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容胜气血倒流,不知是喜是悲。他的意思是他根本不在乎慕容倾城的死活,也就是说他们想用慕容倾城来牵制他根本是不可能的!她不敢想象盛怒的俭亲王会做出什么事来。但是上官尹心里没有一个人对她而言又仿佛不是一件坏事。
苏容胜抬头,仿佛用尽全力在说:“慕容倾城现在就在苍崖城,我们一句话就能让她死无葬身之地!”
上官尹不说话,手一摊,意思是你们自便。
这小子难道真不怕他们杀了慕容倾城?慕容凌倒是不信,只不过他没有像苏容胜一样步步紧逼。他脚步后退,还是离开这里再说。
苏容胜看到慕容凌后退的脚步,也渐渐离开。
继而躲在一旁的木离闪身而出,他欲言又止。最后还是开口:“主子为何就这么放他们走?钱景程她…”
上官尹摆手:“钱景程找来不易,你现在就跟上隐日。不要让钱景程受一丝伤害。”
“那名单?”
上官尹微笑:“不要急着拿,先看一场父子相斗的好戏再说。”
木离点头,一眨眼已消失。
隐日心中无数腹诽,怀中的女子身上散发出一股清香。仔细闻下来倒不像一般女子的胭脂花香,是一种他也不知道的香气。他一翻白眼,这世上还有他不知道的香气?
他撇撇嘴,低头一看,怀里的女子脖颈细白,眉眼温顺。切,一点都不像是一个死里逃生,怀揣着危险的人。这么弱小,哪里能够低抵挡得住他们这些人。想到这,他不禁笑了笑,这么多人想得到她手里的东西,可还是他捷足先登。
之前他走得是小道,抱着个女子在怀里总是不像样的。没过多久,他穿着这些小道终于到达了目的地。
那是一户简单之极的宅院,白墙黑外,普通之极。要是说真有什么不同的话,那就是这方圆百里只有这一座宅子。其它地方都
55、徐州事变二...
是大片大片的林子,郁郁葱葱。
隐日活动活动手臂,那里被压得麻麻酸酸的。他龇牙咧嘴的想,这一次,夏重光该付他多少钱?他推开门,眉头一皱。庭院里异常干净,应该是有人来了,可是到底是谁?
就在他放下钱景程的当下,鹰九一个闪身出现在隐日的面前。隐日作为一流杀手早就从腰间抽出了那把弯刀,在看见鹰九的那一刻他才收回。
鹰九冷汗直冒,就差一点点,那把弯刀就能一刀削去他的脑袋。他抱拳叹道:“宇公子真俊的功夫!我家主子早就恭候多时了!”
早就来了?隐日一挑眉,向里走去。果不其然,夏重光那厮正享受着美酒佳肴。他眸光一亮,“咚”地一声扔东西似的把怀中的钱景程扔向站在一边的鹰九,鹰九连忙拖住。而他自己则大大咧咧的坐下,也为自己到了杯美酒,这才开口向夏重光说道:“喏,人弄来了。你自己看着办吧。”
夏重光摇摇头,叹息道:“据我所知,你还没拿到名单吧?”
啧啧,这厮!隐日不理他,头都不抬,看也不看他说道:“人都弄来了,名单当然是你自己解决了。这要看你自己的本事。”
夏重光一笑,挥挥手示意鹰九先将钱景程带下。一时无话,其实隐日说的也是有理。确实这要他自己解决,要隐日与女人打交道,那还不如直接杀了他。
隐日酒足饭饱后,满意的伸了伸懒腰。先满意足后才道:“你要当心,俭亲王可不会放过钱景程的,他一定会查到这里来的。”
夏重光缓缓放下手中的杯子,眼中眸光渐深,他缓缓吐出几个字:“那岂不是正好!”
隐日有丝不甚明白,但自知不是他的事,也就一笑而过。
慕容凌与苏容胜一路风尘仆仆,终于在两日之内匆匆赶回了苍崖城。慕容凌残着一只胳膊让慕容府内男女老少大惊,却碍于城主冷肃的面容不敢出声。
而慕容凌与苏容胜一回府便急匆匆的左拐右拐,终于在后院的一所房前停下。
那里又一人等着他们。
慕容凌推开房门,吱嘎一声,他的心不知怎的,蓦然一抖。苏容胜侧眼看见慕容城主脸色从未有过的苍白,丝丝凉意从心底传来。
房内赫然站着锦衣华服的俭亲王。
俭亲王看见他两,没有说话,脸上也没有一丝表情。只是看着他们,半响才挥手让他们坐下。
慕容凌不敢坐下,当即“噗通”一声跪下,冷汗从他的侧脸滴下,在地上集成了小小的一滩。他低头说道:“属下有辱王爷所托,还请王爷责罚!”
