福临顿时知晓原因了。
费扬古的事,三日前福临便已知晓了,虽不清楚内幕到底是如何的,可费扬古本人,福临却是知晓的。
年前费扬古只是把总,福临到军中视察军情时,还特意了解了费扬古的为人处世,几位老将军都说,论拳脚也好,论骑射也罢,费扬古在军中的同龄人中,都是绝对的翘楚,最难能可贵的是,他从不恃才傲物,平日里待人都是极其亲和的,所以费扬古虽年纪还小,可身上,已能看到鄂硕的影子。
有了提拔费扬古的意思,年后,犒赏大军时,福临便封了费扬古做前锋校,让他去丰台大营历练些时日,等到他有了出息,再让他子承父业,带兵上前线去。
就在福临已经快要淡忘了费扬古的时候,有一天早朝退朝后,顺天府尹请奏说有要事禀报,于是,福临便知道了此事。
一边嘱咐了身边的奴才们不许把此事告诉若凝,福临一边安排了顺天府尹仔细调查此事,务必保证在三日内结案,赶在若凝生辰前,把此事处理好。
谁曾想,那状告的一方,却是不依不饶的,一夜之间,便把事情闹大了。一时间,所有的证据都对费扬古不利,顺天府就是想息事宁人,都是没办法了。
看着神色自若的若凝,福临的心里,却是愈发忐忑起来。
直到宴席散了,空荡荡的殿内只剩下了福临和若凝,以及一众正在忙碌着收拾碗碟的奴才。
“凝儿,你也累了吧?咱们去内殿,准备歇息吧。”
口中温柔的说着,福临牵起若凝的手,朝内殿走去。
“费扬古劫持了民妇,皇上相信嘛?”
坐在暖炕上靠好,若凝看着福临轻声问道。
摇了摇头,福临朗声说道:“费扬古是什么样的人,朕自然是晓得的,此事必定是有人陷害,想来,是和宫里前一阵子的流言有关,朕已经吩咐人去查了,定然会给你一个说法,凝儿,你不要太过忧心,好吗?”
坐在若凝身侧,轻轻的抚着她的肚子,福临炯炯的看着她。
点了点头,若凝幽幽的说道:“我并不担心,有皇上在,费扬古定然不会受苦,也不会吃亏。可我恨的是,那些陷害费扬古的人,她们来欺负我,为了肚里的孩子,我可以忍,可如今,她们竟然把主意打到我家里的人身上,是可忍孰不可忍,我绝对不会放过她们的。”
说至最后,若凝的神色,已有些狠戾,让福临心中,更加的不忍起来。
伸出手抚着若凝的脸颊,福临沉声说道:“凝儿,这些事,朕会处理,朕定然会给你一个交代。但是,你莫要出手做什么,明白嘛?”
见若凝看着自己,却未应声,福临满目柔情的说道:“朕知道,你心里气恼,可是,就算不是为了朕,只为了肚里的孩子,你也不要轻易出手,好吗?都交给朕,朕来处理。”
见福临提及肚里的孩子,若凝的神情,一点点的柔和了下来。
点了点头,若凝看着福临轻声说道:“福临,我身边,除了你和孩子,便只有额娘和费扬古了,所以,无论是谁,伤到了你们中的任何一个,我,都绝不会轻饶她。我虽不是心狠之人,可是,若真是触及到了我的底线,我自问,还是有手段让她求生不能,求死不得的。福临,这样的我,会不会很可怕?”
