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氏和冷氏都笑了。

温泉虽好,小孩子也不宜久泡,玩了一会儿,何氏、冷氏、周氏便招呼几个小姑娘上来,“今儿就这样了,明儿再接着玩,好不好?”云倾、何青未、韩菘蓝都说好,何青碧钻在水里不出来,耍赖的道:“再泡会儿,再泡会儿。”云倾跟何青未笑着去捉她,“明天吧。小阿碧,今天就到这儿了。”

何青碧才出水面,周氏便赶忙用披风把她裹住了,唯恐着凉。

云倾、韩菘蓝、何青未一上岸,何氏和冷氏也用披风把她们裹紧,催着她们快过去穿衣服。

云倾等人穿好衣裳出来,三个小姑娘站在一起倒似三朵娇花,小脸蛋白里透红,别提多可爱了。

“这温泉泡了是好。”冷氏瞧着也动心,“回去之后,咱们也泡泡。”

各人的屋里都备有沐浴用的木桶,若要自己一个人泡,命侍女把温泉水倒入木桶中就行了。

“打发几个孩子睡了之后,咱们也泡泡。”何氏、周氏也是一样的心思。

何青碧小姑娘坚持要和姐姐们同睡,周氏知道有长女何青黛在,小女儿有人照看,便依了她。云倾命婆子将五张床并在一起,抱来五床被子,何氏三姐妹、云倾、韩菘蓝五个姑娘同睡一张床,又开心又热闹。

小阿碧才泡过温泉,披着一头柔软的秀发,小脸蛋像熟透的苹果似的,很讨人喜欢。几个姐姐都喜欢她,陪她玩了会儿,哄着她睡着了。何青黛是长姐,爱操心,便带着小妹妹睡,“晚上小阿碧便交给我了。”她带着何青碧在一边,云倾、何青未、韩菘蓝在另一边,三个小姑娘叽叽咕咕,仿佛有说不完的话,直到人定过后,倦意上来,韩菘蓝打个呵欠,“睡吧。”

云倾睡在最靠边的床上,自喜轻手轻脚过来,在床头的柜子上放下一个花瓶,瓶中插着一朵红艳艳的玫瑰花。

云倾本来也有些睡意,这时却清醒了。

她和陆晟上次分手时说好了,若陆晟要找她,会让人给她送一朵红艳艳的玫瑰花。

云倾便披衣起床,“我去更衣。”

更衣是比较文雅的说法,其实就是如厕的意思。睡前要方便下是人之常情,韩菘蓝、何青未都没当回事,“嗯,去吧。”

云倾走到外间,小声问自喜,“那朵玫瑰花哪里来的?”自喜指了指不远处一个青衣侍女,“她。”云倾向那侍女招手,那侍女忙快步过来,曲膝行礼,“云六姑娘。”俯身小声和云倾说了几句话。

那侍女告诉云倾,陆晟要找她。

云顷和陆晟约好有暗号,听那侍女说的全对,便知道确实是陆晟的意思,“知道了,我这就过去。”回去告诉何青未、韩菘蓝,“我和我娘说会儿话去,你们先睡。”何青未、韩菘蓝这会儿都迷迷糊糊的了,“早点回来啊。”云倾笑着答应,披了件缂丝面白狐里的披风,带了自喜出门。

青衣侍女带着云倾穿过回廊,曲曲折折,走了许久。

回廊是密闭的,看不到外面的景色,也感受不到外面的寒冷。

暖阁之中,陆晟独自一人立在窗前,眺望窗外的景色。

“天都黑了,有什么好看的?”云倾走到他身后。

陆晟微笑回头,“外面下雪了,白茫茫的一片,很美。”

眼前是一张亮晶晶的面孔,陆晟不由的一呆。

云倾肤色很白,但现在的白却和平时不一样,又白又润,水灵灵的,透着自然而然的晕红,光可鉴人。

多好看的小姑娘啊。

“你叫我来,便是让我看雪景的么?”云倾不由的一乐。

按理说快要睡觉的时候被人叫过来了,可能会有些不高兴,但陆晟能做出深夜赏雪这样的事,云倾却觉得有趣极了。

可能是屋里温度太高,陆晟胸中热呼呼的,低声道:“不只是看雪景,还有别的。”