苏容胜被这一声责罚明显吓到,她下意识地看向俭亲王。只见他此
55、徐州事变二...
时才仿佛稍有笑意,只是笑容十分古怪,她听得他淡淡一言:“我说过,这次做不好你就得死!”
死字一出,慕容凌当即用未餐的一只手抽出剑来,眼看着就要抹向自己的脖颈。
“叮”的一声,说说时迟那时快,慕容凌手中的剑一下被一只茶杯撞下。只听俭亲王淡淡说道:“话没说清楚,就想死吗?”
慕容凌被撞下剑一刻,错愕地抬起头来。听到这话,又重新低下头来,开口说道:“‘刹血楼’不可信,他们真正的主子是小王爷…”
“住口!”话没说完,便被俭亲王生生打断。
在一旁的苏容胜听到这一声满含怒气的“住口”,吓得三魂六魄不翼而飞,只能呆立一旁。
“是、是夏重光,”慕容凌冷汗又下来了,他说道:“夏重光恐怕是假死在前,现在钱景程在他们手上。而上官尹明显摆出一副看好戏的样子。”
听到他立刻改嘴,俭亲王才又恢复原态。他目光如炬:“这一次先留着你的命,先解决‘刹血楼’的事情!”
慕容凌连忙点头谢恩。
俭亲王这时才仿佛看到他断掉的手臂,缓缓开口问道:“是谁干的?”
慕容凌反应过来,恨恨说道:“上官尹。没想到这小子武功居然深不可测!还有那隐日也不是善茬!”
俭亲王眼中精光微闪,嘴角露出一丝丝诡异的笑容,后来笑声越来越大,他边笑边说:“没想到愣头竖子也有长大的一天!好!就让本王好好会会他!”
苏容胜回过神来,听到俭亲王的笑声,心中一阵恶寒,紧着着便是恐惧,无边的恐惧。想到这,她偷偷抬起眼来。
而巧的是,俭亲王也正在看着她!
苏容胜一颗心砰砰砰的跳,猛地低下头去,脸白得像死人一样。
俭亲王缓缓开口,对着苏容胜淡淡说道:“还望苏姑娘尽心尽力为好!”
他说得十分有礼,可苏容胜就这样被吓得不敢出大气。
作者有话要说:啦啦啦,我要加快完结!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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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6、父子对决...
五十六章
即便刹血楼狡兔三窟,但是权势滔天的俭亲王还是找到了徐州城外那所偏僻的宅子。当日他带着的仅有寥寥十几人,但都是当世高手。人人都一身劲装,满脸肃然,仿佛只等俭亲王一声令下就能不顾生命,直取敌人性命。
俭亲王脸上看不出情绪,也不下命令。其实心里倒是在想,夏重光好歹也在他身边呆了这么多年,现在他们都杀到门口了,他怎么能这么平静?所以他在等。
而此刻身在宅内的夏重光却还在悠闲地品茗,时不时还微闭双眼,小憩一下。
主子这么不慌不乱,一旁的鹰九倒是看不过去了。他斟酌了一下,还是决定开口,他小心翼翼的问道:“主子,外面已经杀来了。您看…”
夏重光嗤笑:“‘刹血楼’的阵法是摆设吗?”
鹰九反应过来,直骂自己急昏了头,连连称是。
夏重光放下手中的杯子,不屑的口吻:“要是他连阵法都闯不了,那有什么资格来见我?”
未过多久,庭院的门被撞开。十几个人有条不紊的走了进来,夏重光唇角勾起一丝轻笑,他看着他们个个人脸上恍惚的神情,仰头将杯底剩余的清茶喝完。
刹血楼这个阵法乃夏重光亲自所设,十分精巧。入阵之人却仿佛入了荒野,四周一望无垠,出口极其难找,一旦乱动阵中微小之物,全阵立马变换,乃阵中阵。而一旦入了阵中阵就更难出来,很多时候只能等死。可是在阵外之人却能将阵内全景尽收入眼底,看着他们挣扎、乱窜直至死亡。可畏冷血至极。
俭亲王嘴角微扯出一丝笑容,夏重光,果然没有小瞧他。他看着阵中不知所措的十几人,心中暗叹对楚荆天早下了杀手,不然这种阵法应该是难不倒他的!他朗声一言:“大家不要轻举妄动,小心脚下不要踩错地方!”
一群人闻言,皆大气不敢出。都是江湖高手,自然对这些阵法也是略有耳闻,一听俭亲王这般提醒,自是小心翼翼,只怕行将踏错一步,满盘皆输。
苏如是也在这十几人之中,她立马想到了之前与上官尹,慕容倾城等人同闯京郊刹血楼的情景,立马不敢妄动,因为她知道这刹血楼的阵法着实歹毒!