摇了摇头,靠在若凝身边,将她的头拢在自己颈窝里,福临轻声说道:“不会,朕的凝儿,爱恨分明,本该如此…”
一连几日,费扬古的案子,一点进展都没有,而京中,这一事却吵的越加鼎沸起来,据说,除了状告费扬古的那一家,京郊还有几处人家,家中怀有身孕五六个月的妇女,也遭到了劫持,而费扬古入狱以后,这几个人才平安返家,听到这一消息,如今这几处人家都拖家带口的来到了京里,一起状告费扬古强抢民妇,要求官府严办。
连同宫中前些日子散布着的谣言,这几日,京里已广为散播,说费扬古是在为其宫中的姐姐,如今的皇贵妃娘娘搜罗与其同时间生产的孕妇,以便到时偷梁换柱。
自从知晓费扬古被关进了顺天府大牢,若凝每日里愁眉深锁,茶不思饭不想,才几天的功夫,人已瘦了一圈。
这一日,从坤宁宫请了安出来,刚走了几步,若凝便看见远处,慈宁宫的首领太监孙玉明垂手侯在那儿。
看见若凝的身影,孙玉明几步小跑过来,恭敬了行了礼,朗声说道:“皇贵妃娘娘,太后娘娘传您去慈宁宫呢。”
点了头应下,若凝带着晚晴和岚烟,缓步朝慈宁宫走去。
众口铄金,积毁销骨,流言的力量,若凝从不敢低估。
想必太后必定是为了问询这次流言的事情,一边朝前走着,若凝一边斟酌着语句,思忖着一会儿该如何回话,以免太后真的起疑。
踏进慈宁宫内殿的时候,孝庄正和苏茉儿看着托盘里的几株簪花说笑。
看见若凝走了进来,没等她行礼,孝庄亲热的招了招手,让她来自己身边坐。
指了指托盘中的簪花,孝庄轻声问道:“来,你给品品,觉得这花儿怎么样?”
见孝庄巴巴的望着自己,若凝倒是一下子愣住了,飞快的醒过神来,她侧头看起了托盘中的几株簪花,又一一拿起来仔细看了看,若凝开口说道:“与从前内务府呈上来的那些相比,样式新颖,再加上选料妥当,果真栩栩如生呢,若是簪了起来,不细看的话,倒真是分不出是真花还是假花呢。”
看孝庄一脸喜滋滋的模样,若凝开口问道:“可是内务府新呈上来的?”
点了点头,孝庄却没开口,只是拿起了一朵迎春花的簪花,亲自给若凝簪在了头上。
第一百四十六章 出人意料
更新时间2012-2-14 18:52:31 字数:3195
诚惶诚恐的站起身,若凝俯身叩谢道:“若凝谢太后娘娘赏赐簪花。”
和蔼的叫若凝起身,孝庄斜了苏茉儿一眼,看着若凝朗声说道:“这簪花的样子,是哀家年轻时自己画的呢,放在了妆奁匣子里,前些日子她们整理东西的时候,给翻了出来,哀家瞧着好,才叫内务府去照着花样子做的,觉得可好?”
见若凝点了点头,孝庄又轻声说道:“既喜欢,这些就都赏了你,你若喜欢,就自己留着带,不喜欢,就拿去赏人。”
浓浓的喜意从脸上渗出,若凝娇声说道:“太后娘娘自己画出来的花样子做成的簪花,那可比寻常的那些赏赐都稀罕,臣妾定要好好的搁着,怎会拿去赏人?”
不置可否的笑了笑,孝庄不再说话,而一旁,苏茉儿已麻利的找出了一个锦盒,将几株簪花放在了锦盒里。
孝庄不说话,若凝也不敢贸然开口,一时间,殿内竟突然静了下来。正在犹豫要不要先开口诉说这件事的始末,也好为自己澄清,若凝毅然的抬起头,看向孝庄。
“这些日子,宫里宫外的,都在闹腾一件事,哀家虽整日不出这慈宁宫,可要想瞒过哀家,却也是不易的。”
还未等若凝开口,孝庄轻声说了起来。
若凝一脸的惴惴不安,思忖间,孝庄又开口说道:“你不用多想什么,哀家今日找你来,并不是为了训话。”
面色坦然的看向太后,若凝朗声说道:“这件事,皇上说他自会彻查,所以臣妾并不担心,天网恢恢,疏而不漏,臣妾自问自己的一言一行都无愧于天地,所以并不惧怕。”
欣慰的一笑,孝庄点了点头,朗声说道:“前些时日宫里闹腾时,哀家本打算,找一日,将后gong的人都聚在一起,敲打敲打那些不安分的人,可哀家还未动手,你和皇后便先出手了,这件事,你和皇后处理的很妥当。”
对若凝之前的做法表示了肯定,孝庄看着她继续说道:“宫外的事,其实一琢磨,便知晓是怎么回事了,所以,你现在所处的被动局面,想要化解,说难也难,说简单也简单,哀家倒是觉得,一切静观其变就好。自古谣言止于智者,这件事,相信也不会例外,说不定,到最后,还能抓到在幕后蹦跶的那些人。皇贵妃觉得呢?”