“有什么好看的呀?”云倾好奇,也站到窗前。

这是一扇大大的、落地玻璃窗,外面的景色瞧得清清楚楚。

陆晟做了个手势,“你看。”

一朵接一朵的烟花绽放在深夜的天空,此起彼伏,争相斗艳,绚烂美丽,照亮了夜空。

夜空成了烟花的海洋。

“太美了!”云倾仰起小脸,看得入了迷。

陆晟柔声道:“你第一次到温泉庄做客,我这做主人的总要表示欢迎,对不对?这是为你燃放的烟花。”

“是欢迎我的呀。”云倾心里暖洋洋的,舒服极了。

前世陆晟为她做过更多惊天动地的事,让她成为红颜祸水,但她还是更喜欢现在的这些,多么温暖,多么温馨。

她转过头看陆晟,烟花光芒照耀下,陆晟双眸之中有光亮,更有柔情。

云倾心中一动,道:“你和我们一起守岁好不好?放心,我会说服我爹爹的。”

陆晟母亲早亡,燕王…又远在燕地,陆晟一个人在京城,平时倒也罢了,过年的时候一个人,多孤单啊。

陆晟好似饮下一杯陈年醇酒,四肢百骸都觉畅美不可言,轻声道:“谢谢你啦。不过,我要在宫中守岁,新年不能陪你一起过了。”

“这样啊。”云倾明白了,“嗯,燕王府只有你这个四王子在京城,平时倒也罢了,正旦时候可躲不了懒。我方才把这个忘了。”

她取出一个小包递给陆晟,“给你带的点心。”

陆晟接在手中,道:“还温温的呢。”拿一个放入口中,“唔,甜甜的,很好吃。”

云倾开心的笑。

陆晟犹豫了下,拿一个点心放到她唇边,“你也吃一个。”

云倾忽地脸红了。

陆晟从没喂她吃过东西…

她有些慌张的把点心胡乱吞下,有些慌张的转过了头。

陆晟一张俊脸在烟火照耀下也红了。

两人咀嚼着点心,看着窗外璀璨的烟花,又觉陶醉,又是心慌。

“你开心么?”一朵金菊在天空绽开,把夜空装点得光彩夺目,烟火呼啸声中,陆晟轻声问着云倾,声音如梦似幻,好似不是真的。

“开心。”云倾温柔的笑,“开心极了。”

真的很开心。

这是她度过的最美好的新年了。

“我不能陪你过年。不过,年后准备了一场好戏,你看了一定很高兴。”陆晟告诉她。

云倾好奇,“什么好戏呀?”

陆晟微笑,“到时候你便知道了。”

云倾冲他扮了个鬼脸。

不光学会哄人开心,还学会卖关子了么?陆晟,你让人刮目相看啊。

云倾在温泉庄过了一个开心快乐的新年,大年初一随着父母、哥哥、韩厚朴、何方洲等人到寺庙进香。云三爷不迷信,但是被云倾的梦吓着了,起了个绝早,唯恐赶不上烧头柱香。何氏笑道:“你比我还操心呢。”云三爷小声嘀咕,“我当然操心了。闺女又不是你一个人的。”何氏又是好笑,又觉暖心。

一行人到了莲花寺,外面居然已经有不少人等着了,看来也是要烧头柱香的。

云三爷有些失望,“咱们还是来晚了么?”他正担心烧不到头柱香,谁知寺里的主持亲自接出来,“知道诸位要来,早已准备好了。”云三爷这才放下了心。

他有些纳闷,不知道主持为什么要这么做。不过,先圆了云倾的梦境要紧,其余的是小事。

事后他问过韩厚朴,“厚朴兄,你认识主持么?”韩厚朴含混其辞,“大概是我那位病人交待的吧。”韩厚朴是实诚人,不会说谎,云三爷要是深问下去他就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庆幸的是云三爷并没多问。

韩厚朴长长松了一口气。

云倾和何青未、韩菘蓝等人变着法子弄吃食,烧烤、锅子、各式各样的山货,什么新鲜吃什么,大快朵颐。温泉庄里有个小戏班子,但云倾不爱听戏班子唱戏,却让父母兄长带着她到山村里看庄户人家如何过年,也算开了眼界。