在阵外的夏重光看到阵中一群人呆立一旁,未有一人敢走出任何一步,不禁摇摇头。夏俭啊夏俭,这就是你的实力?真是令人失望!他撇下手中茶杯,头也不回地向厅内走去,向鹰九留下一句话:“你看着吧。”
“是。”鹰九恭恭敬敬,他知道自家主子恐怕此时是倦了。
俭亲王看着一群不知所措的高手,不由怒从中来。只想骂他们蠢货,一张脸阴郁着,嘴里却一句话
56、父子对决...
都没有吐出来,此时不知谁又不听劝阻,还是自视甚高移了阵中之物。俭亲王眼前景物顿时变幻莫测,唰唰的如同浮光掠影般在他眼前一样一样不停地在动。
他心里微怵,脚下却已不敢妄动分毫,生怕再入阵中阵。
这时不知谁又低咒一声:“妈的!”与此同时,阵中突然飞来一片片金黄色的落叶,直向他们飞来。
那落叶像认准了他们一样,在空中不受一丝影响,笔直地向每一人射来。俭亲王心中大惊,大喝:“不好!这是飞镖!”
其他人这才恍然大悟,连忙拿出刀剑来抵挡。那落叶刚刚撞击刀剑便发出“呯呯呯”的响声,一群人堪堪躲过一劫,都呼出一口大气来。
身在房内的夏重光也到了这撞击声,他眉眼上挑,一侧身又假寐过去。
俭亲王心中稍稍落定,此时阵中突然狂风大作,带起层层沙粒,迷得人连眼都睁不开,他心中警铃大作,这莫不是又是一劫?
十几个江湖中人活了这么多年也明显未见过这阵仗,有些心急的已经乱作一团,哪里顾得先前警告,顿时拿剑出来一阵乱砍,又心急地到处乱窜,该死的!他们要出去!否则,待在这里只有死路一条!
俭亲王瞟到那些乱窜之人,眼中眸光微闪,面色一沉,从地上捡起几粒石块,手指一用力,那些石块便纷纷飞向那些人的太阳穴。
苏容胜站在一旁便知,这几粒石块恐怕是要了他们命了。
果不其然!那些本身就心智大乱的江湖匹夫哪里想到俭亲王会对他们出手,都纷纷蒙哼一声便直直倒下。有些刚才勉强控制住自己未曾乱动的其他人探向他们的鼻息,心中大惊,这明显是死了!
俭亲王再转眼看向剩余之人,个个都不敢出声,也不敢再轻举妄动。很好!他嘴角扯出一丝笑容。转身看向苏容胜,开口:“苏姑娘应该对这阵法熟悉吧?”
被点到名字的苏容胜心中一凛,一张小脸连连摇晃,惶恐说道:“当日与慕容倾城等人闯‘刹血楼’的时候,那阵是楚穆云破的。现在想来他即是刹血楼中人,那是我们这些外人所能比的。”
她说的颠来倒去,意思倒是表达清楚了,意思就是除了刹血楼中人谁也别想破这阵!
俭亲王瞥了她一眼,未对她的话做出反应。他其实刚才也似有些昏了头,才想着苏容胜。看来…他嘴角一笑,这蝴蝶谷真是一代不如一代了!
天不知怎的,很快就暗了下来。阵中之人都知道,这恐怕又是一场大劫的前兆!他们来时还不到晌午,现在才几个时辰过去,四月份的天怎会暗的这么快!
夏重光一觉醒来,伸了伸懒腰,唤道:“鹰九!”
56、父子对决...
鹰九马上来到了里屋:“主子?”
“外面怎么样了?”
“回主子的话,他们还没找到出口。现在都是手足无措。”
夏重光很满意,他嘴角浮出一丝淡淡的笑容。夏俭!你也不过如此!他心底涌过一丝奇异的酸涩,那是一种带着点点欢喜的酸涩。母妃,儿子要为你报仇了!
鹰九看见自家主子脸上莫测的表情,低头不敢看他。因为此刻夏重光有着丝丝可怕,愤恨中又带着点欣喜,眼里却是熊熊的光,可脸上却硬是未露出分毫表情。这般高深莫测,还不知要做出何事来。
未过多久,夏重光又开口:“鹰九,你去带他们出来。顺便把不相干的人解决了。”
鹰九点头称是,但又开口问道:“蝴蝶谷的人呢?”
夏重光眉头一皱,微微一忖。说道:“苍崖城城主和她自然是留着,我还有话要问!”
“是!”鹰九马上退开。
苍崖城,夏重光想到这,起身,想起当日慕容倾城眼底的恐惧之色。他眼里不禁带了丝狠毒,我倒要看看到底是什么能让她这么害怕!
作者有话要说:我是和谐有爱的存稿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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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7、阵中阵,谜中谜...