见太后的想法和自己所想的一般无二,若凝点了点头,感慨的说道:“太后娘娘圣明,臣妾定当遵循太后的教导,静观其变。”
看了一眼桌上的锦盒,孝庄沉声说道:“发生了这样的事,就旁人而言,静观其变是很容易做到的,但是你,怕是难,这也是哀家今日会传你过来的原因所在。”
似是被太后看穿了自己的敷衍一般,若凝的脸上,透出了一丝赧意。
释怀的笑了笑,孝庄看着若凝轻声说道:“有皇帝照拂,你弟弟不会有事的,你就放心好了,眼下你自己个儿的身体,可比什么都重要,明白嘛?”
此刻,若凝终于知晓了太后传唤她来的用意,心内感动,若凝再次站起身,盈盈一拜,朗声说道:“太后娘娘的关爱之心,若凝感激不已,若凝定当时刻铭记太后的训导,以龙胎为重。”
见若凝理解了自己的意思,孝庄微点了点头,柔声说道:“既然如此,那哀家也不留你了,早些回去歇着吧。”
踏出慈宁宫宫门的一霎那,若凝只觉的,后背上,已细细密密的出了一层汗,而方才的担心,已渐渐的随着透着凉意的细汗褪去了。
眉目间尽是暖暖的笑意,若凝悠闲的看着石径路两侧的灌木丛,贪婪的呼吸着从御花园里飘散过来的芬芳香气。
待到走回承乾宫,暮雪和秋如正在收拾膳桌,一旁,晚晴和岚烟忙净了手张罗着布好了午膳,看着锦桌上的美味佳肴,若凝一时间胃口大开,几日来的食欲不振,此刻终于烟消云散了,若凝大快朵颐的饱餐了一顿。
歇了午觉,若凝懒洋洋的躺在暖炕上,听着屋外呼啸的轻风,叹了口气,轻声说道:“原本,这些日子,我们该收拾箱笼,准备去南苑了,可谁知道,会这样,哎…”
听到若凝说话,晚晴手里端着温好碗银耳雪梨汤,从外殿走了进来。将汤碗放在炕桌上,扶着若凝半靠在软枕上,晚晴服侍着她净了手,将炕桌上的汤碗递到了她手里。
小口的喝着,若凝扭过头看着窗外乌蒙蒙的天空,轻声说道:“也不知道费扬古怎么样了,大牢里定是又阴又潮,他自小锦衣玉食的,何曾吃过这样的苦。”
见自家主子又要感伤起来,晚晴忙软声劝道:“主子,少爷是男儿身,比不得娇生惯养的女儿家,这些小磨难,对少爷来说不算什么,您就放心吧。再说了,咱们家少爷啊,将来定会是如老爷一般骁勇善战的大将军,这些小苦头,少爷必定不会放在心上的。”
放下手中的汤碗,若凝幽幽的说道:“也好,让他能借此多长几个心眼,日后,便不会那般容易的上人家的当了。”
清冷的风呜呜咽咽的吹了一下午,直到福临踏进承乾宫的时候,外间的树枝,还在轻微的摇晃着。
随着掀起的屋帘,福临身上带着一股冷意,进了正殿。
走到拢了银炭的暖炉边烤了一会儿,福临才净了手,坐在了膳桌旁。
看着眼巴巴望着自己的若凝,福临不忍的摇了摇头,轻声说道:“还没什么进展,顺天府那边,每日一到升堂的时辰,府衙门口就聚满了那些走失过怀孕女子的人家的百姓,再加上目前收集到的证据,都对费扬古不利,所以顺天府也只能先拖着,再想办法。”
看着若凝的神色一点点颓败下去,福临疾声说道:“凝儿,你别着急,定会解决的,就这几日,朕答应你,凝儿…”
想起早间太后说过的话,若凝强撑着露出了一个温婉的笑容,看着福临柔声说道:“妾身相信皇上,定会处理好此事,不让费扬古平白受冤的。皇上,用膳吧…”
用完了晚膳,陪着若凝和肚里的孩子说了会儿话,福临急匆匆的赶回养心殿处理政事了。
福临走出宫门没多久,外边院子里,滴滴答答的下起了雨。
掀开窗户看了一眼,晚晴仿若自言自语一般的低声说道:“京里的冬天,少有下雨呢,这天,可是愈发的难以琢磨了。”
走到暖炉边拢了拢炭火,岚烟撅着嘴巴的说道:“老人都说,六月飞雪,预示着民间有冤情。如今,冬天下雨,可见咱们少爷是有冤屈的,否则,老天爷怎么不下雪啊?”