这附近有一个七星村,村里住着位致仕回乡的老翰林,姓曲,云三爷等人既到了村子里,少不了要拜该下这位老翰林。老翰林家里有两个年龄和云倾相仿的小孙女,云倾和这两个小姑娘相谈甚欢,又交了两个小朋友,更是乐不思蜀。

这一行人玩得实在太高兴了,本来说初三要回城的,结果到了初五也不想动身。直到正月初六,才不慌不忙、竟犹未尽的踏上归途。

说好了回城之后要到锦绣里住几天的。所以云三爷、何氏没回石桥大街,和韩家、何家分别之后,直接去了锦绣里。

到了锦绣里之后,发觉族长大人也在,云三爷便觉得有些奇怪。

云倾却隐隐有些兴奋。

陆晟说准备了好戏给她看,她隐约猜到是什么了。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大家,明天见。

第59章肥

锦绣里云府处处锦绣,很有过年的气氛。

再加上族长亲临,云三爷一家人也从城外回来了,更是济济一堂,欢乐团圆。

云三爷带着妻子、儿女踏入大厅,见端坐在上首的不只有云尚书、王夫人,还有云氏族长云守朴,登时又惊又喜。他幼年失父,对伯伯叔叔的感情都很深。族长便是他的大伯父了,见到族长他又是激动又是喜悦,忙上前行礼,“大伯父,您什么时候到的京城?侄儿很是想念您老人家。”

何氏、云仰、云倾也向族长行礼问好。

云倾印象当中族长对云三爷还是很慈爱的,今天神色却有些淡淡的。云三爷丝毫也没有察觉,还沉浸在见到伯父的愉悦当中,笑容满面,欢喜无限。

“爹爹对他的伯伯、叔叔都有些依恋。”云倾把这些情形看在眼里,暗暗叹气。

这也难怪,从小没了父亲,伯伯、叔叔当然就是亲人了啊。

云三爷一家人又向云尚书、王夫人行礼,又和众人一一厮见,忙乱了好一会儿,方才坐下来说话。

杜氏、程氏妯娌二人虽不和,现在却是一模一样的心思,幸灾乐祸的想道:“族长来了,三房就等着挨训吧,大过年的,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定要给三房大大的没脸。”都等着看好戏。

有族长在,别人也不敢轻易开口,都听族长的。

族长面容有些古板,说出话来风格也一样,之乎者也的说了一通,意思就是身为云家子弟定要修身齐家,贤良孝悌,孝顺长辈,友爱兄弟。若是做出不孝不义的事情来,那便不配做云家人了。

族长的话说得已有警诫的意味,云三爷却浑然不觉,连连称是。

何氏眉头微皱。

她和云三爷不一样。云三爷乍一见到伯父,欢喜得什么都忘记了,族长说的话什么意思或许他都还没回过味儿来。何氏倒是心里跟明镜似的,可她知道族长性情古板,这个时候若是她这做侄媳妇的插嘴说话,哪怕说的话义正辞严滴水不露,族长也是会不高兴的。

族长的古板不同寻常。在族长看来,女人头发长见识短,男人说正经事的时候,女人不许插话。

何氏心里暗暗着急。

族长一直训话,云三爷一直点头,若是不明白内情的人看了,还以为三房做了错事,低头认罪无话可说呢!

云倾看看云尚书、王夫人、杜氏、程氏等人的脸色,见他们或是正襟危坐,或是面有得色,或是似笑非笑意味深长,心中实在恼火,“大过年的也不让人消停,可恶的很。哼,以为把族长叫来便能制住我爹爹了么?休想。”

她伸出小手拉拉云三爷的衣襟,天真的问道:“爹爹,咱们搬家的时候,你是怎么跟我说的呀?”

“什么?”云三爷正洗耳恭听族长的高论,被云倾这么一打岔,一时没明白过来。

族长不悦的看了云倾一眼,见她还是个不懂事的小姑娘,况且现在正过年,云家的风俗习惯是过年不骂孩子,便不好疾言厉色的训斥她,不由的皱起眉头。

杜氏、程氏不约而同瞪了云倾一眼。

这个可恶的小丫头又出来捣乱了!她一开口,准没好事!