五十七章
凄寒的黑夜,夜空中半点星光都没有,只余下朦胧的残月高高挂起。俭亲王借着这点微弱的亮光环视一周,连他只剩下八人。
慕容凌费劲地用着一个胳膊打着火石,吧嗒吧嗒,一下一下。一旁的苏容胜觉得自己的心仿佛随着这点声音一上一下,一上一下,只怕有一下这心下去了就再也上不来。
剩下的江湖中人都静默一旁,但是心底都是难耐非常。阵中已是黑夜,什么都看不清,要想走出去,岂不是更难!他们想要出去,但是看到同伴轻举妄动的后果,冷汗直冒。俭亲王仅用一颗石子就取了他们性命,这内力恐怕他们几人一同加上都不能相提并论。
夜仿佛愈来愈深了,俭亲王没有言语。剩余七人于是都不敢开口。
“噗”的一声,慕容凌停下手里的动作,这火光终于被他点亮了。他摸摸肿胀酸涩的手臂,自他残废以来,果然有些事还是难了许多。上官尹!他眼底俱是狠毒之色,我与你不共戴天!
火渐渐大了起来,在场的人心底也稍稍回暖。可就在此时,意想不到的事发生了。
那刚刚被点亮的火堆突然“噗”的一声就这么灭了。在场有人再也忍受不住,大叫起来:“妈的,是谁?!”
可也就那么一声,紧接着传来的便是刀剑刺入人体的声音,只听得“刺啦”一声,那人来都未来得及叫一声,血便溅了一地。江湖中人刀头舔血,人人都闻到了一股新鲜的人血之气。大家纷纷拔出自己的剑来,一副严阵以待的模样。
苏容胜也是一恍,手不由自主地摸向了自己腰间的葫芦。慕容凌下意识的望向俭亲王,只见他也一脸凝重,他不由呼吸一滞。跟了俭亲王这么多年,这种神情可是少之又少!
没了火光,大家又陷进一片阴暗之中,想要防敌真是难上加难!
这时俭亲王开口,声音阴鸷至极,他说:“夏重光,何必如此见不得光!”
可是没人回答他,回答他的只有更加浓重的血腥之气以及一声声“刺啦刺啦”的声音。
俭亲王心中一慌,他武功江湖上少有人能赶上。虽说是在黑夜,可是到底有谁能在他左右杀了这么多人?
想到这,他腾空一跃。借着点惨白的月光他终于看清,根本没有什么人!杀了这些江湖中人的只是一个小小的机关而已!
那些江湖中人受了同伴亡于他手的刺激,后来就不敢离他太近。他们自己聚在离他不远的一处。可曾想到,他们脚下的这块土地偏偏形状十分奇怪!仿佛就是圈的一块地,地形偏高,与其他地方格格不入!
俭亲王从高处纵身而下,开口:“给我火把!”
已经被吓
57、阵中阵,谜中谜...
得脸色苍白的苏容胜自是没有听到这句话,慕容凌只好又从怀里拿出火石。
俭亲王见此情景,眼底眸色渐暗。他从慕容凌手中夺过火石,“啪嗒”一声,点亮了!他举着火把来到那块死伤之地。
脚刚一踏上去就感觉不对,那块地踩着根本与其他地方没有任何不同。他仔细一看,顿时满脸愠怒。原来那地方四周已用铁条圈起,而现在铁条已经散开,带出的都是一根根空心的铁箍。
俭亲王低头查探那群江湖中人的尸体,有一人是被剑所伤,而其他的明显是中了暗器才死的!所以说,应该是敌人先将一人刺死,引起他的同伴恐慌,而人一旦恐慌,必定四处乱窜。那么这些铁条就会被带动,而里面的机关当然也就被打开了!
俭亲王一笑,好深沉的心思!他朗声一言:“既然不想杀我们,何不出来一见。”
他话音刚落,便有一黑色劲装男子出现在他们眼前。只见那男子垂首说道:“我家主子有请!”
俭亲王眉眼一瞥:“带路吧!”
无关人等,草菅人命。倒挺像夏重光的风格。
出阵的时候,外面天色已经渐渐暗了下来。俭亲王再次看见夏重光的时候,眼底不禁带了丝欣赏之色,可随后又被浓重的厌恶之色所代替。
夏重光微微一笑,开口:“王爷,我们又见面了!”
俭亲王嘴里冷哼一声,眼睛却不由自主的扫向他:“你竟然没死!”
夏重光又是一笑:“家母的仇还未报,我怎么能死呢!”
说到这里,俭亲王眼里俱是愤恨之色,一点也没有往常的从容镇定,吐出的话也是怨毒不堪:“那个贱货,早就该死!”
这话一出,在场皆惊。他们父子之间到底有何仇怨?王妃又是怎么一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