附和着岚烟的话,晚晴点了点头,轻声说道:“就是,老天爷都为咱们少爷抱屈呢,但愿顺天府那边早点还少爷一个清白。那些刁民,早晚会有报应的。”
难以排遣心中担忧的若凝躺在暖炕上,听着炭火燃烧的声音,又听到了两个丫头的低语,无奈的笑了笑,朗声说道:“瞎说什么呢?顺天府都还没定案,你们就妄下结论了?”
俏皮的冲着晚晴吐了吐舌头,岚烟不再做声,进了内殿去给若凝铺床了,而晚晴,走到若凝身边,委屈的说道:“奴婢们也是为少爷担忧。”
点了点头,若凝幽幽的说道:“此事究竟有何内幕,咱们且等着顺天府的结论吧,莫要再妄自揣测了,免得被有心人听到,又要编排出什么有的没的了。”
点头应下,晚晴拿起了手边绣筐里的绣活,静静的绣了起来。
一夜细雨,等到天亮的时候,若凝的鼻子,竟隐隐的有些不透气了。
瓮声瓮气的唤了晚晴,若凝低声说道:“好像有些伤风了,坤宁宫皇后娘娘那边,你去说一声,就说我身体不适不去请安了,顺便告诉她们一声,一会儿不用来承乾宫了。”
走过来伸手摸了摸若凝的额头,没有发热的症状,晚晴心内暗呼了一口长气。
一边吩咐了岚烟让小厨房熬一碗姜汤端过来,晚晴拿起伞,径自去了坤宁宫。
只一刻钟的功夫,晚晴便回来了,手里拿着一个锦盒,而脸上,却是抑制不住的喜意。
将锦盒塞给暮雪拿下去,晚晴走到暖炉便烤去了身上的寒气,才走到若凝身边,轻声回禀道:“主子,皇后娘娘说了,这几日,您便好生歇息着,别过去请安了。另外,其它娘娘小主那里,皇后娘娘也发下话去了,不许她们来打扰您休养。临走的时候,皇后娘娘还赏了二两血燕,奴婢吩咐小厨房去炖了。”
见晚晴径自高兴着,若凝斜了她一眼,轻声说道:“见我病了,你这丫头倒是高兴,难不成能少了你的差事让你借机偷会儿懒?”
若凝的话音落毕,晚晴刷的变了脸色,一边叫屈的说道:“奴婢哪敢这么想?成日里盼着您好还来不及呢…”
说着,晚晴偷眼瞄着若凝,低声说道:“奴婢方才得了个好消息,主子听了,必定高兴,这病啊,说不定即刻便好了。”
说罢,晚晴却是顿住不说了。
埋怨的瞪了晚晴一眼,若凝低声说道:“死丫头,还卖起关子来了…”
浓浓的笑容从脸上绽出,晚晴朗声说道:“主子,顺天府结案了,状告少爷那家人撤了状纸,少爷已经回府了呢。”
晚晴的话一说完,若凝的表情,瞬时间顿住了。
第一百四十七章 慈母柔情
更新时间2012-2-15 18:52:21 字数:3147
紧紧的攥住晚晴的手腕,若凝疾声问道:“快说,怎么回事?”