云仪嘴角本是噙着笑的,这时笑容却渐渐敛去。

云尚书请了族长过来敲打云三爷,确实是个好办法。谁知道云倾胆子这么大,当着族长的面也敢冒冒失失的开口,又这么会装,好像真的是个单纯无邪的孩子…

云三爷心情愉快,含笑问道:“阿稚,方才你问爹爹的话是什么意思啊?”

云倾甜甜笑,“爹爹,就是咱们搬到石桥大街的时候,你说了什么侍中,什么流言蜚语、人言可畏…”

云三爷恍然大悟,柔声告诉她,“阿稚,那是有心人故意往你叔祖父身上倒污水罢了。你叔祖父光风霁月,哪有什么不可告人的心思?”

族长本是皱着眉头的,听了云三爷这话,吃了一惊,忙问道:“什么不可告人的心思?”

云三爷便把他之所以搬到石桥大街居住的原因说了说,“…丁侍中等人有意和叔叔过不去,污蔑叔叔是贪图我的私财,所以明明早就分家了,却强留住我不放。叔叔哪是这样的人?为了堵住丁侍中等人的嘴,我便搬到了石桥大街。”

“如此。”族长若有所思的点头。

在族长看来,云尚书养大了云三爷,云三爷便应该感恩,应该一辈子孝顺云尚书。若是长大之后翅膀硬了,不听老人的话了,图清静硬要搬家,便是忘恩负义、没良心,应该狠狠教训。可云三爷之所以搬家是朝中有官员弹劾云尚书,云三爷搬家是为了云尚书的名声着想,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族长的面色缓和多了,“三郎,你也是不容易。”

云三爷忙道:“大伯父说哪里话?叔叔才是真正的不容易。”

族长神色愈发温和,“你能体谅到长辈的不易,也算孝顺了。”

云尚书眼光在族长、云三爷脸上转了转,微笑道:“大哥,我这几个儿子、侄子当中,就数三郎最省心。他从小到大,不管是读书出仕,还是娶妻生子,按部就班循序渐进,一点岔子没出过。”

“是个好孩子。”族长欣慰的捋着胡子笑了。

“是个好孩子”不过是普普通通的五个字,但因族长极少夸奖人,却也是难得的。

云三爷笑容可掬。

王夫人、杜氏、程氏等人却笑也笑不出来了,七窍生烟。

她们齐刷刷的坐在这里,等待的是什么啊?不就是云三爷一家被族长训的灰头土脸、面无人色、痛哭流涕、痛改前非么?现在族长居然夸起云三爷来了,简直气死人。

云仪暗暗冷笑,“云倾,就你会装小孩子么,难道我不会?”

她起身上前,亲亲热热握住云倾的手问道:“六妹妹,你和三叔三婶为什么现在才回来啊?你们在山里玩得开心不开心?守岁的时候、正旦的时候都没见着你和三叔三婶,我真想你们啊。”

王夫人、杜氏都露出赞许的神色。

云仪这话听着亲热,其实是在向族长告状,提醒族长,云三爷一家人大过年的都不回锦绣里,却出城玩去了,一点也不孝顺!该好好教训!

族长果然又皱起眉头。

云仪的话确实提醒他了。

云三爷可不只搬家这一项“罪过”。除了搬家之外,他还过年不回锦绣里,一家人出城到山里游玩了,只顾着自己潇洒、舒服,一点也不顾家、不体谅老人。大过年的,谁家的老人不希望子女围在身边,一家人团团圆圆的啊?过年不回家,这是大不孝。

云倾一扬秀眉,惊讶的道:“四姐姐你忘记了么?我们一家人之所以住到山里,是要大年初一清早到莲花庙上头柱香,为咱们云家所有的长辈祈福的啊。我和我爹娘、哥哥起的很早,抢着了头柱香,你不知道么?”