晚晴的手腕被猛的一抓,顿时有些吃痛,微微咬了下唇,手腕已被松开了,一抬眼,对上了若凝满眼急切却又带着一丝歉意的眸子。
双手无奈的一摊,晚晴看着她轻声说道:“奴婢也就得了这么个消息,详细的,奴婢也不清楚了。”
见若凝有些犹疑,晚晴又疾声说道:“不过这消息是千真万确的,主子再耐心等几个时辰便是,早朝完了,皇上定会亲自来告诉主子的。”
见晚晴如此肯定,若凝松了口气,不再追问,只是仰身靠在了软枕上,闭起了眼睛假寐起来。
躺了小半个时辰,若凝便起身了,梳洗完毕,又用了早膳,歪在暖炕上拿了本书,若凝却仍旧觉得心里乱乱的,静不下来一般。
这件案子在京里闹了已经有半个多月了,可此刻,竟然一点征兆都没有,无声无息的就了结了,而且还是不依不饶的原告主动撤了诉状,这其中,无论怎么想,若凝都觉得透着一股子蹊跷。
虽说费扬古已经安然无恙的返家了,可若凝的心里,却比之前更慌乱了,她总是担心,这背后,有着更为可怕的陷阱在等着她。
一直到了快午膳的时辰,福临的身影还未出现,若凝却是等不住了。
招了招手示意晚晴唤进了小桂子,若凝沉声吩咐到:“你去养心殿看看万岁爷忙完了没,问问要不要过来用午膳,若是万岁爷不得空,你便问问小顺子,看看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务必问清楚了再来回话。”
“喳。”
领了命,小桂子小跑着出了宫。
不到半个时辰的功夫,小桂子便回来了,身后,还跟着小明子。
“奴才给皇贵妃娘娘请安,娘娘吉祥。”
恭敬的给若凝行了礼,小明子朗声回道:“早朝后,万岁爷留了几位王公大臣议事,午膳可能要迟些在养心殿用了,所以万岁爷嘱咐了奴才前来回话。临来前,万岁爷还特意嘱咐奴才,务必请皇贵妃娘娘不要伤感,万岁爷定会处理好善后事宜,请娘娘放心。”
听到福临嘱咐自己不要伤感,若凝的心,一下子揪了起来。
神色紧张的看着小明子,若凝沉声说道:“事情的详细始末,可确凿嘛?明公公可是见到了顺天府递上来的结案文书?”
微笑着摇了摇头,小明子朗声回话道:“奴才并未见到文书,不过这案子,倒确确实实结了,董鄂少爷现下已经回府了,散了朝万岁爷便已遣了人去瞧了,明儿,董鄂夫人和少爷会入宫来谢恩。”
几句话说完了重点,看若凝一副放下心来的表情,小明子语速轻缓的,讲述了事情的始末。
原来,自若凝生辰那日从宫中回到府里,凝玉便一直揪着心。
临出宫前,凝玉虽一再叮嘱若凝勿要为费扬古的事情伤神,保重自己是最重要的,可若凝是她十月怀胎生下来的,是什么样的脾气秉性,她又岂能不知?
何况,若凝和费扬古姐弟俩自小亲厚,如今亲弟弟出了事,当姐姐的又如何能安然无忧啊?
因此,凝玉一想到,儿子在顺天府的大牢中关的愈久,宫中的若凝,也就愈发不能放下心来好生安胎,这样一来,岂不是两者皆伤?
想到此,凝玉当机立断的把府中的闲杂事宜交给了侧福晋郭络罗氏,自己则带着一位老中医,和一应药物财帛,到了京郊那位状告费扬古的老农家里。
那老农带着自己的老婆和儿子,仍旧守在顺天府门口,为小产的儿媳讨要说法,破旧的家中,便只剩正卧床休养的儿媳,和尚未出嫁的女儿。
凝玉到的时候,老农一脸柔弱的女儿只是怯懦的守在嫂嫂的窗前,一言不发的看着凝玉张罗了老中医给那女子看病,一边,和善的同她们话着家常。
本打算等老农一家人归来,和他们好好协商,请求他们撤诉两家人和解的,除了诊金药物之外,凝玉还愿意做出相应的赔偿,只要他们愿意和解。
可是,老农一行三人进门后,却在短暂的慌乱过后,无理的,将凝玉和老中医赶出了家门,凝玉带来的东西,也被他们丢出了门外。之后,无论凝玉如何软声细语的哀求,老农一家都不为所动。
想到在宫中怀着身孕却要费心想办法的女儿,想到在顺天府大牢中饥寒交迫的儿子,凝玉的一颗慈母之心,像是放在火上烤过,又置入冰水浸过一般,从无有过的煎熬。
缓缓的跪在老农家门口,凝玉一遍又一遍的哀求着,希望他们发发慈悲,放过费扬古,哪怕让她这个当额娘的当牛做马都可以。
天色昏暗下来的时候,下起了雨,那个时候,若凝正躺在暖炕上心内郁结不安。
老农家门口,围观的人愈来愈多,便是淅淅沥沥下着的雨,都未能阻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