云倾望着族长甜甜笑,“族长伯祖父,我爹爹给你也祈福了,祝你老人家长命百岁,身体康健,子孙满堂,福寿绵长。”

族长是信佛的,听说云三爷一家在莲花寺烧了头柱香,也为他祈福了,感慨的连连点头,“三郎,你有心了。”看着云三爷的目光亲切了许多。

云三爷心里暖烘烘的,“大伯,难得您过来,我陪您好好喝几杯。”

族长微笑点头,“大伯也正有此意。”

他也想和云三爷好好喝回酒了。

云尚书便命人备酒席,“我和三郎、四郎、五郎陪大哥喝年酒。”

王夫人、杜氏、程氏、云仪气了个仰倒,什么训斥三房,给三房没脸,现在他们要高高兴兴的喝年酒去了!

别人倒还罢了,杜氏的丈夫云大爷现在还苦哈哈的远在海上呢,她一口气实在忍不下,酸溜溜的道:“三弟四弟有福气陪大伯喝酒,我家大爷还漂泊在外,现在不知道在哪个穷乡僻壤呢。”

何氏方才顾虑的是族长不喜侄媳妇随意插嘴,一直忍着没开口说话。现在杜氏既然出声了,她也不用憋着,便干干脆脆的说道:“大嫂,按理说我这弟媳妇的不该挑你毛病,可你这话说的实在令人困惑难解,我不得不请教一句。大爷为什么会漂泊在外?不就是因为四爷在御前请旨,自告奋勇要出使高丽么?大爷和四爷是嫡亲兄弟,一向友爱,大嫂这么说,好像是在埋怨四爷似的,太不合适了!”

“你…你…”杜氏气急,脸色大变。

程氏脸色也不好了,生气的瞪了杜氏一眼,“不管四爷做的对不对,他也吃了苦受了罪了。算我求求大嫂,莫再和四爷过不去了吧。”

杜氏更是气得发昏。

杜氏正要和程氏理论几句,却有一个侍女匆匆进来,面色惊慌,“老爷,夫人,府外有人喊冤…”

众人都惊呆了。

府外有人喊冤?这是什么意思?

杜氏惊得冷汗直冒,忙冲身边的心腹婆子使了个眼色。

杜氏是管家人,合家团圆的时候侍女这么禀报,她担着干系的。

婆子会意,忙过去低声喝止那个侍女,“不许在老爷夫人面前胡乱说话!快出去!”

那侍女本应该听婆子的话,却也不知她是故意和婆子过不去,还是吓得有些傻了,婆子的话她像没听见似的,挣扎着大声说道:“府外真的有人喊冤!还抬了个**的人过来!”

婆子急了,伸手捂住侍女的嘴,想要把她拖下去。

族长脸色铁青,“三弟,你在京城做着大官,是咱们云家的荣耀。可你府门前有人喊冤,毁的却是云家的名声!”

云尚书忙站起来,“大哥,做弟弟的绝不敢拿云家的名声开玩笑,也绝不敢任由百姓在府门前喊冤,却置之不理。”

族长的脸色好看了些。

云倾在锦绣里早已是恶人了,也不在乎多做几件让王夫人、杜氏、程氏等人痛心疾首的事,便细声细气的说道:“族长伯祖父也在,不如族长伯祖父和叔祖父一起出去见见那喊冤的人,如何?咱们云家一定不会仗势欺人,若有误会,也好早日澄清,还云家清白。”

“阿稚说的对。”云三爷非常赞成。

族长虽然觉得小孩子不能太娇惯,觉得云三爷对云倾未免太好了,但云倾这话说的有理,他便板着脸不作声。

虽然他是族长,但现在他在锦绣里,在云尚书家里。和云尚书一起出去察看情形、为云家澄清,还是让云尚书开口邀请他比较好。

云尚书根本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事,所以让他和族长一起出去面对,他是一千个不愿意,一万个不愿意。但是事情到了这一步,也就由不得他了,只好硬着头皮道:“大哥,烦劳您和小弟一起出去看看,如何?”

族长矜持的点了头,“也好。”

云尚书陪着族长出去了,云三爷、云五爷跟在身后。

云湍已经能架着拐杖走路了,他爱看热闹,闲不住,也由仆从扶着出去了。

“什么人在喊冤啊?”云倾好奇的问着何氏。